NO.138:迦南正是应许之地
迦南市,囊括意罗区、法卢区、神祝区部分土地的神圣泰拉联邦特殊规划区之一。
从土地组成而言,也算是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熟悉地界。
而对奥默而言,他对这里的认知是从高考,以及赛马娘领域开始。
迦南市曾经推出的沉浸式潜入高考一度引起热议,酷炫但也更加累人的考核方式,不仅被刊登在新闻上,更在学生之间颇具话题。
作为东炎式刷题流的立门中学生,奥默哪怕没有特别关注,也能从同学交流里听出茧子来。
至于赛马娘的领域……
迦南、界门、至蜀、中山、天门,被称为五大竞马场。
上个月的宝塚纪念就是在迦南市看的,这座大型复合城区担负了不少赛马领域的G1赛事。
宝塚纪念自不必提,经典三冠的前哨战:朝日杯,三历华冠的第一战:樱花赏,春季古马三冠第一战:迦南杯,亦是在此。
还有从G3一步步升上G1的HopefulStakes(希望锦标赛)
乃至于被称作新手级最强赛马娘竞赛的迦南JuvenileFillies(迦南JF),以及空中神宫小姐优胜过的橡树赛,和目前唯二的中央G1泥地赛:冠军杯……
基于以上种种重点赛事,便足以证明迦南市在赛马爱好者眼中的含金量。
奥默在其赛马领域的情报了解,也完全多过作为一位学生对这里特殊教育制度的好奇。
不过眼下才七月初,最近的一场比赛是位于生涯第二年的马娘们才能参与的界门泥地德比。
那是在界门区开展的赛事,也就注定了迦南市这边的赛马圈子风平浪静,唯有假期与训练的平稳——
——但或许,平稳的也只有赛马圈子。
当惊叫与枪声混同,连周遭漂浮的投影无人机中也发出吱吱吱的杂音时,奥默便将盖在脸上的杂志掀起一角。
以他此刻那躺在长椅上的开阔视野,正好可以望见远处冒烟的大楼。
也能望见大楼周遭逐渐加速飞行的无人机。
那些无人机原本投影的广告影像充斥着乱码。
也是再明显不过的被干扰表现。
是这个时代的犯罪标配。
“早就听说这里和叙拉古很像,这种地方也蛮像啊。”拎着一杯气泡水的诗怀雅推了推帽檐。
“我听说意罗区的黑帮都已经绝迹了啊~”
没什么关心的热情,奥默的感叹好似自言自语。
但却有人会接:“家族绝迹也不可能黑帮绝迹啦,大不了从表面转至地下。”
这话以一位确实有着黑帮作风的黑帮大小姐说出,便颇具说服力。
奥默坦然的瞥了眼她那放在平日显得太过裸露,但放在露天跳水阳台就算正好的泳装模样。
目光落在对方大腿处的黑色结晶,稍稍有些疑惑。
而后者明显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是无声咧出个招牌式的笑容来。
倒是与速子有些像,笑容里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狂气。
令人看着便感觉不善。
所以……
许是出于某种心态的外观保留吧……
收回目光的奥默想着,当代人为了追逐自己的审美都能安置些非人特征的外观装饰乃至插件什么的。
只是黑色结晶点缀的话,倒也谈不上特别。
而对这边的氛围变化全然无感的能天使,关注还在话题上。
“说不定是什么特别的活动,我听姐说迦南区的神祝福音班总部氛围很好,就和回到了家一样!”
同样是一副懒散到不想起身的模样,这位姑娘倒是看不出平日那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
而在这时候比较激动的人,反倒是比较排斥麻烦的魔术使。
“什么活动会用上枪炮啊!!”
“还有你们几个,怎么就在这儿躺下了!又是在哪换的泳衣!”
仍是那大抵经过源能处理,才能在烈日炎炎下坚持严实的红衣装束,黑发蓝瞳的远坂凛显然对临时同事们的表现,很有意见!
奥默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一路舟车劳顿后抵达地点后,与分部的同事们一同确认货物,又是签名,又是划表,再转头就看到临时同事们都已经躺在度假椅上晒太阳——
好吧,倒也不全都在这里。
也有人会选择空调起效的阴凉场所,譬如某位画者。
还有人会选择站在高塔下方,距离入口不远的房间,待命以随时行动,譬如某位公证所执行人。
但除此之外。
某两位黑帮大小姐是不会放过这片相仿土地下的大晴日的。
蓝发的堕天使也并非工作狂,倒不如说很是顺应红发天使的号召。
所以这里躺了一排。
不可谓不养眼。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奥默不曾主动提及拍照,倒是能天使主动问过,站远拉开角度,拍了好几张另类合照,发到企鹅物流的小聊天室里,也发到了罗德岛的论坛上。
然后就有某位空小姐与可颂老姐对于自己没来的抱怨。
前者还只是抱怨地理之差,后者就在抱怨奥默指明队伍没带她了。
这不是怕你被怪兽之类的东西一脚踩没了吗……那时的奥默默不作声的转移了话题。
顺便犹豫过要不要转发能天使发的照片。
还是算了。
转发了的话,感觉会很麻烦。
除此之外,就连某位本该在东炎古老文化的刻板熏陶下生活许久的岁兽化身。
也很适应环境地,换上了一身西洋泳装。
就是桌上的红酒只摆了一分钟,就被换成了东炎商标的白酒。
毫无疑问,某位东炎诗人觉得迦南区的时钟塔分部红酒不太对口。
不过也就只有她边上的小桌会摆那玩意儿了。
其他人桌上都是些自己点的饮料,连奥默也是摆的汽水。
咖啡什么的…不仅与太阳、地中海无缘,更是他最近几天都不太想接触的饮品。
“门口的柜台处不是有提供泳衣吗?什么尺码都行。”
科技的发达之处,就在这张尺码自由的服装上体现。
但科技的坏影响,也将从不用涂防晒霜就能晒太阳的环节删除上,不可计量!
不过无所谓,有泳装皮肤看就算赚了!
奥默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这场运输工作还有这种福利环节,宛若唐突九集泳装回,而且在场还是球员居多。
连莫斯提马小姐也意外的比异界记忆里有料。
至福.jpg
被隔音不好的屋子被迫加入戒色吧十数日的魔人,不得不需要源能冥想的干涉来维稳自己的心境修行。
令人感叹.jpg
不过那也是最初那会的事了。
如今的他都把杂志盖脸当睡觉了,可想而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此刻,那知足常乐的魔人稍稍坐起身来,便是端过自己那杯汽水,啜了一口吸管后,又道,“不是暂时让我们等候核实么?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是啊。”本该率先回答的诗怀雅小姐,完全不在意话语权的转移,是在一边+1,然后瞥了眼远方。
她有种猜测,而这种猜测,不止她一人有。
“比如和远处那爆炸有关的?”譬如能天使,便是骤然撑起身来,眼中似有星点。
几个小时的坐车都不够让她真正安静,意罗区靠拢的地中海也没能将她完全吸引。
“很遗憾,没有的事!”远坂凛没好气的看了眼这分明有着天使特征,却好像很喜欢搞事的女孩。
“交接很顺利,甚至有些顺利过头了,一路上都没遇上袭击,我都觉得我们的准备毫无用处。”
“没意外不挺好么?”
虽然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但奥默很怀疑他们的准备能派上多大的用场。
而且袭击什么的,最好的时机也不是对方严加防范时啊,远坂凛小姐。
像是现在就挺好的,他自己就还在等呢。
所以他听了也只是摆出张无奈的挺好脸。
“来太阳浴么?那边还能游泳。”
他说着,还指了指前方的跳板。
对恐高症而言有些艰难的高空跳水跳板,对不专业者甚至有些危险。
但对掌握源能的施法者而言,大抵谈不上问题。
奥默能从不少蛛丝马迹中看出这里其实蛮受欢迎,只是就现在而言,高塔的职员们大抵没空享受。
一部分工作是他们带来的,还有一部分工作或许源自远处的混乱。
“待会儿吧,我先逛逛周围,看能不能带些特产伴手礼。”
“哦?有当地向导么?能否容我加入?”
伴手礼环节,奥默自是有兴趣的。
倒不如说,任何有意维系人际关系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环节。
上次宝塚纪念还是太赶了。
前有东子真人的出现,后有象征家外祖母孙的对峙,他一回头就得和马娘们回去了,既没真正逛过,也没买过什么。
就像和马娘比赛一样,比赛筹办等待时间无比漫长,实际观看不过几分钟。
空虚,啊,空虚.jpg
不过要说特产什么的,总是要有所研究,当地向导还是必要的。
会从机场与地铁站里买特产的,多少显得太过随意。
“当然有,要来也可以啊,不过我不会等你太…”“买特产?我也加入!德克萨斯你来不来!”
“我不会等你们太久。”
看着那从度假椅上蹦跶起来的能天使,远坂凛重新说完了自己没说完的话。
对那‘从顺便带礼物,变成组团刷礼物’的现状,显得很是无言。
NO.139:和队员身份配合得不是很好
“唉……”
看着那红毛天使在前方摊位蹦蹦跳跳的模样,远坂凛长叹了口气。
“太有活力了是吧?”一旁正在挑拣红茶分类的奥默头也不抬,便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似的问道。
“我也才二十五啊…”
作为一名女性,远坂小姐显然缺乏对年龄保护的自觉。
不过面对奥默,这种保护的效果倒也有限。
只要年龄不过百,从行为习惯、说话方式判断那年轻面貌下的真实年龄,奥默的猜测能有七成的成功率。
嗯,也只是七成。
总有些年长者是例外的,好似没有长进般的,说话技巧与处事方式都看不出阅历的沉淀。
“年龄不重要的,远坂小姐,重要的是有没有经常加班。”
“我还以为你会说重要的是心态。”
“经常加班的人没有心态可谈。”
“哦…哦……”
想起了自己那位总是眉头紧锁的老师,远坂凛被对方说这话时的魄力震得一愣一愣的。
“冒昧问一下,林顿先生的年龄是?”
“十九。”
“十九…”低声默念着,垂首挑货的远坂凛又抬起头来,声音顿时抬高八度,“啊?十九!?”
“不必这么激动的,远坂小姐。”
奥默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跟着能天使的莫斯提马与德克萨斯都回过头来,而拉普兰德倒是还在东张西望。
这四人是什么绑定关系吗?
莫斯提马看着能天使,德克萨斯也看着能天使,又顺便看着拉普兰德,而拉普兰德又总是不会让德克萨斯脱离自己的视野。
像是在互相盯梢。
异界记忆里的‘企鹅相簿’说法,奥默姑且瞧不出来,但这种微妙的连携绑定倒是十几年的观察历史里都不曾见过。
开新图鉴了属于是。
只不过,当你在拿别人开图鉴的时候,别人未尝没有拿你开图鉴。
就像此刻一惊一乍的远坂凛,还有光屏上陡然亮起的通讯:
莫斯提马:【你才十九岁?】
拉普兰德:【真的假的?】
这两条私讯就很让奥默沉默,再看向远处仨人都有在看这边,有个光盯不发消息的是德克萨斯。
我还以为你们有多专注跟着彼此,怎么还都在偷听这边的?
奥默觉得吧,过于敏锐的听力是一种负累,应该分配给接线员。
也或许该交给某位本该敏锐,却表现得比较拉胯的两位——
理论上算是虎,也就是猫科亚人的诗怀雅小姐,从隔壁摊走过来就问:“诶?你们刚才聊什么了吗?”
而令小姐,作为岁兽化身,作为罗德岛制药公司明面上战力飘忽却足以排入T0的选手,也是在笑问:
“怎么了?什么十九?”
好吧,她至少听到了十九。
至于前面没听到的,看她面色酡红,颇有几分魅意,但也可以称作酒蒙子的形象,我们姑且谅解一下。
企鹅物流和罗德岛特派的队伍里,唯有夕小姐与送葬人先生没有随同购物的意思,驻留于时钟塔分部。
虽然已经交接完毕,就算出事也无关企鹅物流的责任。
但也姑且维持着继续驻守的说法。
毕竟除开ORT的生物组织,还有几头怪兽也暂时放置在那儿呢。
等着月驰物流分部的人对怪兽进行喂食、清洗、状态确认后,再继续运输。
送葬人的实力虽然远超常人,但奥默对他定义是联络员。
迦南市作为宗教风格浓郁,且还坐落着神祝福音班总部的地方,莫斯提马和送葬人的身份都能得到相当的便利。
也是可惜那位菲亚梅塔小姐、史尔特尔小姐以及耶拉女士都不在调配范围内,否则奥默就一并拉上了。
他想组的唯有强度,是要和怪兽正面塔塔开的力量。
但罗德岛那边却不打算为他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埋单。
夕和令就够了——罗夏博士是这么说的。
并且要能将夕拽出来,除了罗德岛那边指派的工作,还得看奥默自己的本事。
哪儿有什么本事,只有‘不会让你老走路,没事你可以自由安排活动,迦南区的风光和界门区差很远’的,夹杂着风景诱惑的行动承诺。
也没有假话就是了,迦南区的旅游宣传都是:神学风尚与浪漫氛围并存的特殊规划区。
不仅有着许多传统西方建筑流派作品,更是人文风尚都与界门区的差异巨大。
并且在保留了这些传统建筑的同时,没有和界门区一样限制空域。
于是这里的浮空车与高空投影也贼特么多。
下面是朴素的城市街道,上空是花里胡哨各式科技荧幕,甚至有挂载大屏幕的空艇——这种早该淘汰于历史的老旧玩意儿。
奥默其实是不太喜欢这种风景的,但换成夕小姐……说不准呢!
反正先骗来就完事儿了。
剩下的,靠真出事时的道德绑架来补足(?)!
不过也得真的有人突击货运箱才行,像是远处那种大楼爆破,夕小姐就和奥默这一行人一样,压根没去理。
姑且按照奥默的建议,以她那亦假亦真的力量来加固环境,且开了个能让送葬人立刻汇合的画卷传送门。
没有急着实际采风,而是先从路上看到的风景开始在屋内作画。
又不是没窗户,现在大不了就抬头感慨一下窗外的‘烟花’特别。
真的很特别,连奥默自己都在感慨。
政教合一特区就是牛批!
