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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七十二章 崛起

    第八百七十二章崛起

    赏腼惦记着盅回京城过中秋,所以并没有在江宁多停留旺

    虽说他会照拂这几个孩子。但是他们同左住、左成不同。他们虽没有嫡母,父亲生死未卜,但是上面还有亲祖父、亲祖母,还有三个亲

    。

    曹颗专程过来一趟,不过是在魏仁面前表个态度,这几个侄子、侄女不是 “孤儿”还有曹颐在后头做倚仗。

    告诉魏仁,自己手中握着文杰兄妹五人的聘嫁银子,也是告诉他,一直到这几个孩子成人,曹颐都会惦记着。

    往后婚嫁之事,也不是魏家能说了算的。

    并不是曹颗仗势欺人,只是不放心魏家那位“贤名”在外的大奶奶,怕几个孩子受委屈罢了。

    至于想要带文杰回京,是因为他是长子,曹融想带到京城历练几年,看是否能安排个前程什么的。

    不过,这孩子谨守孝顺之道,也是个踏实的,有长兄风范,曹颗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临行前,他让魏仁安排见了桂娘一面,留下了两千两银子。魏仁就算晓得羞愧,想着厚待侄儿们。到底是男人,总有粗心顾不到的地方。

    为了在中秋节前,赶回京城,曹颗路过扬州时,只歇了一晚,没有多停留。

    倒是曹乙,这中年同程家管家张鹰在一处,混出些交情来。从广州,到江宁,花楼妓院都留下两位“嫖友”的足迹。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差点就要换帖子结拜。

    就是在扬州这一晚,曹乙都没有闲着,两人还出去悠哉了一晚。

    曹颗想起李卫早年的窘事,对曹乙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时候的花柳病,还算疑难杂症,没有那么容易看好的。

    但是这又是曹乙的私事,他平素当差没有差池的时候,手上功夫又是真好。曹颗多说,也不恰当。

    他就没有多说,不过对张鹰这个人就有些留心。

    曹甲、曹乙身份不同,是曹寅留给儿子的老人,在曹寅生前就是府中供奉的身份,不是寻常下人。他们待遇优些,没有家小拖累,银钱充裕些不稀奇。

    张鹰不同,是赘婿身份,听说早年在衙门被排挤,才出来投奔程家

    。

    如今跟着主子出门,却经常看不着人影,这叫什么事儿?

    想想从广州到江宁陆路这一道。也曾遇到过几伙剪径小小贼。张鹰出手狠辣,不次于曹乙。别人出手,都有些分寸。他们两个,出手,不死即残。

    曹乙这样还情有可原,早年的江湖做派所致,张鹰之前却是衙门中人。

    这一留心不打紧,顺带连曹乙都瞧出点不同来。

    按照常识看,曹乙、张鹰两人都是好酒纵欲之人,精血不足小眼窝发青,脚步发虚,这些都是轻的。就说这好色成性的,骨子里都透着奸邪,看到年轻姑娘、小媳妇时眼神都不正。

    张鹰就多少有点这个毛病,看着高高壮壮,但是脸色不好,眼神浑浊,看了叫人不舒服。

    程梦星本身就是风流才子,对于这些不会放在心上。张鹰是外宅管事,指望程家吃饭,也不会想着去冒犯内宅中人,两下并无干系。

    曹颗却不同。曹甲、曹乙两个是贴身护卫他的。

    虽不能说日夜守护,但是赶上关键时期,他们两个夜里守在梧桐苑房顶是常有的。

    曹乙若是真那么淫邪猥琐。曹颗岂会留在身边?

    总觉得,曹乙有些不对头。他对这个。张鹰有些过分亲近,在曹颗身边这六、七年,他素来是清冷独行的性子,除了早年教导方七娘时耐了性子些,还是头一遭与人这般亲近。

    曹颗并不是爱猜疑的人,否则往后他还如何将自己的安危交代曹甲、曹乙手上。

    离开扬州当日,下榻驿站后。曹颗就叫了曹甲小曹乙两个,屋子里说话。

    他没有锣嗦,直接问道:“二师傅,张鹰莫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

    ?”

    听曹颗这般相问,曹乙一愣。看了曹甲一眼,挤出几分笑道:“大爷怎么想起问起他来?”

    曹颗看着曹乙,又看了一眼曹甲,道:“若是此人同两位供奉有恩怨,曹某愿尽绵力;若是两位供奉觉得不干曹家事。想要自己了结,那曹某也不会多事。”

    他说得直白,曹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倒也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有几位旧日好友失了音讯,多少同这个张鹰有些干系。想着混在一处,喝高的时候,掏出一句两句有用的也好。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人物。这些日子咬牙不松口,还想方设法打探大爷的消息。却不知背后的主子是卑个,总不会是那个只会吃酒吟诗的翰林老爷。”

    见牵扯到自己身上,曹腼倒是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曹颗忍不住多问一句,道:“二师傅的旧友,是不是闽地的?”

    曹乙听了,脸上笑容僵住,半晌点了点头,道:“确实福州一带

    他神情有些惊疑,随后就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大爷怎么猜到的?是晓得张鹰是闽人了?”

    曹颗点点头,看着曹甲、曹乙两个,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仅因张鹰是闽人,还因为方七娘也是闽人。曹乙同他们相处久后,无意会露出闽音。曹乙就算不是闽人,也在闽地生活过。

    福建是什么地方?是清朝建立后,前朝遗民最多的地方,反清复明闹腾的最欢的地方。

    以父亲谨慎忠君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将心里怀着“反清复明”念头的人在自己身边,而后还将儿子的安危交给这几人。

    曹颗有些犹豫,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问。

    混沌让人难受,但是晓得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再说,若真是曹乙不愿宣之于口的私事,冒然相问,也让人厌烦。

    见曹颗微微皱眉,曹甲上前一步,道:“大爷放心,我们兄弟早年虽在闽地住过,但并无不可告人之处。这点老大人生前晓得,宫城里那位也晓得。”

    他在曹颗身边几年,也有些了结曹颗的性子,最不爱沾麻烦的,才如是说,

    曹颗听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两位师傅若有用得上曹某之处,不用客气。这些年也多赖几位师傅护卫保全,若是能力所能及之处,曹某定当尽力。”

    待曹甲、曹乙二人出去,曹颗却有些不好受。

    虽然早就想过曹甲这四人的身份”沦皇帝的人,但是亲耳同曹甲说出。感觉迈是不

    也罢,这样也好。

    曹颗往床上一趟,闷闷地想着。凡事皇帝都晓得了,也省得别人谗言说嘴。再说。康熙未必有那闲功夫。关心小小臣子的吃喝拉撒。

    转念一想。就凭曹甲、曹乙的性子,是不像是做耳目眼线的。

    这些年,多赖他们护卫在身边。自己才算太平些。做人还是厚道些。只看好的吧,,

    曹甲房中。曹乙脸上露出疑惑,道:“大哥。为何你要在大爷面前提宫里?咱们又不是皇帝的奴才,不过是偿还曹大人的恩情,才归了曹家。若是大爷误会了,往后日子也别扭。”

    曹甲微微笑道:“你觉得大爷是不能容人的?”

    “那到不是,只是任谁都不乐意身边有眼线盯着。只是”这些年下来,多少有些情分在,平白就疏远了,怪叫人难受的。

    曹乙嘟囔道。

    “大爷不会疏远我们。”曹甲淡淡地说道。

    “咦?”曹乙有些好奇,眼睛转了几圈。道:“是顾及太多,怕宫里那位多心?还是舍不得多年的情分。不会因这个就怪罪咱们?”

    “许是两个都有吧,反正大爷不是容易翻脸的人 ”曹甲说道。

    曹乙听了越发糊涂,道:“既是如此,大哥还唬他做什么?弄得他疑神疑鬼的,总是叫人不自在。”

    “现下已经八月了。”曹甲站在窗前,说道:“他还有四个月就出孝。以他之前的履历与政绩,这次会是显眼的职位。往后,他的身份只会越来越显赫,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也越来越多。要不然他就学会诸事坦荡,要不然”就将你我也瞒了去 ,未来的日子才会好过”

    卓乙听完这席话,看着曹甲跟看怪物似的。

    兄弟两人相交大半辈子,什么时候看他为旁人操心过。

    曹乙的嘴角有些抽动,脑子里将这几年的情形过了一遍,也想不起曹颇有什么收买人心的举动,,

    苏州,织造府,书房。

    看着面色苍白的孙子,李煦脸上露出几分不忍,道:“要带的东西都预备齐了?这一去要一个多月,要吃不少苦头。你这孩子,太倔强些。”

    李诚已经十三岁,看着比去年高了半头,脸上褪去孩童的青涩,有儒雅少年的模样。

    “母亲早就预备齐了,祖父不用担心孙儿,好好保养身子才好。”李诚躬身回道。

    “你才十三,下场委实还早些。也不用想太多,只当是长长见识,为下一科做准备。”李煦见李诚小脸绷得紧紧的,怕他想太多,道。

    李诚袖子里的拳头,却是攥得紧紧的。

    真的不着急么?父亲补缺不成。祖父大人看样子也不过是终老织造府。

    在江南三十多年,李家的亏空,可不是倾家荡产能还清的。

    曹家那位名声显赫的“表叔”就是十来岁时,帮着曹家“姑老爷”偿还亏空的。

    李诚心中,竟生出几分凄然。

    想着去年灰溜溜地从京城回来。他心里跟火烧了一般。既然父亲补缺不成,那他就去考举人。

    年家嫡子十二岁中举,曹家五表叔也是十几岁中举,自己今年已经十三。

    只是想得好,日子却是有些赶了。

    他原是打算七月间往京城,参加顺天府乡试的,没想到一场大病下来。拖延至今。

    如今,只能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赶路往京城去。

    李煦原本想让李翰送子去应试,但是七月间李诚病重无法上路,李翼代父去热河请安,先行一步,现下正在热河。

    最后,还是安排李诚的庶兄李语送他上京。

    李诚虽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但是耐不住祖父威严,老实地遵命。

    等李诚见过祖父,就去内宅跟长辈们辞行。

    文老太君从去年开始,就有些糊涂。平素里都不认人。高太君见状。搬过去近身侍候,到底是古稀之年。劳累之下这几年也老的厉害。

    听说李诚要去出远门,文太君嘴里咱咱呀呀的,别人也听不懂她说什么。

    高太君俯身过去,凑到她嘴边听了一会儿,才笑着对李诚道:“老太太说京城的栗子糕好吃,让你搏栗子糕回来呢。”

    李诚同曾祖母感情平平,倒是因打小在高太君身边长大,对高太君多有依恋,看着高太君头发都白了,拉着她的袖子道:“就算老太太身子不舒坦,有丫鬟小婆子们侍候口要是祖太也累病了,老太太在病榻上。也不能心安。”

    高太君见他小脸发白,摸了摸他的胳膊,皮包骨似的”疼地不行。道:“诚哥儿,你的病才好。如何能出远门。要不要我月你祖父说一声,叫旁人换了你去?”

