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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执笔     相医txt下载     相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章 江中凶物,鬼针现踪

    偌大的江面之上突然间水花翻涌,幽深的江面下宛若十八眼深泉猛然喷发。

    本就水势湍急的大江之上,刹那之间波涛汹涌,掀起滔天骇浪。

    楚风乘一叶扁舟,位于江心之处,此刻正处于骇浪正中。随着江水激荡汹涌,楚风所乘的小舟随波逐浪,在江面之上飘摇不定,随时都有覆没之险一般。

    楚风面色凝重,遥望着江边撒旦离去的方向,但却未轻举妄动朝着江边驱舟而去。

    撒旦此人知悉当年旧事,更知道颜凝旋服毒自尽之事的真相,所以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楚风也要将他擒下,追问出事情真相。强是此时楚风与撒旦只是半江之隔,他却不得不止步当场。

    自江面下突然喷涌而出的十八团偌大水花,分布大江八方,将楚风困于其中。

    这自江底之中喷涌而出的白色水花,由江底深处向江面之上喷涌而来,所以楚风观察的非常清楚。十八团喷涌不定的水花,乃是由三枚六芒星形图案构成。

    以六芒星为图,每六团水花,占据一个六芒星点。三幅六芒星图,构建为一座完整法阵,横锁大江。

    十八星芒,纵横相连。随着这十八团水花渐向江而浮来,汹涌不息的偌大江面,刹那间被分隔开来。

    被困于最中心处的楚风严神以待,想要趁着这六芒星阵未浮出水面合围之时硬闯而出,但最后却强行停下身形,眼神凛冽的凝视着十八星芒围聚的江面中心处。

    十八团星芒方位,江水浪花喷涌之间,如银链如沟壑汇成点线,纵横相连,将整个江面分割开来。位于最中心区域的江水,此时居然自江底向上不断翻涌着如漆如墨的黑水。

    不!

    正确的说,在那处方位,自江底深处,不断向上喷涌弥漫出浓郁无比的黑色水雾。这如漆夜黑洞的水色雾丝,像化不开的黑墨一般,将周围的江水熏染成漆黑之色。

    而于此同时,楚风左腕之上的龙镯颤动愈加厉害起来。这让楚风意识到此地非同寻常,可能与他正在找寻的其他龙针有所关联。

    渐渐的,江面下那涌动的十八团水花终将浮出水面。

    直至此刻,楚风方才知晓缘何自江面下,会有十八团偌大水花翻涌而出。十八名身着白袍包裹全身之人,自江底之中,垂首而出。

    这些人垂首之间,掩于白袍之中,让人看不清面色神情如何。一共十八个人,都是一个姿势。垂首肃立,口中低声颂念着某种晦涩难明的咒语一般。

    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十八白袍之人,双手合于胸前,每一人手中都持有一枚银色十字架。自那银色十字架左右两端,各自延伸出一道银链,构成三座六芒星形图案,将这偌大的江面以某种阵法分割开来。

    十八道拇指粗细的银链,被十八个白袍之人,连于十字架之上,持于手中,硬生生将湍流不息的大江分割止流,割划出无数细小区域。

    拇指粗细的十八道银链,于这些白袍之人手中,居然如蛟如龙一般,激荡出十八道白色水浪,如铁锁横江,坚若磐石。

    这十八白袍之人,下半身掩于江水之中,如幽灵一般立于江面,将楚风困于正中。

    “无知之人,沐浴神光之下……”

    其中一人,缓缓抬头。江水滑落之间,露出他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望向楚风,口中缓缓颂念着神语颂词。

    于此同时,其余十七名白袍之人,也低缓颂念。

    随着神语起伏,十八名白袍之人手中的银链也于大江之上起伏甩动。

    十八道银链,随着这些白袍之人的甩动,如蛟似龙,将偌大的江面掀起阵阵巨浪。而这十八个白袍之人合阵之间,逐渐收缩空间,向着位于中心处的楚风逼压过去。

    但楚风似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白袍之人的攻击一般,哪怕江水激荡,轻舟将覆,他都一直凝视着大阵最中心处的那片浓墨江水。

    “砰!”

    蓦然之间,楚风所立的轻舟爆裂开来,楚风人如大鸟一般,冲天而起!

    几乎于此同时,十八道银链相继崩断,朝四面八方迸飞而去。

    楚风人在半空将要下坠之时,借力连点几截迸飞出去的断裂银链,方才得以借力跃至临近江边水面处的一块破船板上,没有第一时间跌入江水之中。

    但那十八名白袍之人,却没有楚风的强悍实力躲开江面下的凶险危机。

    也不知那江面下,冲出了何等凶物,闹出如此骇人动静。不仅毁了十八星芒阵不说,更逼的楚风无还手之力,急欲在第一时间夺命狂逃,避其锋芒。

    江心处,那片江面已如漆墨,浓郁无比。在那浓郁的黑水之中,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黑影自水底深处朝着水面逐渐浮现而来。

    十八名白袍人组成的星芒法阵,刚才正是被这处如喷泉狂涌的水域劲气冲散。而此刻,十八名白袍之人,散飞八方水域。距离最中心水域的几名白袍人,原本毫无感情的眼眸之中,此时居然出现骇惧之色,众人拼尽全力想要向四周逃散。

    在所有人满是不敢相信的注视之中,江心正中,水面下那浓郁墨色逐渐扩散变大,一处漩涡也在那处位置渐渐成形扩散。

    本就湍急的江流,此时变的逾加紊乱狂暴。随着江流骤变,瞬间之间一处直径近一米,深不可见的漩涡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那漩涡的巨大吸力也在向八方蔓延,漩涡的直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扩大。

    稍远处几名本已快要逃出漩涡范围的白袍之人,此时也如刚才那几名同伴一般,被这如墨玉之柱的漩涡吞噬拉扯于内,瞬息之间哀嚎惨叫着消失于漩涡下方深处,被漩涡的巨大吞噬之力扯入江水深……

    楚风夺过附近水面上一名白袍人手中两截白色银链,朝着江边巨树猛甩而去,而后借着银链缠树的力量,急向江边靠去。

    哪怕是他,此时也意识到一股危机传来。

    楚风扯着银链朝江边靠去,回首之间看到一股血色自那突兀出现的漩涡之中扩散而来。短短一会功夫,已染红了小半江面。而那原本漂浮江面四方的十八名白袍之人,此时仅剩不足二三之人,其他之众,尽被那直径已越过三米的江水漩涡吞噬无踪。

    甚至于,这些实力非凡的白袍之人,在被江中漩涡吞噬拉扯消失的瞬间,便再无丝毫声息动静传出……

    看到此幕,不仅是剩下的几名白袍之人脸色煞白。就连原本已然逃匿半途的撒旦,此时也不由驻足当场,面露惊骇凝重之色。

    “何方妖邪,也敢来犯我?!”

    这时的楚风距离江边不足十五米之距,眼见便要跃至岸上,却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

    回首之间,楚风方才看到不知何时,江面上那急速旋转的漩涡已经移至他身后不远处。更为恐怖的是,这处直径已然三米之距的漩涡,不仅有巨大的水流吞噬之力,还有一股阴冷无比的力量蔓延而至,让人神魂发颤,几欲失去任何思考与活动的能力。

    直到此刻,楚风方才知悉刚才那些实力非凡的白袍人,没有丝毫挣扎便被漩涡吞噬的真正原因。

    这漩涡之下,居然有庞然无匹的尸骸厉鬼阴冷之气。这些阴厉之力,才是夺人心魄性命的罪魁祸首!

    楚风顾不得许多,手中锁向岸边的银链猛然铮动,已然将岸边一颗成人腰身粗细的老树拦腰扯断,朝着脚下水面甩砸而去。

    “轰!”

    半戴带着浓密树冠的粗壮树身长逾三米左右,在楚风的巨力之下,朝着江面轰砸而去。

    两者相撞,发出一声沉闷巨响的同时,激起浪花滔天。

    在这掺杂着黑白两色的水浪激荡之中,楚风得以短暂看清江面漩涡深处的景像。

    一个被长发及胸的黑色长发掩面之人,此刻正仰头望天,在漩涡正中的江水深处,抬头望向楚风。

    被江水浸湿的黑色长发,自头顶披散而下,将江底之人的面貌遮掩,仅隐约露出那双灰白无神双目……

    这一身黑衣的恐怖凶物,头顶上方,居然还插着一枚直没至柄的古老匕首!

    那让楚风心生惧意,身感冷意杀机的尸骸厉鬼阴冷气机,便是自这怪物身上散发而出。

    匆忙之中,得窥毫厘真相,让楚风双目圆瞪,暴出一团精光。

    当楚风以巨力轰击,得以借力脱身落到江畔时。那滔天水浪,此刻也消散而去。

    江面之上,十八名白袍之人,此时无生还者,只余一些残肢破烂衣物于江面时沉时浮,证明此地刚刚发生过可怕之事。

    江水悠悠,或缓或湍急或打着漩的朝着下游流去,再不复刚才黑水弥漫,漩涡肆虐之景。

    一切,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就在楚风将要逃至江畔与水底那凶物交手之时,看到此幕的撒旦也已借机遁走。那一刻,楚风注意到了撒旦的去向,却未在第一时间朝他追去。

    一切恢复平静,楚风站在江畔,远望着撒旦逃遁的方向,最终一声长叹没有继续追杀撒旦将他擒回……

    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身后流湍不息的大江长河,楚风缓缓在江畔盘膝坐下。

    在这大江之中,有一处诡异法阵存在,镇锁无数怨灵戾气肆虐。

    最为重要的一点,此地有龙针存在,更触动了楚风的一些零碎记忆片断。

    可这大江水底的法阵,随天时、水势的变化而变,非固定留于这处地点。

    也正因这种种原因,楚风方才不得不放弃去追撒旦,而是选择留在此地,先行将此地之秘解开……

    在江畔静坐深思,楚风仔细回想着刚才与那水底凶物短暂交手的瞬间。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在这水底法阵之中存在的,应该是九针之中的“鬼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尸骸骨海,《鬼经》现!

    南方下起了雨。

    大雨如瀑如帘,从天而降,砸入波澜壮阔的大江之中。

    偌大的江面一眼望去,水濛濛雾濛濛。如天河坠下,水天相接,只见水花飞溅,却看不清江面上情形如何。

    临近国岸线处的湄公河畔,潜龙组一众组员,与地方上的军警等公务人员,近几日一直在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搜索追寻楚风的下落踪迹,但却一无所获。

    楚风为了追杀撒旦,行踪缥缈不定,比潜龙组等军警势力的行动布局要快上许多。当潜龙组等众赶到楚风那日拦截撒旦离去之地时,却只见江畔附近有恶斗过的痕迹,但却搜索不到任何生还者的线索。

    而自那日之后,楚风再无丝毫消息传来,这让潜龙组众担心不已。

    潜龙组这一次执行秘密军事任务,死伤惨重的组员们此时已被秘密送回京都,而那份绝密的军事资料,也被送入京都要地妥善保管研究。这一次潜龙组众损失惨重,但却立下大功。而在紧要关头,负责接应众人的楚风,更是立下赫赫功劳。其后,楚风追杀闯入华夏境内的各国精锐特战小队,更是一扬国威,深得京都内那些大首长们的认可欣赏。

    可此时,执掌潜龙组天字龙符的楚风,居然失联?!

    这让京都上下所有知悉此机密之事的相关人员担心不已,唯恐楚风追杀他国势力之时发生意外。

    “局长,河面巡逻搜索的第七小队发现楚将军的踪迹!”

    恰巧南方近段时间,大雨不断,增加了各部门搜索楚风的工作难度。正当各个部分的搜索人员心中焦急,冒雨搜寻楚风下落之时,通讯频道中,传出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很快,接到消息的各部门搜寻人员,便朝着发现楚风的水域急速赶去。

    可是赶到消息传来的水域江面之时,眼前的景像却让所有人都愕然当场。

    平日的湄公河便水域辽阔,近日连降暴雨之下,湄公河域更是水势大涨。河水上游,更是冲积而下不少断树枯枝与一些房屋建筑之物,显然是大河上游受到水灾的村镇冲击而下的杂物。

    瓢泼大雨之下,土黄色的洪水在辽阔的江面上肆虐横行,自上游带下大大小小的杂物冲击而下。

    在这暴雨洪水肆虐之下,狂风暴雨迷人眼帘,模糊之间可以看到,江心之处有一截近两人合抱粗细的巨树在江水之中沉浮不定。

    这直径过一米,长近四米的巨树躯干之上,枝杈分立,却不见一两枝叶,显然已于江水之中冲积已久,将枝叶尽数冲刷而尽。而那巨树躯干表皮乌黑滑腻,更显在江水中浸泡时日不短。

    正是这截断树躯干,于江水之中沉浮不定,引起了搜寻小队的注意。

    相关搜寻部门派出数支分队,组成搜寻船队于湄公河域来回搜索。

    可是模糊辨认出楚风的踪迹线索时,不仅是当时的搜寻人员几难相信眼前所见,甚至于眼下接到消息陆续赶来的相关领导与搜寻队员们,都不敢太过接近楚风所在的江面水域。

    若不是事先赶到此地的搜寻组员解释指认,在场诸人几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人便是楚风。

    众人乘于轮船之上,于江水洪峰之中在江面上朝楚风颠簸而去。隔着水势雨帘,众人只能模糊看到前方水面上,那枯树在江面沉浮不定间,在那枯树之上,盘座着一个披着蓑衣之人。

    那斗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背对着众人,盘坐于枯树之上,于大江洪水之中,随波逐流,沉浮不定。

    如果只是这些,那只会让人讶然于此人身处险地,安然坦坐,并不会生出太多惧意不安出来。

    可眼下,众人所见,却是此人盘坐的半截枯树巨木前端斜沉于江水之中,尾端高高翘起,破浪前行!

    在那江面水底深处,似有什么怪物拖曳这截巨树躯干逆流而上,破浪前行一般?!

    而那披着蓑衣之人,安坐枯树尾端,于狂风暴雨之中,破洪峰巨浪逆流而上。

    那巨木枯树的躯干被水底莫名之物拖曳前行的速度,竟然与轮船机械破浪逆行的速度不相上下?!可想而知,这水中诡异之物,让人何等悚然。

    “楚将军,您没事吧?!”

    最选赶到的搜寻人员已经得到楚风示意,不得靠近太多,所以只能选择保持一个合适安全的距离与楚风并驾齐驱,以免船队前行之间破开的洪流冲击影响到楚风。

    所以众人交流之间,只能隔水嘶喊,如此方能不被江面上的风雨吹散对话交流。

    此刻率队赶来的,是潜龙组执掌黄字龙符的顾文柏。

    他这次本是率队接应被围攻追杀的陈玄宗等潜龙组众,随后众人被楚风救下后,他接手一应事宜安排人手将受伤组员保护回京治疗复命。

    随后,顾文柏便接到上峰命令,协助楚风行事,并保护楚风回京复命,接受上边领导的嘉奖表彰。

    此时终于找到楚风,顾文柏命人驾驶着冲锋舟保持距离跟在楚风身后的水域,嘶声喊道。

    “让人准备浮标绑在这树干之上,随时追踪江底那东西的踪迹。同时再准备几套专业潜水设备送来,我要潜入江底一探究竟……”

    那日江中混战后,楚风便追踪这水底诡异之物的遗迹,未敢有丝毫松懈。

    撒旦手下的十八名白袍之人所用的银链,乃是被加持过后的法器,同时这些事物的铸造金属,也是千锤百炼之物。楚风搜集众人断裂的银链,而后生出办法锁于江水中的阴灵法阵之上,将两者连为一体。

    也正因如此,楚风以巨树枯干为浮标,方能在这数日之间,一直追踪这江方凶邪诡异之物的下落踪迹。

    可恰逢南方连日暴雨,楚风不得不立于枯树躯干之上,冒雨追踪,方保不失。几日来的日夜追踪,楚风暗自心惊,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他亲自处理解决方能保万无一失。

    这水底阴邪凶物,不仅实力强悍阴邪诡异无比,而在这水底深处,更有一座阴邪法阵运转不息,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这水底深处的阴邪法阵,自成一体,随时运转不说,还会根据日月天时的变化而随时变换方位。

    就如此时,这水中阴邪法阵,居然带着那凶物于暴雨洪峰之中,逆流而上,朝着大江上游行去。

    在暴雨洪水之中坚持数日,哪怕是楚风也感到疲惫不堪,急需**。

    所幸,顾文柏这次率队前来,各部门协调分工,人力物力准备充分。在得到楚风的命令指示后,未过多久,楚风所指定的需要之物便在第一时间送来。

    按照楚风的命令,已经有专人24小时盯着江面被绑上浮标的枯树躯干的方位变化。楚风也被顾文柏等搜救人员送回轮船之上,接受疗养治疗。

    “这次犯我华夏境内的各国特战小队被歼十不余一,京都的领导们非常满意楚将军你的办事方法,所以命我来协助你,同时保护你回京复命接受嘉奖的同时向领导们汇报具体情况……”

    在属下的工作人员们送上衣食之物后,顾文柏摒退左右,单独陪着楚风于轮船上的静室内密谈事宜。

    “不,事情还没办完,我还需要下江底一趟。刚才你们也都看到,这江底深处,大有古怪。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地有大凶至邪之物存在。同时,此地还有一宗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也需要亲自取回。恐怕我还需要在此地耽误几日时间方能回京。”

    楚风接过顾文柏递来的干毛巾,拭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和脸上的雨水,向顾文柏解释着此地的具体情形。

    “楚将军需要人手帮助吗?不知这江底之中,到底是何邪物?我观这江中凶物,力劲狂猛,拖曳着那巨树枯干逆流而上,速度比之轮船也不逊色半分。你一人入水,恐多有不妥,还是派精于水性的特战队员入水执行任务比较稳妥。”

    听楚风要亲自入江底一探究竟,正在为楚风端来热饭的顾文柏赶忙放下手头事物,出言劝阻楚风。

    楚风执掌天字龙符,乃是潜龙组的至高掌权者。此次他力挽狂澜,几乎尽歼他国入境的特战小队,更是震慑诸国宵小。

    可以想像,楚风这次奉命回京,上边的诸位首长,必定会对他嘉奖许多。

    楚风的身份对于潜龙组来说,非同小可,不能有丝毫差池。如今这江中不知有何古怪,顾文柏自不会让楚风轻易涉险。

    “不,你们不知这古怪凶险。若是擅自潜人下去,恐怕会枉送性命,此事必须我亲自下去方能揭开谜底。你们只需在旁为我掠阵便好,其他之事听命行事。待雨势稍歇,我便入水。其他之事,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楚风放下手中毛巾,看向顾文柏沉声解释道。与顾文柏解释过后,楚风便招呼他一同坐下进餐。

    这几日为了追踪这水中邪物,楚风食宿之间都应付以对,此时终于能好好休息一番,他自是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顾文柏见劝不住楚风,只得一声低叹,尽心尽力去安排大小事宜,为楚风做好万全的后勤准备工作。

    两日后,雨势见小,隐有见晴之兆。

    众人已于江上追踪那水底邪物两日两夜之久,这水底之物行行停停之间,时而逆流而上,时而停滞不动,时而又顺流而行,极难琢磨行踪变化,让诸人一直紧绷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唯恐追丢了这江中凶邪之物。

    这一日,在江水转弯水势缓和之处,一行船行停于江面之上,楚风携带潜水设备在众人注目之下潜入江中。

    为了确保楚风万无一失,顾文柏特地从其他部门调派来了专业的潜水设备。楚风向江底潜去,身上不仅有钢索牵引保护,更有追踪定位的电子设备确保随时都能定位他的位置变化。

    同时在他的潜水护镜之上,更有专业的水下摄像机,记录楚风在水下所看到的一切影像画面,可让水上监控设备的人员时时看到。

    随着楚风逐渐向江底深处潜去,坐于监控设备前的顾文柏等相关人员,不由跟着屏住呼吸。

    楚风入水,视线由明渐暗,渐向江水深处潜去。待入水之间,眼前黑暗浑浊渐布后,潜水设备发出的灯影光亮,终是渐渐照亮了水下情形,得以让人逐渐看清适应这水下世界。

    江水之中,或有杂物浮沉漂过,或有鱼虾生物掠过。再向江面深处探寻间,便已看到水草黑影的模糊之物于江水深处如丝带般飘忽不定。

    而这时,楚风左腕之上的龙镯,却也在逐渐轻颤起来,显示着附近有龙针的存在。

    江底深处,哪怕有专业的潜水设备光影探照,也极难在水中看到前方事物,所以楚风只得以龙镯的颤动频率来推断那枚龙针的方位。

    当前方水底的阴影黑暗逐渐清晰时,楚风愕然发现,在他身下的水域处,几缕粗细不定的黑色长发,如水蛇水草一般,正在水中飘舞不定。

    在他身下水域,江底泥石之间,立着一个黑色人影……

    这个人的头顶百会**处,一柄古朴匕首,齐根而至,只露出匕首的尾部握柄。而让龙镯共鸣轻颤的源头,便是这具尸身头顶上方所插着的古朴匕首。

    但最让楚风骇然当场的是,这具尸身周围入目之处,皆是白骨林立!