连大楼爆炸也是十字形的!
嗯?十字?
望着远方那庞大高耸的十字爆炸光标,奥默顿时怔了一下,继而……
“施怀雅小姐,队长权限借用一下。”他抬手摘下了诗怀雅耳边的耳机。
“诶?好。”
“莫斯提马队员,呼叫莫斯提马队员与送葬人队员,你们在神祝福音班有听过使徒的说法吗?一种大型异界生命体。”
“没有。”送葬人的回答无比干脆,而这回答内容也是奥默在呼叫他时,次序靠后的原因。
虽然都能作为异界天使在神祝福音班享有些基础,乃至更上的权利。
但送葬人作为公证所执行人,与莫斯提马能充作教皇信使的含金量终归是差上许多。
更别说送葬人没有八卦爱好。
他若又保持冷酷帅哥人设,又爱好八卦,那就不免让人怀疑其姓楚了。
不过奥默还是喊上了他,既是表现一种不会厚此薄彼的圆滑技巧,也是存着‘若是送葬人都知道,那这或许是圈内常识’的判断。
而显然,没有这一层。
“使徒?你说《EVA》里的存在吧?”
“从你嘴里听到这东西让我多少有些混乱。”
“《EVA》?我也知道诶,老姐也是因为看那个才给菲亚姐改叫‘第三度冲击’的吧!”能天使突然插嘴。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算大,但也让奥默沉默了几秒,不去想那些黎博利是否想和萨科塔溶为一体的话题,自动略过道:
“…所以,神祝福音班有它们?”
“有的,听蕾缪安说过总部有安置两只,”莫斯提马回答。
也在她回答完的下一秒,奥默又听到了爆炸声,便与所有人一同回头,看向了自己等人来时的方向——
那是时钟塔分部的方向,同样的十字爆炸高耸竖立。
“走。”
奥默毫不迟疑地一个甩手,指尖夹着美菲拉斯的卡片。
便是所有人都还在看向他方向时,所有人也都自下而上被‘分解’成无数的方块。
眼前一白,又骤然清晰。
已至废墟的边缘。
又有着淡虹色的屏障围绕众人身侧,隔绝了火红坑陷中那未散的热气。
而奥默还在呼叫:“夕队员,送葬人队员,你们能听到么?重复,夕队员,送葬人队员,你们能听到么?!”
更有慢半拍的凛望着废墟,同样摸出手机来。
她想要拨打迦南区时钟塔应急电话,但表现却是有些手忙脚乱,敲个没完。
“能听到。”送葬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别嚷了,你是队长吗?怎么一直是你在问。”夕那不耐烦的回应更是让奥默一愣,诗怀雅更是有些尴尬。
“你们在哪儿?”
“在你——”夕的回答刚发出,一声不吭的令已经站在奥默身边,蹲下身来。
“——脚下。”
“?”
垂首看向自己踩着的污黑画作,以及已经捏住画轴一端的令,奥默迅速地挪开两步。
然后假咳了一声,将耳麦放回了诗怀雅手里。
NO.154:A——ma——zon!(x
特雷森、地下室。
多么令人遐想连篇的组合。
事实上,在文学娱乐作品相当丰富的今天,地下室——这一古典的建筑设计本身就笼罩着诸多神秘面纱。
其面纱幽暗,常与不可告人的阴暗相连。
而特雷森的前缀,则为它赋予了更为定向的怪异色彩。
这一切都源自某些在Umastagram上严厉禁止,在合法论坛上尽皆禁止流通怪异文学。
内容常驻扭曲、怪异,乃至与性相连。
被称作怪文书。
因为出场角色皆是现实原型,甚至连名字都没改,且内容远比通常的明星娱乐小说更加过激,更加恶劣,所以遭到URA协会严厉扑杀。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有着相当一部分拥趸。
即便那部分读者只是马娘粉丝中极少一部分。
但考虑马娘粉丝的基数,那么极少一部分细算下来,仍能算是庞大群体。
且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不论是否喜欢,马娘粉丝们都至少看过一篇怪文书。
只要你憧憬马娘,喜欢马娘,为此在网络上试着搜索过马娘相关的内容,你就或多或少知道其存在。
甚至会因为好奇而接触过那么一两篇。
然后留下深刻记忆!
精神刺激总是凌驾于感官,你见过对方在赛道、在舞台、在镜头前的姿态,再见那直奔扭曲迈进的同人创作,就很难说没被刺激。
而在那样的创作之中,名为『地下室』的存在,便是怪文书的经典要素,不得不品尝。
经典使用例:关在地下室里的训练员BB,亦或是赛马娘BB。
当然,后者多半得强化枷锁,且药物也是必须的。
这当然有些太极端了。
奥默对怪文书的看法是很别致的,他看怪文书,看的其实不是马娘,而是作者。
换做其他的文学,奥默并不好说,毕竟他自己并未写过东西,但怪文书这玩意儿,他却敢说太多作者都是在进行一种宣泄。
就像一种公开露出,或者说,赛博暴露癖。
比起基于马娘本身的创作,许多怪文书作者都更偏向自我情绪的宣泄。
尤其是那些过分极端的,用力过猛的作者。
他们无疑是走偏了。
与其说是马娘的怪文书,不如说是作者欲望的泼洒,OOC已经不足以形容这类东西。
但也正是这些东西,让奥默早年看得津津有味。
他透过文字,透过情节,观察着撰写这个故事的人,观察着对方的压抑,对方的情欲,对方的歇斯底里。
这对那时少年时期的奥默而言,无疑是种陌生而又鲜明深刻的观察板。
且还风格多样——因为怪文书创作也算是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
悠久到赛马娘赛事宣传之初后的几年内,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
人类那试图玷污些什么的心,也是从古至今,光愈盛烈,阴影也愈发蜿蜒。
不过这类东西的新鲜感也是有穷尽的。
哪怕是发癫,也常有着大把的人都发着同类型的癫。
当发癫都走着类似的流程,那内容便也再没意思。
于是,某位魔人便封存了自己的非法网站上的白嫖年费VIP账号(x)。
诚然,他看怪文书的重点从来不是马娘,因为原本基于活人而非纸片人的同人创作总是与本人相距甚远。
活人远比纸片人要更具活力,更具可塑性,换言之——更加多变。
要真正了解对方并基于此,创作不是很偏离本人形象,能被奥默视作情报来源的同人文,显然有着极高的门槛与成本。
能做到这一步,也多半是赛马娘领域的从业者,乃至于本身就是赛马娘。
谁说马娘不能创作同伴,乃至自己的同人本!
你说是吧?爱丽数码小姐,目白多伯小姐。
某些人搞创作的时候虽然也煞有介事的整了个圈名,但风格独特到能让奥默一眼就能认出作者。
虽比起文学,更偏向于漫画,但也不妨碍于偶尔偷偷下场都能被奥默一眼看破。
看破不说破,对于这类风格鲜明的‘老师’的大作,奥默还是欢迎的。
甭管是否腻歪,至少是蛮好的分析素材。
风格成型之后,就很容易辨认作品之中的哪些是浮夸创作,哪些是真人原形了,这未尝不是一种情报来源。
不过这话题就走远了,毕竟那两位老师的创作显然不会混入地下室这种东西。
闲话休提,这两位能够直接戴着口罩出没同人展的老师,却也并不会在创作里塞入‘地下室’这种过于激烈的元素。
通常同人创作与怪文书之间有着一道明显的鸿沟,便在一个‘怪’字上。
这怪的不见得是马娘,更该是创作者的内心。
但随着阅读这一行为的进行,创作者的心也将感染读者的心,读者便也难以忘怀那份怪异。
人总是打从心底向往着怪异,仿佛那样就能从一成不变的环境中脱颖而出。
奥默并不否认自己内心或许也存在着那样的成分,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抵触着怪文书中的走向。
即便这眼下的状况看起来愈发靠近那样的走向——
当他跟随着托尼比安卡一同走入那沦为大型疗养院的特雷森旧址时,便有不少工作人员以及被工作人员搀扶、推动着轮椅的老人一同,对她热情的打招呼。
托尼比安卡小姐也略略露出些柔和的笑容,对那些人回致以问候。
这一幕看起来格外温馨,配合此处据说是难有的晴日,便也更显热意。
——也就与地下室这种东西显出更强烈的反差。
这个……有点熟悉啊……
奥默心想这种前后塑造反差的前奏是他在文里见过不少的,接下来想必就是非常牙白的地下室画面……
也说不好吧?
奥默觉得自己的常识之心也可以挣扎一下。
地下室什么的,说不定只是地下停车场之类的设计。
毕竟不论是意罗区的特雷森分院,还是眼下这座疗养院的规模,都可以称得上是规模庞大。
这种级别的大型建筑,会有面积庞大的地下停车场也是应有之意。
但通常而言,也不会将地下停车场叫做地下室吧?
而且还是有人特意在那里等着自己……
提出一种可能却又自个儿迅速推翻的奥默,便只是机械式的附和着那位宝塚纪念冠军的回礼,一同对着那些打招呼的人注目颔首。
并不开口,只是沉默,倒不是觉得终端的同声传译功能有所不足,而是一种基于言多必失的稳妥。
即便不是在梦中,托尼比安卡也应当是意罗区的大名人,来时的路上便曾有不少路人的瞩目,更是隐约能听到那关闭了闪光灯的镜头咔嚓声。
感觉吧……可能自己明天就能上杂志。
不过也无所谓了,习惯了不是?
Umastagram的新消息弹窗,也是每天都有新气象,在自己没新闻的时候,也会有些赛马娘的过激粉丝天天来主页光顾。
奥默完全理解了母校教导主任的时常叹气。
比起管束学生,还是学生家长以及自命学生家长的家伙比较麻烦对吧?
就这样一边脑子里跑火车,一边随同托尼比安卡走到疗养院的大型后院。
这里还残留着跑道的痕迹,荒凉的草场里有着斑驳的白线,但这位意罗区的代表却也正是将他领到了某处白线的所在,然后重重踩踏了一下立足的土地。
“?”
奥默诧异的看向她那一脚落点的下陷,也看到了紧随那之后的,两人面前展开的通道。
这样突兀的机关不免令他回首看向那些还在屋檐下晒太阳的老人,他们之中有着不少人都在看着这边,或许能有些视力不错的能看清这里突然发生的景象。
“他们都习惯了,并不是谁都能来这座疗养院的。”托尼比安卡淡淡道。
也就是疗养者都经过了筛选的意思吧?
重新回过头来,随同那低声招呼着‘跟紧’的马娘,他一步一步,走下了这并不昏暗的阶梯。
道路上都有自带发光纹路,有着整齐划一的瓷砖+金属组合而成的墙壁,显得颇具科技质感。
果然是想岔了吧?
奥默心想。
这种画风的楼梯就不像是通往什么扭曲、狂乱之处的地下通道。
而该是在地下室的称呼中间,加上‘实验’二字。
但这感觉好像也没合法到哪儿去,虽然他那事务所里也有一个。
可当那通道一路朝下,两边也不再只是阻碍视野的墙壁,而逐渐显出比季夏之月更加炽烈的热气翻涌时,他又怔了一怔。
望见了下方那深度并不合适的流淌熔岩,也望见了远方乌压压一片的人头攒动。
看起来格外拥挤。
当然,最瞩目的还得是那被人群围绕于正中的微缩电子擂台,上面有着比人影更加清晰的巨大投影,里面有人类、有马娘、也有怪兽。
格斗擂台?
不……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大逃杀了……
这一幕让奥默不禁想起些在马娘相关论坛上见过的,未经证实的传言。
“这种时候不该来点说明么?”
“欢迎和说明都该让这里的主人来做,我只是帮忙引路。”
“那么这里的主人是?”
“喏。”托尼比安卡抬手,指向远处。
奥默顺势望去:“……她不是安美区出身的极东马娘么?”
“界门区也有这种地方。”
“我还以为我足够了解界门区了…是异域那儿?”
“嗯。”
“怪不得。”奥默点了点头。
那地方他确实不太熟。
“不过没想到她在校外也继续当看板啊。”
看着那蓝发黑肤的马娘立板,奥默还是没忍住吐出这句话。
那造型显而易见,咆哮的亚马逊激浪潮,中央特雷森美浦寮的寮长。
菱亚马逊(HishiAmazon)
说来昨天是亚马逊生日哦,可惜昨天我在老人那儿坐牢,然后明天去坐车坐飞机(叹息
月票也快一千了,先祈祷一波机箱快递没事
NO.155:世界级的并跑待遇,但是训练员
有着『女杰』之称的菱亚马逊,对训练员们而言,更广为人知的是其作为美浦寮寮长的身份。
虽说美浦寮里没有美浦波旁,但却也有曼城茶座、米浴,以及鲁道夫象征和天狼星象征。
所以奥默与她并不算是如托尼比安卡那般‘陌生’。
好歹是在校内见过几次面,也会打个招呼的程度。
并且更多时候,是能在赛道终点上看到对方——指一人高的大看板立牌。
菱亚马逊等身立牌,常备放置于训练场赛道终点。
拎着打call棒的女杰之姿能激励所有训练的马娘奋进!——这话你就当真的听。
根据江湖传言,之所以会出现那风吹雨打屹立不倒的立牌,只是因为某人和成田白仁打赌打输了。
嗯,成田白仁。
通常来说,能跑出成绩的马娘,多少都会有个对手、宿敌之类的存在,而菱亚马逊的对手,便是成田白仁。
校园里也一度有过关于目睹菱亚马逊与成田白仁以拳头对峙的说法,可见这对手其实不止于赛跑。
虽说如此,俩人关系也是不错,良性竞争的好对手,既可以用拳头说话,也可以一同出席祭典陪孩子们玩耍,且也同在学生会工作——虽然成田白仁经常摸鱼,甚至人都不见。
毕竟是人称独狼嘛,那么像犬科,经常‘摸了!.jpg’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像是直至如今,奥默也不清楚对方的行踪,对于自己的自动代理脚本失踪了一个有什么头绪,只能说……都暑假了就随别人去吧。
你看她的好姬友菱亚马逊不也路子挺野?