    李诚摇了摇头。道:“祖太。是曾孙儿想出去见识一下。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九月里就回来了小到时候陪着祖太过重阳。”

    高太君见他这般懂事的模样。仔细叮嘱了几句才撒开手”

    京城,十三阿哥府,客厅。

    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青年,十三阿哥一愣,笑着说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奴才年熙见过十三爷,请十三爷安。”那人甩了甩了袖子,请了个大安。

    十三阿哥见了。倒是觉得稀奇,扬了扬眉,道:“这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这壳子里换人了小怎么还跟爷来这套?”

    年熙,四川总督年羹尧嫡子,四阿哥内侄,打小养在四阿哥府多年。这两年,因为他父亲高升,忌讳多了,才搬出四阿哥府。

    十三阿哥同他早就相熟,虽看不惯他父亲的孤傲,但是对于年熙还是当子侄待的。

    如今,见他郑重其事地来请安,十三阿哥心要就有些范嘀咕。

    “尊卑有别,礼不可废。”年熙憋了半晌,来了这么一句。

    十三阿哥听了,不由笑道:“既是守着礼,怎么年大人想起来爷这里了?”

    年熙年岁不大,才过弱冠之年。却是康熙五十年的举人。中举中。就补了官,只是年岁小,一直没有实缺,前两年才在御史衙门补了个闲差。

    按照规矩,他也算朝臣。朝臣文武百官不得结交皇子阿哥,所以说他今日也是逾礼,

    引号,让我们缄默致哀。

第八百七十三章仲秋

    第八百七十三章仲秋

    ”年熙被十三爷打趣得满脸沥红,讪讪地沽

    十三阿哥挑了挑眉毛,笑骂道:“得了,跟你爷来这套虚的。爷瞧着。你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赶紧坐下说事儿。再墨迹,爷就要送客了。”

    年熙被骂了两句,反而没了方才的拘谨,自在了许多,带着几分恳切道:“十三爷,奴才真是求您来了。”

    十三爷虽是看出他有事上门,但仍是心里中诧异。

    年熙毕竟不是一般人,有个总督老子,和硕亲王姑父,一般的事儿不会叫他这么为难。

    他毕竟不再是那个热血莽撞的十三郎。他寻思一会儿,方开口道:“四爷向来照拂你。有什么是他看顾不到的地方?”

    年熙听了,忙道:“十三爷误会了,四爷待奴才甚好,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只是”奴才挂了两年副职,想要谋个正差”

    他身子向来孱弱,虽说捐官出仕,也是闲差,就是怕他累着。

    这其中,未尝没有四阿哥的爱护关切之意。

    毕竟。年熙是年羹尧嫡长子,又少小失母,身世堪怜。

    “你才多大,急什么?好好养几年,将身子养好了,再想着差事也不吃。”十三阿哥摆摆手,说道。

    “十三爷,奴才毕竟是年家男儿,已经不是黄口小儿,当尽人子之责。”年熙的声音,越发恳切。

    十三阿哥微微皱眉,道:“你是担心你大伯革职影响到你父亲?大可不必。你父亲是皇上亲自点拨的臣子,在西北当大用,不会手牵连的。再说,你大伯只是失察之罪,并无性命之忧,你不可太多忧思,伤了身子让亲长担忧。”

    “十三爷,所谓失察之罪,不过是皇上恩典,给大伯留几分体面。如今父亲在外,奴才这做儿子的也当尽心为父分忧。”年熙说道。

    十三阿哥晓得,年熙说得没错。

    年希尧任安徽布政使这几年,没少刮地皮。江南肥硕之地,倒了多少个督抚。有几个去了能保持操守的?

    真问起罪责来。别说顶戴,就是顶戴下的家伙事儿也未必能保全。

    如今。大事化小,将年希尧索贿、贪墨的罪过都抹了,推到下面知府身上。只留了个失察之罪,确实康熙的恩典。

    这体面,并不是留给年希尧的,而是留给四川总督年羹尧的。

    只是这个时候西北战事关键时候,皇帝能想起个臣子留几分体面;等到时过境迁。还不知会如何。

    原本,年氏兄弟都为督抚大吏,可以相互为援;如今这边问罪,西北又是硝烟弥漫之地,年熙怕父亲独木难支,想要出人头地,为父亲内援。

    瞧着年熙神情坚定的模样,十三阿哥问道:“你不会想着外放吧?这个四爷是不会允的。等什么时候你断了药了,再打这个主意不迟。”

    年熙摇摇头,道:“没想着出京,还在督察院,只是想补个正缺。做了两年副职,不过是混日子,奴才也想做实事儿。”

    十三阿哥见他眼睛闪亮,不禁笑道:“这是已经谋算好了,到底是什么缺,说给爷听听?”

    “十三爷,淅江道监察御史出缺,奴才想补这个小四爷那边,却是不允奴才自专。”年熙回道。

    “淅江道监察御史?”十三阿哥听了。不由皱眉。

    江渐虽是富庶之地,但也走出名的贪官窝。去江淅的官员下场好的少,但是淅江道监察御史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能谋的江南实缺的,多是天子近臣,要不就走出身勋爵之家。就算御史弹劾。告倒了这些人,接下来要迎接的就是各种诘难。

    因此,淅江道监察御史鲜少有能做满一任的。

    “怎么想起去捡这个苦差?费力不讨好,你的身子也熬不住。”十三阿哥还是摇头,满脸不赞同。

    年熙压低了音量,道:“十三爷,难道就任由蛀虫横行?江南一地,朝廷总要整治的。如今大伯贪墨,连带着父亲名声都受损,我谋个监察御史。做出些政绩来,就算不能光耀门据,也能为朝廷尽份心力。”

    十三阿哥听了,心中一动,想到四阿哥念及户部银库时与江南官场糜烂时的痛心疾首。

    “四爷疼奴才,奴才都晓得,只是奴才也想要为四爷尽些力。四爷身边正人手不足,我虽不顶用,没有什么筹划,还是能看能听的。”年熙抬头,说道。

    他说的直白,十三阿哥到是不好说什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四爷的脾气,你是晓得的,爷只替你说说看,至于能不能成,就不是爷能说了算的了”

    年熙闻言,已经站起身来,执礼谢过,,

    待管家送年熙出去,十三阿哥立时站起身来,看着屏风处。

    屏风后转出一人,正是面带沉思的四阿哥。

    “四哥。他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十三阿哥有些不解:“这年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前两日就有个求到我这里来的,我还想着怎么推了,省得叫四哥心烦。”

    “我最近要安排几个人,自己不好出面,戴锦的意思,推到十三弟身上。也省得外头惹眼。”四阿哥说道:“前几日就想过来同你说这个,赶上湖广水患。拨银粮,忙了几日,今日才得空过来。”

    见是四阿哥安排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弟弟晓,得了。”

    面上虽平静,但是他心中越发惊诧,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摔了杯子。如今四哥安排人手,去熟悉江南官场,到底是什么打算?

    是不是皇阿玛的身子”想到此处,十三阿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忙将茶杯送到嘴边,饮了两口,才镇定下来。

    时间,他倒是有些同情十四阿哥。

    虽然朝廷在西北号称三十万大军,实际上不过十几万。这十几万中,还分为几路。就算十四阿哥身上封了“抚远大将军”可未必能将这十几万大军尽数抓在手中。

    就算抓在手中,又有什么用?

    吧川总督年羹尧管着后方,十四阿哥想要带军回京,也不是容易事儿。

    除非西北战事平定前,皇阿玛无碍,那样的话十四阿哥有着军功,夺储的希望加大;若是皇阿玛身子不好时。西北战事尚未平定,那十四阿哥一勋”越大。往后的处境越尴尬。

    四阿哥脸色晦暗,像是疲惫至极,没有看到十三阿哥的失态,揉了揉额头,道:“大军开拔两年,备战一年多,今年开打了。六具里、七月间,出动了几次大军,歼敌两百人,他们也好意思报大捷!户部的银子早空了,如今军饷钱粮全赖地方。已经有人弹劾云贵总督蒋陈锡、云南巡抚甘国璧迟误军饷之罪了。云南从去岁开始就少雨,许多地方绝收,不少地方还等着朝廷放粮,哪里又能预备出军饷来?”

    说到说着。四阿哥已经带了几分怨愤:“朝廷空糜,官员不思报国,各个尽晓得贪银子。一个知州,亏空就能数千两,一个知府,开口索贿。就是一万多两!都该杀!”

    这说的,就是年希尧牵扯进去的安徽官场贪墨案了。

    十三阿哥没有接话,想起一个关于年羹尧的传言来。

    年羹尧康熙四十八年去四川,在四川先巡抚后总督,已经十二年。期间,回京叙职过两、三次。

    平常年份。就算人不回来,礼也是不断的。

    这并不算稀奇,也是外地督抚常例。

    年希尧固然贪婪,斥羹尧手上也不是那个干净的。否则,他当年拿什么左右逢源,四处投机?