    这具头插古匕的尸身,居然立于骨海尸骸之中……

    楚风心惊之下于江底悄然游弋,发现在另一处方位,有一具黝黑尸身双手合十,盘坐于骨海之中。

    这具盘坐的尸身,如佛家金身,不腐不朽,隐隐散发佛陀净世之力。

    佛家修行到最高处,有望实现圆寂之后肉身不坏。在佛教中,将这称为“全身舍利”,而修至肉身不坏的僧尼,便被称为“肉身菩萨”。

    昔年楚风所授《天经》于藏青雪原的哲仓僧人,这位僧人于藏青雪原行善渡世一生,成就一代高僧之名,得道圆寂于幽谷之中,留下数枚舍利子。

    而这江中水底,居然有一坐“肉身菩萨”!可想而知,这位圆寂于江中水底的僧人,修为如何之高。

    能够修成“肉身菩萨”的僧人,乃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不世之人。可处于骨海之中另一方位的尸骸,头顶被古匕刺入,身上更有无尽怨魂不甘凶戾之气。

    这一正一邪,两相对立之物,怎会共存一处?

    思及此处此处,楚风愈加惊骇不定。

    他向水底潜去,摸索着森白发黄的尸骸无数,想要探清这江底深处,由无数尸骸堆积而成的尸骨到底有多大范围。

    可是越向外围摸索而去,他心中的寒意越盛,几欲立刻离开这大凶大邪之地!

    水底积压这白骨尸骸方圆居然不下五百米之距离,粗略估算有不下十万尸骸白骨尽埋于此?!

    将这骨海范围摸索清楚,于心中勾勒范围图案后,楚风方才察觉那肉身菩萨的尸身与那至邪至凶的妖邪尸身乃是两处阵眼。

    正是这一阴一阳,一正一邪两处阵眼,将不下十万之巨的尸骸骨海镇压锁魂,不让这些怨魂戾气暴发肆虐为祸众生人世。

    那一日追杀撒旦时,大江之上由那十八名白袍之人引发的惊天动静,正是这水底法阵所触发的。

    最后,十八名持法器有备而来的白袍之人,尽丧当场,血命精魄被这水底尸骸法阵吞噬不说。连带楚风惊疑不定之间也望风而逃,不敢与这水底邪物法阵撄锋交手。

    思及数日前的旧事,楚风此刻更不敢有丝毫异动,唯恐惊动了那阵眼之上的凶邪尸身。

    当他于江底小心游动回到那肉身菩萨的尸身之处时,水底探照仪器的灯影晃动之间,他隐约发现那僧人圆寂的尸身上,双手合十之处,手掌之间隐有布片随水飘动。

    待他小心凑近细细观察,方才看清这圆寂僧人双手合十所夹着的东西似布似兽皮,其上隐约可见上古鸟兽之文的图案出现。

    看到此幕,楚风心中一动,惊诧之下,差点失声当场!

    这肉身菩萨双掌之中,所夹着的,居然是《鬼经》?!

    若不是此情此景,眼前又是一具肉身菩萨的全身舍利,楚风一时半会也未必会想到《鬼经》之物。

    《鬼经》乃是御百鬼之术,可超渡冤灵,驱使万鬼,有积德行善之用。

    九针伴九经,每一枚龙针都有一部古经相伴相陪,两者相辅相成,有万千妙用。

    如今鬼针现世不说,连带《鬼经》也一同出现,太过非同小可!

    识出《鬼经》与鬼针一般,同样处于一处至关重要的阵眼之处,楚风心神激荡,眼前恍惚之间,差点迷失当场。

    脑袋之中各种记忆片断纷杂出现,让楚风心神失守,更是让他头痛欲裂,难以再在江底深处探秘研究。

    匆忙之下,楚风急向江面上的相关人员发出信号,朝着江面上方急潜而去。

    如果他忆起的记忆片断没有出错的话,当年他将《鬼经》传于一位僧人……

    可是鬼针,当年他又传给了何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地藏僧人,十万将士枯骨

        思及昔年旧事,涉及九针线索,楚风只感头痛欲裂,却是怎也记不起关于鬼针的丝毫线索出来?!

    一时间他难以在水底久呆,心乱之中,匆忙向水上去。

    待楚风被人搀扶至船上御下潜水设备后,顾文柏看着面色煞白气息粗喘的楚风,面现忧色。

    “楚将军,你没事吧?水下什么情况?”

    唯恐楚风在水下遭遇意外受伤,顾文柏待楚风气息稍平过后,方才低声询问。

    “命人立即封锁这片江域。我们到船舱再详谈。”

    楚风来到水上,稍做休息过后,待平复神宁过后,向顾文柏吩咐道。

    见楚风神情凝重,顾文柏未做细问,便立即吩咐属下人员着手此事,将整片江域全部封锁,严禁任何船只人员靠近。

    待跟着楚风来到船舱之中,两人独处之时,顾文柏方才压低声音细问究竟。

    “楚将军,出什么事了?情况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派人增援。”

    在印象中,顾文柏从未见过楚风神情如此凝重严肃的模样。哪怕楚风当初在京都闯下泼天大祸时,也未见过他眉头紧锁半分。可是此时,楚风面上神情阴晴不定,眉宇紧锁,似有难解难断之事一般。

    “我需要千人之师,前来此地助我。此事非同小可,如今已不是我一人私事,更关乎到附近方圆百里的百姓民生。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会殃及无辜……”

    楚风自左腕取下所戴的佛珠手串,在手间缓慢捻动,思虑之间盘算着处理之法。

    水底探寻所见一切,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更是引发了他脑海深处的一些模糊记忆。

    见坐在一旁的顾文柏面现困惑犹豫之色,楚风沉吟片刻,向顾文柏解释其中缘由。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昔年有位‘地藏僧人’,云游天下。这位僧人,仿效地藏王菩萨之事,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大鸿愿。他以步丈量神州大地,以佛法超渡亡灵怨魂。而此处水底,我发现了这位地藏僧人的肉身舍利。最重要的却是,这位高僧在圆寂之前,以一生功德修为,镇压邪灵。水底尸骸无数,布有阴灵法阵。这阴灵法阵之基,乃是数十万征战沙场的将士枯骨,以无上杀伐阳气,镇压恐怖邪灵阴魂。不知多少岁月变迁,如今这阴灵法阵,已然松动破损。凭借地藏僧人金身舍利与破损法阵,已然无法镇压困锁这邪灵阴魂。凭我一人之力,也无十成把握妥善解眼前困局,所以我需要千人之师,助我解此法阵,除这恶灵邪魂……”

    听着楚风徐徐道来事情缘由经过,顾文柏的脸色也渐渐起了变化。

    他是军人出身,本对这鬼神之事,并不相信。但随着进入潜龙组工作,接触的机密之事越来越多,他方才察觉世间有许多不解之谜,是科学道理无法解释清楚的。在这世间,的确存在一些诡异之事,非人之常理所能度之。

    “好!我这就调派军队前来协助处理。楚将军,还有其他命令下达指示吗?”

    意识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之外,而且以楚风的惊天修为都觉得此事棘手非常,顾文柏立即起身,准备着手处理此事。

    “这千人之师的军人,需要是百战之师,而不是未经战火的普通部队。同时,我还需要情报部门的运作,调查华夏与‘面甸’边境线战争年代所发生的一切战事与相关详尽资料,包括一些民间的野史传闻逸人鬼事等等。所有相关战士尸骸与大批部队消失战损之事的相关资料,我都需要搜集而来。你先去调派部队吧,稍后我再和你详谈这其中因果缘由。”

    楚风左手捻动佛珠手串的速度渐渐加快,显现着他此时心中意乱心烦之情。

    顾文柏未曾想到楚风需要的千人之师,居然是经过战火洗礼的部队。调派这样的部队,而且超过千人之数,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之外,此事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请示。

    当即,顾文柏来到轮船上的指挥室内,向京都的上级领导请示此事,以求协助调派。

    楚风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左手不住捻动着佛珠手串,右手轻按太阳**,眉宇紧锁,心中有万般难解之惑。

    不知为何,当他在水底察觉有鬼针和《鬼经》存在时,脑中关于这两物的一些记忆片断乍然出现,却又电闪而逝。当他再去细思追想之时,却又有种明珠蒙尘之感,脑子里边,怎也搜寻不出关于往事的种种回忆线索出来。

    这种状况,甚至比他初到苏城古镇时,还要严重数分……

    最为关键的却是,那些关于鬼针的线索记忆,楚风竟是怎也回想不出来丝毫。这让他不得不心中起疑,仔细回想最近一段时间他所经历的大小之事。

    如果不是今日在这里遇到鬼针与《鬼经》两般重要事物,楚风也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状来。按道理来讲,随着他收回的龙针越来越多,找寻到的记忆越来越多,他对于那些失忆遗忘之事,回想恢复之时的情况应该越来越好才是,断不可能出现失忆病情症状加快之事。

    可今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楚风身为医者,对于自己身体状况的变化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知觉。如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忆之症有加重之势,让他不得不回想最近所经历的一切之事。

    最终,楚风仔细回想之间,对苗疆巫祝之女梦岚的猜测怀疑越来越多。但这一切,都压在楚风心底最深处,化为困惑谜团……

    就在楚风独自一人在房间静思之时,许久过去,顾文柏步履匆匆之间赶了回来,向楚风汇报最新的情况。

    “上边的首长已经向地方下令,给楚风将军您指派了一个师的军力调派。但所有官兵,不得携带武器,同时所有人的调动指派,都要全程24小时向上边的部门领导们汇报。”

    顾文柏在向上边相关领导汇报此事时,本以为上边的领导们不会答应楚风的请求。但让他意外的是,上边的大首长们经过短暂的协商过后,便下达了指示命令,着令相关部门人员全力配合听从楚风的命令行事。

    这也是通过一系列事情过后,楚风证明了他的能力,这才能让京都内的大首长们对他予以肯定,信任他的办事能力。

    京都的某些实权大首长,知悉一些国家机要档案资料,更是通过一系列的秘密调查了解,知道楚风不是无的放矢鲁莽之人。所以众人方才特事特办,予以楚风大权,将一支经过战火洗礼的百战之师调派给他。

    楚风静静听着顾文柏的叙述,而后起身给顾文柏倒了杯茶水送去。

    等待着各部门协调派来的军队赶来之时,楚风沉思之间,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方才向坐在身旁的顾文柏轻声说道:“之所以要千人的百战之师,乃是要借用他们身上的杀伐阳刚正气,镇压邪灵怨魂。而且水底尸骨不下十万之巨,也需要人力物力运送安葬,不妥善处理这些尸骸的话,日后也是一场大隐患……”

    就在楚风与顾文柏细说其中安排的时候,当地政府各部门已经将楚风所需的各种资料从档案馆内紧急调出送到此地。

    这是当地政府的县志史记,从前朝至战争年代,一直到近代年间的史记资料,都记录其中。

    同时,一些民间野史趣闻,凡涉及大量尸骨遗骸之事的相关资料也都陆续被收集送来。

    楚风与顾文柏二人,在等待调派来的军队起来之时,便坐在船舱之中,翻阅相关资料。

    将至午夜之时,翻阅资料大半日的楚风,方才找到了一些引起他注意的相关古事记载来。

    在抗战年代中后末期的时候,战场上出现了一支半官方半民间的组织。

    这一组织,被称为“埋骨之人”。

    所谓的“埋骨之人”,乃是由当地民夫乡民,或是伤残退伍老兵的人员组成。他们所做的事情,便是打扫清理厮杀过后的战场,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收敛尸骨,而后运回故土旧地安葬。

    对于华夏人来说,落叶归根,身死回故土,乃是最大的执念遗愿。

    更何况,这些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他们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生前征战厮杀无数,不得片刻安闲。死后,若尸骨无安,不得安息,怎对得起他们一生征战?!

    奈何当年战火连天,国家民族大难之下,无力妥善照料回馈这些国家民族的功臣将士……

    国家民族,在那个战火硝烟弥漫的年代背景下,一些民间有志之士,一些草莽平民百姓之人,站了出来。

    这,便是“埋骨之人”成立的前身原因所在。

    这些由平民百姓,由战场上退下的伤残老兵,由民间奇人异士的赶尸风水之人,便在各地生根发芽,成立了各种各样的半官方半民间组织。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这种特殊的组织,只在滚滚的历史浪潮中,留下了微不足道的点点浪花水滴之影……

    战事平息,外敌尽驱,整个国家民族休养生息,华夏大地经过战火浩劫,渐渐恢复生机。

    各地政府与相关部门,建烈士陵园,寻古旧档案线索,回馈民生,弥补照料那些为国为民浴血厮杀的战场将士。

    可时光荏苒,山河变迁。

    一些档案资料,与相关人员,流失遗散,再难寻觅了解,更难将每一个有功出力之人都一一妥善照料到。

    于是,在那特殊的战争岁月中,一些组织或是义勇英烈之人,都被掩埋在历史尘埃之下,遗忘于历史岁月的浪潮之中,无人知晓。

    或是一些民间传言,或是一些迭闻趣事,或是一些野史杂记,会出现昔年那些人事,但已让人分不清真假如何……

    在庞杂的资料中,楚风将关于“埋骨之人”这一半官方半民间组织的史记资料放在一旁。

    而于此同时,在另一旁翻阅史记资料的顾文柏,也将他查阅过后的资料给楚风送了过来,两人一同商讨。

    这是一些关于“面甸远征军”的史记资料,而此时众人所处的这片江河水域,正是国岸线处。

    抗战年代,因国际军事需要,国家组派“面甸远征军”,踏出国门,入缅作战。那是一场历时3年零3个月的艰苦战争,华夏投入军力40万人,伤亡近20万。

    在这历时3年多,艰苦卓绝的战争进程中,远征军最为惨烈之时,全军死亡率高达86%,女兵仅一人幸存!

    如果不是翻阅详尽的史记资料,常人根本难以了解这骇人听闻之事。

    在船舱内堆积如山的资料中翻阅查找到夜半时分,楚风方才长迂口气,直起身来。

    至此,他终于解开心头困惑,知悉水底十万将士尸骸的由来真相。

    在当地政府的县志史记资料中,楚风查找到了关于“地藏僧人”的一些民间迭闻记载。

    地藏僧人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在此地附近。而根据河岸另一边的民间野记传闻记载,当年这江河两岸附近,曾出现过“阴兵过境”的鬼神之事。

    在这其中,还有一份官方的古旧档案记载着一条不太引人注意的线索踪迹。

    “埋骨之人自敌国境内,运送将士尸骨而归,相关部门予以配合帮助……”

    结合各种线索查询,与水底尸骸骨海无数,楚风渐渐梳理出了往年旧事的真相经过。

    如果猜测未出差错的话,当年应该是地藏僧人与民间埋骨之人的组织,一同进入面甸国境内,搜寻埋骨异国他乡的将士尸骸,以鬼神秘法和人力物力,意图将他们带回国家故土安葬。

    可是不知这其中出现什么差错变故,导致地藏僧人拼尽一生佛家修为,以身镇魔,圆寂于此,并结下法阵镇压邪魔阴灵。

    而那十万将士枯骨,也沉于江中,不得超渡。

    滔滔大江长河,十万枯骨,受水浸阴冷侵邪,被鱼怪啃噬岁月无尽。原本的战场杀伐戾气,不能魂归故里的怨怒之气,亡灵不得超渡的不甘之气,尽数汇聚混杂,已然成了变数。

    最为恐怖的是,当年这地藏僧人不知遇到何种变故,以身殉道镇压邪魔亡灵不说,还与持鬼针之人结下惊天法阵,万世镇压。

    楚风极力苦思回忆,也仅能记起当年似是遇到过一个黑衣小沙弥,他似是将《鬼经》传于这个佛这有的小沙弥手中,并对其教导传授《鬼经》中的种种神通镇魔之术。

    可现如今,他仿若本能的知晓《鬼经》之上种种古术,却记不起昔年那人那事。而关于鬼针之事,他眼下更是没有丝毫线索,怎也想不起来当年他将鬼针传于何人,那人现在又身在何方,有何下落……

    如今要解开眼前之局,解心中万千困惑,只有步步为营,一环一环解这水底惊天法阵。

    可要解这水下困局,却要徐徐图之,稍有不慎,便要起惊天变故,哪怕是楚风自己也预料不到届时会演变成何种情况。

    这水底十万将士枯骨,历经岁月变迁不得安息,已然有了怨念戾气。这偌大的怨念戾气,需要想法化解。

    而这以十万将士枯骨结下的法阵,其中所镇压的邪灵如何解决,也是一大难题。

    让十万将士英灵枯骨安息,让其中法阵镇压的邪灵诛灭消散,乃是两大难事。

    只有解决这两事之后,楚风方能取《鬼经》与鬼针二物,慢慢抽丝剥茧,处理自己失忆之事。

    楚风于江心船中静思决策之时,受命调派来的军中将士已然赶到此地待命。

    来到甲板之上,楚风看着肃立江畔,沉默无声的将士方阵,低语说道。

    “诸将已到,那便先将十万将士的尸骨自江底起出吧……”

    自古阴阳对立,如今这困局,也只有借助军中铁血将士们身上的杀伐阳刚正气,来解这兵骨法阵!