别的马娘暑假都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或是真正意义上的享受假期,而这位——她来巡视自家的地下格斗场产业了。
你要不在极东区东京
最好还是巨蛋
奥默有些无言的看着那立牌所在的地图中心,再看向那些人与马娘,乃至看着不熟,大抵是什么本地怪兽亦或是没见过的异界新图鉴的怪兽在那微缩的数据擂台。
看着他们以源能、以技法、以科技进行直接战斗的模样。
再微微垂首,看向那微缩擂台周遭的幽深沟壑里流淌着的,明显是被人工抽取上来,以某种方式维持高热以烘托气氛的炽热熔岩。
不论怎么说,比预想中好,但也似乎没好到哪儿去。
从怪文书转到了更怪的走向上。
他欲言又止,然后被托尼比安卡拍了拍肩:“她在那里。”
“…”
奥默扭头看去,便见那位黑肤长发的野性少女正朝着这边挥手,还身着那套一如她名字那般,清凉好似热带风情的决胜服。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赛马娘把那材质特殊的决胜服当作可靠的装备穿上,但你这身度假泳装般的装束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罢了,就当是成熟的玩家会有一套自己的独特审美吧。
奥默心里想着,跟着那托尼比安卡一起走了过去。
虽说赛马娘的决胜服基本没有难看的,都是最大化展示赛马娘魅力的生涯与审美的结晶,但奥默还是觉得看看气氛比较合适。
这倒不是他已经融入了学院里的极东文化里,而是单纯的仪式感。
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过cg时不仅要穿的像个人,还得尽量契合场景。
沉浸感也正是这样拉起来的,虽说也会有结算画面的时候正在蹲起蹲起的时候(x)。
“好久不见啊,林顿训练员,听说你和鲁道夫的状况怎么样?”
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也理所当然是千明代表的交际圈一员,菱亚马逊自然也是假劝的知情者。
“暂时就这样,她忙她的,我忙我的,都有些别的事做。”
“诶?那我是不是耽搁了什么?”
尴尬的表情并不似作伪,这位宿舍大姐总是如此直来直往。
“暂时有些余暇,倒是没什么关系。”
“嘿,那就好,我听说你到迦南区就特意拜托了托尼带你过来,不过她有介绍这里么?”
她问,看着奥默,又看向托尼比安卡。
后者自打来时就保持着相当的沉默,眼见如此,奥默便也清楚只能是自己开口:
“她认为该将这一机会留给东道主。”
“哎呀,直接说也没什么嘛,托尼小妹在这种地方就是太认真了!”
这话倒是让那位三角帽的马娘忽然道:“规则与秩序是很重要的。”
“这话倒是很意罗人,”菱亚马逊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谢谢啦,接下来你是要呆在这儿还是要回去?回去的话我派人送你哦!”
“不用,我要挑战一下白仁学姐挑战的那个。”
“也行,那你去那边的接入口准备吧,我叫人给你投入进去,正好白仁也快结束了。”蓝发的马娘摇头晃脑,说的话却是令奥默怔了一怔。
“白仁也在这儿?”
突然找到失踪人口不失为一种喜悦,但奥默却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在啊!如果只是要邀请你来做客,我也不至于让托尼小妹来找你对吧?”
蓝发的马娘脸上还挂着热情的笑容,只是手已经拉住了林顿训练员的肩膀。
“这不是担心你听到白仁在这儿就不来了嘛,”亚马逊小姐一面说着,一面直接拉着他,朝着这广阔地下空间的另一处擂台快步迈进,“来!林顿训练员,来试试咱们这儿特地准备的网络训练场!”
奥默被对方硬生生的架着走,听着对方热情介绍:
“不论是战斗还是赛跑,不论是马娘数据还是类人数据,乃至是怪兽数据,都是有着相当丰富的记录!”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
“还是?”
奥默一听到自己被推荐这种低配版的怪兽格斗模拟器,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但涉及赛跑训练,姑且还是可以为姑娘们考虑考虑。
却也正是因为陷入了这种训练员思维,他忽略了某个一直以来的问题。
“还是你可以和白仁比一比!”
“怎样!我也可以加入!甚至连托尼小妹也可以一起!能一次性和这么几位赛马娘赛跑,换做别的同学已经感动到哭出来了哦!”
“……你在干什么?”
一通话说下来,亚马逊就只看到奥默凭空摸出个公文包摸索。
然后摸出个训练员徽章。
“我只是位训练员。”他举着那枚徽章,木着脸道。
“这种殊荣不妨让给其他姑娘,或者说我负责管理的那三位也可以。”
“少废话!我今天就要看看白仁说的高速恶魔是什么样的速度!
NO.140:你就说自己上不上钩吧!
使徒,通常代指耶稣基督挑选并赋予传教使命的12位门徒。
不过对于与罗德岛渊源颇深的诗怀雅一行而言。
她们率先想到的,更可能是三位同事早年成立的小组织。
且不论泰拉大陆是否存在与基督传说相似的典故,奥默等人此刻所面对的,乃是另一种异界存在。
正式名为《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新世纪福音战士,又被广泛简称《EVA》的作品中,记录过这样一类特别的不明生命群体。
以S2机关为核心的巨大生命体,各自都有不同的造型与能力,是人类的敌人,也是人类其他可能的存在形态。
——这一说法,基于那部作品设定里:人类也是使徒的一支,是第二使徒莉莉丝所释放出的LCL液体繁衍出的万物之一。
因而全人类补完之后的人类(LILIN),便可算作第十八使徒。
而这类生命体凭借能量攻击,乃至自身崩溃爆炸时,都会伴随着十字形的光柱,这份直观的宗教明示也与祂们的代号相映。
但对于源头与LCL液体屁关系没有的神圣泰拉联邦公民群体们而言。
使徒这种存在,只能算作一种特别的外星生物。
穿越者们大抵不会这么想。
且在这之中还有一场成功的文抄,令他们培养出了不少的本土粉丝。
在这之中,倒是没有奥默。
他只能算是观众。
因为他一开始去看eva只是冲着巨大生物干架去的。
就实际观感而言,TV的占比还算可观,但重头明显是情感的交互。
到了剧场版里,这巨大生物的干架时长分配比例就出现了令人扼腕的缩减。
令那时还是个斗兽人的少年奥默很不欢喜。
虽说算不上粉丝。
但众所周知,这世上除了真正的粉丝会去仔细研究一部作品的设定外。
还有一种群体。
叫斗兽人。
时不时就发个帖:XX在XXX世界里算什么层次?XX能不能打XXX……
然后开始进入‘必秒!’‘秒毛!’的无脑对抗怪圈。
因为‘跨作品比对’这种行为本身就缺乏正当性的缘故,也容易变作拉票乱战的对抗环节。
但在这个领域,《EVA》属于是倒得很快。
并不是说它的斗兽擂台过少,而是官方杀死了比赛。
虽说只是文抄作品,但当那批搬运工们连原作者相关视频与访谈也一并搬运——以这种方式让这个世界的粉丝了解了原作者后。
所有斗兽人,都不得不面对内容逼近‘归曼杀穿所有使徒’、‘平成哥斯拉是超越使徒般的存在’、‘孔巴特拉V的超电磁旋转能穿透AT力场吗’‘那是肯定的’的神必访谈语录。
这也成了一道绕不开的槛,更别说官方诸多片场联动里的EVA吃瘪程度,仿佛要直奔某位伟大勇者而去。
当‘黑’作品‘黑’得最狠的是原作者时,粉丝们就会比较尴尬。
但也不妨碍喜爱继续。
像是半年前还有新哥斯拉什么的和eva的正统联动短片,虽然只是柏青哥上的玩意儿,还是让不少观众重新燃起了跨世界斗兽的热情。
而这之中,仍然不包括奥默。
他早已从虚无的网络斗兽中毕业。
投入到了更加崇高的三次元斗兽中来(x)。
封存于新条办公室里的基多拉、哥莫拉等一次性卡片,还有他手中的贝希摩斯这类充能系卡片,它们本身就是最直观的异世界碰撞。
且可以预见的,种类还将增多。
话虽如此,但他压根舍不得用一次性卡片。
甚至打算在事务所装修过后,便给大厅立个卡片展柜,将那些一次性的藏品充当展示。
当然!
但凡这种想法,都要以希卡利研究室为镜。
对应展品危险性的安保系统,必须得安排上!
时至今日,这种安排已经不仅是出于常识性与谨慎性格的必然。
更是一种见识过数次与怪兽相关的武装袭击案件,并且每次都在现场者的经验之谈。
几次展览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让奥默就连思考回路也下意识朝着这方面延展。
在惊觉那十字型爆炸光效的完成度相当高后,他便立刻想到了使徒。
且若是使徒沦为工具,那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该是——
尖锐的声响宛若光束划破空气,升腾膨胀的十字完美贴合了他心头的走向。
它立在时钟塔的所在,但又并未真正精准到完全重合。
于是那里还留有着并未被完全融化的建筑残骸,混杂着不少的家具、器物、装置,乃至于箱体本身。
就连某幅画作也只是覆盖一层污黑之余,本身并未损坏——
——现在不是。
现在上面多出个明显的鞋印。
始作俑者已经默不作声地按照队长的指示,与其他干员以及魔法师们一同,前去废墟挖人。
嗯,协调缓和队员之间的冲突矛盾,也是队长的义务。
同时也是对于自己之前被短暂‘夺权’的能力证明。
接受了身处袭击现场事实的施怀雅,一条条行动指令迅捷下达,且有条不紊,倒是表现出了经验者的熟练与从容。
龙门那地方,可能是隔三差五也会出点事端吧?
在余暇中有观察诗怀雅的奥默,便是忍不住一贯的猜测思路,然后抬手挖起无数混杂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废墟。
在能天使与德克萨斯的辅助观测中,他以机械美菲拉斯的姿态进行最大程度的发掘。
显而易见,他已经动用了贝塔魔刃,并还将杰顿卡片捏在暂时空置的左手中。
斯派修姆-133号原子构成的身躯已经足够结实,美菲拉斯的盾型防御也可试着对标新奥在面对天体灭绝兵器杰顿时撑起的盾面强度。
但为了第一时间护住周遭,或许还需要主动释放杰顿屏障与光线吸收能力。
他在警惕随时可能抵达的第二击,只因为迄今为止都未能看到使徒——或者说袭击者的踪影。
除开恐怖天使外,使徒们本该都有足够显眼的庞大体型才对。
哪怕是以纳米级活跃,连计算机系统都能侵蚀的恐怖天使,则是要借助某类强大生物亦或器物,才能造成这把时钟塔分部近乎摧毁的大爆炸。
也是很难隐蔽的。
而据莫斯提马小姐所言,神祝福音班收容的两位使徒,分别是体积最庞大,需要放置于异空间的空天使,以及那位地位非常特殊的自由天使——渚薰。
其穿越方式也是非常古典的死亡型穿越,与边缘跑者事务所一致。
若是后者动手,那人类外形的身姿也确实能做到隐蔽,但……
会是他么?
作为第一使徒亚当的灵魂容器,其精神强度与韧性亦该惊人,很难被洗脑、控制什么的吧?
奥默想。
而若是主动合作的话……
“女巫兽,试着联系一下巴尔兽X。”
置身于机械美菲拉斯的虚拟驾驶舱,奥默突然对着一旁的半空开口。
光屏旋即亮起。
显出女巫兽那正抬手,凝聚气旋的镜头。
“你觉得这能和月驰象征有关?”
所谓试着联系,就是直接以必杀技大闹一场。
毕竟不能真正指望那俩数码兽有彼此手机号什么的。
而对于女巫兽的询问,奥默只是继续垂眸,做着剩余不多的挖掘工作。
他的效率是一方面,不远处站着的夕与令小姐是另一方面。
虽然两位都没有真正出手,同样是在警戒周遭,但也有许多自前者身侧的画中奔行而出的奇异兽群。
正以效率完全不低于奥默那边的速度翻整废墟。
这是夕小姐的帮助,同时也是遵照着诗怀雅的指令。
而当女巫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又忽然道:
“如果无关,那他可真不会利用机会。”
No.141:因为你标了名字啊
说到底,打从一开始,奥默就在给月驰象征机会。
企鹅物流与月驰物流的合作,虽然报价没有让步,但报价以外的条约却是相当宽松。
大帝往日在公众视野中的表现便是不太在乎公司运营的样子,作风离经叛道的同时,整个人也常往音乐上靠。
嗜好的还是说唱、摇滚——这类整体呈年轻型发展的音乐趋势。
这便很容易被视作年少轻狂。
尤其是那副企鹅的姿态着实颇具欺骗性,配合平日确实很‘摇滚’的性格,便是有着成熟声线也难扭转印象。
诚如奥默过去所言:‘我们可以放宽点条件,毕竟大家都认为你不在乎公司发展。’
这番话,原话不动的,被他转发给了伊斯。
伊斯的领悟力自是优秀,不到十分钟便拟出的合同中,便是让月驰象征看了都欲言又止,最后终归是没吭声。
虽说有些不厚道,但想来真指出来反而会被嘲笑自己的器量吧……月驰物流一方没吭声,便也意味着他们接受了大帝乃至整个企鹅物流的‘人设’。
是的,人设。
大帝确实不在乎公司发展,但也不是完全不在乎。
至少为了反馈刚来这个世界时,罗德岛那边提供的协助,企鹅物流在物流工作上得天独厚的优势确实派的上用场。
发展可以慢,但总归是要朝前。
在他心里横着一个尺子,等同于公司发展指标。
只是决定指标实际内容的理由,往往比较随性。
但也正因为有这个尺子,所以他也没理由反对奥默的提议。
月驰物流,虽然在界门区混得不怎么好,但也算是一盘精致小菜。
相信自己看中的小子和员工们,能有什么好迟疑的?
月驰象征显然不会明白这一点。
他对大帝的了解并没有这么深入,大帝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解。
哪怕是奥默自己也要在扒了好几天的资料分析后,最终还是得问问,才能知道结果。
相较之下,月驰象征有这份心么?
通常而言,倘若你要视某人为敌,那你至少会试着调查、了解。
学习上的对手,赛道上的竞争者,哪怕不是宿敌这般具备特殊意味的目标,你也该确认对方是怎样一个水平。
但若那个人是你无比厌恶,无比排斥的类型呢?