    而后,八阿哥薨,年羹尧也都四阿哥死心塌地起来。

    据十三阿哥所知,四阿哥府的进项,除了王府庄子,就是年莫尧的

    敬。

    只是现下。四阿哥当年莫尧是心腹,顾不得这个。他又最是护短的,如今看年羹尧“忠心”这银钱“孝敬”也就生受了。

    等到日后追查起来 ,十三阿哥心下一颤,对于眼前向来关系最为亲厚的兄长。莫名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路上快马加鞭,曹颐终于在八月十四回到京城。

    进了城门。曹颇暗暗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奇怪。多年前,他曾想要逃离京城;在京城待了十来年后,这里又让人有了念想。

    秋风送爽,京城里不少街道连个都挂起花灯,街上行人手中也多是提着点心包。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嘴里吆喝着“月饼”实际上不过是百姓人家吃的红糖饼,

    二、三文一个”不过是百姓人家买来凑节景的。

    街上人熙熙攘攘的,曹颐等一行只能勒马慢行。

    路过前门稻香村时,看着排得街尾的队伍,小满直念叨:“半年没吃稻香村的饽饽了,真是想这口了,回到家里。一定使人买个三、五斤,好生解解馋。”

    曹乙在旁,看着他座骑两侧挂着的大包小包,打趣道:“是想吃饽饽了,还是想吃旁的?小别胜新婚,这回弟媳妇要可得小心了,说不得要被你囫囵个吞进去。”

    小满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听了这打趣,哼哼了两声,道:“二师父别尽晓得打趣小的,有能耐二师父回去了,别想着往前门胡同去,忍个三日再说

    说说笑笑。一行人到了曹府。

    大管家曹元的了信,忙迎了出来。

    因这一路赶路。曹颗还是六月里离开广州时。往家里写过一次信。

    走驿站。倒是比他们早几日到京。

    想着广州到京城数千里,众人都以为曹颐要入冬前才能到京,没想到他今日便到了。

    “请大爷安。”曹元看到曹颐。躬身请安。

    曹颐虚扶一把。连声问道:“府中有事儿没?东府那边如何?二爷有信回来没有?”

    “大爷放心。府中一切安好,东府也无事,二爷前几日有家书回来,听五爷说,都平安。”曹尧躬身回道。

    曹颐点点小头,道:“跟着我去的这些人,都放假一旬,除了月例,每人再赏两身新衣,二十两银子,大师傅、二师父加倍。过几日曹方、魏大爷回来。也按此例加倍赏。”

    曹元应了,曹颗回头同曹甲、曹乙说了两句,就转身往内宅去了。

    这会儿功夫。初瑜早已得了消息,带着人在二门相迎。

    看着半年没见的妻子,曹颐胸口暖暖的,顾不的丫鬟婆子看着,上前牵了她的手道:“怎么在这里等着?今天有风,仔细头疼?”

    初瑜看着因赶路,面色晒得黑红的丈夫,眼中多了抹心疼,反握住他的手,道:“不是说六月底才从广州出发么?怎么这暂就到了?赶路干得急。身子怎么熬得住。”

    “没事儿。”曹颐笑了笑,叫妻子安心,夫妻两个一道往兰院去。

    刚进院子。就将李氏扶着个小丫鬟,在廊下等候。

    曹颊放下妻子的手,快走几步上前:“母亲,儿子回来了。”

    李氏扶着儿子的胳膊,眼睛上下的打量着,满脸的心疼:“去了整半年,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说也奇怪。早年曹颗还小时,李氏在他面前还能有几分自持,疼爱虽疼爱,但因是长子的缘故,也不曾将儿子当孩童般宠溺。

    如今,曹颐大了,李氏知天命之年,反而将儿子当成孩童一般,越发惦记得厉害。

    曹颇扶着母亲的胳膊,母子两个一道进了屋子。少一时,暂居曹府的曹颖也过来了。

    初瑜这边。晓得丈夫爱洁,使人吩咐厨房,送洗澡水到梧桐苑。随后。她又叫人去学堂,带孩子们过来。

    今日是八月十四,恒生的生日。

    虽说小孩子的生日,没有摆宴请客,但是也早早地叫厨房预备了席面。如今,直接给曹颐接风也算便宜。

    只是如此一来。就不是西府一府的事儿。少不的请东府诸人,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等曹颗陪母亲、堂姐说了会儿话,同儿女们见过。就回梧桐苑沐浴更衣。

    许是太乏了。曹颗在木桶中,差点没睡过去。

    等到更衣完毕。东府诸人都过来了。

    兄弟相见,少不得又说说别情。

    东府两兄弟见到堂兄比预期得提前归来,倒是松了口气。

    如今已经八月。距离明年春闺就剩下半年,钱陈群该预备科举了。

    初瑜将寻夫子之事托付给两位小叔子,这两人找了几个,都觉得不妥当。如今有曹颐回来拿主意,是再好不过”(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举荐

    第八百七十四章举荐

    … 尔起请夫颊也是犯真是博学之士。多是同钱陈群这样的,滞留京城。不过为三年一次的春闱。

    在读书人眼中。科举出仕是征途。实是与科场无缘。数次落第的,不是买缺补官,就是被权贵笼络为幕僚,两种前途有限,但是都有“钱

    。

    乐意坐馆为西席的。多是老夫子,科举没精力。补官为幕没体力,才教几个小孩子,赚一份束倏。

    这样的老夫子,曹颐如何能看上?

    年轻些的仕林名士,多是在预备明年春的科举1谁会这个时候做馆? 实在不行,就在翰林院致仕的老翰林里找,就算对方不会屈尊坐馆,送几个男孩过去教导也好。虽然这几个孩子已经启蒙,但毕竟年岁还小,择了平庸的夫子,别再耽搁孩子们的课业。

    次日。中秋佳节。

    李家庶孙李语,带着节礼,过来给姑祖母请安。

    他是八月初七赶到京城的,八月初八送弟弟下场前,兄弟两个一起到曹府给李氏请过安。李氏想着他一个人过节,太冷清些,便让他过这边来,一起过中秋。

    曹歌康熙四十九年去苏州李家接高太君那次,见过这个表侄。当时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他是李翼次子,婢妾所出,生母生他后就病故。

    如今,十来年过去,昔日孩童,已经长成少年。

    他穿着件七成新的蓝衣,藏青色的马甲,头上帽正上也没有镶嵌宝石玉器,腰间只挂着个藏青色平纹荷包,再无别的装饰。

    身看着也洁净。但是瞧着衣服料子,还有袖口磨起的毛边,多少有些寒酸。

    这身装扮,同李家的奢靡家风,皆然不同。换做其他人,换了这身衣服到亲戚家做客。还是富贵亲戚,少不得要自怨自艾,带着几分别别扭扭的小家子气。

    李语却神清目明,处之泰然。

    他上面有庶长兄,下边有嫡出的弟弟,是李家第三代中最不显眼的一个。

    说起来,他倒是不像李家人,没有李煦的算计,李诚的卖弄,也没有李猜的忠厚,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

    见李氏待他亲近,他就越发恭敬;见曹颐兄弟几个神色淡淡的,他也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主动与曹家这几位表叔攀谈。

    顿中秋饭下来;就是看人向来挑剔的曹烦,对两位哥哥说起这个李家“表侄”也道:“还算本分。”

    只有曹项,同是庶出,见李语的谨小慎微,理解他的苦处,心中戚戚然。

    同李语说了几句话,问了几句课业上的事,曹项又觉得庆幸。自己就算是庶出,还有生母可依,手足相处也是兄友弟恭。

    李语十八岁。比李诚大五岁,按理说,应当兄弟二人一同下场才是。

    但是李家只使人安排李诚乡试应试适宜,李语这边,听着功课也有小成。却不知为何没有下场。

    瞧着李语这个脾气,也不像是能争的。

    曹项随口问了两句,晓得李语没有参加县试、府试,也没有捐监生,还是白身,前两年开始协助父亲打理家庭琐事。

    京城不少人家也是如此,嫡子继承爵位家业,庶子出面打理家族产

    。

    以庶子庶孙行仆从事,对于家主来说,是安心了。毕竟,再心腹的下人,也好外人;哪比用自家骨肉,叫人心里踏实。

    对于庶子来说,却是悲哀之事,只能依附本家生活,有主子之名,没有主子之尊。前途没指望了。做愕最好了。不过是落下点钱财。

    待李语走后。曹颗听着两个堂弟对李语的评价,心里颇为喘嘘。

    同小小年纪,就浑身心眼子的李诚相比,这个李语实是个本分的。不管是捐官,还是科举,若是他走仕途,说不定还有重振李家的一日。

    李煦许是老糊涂了,执着嫡庶之见,宁愿培养狡猾成性的李诚,也不留心下这个庶孙。

    虽觉得李语有点可惜,但是曹颐也没兴趣,去介入李家家事。以他的想法,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怎么肯往前面靠?

    中秋节过后。曹颗回京的消息,亲戚之间也多得了音讯,少不得往来应酬。

    曹颐原想将寻西席的消息传出去,托人打听,但是想了想,若是那样,亲戚长辈推荐的。自己到不好意思好好挑了,还是算了。

    所以,他就叫管家在京城官宦人家,打听谁家孩子大了,夫子要辞馆的。想从其中寻常妥当的人选。

    钱陈群那边。不晓得是胸有成竹,还是体恤夫子不好早。倒是没有催促。还如常用半日的功夫,教导几个,孩子。

    这日,曹颗打外头回来,门房就送来几张拜帖。

    曹颐接过来看了,有几个江苏籍的官员,到京城候官,以曹寅旧友的名义,往这边投帖。

    曹家在江南的影响,曹颐巴不得早日消得干干净净,如何肯费心拉拢江南人士,给自己惹

    所以,这几张拜帖不必理会。

    最后一张拜帖,却是个眼熟的名字 程梦显。

    曹颗接过拜帖看了。上面写着想要给曹颐请安之类的话。

    这倒是有些奇怪,因韩江氏的缘故,程梦显去年来曹家那两次,都是以给李氏请安为由子。

    如今。这帖子里却说的是曹颗,不是李氏。

    想到自己在扬州那几日,受了程家昆仲款待,曹颇就吩咐曹元,使个人去程宅,请程梦显明日巳时过府相见。

    次日,巳初(上午九点),程梦显如约而至。

    在他开口前,曹颐还以为程家有事相求,待程梦显说明来意,才晓,得他是听说曹家寻西席,荐人来了。

    推荐的是个秀才,扬州人氏,说起来同程梦显有亲,是他表姨母继子。

    曹颐听说是秀才,心中就有些不愿意。虽说乡试不过是八股小举人未必比秀才博学多少。但是千军万马走过独木桥的,肚子里的墨水总要多些。

    心中想着,曹颐也没有开口拒绝。

    这个程梦显是个稳当之人,不会做没头没脑之事。

    京里消息灵通的人家,都晓得曹家的西席不是谁人都能做的。当年曹寅为曹颐请的庄席,是曹腼初到京城时的“智囊”;现象这位钱陈群,是士林颇有名气的才子。

    曹颐多问了两句,程梦显就将那秀才的详情一一讲了。

    虽只是秀才,但是那人父亲就是给人家做西席的,学生中得功名者上百人。坐馆授徒,也算家学渊源。

    这秀才,字画双绝。如今携妻带子滞留京城,就是因为了想要拜一个大师学画。

    只是这年头,不是所有的大师都是爱才之人。

    这秀才家境贫寒,生活窘迫,拿不出体面的拜师礼。最后,那个大师将他拒之门外,另受了两个家境殷实的弟子。

    曹颐,听到程梦显提及那秀才名字,就已经圃了。

    郑叟,“难得糊涂”那个郑板桥?