    但随着华夏国的军力调集,在湄公河另一岸的面甸国边境部队也注意到了河岸另一边的动静,从而调集部署起来,以应对各种意外情况。

    同一时间,外交部门也运作起来,交涉边境之事。

    前一段时日,各国派遣而出的特战小队尽丧华夏国境内,逃出者十不余一。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各*方上层领导们的注意,所以此刻的面甸国相关部门不得不严加防范。

    就在两方上层博弈交锋之时,楚风却也处理着现场诸事。

    他可借天地鬼神与水底法阵之力,将水下十万将士尸骨引出水面,从而得以运至烈士陵园之内。但他却不能凭一人之力,应对那法阵镇压的凶灵邪意,同时还要面对十万将士英灵怨骨的冲天怨念不甘之意……

    为国家民族,亲人同胞,

    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不求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只求华夏山河在,不屠我至亲同胞!

    可,

    死若不能魂归故里埋于故土,

    怎让万千将士英灵安心长眠?!(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祭我华夏,铁血男儿!

    302章,还有我发的一个章节感言全让屏蔽了,说是有什么违禁词。另外还有以前上传的十几个章节也让屏蔽了,稍后我在书友群里细说吧。群号42219864。近期内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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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雷动。

    风猎猎,雨如帘。

    江水滔滔,河岸之上,

    虽风雨疾,诸将列阵,肃立无声。

    已近午夜,岸旁军列车灯光柱,水上舰船灯光朦胧,将岸上将士方阵映亮。

    渐大的雨,如帘如丝,映着光柱。

    雨打在帽檐之上,打在衣襟之上,渐渐浸湿,成丝成串,顺流坠下。

    上千将士,如石岩雕像,如钢铁浇铸,风雨中,巍然不动。

    所有目光,尽落舰首,那独自站立的消瘦人影身上。

    “你们来自不同的军旅,你们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来到这里执行什么任务。但你们冒着风雨,日夜兼程,赶赴此地,静列军前。”

    楚风站在船首,迎着风雨与模糊昏黄的灯光,看着列阵站于河岸上的将士们。

    雨,模糊了眼帘,看不清雨幕中,昏黄光影下那漆黑成片的军阵。

    风,模糊了声音,飘零于风雨中,风雨呼啸迅疾吹不散沉稳之语。

    上千将士,沉默如山,列阵以待,仰望着船首上方的楚风。风,吹着急雨,打上脸庞之上,砸在眼帘之上,模糊了视线,让人微闭眼睑。

    睫毛微动,方才知晓,这如山如石,沉凝列阵的无声将士们,不是死物雕塑,乃是热血之人。

    天地间,只余风啸雨声疾,只余一个男人沉凝肃穆的嘶喊之语。

    “你们与我风雨列阵,静守无言,无怨无悔。因为,你我同为军人,我们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我们来自这个国家的不同地域,从不同的家庭中走出。离别了故土,告别了家人,背上行囊,踏上军列来到军旅之中。当真的接到命令,需要我们赶赴前线浴血厮杀之时,那代表着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哪怕赶赴沙场,明知赴死,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无丝毫犹豫却步。因为,你我都知道,我们退无可退。因为,我们是军人。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刻,我们便是撑起家园的最后一根脊骨。国破,便家亡!”

    “在我们身后,是故土家园,是华夏的大好河山!在我们身后,是血肉骨亲,是流着相同血脉的血亲同胞!”

    狂风如鬼神呼啸,暴雨如急打芭蕉。

    江水滔滔之声,巨树吹折之声。

    天地间的风雨嘈杂,于这一刻,似乎渐渐远离消逝。

    风雨中,只剩下楚风沉缓肃穆的声音响彻。

    狂风呼啸,湿衫裹身。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但,将士如山,屹立未动。

    风雨虽冷。

    但,男儿血已热!

    身处此地之人,听这热血之语。

    不管出身如何,不管工职如何。

    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同之处。

    皆是华夏儿女,皆有血肉至亲!

    当敌寇入侵,当国破家亡,每一个华夏儿女,都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于国门之外,站在家门之前!

    守护生养自己的华夏河山,守护哺育自己的血脉至亲。

    这,便是每一名军人,心底最朴实的想法执念。

    这,便是每一名支撑家门之人,最简单的想法。

    “今天,我们生活在这太平盛世,无战火之忧,无敌寇侵略,正是无数先辈抛头颅撒热血,方才稳固华夏河山,护佑后世子孙。而他们,现在正沉尸水底,尸骨无安!”

    “他们,在那个国破家亡的危急年代,站了出来。他们,用血肉之躯,御敌于国门之外。保我华夏河山,护我血亲同胞。”

    “可今天,我们太平盛世,我们国泰民安。他们这些昔日为国家民族浴血征战之人,却不能魂归故里,却不能入土安息,甚至死后连一块带有他们姓氏的墓碑都没有……”

    “在这个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年代,还有多少人能记得他们?”

    楚风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沉默静思,却无人回应只字片语。

    人世变迁,大势之下,人们每日都在为生活利益奔波斗心,莫说回首昔日英烈,就是片刻回首驻足自己之事,也无几人可静心做到……

    大势如此,徒之奈何?

    “不是所有人,都忘了这些英烈之士!最起码,现在,此时,有我们这些人记得他们,惦念着他们!”

    “而如今,他们就在我身后这滔滔江水之下,就在这冷风疾雨之中!今日,谁与我一同,祭我华夏,铁血男儿?!”

    “谁与我一同,祭我华夏,铁血男儿!”

    此语,在漆黑暴雨的电闪雷呜中,声裂云宵。

    “祭我华夏,铁血男儿……”

    “祭我华夏,铁血男儿!”

    军阵之中,将士齐喝,透出金戈铁马,浩然之气!

    这声音,由低渐高,于漆夜,震喝天地八方!

    楚风取下左腕龙镯,以阳针刺眉心血,后将阳针交于军阵前的一名战士。

    “今日,以我军中男儿热血,祭先辈未曾安息军魂,迎战死沙场尸骨而还!”

    随着楚风低沉之声响彻,那枚沾染着楚风眉心精血的阳针,在军阵之中,被将士们一一效法接传。

    九龙针之中的阳针,此刻,绽放血色毫光,似无底洞一般。千人之师眉心精血,浸染龙针之上,居然未见停留分毫。

    而这阳针,却渐渐如血殷红,如刚刚浇铸而出的钢铁血红……

    当浸染千人之血的阳针重归楚风手中时,他自江畔,转身向江中行去。

    “今日,我以千人之师列阵,精血阳气护法。祭我华夏铁血男儿,迎十万先辈将士尸骨返回故土!”

    楚风双手呈阳针,立于江畔,面向风雨急骤的江面,告祭英灵。

    在他身后,千人军阵此刻于漆夜的风雨之中,绽放冲天血光。红色的血光缭绕之间,隐有阳刚正气,更有军阵杀伐之意,震八方鬼神,莫敢近身分毫!

    楚风面色凝重,将阳针呈于双手之间,踏着大浪滔滔的江面,向江心之处缓步行去。

    偌大的江面之上,江水湍急。狂风暴雨之下,洪流肆虐。

    但楚风双手呈着阳针,就这样如履平地一般,踏浪而行,渐渐来至江心之处,那水底十万尸骸法阵之上。

    如告祭苍天,如拜天地神佛,楚风面色虔诚,双手呈于前方,渐渐将平放掌间的阳针松开。

    只见那如烧红钢铁,如殷红精血凝聚的龙针,直直向波浪汹涌的江中坠去……(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零四章 安魂驱邪,再遇古僧

    夜色风雨下,那血色明亮的龙针,直直朝波涛汹涌的大江中坠去。

    当那龙针触水刹那,时间仿若定格静止,整个空间万物一切凝固一般。

    肉眼可见的血色光圈,自龙针触水之处,如水纹扩散,朝着周围缓慢散去。

    逐渐扩散的血色光圈,由慢至快,渐至最后如电闪一般,划过整个江面。

    短暂的寂静过后,波涛汹涌的长河大江,突然剧烈沸腾起来。江底之中,似有万千涌泉,喷涌而出,整个江面之上,尽是自水底翻腾而出的白色水花。

    天降暴雨,江涌泉莲,水天相交,化无尽奇景。

    在这天地异景之前,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自江面上那翻涌的水浪之中,突地升起白骨无数。这林立纷杂的白骨尸骸,自江水浪花中升起涌出,逐渐向江面上漂浮而至,化现无尽骨海之全貌。

    不下十万尸骸骨海,密密麻麻,覆于大江之上。哪怕寒夜狂风暴雨之下,这森然骨海残骸,仍刺目异常……

    这是十万将士枯骨,这是英灵未安之魂。

    骨海之中,一具披发掩面的尸骸,通体乌黑,肌肤体表似黑铁一般,又似古之僵尸。这可怖的尸骸诡邪无比,似散发着无尽寒意,让人望之一眼便觉诡异妖邪,生出远离之心。

    与这妖邪僵尸相对应的另一个方向,则是一具盘坐的僧人。这具尸身虽也干瘦黝黑,但面上神情依稀可见,面带大慈大悲之相,给人一种佛家慈悲之感。

    两具尸骸,正邪相立,于骨海之中分立不同方位。而那枚血色龙针,此时正处于骨海中心方位。随着楚风虚空挥手,那枚血色龙针浮于夜色虚空,随之而动。

    这血色龙针,似处于阵眼中心处,龙针动,则骨海移。

    血色殷红的龙针,于这风雨交加的寒夜中,似血色之眼,似血色灯笼,照亮前方,指引路途。

    所幸,此时此地之人,皆是军中铁血男儿,沾染过杀伐阳刚之气,不为鬼神妖邪所动。更何况,众人知晓,这骨海无尽,乃是铁血先辈们的尸骸英灵,与他们都是同根同血之灵,怎会有加害之意?

    果然,这偌大的骨海浮于半空,如偌大的骨云一般,在军阵上方飘过,而后落于江岸旁的空旷之处。骨海之中的两具尸骸,一立一坐,仍镇压维持着骨海法阵的运转。

    “今以阳针耀世间,男儿铁血镇邪魔!”

    “天地鬼神莫敢挡,八方妖邪尽诛灭!”

    阳针本就是至阳至刚的存在,本身便蕴有先天至阳之力,方可为人祈福输阳,固本培元。如今阳针之上,浸染千名军中铁血男儿眉心精血,使这枚龙针的至阳之力达至巅峰。

    如今楚风以阳针为法器,以《阳经》之术,布千人铁血之师辅之,要引动十万骨海法阵之力,诛灭被骨海法阵镇压于内的妖邪之灵。

    楚风口中咒言祭语响起,那原本悬于骨海之上的血色龙针,此时绽出无量红光,笼罩于骨海之上。几乎就在龙针发动的瞬间,那一佛一邪两具尸骸,也随之绽放光化,偌大的十万骨海法阵此时终于彻底发动起来。

    千人军阵所处的江岸处,原本虽狂风凄雨,似身处其中,却只有正气浩然之感。可此刻,随着骨海法阵的运转,天地间突然响起鬼哭狼嚎之声,这怪异之声随着风雨飘摇,动人心魂。

    而那十万骨海的法阵之中,也突然升腾起缭绕黑雾,转眼之间再也看不到白森森的十万枯骨林立,取而代之的翻腾不定的浓墨黑雾,似墨色之海一般。

    盘坐的僧人尸骸,于墨色雾海之中,绽放金光。静立的妖邪僵尸,黑色长发无风自动,他身后的雾海墨色中,鬼影绰绰,隐有鬼兵现世。

    十万骨海法阵,古僧尸骸处,金光乍现,更有佛家经颂咒之音现于世间。与之相对的邪尸所立之处,阴兵厉鬼呼啸,仿若鬼域现世。

    十万骨海正中,浓郁的黑色雾气,此时翻滚凝结之间,朝着正中聚去,居然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头之形……

    “今助吾等,诛邪魔阴魂,以告当年结阵忠勇之辈……”

    已然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楚风神情凝重,告祭当年以十万将士枯骨结阵,镇压邪魔之英魂。

    只有助他们将法阵镇压的邪魔之灵驱散,楚风方能将这十万将士枯骨,顺利带走。否则的话,十万枯骨结成的法阵不散,平不了当年结阵之人的执念不甘,便无法顺利将十万将士的枯骨安葬。

    血色龙针,如利剑一般,朝着那黑色雾气凝结而出的头颅眉心刺去!

    “嚎……”

    就在那龙针刺入黑雾骷髅头的眉心之时,一个似鬼似人的凄厉鬼啸,猛然响起。无尽的黑色雾气向龙针涌去,缠绕涌动,似是要将龙针吞噬拔出一般。

    但下一瞬间,楚风的神情却出现了变化。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黑色雾气涌动之间,居然不是要将龙针逼出,而是生生将这枚对它伤害极大的血色龙针向眉心要害的最深处刺去?!

    这突然而起的变化,让楚风心中愕然,隐约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超出了自己的想像预估之外。

    “东方古术,诡秘惊人,让我数十万不能脱困……我会回来的……”

    那黑色浓雾凝聚而成的骷髅头,在消散天地间的最后一刹那,发出模糊的鬼声厉啸来。

    随着那黑色浓雾尽散,古僧佛陀肉身与那妖邪僵尸的尸骸之上,终是不再发出各种异像,渐渐平复下来。

    天空,仍下着暴雨。

    狂风,依旧呼啸刮过。

    江水,滔滔奔流无停息。

    看着大浪滔滔,看着岸上十万枯骨,楚风抹去脸颊上的雨水,终是低叹一声缓缓接住了自半空坠下的龙针。

    冥冥之中,楚风感到自己无意间,好似将这件事情处理错了一般……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楚风此刻却又不得其解。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这十万将士的尸骸迎回故土安葬,以告慰这些英灵,得以让他们超渡往生。解决了法阵镇压的邪魔阴灵之后,楚风处理起这十万枯骨,便简单了许多。

    这十万枯骨之阵,乃是以《鬼经》秘术连同鬼针秘法结成,楚风乃执掌龙针九经之人,自然知悉如何运作调度之法。

    在他的指挥下,江岸上的将士们将这些枯骨小心移往卡车上,准备运向烈士陵园安葬。

    就在楚风和各部门人员一同小心搬运尸骨的时候,蓦然一声佛号于黑暗之中响起。

    “阿弥陀佛……”

    顺着这个声音,楚风扭头望去,眼神猛然凌厉起来。

    一个黑衣老僧人,于黑暗之中缓步行来,眼有悲悯感伤之意,望着骨海之中,早已圆寂盘座的古僧。

    “我终究是晚来了一步,让我佛门先祖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黑衣老僧人朝着肉身舍利的古僧尸体行大礼跪拜,缓声说道。

    “你究竟出自佛家何门?这已是我第三次遇你,此事绝非偶然。今日,给我一个解释。”

    楚风眼神微眯,盯着眼前的黑衣老僧人,沉声道。

    这个黑衣老僧人,便是楚风当年初到苏城古镇时在安葬李家老爷子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个黑衣古僧。

    随后第二次见到此人时,乃是在颜凝旋的大墓周围,遇到过这黑衣古僧。当时,楚风还赠他一枚藏青雪原高僧圆寂的舍利子,以感谢当年这黑衣僧人曾对颜凝旋相助的情分。

    如今,这已是第三次遇到这个黑衣老僧人。

    对于此人的身份来历,楚风怎能不心生怀疑困惑。而且此人,已经年过百龄,不是寻常僧人,身上有许多秘密。

    “我早该想到,如今这世间能解开十万枯骨阴灵法阵之人,必定有你。可是我未曾料到,机缘之下,你居然能找到这座法阵,并要将法阵解开镇杀邪灵。你可否知晓,这阵中镇邪的邪灵阴魔,乃是不能轻易诛灭之物?”

    黑衣古僧对于楚风非常忌惮,此时低语之时,面现颓然,眼中更有决绝之色,似是今日已做好了身死当场的绝悟。

    当初他第一次与楚风相遇之时,楚风曾有言于他,若再相见,必杀之。

    随后第二次再相见,虽然楚风赠他一枚高僧舍利子,但并未让他对楚风的看法有所改观。僧人知道,楚风身上杀伐之气滔天,若楚风此人心有决意,这世间礼法道理,并不能阻他半分丝毫。

    若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黑衣古僧怎也不想出现在楚风身前与他接触一丝一毫。

    听着这黑衣古僧的话,楚风沉思之间,缓缓点头。

    “刚才法阵运转的最后一刻时,我的确是没有感觉到这阵中被镇压的邪魔恶灵消散于天地间,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让他躲过这一杀劫一样。可那又如何?我再寻到他之时,便是彻底灭他之日。这僧人尸身之上,这邪异僵尸之上,有我所需之物。而这十万将士枯骨英灵,也应得以安眠往生。”

    “你佛家镇魔,难道要让将士枯骨英灵陪葬不成?!”

    楚风话语之间,眼神逐渐变的凌厉起来。

    而那黑衣古僧听着楚风之语,却面带悲意不忍,闭目摇头,未做言语。(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零五章 超度英灵,三军之礼!

    守在江畔的将士们,小心翼翼将堆积在地的尸骨一一捡拾到停在一旁的军卡车队上,准备将这些尸骨运往烈士陵园安葬。

    黑衣古僧两道长长的灰白寿眉飘舞垂下,他眼睑低垂,手中佛珠不断捻动,低声颂佛。

    楚风背负双手,皱眉看着江畔地上愈渐减少的枯骨。如今骨阵内的邪灵已然驱散,这镇魂法阵,自然而然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那十万将士的枯骨英灵,却还未曾安息。

    这些人,不管是生前,抑或死后,皆贡献出了所有。他们,理应安度往生。

    若不处理恰当的话,十万将士不甘怨念,将会于冥冥之中影响国之气运,并让人心皆寒。

    所以,安葬十万将士枯骨的法事事宜,也需妥善处理……

    正在楚风心中思量如何为这将士英灵办法事之时,一旁的黑衣古僧缓步而来。

    “楚施主,可否将佛家金身舍利让老僧迎回佛门?”