奥默的回答并不会变。
以往观察、揣测一个人的内心时,他也不会因为其阴暗可鄙而停止。
恰相反的。
那样的内心反而会令他觉得少见、特别,令他更见一份此世的可能。
在他开始对异世界好奇之前,也正是这类‘珍兽’般的少数派在填充着他的见闻。
直至周遭再无全新的可能,他才开始将目光投向了那早已成为生活一角的‘异世界’。
对两界安全局的憧憬与向往,也是自那时开始。
在一成不变中期盼着无限可能,正因为知晓自身的无趣,才会想要瞧见更多有趣的事物。
但即便是同样无趣,乃至怪异、扭曲的内心,也同样是一种可能性。
只要未曾见过,他便有开图鉴的心思。
那么月驰象征呢?
轰!
巨大的机械面孔回首,那颇有些猫耳轮廓的收音部件听到了再度响起的,颇具特色的尖锐声响。
在下一秒,迎来宛若重击玻璃却又未曾击破的沉闷声。
对称蜿蜒的双角,漆黑色的修长身形与胸前隐有熔岩之光的发光器官——造型与传统杰顿大体相似,却又风格明显的杰顿虚影,在机械美菲拉斯的身后一闪而逝。
也为那无色透明的护盾更添一份泛着些微紫光的第二层盾面。
两相重叠,竟是直接将那爆炸的十字夹在了中间!
而与此同时,便是不需奥默开口,诗怀雅的指令已经在耳麦中传来:
“令小姐!”
“了然!”
此时此刻,便在那明显的尖啸声指向上,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都不约而同的冲出,而夕小姐挥剑引墨,还未动作,倒是钟声响起——
——莫斯提马已是双杖撼动,一切都在此刻显出几分滞缓。
也让目睹这一幕的奥默免不了吐槽。
他本以为自己的谨慎已经足够过头,不曾想今天还能看到更胜一筹的求稳。
莫斯提马减缓了时间,给大家反应与应对的更多余裕,同时这未尝不能充作一种对波类别的能量冲击。
夕小姐亦是明显要作画入胜,以准备迎接可能的攻势频发。
不论是路上微笑寡言的堕天使,还是抱怨颇多的岁兽画者,此刻都是铆足了劲要尽最大努力抵御进攻。
以至于准备有些过剩。
双方各具声色的招式特效,也让某位拎着守护铳的红毛天使显得很呆。
而站在后方正在联络着时钟塔避难折叠空间的红衣魔术师,则更是有些傻眼。
她好不容易‘驯服’了手里的科技制品,还没说几句话,就见土灰色的庞然龙首,几近参天。
扭头又见青烟般的自在之兽显现,高耸如云。
联络的动作都滞了滞。
但这两尊也只是一种保险般的举措,真正对眼下起着直观效果的,还是那位灯杖一挥,便有云气弥散的蓝发龙女。
“老规矩么,施队长。”她问。
奥默本以为她会长驱直入抓住某人,但她此刻只是站在原处,任由头顶上空的阴云逐渐向前,吞没了日光。
而且老规矩是什么?
他一时怔然。
在确认队伍阵容之前,他自然做过情报工作,夕与令本身在罗德岛论坛就有不少话题,其中不乏行动中的表现。
但‘老规矩’这种东西,显然带着小圈子的标签,是他所不知。
明显对‘施队长’这种错误称呼很有意见的诗怀雅,虽然表情一滞,但话语却是果断:“…当然!”
“林顿,你做好准备,先变回来吧!”
“?”
虽然疑惑,但也愿意付诸信任的奥默,令机械美菲拉斯被异次元的圈弧吞没,自身亦自其中走出时,便见令小姐的灯杖骤然指向了自己。
“梦里头见啊,林顿。”
“…?”
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奥默,刚皱起眉,却又重新舒展了回去。
并非心情的骤然转变,而是整个意识都在飘离远去。
整个人也干脆要朝着地面倒下时,倒是施怀雅早有预料的提前冲近,一把揽住了他。
虽然某人身高直逼一米八,身体更是结实得确实有在健身,在阳台上都还会被能天使调侃平时看不出他是个肌肉型选手,体重方面更是因肌肉密度可比拟一般微胖男性。
但泰拉人的身体素质,懂的都懂。
哪怕只是菲林(猫科),也好歹是老虎的分支,诗怀雅小姐能拎着链锤作武器,拽个奥默亦是不难。
免去了与那不平整,还带碎石的地面接触。
而且比起那持着双杖的莫斯提马,以及长剑作舞的夕与那觉得视觉效果被比下去,于是摸出了新搞来的——源能改造本命反器材铳的能天使。
她也是唯一一位腾的出手的。
正举重若轻地,以左臂揽着一位昏迷的成年男性,来不及查看奥默的状态,诗怀雅便朝着那仍在原处凹姿势的令走近。
“顺利吗?”她问。
令摇了摇头:“有点乱,梦里的我还在引导他,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呢?”
“还在搜索,按理说昏迷的家伙就在那片区域……”
虎耳略略抖动,以调整耳机的位置,已经意识到对方并非普通罪犯那样好搞定的她,皱了皱眉,又扭头呼喊着远处的远坂凛:
“远坂小姐!分部的人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应急避难机制确实启动了的!货物清点也没缺漏!”
“没缺漏…?”诗怀雅稍加思忖,又问她,“那就先调派援助者吧,有必要增派与林顿梦境同调的选手。”
“梦境么…?那我给天体科那边发个申请,他们那边有许多能派上用场的…灵体成员。”她本想说从者,但工作经验让她及时改了说法。
“临时申请来得及么?我们赶时间!”
“来得及!灵体传送装置是和网络并行的,而…而且已经有成员许可了!好快啊,我都没想到会这么…呃?”
“怎么了?”
“我还以为是Caster职介的自信者,怎么会是个Berserker…?”
NO.156:确实很紧急啊
当四人一同站在起跑线前时,那面甲僵硬,却也狰狞威严的魔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模拟赛道,3000米,夏,雨,重。
中途级别的赛场,令他想起那有着褐色马耳的担当马娘。
在他麾下的三位姑娘里,唯有爱丽速子有着天生的中距离适性,而曼城茶座则是在长距离有着出众的表现。
相较之下,美浦波旁如今的成绩,自然也能算作中距离特长者,但奥默却也还记得,她最初其实是短距离——或者更精准的说,应是英里适性的脚质。
只是当今这个时代,英里赛那种极短赛事早已被官方协会取缔,善于极强爆发冲刺的英里适性只能尝试在短途中发挥,亦或是某些认可度不高的私人性质竞赛中展现。
而对于目标经典三冠的赛马娘而言,这自然是有所不足。
赛马娘的脚质适性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改变的。
美浦波旁也正是这一理念的成果体现之一。
不过一旦见过她那惊人的训练量累积,就会明白这种苦行般的扭转手段并不泛用。
“怎么了,波旁?”
与茶座同为黑发的马娘,米浴,温和的性情如同入鞘的剑刃,能于此刻注意到友人的分心。
尤其是对方正在进行素来认真的热身运动。
就这份敏锐而言,她与波旁别无二致。
“突展额外进程。”虽是不再对电器必杀,但习以为常的说话方式仍会在不经意间涌出的赛博马娘,此刻也确实穿着那身颇具科幻风格的胜负服。
站在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场跑道前。
“我在想Master此刻的工作是否顺利。”
“你担心他又卷进什么怪兽袭击里都比担心他工作不顺利靠谱。”褐发马耳的同伴没好气的说着,甩了甩自己那预计要作为胜负服原型使用的白大褂长袖。
天然的长袖,不需要额外加长,因为这是事务所大厅里挂着的那件。
在训练员远行不在时,那本就是某位马娘赠出的服装偶尔会回到原主身上。
对此,另一位本该管制她这一行为,甚至早早开始通风报信的黑色马耳的姑娘,却也陷入了微妙的迟疑。
UmaLine显示不在线,Umastagram上的最新动态还是三小时前,没有显示定位。
就连神通广大的‘朋友’,也说没办法顺着网路之海找到对方所在。
毫无疑问,对方确实是在某处将网络屏蔽得很彻底的地域。
作为佣兵,作为那家企鹅物流的工作内容而言……这种状况大概不算很奇怪吧?
降灵科的学生有着不少特别的情报网(指幽灵),也会比正统元素法系学科的学生拥有更多接触某些阴暗渠道的机会,所以也很容易养出自认为比别人知晓更多世界真实的中二病。
但茶座显然不在其列,她只是会偶尔梦到自己变成‘朋友’,然后更加直观的,亲身感受某些残酷的画面,见识一些校园之外的黑暗。
对此,她从未对谁说过,倒不是主动的保密,而是单纯的提不到。
一般话题也展开不到这上面来,所以茶座只是一如既往的木讷寡言,将那些见闻、那些足以给不少同龄人造成严重刺激的经历埋在心底。
唯有在面对训练员时,偶尔会将其翻出。
因为她曾以‘朋友’的模样见过训练员,更能直观从训练员身上察觉那份属于那一边的‘黑暗’。
将他缠绕,他却也泰然处之的与其共处,那份从容就像‘朋友’一样,给她带来相当的安心感。
所以……还是之后再做尝试吧?
茶座心里想着,抬头看向远处那招呼着自己的速子。
曼城茶座、美浦波旁、爱丽速子、米浴。
四位赛马娘,四位难得聚一次的赛马娘,源自速子的一次并跑实验提议,再由波旁招来了她那狭窄交际圈里,还算有空的友人。
可惜玉藻十字回了乡下,下个月才会回到城里提前打工攒钱,否则今日还能多一位白色闪电。
不过四位也不差!
目标是趁着豚鼠君不在,率先进行一轮动真格的竞赛,以模拟不久前的宝塚纪念赛的规格。
3000M草地的赛道,终点放着风里雨里,终点等你的菱亚马逊立牌。
直白来说,便是趁着训练员不在,偷偷卷一下,以待回头给训练员一次惊喜。
你们仨有点太极端了,而且这还在下雨呢,难道被训练员给同化了吗?
“就是因为训练员都没允许过雨里奔跑,才会趁着他不在进行试验啊!”某位研究员振振有词,“我可是连增强体质不感冒的药都做出来了!”
米浴呢,米浴伱来管一下。
“Rice…rice也想加油!!”
好的,警惕内卷传染。
“准备好了的话,就预备吧~”
“收到。”
在没有某位魔人释放的火球爆炸的当下,却也有某位对时间无比敏感的赛博马娘手中作弹射状的硬币。
“落地即开始。”
“……好。”
“Rice准备好了!”
话落之后,便也都能见到那弹射而起的硬币,在马娘那刻意放低的力道中飞起,击碎了几滴雨点,再折射反光中,一同落下。
落至地面,落入泥土,便要迎接沉重无匹的蹄铁以及被其践踏开来的泥地!
撕裂风雨的劲足,以那镶嵌着蹄铁的训练鞋电射而出。
雨中无雷,但她们自己便如奔雷。
而在那远方可见的学生会窗前,某位似有所感的学生会长,自那月弛物流的罪状整理中扭头,看向那迷蒙细雨的训练场。
三道黑影与一抹白色正在其中疾驰。
“真努力啊……”她摇了摇头,脸上却是满意的微笑。
在暑假里还会借用训练场的马娘就那么几位,根本不做他选,而雨中奔跑这种事,虽然并不提倡,却也令她想起些往事。
虽想感慨百骏多幸,但这大抵不是那位训练员会做出的训练决策。
所以,她拨下了某个号码。
那是另一位身处学院的长期加班Women。
“骏川,能麻烦准备几杯姜茶吗?有几位赛场上的同学一会儿就会需要。”
“嗯,林顿训练员负责的那几位,数落的话回头再说吧,现在就先麻烦你了,学生会里没有准备那类。”
毕竟大家的源能体质都不差,除了某位偶尔会来刷存在的Hachimi人柱力。
“现在他也听不到的,或许正在某些比较紧急状况下也说不定。”
她说着,瞥了眼桌面投影上的文本内容。
能摸出这些情报,甚至可能就在月弛物流分部也说不定。
NO.157:可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很晚行动了
紧急之于紧急,常是有所不同。
事实与皇帝的判断俨然是南辕北辙,情报的获取并不危险,甚至来得有些轻易,毕竟有着某位战力比肩究极体,情报操作更是出众的高贵之王在替他做情报搜集。
且目标还是巴尔兽x的合作者持有的公司。
月弛物流的分公司无疑在许多地方都朝着总部学习,不论是否合适。
精英培养,严格控制固然是能出成绩,但除却成绩以外的方面,它们却会失去很多。
这就譬如说,公司数据库的架构太过相似,本身就一种破绽。
会让自己人的入侵远比预想中更加轻松。
分部的网络系统架构者或许能意识到这一点,倒不如说这本就是刻意的结果,要么是因为便利,要么是因为要求。
大抵是后者吧。
巴尔兽x,虽是一位数码兽,却也观察了太久的外界,其中也包括那位没有资格的合作者。
这要求不一定是月弛象征下达的,或者说绝对不是月弛象征下达的,但他培养的班底,他的那些下属,却会有意识地朝着他靠拢。
模彷更强者的观念,以获取上级的赏识,这是人类意识形态里的常见表现,一种名为慕强的心理,在被划分为极东的那片区域的居民心里表现得格外明显。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巴尔兽x,并不觉得月弛象征有多强。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能力的人总是会影响周围,不论是有意识的,还是不自觉的。
某位成长环境过于压抑,自小便融入某种偏执的董事长,对下属的敲打,对下属的控制,同时也是在对他们造成明显的影响。
出于畏惧、出于讨好,他们会学习总部,靠拢总部,让迦南市的分部公司有着与界门区总部一样的氛围,一样的规则,以至于令奥默不快。
也让巴尔兽x感到轻松。
因为入侵、检索起来很省力。
是他熟悉的结构,是他在月弛象征那边协助加固网络时,便已然了解过的结构。
本来奥默将这工作委托出去,便也是将危险与棘手也外包了出去,该让协助者面对那份危险与棘手。
但对巴尔兽x来说,这只是动动‘魔法’就能解决的事。
那剩下的紧急……便是在此刻那意罗特雷森旧址地下的格斗场内。
在那无数人加油助威的公开擂台后的小型私人擂台里,没有观众的比赛早已开始。
同样是雨中。
奥默已然感觉到了压倒性的不利。
说到底,他虽有追逐战的经验,甚至是借助源能法术加成不走寻常路的经验(指蹬墙、钩索、重力反转之流的手段),但若说长跑……
而且还是3000米长跑。
一般人恐怕只有快迟到时才会挑战这种东西,而向来自律谨慎的奥默,连叼着法棍面包暗杀拐角同学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此刻的赛场模拟甚至是雨季。
细碎的雨滴打在鳞甲、翼翅之上,隐隐化作弧形的水幕,而这样的水幕在其他三位马娘面前更加明晰。
不可谓不真实。
很符合大家对超能力运动番的想象。
尤其是某位四翼都在朝着身后折叠,呈四道喷口之势微微扭曲的魔人,身边其实还弥漫着跟不上他的水蒸气。
一个背后都在喷炎的家伙,待在雨中的模样是这样的。
他本是可以直接起飞,如此三千米的距离不过尔尔。
但那样做的后果却是不可预知。
奥默能想到最坏的可能,大抵是自己刚起飞就被三道势大力沉的骑士踢给踹下来。
很有骑士棚的tvboss感觉。
所以魔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承接着重力,感受着重马场带来的泥泞感。
以狰狞的脚爪。
每一步都仿佛被泥浆飞溅的草地汲取了一部分力道,这种感觉……
原来重马场的奔跑是这样么?