    后世对他不熟,只晓得“扬州郑板桥”是个字画夫家,年岁很大才中举,官场并不如意。

    当年那个爱哭的顶着一脑袋头癣的便宜师侄,如今在京城?

    回想一下,两个人年龄相仿,那郑叟应该不到而立之年,离中举还差得远,在曹家也算便宜。

    对画坛大家的好奇,曹颗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自己这个。便宜师侄,差点就要开口答应程梦显荐人之事。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只说想要见郑秀才看看。

    大家是大家,怪才是怪才,这请夫子,会不会教导孩子,是其中关键。

    程梦显见他没有拒绝,脸 上已是添了笑意。

    说起来,他要叫郑叟一声表哥,但是真是隔了好几个弯的亲戚,实算不上什么。

    说起来,不说程家,就是他自己扶持郑叟一把,也不算什么。但商人逐利,帮急不帮穷,他不平白接济人,郑变也不是能屈膝祈食的。

    网好得了曹家要寻夫子的消息,程梦显就“多事”一把,递帖子上门来“举荐”

    这边,郑樊还没见到,李家出事了。

    李诚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李语花银子,请了几个太医,开了几个方子,开没有好,病情反而越来越重,整日里高烧不止。咳个不停。

    不管兄弟感情如何。李语晓得,弟弟要是真有什么闪失,自己也得不到好去。

    实是没法子,他只好再次登门,将弟弟病重之事告之姑祖母李氏。

    李氏听了,到底念及李诚是娘家骨肉,就算记得儿子告诫的同娘家保持距离,也无法狠心看着侄孙子出事。

    她乘了车架,央求儿子同自己一道过李家探望李诚。

    不过半月功夫,李诚就瘦了一大圈,听说姑祖母来探望自己,想要挣扎着更衣,却是喘个不停。

    待李氏同曹颐进内宅。进到他时,他正咳得厉害,险些喘不过去来。

    看着他满脸赤红。还有不停的咳。有些肺炎的症状。这病多是从感冒上得的,听李语所说,李诚是在乡试考场出来,身子就不舒坦。

    显然是年纪小,身子骨孱弱,长途跋涉后又连着考了九天,熬不住。

    病榻之上,李诚露出笑脸,安慰李氏自己无碍,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李氏想着这个侄孙自小是高太君养育的,爱屋及乌,到是真有几分心疼。

    娘俩正说这话,就见有婆子传话,说是大管家请“二少爷”过去。

    这“二少爷”就是李语了,李语同李氏和曹颗告罪,起身挑了帘子出去。

    李诚看着李语的背影。脸色却是瞬间变得苍白,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起来,,

    白天出去,下雨了。然后晕乎乎了。泪。吃药睡觉,下章更新尽量回到0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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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打击

    第八百七十五章打击

    听了大总管钱仲窖的话。李语的心,也沉了下去。虽晓得弟弟年岁还小,又拖着病体下场。没有考好也是寻常,但是想着弟弟素来好强的性子,这个消息如何能告之?

    今日是放桂榜之日,李诚落第。

    钱仲睿见李语不说话,心里不禁叹气。

    去年三少爷在京城时。也曾由大爷带着拜访过几个大儒,都说三少爷聪敏,功课扎实。

    若不是这些老夫子的捧杀。三少爷也不会才十三岁,就想着下场应试。

    就是青壮,下场九天也不是好熬的。三少爷又是千里奔波之后,拖着病体下场。

    “二少爷,要不想法子瞒下?或是拖一拖?”见李语不说话。钱仲睿试探地问道。

    李语抬起头来,看着钱仲睿小苦笑道:“大总管,怎么瞒?怎么拖?”

    钱仲睿也是无语,是啊。三少爷虽病着,也没病糊涂,晓得今儿是放榜之日。

    就算想要拖一拖再告诉他,最多也就能拖到晚饭时候。

    “姑太太同表叔还在。等送走客人后,再徐徐告之吧。”李语直觉得脑仁疼,可也没有旁的法子,直能走一步看一步。

    钱仲睿原想着是不是告之李氏,请李氏好好开导安慰三少爷,随后想着三少爷最是好强,指定不愿在亲戚面前没面子的,便也觉得李语安排的还妥当。

    内宅,李诚房里。

    看着面色煞白的李诚。不见丁点儿血色,说话声音越发虚弱,李氏生怕累着他,说了两句话,便俯身掖了掖他的被子,道:“好生歇着,我带了两根老参,让人熬了给你补补,过些日子我再过来瞧

    。

    李诚挤出几分笑,道:“都是孙儿的不是 累姑祖母担心了,孙儿没事,过两日好了,就去给姑祖母请安”咳、咳”

    他极力想装作无事,但是说了一句话,就开始不停地咳起来。

    脸上已经咳得眼泪都出来,再无平素的伶俐模样,看着倒是叫人心里不落忍。

    “好孩子,不要再说话了。好好养着。”李氏眼中怜惜更盛,拍了拍被子,起身对旁边侍立的李家的婆子丫鬟吩咐了两句,不过是仔细照看什么的,随后带着曹颐出来。

    见母亲脸上都是担忧小曹颗安慰道:“母亲不必太过担心,太医不是说了么?李诚身子虚弱。外邪入侵,染了风寒,慢慢调理,并无大碍。”

    “你舅舅就这一个嫡孙,又是你外祖母亲自养大的,若是真在京城有了闪失,也叫人不忍。”李氏叹了口气,道。

    曹颗少不得再安慰几句,虽是不喜李诚,但是他也不会幸灾乐祸地盼着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病死。他也是为人父者,也有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心中不无埋怨。

    李诚这家伙,明明就是自作自受,还要让别人跟着操心。乡试三场九天他大病初愈,又赶路十来天路,再下场熬九天,这跟找死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想起今日是放榜之期。

    “姑祖母,表叔。”李语里面走来,见过二人。口中说着留客的

    。

    “诚儿身子不好,你也忙。我们就不跟着添乱了。好生照看你兄弟,若是缺什么,就使人过去说一声。”李氏对李语道。

    李语低声应了,送李氏母子出去。

    曹颐骑马,护在母亲马车旁边,一行人从李宅回来。

    才过了西四牌楼,就见前面一户人家门口挂起鞭炮,“噼里啪啦”地放起来。

    李氏马车所用的马,都是马场用心调教过的,并不怕吵杂之声。所以车夫稳稳地挥着鞭子小继续前行。

    看着有衙门的人从那家门口出来,曹颗也不禁眺望过去。

    小满骑马跟在一旁,勒了马缰,上前道;“大爷,是桂榜放榜了,顺天府的差役过来报喜。咱们是不是打舅老爷家出来的早了,要不然说不定就能赶上那边的热闹。”

    曹颗点点头,就见那边宅子里,走出一个喜气洋洋地中年男人。跟了那几个差役身后。看着装扮打扮,并不像是管家之人。

    这时,网好有几个人过来。对着那人抱拳道:“恭喜赵四爷高中1早就晓得四爷不是俗人,下了六次场,终于六六大顺,往后定官运通达,还得记得提挈我们这些街坊才好。”

    “同喜、同喜。”那“赵爷”忙俯身地回礼,眼睛已经笑得张不开。

    这时,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童子,从门里蹿出来,抓了那“赵爷”袖子,垫了脚道:“爷爷当举人了,爷爷要当官了”

    那赵爷低头抱起童子。回头看着破旧的大门,不知说了句什么”

    曹颗收回视线,内城住的都是在旗的人家。但凡有些根基的人家,都不会吊死在科举一跳绳上。

    这个赵四爷,若不是家道衰落,也不会下场六次,年过不惑,还走科举这个独木桥。

    想到这里,曹颇对李诚是否能高中,有些拿不准。

    李诚就算看着伶俐些小毕竟年岁有限,与那些读了十几年书,或者读了半辈子书的考生同场。并无稳妥的把握。

    小满已经一甘说道!”今日放榜,明儿有鹿鸣 李家表少爷的了报喜的信,说不定病就好了。也省得太太同大爷操心

    许是因为曹烦十六岁中举,曹项十四岁初次下场、十八岁为探花,在小满心中,科举并不算什么,所以没想过李诚可能会落第。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千里迢迢地快马赶来,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等到回府。曹颗网下马,就见门房上前禀道:“大爷,程家七爷带人来给大爷请安。在偏厅里候着。”

    曹颗下马。将缰绳递给小厮,迈步进了院子。

    偏厅中。程梦显看着眼前略带拘谨的郑赞,有些不解,低声道:“克柔兄,论起来,兄同曹爷也有同门之谊,因何这般拘谨?”

    这说的是郑受师祖曾为曹府西席,为曹颗夫子之事。

    郑赞闻言。脸上带了诧异,问道:“七爷,这从何说起?”

    程梦显被问的一愣,到是有些糊涂,道:“难道是讹传,不是说曹爷同令尊一样。都是宋大家再传弟子么?。

    从去年开始。程梦显就极为关注曹瞧 恨不的将曹颗相关的事儿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曹颗的字。在京城官场也算出了名的。就是这两年,也常有上曹家求字的。所以,他是书法大家宋斌臣再传弟子之事,并不是秘密。

    郑赞闻言。道:“许是时隔久远,没有听家父提过,不知此事。还请七爷体恤。勿提此事,学生只为谋馆而来,不好攀附。小

    程梦显皱眉看着郑受,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里都揭不开锅,都沦落到街头卖字,还不知妾通。换过其他人,想着曹家的关系,早就上门打秋风了。

    毕竟,世人对“尊师重教”甚为看重,曹颗又走出了名的好人缘,念着同门之谊。也会伸手帮衬郑变一把。

    偏厅外,曹颗驻足,刚好听见最后两句。

    不知此事?

    郑受比曹颗大一岁,康熙四十年已经八周岁。当时,跟着宋夫子到曹家在杭州的别院去过两遭,乖乖巧巧的管曹颗叫“师叔”。

    曹颗想起往事,心中只觉得好笑。

    自己这个。“师侄。”也是康乾时的大名人。如今既送上门来,还敢巴巴地同自己撇清干系,哪里那么便宜?