    黑衣古僧向楚风行礼低语,想要这具金身舍利迎回佛门供奉起来。话语之间,老僧人面有犹豫之色。

    听到这黑衣僧人的话,正自出神想事的楚风侧头向他看来。

    “你既能看出这具金身舍利的不凡之处,想必也知这一僧一邪尸,乃是镇这十万英灵法阵的阵眼所在。十万将士英灵不曾安息,我便不能将这法阵撤去。”

    说到此处,楚风语气微顿,一旁凝神倾听的古僧不由将心提了起来,唯恐楚风不肯将佛家高僧的肉身舍利归还佛门。

    “你助我为十万将士枯骨英灵做一场法事,得以让他们顺利往生超度,我便将这佛门高僧的肉身舍利送归佛家。但他手中之物,却不能让你带走。初时我对你虽有杀心,但数面之缘,你我之间颇有渊源,日后,你大可不必对我抱有戒意防心。”

    这黑衣古僧,已愈百岁之龄,乃是半个欺天妄图长生之人。楚风当时初遇此人时,便看出此人修为深厚,警觉之下方才动了杀心。

    如今,却恰好借此人之力,将十万将士的英灵枯骨葬下。

    就在楚风于此地等等军士前来结阵,助他将水下枯骨启出的时间,京都高层的命令已经传达下来,着他前去赴命汇报尽歼外敌之事的详尽事宜。

    不日之间,楚风便要前往京都,所以他留在这里的时间所剩无几。而且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楚风总感觉有些莫名心浮气躁之感,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让人心神不宁。

    可是卜卦之间,楚风却卜算不出自己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前事迷茫混沌。

    正因种种原因,楚风方才想早点去京都交待相应事宜,而后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就在楚风细想最近有什么事情可能发生不测之时,黑衣古僧也在看着周围军士们繁忙搬运枯骨。

    “十万将士不甘怨念之气,与我佛门高僧的修为之力,可以互相中和,我再以佛家《往生经》超度英灵,可使这十万将士的英灵安眠。可是这具邪尸肉身已成僵尸之体,水火难侵,而且这具邪尸身上缠绕的鬼气戾意非我所能驱散。这具邪尸,我是将其诛毁,还是同样为其超度往生?”

    沉思许久之后,黑衣古僧终是决定完成楚风所说的条件,以换回佛门圣佛的金身舍利。

    可是说到那具披头散发,难辨真颜的邪尸时,这黑衣古僧却面现难色。以他的能力,难以将那诡异邪尸身上的怨灵镇魂戾气驱散化尽。

    正是因为这具邪尸身上凝聚而成的阴灵怨气,方才化为“阴”之阵眼,镇压着无尽尸骨的不甘怨意与那阵中妖邪凶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具邪尸,便是鬼王之身,以莫大的阴灵鬼意,镇压八方邪魅,不让它们脱阵而去兴风作浪。

    而这具堪比鬼王的妖邪肉尸,身上的无尽尸气鬼戾,同样被十万英灵尸骨的杀伐正气镇压。这其间,再辅以佛门高僧以毕生修为坐化而成的金身舍利中和,三者合一,方才镇压着法阵之中的邪灵阴魂让其不得逃逸,受法阵煎熬之苦。

    佛门高僧以身饲魔,倾毕生修为坐化于此镇魔。十万战死沙场将士,死后之英灵正气,辅之镇魔。两者之力相加一起,方才堪堪与那邪尸肉身持平,化为阴阳法阵。

    可想而知,这邪尸肉身之上,蕴有多少阴灵怨意……

    如今凭黑衣古僧一人之力,他万难将三者之力尽皆化去。

    “无妨,你只负责法阵之事,将十万将士英灵超度往生便好,这邪尸肉身之事,届时我亲自为其驱邪还源。这具邪尸肉身,或和我有莫大关联,你们切不可伤毁他丝毫。”

    对于这具邪尸肉身,楚风心中十分困惑,但却怎也理不出头绪出来。无奈之下,此事只好搁后处置。

    眼下京都之事迫切,楚风只得暂缓此事。

    “一言为定。”

    黑衣古僧向楚风合十行礼,而后转身而去,顷刻之间,消失于夜色鱼白之中。

    天将大亮,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即将逝去。

    江畔旁,十数辆军卡已将十万将士的枯骨小心搬运其上,准备运往烈士陵园安葬。

    一僧一邪,两具尸身,被置于车队首尾两端。军卡上方,以不透光的黑布遮盖,防止烈日暴晒。

    逐级向上汇报过后,一行车队急行两日两夜间,终是赶到了“藤冲烈士陵园”。

    烈士陵园之外,三军列阵!

    特事特办,紧急部署之下,当地相关军伍被调派而来。

    要安国之将士英灵,需以国礼待之。

    诸将,为国,战死沙场。

    百年,岁月,风雨枯骨。

    今日,归乡,国民无忘!

    “鸣枪!”

    “敬礼!”

    三军列阵,庄严敬礼,枪炮齐鸣。

    一眼望不到头的将士们,双手相托,黑布白骨,肃穆缓步。

    道旁两列,军将持械,肃杀静立!

    “魂归来兮,军伍男儿,华夏脊骨,民族英灵……”

    “魂去安兮,马革裹尸,落叶归根,国家忠烈……”

    三军阅礼,迎我华夏危亡之际,十万将士英灵归故土安葬!

    救国于危难之时,挽民族存亡之际,当受华夏,当受后世传人无上礼遇待之……

    楚风亲自捧着将士枯骨,行于队伍最前方,缓步迈入烈士陵园之内。在他身后,蜿蜒如龙的军中男儿,皆双手捧送枯骨入园……

    缓行,蜿蜒,如龙。

    三军,无言,无声。

    今日,只以最高礼仪,迎先辈将士们归族返故土,以期这些英灵先辈们可早日安息,超度往生。

    ……

    就在楚风远在边境处理十万将士枯骨英灵之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城内,也在准备着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通知亲友宾客,迎亲接客车队之事,订酒店婚宴之事,一步步操办下来,大婚之期也变的越来越近。

    对镜梳妆,望于窗外,南方。

    痴坐不知许久,舒诗终是一声低叹。

    南方的那个人如今身在何方,他以后,会不会怨恨北方的那个姑娘瞒着他,举行着她的婚礼……

    北方的姑娘,就要嫁人了。

    却不是南方的那个他。(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三百零六章 今天,我要结婚了……

    婚礼前的紧张筹备,终于到了最后阶段。

    酒店,车队,新房,婚礼现场的布置,通知前来的亲友宾客名单等等,各项事宜……

    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是夜,一众亲朋好友,忙前忙后,直至午夜时分去路口沿途张贴喜字,以便明日迎亲车队来往引路。

    婚礼前的夜,不管是新娘,抑或新娘,都难以安然入眠。

    这一夜,不管如何辗转、反侧,终将昏昏睡去,直至晨时被喧嚣喜庆的热闹所惊醒。

    这一夜,有着太多太多的人,因为这场即将而至的婚礼,难以入眠。

    生在京都权贵之家的任雪,早早便听闻了丘家丘英彦这位长子将要大婚的消息。

    但让她意料不到的,却是与丘英彦结婚的那个女孩。

    “舒诗”,这个让有心人不敢轻视,让无心人为之侧目震惊的名字,再一次出现于京都这四九城中。

    京都旺族袁家之子,袁谋。

    当年,便是因为这个女人而于楚风结怨,最后导致那个苏城无名小医生在京都之中,闯出泼天祸事,留下“楚狂人”之名。

    而袁家与其他几家京都大族,也因此事而颜面尽失。

    据传,这个舒诗昔日曾和袁谋有过婚约,最后舒诗因家中变故,两人的婚约就此告散。

    事后数年间,舒诗与袁谋之间,多有瓜葛,但因苏城无名医生楚风的出现,方才彻底断绝了两人间的情缘旧事。也正因此,袁谋将一切因果缘由,怪罪于楚风身上,与楚风结仇。

    楚风与袁谋之间的恩怨旧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京都之人的禁忌话题。

    直到近日,丘英彦与舒诗将要结婚的消息传出时,人们方才重提旧事,发现了以前所忽视的一些事情。

    就在楚风和袁谋两个男人因舒诗之事而大起风云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丘英彦这个大少公子,何时悄然声息的捕获美人心。

    京都丘家,是不弱于袁家的名门旺族。丘英彦,更是丘家第三代的标志性人物,其为人处事沉稳大气,是年代一辈中,公认的出众人物。但让人扼腕叹息的是,丘英彦与家中关系不大好,在最紧张的时期,甚至传出要与家族决裂断绝关系的消息。

    过往风言风声,今日大婚之事,两相结合起来,很轻易便能推理出其间的大小细节之事。

    舒诗这个女孩,虽然不在四九城内经常出现,但见过她的人,无不将她列入京城名媛之列。

    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这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这样一个漂亮、妖娆的绝色丽人,必定有着异于常人的情史。只因,有太多太多出色出众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今日,她终将安定下来,与人步入婚姻殿堂。

    这怎能不让人讶异震惊?

    而丘英彦这位大少贵公子,是否能降伏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呢?

    按照丘英彦与舒诗两人的想法,他们的婚礼,并不想大张旗鼓举行。

    两个人,出于各种各样的想法顾虑,都只想平平静静,顺顺利利的完成婚礼,不愿节外生枝。

    原本两人的想法,只是通知双方的父母至亲与一两至交好友,在别墅中,举行一场简单的小型婚礼仪式便好。可是双方的长辈家人,却提出了坚决的反对意外,执意要将两人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隆重无比。

    丘家,身为四九城内的名门大族,族中长子大婚,自然要办的风风光光盛大无比。这不仅是丘英彦一个人的婚礼之事,更是丘家与新友旧亲之间来往走动的一个契机。同时,也是丘家向外界的一个表态。

    所有人都知道,丘家将要娶过门的女人,是以前与袁家长子有瓜葛的女人。正是因为这个祸国殃民的妖精,方才导致袁家出事,颜面大尽。

    袁家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了大跟头,但丘家却堂而皇之的将这个女人娶进家门。丘家与袁家的高下之别,地位之分,自然高下立判。

    但这样的女人,丘家不要!也不会让她踏进丘家家门半步!

    对于丘英彦这个家中孩子,丘家长辈是又气又恨,偏又不能真的狠下心来将他逐出家门,不认这个孩子。

    正因爱之深,方才恨之切!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有多人长相漂亮,家世极好,有才识教养的好女孩,争着抢着要嫁到丘家。可是偏偏没有一个能入这孩子的法眼,他就一根筋的非要吊死在这个女妖精身上!

    舒诗这个女孩,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这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哪个沾上她,绝没有好事!袁家那个袁谋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这个妖精和那个楚风,两人间的事哪是那么简单便能说清的?如今这妖精要嫁到丘家,那楚狂人会善罢甘休?!

    丘家一众长辈,所虑极远,自然将这些事情考虑在内。

    今日将这场婚礼大办特办,众人有其深意,如今尽人事,由天来定子孙之事。

    ……

    婚礼,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丝丝缕缕之间,牵动着太多太多的人。

    作为朋友,作为知己。

    看着自己所在意,希望能过的好的人,终将步入婚姻殿堂,自己为他衷心祝福。

    但在这些人之中,总有那一一两两,暗自感伤感怀之人。

    而所能做的,是将一切埋在心底,强颜欢笑,故作无事,为他忙前忙后,尽上心力,献上祝福。

    对方知晓自己对他的情意,又或两人心照不宣故作不知的掩饰,在今天,都将那份情感尽埋心底。

    在忐忑纠结的心情中,刘娇收到了丘英彦的婚礼请柬。

    那一天,丘英彦从阳州回京之后,便整日买醉。

    那一夜,他醉酒呓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在自己的身体上疯狂的索取着。

    从那之后,两人间的关系便多了一份尴尬无言,有意无意之间,互相躲避着彼此,不知两人间的关系该如何相处。

    笑着说着自己没关系,没有事情,笑着安慰劝慰着他,给他发去短信消息,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是最好的朋友知己……

    所有的泪,所有的苦,都好像在那一夜流尽,尝尽。

    从那之后,好像心死了,没有了灵魂一样?

    活着的,行走着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麻木。

    直到接到他的婚礼请柬,看着大红喜庆的请柬之上,写着他的名字。而那个与他结婚的女孩名字,写着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

    直到这一刻,愕然失神,不知不觉间,泪流而下。

    痛,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没有死去,还知道痛,还知道难过。

    可那有怎样?

    将自己关在房中,躲在无人知晓,无人看到的黑暗角落中,独自****着伤口,暗自流泪。

    他的婚期渐渐近了,自己要去参加他的婚礼,要去给他送上祝福。

    看着镜中颓废的自己,蓬杂的乱发,无神的双眼……

    翻出最漂亮的衣服,将自己打扮到最精神最漂亮的状态,盛装出席,前去参加他的婚礼。

    拥挤的车道上,人来车往,喧嚣嘈杂。

    豪华的酒店门前,红毯铺路,鞭炮喜庆,礼花飞散。

    迎接新娘的车队终将来了,宾客亲友也相继赶来,吉时将到。

    万众瞩目,盛装的新郎新娘出现于婚礼现场,即将步入红地毯。

    站在礼台上方的新娘,看着从红毯另一端款款而来的新娘,眼神复杂。下边的无数宾客亲友,注视着中间红毯上的一对新人,同样感慨几多。

    目光,从台下那些熟悉的脸庞上,一一看过,种种过往,浮现心头。

    今天,我要结婚了。

    那些,在我生命中曾出现过的女孩。

    有的,负欠了我。

    有的,我负欠了你。

    每每想起,从前。

    心,仍会痛。

    有时,会想,回到过往,回到从前。

    那时,如果我们都做一些改变。

    或许,不会分离,或许结果不是那样的。

    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哪怕再不舍,哪怕再不甘,也终将放下。

    所有的一切,只能埋于心底,封于脑海最深处。

    尽量不去想起,不去念起,不愿心伤遗憾。

    今天,我要结婚了。

    不知道现在的你,又过的如何?过的还好吗?

    不管以前爱恨亏欠,现在只愿远方的你,过的一切安好。

    一段又一段情事,一个又一个人,在这一刻,不自觉浮现脑海,于心间出现。

    最终,当丘英彦的眼神自台下的刘娇身上掠过时,停顿下来。

    两人的目光视线,于空中相遇,静止。

    台下的女孩,一个大大的微笑鼓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阳光快乐。

    台上的男人,一抹苦涩歉疚的苦笑无言……

    他看懂了她的目光眼神,她也看懂了他的苦涩歉疚。

    但,却无言,无声,无奈。

    ……

    看着红毯另一端盛装的新郎,舒诗款款而至。

    身着婚纱,行走之间,不急不缓,优雅端庄,不失明艳动人。

    这个人,便是自己的后半生,便是自己的……丈夫。

    以前过往的一切,就都随风而散,随风而逝吧。

    就当做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该面对现实了。

    舒诗深深吸了口气,脚步变的坚定起来。

    而台下的另一个女孩,却紧紧攥着双拳,不住扭头张望着酒店入口的方向。

    任雪早在知道舒诗将要嫁人的消息时,便一直想和楚风取得联系,但却一直联系不上楚风。

    直到昨天,她方才从家中长辈那里,得知楚风将要前来京都复命之事。

    在藏青雪原时,偶然之间,楚风救下了他们一帮京都权贵子弟。

    随后,楚风大闹四九城之地,更是与任雪和宋英旭等人交情渐深。

    所以,对于楚风的事情,任雪和宋英旭等人,远比外人了解的多。两人知道,楚风和舒诗之间,绝不像外界想的那样简单,但两人之间也未必有太多的男女之情。

    可不管怎样,舒诗与丘英彦结婚之事,楚风不管站在朋友的角度立场,又或恋人的角度立场,他都不可能不露面,没有丝毫表示才对?

    更何况,舒诗这边的亲友,简直少的可怜。就好像是,舒诗结婚的事,她并没有通知太多人知晓一样?

    任雪从不掩饰自己对楚风的仰慕喜欢,但她也知道,她和楚风的世界,距离太过遥远。

    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着楚风,希望楚风过的好。

    不管外界怎么评论舒诗这个女人,不管自己心底多少对舒诗这个漂亮女孩有些吃醋敌意,关于舒诗的一些事情,都必须要告诉楚风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才对。

    所以在得知楚风将要来四九城内复命的消息后,任雪便马上联络宋英旭等人,让他们想尽办法去寻找楚风,将舒诗结婚的事情告诉楚风。

    而婚礼现场,任雪亲自盯着。如果真的逼到一定地步,楚风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大闹婚礼现场的准备……

    ……

    十万将士枯骨安葬之事告一段落,楚风前来京都复命的途中,终是能腾出时间拿出手机联系外界。

    这段时间连日追杀别国的特战小队成员,楚风身上的迷彩战衣已经有些破烂脏旧,手机也早已电量耗尽关机。

    楚风牵挂不下的人除去李清平一家人外,便是冉晴这边的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而舒诗,早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连番战斗疲惫过后,如今终于有闲暇时光联系故人,楚风自然心情大好。他忘不了在苗疆医病,刚刚痊愈能开口说话之时,给舒诗打去电话,她接到电话的欣喜。

    他更忘不了,离别前夜,两人的疯狂依恋索求。

    他也忘不了,离别拥抱,互相间的不舍之意。

    现在终于能回去见到她,陪她了,怎能不心绪激荡?

    可是等待楚风的,却是一遍又一遍的无法接通电话提示音。

    从清晨到午夜,再到夜半无眠,一遍又一遍不死心的拨打电话,始终联系不到她。

    给她办公地点打去电话,却被告知她已好久没去上班办公的消息。

    给经常陪她的朋友好友冉晴打去电话,却知晓她早已离别苏城许久,如今就连冉晴也联系不到她的事情……

    就好像,舒诗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

    而直到此时此刻,楚风方才愕然惊醒,他除去舒诗的手机号码、办公电话之外,便只知道舒诗的上班地点和住宿酒店。

    除去这些,他竟是再也不知舒诗的几多事情……

    她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有意躲着自己不想联系自己?

    一路上,楚风胡思乱想,始终联系不上舒诗,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今天刚从潜龙组基地离开,准备前往高墙大院内面见上级领导复命之时,楚风见到了满头大汗匆忙赶来的宋英旭,方才知悉了舒诗的下落消息,方才解开了心中万般困惑不解。

    “马上去夏京酒店!”

    脸色数变,楚风立即向司机沉声下令。

    “楚将军,您不去面见上级复命了……”

    如今正是面见上级领导之时,楚风这个大将却突然因私事而改变行程,这让潜龙组陪同前往的一众将士领导们面面相觑,大感为难。

    楚风这次向上级领导复命,无异于古时面圣,是极为难得的天大机遇,更是无数人都梦寐以求而求不得的机会。

    可就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楚风居然要改变行程不去面见上级领导复命?!