虽然确实穿了鞋,但在魔人化的状态下,鳞甲本身便也接管了皮肤的概念,奥默能清晰感受到爪底的鲜明感触,让他几乎隐约能在脑中构想着汲水过多的草地在自己脚下变化的模样。
便觉得对于所读书中对重马场奔跑技艺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但真他妈会有训练员通过自己和马娘赛跑来进行‘此时我灵机一动’环节吗?!
幡然醒悟的某人,已落至末尾,两位先行,一位差马,这场没有逃马的赛道上,奥默却是没什么一定要赢的执着。
说到底,训练员究竟是为什么要和赛马娘一同比赛呢?
这世上的类人种族已是相当多样,其中亦不乏高速者,偶有那么些能超越马娘之速的种族也不奇怪。
他望着前方那位黑发的‘独狼’,倒也不难猜想对方是有一份三冠王的骄傲,同时也是作为赛马娘的骄傲。
被一位训练员越过的屈辱大抵如此,而他也该老老实实的输掉…好吧,也不应当。
不全力以赴的话,结局大抵是真正愤怒的同时,要么放弃,要么越缠越紧。
接下的善缘总不该以如此粗糙的方式破坏,更别说眼下都找到人了,他岂能不优先考虑让自动代理脚本归位?
艾雷王卡片再次电镀,海帕艾雷王的姿态蓄势待发。
有形的雷光亦自身侧缠绕,锁定了这完全遵照迦南赛道的前方弯道处。
迦南赛道的构成一直算作简单:直线、两个弯道组成的大弯、直线。
所以在序盘时产生的失误也会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直道考校的是母庸置疑的强大,脚力最足,最稳定者便是最强。
而弯道呢?
那便是‘技’了。
并且还是难以从视觉上,轻松感知到的‘技’。
切入的时机,选择的步位,还有对自己所处的位置,从而审视其他马娘的动向,更要求对草地状况的审视。
比起单纯的直道奔跑,它的要求只会更多,并且也更易体现出不同选手的差距。
就连步伐也是如此。
高速奔驰的马娘不亚于一辆汽车,步入弯道的汽车与马娘都是一样要被惯性平等的对待。
为了不错道乃至撞上赛道,减速也是应有之意。
而减速,从来都是为了在之后更加强劲的加速!
但奥默却是一反常态。
他真正化作一道苍蓝色的雷霆疾驰入弯,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明显地加速,而在眼看他早要撞上围栏之时,数道三角状相交的法阵已至前方等候。
以直观膨胀的烈焰将其冲撞!
螺旋展开的四道粗壮翼翅化作障壁,硬生生吃下了这一记冲击,那划开泥浆的脚爪也被其校正方向,步入直道。
如此犯规的一幕,便是令那以眼角余光注意着后方的成田白仁,目光一凛。
并无菱亚马逊眼中的意外,也无托尼比安卡那般瞪眼,她只是垂下了眼睛,脚下的泥浆不知何时已化作漆黑。
暗影的怪物,同样蓄势待发。
最后的直线,将决出真正的胜负!
“奇怪,奥默老板真的没影了欸,也联系不上,不会真和莫斯提玛说的那样,自己去找乐子了吧?”
迦南市的时钟塔内,能天使意外的看着通话失败的屏幕显示,再看向不远处补上日光浴的诗怀雅。
“队长,你知道些什么吗?”
“鬼知道。”躺在长椅上的小脑斧只是推了推墨镜,吐出对公司里的鬼族同事很不友好的话语。
“只是换做别的队员我还会有些不安,但林顿那家伙……真出事了的话我应该能看到老显眼的大家伙吧,还得是金属风格的。”
她看的很开,毕竟她终于忙完了文书工作,连奥默之前给她发来的情报也同样看过后,心里有数。
得以享受迟来的安宁。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便有令小姐从门口快步迈入道:
“施队长,月弛物流的那帮人找你,像是说有什么东西丢了。”
于是那一条虎尾便整个炸毛竖起。
这群没耐心的家伙!
就不能晚点再来吗!
NO.142:有人念着卡,有人念着人
欢快的琴音,纷闹的街道,冲天的礼花。
正如城市的气质是由市民的流动而决定那般,这座盛夏的城市有着远比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气更加蓬勃的如火热情。
也正因此,青年不免有些惊疑。
他站在人潮如海流般涌动的街道上,依稀感觉到了某种违和。
以及格格不入。
事实上,即便是一位皮肤苍白、眼眸锐利的柏德青年,也不会引来意罗区行人们的过分瞩目。
但他仍是感到某种莫名的异类感。
却又不知缘从何处。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吧?
事实上,青年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困倦,惺忪的睡眼更是朝着周围飘摇。
这一切都源于某种无端的不安定。
就像脚下踩着的并非实地,而是缥缈的云端。
而且头顶也仿佛笼罩着云雾,总觉无比的昏沉。
思考也很滞涩,只想要直接去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青年还未想通,但他也没有打算顺从那份做些什么的冲动。
他克制住了迈步,然后从模糊纷乱的杂音中,听到一声如铃般的轻灵撞击声。
这声音让他回首,便见一位白袍蓝发的长角女性正望着自己,而她手持的长杖俨然是由金属所制,更挂有东炎风格的流苏与灯盏。
灯盏与流苏皆在此刻摇晃,杖底与地面的接触显然是声音的源头。
而他盯着那小小的接触面,未见其上理应存在的龟裂。
方才的声音分明是源自实心杖的用力杵地,这座城市的建材怎是如此坚韧?
……这座城市…?
“…”
“……”
他沉默了好几秒后,抬手推了推自己那额前,继而朝那位只是安静注视着自己的龙女,有些迟疑地问:“…令小姐?”
“正作庄生蝶,谁知惠子鱼,能在众梦纠集中主动挣扎,你也是个妙人啊,林顿先生。”
神态淡然潇洒,眼影朱红妩媚,既是岁兽化身,亦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位的数面之缘者,她淡笑着回话,其话语也让奥默松了口气。
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奥默的身份,连带那残缺模糊的记忆,也得以进一步清晰,进一步弥补了些许。
他还是没有真正忆起一切,倒不如说记忆与自我都还带着巨大的豁口。
倘若令小姐刚才表现出迷惑、不解的反应,他就真的会怀疑——
——怀疑自己那被怀疑翘起的些许记忆,反而是种梦。
周庄梦蝶也不过如此。
但当令小姐的话语直白无误,给了他坚持质疑,坚持相信自己脑中冒出的那点认知的信心。
他就能够理解此刻的现状。
一如常人偶尔会有的那种:醒来尚有印象,再过一会儿便忘个精光,只记得自己好像在梦里扮演着谁的浅淡梦境。
梦境的内容并不见得浅淡。
但实际的感触确实淡不可闻。
念及于此,奥默想起了茜。
说来奇妙,分明关于自己的信息都还没真正拼全,还有大把的试图触及便是空白的空洞。
但他已经想起了不久前才看过的《SSSS.GRIDMAN》。
杜鹃台之于茜,大抵便如此刻这座城市之于自己般的感触。
但不同的地方在于,茜尚能如神一般把控杜鹃台的世界规则,而他却被梦境压抑着自我。
曾有一位叫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家,提出过本我、自我、超我的概念,被无数心理学学派作为常规架构。
由完全潜意识打造的‘本我’,通常都是梦境的主宰。
字面意义以上的大部分有意识,‘自我’,便也通常被压在梦境的底层。
而少部分的有意识,作为良知亦或内在的道德判断,‘超我’,更是一动不动。
一般梦境大抵如此,但奥默却清楚自己谈不上一般人。
他虽对梦境操作缺乏经验,远不如手下的黑发马娘那般专业对口。
但也好歹有过数次借助外力做清醒梦的经验。
就算是毫无防备的被拉入睡梦,在自我觉醒后就该‘世界焕然一新’,而不是仍然昏沉且记忆缺失。
上次这么糟糕的被压制体验,还是在被咖啡放倒,精神与肉体双重负担的医院里。
所以……
“众梦纠集?”
他抓重点总是有一手的。
“这是多少人的梦境交汇?”
不属于自己的梦境,自然也就不配为神,但若是按照梦境联机的企划编制的服务器,倒也存在着‘获取正规账号’的路线可走。
成为梦境玩家,也就不用当个BUGNPC。
然而,令小姐的回答却是:
“多少人?不太清楚,仓促之下我也仅仅是划下了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吧。”
“?”
“令小姐确实对梦境很有研究,这一点我的确想起来了,只是梦境联机这门技术——”“听说过,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得夸奖呀,很是惊人。”
“我是问,”“林顿先生,有找到目标没?”
“德克萨斯小姐与拉普兰德小姐在现实中搜索,而我们也该在梦里找出才是。”
“你和梦外还有联系?”
“梦里梦外,都有一个我,这是我展开的梦境。”
“……”
奥默只是盯着这位貌若年轻,却瞧不出年龄的女性,似是要将对方的脸上看出花来。
后者只是状若疑惑:“林顿先生?”
“音乐。”
吐出俩字的奥默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硬逼着对方承认自己没学也没意义,当务之急并不在这里,成为梦境玩家的减负期待落空,负重前行也不是不能行。
毕竟他已经找到了线索。
“音乐?嗯…确实,除却那庆典般的欢快民乐外,还有一道钢琴弹奏的音。”
诗歌是令的爱好,也是她一度给旁人最深刻的印象。
但对于只是调查过她情报的奥默而言,这方面的认知谈不上鲜明深刻。
令也并非是每句话都要插句诗言,仿佛要强调人设般的刻意性子。
不过对东炎文化接触颇多的奥默倒也明白。
诗歌诗歌,东炎的诗与歌总是难以分割,令小姐是位大诗人的同时,也懂音律,更会谱曲。
作为与他老板一样,同样涉足音乐的长生存在,她能认知、辨识那钢琴音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你确定那是目标么?”
“确定。”
正在卫衣外套与裤兜里摸索,试图摸出怪兽卡片,结果却是啥都没有的奥默,表情有些忧郁。
不走正式流程的入梦就是垃圾,连装备都带不进来。
这话显然不好当面说,所以他也只能继续保持着忧郁的目光继续道:
“这歌我听过,叫《àquatremains》,或许还该加上=3EM16=的后缀。”
“就像字面意义上一样,本该是首四手联弹的曲子。”
接下来我要指出一个手机里有闪耀优俊少女的读者.jpg(x
赛马娘手游这名字虽然很早就公布了,但也真是见一次草生一次,为什么会在有日本德比又叫‘东京优骏’的前提下,继续用‘俊’啊?!
因为这姑娘很俊是吧!
唉,再看看ba罢,倘若ba的翻译没问题,笔者倒是打算蝗一波,等它露出小鸡脚为止。
露出来了也就该继续转云了
NO.143:巴萨卡是最强的!.jpg
àquatremains,法语,意为‘四只手’。
曲目完整名《QuatreMains(àquatremains)=3EM16=》,括号内外语义一致,这样直白的曲目命名方式,常见于影视作品的背景音乐。
为了方便负责乐曲安插的Staff操作。
这类命名方式的极端特化,就是某款同样由穿越者带来的作品《流浪地球》的音乐列表。
是真的很极端,很神秘.jpg
奥默不知那位使徒是否有对某位侵犯肖像权与隐私权的文抄搬运Staff索要过版权费,但他确实是通过那份渠道接触的这首钢琴曲。
因为不怎么嗑cp,XP系统也是‘古板的地球人’,所以他对那某些人称作‘结婚曲’的曲目印象并不深。
但有着芯片辅佐的脑子,也不在乎印象深不深。
看过就是记过,记过就能调出——前提是这份‘记忆文件’确实在他眼下能够想起来的范围内。
它确实是在的。
在入梦之前,奥默就已经问过莫斯提马现存的使徒名单,从知晓空天使与自由天使的存在后,他就已经在脑内提取相关记忆。
这便等于睡前就在想。
这是梦中最触手可及的记忆,只是一开始时,他还在与找回名字做抗争。
但那曲子也一直混在吵闹的背景音中,在奥默与令的简短交流中不曾断绝。
且在听过四指连弹版本后,再听那单音轨的钢琴音,便会下意识地觉得……
——有所不足。
而这所谓的不足,反倒令它得以从其他更响亮、更完整的意罗风格奏乐中脱颖而出。
不仅能被奥默早早地注意,更让令一点就通。
“但你有办法找到他么?”
听声辨位,哪怕没有怪兽卡片也本该难不倒奥默,更别说是来自纯正东炎文化圈的令小姐——她哪怕是使出几招武侠,乃至仙侠功夫,奥默也毫不例外。
倒不如说眼下的入梦就已经很仙侠了。
但也正是在这梦中,俩人都遇上了本该是武侠层面的困难。
分明钢琴音未断,奥默却也难以锁定方位,细细感知只觉得飘忽不定,还有些加重自己的昏沉。
而一手促成这场梦境,按理说也该有些权限的令小姐,却也在眼下问他这个问题,就让他的思路为之一滞。
“全杀了怎么样?”