    想到给儿子们请来这么一个闻名后事的大名人做老师,曹颐颇为兴奋。说不定。几十年后。自己的儿孙也在仕林占有一席之地,留名青史。

    他放沉了脚步。走上前去,推开门进去。

    程梦显在屋子里听见脚步声,忙站起身来相迎,郑赞见状,也随着站起。

    “是高云来了。”曹颗脸上带了笑,嘴里叫着程梦显的字。

    接触久了。对这个识实务的程老七,曹颗颇有好感。怪不得程家能立足江南百年不倒,就看到当家人程梦昆这一代堂兄弟几个,都是通达之人。

    如同流水一般,温润宜人,柔而不网。

    “曹爷。这位就是小人同曹爷提过的郑坐郑克柔”程梦显俯身见礼,随后又转身对郑受道:“克柔兄,这位就是曹伯爷,此间主

    “学生郑变见过曹伯爷。郑叟俯身作揖。

    曹颗回礼。道:“郑先生

    二十年不见。郑坐头癣早就好了,只有大脑门,还依稀瞧出小时候的模样。

    想着那个时候曹颐淘气,还曾推倒了郑叟,抱之老拳,曹颗的笑意就有些止不住。他忙伸出拳头,遮在嘴边,轻咳了两下,请两人坐了。

    曹颗提及家中小儿数人,说起聘西席之事,同郑坐一问一答。

    郑坐则是说了自己之前授课的经历,倒也算是不卑不亢。

    曹颗听了。点点头。很好,换做其他人,少不的要“小守着。中庸之道,心中不管如何,嘴里都要“自谦”几句。

    郑赞倒是实在,没有吹嘘自己如何,倒是直白说了自己在八股上的不足。

    那意思。是因为这边的学生还在稚龄,他才谋上一馆;若是应试之龄,他也不好厚颜,省得误人子弟。

    程梦显在旁。暗自打量曹蘸 看着这样子。曹颗确实像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郑变还同自己有渊源。

    程梦显颇为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多嘴提及这一段,要不然曹颗说不定就要以为郑叟是攀附权贵,心生鄙薄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年熙穿着簇新的补服,躬身道:“奴才谢过王爷提挈。小。

    四阿哥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道:“都求到十三爷处了,爷还敢不应你么?只是这次松了你的意,你也要省得,没有下回!”

    年熙忙道:“奴才晓得,再不敢因奴才私事劳烦王爷。”

    四阿哥斥两句,见他服帖,面色稍缓,摆摆手道:“福晋同你姑姑这两日还念叨你。去给她们请安吧

    西直门内,李宅。

    李诚狠狠的瞪着李语,咬牙道:“二哥,到底放榜没有”(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六章 延师

    第八百七十六章延师

    眺 府既聘了郑婪为西席,钱陈群总算抽身身来,得以权览竹门

    许是在曹家待得年头久了。钱陈群不像上科那般拘谨,没有执意搬到会馆去。曹家在城里有宅子,在城外有园子,曹颐的意思,钱陈群择一而居,省得赁房而住,诸事不便宜。

    钱陈群在海淀园子住过,喜那边的清净,就同曹颗说过,搬到那边去住。曹颗又叫管家预备了两百两银子,作为赠银。

    临别之前,钱陈群同郑樊见过一面。

    郑叟这个时候不过是今生活窘迫的穷秀才,名声不显;钱陈群却是少年扬名的大才子,博学之士。

    后世被称为“扬州八怪”郑变恭谨有礼,丝毫没有行为出格之处。

    曹颐见状,心下暗暗满意。

    虽对这个闻名后世的康乾名人有些好奇,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教成小怪物”在这个社会活着,还是遵守这个社会的行为法则,才不会觉得吃力。

    钱陈群没有带家属,早先天佑他们读书的地方,就在他住的客院。如今1郑受却是带着妻儿来的。再在一个院子里,就显得有些乱。

    曹颗就使人将二进院偏厅对面的三间厢房收拾出来,做了家学所在地。

    八月三十。曹颐置了席面,算是线别钱陈群。

    孩子们都过来为蒙师斟酒。妞妞、但生都红了眼圈,尽显依依不舍之情。

    钱陈群的气度,越发从容。

    以他的才学,上科就应取中。但是不知哪里出了砒漏,名落孙山。

    伐别宴后,由大管家曹元,亲自带人,将钱陈群送出城去。

    郑叟一家,是八月三十一,搬进曹府的。

    由吴盛带着两个婆子,还有几个下人,赶车去接。他们一家原在前门外大江胡同赁房而居,赁的是人家的两间厢房。

    曹家祖上几辈子人出仕,如今伯爵府邸,同皇家结亲,又是一番富贵。即便曹歌这个家主,不好奢靡,但是待下并不吝啬,都是按照京城世面其他人家的待遇,来给府中下人定月例银子的。

    就是府中下人,也比外头寻常百姓家过得富足。

    像郑变一家这样窘迫的,不少人还是头一遭忍

    就连接人的吴盛,心里都琢磨,大爷聘了这么寒酸的西席,别在让小爷们染上寒酸气儿。

    那两个跟着过来的婆子,原本得了外出接人的差事,都是乐的屁颠屁颠的,寻思能得些赏银。没想到,进了郑家所赁住的院子就傻了眼。

    窄窄的三合院里,赁得是两间东厢房,院子里都是鸡粪,院角还拴着条黄狗,见人进来,就吠个不停。

    房东家老太太听到动静,见是给郑家搬家的,就拦在吴盛面前,要他先结清郑家拖欠三个月的房租两千七百尖大钱,还有郑家除的两石高粱四百文,总计三千一百文。

    口说无凭,老太太还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吴盛抬头见郑变涨红了脸,并无反对之言,就晓得这老太太说得不假。

    他心中已经后悔。早知如此,就该让大爷先送这夫子一些束倏,将欠债处理干净,省得闹得这般尴尬。这还是在府中下人面前,平白落了这夫子的面子。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徒银子。送到老太太手中,道:“老人家,这是五两银子,除了郑先生所欠房租同米钱,剩下的银子请老人家吃茶,多谢您素来的照看。”

    虽然这老太太拦路要钱不礼貌。但是在京城池界,能任由租客拖欠三个月房钱,还能除米给对方的,也算是厚道。

    老太太接了银子,也不怕格着牙小送到嘴边,咬出个牙印子,才笑眯眯地揣到怀里。她退到一旁。眼睛枯在吴盛身后的两个管家婆子身上,只觉得不够看。

    两个婆子一边小心地下的鸡粪,一边看着眼前低矮破旧的两间厢房,已经呆了。

    因早就晓得今日搬家,这边已经收拾好。

    家四口,也不过蓝布包袱几只,雨伞一把,碗筷几副,锡盆两个,铁锅一口,柴火半担。

    身为秀才娘子,郑变之妻徐氏一身布衣,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就是细细的铜鉴金耳环。许是年头久了,外头的金色褪去,露出里面的铜色来。

    两个女儿,大的五岁,小的三岁小都是瘦瘦小小的,穿着半旧的衣裳。牵着许氏的衣服,怯怯地望着众人。

    徐氏母女,穿得破旧,却也洗的干干净净,看了并不使人厌恶。

    这两个婆子又是懂事的,晓得不管这郑秀才怎么寒酸,进府做了小、爷们的先生后,身份不一般,脸色也缓和过来,口里称着“徐奶奶”上前帮着徐氏提包袱。

    那些盆盆碗碗的,她们原想劝徐氏都扔了,但是见她将筷子都收拢好,丈夫写过字的纸张都没落下。将劝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徐氏只知道丈夫谋了馆,还不知是什么人家,如今看了这婆子、马车的气派,也只觉得忐忑。

    房东老太太不知是看热闹,还是真舍不得郑变一家,巴巴地送到门口,笑着对徐氏道:“阿弥陀佛。郑老爷如今发达了,郑奶奶这胎再添个哥儿,才是双喜临门。”

    这两个婆子才知,徐氏还是双身子,只是月份不足,还不显怀。

    徐氏带着两个女儿,对房东老太太福了下去,一口吴语软绵:“这几年多谢婶子照看,侄媳妇带着孙女们,多谢老人家。”

    房东老太太跟进扶了,用袖子抹了两下眼睛,目送她上了马车”

    曹府因夫子不在,孩子们歇了一日。

    听说这回的夫子带了家眷,李氏、初瑜都预备了表礼,等着人接进来

    曹颗得闲到兰院陪李氏说话。说起自己同郑樊的渊源来。李氏当年在杭州陪着儿子小住过一段时日小见过郑变。

    听儿子说这回来的夫子,就是郑受,她直道是缘分,吩咐初瑜安排厨房1添几道谁扬菜,为郑樊一家接风。

    初瑜听着新夫子是丈夫的同门,也颇为欢喜。爱屋及乌,嫁入曹家这些年,她甚是偏爱丈夫的大字,自己闲暇时还曾临摹过。

    想着儿女们,即便不是父亲手把手教授,也能跟新夫子学一手好字,也算好事。

    毕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读书,并不是为了科举,而是为了懂事知礼。一手漂亮的字,往后出仕也好,科举也好,都有助益。

    吴盛出,一川一个多时辰小接人的马车就回府。有小厮报到二

    曹颗踱步出来。到前院同郑叟相见。

    郑叟所住的院子,就是钱陈群之前住的。家具摆设都换了新的。

    想着这边有家眷。要开伙,耳房里又安置了全套锅碗瓢盆。

    郑叟一家搬进来。什么都不用添,直接就能住人。这边又安排一个小丫头、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小厮当差,都在院子里等着。

    那两个接的婆子。将徐氏母亲送到院子,回内宅交差去了。

    实在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两刻钟,徐氏就将搬来的物件都安置好。郑赞请曹颐到厅上奉茶。

    曹融瓦他们收拾的差不多,叫人去内宅接天佑他们过来,拜见师傅、师娘。

    同来的还有初瑜。想看到底是儿子们的西席,还当礼遇,便带孩子们过来,顺路邀请徐氏母女进内宅。

    相见执礼后,初瑜便请了徐氏母女进内宅。

    徐氏已经听丈夫提及。这府上有位孀居的老夫人,是长辈当去拜见,便依言牵了女儿,随同初瑜而去。

    郑叟这边小见哗啦啦来了七、八个学生,大的十来岁小的五、六岁,还担心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调皮捣蛋,不好教导。