    “我说了,马上去夏京酒店!”

    当众人看到楚风不知何时,已然变的腥红的双目时,便再也不敢出言相劝……(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她是我女人

    夏京酒店,婚礼现场。

    宾朋满客,喜乐齐鸣。

    台上的新人,着红裳喜妆,将喜结连理。

    台下的宾朋,欢声笑语,或艳羡或祝福或低语。三两幼童,跑于场间嬉闹。

    证婚之人,司仪之人,站于台上,于这对新人,主持婚礼仪式。

    当问及,不管以后怎样,你愿意与对面之人,不离不弃,共度此生时。

    当执子之手,将要戴上婚戒之时……

    喜乐喧嚣之声,宾客幼童嘈杂低议之声,于此刻,低缓渐息。场间气氛,也仿若变的凝缓起来。

    来到了人生的分叉路口,一念,便决,余生百年。

    “舒诗女士,你愿意成为丘英彦先生的妻子吗?”

    台上的司仪,问询着一对新人是否愿结为夫妻,共度此生,不离不弃。

    丘英彦思绪激荡,话语之间隐有轻颤。

    痴等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舒诗,盼到了舒诗。

    今日,终将梦圆。

    当他说出,“我愿意”这句话时。

    他凝望着近在咫尺身前的舒诗,眼含深情。

    一身红妆的她,是那样美丽完美。

    她容颜无暇,她身材婀娜,她气质无双。

    她,若堕入凡尘的精灵。

    她,以后终将被自己好好疼爱呵护一生。

    丘英彦痴望着舒诗,等待着舒诗的回答。

    台下满堂宾客,不自觉之间,同样摒息静气,等待着这一重要的时刻,见证一对新人喜结连理。

    之前便已思绪了万千许久,早已在脑海中反复演示了眼前场景千百万次。

    早已锁心封情,早已让自己铁石心肠。

    可事到临头,仍有犹豫却步。

    无人看到红裳喜服之下,秀嫩之手,紧攥的骨节发白,隐隐颤抖。

    “我,我愿……”

    或许,红唇轻颤,方微显,心底不安踌躇。

    舒诗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平静无波。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沉稳无澜。

    可不知为何,话语出口的瞬间,她莫名感觉到台下某处,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让她有种不安心乱之感。

    所以在那一瞬间,她回身看了一眼……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一身迷彩军衣的楚风,站于西装礼服的宾客之间,显得那样刺目异常,就如异类,鹤立鸡群。

    或是觉得楚风衣着异人,又或是觉得楚风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想要远离的气场。所以在楚风身旁四周,无形之中空出了一圈空地,无人站他身畔。

    所以,只是在台上,回身看了那一眼,便于人群之中,看到了他。

    只是一眼,犹如决堤。

    心底万千冷硬坚强,于此刻,分崩离析,崩塌而下。

    楚风的眼神之中,有怒,有惑,有怜,有痛……

    更有从未表达言喻的爱意。

    舒诗的眼神之中,有愧,有泣,有喜,有悲……

    她,不住摇头,掩樱口,泫然欲泣。

    踉跄却步,却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舒诗怎也没想到,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楚风居然会出现在婚礼之上。

    看到她眼眶泛红的瞬间,看到她踉跄却步被丘英彦搀扶的瞬间,看到她眼神之间痛苦难言的瞬间,楚风迈步,朝着婚礼喜台,直往前行。

    与她眼神对视的刹那,楚风心底万千困惑,全部解开。

    她,不是对自己无情。

    她,不是心甘情愿嫁于他人。

    这,便够了。

    婚礼现场的异常,早已被众人看在眼中。

    当看到楚风朝着婚礼喜台直直前行之时,丘家的宾客以及早已备下的安保人员便已从四方聚来,想要拦下楚风这个不速之客,不要让他破坏了婚礼。

    可是楚风此时,眼中只有舒诗一人而已。

    没有人能挡住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耽搁他来到舒诗面前。

    所以,婚礼现场的喜乐,嘎然而止。

    楚风一路前行之路,不断有人跌飞而去。

    跌飞之人的痛呼之声,桌椅被砸的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现场,不断有人惊声尖叫,四处躲避。

    当楚风来到红毯礼台之上时,丘英彦将舒诗挡在身后,拦在了楚风身前。

    楚风拨开丘英彦的瞬间,看到了舒诗的眼神之间的哀求凄楚,浇熄了楚风的一丝怒火愤怒。

    所以,丘英彦只是向后跌退数大步,而并未跌飞出去。

    两人终于相见,身前,再无破坏拦路之人。

    “为什么。”

    楚风双手按扶着舒诗纤瘦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缓声说道。

    她哭的那样伤心,她的眼神那样让人柔怜心疼,她如受惊吓的白兔一般,不安惶恐。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副样子,楚风发自心底的感到心疼。但他仍想问个清楚明白,想要知道舒诗为什么这样做。是有人在逼她,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想到,离别之时,楚风还身患怪疾不能说话。如今再见之时,楚风居然能开口讲话。

    在那一刹那,舒诗满是惊愕喜悦。

    但看到楚风眼中的怒与爱,以及那柔怜万千的复杂之情,舒诗却如一头冷水浇落下来。

    不断的挣动摇头,想要挣开楚风的大手,想要从楚风身前逃开。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动如山,自己怎也挣不开他的双手,怎也挣不开他的怀抱,怎也从他身边逃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间出现……”

    用尽了所有力气,倾尽了所有感情。

    情感的冰山堤坝,彻底崩溃。

    舒诗捶打着楚风,哭泣着,质问着……

    她的声音,嘶哑。她的捶打,无力。

    她恨自己如此软弱,不够冰冷无情。她怨楚风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出现,让她再将陷于两难之中。

    她心疼楚风再次因为她的事情,徒生无数风雨波澜……

    她更恨自己,红颜祸水,负了太多人……

    最终,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她,趴在楚风怀中,不断抽泣,含糊不清的质问。

    未想到,舒诗会是这副样子,如此反应。

    短暂的错愕不安后,楚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轻轻呵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在人前,从来都是长袖善舞,笑靥如花,又或如冰山女神般,不怎颜笑于人的舒诗,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失控,流露出了她那软弱而真实的一面。

    她就像一个没人保护的小女孩,无助痛哭。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数男人甘愿拜倒于她裙下的女人。

    她也不再是那个倾国倾城,魅惑众生的妩媚女人。

    她更不再是一个拥有千媚之体,让无数男人为之痴迷疯狂的绝色佳人。

    她蜷缩着身体,躲在别人的怀抱中,痛哭失声,就像个孩子……

    她,哭花了红妆。

    她,哭落了凤冠。

    她,瘦弱的身体中,藏着太多太多的委屈,压抑着太多太多的重负。

    她,让人柔怜万千,不忍这世间一切,再伤害她丝毫。

    富丽堂皇的酒店中,参加丘家婚宴的数百宾客,此时皆盯着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或是寂静无声,或是低声窃语,人们的目光视线,皆落于台上。

    而礼台四周,丘家的人,早已围满,虎视眈眈的盯着抱着新娘的楚风。

    近在身前的丘英彦,如失魂落魄,踉跄跌步,跌靠一旁,痴傻一般,盯着趴在楚风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舒诗。

    原来,原来她从未爱过自己哪怕一分一秒又或是一个瞬间的心动……

    原来,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自己。

    哪怕,自己一直痴等痴盼了她这么多年。

    喜宴之上,无数宾客的议论低语,家庭长辈亲朋们的复杂目光,都不及她给自己心裂痛楚的千分之一。

    心若死灰……

    而此时的楚风,看着舒诗趴在怀中哭的撕心裂肺,他只感心痛非常。

    哪怕舒诗再如何挣动,楚风也不顾她的反应,强将将她拦腰抱起。

    一转身,便是面对天下世人,冷眉怒视。

    “她是我女人,我要带她走。”

    楚风将舒诗拦腰抱在身前,面对世人冷眉怒目,缓步而坚定,向外前行。

    只一言,明心志。

    杀意,决意。

    缓步,如山。

    无人敢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灯火阑珊处

    舒诗被楚风抱在怀中,趴在他宽厚的臂膀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泪,花了容妆……

    母亲与亲友们眼中那痛怜怒恨的复杂,仿若已成行尸走肉的准新郎丘英彦,婚礼现场的众多亲友宾客。

    万相众生,太多太多的人,错愕的、愤怒的、痛心的、难言的,无数的复杂情感。

    如涛如浪,不断冲击着心灵最深处。

    从未像此时这般,如此恨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怎么会让这么多人伤心难受,怎会让这些爱着自己,在乎自己的人们,承担如此多的痛苦?

    被楚风紧紧保护在怀中,周围的场景,不断旋转变换着。伤心欲绝的舒诗,只听到耳畔传来的风声呼啸,四周人影跌飞闪过,各式各样的物品闷响炸裂声不断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打斗声,慢慢变的稀疏消失。也不知何时,感觉到楚风身上有些湿热传来。更不知从什么地方起,楚风的脚步不再那样沉稳如山。

    擦干泪眼,方才发觉,一路行来,楚风的身后,血迹蜿蜒。他的气息,有些轻喘。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而他身后,再无一人踪影。

    天空,不知何时,已然黄昏暮色。

    无人的,偏僻而阴晦的,老街巷道。

    楚风抱着舒诗,杀了十里长街,闯了一路曲折。

    无杀人之心,只想远离是非是地,饶是楚风,此刻也有些累了疲了。

    他靠在被顽童弄的有些斑驳脏旧的巷道墙上,轻轻将舒诗放下,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先休息一下,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处理这些事情。一切的事,都有我呢。”

    小心的用衣角仔细擦拭掉手上沾染的血迹脏垢,楚风方才轻抚理顺着舒诗微乱的长发,低声劝慰道。

    听到楚风的话,泪迹未干的舒诗,眼睛又泛红起来,但却强忍着泪水晶莹。

    “如果你没遇到我,如果不是我太舍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担这么多罪。楚风,你让我走好吗?”

    努力抹去滑出眼角的泪水,舒诗仰着脸,盯着楚风,想要将眼前这个男人,刻在脑海灵魂深处。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但又平静缓沉。她的眼神,痛怜凄楚,又倔强执着。

    此时的楚风,哪曾像当日初见那般,朝气阳光,淡然风轻。

    他,面带疲色倦意,他,衣衫破乱,身带打斗血迹。

    听到舒诗的话,楚风片刻愕然,而后哑然,摇头,失笑。

    “我说了,你是我女人。那么,一切关于你的事,都和我有关。”

    低头看着舒诗,楚风的手轻抚在她头上,滑过她的柔滑长发,轻拍她那瘦弱肩背。楚风的话语,很强硬霸道,眼神,却温暖和熙。

    仿若看透一切,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一切。

    哪怕,与这整个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只因,他是男人。

    她,是他的女人。

    在楚风看来,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所以,他没有再听舒诗说些什么,也没有再给她说话反抗的机会。

    哪怕舒诗如何挣扎,如何倔强坚持,都于事无补。

    将舒诗扛在肩上,不管舒诗如何恼羞,楚风都不动如山,走出了无人的偏僻小巷,走上了华灯初上的街头。

    夜色街头,车水马龙,霓虹绚烂。

    过往的路人车流,看到了一幅很诡异的场景画面。

    一个身着破旧军装的男人,身上沾染着灰尘血迹,看起来刚刚经过厮杀打斗。他的右肩上,倒扛着一个着红裳喜服的女孩。

    女孩的长裙,紧绷,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极好身形。

    女孩的长发,低垂,如瀑如绸,倒垂在年轻男人的身后,让人看不清女孩的长相如何。

    抢了新娘的男人,缓步如山,旁若无人,旁若无事的走在繁华,闹市街头。

    被他扛在肩上的女孩,或是羞恼,若是反抗,不断捶打挣动着。

    也不知两人低声窃语说了些什么,新娘的挣动轻缓停止下来,男人如冰冷峻的面容缓和下来。

    于是,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新娘放了下来,换了个姿势,抱在身前。

    新娘,有些羞恼的轻轻捶了下那个男人,将头埋在男人怀中胸前,再也不肯抬起头来,羞于面对无数路人侧目惊艳的围观注视。

    是的,在华灯初上的闹市街头。在车水马龙的流光映耀之下,有幸目睹的人,只是于这灯火阑珊处,匆匆看了那么一眼。

    惊鸿一瞥,看到了这女孩半边侧颜。

    低声窃语议论之声,指指点点互相讨论之言,戛然而止。

    车流急湍鸣笛不断,油门轰鸣车流行停喧嚣,渐平渐息。

    一些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们,愕然之间,忘了手中事物,竟连坠地之时,也未察觉。

    仿若如湍溪,至冬冻,瞬息完成。

    又如放映的电影,猛然暂停一般。

    喧嚣热闹的街头路旁,突然变的静了下来。

    抱着新娘的男人,看着周围世人愕然惊艳,嘴角绽出一抹大大的笑意。

    “眼前,我虽然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我在世人的见证下,给你一个至死不变的承诺。你是我楚风的女人,是我这一生,必定要迎娶的女人!哪怕,与这世界为敌,与所有人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轻轻拂开遮在舒诗脸庞的长发,楚风看着她那如水之眸,缓声说道。

    楚风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这初上夜幕的夜晚,响彻于朗朗乾坤之下。

    被楚风抱在怀中的舒诗,自然而然听的清楚明白。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滑过脸庞,流到嘴角,苦甜于心。

    这滴泪,不是苦涩的。

    舒诗慢慢拭去泪水,擦去有些花了的容妆,将散乱的头发梳理,挽于耳后。

    “我的妆,花了吗?”

    努力打理整理好自己的容妆,将自己所能拿出的最好一面展现出来。被楚风抱在怀中的舒诗,仰着头,看着楚风,轻声问道。

    “没有,你还那么漂亮,那么好看。哪怕你花了容妆,一样漂亮动人。”

    看到怀中的舒诗渐渐绽放的笑容,楚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舒诗,他所喜爱疼怜的那个女人。

    任何事情都击不倒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她是那样坚强无畏,独自一人担负起太多太多的事情。

    在人前,永远笑靥如花,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将所有的痛与苦,藏于心中,藏于无人知晓之处。

    她善良,玲珑。

    她,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将她好好疼怜呵护,关爱一生……

    “他是楚风,他是我舒诗的男人!今天,是我和他的婚礼!”

    听到楚风的话,舒诗嘴角的笑容,逐渐绽放开来。

    这抹笑意,让这黑夜,刹那芳华无尽,灯火阑珊,绚烂夺目。

    她张开双臂,紧紧环抱着楚风脖颈,像树懒婴儿一般,挂在楚风身上,被楚风拦腰抱在怀中。

    她就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似的,无所顾忌,随心所欲。

    在这霓虹街头,在这繁华绚烂的夜晚,于这喧嚣的闹市街头,旁若无人的大喊大叫的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婚礼。宣告自己的爱人,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的姓名。

    她,将自己的无暇容颜,展露世间,让这灯火阑珊的夜色长街,在她面前都毫无颜色,被她夺去色彩。

    楚风抱着她,行走于夜色长街之上。

    两个无所顾忌的人,两个旁若无人的人。

    他们所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声音色彩,都如消失凝固一般,出现短暂的死寂停息。

    当两人离开之后,一切才仿若活过来一般,时间才恢复流转,只留下人们的惊呼错愕议论之声。

    惊艳于新娘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错愕诧异两人的疯狂惊世之举。

    当走到石家门外的长街之上时,楚风方才将舒诗轻轻放下。

    而这时,早已听到四方动静消息的石家门外,不仅是石家人站等于门外静候。

    附近的名门旺族,以及丘家与相关之人皆已向此地陆续赶至。

    “这是我妻子舒诗,我暂时将她托付于石家照顾数日。待我处理完公事之后,再来接她离开。麻烦石家,代我照顾好她。”

    楚风牵着舒诗的手,来到石家门外,走到石明武、石文武、石文光三位老人身前。

    看了眼石家大门上的门匾,楚风心绪复杂。

    物是人非,故人不再。

    昔年,生死相托相依的老兄弟石铁蛋,如今已然阴阳两隔。

    他的三个儿子,如今都已垂暮之年,白发苍苍。

    “石家,必不负所托。”

    早在楚风来时,石家便已得知消息。

    其后,楚风未向上峰赴命,反而大闹丘家婚宴的事,石家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同是四九城之地的名门旺族,石家自然也去参加了丘家的婚宴。所以对于楚风的事,石家清楚知道,早早也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中午楚风大闹婚宴之事后,所有人都在猜测楚风这个狂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情。当然也有人会推想到与楚风关系最深的石家身上,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楚风来的如此之晚。而楚风来到石家也并非为求助,只是为了安付那个女人而已。

    石明武、石文武、石文光三位老人站在楚风身前,神情凝重,缓声说道。

    慢不说楚风只是将那个女孩托付他们石家照顾,就是楚风提出其他要求,石家也不会拒绝。

    只因老父临去之时,嘱托之言……

    目送舒诗被石家人护着进了石家大门深院后,楚风方才缓缓转身,朝着夜色远方行去。

    他是男人,外边的风雨,自然要由他承担解决。(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功过是非,父亲

    楚风这一走,便是两天两夜未回。

    这两日两夜,石家大院迎来风雨无数。

    丘家的人,公务办事机关的人,以及其他一些部门,纷沓而至。无他,这些人皆是为了舒诗而来。

    事因舒诗而起,自然与她脱不开干系。哪怕舒诗被石家人保护在大院深处,她也能听到石家外传来的动静嘈杂无数。

    她这****夜夜,不曾安心放心过。她不担心自己被那些人带走后,将会面临怎样的境遇。也不担心,被毁去的婚礼,会给她后半生带来怎样的影响。

    无怨无悔,说的或是这般……

    她只是放心不下楚风一人出去,独自面对外边,风雨无数。

    但最终,没有一人,得以进到石家大院深处,带着外界无尽纷扰麻烦,来至舒诗身前。

    在第三天的午夜凌晨时分,身心疲惫的舒诗,被石家人自大院深处请了出来。

    十月底的凌晨午夜,阴冷,潮寒,刮着冷风。

    午夜时分,天气更是愈加冷寒,让人忍不住缩着身子,裹紧衣服,但仍感冷寒侵身。

    清冷的午夜街头,孤灯只影,街道上不时有冷风呼啸而过,刮起一两纸屑碎片,在空中打着旋儿,时高时低或跌滚路边街角,飘忽飞过,不一会便消失在惨白色的灯影黑暗中。

    就在这清冷的街头,在石家大院门外的灯影边缘处,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

    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形不魁梧反有些消瘦,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笔挺如松。

    明亮的灯光,映出他的半边侧脸轮廓,刀削冷峻。他的另一半身影,隐于明暗交界处的黑暗之中,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站在石家对面的路角灯影处,楚风仰望着石家门匾,眼神复杂,沉默无言。

    大院的老门,吱呀开启。一个有些瘦弱的女孩,被三五人群,环护而出。

    看到站于街角灯影处的楚风时,舒诗朝他飞奔而来,跌撞急行。看到这个女孩的刹那,楚风脸庞的冷硬线条,刹那柔化。

    走出光明与黑暗的交界,走入光明之中,楚风将舒诗拥入怀中。

    “没事了,不要担心,一切都解决了。”

    感受到怀中女孩的担忧不安,楚风轻轻呵拍着她的后背,轻抚安慰着她的情绪。

    亲自将舒诗自内院送出门外的石明武、石文武、石文光三位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眼神复杂的看着楚风低言劝慰舒诗这个女孩。

    对界的风雨无数,被保护在石家大院深处的舒诗,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可是他们这些石家人,以及京都无数名门旺族,却是耳闻目睹了这几日的风雨波澜。

    此刻楚风,神情宁静的安慰着他怀中这个女孩,只是廖廖数语,说的平平淡淡,恍若无事。可他这一次,为了舒诗的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平息丘家以及京都各大小势力和上峰的问责麻烦。

    楚风如何处理平息这一事情,外界的人,有无数猜测。可是只有极少数人,知悉楚风到底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而恰恰,石家这三位老人,便是知悉内情的人少数人之一……

    原本这一次,楚风阻外敌,力挽狂澜将潜龙组带回的绝密资料保全下来。

    救国之精锐,斩敌寇入侵,震慑八方敌!