陡然传来的话语,更是让他沉默更深。
扭头看向那发言者,却又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弗拉德叔?”
“是余。”白金色的长发,青色的眼瞳,来人明显是他记忆中的邻居。
弗兰德三世,那位总是孤寡老人模样,还给他送了套毛衣的和蔼长辈。
莫里森偶尔还会在屏幕里提及他,似是常有联系。
成为电子吸血鬼后,倒是能够高强度活在网络社交里,不过他报的补习班倒也没给他持续的余裕。
“余刚听到你们聊起那钢琴乐,”他说着,对令小姐微微颔首,似是察觉对方的特别,“既是在梦中,那余试着将这里化作领土,展开极刑王(KazikliBey)覆盖式穿刺,既能让他人从梦中苏醒,也能试探出那危险的——”“停一下,万一打个措手不及反而和普通人一样秒了,就是打草惊蛇!”
奥默赶紧打断了这个‘全杀了,还活着的就是有鬼的!’的危险发言,顺便以眼角余光瞄向令小姐。
果不其然,令小姐的目光已然显出几分不愉。
但她却也没说什么。
大抵是在军旅生涯中造就的沉稳。
“确实也有这般隐患,但余听闻那魔术使的说法颇为紧急,可谓争分夺秒,”同样瞥了眼令的弗拉德三世,俨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提议不被接受,但他也并不打算致歉,“你有别的办法么?还是说等其他的帮手?”
“远坂小姐还叫了其他人?”
“响应申请的并不止我一人,只是他们还在路上。”说起这事来,男人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自己是因为看到了申请协助上提到了奥默.林顿这个名字才立刻动身。
这种涉及梦境的问题处理一般也该是Caster,可他动身时看到的另外两位响应者,也都是Berserker,即狂战士。
他们总不该也是认识奥默,可这么一来……会有对自己处理这种问题感到自信的狂战士?
反倒是他觉得最应该来的某位Avenger,在那时没见动静。
这问题他自己都一时想不清楚,眼下争分夺秒,想来也不该说出来延误战机,便也没提。
“等不了,让我来想的话…”奥默沉默着扭头,再次抬手推了推自己昏沉的思路,目光也旋即扫过周围。
仍在三五成群,行走笑谈的路人们,还有拉着宣传横幅,指挥摆放装饰的工作者,这一切都昭示着最初的见闻——这是一场庆典。
与醒时所见的迦南区城市风貌,存在着明显差异。
集群的梦境本该趋于无序,但事实并非如此,那这便是大家都认可的节日,七月左右的节日。
他便想着自己最初未曾醒来时,下意识想要做的事。
——找到自己的马娘。
迦南市在七月里的临近节日,与马娘有关?
奥默猛然抬起头来,打了个响指:“有了,大家跟上!”
“什么办法?我觉得引蛇出洞也行,虽然我不清楚对方是谁,但你似乎了解。”令问道。
“锡耶纳赛马节,从意罗区北部古城锡耶纳同步至迦南区的特殊节日,能有数万人参与狂欢——这是这场梦境的节日盛典,所以我们应该找到真正有号召力的……”
谈话间,便已在魔力粒子的溃散中振翅起飞的魔人,正朝着四处放射着锐利的目光。
一旁衣袂飘飘,踏空而起的龙女则是提起灯杖,替他注意着四周可能飞来,造成车祸的浮空车。
至于某位大公……
他似乎没有常态起飞能力。
此刻正被一条蓝龙承托而起,明显很不适应这坐骑的他,倒也同样为了不打扰奥默而一声不吭,唯有长枪紧握。
“有了!”
魔人霎时疾驰俯冲,千米距离数秒而至,更是精准疾停于某座大型展示花车前,一把将某位正准备跨步踏上的马娘拽住。
“认识我么?托尼比安卡。”
头戴三角帽,帽下延展数道螺旋状长发,有着这样足以让某位远坂小姐面露难色的发型,这位暑假回归所属区的大学部马娘,便是足够错愕地望着面前的魔人。
当然,魔人在问出这句话时,倒也很有自觉地取消了魔人化。
“你是……”
确实有些眼熟,不同于奥默那般在梦里扮演着不同身份的状况,托尼比安卡(TonyBin)乃是本色出演地,梦到了两周后要登上的赛前盛装游行。
也正因此,梦里的她具备托尼比安卡的应有反应。
愕然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有着柏德人模范长相,面庞棱角分明、面色苍白却又有着摄人眸光的青年,她确实想起了什么,是在那放假前的几日教学楼里,整个教室里的大家都有在讨论的某位训练员。
某位和俩三冠马娘一同,被大家误认成马娘的训练员。
记忆到了这里,她便理应想起来了。
梦中的马娘是不会突然疑惑为什么能在没有比赛的迦南区里,遇到一位界门区常驻的训练员的。
她只是正要回答,便见一位画风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龙女空降——
“保持警惕!林顿,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已经找到了目标要动手——”
这话没说完,她便已因陡生的警兆而挥下了灯杖。
骤然爆散开的辉光,与那某位弗拉德三世呼喊的:“KazikliBey!”/极刑王一同展开。
迎向那骤然爆发的使徒十字!
但在这之前,尚有更加耀眼的光辉糊在了所有人的周身,更伴随着一道高亢的誓言!
“Iwillabstainfromwhateverisdeleteriousandmischievous!”
我将根绝任何有害和恶作剧般的行为,或称,无为有损之事
南丁格尔誓言,第三句。
会在不认识协助者的前提下,以仅次于协助者关系人行动速度的第一时间进行协助的Berserker。
唯她而已。
更别提,远坂凛在申请文书里,提及了现场的灾害,以及……
伤员。
猜伯爵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猜项羽的草!
项羽虽然长得不太亲民,但也还没到要被当怪兽看待的地步啊!
雷帝还差不多(x)
像萨列里高低能做个恶役骑士,正派一方是大木马侠(bushi)
NO.158:一般来说,能有这种定位的都是其他赛马娘对吧?
夏季的雨,完全可以武断的将其分为两种。
瓢泼大雨与迷蒙细雨,前者兴许还能降下些气温,后者却只是一种心灵的慰籍。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折磨。
并不凉快的细雨落在草地上,甚至带着温热,与泥浆一同溅在腿上的感觉,也全然与舒适无关。
但,不论是咆孝的亚马逊激浪与不惧暗影的怪物,还是一度风靡西方的王者都不在乎这些。
她们有着丰富的赛道经验,挑战过无数的恶劣赛道,其生涯皆是趋于完整的状态。
仅仅是那季夏的薄雨,却也还差些意思。
而某位魔人,显然更不在意这一点。
那狰狞坚固的鳞甲,就算是真正面对滚烫的岩浆也不见得示弱,更别说是有着海帕艾雷王的极速加身。
其身姿有若扫荡一切的银翼凶星。
只不过,是在地上。
被竞赛规则束缚于大地的魔人并不因此而显露颓势,恰相反的,正因为在地上,方才有着更能凸显其身姿的疯狂、暴力。
肉眼可见的,角度近乎尖锐的水幕。
被好似压路机碾过的,平整到毫无起伏的草地。
以及那份带着黑迹与白雾的,密集而又深陷的爪印。
可见这个逼在这一刻的体表温度有多高。
只是发烫的雨什么的,对他而言全无感觉,那些东西临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汽化。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并非最夺目的存在。
那俨然被暗影缠绕,却又以直接的冲击击溃暗影,令草地颤动,深陷,且还有溃散的暗影朝着周遭覆盖、传递冲击波的成田白仁,才是更加的声势浩大。
尽管那溃散的暗影在奥默身上一点阻碍都展现不出,但无可否认的是,疾驰的银色光影正在被那樱色决胜服的身影不断地拉开距离。
从半马身,到一马身,再到两马身。
自弯道处凭借源能与身体素质展现的技巧优势,正被那身上不断展现华彩的赛马娘拉开直观的优势。
【弧线的教授】
【曲线的侍酒师】
【逃脱】
【竖起尾巴】
【前锋的心得】
……一系列位于三女神源能技能树下,那些俨然是为比赛与马娘量身定制的技能名,正在接二连三的触发,体现出了术业有专攻的非凡优势。
超过了……越过了……那道身影!
自那教学楼前被那银与黑交织的身影越过之后,便是长久以来都难以忘怀。
即便在当事人面前为了不使其厌烦且主动躲避,她尽力保持着一贯的步调,可她又有多少个夜晚梦到那样狰狞可怖的身姿呢?
不为其样貌,而为自己那被一届训练员越过的现实。
大意了?
小看了?
不,自己确实是想要追堵那道大震撼的倒影,也正是满眼都是那道身影时,反而被那慑人的气息后来居上。
实在难以忘记,实在难以忽视,作为三冠赛马娘功成名就,在生涯末期已然准备退役的时候,竟被这样一位外行者超越的身姿。
就连围绕身侧的暗影,也仿佛读出了自己的动摇,从中渗入了那份难以启齿的畏怯。
所以她要求着再比。
她很清楚这份要求在外人看来有多荒诞。
赛马娘找训练员赛跑,听来多少都会觉得像是一份玩笑,亦或一种比较新的欺凌方式。
可那确实是一根再明显不过的刺,扎在不惧暗影的怪物心头,令她重燃起生涯之初,强敌环伺时的训练热情。
自那鼻梁上的绷带所封印的阴影之后,她想要真正战胜那份不应有的新障碍。
竞赛还不被同意也没关系。
她也并不着急。
她要重新找回状态,为那一场真正的备战,为此她甚至特意联系了亚马逊,让这位有着惊人产业的对手为自己准备那些设施。
磨砺精神、训练肉体,精研技能,直至突破固有框架,然后迎来了亚马逊给她带来的惊喜。
他来了。
还是熟悉的身姿,那份能令围绕她身侧的暗影变质,从中渗入了宛若新的恐惧的身姿。
修长、狰狞,极具力量与锋锐,却又如金属凋塑般威严肃冷。
那身姿在无数次的梦境中甚至被更加的妖魔化,令她无数次自梦中醒来,发觉自己浑身湿透,更被大姐推门开灯,询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听到她房间里有剧烈的蹬踏声。
她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只是摇头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但那样的梦其实不止一次,只是不见得每次都能吵醒大姐。
而梦中的对方,也总是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愈发狰狞、愈发威严,比起会长在赛场时偶尔展露的皇帝姿态,那梦中的身影更具压迫,足以担得上魔王的称谓。
也正是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一日日的特训,此刻的自己站在这无比贴近于现实的赛场上,得以再见对方的容资,才惊觉对方原来是这般模样。
比起梦里的怪物,真实的对方甚至有些一般。
但暗影在颤动,自己的心脏也在狂跳。
那份压迫一如当日,甚至比当初更甚,甚至胜过梦中的姿态。
是他!
没错!
那个让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身影。
只消注视对方,那份奔跑的躁动便也源源不断!
正如此刻,名为速度的极限正被接二连三的突破!
多样的技巧与惊人的底力,都在此刻迸发,于全身泵动的热血中喷薄!
好似再次回到曾经自那三女神像前领受祝福时的状态,好似再次回到自己夺得三冠时的力量充盈。
这一刻,如破碎一般的光焰,便也至自童孔中爆发。
一脚,便令她脚下那些阴魂不散的暗影,彻底踏碎!
当年的怪物正在复苏,后方凝视着她的菱亚马逊能够清晰地感觉这一点。
那一抹黑色好似要甩脱一切的奔跑着,硬生生跑出了逃马的声势,单凭着那份不断加速却又未显颓势的身姿。
那是当年被称作鬼怪般的身姿。
那是能让同赛道的跑者畏惧至放弃赛道的狂暴声势。
凶狠、孤傲的独狼于此刻归来,一如当初对方曾在有马纪念中被介绍评价的那般:
只有奔跑、斩杀,直到解渴之日。
她为此欣喜,只因那份多样的技巧与底力,从来不只是成田白仁的专利。
【单挑!白热化!】/夕イマン!デッドヒー卜
亚马逊的激浪正在咆孝,自其身侧,自其身后,好似真有雨林中的滚滚浪涛席卷而至,牢牢锁定着那冲至最前的飘扬黑发。
所谓追马,从来不需要引领节奏,恰相反,她在等别人的节奏,然后跟上对方的节奏。
再伺机,超越对方的节奏!
一如其技能名,她只需要与最强的那位单挑。
NO.159:所谓紧急,仍在持续
不是…你们单挑归单挑,能不能不要顺手给我一巴掌啊?
对在场三位赛马娘都有压倒性的情报优势的奥默,完全能看出对方那副光芒大放,踏步破石的姿态是怎样的技能在触发。
然后他就得看着对方紧随白仁之后的超越了他,甚至连那被踩踏迸发的巨石,也有朝他这儿砸来。
四翼侧喷射都堪堪躲闪不及,狂奔中释放法术也不好考虑坐标与紧随其后的波及,干脆选择以身创碎。
然后在心头如此抱怨。
菱亚马逊显然听不到这种声音。
她只会更加意气昂扬地狂奔,在这终盘的中盘,冲刺!
冲刺以拉近距离!
【单挑!白热化!】
不同于成田白仁那已然脱离常规触发方式的特训成果,还老老实实按照源能初始仪式标准,要在终盘前半段,自身处于队伍位置≥50%时才能动用的源能技艺,让其周身同样华彩缠绕的同时,紧追不放!
半马身,半马身的距离,激浪在后,好似要吞没那击溃暗影独留一抹黑与樱色的身姿。
那冲刺的银翼已然沦为陪衬,而再次予以最后一击的,是那眼中闪过光焰惊雷的迦南王者。
那是领域,那是被赛马娘锁在心中的‘鬼’,前脚被成田白仁展现,后脚亦在托尼比安卡身上爆发,令魔人眼孔中的白点微微晃动,似是惊愕,又似无奈。
只是不论如何,他都得目睹那份凌驾于暴力之上的暴力。
犹若军人亦或猎人一般,三角帽的马娘踩踏着有若实质的浪花,宛若摩西分海般,将其划开!