    没想到,对答起来。各个都是知书达理的模样。他看了旁边坐着的曹颗一眼,心里寻思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长面前,这些孩子才这般老实。若走向来若此,那曹家的家教实令人佩服。

    不过,想到小时候见曹颗时,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孩童,就跟小大人似的,郑变又觉得是家传使然。

    郑叟看着这些孩子,心中颇为感慨。

    先前,曹颇答应聘他坐馆后,程梦显就将曹府小辈的情形告之郑樊。

    这家学中小学生八人。只有三人是曹家骨肉,剩下五人,有曹枷养子、义子、家人之子、西席之女。

    换做其他人家小这异姓之子,多是充着伴读。

    眼前看来小这些孩子。从穿着打扮上看,到是分不住身份高下来。

    年纪最长的女弟子,名叫“妹平”的,就应是曹颐的小师妹,论起来还算是郑坐的小师姑。

    因这个缘故,妞妞向郑受执礼时,郑叟就微微侧过身,没有受全礼。

    曹颗在旁看了。心里有数,这个“师侄”心里明镜似的,没有忘了自己这个“小小师叔”

    等郑叟问完弟子们的功课进程,彼此见过后,曹颗就叫妞妞带孩子们下去。

    郑叟因之前吴盛垫付房租的缘故,起身向曹额致谢。

    曹颗方才已经听吴盛说了,摆摆手道:“不必这般客气,说起来还是我疏忽了。方才已经跟管家打了招呼,稍后让他先将今年的束倏送过来。”

    郑叟再次谢过小才坐下来陪着曹颗说话。

    见他一板一眼的。曹颇不禁笑道:“既是同门,又是旧相识,克柔往后就自在些小不必如此拘谨。妹平虽是家师之女,但是既拜在你的门下,就是你的女弟子,各论各的。”

    郑叟闻言小才晓的曹颇还记得自己,忙站起身来,这次却是执子侄礼相见。

    论起来,他比曹颗还大一岁。

    曹颗拍了拍脑门,道:“网说了不必多礼,咱们年岁差不多,还是平辈相交来得好。”

    郑叟也是洒脱之人。见曹颗不端着架子,待人温煦,便也不再疏离,说话间自在许多”

    西直门,李宅。

    大管家钱仲睿领着太医,进了内院,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心里直觉得沉甸甸的。三少爷已经病了十来天,还不见好,听二少爷所说,昨晚都咳出血来。

    不到半月的功夫。三少爷就瘦得脱了人形。早先还用人参养着,后来太医说是心火重。不让用人参,每顿饭只喝半碗粥。

    太医进去小坐在坑边。仔细诊了脉,又问了几句病人最近的饮食起

    。

    看完后,他出到外间。对李语道:“病人外邪入侵,伤了肺脏,如今又心火旺,颇为凶险。却是不知病人为何小小年纪,就存了这些多心事,心病还需心药医。好好开解才好,要不然拖久了,就算治好了病,怕也要坐下病根。”

    李语同大管家对视一眼,心里都晓得,还能有什么心病,就是乡试落第之事。

    待太医开了方子。大管家奉了银封,亲自送出去。

    这太医,是曹家使了曹颐的帖子请的,在太医院中数得上的。李家这边的银子小也给的丰厚,来回都是导车接送。

    李语则走进了里屋。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病榻上的弟弟。

    李诚肤色晦暗。因咳得厉害,眼睛里水光闪现,没有平素的小大人模样,像个寻常的孩童似的,露出几分孤单无依。

    李语叹了口气小道:“方才太医在外屋说的话,你也当听见了。你打小就比别人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你才十三。初次下场,外头多少三十三、四十三、五十三的老秀才,考了半辈子,都考不到一个举人。早日养好病。寻个好先生,三年后再考,也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少年举人。就是你常念叨的曹家四表叔,初次下场也没中;曹家五表叔,也是十六岁中举。你却是急性子,为了这个上火。”

    “二哥”李诚眼圈已经红了,哑着嗓子道:“父亲本不赞成我来,都是我自以为是。执意如此,却是丢了李家的颜面。”

    “这叫什么话?谁说下场就要中?你想太多了,没人会怪你。你若不懂事,再这么糊涂下去,让长辈们跟着担心,才是大不孝。”李语殷殷劝解道。

    李诚听了小脸上挤出几分笑,伸出胳膊,拉了李语的胳膊,道:

    “还是二哥疼我,照看我这些日子,换做大哥,早就懒得搭理我了,,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丫鬟端了托盘送药。

    李语起身小扶着弟弟坐起,看着他喝了药,才又照看他躺下。

    因为李诚爱洁净。怕厨房熬夜染上烟火气,这药都是在廊下熬的。李语出来时,正有小丫鬟倒药渣。

    李语眯了眯眼。心里冷哼一声:“嫡庶,谁说庶子不能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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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秋风”

    第八百八十七章“秋风”

    孩午们请宗新夫子,曹家泣边就开始预备曹富的两周卑;

    再过三月,曹颐就要孝满,他自己个也寻思起复之事。按照他的本意。他是不愿意这个时候起复的。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年,若是四阿哥真是康熙属意的继承人还好,不会有雷霆之变;若真是按后事野史所说,四阿哥是矫诏即个,那京城的血雨腥风是少不了的。

    至于后世历史学家辩称的,康熙遗诏是满汉双语,不可将“传位十四阿哥”篡改成“传位于四阿哥”这个观点,曹颇还是赞同的。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四阿哥是“和平即位”

    就拿这些参与夺嫡的皇子阿哥来说,伪造一份遗诏,并不算难事。

    就看八月十五。康熙从热河赐肉有曹家一份,曹颐就不敢存了侥幸的心思。以为皇帝会允许自己抽身事外。

    这日,安定门内的雍亲王府里,却是一片热闹。

    四阿哥侧福晋年氏所出的小阿哥,今日过百天。四阿哥子息艰难,嫡子夭折,府中只有三个庶子,如今最宠爱的侧福晋添的这个小、阿哥,就成了四阿哥的心尖子。

    年氏身子向来孱弱,之前已经夭折一个小格格小这个小阿哥落地至今,也病了几场。

    四阿哥爱子心切。给儿子起名时,没有按照皇孙排辈的“弘”开头起名。而是起名“福宜”取其“福佑安之”之意。

    四阿哥府行事向来低调,这次为了福宜百日,却是大宴宾朋。

    年氏本就是宗室中闻名的美人福晋,如今生了儿子,眉眼风流,越发显得风姿绰约。美貌动人。

    只见她身上穿着银红底五彩绣折枝百花衬衣,外头罩了浅修色琵琶襟马甲,雍容华贵中,带着几分俏丽。

    看着,就像二八佳人,不仅映衬着四福晋等人芳华不再。就是满屋子的女客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年氏虽为亲王侧福晋,但是论起品级来,比贝勒嫡夫人、贝子嫡夫人还高。满屋子的女眷,比她品级高的。就是几个王府的嫡福晋。

    众人都晓得她是四阿哥的爱宠,乐的奉承两句。一时间,倒是笑语欢声。

    曹佳氏辈分虽低,但是品级在,就在十三福晋的下首坐了。

    她们两个向来同四福晋交好,此时到是相视一笑。没有往年氏身边凑趣。

    不说别的,就是年氏这身装扮,就已经引得她们心里不自在。

    虽然银红、浅修色都不是正红,侧室穿了小也不算逾越。但是因银红与大红相近,除了新纳之时,懂事点的侧室,都会避开这个颜色。

    四福晋坐在炮边,笑着陪几个老福晋说话,眼角不经意扫过年氏,脸上笑意更盛。

    侧福晋李氏坐在小凳子上,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她生了三个儿子,站住一个,就是三阿哥弘时。虽然府中两位格格康熙五十年先后生下两个小阿哥,但是生母位份低,又比三阿哥小七岁。

    这亲王世子,早已被李氏视为自家儿子的。

    如今同为侧福晋的年氏产子,对李氏来说,绝不会是好事。

    曹佳氏冷眼旁观。心里明白,这看似平静的雍亲王府,因这个小阿哥的降生,往后估计要热闹了。

    不过,那也不与她想干。

    只是可怜四福晋,贤惠了大半辈子,又能如何”

    曹府“烧两周年”这日,虽比不得王府“百岁酒”那般热闹,但是也不算冷清。

    不管是曹家的姻亲故旧,还是曹融昔日同僚,都晓得曹颗即将孝满,不出意外,年后就起复。

    转了年,曹颐就二十八岁,将到而立之年,说不定皇帝要重用。

    已经有人猜测。曹颗会不会直接晋正二品,入户部为侍郎。毕竟,他当年是坐到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的。

    当年所谓“惩戒”降职为六科给事中,更像是入户部熟悉户部事务。

    若不是赶上父丧守制,曹颗做满一任给事中,升任户部侍郎的可能性也很大。

    京城中人,最不生疏的,就是人情往来。

    今日的曹腼。青壮之年,前途不可限量,比当年日暮西山的曹寅,更引人注目。

    因这些人凑趣。曹颗这个孝子就忙了好几日。

    直到祭日这天。早早地带了兄弟子侄,出城祭拜,耳根子才算清净下来

    除了曹颐去曹寅墓地主祭,曹府祠堂里也焚香,摆了三牲为供。

    曹佳氏、曹颖、曹颐三位出嫁的姑奶奶,也回娘家祭拜。

    李氏原有些伤怀,被两个女儿劝解的,也渐渐展眉。

    曹佳氏想起一事儿,道:“太太,弟弟既已做了家主,是不是府中下人也该改口了。怎么听着还“大爷”“大爷。的?”