    可谓功勋赫赫,扬我国名。

    其后,将无数先烈老兵尸骨护送回故里。以国之名,以民族之义,以华夏同源血脉之情,以三军之礼厚葬。

    让国之先烈安息,让民族后人谨记。

    事事种种,楚风的所作所为,可说对得起国家民族,对得起天地大义。

    依功勋而定,楚风此次前来复命,可说得上拜将封侯!

    可楚风即将面朝复命之时,一怒为红颜,闹出了诺大的动静,搅乱了风云。

    昔日楚风于京都之中,闯出泼天大祸!最后引得石铁蛋这位老将,以及数位老兵先后身陨……

    盛怒之下的楚风,将这四九城,闹的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当日之后,已然让众人警醒,各方不安侧目。最后硬是被数位大佬强行将此事平息压制下来,事态方才慢慢平息下来。

    可那件事情才过去多久,楚风此次前来,却又闹了个全城风雨。这一闹,将无数功勋葬送,将前程尽送,更为有心之人,带来无数口实问责追究。

    哪怕是石家这三位身居高位的老人,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楚风为此事付出的二三代价……

    但只是知道这内幕的一鳞片爪,石家这三位权势无数的老人,便为楚风大感心疼惋惜。

    或许,只有楚风一人,清楚知道,他为了舒诗这个女孩的事情,到底付出了些什么。

    也正因此,在家人的搀扶下,站于大门外,看着寒冷的午夜街头,楚风拥抱着那个女孩,轻轻呵哄低语时,石文光三位老人眼神复杂感慨万千的原因所在。

    所谓红颜祸水,便是像舒诗这般女子吧……

    古今多少帝王英雄,风流人物,因这红颜祸水,而倾国倾城?

    今时,楚风一怒为红颜,也倾尽了一座城……

    “外边天寒,不进屋坐坐吗?不如在家中留宿一晚,明日再走?”

    当看到楚风携手舒诗,站在冷清无人的路,站在半明半暗的午夜灯影下,向他们辞别时,石文光这位老人出言挽留。

    再不管楚风怎样,都与石家关系莫逆非常。

    此时,已经夜已深,近凌晨。

    外边天寒地冻,街头冷清无人,路上灯影朦胧,前路黑暗。

    这个时间,这种天气,石家怎能看着楚风带着个女孩,夜路远行?

    “不了,夜深了,你们早些回吧。我今夜,便离京。”

    面对石家人的挽留,楚风有着片刻沉默,而后低声说道,语气涩然……

    看着眼前这三个已然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石铁蛋的三个儿子。楚风默然,而后与三人,用力握手,轻拍。

    转身的刹那,楚风的目光,于那石家老门与古旧门匾上停留片刻。

    自此不相见。

    不诉离殇。

    那夜,这老院门前。

    一个老友,倚门而立,

    不舍,忧意,泪眼滂沱。

    那夜,转身刹那,一切尽收心头。

    只是,无言,不愿回头,更不敢停留……

    楚风这一刹那停滞,被石文光三位老人看到。

    看着楚风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黑暗之中,直至看不到时,三位老人方才收回目光。

    夜,很冷。

    无人的寂冷街头,更显孤寂冷清,阴寒入骨入心。

    被家人搀扶着向老院返回,望着老院门前,望着老匾古旧。

    物是人非……

    依稀看到,那个人站在老家老院的门口,等着自己回来。

    或嘘问冷暖,或斥责晚归,或面冷心忧。

    他从不像母亲那样,轻言细语,耐心教育。

    他也从没说过什么深情直白的话,他也从没在自己面前流露软弱。

    做儿子的,也从未和他好说好量的沟通交流过。

    如今,望着这老家,老宅,老旧一切。

    往事,历历在目。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家,还是这个家。

    可是人已经没了,这个家,就不是一个家了……

    不敢看这一切,不敢想这一切,不敢念这一切。

    就如同楚风离去的那一刹那,一眼停留,触了心底伤心。

    不敢再见,不敢再念,不敢再睹这旧人旧物,不敢思及这点点滴滴。

    悲从心来,如万千巨石。

    只是于老院门前,驻足片刻一眼。

    悲凉无尽,泪目泛红。

    子孙沉寂,驻停,无言。

    各自背身,抹泪,强颜。

    “吱呀……”

    老门,于午夜,缓慢关上。

    关上门的刹那,倚门。

    看着门外,看着远方,看着夜路黑暗,长路漫漫。

    依稀儿时,守在家门,等着他归来回家。

    可是等到天黑了,等到无人了。

    那夜色孤寒,那道路冷寂。

    他,还没回家……

    你一个人,走了。

    你,你在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吗?

    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在的那一刻,孩子,已经没有家了……

    已经没有家了。

    我的老父亲。

    有千言万语,有悔恨万千。

    都无法言语,无法告诉你。

    跪于坟前。

    燃纸钱。

    犹记儿时,你带着拜祭祖坟之时的谆谆教导。

    可如今,儿子孤身跪于坟前。

    阴阳两隔。

    你再见我一面,你再骂我一次,你再给我做顿饭吃……

    儿子从来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从没送你过什么东西。

    你让我带着你,给你买件新衣。

    你爱喝酒。

    你让儿子找八方好友,买各地好酒,孝敬你品尝。

    你可以再给子女一个机会吗?

    万千悔恨无言,不知从何说起,不知如何与你言说。

    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那该多好。

    门,渐渐关上。

    哪怕如何不舍,哪怕如何痴盼,都等不到那个人回家了……

    夜,很深了。

    灯,熄了。

    床上,辗转,渐眠。

    愿这一切,只是梦一场。

    待我醒来,再回到那个清晨时分。

    醒来第一眼,窗外阳光明媚。

    他,还是年轻模样。

    拿着一个玩具,嬉笑逗弄着他的孩子起床……

    万家灯火渐灭。

    夜深了,

    人,都安息了。

    天亮了,

    只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我娶你

    是夜,楚风离京。

    带着舒诗一人。

    回往省城阳州的路上,舒诗依偎在楚风身旁,轻轻环抱着楚风,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平和。

    经历了那么多,两人终于能得相守。外面的风风雨雨,不管如何,如今都阻止不了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各自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一切的黑暗终将过去。

    “回去之后,简单准备一下,我们就办婚宴。到时,我给你一个风光体面的婚礼。你觉得可以吗?”

    自京飞往阳州市的飞机上,楚风搂着舒诗,手指自舒诗那乌黑柔滑的如瀑长发上滑过,轻轻撩绕抚摸,口中低喃轻言。

    只不过,楚风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悠远沉思。

    京都一行,多生波澜事端。大闹了这场婚礼,将舒诗这个女人带回自己身旁。

    自此之后,世人皆知,舒诗与他之间的事情。那么,他便要承担下这一切一切。

    他是一个男人,理应给自己所爱并深爱着自己的那个女人,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婚姻,家庭,是最无言的承诺和一世相守。

    依在楚风怀中的舒诗听到楚风的话,下意识的抬头向他看来。

    仰望着楚风片刻,看到他低头望来,眼中那平静温暖,舒诗重又轻轻靠回楚风身上,痴望着机窗外,金色暖阳披洒于厚厚的云朵云层之间若隐若现。

    “好,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低头那一刹那,泪光晶莹,一闪而逝。

    抬头的强颜欢笑,恍若无事。

    他,有担当。

    那一切,便都值了。

    这辈子,跟着他,跟对人了。

    “我想到时咱们的婚礼在阳州举行,你感觉怎么样?清平叔和淑芝婶婶他们一家都在阳州,到时有什么事情的话帮忙也方便一些。不过苏城那边也不错,山清水秀,不太喧嚣。看你了,你想咱们在苏城办婚宴,还是阳州?”

    轻拂着舒诗肩旁那柔滑长发,楚风见她没有拒绝,心生欢喜,而后轻声与她商量着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征询她有什么看法意见。

    “阳州吧?阳州毕竟是省会中心,条件相对于苏城来说要好上许多,以后小孩上学什么的都比较方便。而且你也说了,你的家人亲戚都在阳州这边,以后生活中有什么事情的话,互相走动也方便许多。”

    依偎在楚风怀中,舒诗像个小女人般,盘算着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及以后的生活琐碎之事。

    极少看到舒诗这副模样的楚风忍不住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身前,心中充盈着一种满足与幸福。

    怀中的这个美丽的小女人,她在想着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未来以及以后。

    “到时挑一套好房子,装修收拾妥当了把你母亲接来一起住。嗯……你母亲那边,回头先把她老人家接来阳州,或者是我和李叔一起去你们家上门提亲。娶你的事情,总归是要明媒正娶,三聘九礼,各式礼节都不能少的。咱们总归是要征求一下老人家长辈们的意见看法。”

    两个人,低声商量着以后的未来生活,总像是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一般。

    对于未来美好的憧憬,对于二人世界的向往期盼……

    这一刻,未来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一切,都似是向好的方向发展般。

    过往,那些黑暗,那些压力,那些苦衷,那些不好的一切,都远去消失。

    楚风他们自机场出来的时候,李清平和文淑芝夫妇一家人,早已在机场等候许久。

    楚风以往去什么地方,何时归来阳州,几乎很少与李清平夫妇提及,并主动请他们到车站机场接他。

    可这一次,楚风在登机之前,便提前与他们夫妇二人打过电话,告知抵达阳州机场的时间,请他们开车来接他一起回家。

    所以李清平夫妇二人看到楚风与舒诗二人一共出来后,这夫妇二人不由愣了一下。对视的刹那,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不解与各种猜测揣摩。

    “李叔,李婶,我回来了。这是舒诗,我女朋友。舒诗,这是我清平叔,这是婶婶。我以前刚到苏城时,就是在李叔们家住的。他们就像我的家人亲人一样。”

    远远便看到李叔和李婶二人冲自己招手,楚风带着舒诗快步来到夫妇二人身前。

    李清平夫妇二人刚添的儿子,如今也已快半岁大小。文淑芝现在专职在家带孩子,平日里去往什么地方,都将儿子抱在身边一起。

    楚风为几人互相介绍过后,就自文淑芝怀中将这小孩抱了过来。小小的幼童也不认生,伸着白嘟嘟的小手便向楚风脸上探去。

    小心的将这小家伙抱在怀中低头逗弄呵哄,楚风站在一旁看着舒诗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向两位长辈问好。

    “叔叔阿姨好,一路上楚风和我说了您们许多事情。这次行程仓促,没有给您们带什么礼物,请叔叔阿姨见谅。”

    虽然舒诗平日里各种场合都应对自如,长袖善舞,可此时依旧羞意满面,脸颊微红,有些拘谨紧张。

    毕竟这是第一次正式见到楚风的家人长辈,舒诗怎能平静如常,生怕给李清平夫妇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碍事,不碍事。来,行李我给你们拿着吧,车在停车场停着呢,咱们边走边说。”

    对于舒诗这个女孩,李清平是有些印象的。依稀记得在苏城的时候,曾与这女孩有过几面之缘。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楚风什么时候和舒诗两人在一起了?

    而且楚风的个人私事,极少对他们夫妇二人提及。今天这也算是楚风第一次主动谈及他的个人感情之事。

    想到这里,同样有些措手不及的李清平与舒诗寒暄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妻子。

    “这是谁家闺女长的这么俊俏漂亮,楚风这孩子也从不和我们说他的私事,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什么礼物不礼物的,那都是见外的话。”

    文淑芝瞪了丈夫一眼,示意他赶快帮楚风这两个孩子们拿行李,而后热情的拉着舒诗的手攀谈起来。

    此时的文淑芝,喜上眉梢,眼神不时的自楚风和舒诗两人身上来回看过。

    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楚风带着女朋友来看他们的日子了。

    将楚风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文淑芝自然早早便盼着楚风成家办喜事的时刻了。

    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让他们两口子一点准备都没有。

    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文淑芝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姑娘,上上看看,看哪哪顺眼,比楚风以前那个女朋友丝毫不差。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让人不太满意心忧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舒诗这个女孩长的太过漂亮妩媚了一些,让人觉得有些不大踏实,怕楚风这孩子以后伺候不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一路接触下来,文淑芝从舒诗的言谈举止方面,已然看出这是一个很教养非常得体会事的女孩。楚风能够找着这么优秀而且漂亮的女娃娃,那是楚风这孩子的福气,可也是让人有些不太放心的地方。

    毕竟这个女娃娃太过优秀完美了一些,总归是让有些不大踏实的。

    漂亮会事是一方面,会不会持家过日子,则又是另一方面的了。

    一行人,说笑寒暄着自机场回到阳州市内。

    待回到李清平夫妇所居住的小区时,在家中,茶水泡上后,楚风方才与两位长辈提及正事。

    “李叔,李婶。我这次回阳州,是有件重要事情办,想请您们两位长辈帮我操持。我要和舒诗结婚了。”

    回到李清平夫妇家中,主客就坐,楚风双手握着发热的茶杯低头沉思许久后,方才缓声说道。

    李清平夫妇二人一路行来,自楚风和舒诗二人的神情语态上,便已观察出这两个小孩后辈似有什么事情一般,所以回到家中过后,夫妇二人都未言说太多,心中虽焦急,但仍耐住性子等楚风二人提及正事。

    如今突兀之间听到楚风要结婚的消息,李清平夫妇先是错愕震惊,一惊过后,便是狂喜开来。

    “楚风你要结婚了?好事!好事啊!”

    原本正逗弄儿子的文淑芝听到楚风的话,短暂的错愕过后,顿时喜笑颜开。

    坐在一旁的李清平一个劲的搓手傻笑,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的好,只是陪着妻子在那傻笑,眼神自楚风和舒诗两人身上不时来回看过。

    坐在一旁低头喝茶的舒诗此刻脸上早已臊的羞红,手心紧张出汗,坐在那里放久都未抬起头来,任由楚风出面与两位长辈言说商量婚姻的大小事宜。

    “楚风你这孩子在阳州是不是还没买房子?清平,要不咱们先把给书蕾陪嫁的那套房子收拾收拾给楚风当新房用。楚风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后怎么不早点说?这都赶到眼前了,才告诉我们?你到时要在什么地方订酒店,还有婚车,以及要宴请哪些宾朋亲友的。然后人家女孩子家是哪里的,人家那里的婚礼习俗又是什么,你都没有仔细想过准备,结婚这么大的事,哪能说结就结的?你这孩子呀!”

    狂喜过后的文淑芝转眼之间便盘算起大小事情来,而后数落着楚风。

    “对对对,回头我就去收拾书蕾那套房子。早就装修好了的,不过现在可能有些不大适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观念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咱们再重新装修一遍。嗯……对了,那边还有家具没买呢,回头你们看中哪一套了,李叔李婶都给你们操办了。”

    听到妻子的话,李清平这才反应过来猛的拍了下大腿连声说道,心喜之情,溢于言表。

    脸色羞红低头坐在一旁的舒诗,听到楚风这两位长辈的话,提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慢慢放了回去。

    “你去把我压箱底的那套首饰拿过来……算了,对你说你也不知道东西在哪放着的,笨手笨脚的!抱着儿子,我去屋里拿些东西!”

    看丈夫坐在那里整个一大老粗,什么事都不会办,文淑芝瞪了他一眼,将怀里的孩子塞到丈夫怀中后,便急匆匆的向卧室行去。

    见这叔婶二人为自己的事如此上心着急的样子,楚风轻轻握着舒诗的手,不由苦笑起来。

    “李叔,我和舒诗都有些积蓄,买房什么的不着急。这次之所以提前找您们两位长辈,是想请您们作为我这边的长辈家人,到时一些提亲聘礼之类的事,由您和婶婶帮我操持一下。房子什么的,那都是小事,随时都能办的。”

    眼看着文淑芝这位婶婶慌里慌张的向卧室跑去,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出来,楚风只得向李清平这位叔叔苦笑解释。

    “你这孩子。这种事我和你李婶还用你来交待嘱咐?!小孩子,懂什么?!你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在阳州呆着,哪都别乱跑了,等着做新娘倌就行了。其他什么酒宴,房子,婚车,聘礼,三金之类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们两个人啊,把你们到时要请的宾客名单给我们列出来就行了,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

    原本笑呵呵逗弄怀中幼儿的李清平听到楚风的话,顿时老脸一拉,没好气的瞪了楚风一眼。

    就在李清平训斥交待楚风一些具体事情的时候,文淑芝拿着一个红布包裹,笑眯眯的自卧室走了出来。

    “舒诗呀,你第一次来咱们家,我们这做叔婶的长辈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套首饰,是我放家里准备好久的东西,今天就送给你,你可不能嫌弃!”

    文淑芝在舒诗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热情攀谈起来,而后不由分说,将一套精美的黄金首饰塞到舒诗手中。

    “婶婶,这不合适,不合适……”

    舒诗有些惊恐的抬起头来,脸色羞红的急声推辞,不敢收受文淑芝这位长辈送来的重礼。

    “你这孩子,婶婶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收下,婶婶可就生气了!”