而划开那浪潮的,并非是单纯的意志,而是那双腿。
本是陪跑的学妹,在这一刻展露出了惊人的存在感,在这终盘的终盘,展现能于宝塚纪念赛,能在凯旋门赏披荆斩棘的狂暴末脚!
以狂暴,以疾驰,以胜过两位极东前辈的步距,以不输浪潮的步频!她自后方奔袭,划出最为纯粹的视觉冲击!
好似于平地飞起,一如流星一般,越过了菱亚马逊,直取那最前方的成田白仁。
然后在那最后的五步之中,几近同时的冲线!
再然后的两秒,便是菱亚马逊。
之后的三秒,则是奥默.林顿。
最后一名什么的……这真有必要提及么?我不就一训练员?
奥默有些无言,望着那俩似乎陷入脱力状态的冠军与亚军。
毫秒,鼻差,成田白仁状态绝佳。
前者躬身喘息,后者屈膝蹲下。
再看另一旁不远处那完全不顾网络空间模拟的湿润草地就直接躺下的季军。
从来不被记住的第四名,却是能够平静地撤掉了魔人化,指间的卡片也重新自飞龙般的身姿化作直立宠物般的造型。
水中霸主艾雷王,据不知名的统计,不只是在匹特星人,更是在女性群体间颇具人气,算是危险的宠物。
至于海帕艾雷王……那就是另一个次元的龙癌划分区间了。
倘若是比赛飞行,他觉得自己还是能稳赢的,海帕艾雷王的空中敏捷度足以比拟某些奥的传统蓝色形,让他真正放起天彗龙的战斗音乐。
但输了就是输了,犯不着找这些借口。
作为对亲自赛跑从无涉猎的训练员,跑不过赛马娘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更别说这三位也都不是什么普通马娘。
身后那几乎算是七零八落的赛道就是明证。
G1赛事的强度基本都是这种超能力运动漫画的画风,以至于赛场本身就需要多方加固,还有相应的质量审核。
和这帮家伙一起跑还挺有压力的,也就魔人形态+怪兽力量附着才经得起折腾。
但没必要还是少来吧,没意思.jpg。
这帮家伙都有专为赛跑与赛马娘这个种族量身打造的源能技能树,专业打业余什么的……
奥默扭头,看向远处那自动投影的计分板,看着自己那比肩上次橡树赛冠军的冲线时间,表情有些木然,默默地回过头来。
然后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想到:
纸上得来终觉浅嘛,但躬行就算了。
亲自感受到了重马场的情况,对书面知识理解更加深刻并运用在赛马娘训练上,就算是训练员层面的大赢特赢。
其他有的没的就不要去想——他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人招呼:“……奥默,你是不是没尽全力?”
虽说赛马娘们多少都能以比赛交心,但你这直呼其名还是有些仓促了,更不符合极东人磨磨唧唧的传统美德……
望着走近过来,俨然有些兴师问罪意味的冠军,奥默有些无言。
“而且…伱怎么变回来了?”
我变回来很奇怪吗?你为什么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你……不会也有那么奇怪的审美吧?
奥默看着这位黑发马娘欲言又止的迟疑模样,感觉莫名的惊悚。
因为他从其中看出了近乎扭捏的态度。
成田白仁她…不是这样的赛马娘吧?
独狼小姐总是能与帅气、英气扯上关系。
放在民间所作的百科上也常被评价为‘有胸的帅哥’,宛若不良般,时常叼着根树枝,鼻梁上更是常驻鼻贴,仿佛刚打过架。
这样的人,本该与扭捏这种词无缘,就算是有,那也只可能是在晨光小姐那样的家人面前。
所以说你用这种态度问我为什么变回来……
奥默沉默了一下,先行挪开了目光。
撇开这话题不谈,赛马娘的决胜服都有着特别的材质用料,乃至用上源能附魔以保证质量与舒适度。
但满是水迹的沟壑山谷还是难免引人遐思。
尤其是还有未匀的呼吸令其微微起伏。
比起高中部的小姑娘,大学部的马娘总是容易让人忘记她们还是学生的事实。
“倒也不至于,像我这种人若是不想比的话,会比较直接的弃权。”
“嗯……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留手。”
好的,话题盖过去了,还是胜负比较重要对吧?
“魔人与马娘体质的不同或许就在此处,”瞥见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女巫兽,奥默的嘴角抽了抽,“比起一次几近极限的赛跑,真正战斗意义上的全力一战才能让我像你们这样——emm我建议各位退出网络喝杯水。”
1:1扫描还原身体素质的网络竞赛,观感真实得常能骗过身体。
虽说那只是幻觉,但身体正是有着会被幻觉骗出真实的神奇之处。
“网上喝水也一样能顶用啦。”说着就已经带头戳起了光屏,转瞬间手中显出一杯蜂蜜特饮的菱亚马逊,让奥默给她贴上个傻大姐的标签。
还关系盛密的对手呢,你是不是连对面的状态古怪都看不出来?
罢了,不能指望。
却也很不适应这份古怪氛围的奥默,轻咳了一声,继续道:
“听起来我也很难建议各位暖暖身子了。”
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瞥了眼同样浑身湿透,就连被称作罗马卷的螺旋形长发都耷拉着的托尼比安卡,看起来也是够呛。
“不过既然是网络,那想必也能直接切换造型的干湿?”
“啊,不能。”菱亚马逊道。
“?”
“你想啊,会有湿身效果的游戏都不会有手动调整干湿的选项对吧?会有一个很自然的晒干时间。”
“谁说的,一般换身衣服就完事了。”
“好吧,那我只能无奈的承认我自己想喝水,容我先行退出。”
注意到成田白仁还打算说什么的奥默,麻烦雷达已是警铃大作,立马选择当机立断。
道一声平安到家的事实,然后主机和屏幕大概得下午送到,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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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急着退出干嘛?我原本还打算跟你聊聊那地方的事呢。”
疗养院地下的竞技场边缘,奥默刚摘下了额前的装置从躺椅中起身,便见终端光屏自动浮现,红衣女巫的形象跃然其上。
“聊什么?”
瞥了眼那三道还在运行的躺椅,便知那三位并未紧跟自己之后退出连接,奥默虽然乐得轻松,却也无言于这匮乏的警惕心。
这或许是名马娘的自信。
成绩好看的赛马娘,其踢腿的含金量都能和骑士棚的骑士踢分量看齐,想趁人之危都得掂量掂量。
不过也就奥默这位思维佣兵化的训练员才会下意识思考警惕与安危。
一般的犯罪者就算是想要犯罪也不会找这种上过太多次电视的赛马娘。
上过太多电视≈战绩足够精彩≈实力足够强大
赛马娘的领域可以完全套用这个约等式,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出名的马娘,终归是极少数。
不过除开赛马娘领域之外的话……
奥默扭头,从那窗台看向远方的公共擂台。
那里的大逃杀类型的大型对抗赛还在继续,那疑似某种本土外星巨兽的存在,似是一种给选手的考验。
头上没有选手名标注,正以缺乏规划的方式狂暴突进。
同时他也确实看到了,那有着常人体态的数位选手——正互相对抗的同时,进攻着那头巨兽。
在这显而易见的乱战之中,巨兽痛苦的吼叫比任何表现都更能证明他们的实力,也让观众席上的呼声如浪潮般涌动。
“真是卧虎藏龙啊……”他不禁感叹。
因为那些人他都很陌生。
虽说不排除是改头换面般的伪装,但迦南市也确实是座陌生城市,有些本地乃至外地的陌生强者也不意外。
这句感叹也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圈子,毕竟联邦的人口基数摆在那儿,且还持续进行着星际访问。
从外星输入人才的流程一直都在运行。
虽然都是外星人,但既然能拿到地球的入驻权,那就证明在精神文化上与人类相近。
比某位精神上很外星的高中复读生强。
“你在意的是这个么?你不该想想整个擂台的基础?!”
某位女巫有些恼怒,但奥默不太理解她在生气什么。
我像是那般穷究根本的人么?——虽然很想这么说,但难得听到对方如此激动。
奥默还是稍稍迂回了些道:“你觉得刚才的我有心思做这些么?”
从不感兴趣变成没空做,虽是同样的敷衍,但观感总是不一样的。
他是训练员,又不是程序员,因为望见一处极尽真实的网路世界就想扒底层代码什么的——这种事大抵只有某些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才可能干。
但对本地人而言,深度潜入系的游戏、训练软件发行至现在,光是真实感的特色早已不值得吹嘘,更不值得奇怪。
不过回过头来仔细想想。
大部分常年待在数码世界的数码兽,在刚接触数据表层,接触现实世界时,那状态倒也和穿越者差不了多少。
如此以来,也算情有可原吧?
虽说一般数码兽也不关心世界的构成,正如穿越者里也极少会优先考虑空气成分、水质差异什么的。
那是专业者的领域。
但数码兽里的魔法师群体,大抵正如穿越者中的研究者们一般。
毕竟它们所掌握的“魔法”,本质便是属于数码世界基础架构一环的高级代码。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敷衍没能得到回应,仔细想想对方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奥默略略一想,便也还是主动发问。
“大发现哦!”
你看,回应这不就来了。
女巫兽比起贝尔斯塔兽要多出几分孩童心性,乃至于任性。
马娘的气性需要维持,数码兽的任性却是一种设定。
刻入数据核中,难以摆脱。
奥默偶尔会想,巴尔兽X会对自由装甲无比上心的原因,也不见得是他想要进化成什么装甲体。
而是试图摆脱这份对数码兽们而言,犹若铁律般习以为常的规则。
拥有能够不会被强制扭转的性情,能够由自己性子的掌握技能——这被现实世界的生物视作理所当然,但对数码兽而言却是一种奢望。
这方面的突破口,要么是掌握古老遗迹徽章的人类搭档,要么便是能够冲击数据核,改写其中内容却又不至于令核破坏的力量。
奥默只觉得这是理论上的可能,因为缺乏研究资料,巴尔兽X也不曾与他交心,所以这也不过是想想。
名为破解队的早年数码破解团体积累了很多的研究资料,其中不乏大量反人道的数码兽实验。
但哪怕是他们的资料里也没有记载类似的事。
许是数码精神确实不好入手,那东西属于数码世界的玄学。
就像徽章一样,有时会主动寻找主人,有时却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也不知是怎样一种寻主机制。
也可能是,啊,数码精神它十分滴宝贵,应该先让数码兽做进化实验,而不是用在框架突破上……
缺乏证据下的猜测总是漫无边际,奥默收回思绪望着那直接借助室内大屏幕蹦出的女巫兽,故作认真地问:“什么样的大发现?”
“和数码世界的性质非常靠近!你们通过那机器抵达的那所谓游戏空间,已经可以算是另一种层面的数码异世界了!!”
表现得煞有介事,甚至不乏提升重视度的肢体语言,女巫兽的重视程度让奥默感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异种族代沟。
——他根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甚至感觉莫里森玩过的某几款游戏都能符合她的这种定义。
但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观察者,他很清楚跨行业的贸然发言会有多么得罪人。
那份按捺着不快的交流姿态也曾是他喜欢看的模样,主打一个等待“那位被观察者什么时候会站起来给对方两拳”。
要让那“对方”换成自己的话,还是敬谢不敏。
不过暴露自己的无知倒是没什么所谓。
“数码兽也有哥伦布般的开拓者荣誉吗?”他问。
“没有,但有能被记录下来的荣誉!甚至能被记在威彻尔尼图书馆的陈列室名单里!”
原来还是这么学者的追求么…
奥默没有名留青史的追求,闻言更是无感。
“那你有探索过附近么?有没有什么怪兽之类的?”
“怪兽?好像也有。”
“?”
“我沿着边界探索数据缝隙,能看到世界之外有着许多造型很奇特的怪兽雕塑,像垃圾堆似的。”
“甚至还有和你们现实世界很相似的建筑群和人类。”
“…?”
“你俩在聊什么?”陡然突入对话的声音,是刚撑起身来的菱亚马逊,正疑惑地望着两手空空的奥默。
“你不是说要去喝水么?”
“在聊你这擂台之外是不是还在搞电子流的怪兽墓场,托尼小姐能帮我把数据屏蔽关一下吗?”
起身的也不只是她,另外两位马娘陆续醒来。
成田白仁的目光变得如平常一般,有着个人风格强烈的冷淡。
“好。”
奥默带着几分玩笑性质的笑道,然后激活了自己的终端光屏。
这一刻,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未读消息4条,未接电话3条,by骏川缰绳。
未接电话6条,未读消息7条,by碧翠克斯.施怀雅。
以下还有来自能天使、莫斯提马的询问状况消息若干。
“抱歉我得赶紧回岗位看看了,三位。”
无须迟疑,作为一位敬业先锋,奥默还是更关注工作状况。
“诶?我送一下?”
亚马逊觉得自己这地方的地势还挺复杂。
“不用,原路返回而已,那么三位,再见。”
说罢,他直接在原地迅速消失,这一手让托尼比安卡的表情微妙。
而亚马逊仅仅是有些惊讶,扭头看向白仁:“他还会这一手?”
“或许是新掌握的。”
成田白仁兴致缺缺。
比起传送能力,还得是魔人化的奔跑才能让她目不转睛。
“说起来之前的比赛录像,你们要吗?”
“留个纪念吧,也确实是位很特别的训练员,而且两位的跑法也很有分析价值。”
“你都要退役了,思维还这么现役啊,白仁你呢?”
“我…给我吧,我也要参考。”
“打算回赛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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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1:他可以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装置出错可真敢想啊!”
“就算没有掌握这帮家伙的聊天记录,他们又是怎么觉得这种理由就能污蔑我们的?!”
“这是歧视我们还是在歧视异世界人啊!
我还是头一回被如此轻视!”
“消消气消消气,为那群人生气也不值得嘛!”
“我是真的没想到对面能蠢到这地步!这就是你们这次的合作伙——我们这次的合作伙伴吗!啊!这事我非得和大帝那家伙说说,这也是踩他脸上了吧?”