    李氏道:“前年管家便要带着人改口,你兄弟听不惯,叫先按耸先的叫着,出了孝再说。”

    原本曹寅病故,曹颗为家主,下人应该称他“老爷”李氏这边就要唤作“老太太”初瑜则是由掌家奶奶升格为当家太太。

    只是曹颗听着不自在,总觉得听到“老爷”叫的是父亲,便叫众人延迟改口。曹佳氏说的,就是此事。

    曹颖在旁听了。道:“颗弟早先瞅着向来比别人少兴,这两年倒是显示稳重了。”

    “这日子过的真快,还记得弟弟小时候装大人说话的模样,转眼他都成了老爷了。都是一晃眼的事儿,等过几年孩子们娶亲生子,这日子过得就更快。”曹佳氏想起上次去宫里请安,十四福晋说的,给福彭添身边人的话,直觉得自己都要老了。

    因她们在,李氏顾不得感怀,说着家常里短,不知不觉过了一

    祭祀过后没几日。曹晒收到十六阿哥的信。

    他已经在御前探了准信,曹融孝满起复已经成定局,只是什么官职,康熙还没有发话。信中。还问及十三阿哥那一库房的白布之事。

    曹颐早已同十三阿哥打了招呼。要安排人将这批布运往广州。

    只是距离太远。交通不便,曹颗就将主意,打到内务府的货船上。这个,就得等十六阿哥回京后才能安排。

    若是用了内务府的船,就可以从天津卫走海路去广州,比陆路省事不少。

    左右是为皇家尽力,使唤内务府也算是两相宜。

    广州的生意。曹颗并不像隐瞒世人。他现下的身份,虽不算高,但是距离权利中枢近才愕是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让人借题发挥

    尤其下任帝王,还是个爱猜疑的,曹融自不会留下后患。

    李氏除了悼念亡夫外。就是惦记李诚的病情,直到听说病情渐好了,才慢慢放下心来。虽说她听了儿子的话,没有同娘家往来过密,但是人心肉长,到底念着几分骨肉之情,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眼瞅着天气渐凉,曹颐开始怀念昌平的温泉庄子。

    他跑了一趟广州,奔波数月。回到京城,又忙了料理各项杂事,实有些乏了。

    网好李诚大病初愈。过来给李再请安。

    李氏见侄孙小子病了一个月,人已经瘦脱了形,实是不忍心,就跟曹颐商议,带着李家兄弟一道前往汤泉。

    曹颐忌惮李家,但是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过迁怒一个病孩子,就顺了母亲的心意。

    于是,他打发吴盛带人去昌平庄子,提前将火炕什么的都烧起来。屋子空了一年,去了潮气才好住人。

    等到出行之日,李氏又叫上曹颖母子,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城而去。

    原也请了兆佳氏的,但是曹糊要备考,她放心不下,就没有同

    。

    因为孩子们都去,郑受一家也随着去的。

    到了昌平庄子,连李氏都有些爱上这清净日子。

    虽说这一年不在,但是曹颗早吩咐下边人好心照看那几处田地。如今庄稼都收了,只有菜的里,还有耐寒的大白菜,没有收完。

    李语、李诚兄弟,是头一次同曹家人这么近。

    李语不读书,整日里除了给李氏、曹颗请安外,就是看顾弟弟调理的药,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李诚则是常在李氏屋里。陪着李氏说话,或者同天结他们一起下棋什么的。他久病体虚。怕寒怕冷,所以鲜少出屋子外头耍。

    他本年岁不大,同孩子们搅在一处,渐渐地也带了几分孩气。

    李氏怕李诚待着闷,跟儿子商量,想让李诚同天伤他们一起在曹家家学读书。现下,孙礼、孙初兄弟两个也在家学读书。

    对于李诚,曹颐始终有些不放心,不愿孩子们同他交往过深,便道:“母亲,还是算了。李诚今年下场,差点举人功名就到手,不必天佑他们,还在蒙学。

    让他拜在郑变门下。实在为难他。母亲虽是好意,但走到叫他不自在,还是好好休养吧。”

    李氏听了,觉得儿子说得再理,就不在提及此事”

    苏州织造府,前院偏厅。

    看着厅上的不速之客。李翼直觉得头痛不已,面上还的露出几分亲切来,道:“是玉树来了。你姐姐前两日还念叨你。岳父的气也该消了,是不是玉树要回杭州了,总不好老在外头待着?”

    这不速之客,不是旁人。正走出京已满一年的孙练。

    他拿着母亲安氏给的私房银子,带着两房妾室客居徐州。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只是徐州城里无赖多,天长日久的。就有人勾搭孙办出来吃喝玩乐。

    他年过而立,从小家里管教得又紧,本不至于放浪行迹。但是此时,他自诩为失意人,身败名裂,有家归不得,也是心里郁闷。

    这有了初一,就有十五。

    虽说他晓得“赌”是不能沾的,但是整日里喝花酒,也要使银子。

    这一年的功夫,就将安氏留给他的八百两银子,花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他已经使人去信到杭州。向母亲安氏讨要银子,却迟迟没有回信。他实是等不得,又不敢回杭州去闹,就到姐姐、姐夫这边打秋风。

    李猜虽是家常装扮。但是头上带着的帽正上镶嵌得是块和田脂玉,手上是硕大的镶嵌宝石的戒指,马甲上挂着金怀表链,直晃花了孙经、的眼。

    早在京城时,他就是当铺的常客,眼中巴巴看着,心中已经在盘算,每样能当多少银子。

    他打量李翼时,李翼也在打量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

    已是十月,按照节气来说,该换纳绸衣裳,孙办身上虽还是秋装,看着就带了几分萧瑟。加上孙瑟的眼睛巴巴看着,李翼心中叹了口气,生出几分内疚。

    说到底小舅子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因李诚的缘故。

    听姐夫相问,孙孙神色讪讪的,道:“打徐州来”好几年没见姐姐了。过来探望姐姐、姐夫,”

    李翼一听。心里了悟。到底不忍,道:“还没用饭吧?我这就使人告诉你姐姐,置办酒席给你接风”

    李家长辈多,孙孙既走过来,少不得一一拜见。李翼顾及小、舅子颜面。使管家集去买了些表礼充数。

    李煦是晓得孙办详情的。应付两句,就打发他下去了,心里却是嗤笑孙文成,有这么个长子,真是将孙家几辈子的脸面前丢尽了。

    听说娘家兄弟来了。孙氏倒是真心觉得欢喜。

    因孙瑟丢官之事,同李诚有干系,所以李翼没有对妻子说。她在内宅,竟还不知道兄弟不争气。

    她还以为兄弟是打京城过来,一心想要问问儿子的身子养的如何。

    她同李翼夫妻感情平平,只有李诚这一个儿子,自然全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

    孙孙见姐姐问起京城之事儿,才晓得她还不知道去年之事,胡乱应对了两句,含糊过去。

    孙氏见弟弟支支吾吾的。心里倒是有些不痛快。

    想着儿子寄来的家书中。也只是提及曹家老姑***照看,对孙猛小这个嫡亲的舅舅提也没提。可见弟弟对自己的外甥也没上心。

    这样想着,她对孙孙就神色就淡了。虽是同胞手足,但是这亲戚往来,都是有来有往的。

    儿子那么丁点儿年纪。病倒在京城,若不是府中离不开,她早就赶到京城照看儿子去了。心里想着京里亲戚多,还有兄弟一家在那边,多少也能有些照应,没想到却是指望不上。

    孙孙却浑然不觉,心里还寻思如何开口向姐姐借银子,加上空肚子喝了几盅酒,就有些上脸,瞧着侍酒的丫鬟颇为姿色,眼睛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孙氏见了兄弟这做派。皱眉不已,脸都臊了通红,请丈夫陪着他吃酒,自己带着丫鬟下去,换了小厮过来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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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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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氏带着丫鬟下来,坏是有此不放心兄会几功夫军引乃想到弟弟穿着打扮不对头。

    想到此处,她就有些坐不住,吩咐人看着前边,待丈夫一回内宅,就使人请了过来。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南边来?可是家里有事儿?”见丈夫进来,孙小氏摆摆手,将丫鬟打发出去,开口问道。

    李翼陪着小舅子喝了半晌酒,有些口干,向妻子要了一盏茶喝了,才说道:“你手上有没有银子,预备出二百两来。”

    “银子?”孙氏见丈夫答非所问,皱眉道:“如今太太掌家,我这里哪儿有银子?诚哥儿来信,说年前未必能回来,我还想同爷商量,是不是能同老爷说一声。使人往京城送些银钱过去,省得诚哥他们兄弟两个手紧。”

    李翼摆摆手,道:“家务事,与太太说就是,烦老爷做甚?前些日子,不是听你提过一遭么?怎么还要往京送银子?”

    提及此事,孙氏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埋怨,道:“自打大爷领了那两个小的回来,太太就改了旧日性子,将银子都攥在手心里,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十花。今年又翻出好些旧衣服来赏人,省下裁新棉衣的银子,连体面前不要了。”

    李猜是晓得家里近况的,件是没有多想,道:“府里这几年短进项,太太节俭些花。也是应当的。”

    孙氏被噎得无话。也不好同丈夫多抱怨王氏的吝啬,只好讪讪道:“大爷若想要使银子。直接同老爷说,从账上支,倒是比同太太说来得便宜。”

    李翼有共微醉。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道:“不好从账上支,是给小小舅子预备的。你先从私房银子里出,过几日我想法子补给你。”

    孙氏见丈夫不舒坦。走到他身后,伸出手去,一边帮他按脑袋,一边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起上咱们家借银子?”

    因牵扯太多,李猜不愿同妻子多说,便道:“许是一时不便宜,既上门来,又开了口。总不好叫他空手走。”

    孙氏抿了抿嘴。虽带了几分不情愿,到底是自己的娘家兄弟,就没有多说什么。

    李翼却是想起两个侄儿,早先是养在小舅子家的,若是不小心碰上,叫人尴尬。看来。还是早早地送了银子,打发小舅子离开苏刚才是正经,,

    次日,孙瑟看到姐夫递过来的二百两银子时,脸色儿却不好看。他本是开口借五百两的,没想到只得了二百两。

    他冷哼一声,道:“姐夫这是打发要饭的?我千里迢迢地过来,姐夫就拿出二百两银子。倒是好意思?如今是瞧我落魄了。亲姐姐、亲姐夫也不待见,忘了去年央求我的时候?”