    见舒诗这个女娃娃执意推辞不收下自己送她的首饰,文淑芝佯怒说道。

    “婶婶送你的,你就收下吧。你也知道,我失忆了,记不起家人和以前的事,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长辈。李叔和李婶他们,待我就像父母一般,我拿他们也当成父母长辈看待。李叔和李婶,就代表我这边的父母长辈们了。”

    见舒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楚风双手接过文淑芝手中的礼物,放到舒诗手中,示意她收下来。

    “那……那就谢谢李叔和婶婶了。这套首饰很好看,我很喜欢,回头我就戴上。”

    听楚风说出这番话后,舒诗这才慎而重之的将这套首饰收下,小心放入包中,并起身向文淑芝这位婶婶道谢。

    “这才对嘛。中午你们想吃些什么?今天咱不在家吃饭了,咱们下馆子,得好好吃一顿。可惜书蕾这孩子申请出国留学了,这段时间没在国内,要不然的话一家人都在一起,那才叫热闹呢。”

    见舒诗这个女娃娃将老婆送给她的首饰收了下来,李清平这才松了口气。

    眼看着时间已经11点多,快到中午了,李清平询问着舒诗想吃些什么口味的饭菜,中午要带一家人去饭店吃饭。

    李清平一直生活在省城阳州,所以对于省会中心阳州市的大小知名酒店非常了解。

    中午开车带着一家人出去吃饭的途中,自阳州市内穿过,不时可以看到繁华路旁一些大小知名酒店打出药膳食疗的菜品招牌。

    也只是短短一两年间,药腾食疗的饮食文化,在省内风流盛行。如果哪一家知名酒店没有这些菜品种类的话,都有些降低了自家店面的档次一般。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眼光啊,看看现在省会阳州这些大小饭店,哪一家饭店如果没有个什么药膳食疗的菜品招牌的话,那在业内都有些掉价拿不出手似的。虽然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但经常出去应酬什么的,倒也听人提起过。你们‘美厨娘’这个名号,算是彻底打出去了。我这会才醒过劲来,我说舒诗这个女娃娃怎么越来越面熟呢,原来她就是你们那个‘美厨娘’广告宣传片上的女孩啊?!现在不仅是省内各大电视台媒体轮流轰炸你们这个品牌,就连各大卫视上也都时常会看到你们这些药膳食疗的店面品牌。喏,远的不说,就说咱们省会阳州,你数数现在有多少家‘美厨娘’的分店了?”

    开车自市内繁华路段经过,李清平看到一些药膳食疗酒店时,便忍不住打开话匣子说起楚风生意上的事来。

    “生意上的事我平时都没怎么管过,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规模居然这么大了……这都是冉晴的功劳。”

    听到李清平的话,楚风这才注意到阳州市内一些繁华路段的酒店。

    那次京都之行,老友故去并大闹袁家,随后袁家作为赔偿补救,将之前对美厨娘的一系列商业手段打压,尽数弥补回来,并做出相应的措施补救。再加上冉晴这个万媚之体的女孩一直尽心尽力操持着美厨娘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大好局面。

    不知不觉间,美厨娘已经自一个小小的店面,发展成了饮食界的一方之雄。

    当然,这与楚风在本地的人脉关系网也脱不开干系。

    如今楚风将要大婚之事,自然要通知省内的好友故旧。不仅是楚风本地的熟人老友闻讯得知此事,就连远在京城的一些有心之人,也打听到了这一消息,将要赶赴省会阳州前来参加楚风的婚礼事宜。

    可就在楚风紧张筹备婚礼之事的时候,远在偏远边境处,却也在发生着一些事情。

    烈士陵园,黑衣古僧依照与楚风之前所约,超度三军亡灵往生。

    如今,事已将了之时,处理那具邪尸之躯时,却发生了异样之事。

    当日楚风有言,黑衣古僧负责法阵之事,将十万将士超度往生。最后那具邪尸肉身之事,由楚风亲自处理,切不可毁损丝毫。

    黑衣古僧完成楚风所托,最后大事将了之时,不得不让人来寻楚风,让楚风亲自处理那神秘万分的邪尸肉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前尘事(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前尘事(上)

    李清平和文淑芝夫妇二人抱着孩子,带着楚风和舒诗,来到省会阳州繁华地段的大酒店中。

    一向生活节俭的文淑芝这次挥使着老公,专门在阳州市内这家档次极高的奢华酒店订了一桌饭菜,以此来隆重招待舒诗这个即将嫁给楚风的准“新娘”。

    席间,文淑芝拉着舒诗不住攀谈,极为亲热欢喜。而舒诗对于楚风的这两位长辈,也极是尊重恭敬,席间不住主动为两位长辈夹菜端茶,得体端庄。

    楚风初到苏城古镇的时候,便住在李家老宅。李清平和文淑芝夫妇二人,也是看着楚风从一个懵懂的失忆少年,一路走到现在即将成家。

    吃着饭,说着往事过往,诉着家长里短。言语之间,李清平夫妇多有感慨。最后宴席即将结束之时,文淑芝将孩子递向丈夫,而后回身自她的小包里边取出了一个大红喜封。

    文淑芝亲昵的拉着舒诗的手,将手中被撑的鼓鼓的红包塞向舒诗手中。

    眼看文淑芝如此态势,舒诗有些慌乱,赶忙急语婉辞。

    “舒诗姑娘,你也知道,楚风这孩子他失忆了,现在结婚这种大事,他家也没有个长辈亲人主持。这件事,我和你李叔叔,责无旁贷。李婶和你李叔也不太清楚你们那里的风俗礼俗是有什么讲究,不过咱们这边的礼俗是这样的,女方第一次上门,男方父母长辈都要给红包的……”

    见舒诗这个女孩有些慌乱的起身推辞,文淑芝笑着将她安抚坐下,温言细语的和她说着其中习俗缘由。

    “婶婶,这不合适,不合适……”

    面对楚风这边两位长辈的盛情相待,舒诗感动非常,觉得李清平夫妇二人待她太好太好。

    可对于这位婶婶的盛情礼物,舒诗却觉得受收之愧。毕竟第一次见到这两位长辈,来的路上仓促,她这个做晚辈的也没有给楚风的家人长辈带些礼物,原本便是有些失礼。如今反倒还要收下长辈们的重礼,舒诗觉得这样有失礼数,故而千般推辞。

    “傻闺女,这是万里挑一的意思。也是你李婶和你李叔的一点心意,快收下。听话。”

    文淑芝笑眯眯的说着话,朝站在一旁的楚风看了一眼,示意他劝舒诗将这红包收下。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本是应有之义。舒诗你就收下吧,我既然要娶你,那应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落下。我这边没有亲人长辈,李叔和李婶就代表了我的父母家人,长辈亲人们。所以他们送你的东西,你就不要推辞了,这都是应该收下的,也是礼数。”

    楚风来到近前,接过婶婶手中的红包,双手放入舒诗手中,缓声说道。

    楚风虽不知今时嫁娶之礼,但却明古时迎亲之事。

    所谓“三媒六聘”,有两种说法。

    “三媒”,一说,需由男方媒人、女方媒人、中间媒人,三位媒人说亲撮合,方才成就一门喜事。

    若是婚后闹起矛盾,女方便可用“三媒”来保护自己,可以理直气壮说“我是你家明媒正娶,亲自用花轿把我迎聘进门的。”

    届时,从中撮合的三媒,自然要出面调和。

    而这“三媒六聘”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三媒”,又称“三书”。

    这三书,指礼聘过程中来往的文书,分别是:

    “聘书”——订婚之时交换;

    “礼书”——过大礼时交换;

    “迎书”——迎新之时由男方交给女方。

    而这“六聘”又称“六礼”,指由求亲、说媒到迎娶、完婚的手续。具体是:

    “纳礼”——男方请人准备礼物向女方家提亲、说媒;

    “问名”——男方在红庚喜帖之上,写下姓名、排行、生辰八字,由媒人送到女方家中。女方家若有意结亲,便把女孩的名字与八字等写上,而后请人占算;

    “纳吉”——如男女双方八字没有相克相冲,则婚事便可初步议定;

    “纳徵”——又称过大礼,即今时的订婚之礼。

    “请期”——择吉日完婚。旧时选吉,多选双月又日,不喜单时。

    “迎亲”——婚礼当日,男方带着迎亲之书,亲自到女方家中迎娶新娘。

    以上,便为三媒六聘,其后,才是明媒正娶。

    古时之礼,随着岁月地域变迁,演至今日,早已十里不同俗。

    按照阳州这边的习俗规则,男方家长第一次正式见准儿媳时,是要准备一个大红包的。

    红包之中,一万零一,崭新之钱。

    寓意,这女孩乃是万里挑一的贤良女子。

    这是楚风第一次正式带着一个女孩来到家中,介绍给两位长辈认识。所以在临出门时,文淑芝便急急为舒诗这位准儿媳准备着礼节之事。

    好在家中给女儿备了一套出嫁首饰,可以当做急用。至于彩金之事,倒是好准备一些。

    楚风的婚事,说起来有些仓促,李清平夫妇二人欣喜之下紧张张罗起两人的婚事来。

    虽然楚风与李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家人一路行来,李清平夫妇视楚风为己出,将他当成亲生孩子看待也不为过。

    一方面是楚风的孝道贴心,另一方面则是楚风的品性为人。一路看着楚风从一个懵懂失忆少年,走到今日立业成家,李清平夫妇二人对楚风的品性为人,了解极深。

    虽然楚风一直没有明言提起,但这夫妇二人也能感觉到楚风这年轻人深埋心中的那些感情想法。

    他们夫妇二人将楚风视为子侄晚辈,楚风又何尝没有把他们视为父母亲人看待?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

    楚风和舒诗这些年轻人不明白操办喜事的繁文缛节,可是李清平夫妇却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细节之事万不能有所差池。到时失了礼数事小,耽误了楚风的婚姻之事,那便是大事了。

    所以在为这小两口安排好住处之后,李清平便在外奔波起来,文淑芝则是在家准备酒席饭店、礼仪车队等琐碎之事。

    待问清舒诗的家庭地址与亲人之事的详细信息过后,双方短暂的沟通联系,李清平便开车载着重礼亲自去见舒诗的母亲上门提亲。

    而在家中的文淑芝也没有闲着,一边照顾孩子的同时,一边挥使着楚风去装修新房,购置家具生活用品等事。同时,文淑芝给远赴国外留学的女儿李书蕾打去电话,让她尽快赶回国,参加楚风的婚礼。

    已经出国留学近一年时间的李书蕾突兀之间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楚风将要结婚的消息,瞬间愣在当场。

    “妈,我楚风哥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和谁结婚?”

    惊愕之下,拿在耳旁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李书蕾稳了下心神,向母亲急声追问。

    “是你哥哥在苏城认识的一个女孩,你应该叫舒诗姐的。我和你舒诗姐聊天的时候,她有提起过以前你们曾见过的事。你快点向学校请个假,尽快赶回来帮忙。你弟弟离不了我,我一边照顾他还要一边操持你哥的事。你爸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早点回来就行了。”

    阳州这边楚风的婚事千头万绪,只靠李清平夫妇两人来操办,他们两人也是有些忙乱非常。所以在电话里边简短的和女儿交待之后,文淑芝便将电话挂断。

    站在哈德逊河旁,河岸港口吹来的海风将李书蕾的满头秀发吹乱轻拂。不知是风吹起的长发迷了眼角,还是风将泪水吹落……

    看着远方的海港,看着高高耸立的自由女神像,李书蕾有些出神怔思。

    这些年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好像都是泡沫虚影的浪费虚无。

    出了那件事情,她在国内大学校园中,发奋读书,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奖学金,得到这个出国留学的机会。她来到这陌生的城市,来到异国他乡,只是想要替哥哥找回那个女孩。

    贾孤晴……

    楚风哥哥的初恋女友,那个在苏城会经常接送哥哥上下班,给哥哥送饭买衣嘘寒问暖的女孩。

    泪,从眼角滑落。

    人海茫茫,想在国外找寻贾孤晴的下落,只凭自苏城古镇老家打听来的消息,可谓难之又难。

    所幸,不负苦心人。李书蕾终是找寻到了贾孤晴的下落消息,并与之交集来往。

    可是过了这么久,面对已经失忆了的贾孤晴,与她从陌生到熟悉成为好友。李书蕾的心,却越来越冷。

    贾孤晴,确实失忆了,记不得关于楚风哥的一切一切,甚至是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马上就要离开纽约,返回国内。

    即将离别的时候,李书蕾约贾孤晴出来一同在哈德逊河畔漫步。

    在河岸街道的长椅上坐下,李书蕾看着衣着打扮时尚靓丽的贾孤晴,沉默犹豫。

    “我哥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要回国参加他的婚礼。孤晴姐,你这段时间有回国的打算吗?”

    在一身红衣的贾孤晴身旁坐下,李书蕾望着远方的河水辽阔,轻声说道。

    “是吗?那恭喜你哥哥哟。到时麻烦书蕾你回去的时候,帮我给我爸爸和爷爷捎些礼物。我给我爸爸买了些巴西雪茄,还有给我爷爷准备的洋酒……”

    贾孤晴侧头看着李书蕾,微讶之后,绽颜笑道。无忧阳光的笑颜让人一眼看去,顿时便被感染的心情极好起来。

    “我哥哥以前曾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他们很恩爱,那个女孩对我哥哥也极好。可是因为我,让那个女孩对我哥哥误会,然后离开了哥哥。在她伤心愤怒的开车离开时,路上发生了车祸。后来,哥哥的女朋友失忆了,哥哥那段时间特别消沉颓废。”

    说到这里,李书蕾的鼻头有些发酸,眼眶微红,语气不再平缓如常。

    坐在一旁的贾孤晴静静听着,没有出言打扰。

    “后来,两个人便分开了。哥哥记得她,她却已经不记得哥哥了。哥哥这些年,一直没有再谈女朋友,虽然哥哥很出众人也很好,喜欢他的女孩也很多,可是他始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他要结婚了,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感觉这个消息非常突然。我不知道,哥哥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心里是否,还有那个女孩占据着一席之地……”

    说着说着,李书蕾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无声无言,怔怔看着远方的河水辽阔,出神怔思。

    河水,静静流淌。似岁月,无声。

    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河水静淌,依稀如昨日。

    那个女孩,俏皮的拉着自己倚在桥上,在自己愕然无措之时,拍下一张二人合照。

    楚风立于拱桥正中,倚桥怔思,手机中,与贾孤晴的合影照片,清晰可见。

    太多前尘事,无法忘却。

    如今,马上就要成婚了。马上就要步入人生的另一阶段,道别过往青春年少,迈入成家立业中年之时。

    可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人和情。无法斩断,彻底忘却。

    那些前尘的事啊,那些前尘的人啊。你们现在人在何方,过的可曾安好?

    古镇,小河,石桥,伫立。

    往事历历目目,浮现心头脑海。

    人世,最是情债压人心。

    取下腕间那佛珠手串,楚风捻于右手指间。

    佛珠成串如水如丝,于指间捻动滑过。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往事悠悠,前尘事。

    难斩,难断,难忘,难言。

    愧对了往昔之人,又怎对日后身畔之人……

    满心事,却无人可与之道诉。

    奈何,奈何。

    若这小河石桥,是那奈何桥。

    让饮这一碗孟婆汤,让过这奈何桥,让忘却前尘无数事,那或无心中这负累万千……

    楚风回到了苏城古镇,与一众老友故旧,亲送喜帖。

    站于古镇这小桥之上,便念往事悠悠无数。

    贾孤晴的容颜万千,旧情种种,如今都历历在目。

    原本已经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封藏,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淡漠无情。可今时今日,方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在他乡还好吗?

    或是今世无缘,或是阴差阳错,或是有缘无分。

    楚风立于石桥之上,望天际红线,落日西坠。

    风渐起,夜幕垂。

    往事种种,只化一声无奈长叹。

    转身。

    ……

    苏城大佬,刘江龙的车,便停在古镇小桥旁。

    从下午,直到夜灯初上。

    楚风于桥上独处多久,刘江龙便在河岸旁等了多久。

    “贾家老爷子那边,你到时也亲自去送个喜帖吧。毕竟都是你刚到苏城时认识的老关系,你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如果不去说的话,礼数上有些说不过去。老弟,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不要多想……”

    看着楚风自桥上下来,缓步而来。渐渐自黑暗之中,走向车灯的光明之内。

    刘江龙轻轻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劝解道。

    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一次重伤被贾家老爷子无意中救了性命。从那时,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两家人已经成了世交。

    所以对于楚风和贾孤晴之间的事,刘江龙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次楚风回苏城古镇于各位老友故旧亲送喜帖,想托他将贾家的喜帖送去,刘江龙便已猜出了楚风的心事一二。

    “嗯,我想明白了,有些事,逃不掉的。我还是亲自去送喜帖比较好些……”

    看到刘江龙那关切目光,楚风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贾家和苏家,都必须他亲自去送喜帖报喜才行。

    有些事,终须面对,无处可逃。

    斩不掉心魔,斩不下过往,斩不断前尘事。

    又如何面对舒诗的以身相许……(未完待续。)

家父离世。醉言,乱语。章节感言无法发布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我爸喝酒,无证驾驶,酒驶。

    他主要责任,人家违章停在路边的小货车是次要责任。

    最后保险公司赔了23万8千块钱。

    人家我爸在的时候,先拿了4万5千块钱丧葬费。最后保险划责,交警大队划责,我姐去找人家理论争吵。

    最后,人家车主和司机只赔了1万5千块钱。最后我爸只值了20万8千块钱的样子……

    我爸赡养我奶的钱,我爸照顾我妈的钱,我爸照顾我的钱……

    只值20万8千块钱……

    我能说什么?

    多少钱,都换不回一个完整的家。

    哪怕是要饭,哪怕是再穷再苦再累,都比不上一个完整的家……

    我上学,只上到高一上完,然后就去当兵了。

    我小时候,所有的亲戚长辈家人们都说,我聪明,但就不懂事,不会好好学习。

    我现在走到现在码字写小说这条路,不管是周围的亲友同学朋友,还是长辈们,都没想到,包括我自己。

    但是,我现在一事无成。

    我没结婚,我没有孩子。我爸走的时候,我没成家立业,我没有继承香火,一事无成,我没结婚。

    我这辈子,不埋怨我父母没有给我提供好的条件生活,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们没文化或是对我的教育不好。

    我只埋怨我爸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交待,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只后悔,我让他走的都不安心。

    我只后悔,我只有一次,那是三四年前,我回老家,我在朋友家喝多酒了,在我们已经荒芜的渔塘前拉着我爸说醉话。

    我对我爸说,我说,我不是整天见了你说不上几句话就恼啊,生气啊,焦距啊之类的,我是见了你,我有愧,有虑,有担心。

    我怕等我在社会上立稳脚了,你和我妈老了,你们万一不在了,你让我有再多的钱,你让我再有本事,我孝敬谁去?

    羊羔知跪乳,乌鸦三十日知反哺……

    娃儿们,都已经快二三十岁的人了……什么事不懂?什么道理不懂?

    娃儿们,只是害怕,只是愧疚……

    万一等哪一天,我站稳脚了,我有本事了,你要是不在了,或是你有病了,你让娃儿们有再多的钱,有再多的本事,孝敬谁去?