傍晚七点,重铸完成的迦南市时钟塔分部七楼办公室前。
奥默一来就能听到了足以令他质疑时钟塔建筑隔音效果的大音量。
但鉴于这声音他很熟悉,是某位据说能用大喇叭胜过无数无人机广播的施怀雅大小姐,所以他没有急着开门,只是朝着那门口站着,仿佛沉默卫士般一动不动的送葬人问:
“她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四分零六秒。”
这位面无表情的沉默卫士给出了很精准的报数。
“倒也不算久啊,”考虑未读消息发来的时间与眼下不太能对上,奥默想了想,又问,“月驰物流那帮人还没回来吧?”
“没有,预计明天早上八点二十五到。”
那就没必要啊……
奥默叹了口气:“里面都有谁?”
“能天使、莫斯提马、令、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和夕小姐呢?”
“拉普兰德在那儿,”他抬手指向阳台,然后又重新收回指向房间,“夕在里面。”
一开始问里面有谁的时候没提及,却又说后者在里面?
拧了拧鼻梁,奥默便朝送葬人招呼了一声:“把拉普兰德叫来汇合。”,继而迈步推门,迎接所有人的注视。
当然,在被注视时的奥默,也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瞪着突然跨入房间的来者,眼中俨然怒意未散的施怀雅队长;
一旁那还保持着劝解的姿态,扭头看来的能天使;
似是很怀旧的,拎着纸质报纸的德克萨斯。
正在点数着手中大袋小袋,大抵是因为声音突然顿住而抬头看来的莫斯提马;
还有端着个酒葫芦悬在半空,望着自己顿了几秒后,便坦然吨吨吨的令小姐。
很微妙的一景,却也是以这个队伍而言的稀松平常。
至于夕小姐……
他的目光留意着脚下与天花板,接着是身后的墙壁,便见一副山林水墨,其间似有那么点青色,落于深观。
“夕小姐,能出来旁听么?”他一面问,一面以指节轻敲画轴。
这样的举动也让室内的大家有些意外,尤其是那本是一副无关者姿态,乐得逍遥的令小姐,也是稍稍一怔,似是有些惊讶对方这么一手。
大家的惊讶方向也是各不相同,譬如能天使就是直接震惊:“啊?夕画师在这里吗?”
或许是不清楚夕小姐常驻画中的状况,也或许是真将那一副水墨画视作这间临时办公室的陈设,能天使的反应让奥默也有些无言。
“旁听?终于有个结论了?”
“结论应该是一开始就有的。”奥默说着,扭头看向诗怀雅。
后者的未读消息里就已经讲明了一切,其内容也与她之前的怒言直接关联。
一言以蔽之,便是月驰物流的家伙确实暗中使坏想要让企鹅物流背锅,但对于已经掌握了相关情报,其中甚至连对方的计划步骤都被巴尔兽x一并窃听的当下,这种算计注定无法成果。
这也就罢了。
偏偏对方似乎在实际行动上堪称‘敷衍’,连个罪名都没打算好好想。
俨然是觉得在泼脏水方面已算轻车熟路,拿捏一个风评微妙的企鹅物流还不简单。
但最先收到消息的人,是诗怀雅。
这屋里的人都知道,诗怀雅干员虽然是龙门近卫局的管理者,是位过于年轻有为的警务处处长,却也同样是一位商业经营者。
本就是商业财团大小姐的她,并未被当做花瓶培养,而是自小学习商业经营相关。
虽说后来自己选择了报考近卫学校追梦,家里也给了她这个机会,但若是真的在龙门近卫局混不好的话,那八成就要回老家继承产业了。
显然,诗怀雅小姐没能走到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那一步。
她在龙门近卫局混到了以她这个年龄几乎不可能的处长职位,已经算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没有点大事件给她积累,就算平日工作做得再好,背景再大也没那么快。
但就算如此,她也并未因此而荒废过往所学。
甚至换到新世界也能继续发展产业。
在赶来迦南市的路上,奥默偶尔还能在休息时段里,看到她捧着个手机念叨着什么‘系时候沽喇!’。
估摸着换个光线昏暗点的房间,就能看到她脸上泛着屏幕的红光。
做生意的时候还顺带炒股,听语气的高扬大抵是在赚,就很令奥默佩服。
虽然奥默觉得炒股和赌马一样,都可以通过多方情报搜集来提升成功率,但他就算是能驾驭赌马也不敢动股市。
那玩意儿的相关变量是真的瞬息万变,相较之下,赛马娘们偶尔突发状况都算不上什么。
当然,这份不炒股的坚决,也有着‘当年莫里森试着入了点,然后把家里三个月生活费都干没’的功劳。
而眼下这位养父倒是不知养子脑子里正转悠着自己的黑历史,他才刚顺着网络回到奥默的终端屏幕里,还在有些状况外的询问着奥默之前干嘛去了,网络都给断了联系。
奥默自然没空回他,此刻诗怀雅队长也正没好气的回他:“结论?有什么好结论的?”
“有那些证据谁还管月驰物流那帮家伙,明天他们一来我们就对峙踹人不就行了?”
“别说你那些情报了,光是这封追缴书我都能看出好几处矛盾!他们是觉得我们这帮人不懂联邦法么?”
“……”这话让奥默的目光扫向能天使、德克萨斯与莫斯提马。
而拉普兰德也恰到好处的推门而入,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了?打扰什么重要谈话了?”
这白狼不觉得尴尬,反而略嘴一笑。
换做其他时候或许有些我行我素的帅气,但在这个时候嘛……
从画里以水墨姿态漾出的夕,大抵是最不掩饰看傻狗的目光的。
“她不算是企鹅物流的成员,老板说的。”能天使低声的话语更让拉普兰德一脸问号。
但你大哥别笑二哥好么?
蕾缪乐小姐的法律考试成绩,大抵最不配和拉普兰德小姐做切割。
奥默轻咳了一声,只是道:“要不别急着踹?配合一下的效果会更好。”
“?”
施怀雅闻言,直直地凝视着奥默,再看了眼这房间里的其他人。
但这里却是没几个人真的关心这个话题。
就连企鹅物流本部的某位红毛天使也都正在和那头白狼扯皮。
指望这帮人关心商业问题,是她自己不对……诗怀雅痛定思痛的反省着,然后招手示意奥默凑近过来问:
“这是大帝的意思?”
“他采纳了我的提议。”奥默斟酌着回答。
这也让施怀雅的目光更是离奇。
“你和他有仇啊?”
这反应倒是与当初的大帝如出一辙,而奥默沉默了一下。
想了想渚薰,想了想那座公司的情报与氛围,最后则是对方那远比商人谨慎的举措……
“是啊。”
他低声道。
“先下手为强。”
NO.162: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诗怀雅没有拒绝。
倒不如说她既然作为罗德岛一方的支援干员,理应支持同为罗德岛合作者的企鹅物流。
至于月驰物流……
谁啊?.jpg
压根不熟。
于公于私,皆是如此。
她甚至能在之后的聚餐环节中,给奥默以指导性质地,提了几类商战桉例,桉例中的双方处境与眼下的相似度之高,正可谓是明示。
让奥默更进一步认识到对方作为商业才女的能力同时,也有些无奈。
毕竟他其实用不着这些。
并不是要对月驰象征使些绊子就等于涉足商业,在对付月驰象征这一方向上,奥默并不算是主攻手。
他只是个情报头子,以及打辅助的羊攻者罢了。
真正的主攻手,是某位远在中央特雷森,这会儿也应该早早下班了的学生会长。
鲁道夫象征,虽然天天像个学生一样待在学院里做会长,但她不论是在学生会,还是在家族之中,都有着范围相当大,优先级颇高的实权。
中央的学生会能处理地方特雷森的政务,未来家主也能干涉颇多家族成员的产业事务。
作为鲁道夫象征的叔叔,作为本家直系的壮年男性,月驰象征尽管在辈分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以极东的等级尊卑观念仅次于个别的老人,几近亲王的待遇,但……
象征家终归是赛马娘世家。
人类‘亲王’与赛马娘‘皇帝’不存在可比性。
哪怕遇上也得躬身行礼,要过问你的公司发展时,你便更是得笑脸相迎。
而皇帝要对付亲王,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
甚至于踩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即便象征家的积累有着太多不道德之处。
灰色产业也曾经是象征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尤其是在象征家渐入颓势时,它的重要性便更加凸显。
可这也并不妨碍正义的执行。
尤其是,执行者还是那位皇帝。
背负着无数的期待,展现出绝强的天赋,不仅在驰骋于赛马界,更是在各项家族事务的处理学习上展现出惊人的悟性——那位皇帝,她确实不曾浸染那些灰色。
在摄像头与麦克风前的话语更是耀眼。
——‘以创造每个赛马娘都能幸福的时代为目标而战斗’。
若说象征家族中还有哪些成员真正一尘不染,那也只能是那几位赛马娘。
不认可者大可以称其为温室中的花朵,本身便是盛开于自身所不知道的肥沃淤泥之中,但事实上,花朵们全都知道。
天狼星象征、鲁道夫象征,乃至某位鲜少出面的吉兆,她们都清楚象征家的问题之深。
于是……
有人选择施以进行力所能及的努力,并力图扩增自己的力量,为此追求着赛事等级的更高处。
有人选择成就高尚的使命,来报答象征家养育的恩情,并以此修正象征家的状态。
还有人想要真正改革家族,创造不论是人类还是马娘都能正常相处的新环境。
三者的目标看似不一,但实际都朝着最末归流,家族之中也有人对此支持,但更多的却只是流于表面的赞同。
天真、怜悯,不仅轻视着年轻人的理想,还歧视着年轻人的性别乃至种族,想着那三位女流迟早会被这股重压所压垮,甚至更可能作为马娘在高强度竞争的赛道上受挫。
象征家的人人都厌恶着这个家族的氛围,却又人人都已融入了家族的氛围。
看起来像是要对抗报复这个家族的月驰象征,其分公司也宛若家族内部的缩影。
所谓『自由』的可能,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的身心都被打上了烙印,且还在无意识对外扩散那份烙印。
极致的腐朽,与所谓的理想、梦想都背道而驰,让奥默正面回应了诗怀雅的疑问。
说实在的,他也已经有些腻烦了。
对月驰象征,也对这个象征家。
要将整个家族的『更生』都押在三位赛马娘身上,其中两位甚至还没毕业,还只是学生。
从这个角度而言,象征家也真不愧是赛马娘家族。
兴衰荣辱,皆系于奔跑的精灵之上,而那三位既得家族利益,却又肩负着家族重担,同时还不肯认输的,怀揣着源自自身理想的女性,其身负的重压……
奥默说不出来什么‘可想而知’。
因为他确实想象不出来。
想象不出那种‘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感觉。
他擅长观察,擅长揣摩,能够洞穿对方的现在,但那份遥远的过去却是难以朔回。
缺乏关键素材,无法达成渲染,jpg
虽说他的身世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莫里森却是个不坏的养父。
虽说生活作风咸鱼,全无经济管控,教育方式稀烂,却也算是极致的自由与放任。
基于这种家庭条件,别说家族的壁垒了,他连家庭概念都比较缺失。
人也比较没大没小(x)。
他能感到某种喘不过气的窒息,而这也是他唯一的感触。
卡在了开头,自然也就无法获得更深的理解。
但这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那份长久的压抑与孤独,但他却能看到撼动那份病态根源的条件。
一流的赛马娘,终归是会让人看到梦想的。
但只是行于赛道,却也无法撼动更加深重的现实。
象征家是隐于赛马历史中的古老家族,其扭曲与灰败之处是否也影响着赛马业本身,不用推导也能得知。
发出过想要让所有赛马娘幸福宣言的皇帝,是否见过由家族本身主导的悲剧——这种问题也根本不需要问。
鲁道夫象征,确有改变一切的雄心。
与那对应其雄心壮志的声名与权力。
只需协助她即可。
只需让她顺利掌握家族真正的风帆即可。
奥默甚至不需要太过如何发力,那位真正的象征家把控者,速度象征明显对鲁道夫象征饱含期待与欣赏,那么皇帝的掌权道路便是简化版的。
五关六将无一合之敌,唯一的关卡只是速度象征的完全认可。
但这……
却是避不开重归赛场。
届时你会如何选择?
露娜小姐。
奥默安静地注视着终端屏幕,注视着自己发去那些情报之后的没多久,对方便回应以‘正在全面清点月驰物流的违规经营问题’的话语。
看来对方已经拿到某种意义上的许可,开始全面对月驰象征进攻施压。
而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象征家不会只有一个月驰象征,尽管在奥默所知的情报中,他的扭曲之深似是家族少有。
月驰象征更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也得伺机助攻解场。
监控还得继续,但在这之前,他还有好几宗需要眼
这就譬如——
女巫兽对那擂台网络的念念不忘——她还嚷嚷着抽空回去看看,哪来的空,明天就要看大家一起演戏采集证据给月驰象征开开眼。
成田白仁对比赛的念念不忘——明明都赢过自己了为什么还没打消想法,还要再约是不是想羞辱我?为什么找琵琶晨光小姐分析她却变得那么冷漠,说什么去跑就没事了的敷衍。
骏川缰绳小姐对指指点点的念念不忘——不是,怎么全是念念不忘?为什么到你这儿就是拷打我了?那几个丫头淋雨比赛真的不是我授意的……不是!我没看好她们是有些不太合适,但训练员也不是真的当家长吧!
真要指指点点也是家长对着校方指指点点,这才符合当代刁民当道的大环境。
哪儿有校方能对家长指指点点的美好世界!
怎么又顺着这个话题对我建议与女孩相处的书籍了?
不是我说,你推荐的那些好像是男女情感问题向的书名啊,方向错了吧?
可恶,这是仗着爷脾气好的职场80!
等我回去就在uastagra上写傲视一切的吹捧小作文,看你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那年夏天,奥默心头发狠,决定拾起自己蒙尘的小号。
有着芯片的辅助,他也不存在记不清账号密码的可能。
但他却也遭遇一个阻碍。
那是一个弹框:
【检测您的密码难度等级极低,即将跳转密码修改界面。
请识别以下是赛马娘的图片】
“……”
把奇蹄目的耳朵照和赛马娘的耳朵照混在一起让客户辨别,这是哪个小天才的想法?我能给它一jio吗?
就一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