    我爸那天没喝酒,他对我说……

    他说,人谁没个死的时候……

    人谁没个老的时候?

    我喝醉了,我哭了,我毫无顾忌,说着自己对他的心里话……

    他就站在那,和我唠叨着。

    我看着他,他背有点砣了。

    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苍白了。

    人,不像我小时候,骑着车子,载着我。

    小的时候,让我骑在他脖子上,领着我到处玩,给我捉鸟,给我逮鱼,给我扎笼子逮蛐蛐……

    家里的渔塘早就荒芜了……

    渔塘里边,长满了草,种着稀稀疏疏的杨树……

    我们就站在破破烂烂,早已废弃了的石棉瓦红砖砌的房子前,站在荒芜的渔塘边上……

    我哭着,说着醉话,对着清醒了的父亲,说着醉话。

    我哭,他笑……

    我伤心,他豁达。

    最少四五年前的事情。

    可一恍眼,我爸就不在了……

    我不知道,看我书的读者里边,有多少人,有过这样的体会……

    或许你们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情亲情感受,或许你们没有过这样人生经历……

    我写的书,虽然不怎么样。

    但我一直认为,开卷有益。

    不管是网文也好,还是现实的文章也好。

    最起码,看一些小说,或是阅读文物,人,总归是有一些收获的。

    我,写网文小说,挣钱是一方面,但我想的是,我哪怕是写这些网络小说,哪怕不是正统文学,哪怕是再怎样的垃圾快餐化……

    但我都要让所有看过我书的人,从我的文字里边多多少少,收获一些人生阅历感悟……

    所以,我这本小说,叫好不叫座。

    但,男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

    我这本书,虽然成绩不怎样,但我走偏了,我没这个能力能耐挣到钱,没本事让很多人承认叫好,我认。

    我能力不够,水平不够,我承认!

    但我想要表达,想要说的是。

    人活一世,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的人和感情。

    不管是亲爱,友情,或是爱情。

    都要珍惜。

    因为说不定哪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身边的人,身边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

    我今天喝多酒了,哭着打下这些文字,说出这些话。

    不是为了搏取同情,也不是为了打什么苦情牌。

    我只是心里难受,我只是不知如何向你们表达说明我的一些无法正常更新的原因感情……

    一方面是我这本书没有挣什么钱,一方面是我家庭突然出了变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二章 前尘事(下)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他可是咱们古玩街的传奇人物,当年可是救了咱店老爷子的命。而且,这个神医当年也是咱们店里千金大小姐的男朋友……”

    待贾老爷子招呼着楚风向后边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后,玉宝斋一些年长的老员工们方才压低声音颇为神秘兮兮的向众人叙说其中隐秘。

    不一会功夫,玉宝斋店里的员工们,便聚在一起,低头窃语起来。

    晃眼之间,数载光阴,早已物是人非。

    玉宝斋,数次装修换面,店里的员工也走走留留,甚少能看到以前的老面孔。

    招呼着楚风来到店面后方自己的大办公室兼鉴宝室后,看到楚风将手里提着的饭菜礼物放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帖双手递来。

    原本满面笑容的贾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僵在那里,动作有些僵硬的将那喜帖接过,而后打开扫了一眼便即合上。

    “要结婚了?怎么事先也没听你提起过,怎么这么突然的就结婚了?”

    有些猝不及防,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贾老爷子动作有些僵硬的将手中那烫金大红喜帖放在桌上,而后抬头看着楚风缓声问道。

    “是有些仓促,所以我这才赶回来,给您们这些长辈故交们,亲自送上喜帖。事先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结婚了,所以一直也没和你们提前通过气什么的……另外一个马上就快要过年了,我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年前赶回来和您们见见聚聚。毕竟平时各忙各的,我现在也很少回苏城了,不能像以前在古玩街时,时不时的能和您老一块吃饭喝酒。”

    搀扶着贾老爷子缓缓坐下,楚风轻声解释着其中缘由。

    “唉……过的可真快啊。想想你那时刚到苏城的时候,还在咱这古玩街上摆摊。那时,孤晴那孩子还在店里帮我照顾店面生意。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那姑娘人咋样?是不是个过日子的人?酒店什么的都准备好没有?新房都准备好没有,缺不缺什么东西?回头我给你挑几件玉摆件送你新家去。还有你给人姑娘家的三金首饰之类的,都准备没?没有准备的话,到时我直接给你准备一套,你走的时候带回去……”

    或许是人老了,或许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感伤。

    贾老爷子拉着楚风的手,不住说着话,念叨叮嘱问询楚风婚事的大小事宜,生怕楚风些晚辈年轻人不懂礼数怠慢了人家。

    双手握着贾老爷子那有些枯瘦的手,楚风坐在老人家身旁,附和着他的话语,不住点头轻声回话。

    不知不觉,眼前的老人家,比自己脑海记忆中的样子,更加苍老。

    原本灰白相间的苍发,不知何时,银丝遍布。老人家的背,也变的更驼了些,有些佝偻。

    坐在他身边,从侧面看去。老人脸上的老人斑比往昔更多,皱纹沟壑更深……

    听他说着往昔,感慨时光老旧变化。

    看他的容颜神态,更感时光流逝悄然。

    “什么也不多说了。人这辈子啊,有些时候,是有缘无分。有些时候,有分无缘。造化弄人吧……今个中午,陪我多喝几杯。老了老了,想你们这些年轻人多陪陪我们,多在我们身边说说话,多瞅你们两眼。”

    拉着楚风的手,问了他的许多事情。见这孩子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贾老爷子也就放下心来,同时感慨以前的小年轻们,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长大成熟,他这做长辈的老人所能照顾叮咛他们的越来越少了。

    一老一少,吃着饭,喝着慢酒,唠着过往家常。

    贾老爷子,没有提自己的孙女。

    楚风,也没有开口问询贾孤晴近况如何,过的可好。

    有些事情,有些道理。

    毋需多言,心间自明。

    人生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造化弄人,有缘无分,徒之奈何?

    午后,饭毕。

    贾老爷子微醺,楚风醉了。

    帮老爷子清理桌上的剩菜残羹,全部收拾干净,

    从贾老爷子这里顺了一瓶好酒揣到怀里,楚风便摇摇晃晃迈着醉步,出了玉宝斋。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于一心求醉的人,哪怕千杯不醉的酒量,喝上数杯,也会大醉不止。

    所以,楚风醉眼朦胧,摇摇晃晃,走在冷风萧瑟的街头。

    缩着膀子,揣着瓶酒走在街上。

    临近年关,有些店面街头,人头攒动。而有些店面街道,却冷冷清清,只有过往路人,或是呼啸而过的公交车辆。

    或是觉得将酒揣在怀里,缩着膀子走着不舒服,楚风右手拎着酒瓶,迈开醉步,朝城外大步行去。

    看着冷阳下的城市道路,有些眩晕微晃。醉酒的步子,长短不一,时直时斜。

    一些过往路人,看着楚风从旁路过,看着他的背影。

    有的,觉得这是一个醉汉酩酊。

    有的,却觉得这醉汉虽醉酒而行,却颇有狂放不羁之感。我自顾且醉且行且狂,不顾世俗世人如何看我评我。

    人生百态,我活自在。

    楚风迈着醉步,拎着酒,醉眼,看路人指点避躲又或窃语。

    大笑摇头,不管不顾,且放纵,且醉酒踏歌而行。

    可是店铺林立,一时间楚风竟没有找到自己想去之处。

    醉步醉眼间,便出了苏城,渐向城外的古镇行去。

    去古镇的路有许多,并非只有小河石桥那一条路。

    所以,楚风走的另外一条路,回到了苏城古镇。

    繁华喧嚣的城市,有都市的便利。

    古朴老旧的小镇,有乡镇的气息。

    古镇老旧的店铺,有卖香烛纸钱的老店。

    楚风买了一些纸钱元宝,走在石板铺成的古镇小巷中,朝着镇外西山缓步行去。

    落日西垂,暮色渐深。

    西边的山,似巨兽盘踞,青黑色的暮色线条,勾勒起伏,映着灰苍的西垂落日,便显山色凄凉,暮沉之感……

    似是不用思考不用多想,楚风便来到了李家老爷子的坟前。

    老人家下葬之时的墓葬吉穴,便是楚风暗中为其挑选的。许久过去,如今,新坟已成老坟,坟上四周,杂草渐生……

    坟前,残留着一些纸钱燃烬的黑渣印记。

    楚风将带了一路的酒,放在坟前小供台砖案之上。而后将带来的纸钱元宝,轻轻放在一旁。

    “老爷子,我回苏城了,所以就来看看你,给你烧点纸钱,捎瓶好酒……”

    蹲在坟前地上,楚风拽除着坟头四周的杂草,低头念叨低语着,和已经故去离世的李楚老爷子说着醉话心语。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李叔和李婶帮我操办的婚事。哦对了,李叔和李婶添了一个男孩,小家伙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喜欢……不对,上次跟着李叔李婶回来给你上坟看你的时候好像和你说过这事……我今天喝多了,趁着酒劲和你说些胡话,醉话。”

    “有些事,压在心里,我都不知道应该和谁说,向谁说去。这世上,除了老爷子你之外,就只有石铁蛋我能和他说说这些事了。我失忆了,但还能记起来以前的好多事和好些人。有个女孩,叫苏婉儿。她等了我几十年,一直到死,都还惦念着我,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还有个女孩,她叫颜凝旋。当年有人追查我的消息,然后找到了她,想要从她口中得知我的下落线索。可是……可是这个傻女人,竟然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虚与委蛇……”

    低着头,拽着坟头四周的杂草,楚风低声念叨着。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含糊起来。

    说着说着,头垂的更低。

    说着说着,拽除杂草的手,无力垂拉下来。

    说着说着,人,渐渐没了动静。

    像是死了,像是石塑,像是没有一丝气力……

    “还有个女孩,她叫巫小倩……现在,又多了一个将要和我结婚的女人,舒诗。”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不能照顾好现在这个将要和我结婚的女人。我害怕,我惶恐,我愧疚难安,对不起太多太多的人和情。这些事,这些话,我不知和谁去说。只能是喝醉了,来您这里,说些胡话,说些醉话。不能与生人言,只能与亡者诉。活着,真的好累好累啊……”

    不知何时,已经西山日落。

    山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

    山上的夜,也如墨漆黑。

    荒野孤坟的漆夜,冬日的寒风在山间盘旋呼啸,如鬼哭狼嚎,让人悚然不安。

    楚风坐在坟前,烧着纸钱元宝。

    给地上倒了一些酒,敬亡人。

    自己仰头,将辛辣的酒,灌入喉间。

    醉眼,说着醉话,掩埋心底的秘密。

    冬夜的荒山野岭,孤坟前的醉人,燃起的纸钱鬼火。

    时明时暗,寒风摇曳。

    不知,坟前。

    是活着的人,还是孤魂野鬼,又或行尸走肉。

    谁也不知道,大喜将近的楚风,竟有如此软弱无助的一面。

    谁也不知,这寒夜深山的孤坟前,有一个断魂人,流落天涯,夜深无归处。

    ……

    醉酒的软弱,只是一时发泄放纵。

    醒后,终须面对现实人生,终须一路前行。

    第二天,楚风联系了苏城大佬刘江龙与现在已经高升省台的陆明歧,同时还给现在已经高升卫生局局长的齐明慨打去电话,约其晚上一起在苏城最好的酒店中聚会。

    刘江龙,乃是苏城地下势力的大佬级人物。他与楚风因贾家老爷子而认识,随后一路行来,两人之间的交情不为外人所知,也是楚风现今在苏城最好的朋友之一。

    陆明歧,原是苏城电视台的副台长,随后与楚风结缘,众人至今日,已是数年,交情非浅。

    齐明慨,是李楚老爷子的门生之一,当年是苏城卫生局的局长,受李老爷子临终之托,照拂楚风,为楚风操了不少心。时至今日,齐明慨也已高升,数年间楚风等人多有走动,交情更深。

    如今楚风回苏城与众多故交报喜,自然要将这些人一一请来,共聚一堂。

    就在楚风留在苏城与众多旧友报结婚喜讯之时,远在烈士陵园的黑衣古僧,却也将越度法事即将完成。在处理那具邪尸的时候,黑衣古僧知此事非同小可,便遣人通知楚风,让楚风赶到陵园处理此事。

    远在西南国境之处,黑衣古僧看着东北方向,低头颂念佛号。

    “业力孽障无边,为情为仇所困。只是不知这一遭劫难,你可否度过,又或入了魔障……”

    想起那具邪尸之事,黑衣古僧便忧心不已。唯恐楚风届时赶赴此地,会失控,生出变数无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三章 斩过往,断前缘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我准备年后就结婚,比你晚几个月吧。到时事业有了一个新的上升期,同时也给人家姑娘有一个交待。”

    说起年少风流,刘牧白哈哈大笑。

    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笑语渐逝,触了伤心事。

    渐渐,语调低沉,而后沉默。

    深吸口烟,缓缓吐出如丝如纱的缭绕烟气,似是吐出心底几多愁事苦闷一般……

    “楚哥你和我不一样,你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情事女人,但绝没我经历的多。你还记得当时你刚和贾孤晴谈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一些话吗?我说,我很羡慕你们,希望你能珍惜当下。因为,谁也不知道和眼前身边的人,能一起走过多远的路,能有多少缘分。谁也说不准,或许明天,或许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两个人之间的缘分说断就断了……”

    刘牧白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回忆。映着冬夜的寒风,在高楼庭台呼啸而过,透着凉意,渗入心扉。

    两个人,默默抽着烟。

    烟火时明时熄,在寒冷的冬夜中,灰暗亮着不起眼的火光。

    与,近在咫尺,一窗之隔的酒宴热闹喧嚣。

    似成,两个世界……

    回忆,是透入骨子深处的孤独?抑或寒冷?

    沉默中,只有烟头时明时暗的光点,显现这一刻,不是死寂的凝固,而是时光在这里,减缓了流逝。

    或许,两个人,都在沉默的黑暗中,倒映着回忆。

    “你今晚没说,但做兄弟朋友的明白,理解。你回到这个地方,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人。贾孤晴和苏苏,这两个女孩都是好姑娘。可是兄弟啊,有句话我还是要劝你的。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我们,或是别人,做错了什么。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有分无缘,世事弄人……”

    烟,快烧到手指。

    刘牧白的话,却还似未说完。

    又掏出一支烟,递向楚风。楚风接住了烟,却将手,轻轻拍着刘牧白的手臂,示意自己一切都明白知晓。

    用那支快要燃尽的烟头,按在那支新烟上。低头一点点吸着,点上新烟,掐灭那支已经燃尽的烟头。

    “孤晴,现在我们已经断了联系。我现在决定和舒诗结婚了,那我就更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世界。苏苏是个好女孩,之前去藏青雪原的时候,我也找了个机会和她说明了我和她之间的事。她的心意,我懂。但我承受不住这个好姑娘,对我的情意。今晚,我是故意没有请她来的。”

    说到这里,楚风又深深吸了口烟,而后过了许久,方才吐气,缓缓将烟吐出。

    见楚风懂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刘牧白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楚风的肩膀。

    “我虽然在感情上,经历的没有你多,但我也知道,什么时间,该怎样处理对待自己的感情。舒诗,是个好女人。对我也付出了许多,我……我有些配不上她吧。因为自家的事,自己知道。所以当时在决定娶她,给她一个交待答复的时候,我犹豫,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才下了这个决定。”

    楚风双手扶着阳台的护栏,仰望着远方的冬夜星空。香烟,在楚风右手指间,不起眼的,亮着暗红色的光亮。

    身后,酒宴厅的通明光亮,映着楚风的半边侧颜。

    或是冬夜寒冷,也或是思及往事,有些触动。在这一刻,刘牧白在楚风身上,看到一种孤寂落寞,以及非常复杂相反的坚毅担当。

    “既然决定娶这个女人,那就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她最好的幸福和生活。所以,在婚前,我独自出来送喜帖,也是为了把自己的私人事,好好彻底的处理一下。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那个将要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交待。不把往事情缘斩掉,不把自己过往的情怨纠葛处理清楚明白,那怎么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去过好以后的生活?”

    悠悠低语,透出多少落寞无奈。

    最后,似是狠下决心,又似是吐出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念头一般,楚风狠狠将手中的残烟扔进远方浓夜。

    “所以啊,我要斩过往,断情缘。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

    看着楚风这副样子,刘牧白摇头苦笑。

    “走吧,回去喝酒,今天陪你不醉不归。”

    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刘牧白招呼着楚风向厅内返回。

    “狠下心来,斩别人一刀,更是斩自己一刀。伤别人,更伤自己。这操蛋的世道!”

    刘牧白在心里怒骂道,却未将这句话说出口,道于楚风听。

    或许,楚风心底,也会有这样的感触想法呢?

    感情之中,无经历多少之别。

    情到深处,自有感触。

    这一夜,楚风大醉,胡言。

    最后被人挽回酒店房间时,仍叫着要再来一瓶老酒,还未喝的酣畅淋漓。

    夜深了,醉酒的人,说着胡话。

    压在心底脑海深处的人和事,如浮影倒映,历历在目,盘旋脑海,挥散不去。

    天渐快要亮了,未赴宴的人,泪流至天亮。

    闭上眼,泪落。

    睁开眼,无神无助,凝望黑夜。

    问天问地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风大醉的夜。

    也是苏苏,辗转未眠,泪流不止的一夜。

    天,渐要亮了。

    思绪,渐要清醒过来。

    各自人前淡漠或坚强的各色面具,也将重新戴上。

    将一切,掩于心底,封于记忆过往。

    斩那一段段过往,断那一段段前缘。

    历经这一遭又一遭,人生之劫。

    斩那一刀又一刀,想要涅槃重生,去走以后新的人生。

    可这一刀又一刀,宛若留于百年风岩上的岁月痕迹……

    千疮百孔,疲惫满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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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医介绍:
中医药都拿诺贝尔大奖了,中医能差吗?
一位富商听说楚风医术无双,携重金前来求诊。楚风收了钱,将富商晾到半夜也没给他看病。
富商不干,找楚风算账。楚风打开电视,本地新闻正在报道一场连环车祸现场,死伤数十人。
“我已经救了你一命啊,你不知道吗?”
车祸现场,正是富商必经之路。如果楚风让他早点离开,他必将遭遇连环车祸!富商惊出一身冷汗!
一位权贵听说富商之事,知道楚风相术惊人,可知人福祸吉凶,便来求卦。
楚风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便打了120。
“喂,急救中心吗?我这有个急性精神病患者马上发作,你们快来一趟……”
莫名其妙被人骂,权贵随行怒容现。众人争执,权贵突发急病。
医生赶到,言,若无楚风龙针出手,必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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