    去年李翼央求他,就是为了双生子之事。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孙瑟还巴巴地拿出来说,李翼觉得头疼不已,道:“如今我们府日子过得也不宽裕,还欠着户部几十万的亏空,上上下下也是勒紧裤腰过日子。这些还是你姐姐,当了自己的头面,给你凑的。

    这并不是托辞,李家这几年盐税上得的银子。多是填补当年接驾时落下的亏空。

    孙办却涨红了脸,悄愤不已。

    李翼怕他揪着双生子的话不放,失了两家体面,岔开话道:“也不好总在外头住,等岳父气消了1玉树还是早日回杭州过日子吧。实是不行,在杭州就近也行。总比在徐州要好。”

    孙孙听了,也是怏怏的,道:“若是回杭件,以父亲的脾气,能直接打杀了我。外头虽苦些,总算抱住这条烂命。”

    听他说得可怜。李翼低下头。掩住眼中愧疚之意,心中叹息一声,已经想着是不是自己出面,好生劝劝岳父”

    京城,昌平,曹家庄子。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任家兄弟带孩子们在校场练习射箭。曹颗无事,踱步过来凑热闹。网好看到李家兄弟也在。

    李诚畏寒,穿了棉衣服,罩了检剜皮马甲,看着还是赢弱不堪。

    曹颗见状,暗暗皱眉。

    之前,李氏要带李家兄弟来庄子前,曹颗问过给李诚看病的太医,说李诚寒症已瘙愈。不会过了病气给旁人。

    不过,这些日子。见李诚旁的症状都没了,就是偶尔还咳嗽,曹颗就担心他是肺炎。

    他症状不明显。不发高热,大人还好,不怕传染上;孩子们到底身子弱,曹颗就不愿他同孩子们走得太近。

    见曹颗来了,任家兄弟放下弓箭,带着孩子们过来见礼。李氏兄弟也踱步过来,同曹颗见过。

    曹颗摆摆手,叫孩子们继续,随后转过头,对李诚道:“到底是入冬了,看着天暖,这风也硬。你还是好生歇着,养好身子再出来才稳

    。

    “侄儿已是尽好了。实是在屋子里闷得不行,才出来晒晒日头,这会儿就回去。”李诚看着甚是乖巧,规规矩矩地回道。

    “要是闷得厉害。就多看看书,随后我打发人给你多送些书去。学问上的事儿,也可以去寻郑樊。”曹颗说道。

    李诚躬身应了。兄弟两个相俏而去。

    曹颗看着他们兄弟的背影,心下沉吟不已。

    根据后世所知。李家的败落,就在雍正朝初始。因为有李氏在,曹家同李家的关系,就永远不可能断得干干净净。

    不管李异的真实身份为何,在世人眼中,李家才是李氏的娘家,是曹颗的母族。

    李家落难,旁人能冷眼旁观,曹颗这个李家的“外甥”却不能,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世人看成“刻薄无情”之人。

    与其,由曹家照拂败落后的李家,曹颐到是真心希望李家子弟中有能尖撑门户之人。

    早先那个历史中。曹家的衰败,败在曹寅短寿上。虽说都是抄家,但是雍正对曹李两家态度截然不同,否则就不会让曹家继续蹦醚到乾隆朝,二次抄家了。

    现下,曹家有了曹颗。只要历史没有太大变故,他的日子还算安稳。而李家,则是败在李煦的的“长寿”上。

    曹颗甚是不厚待地想,若是李煦寿元早尽,以李猜的敦厚性子,接管李家,安安分分尽臣子之责,说不定李家的下场还不至于那么惨。

    李诚心术不正。李语倒是个内敛的脾气。

    曹颗眯了眯眼,若是李家这个烂删。上不出去。还不若扶持个李家子弟来接手。

    正想着,他就觉得袖子一动,有人说道:“父亲。父亲”

    是恒生过来,满脸仰慕,举着手中的小、弓,道:“父亲最是厉害,射箭给孩儿看啊,”

    自家的儿子,怎么看都是顺眼的,曹颗听着这童言稚语,神情也柔和下来。

    这会儿功夫。天佑他们几个也过来,围着曹颐。

    任氏兄弟早年是同曹颐比过射箭的,他们两个身手虽比曹颗好,正经地骑射功夫。却比不上曹颐。

    见曹颊心情不错,他们兄弟两个也凑趣,拿了手中的弓与箭筒过来,这个道:“大爷既来了,就露两手给小爷们瞧瞧。”

    那个,说:“是啊,是啊,好眸子没见大爷射箭了,今儿正好开开

    曹颇接过弓来。后背直了直。

    若是家族中有其他人在朝中坐镇,他到是想当武官。与其在六部衙门中勾心斗角。做个武官才是逍遥自在。

    毕竟,能带兵到战场上经历凶险的少数,多数武官不过是带兵练兵这些。很是混吃等死、不费脑子。

    天佑见父亲执弓,从任季勇手中接过箭筒抱着。跟在父亲身后。

    曹颇进了校场小看着前面的靶子,目测了一下。在距离靶子八十步的地方站定。随后,他低下头,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

    别人还好,都是见过曹颐射箭的,孙礼、孙初都是头一回见,更是眼巴巴地瞅着。尤其是孙初,心中还奇怪。

    在他心中。曹颗这个舅舅是文官,当同他父亲孙办一般,恨不得化身孔夫子,将礼教挂在嘴上,哪里会行武事?

    连射了九支。除了有一支,因箭翎残破,失了准头,脱靶落到地上,剩下八支都中靶,其中有的还有两支中红心。

    孩子们凑上前去,一片欢呼。

    他们如今不过用小弓,在十步外射箭;曹缅站定八十步,在他们看来,是顶顶厉害的人物。

    没戴扳指。曹颗的拇指被弓弦勒得生疼。他将弓递还给任氏兄弟,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

    八十步。是武举考试时的距离,九箭三中就算合式。

    曹颇想起落第的李诚。又想到江宁魏家的几个孩子,对任氏兄弟道:“多准备几个石墩子,给他们练练力气,也不能尽是花把势。”

    武举中。除了骑射、步射为,还有“技勇”三项,都是比力气

    。

    曹颇希望孩子们文武兼修,这样到了长大之日,若是不想靠家族照拂,想要科举正途出仕的话,也能多个选择。

    任季勇听曹颐提及石墩子,道:“正想同大爷商量1是不是使人给小爷们买些未开刃的刀剑来,或者木剑也可。这几年除了射箭,就教了小爷们几套长拳。强身是够用了,若是防身,还是学上一两门兵器,是正经。”

    曹颇点点头,道:“那就跟大管家说,去给他们置办。只是天佑他们还小,若是学了兵器,就要劳烦你们兄弟盯得紧些。要不然,太太那边晓得,怕是不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即是置办一回,也置办些硬弓同大

    任氏兄弟听了曹颗的话,对视一眼,心中颇为激荡。

    他们已经听出来,这都是武举“技勇”所需要的。

    他们离乡背井,投到曹府门下,先是为长随,后是为小主子们的武

    傅。

    前两年,朝廷开捐时,曹颐曾问过他们兄弟的意思,想不想出仕为官。他们兄弟两个在曹府见惯富贵,对于外放当个芝麻小官,反而不热衷了。

    只是世人重文轻武,他们这两个武师傅,说起来总不如府上的文夫子来得底气足。

    如今听了曹颐的话,是要让小主子们文武兼修的。他们心中也生出些盼头。若是小爷们有走武举出仕的。他们也算实打实地立些功劳,往后在曹府的地位又不一样。

    天伤他们到底年岁小,同枯燥的四书五经比起来,更喜欢校场这边的武学,听说要添兵器,皆是雀跃不已。

    只有孙礼在旁。则是有些迷糊。

    每日里只上半天课,剩下就是在校场玩耍,这算不算“不务正业”?

    为何舅舅还这般纵容,跟着凑热闹?

    离开校场。曹颗想起武举之事,便使人寻吴盛。

    前些日子。他吩咐吴盛在京中寻个武师傅,是为江宁魏家那边预备的。

    如今过了半月。也不知找到没有?

    “爷,小的使人打听了这些日子,原有几个不错的,可是去见面,却是都不成。”吴盛回道。

    曹颇听了。皱眉道:“为何不行?要是真遇到骑射功夫好的,多加些银子也好。”

    这次找武师傅。就是以骑射好为标准。以魏家那样的乡伸大户,不缺家丁护院,“技勇”三项,练力气的功夫,是不愁师傅的,主要要挑个骑射、步射皆精通的人过去。

    “银子是够够的,只是听说要出京,就没人乐意去了。大爷,想在旗丁里找不容易。旗人不必寻常百姓,寻常旗丁每月都有二两银子,够嚼用。谁肯离乡背井刨食儿。”

    “那怎么好?”曹颊想到给魏文志寻个好师傅。好让那孩子能得偿心愿,走武举之路。

    之所以,他想要在旗丁中找,不愿找外头的人,是怕不知家底,不稳妥。

    魏家是江宁的上的大户,若是曹颐派过去的人,起了歹心,那就是好心办坏事。

    吴盛犹豫一下。道:“大爷,依小的看,还不若大爷从相熟的人家借个骑射好的下人,说起来比件头聘的人还妥当”

    曹腼一听。明白他所说的是指平郡王府与淳王府那边。

    王府都有门人奴才,其中不乏身手出众的,充当护院、长随什么

    。

    以曹颗同这两个王府的关系,别说是借人,就是直接开口讨要,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想到此处。曹颗点点头,寻思过几日回城后。去岳父府上请安。

    姐夫不在。大外甥又束在宫里,曹颐不愿去姐姐家挖墙角,还是淳郡王府那边好挑人。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头“塔塔”的脚步声。

    “大爷,十七爷使人送信,十六爷不好了,”郑虎急匆匆地进来,顾不得缓口气,对曹颐说道”

第八百七十九章 “序幕”

    第八百七十九章“序幕”

    这是十六阿哥在园子中的住处,今日十六阿哥随圣驾回京,这里侍候的太监、宫女早早地就将院子内外,打扫地干干净净。

    可是,眼下。这院子里却静寂无声。

    偶有小太监小宫女出来走动,也都踮起脚尖,不敢有丁点儿动静。

    十六阿哥趴在炕上,额上都是冷汗。他上身盖着衣服,腰下覆了一层丝被。

    王嫔坐在炮边的椅子上,用帕子给十六阿擦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宫里的规矩,哭是不能带声的。

    王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真想要跑到御前,问问那一位,为什么这般责打她的儿子?

    十六阿哥眯着眼睛,疼得紧了,狠狠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今天他领受这四十板子,也是皇父的恩典。

    瞧着皇父瞪他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打死了他。

    这御前的板子。同外头衙门的还不一样,都是金丝楠木的,这是“天恩”自然不比寻常,那是沉甸甸的。

    就算操板子的符卫想要手下容情,也不容易。

    当年一废太子后。康熙斥责八阿哥图谋不轨时,十四阿哥为八阿哥说话,曾受过二十板子,养了数月才好。

    冤啊!冤!

    十六阿哥心中暗恨不已,又不忍心母亲跟着操心,故作轻松道:“额娘,儿子没事儿。就是看着厉害点儿,实际上没伤着筋骨。额娘一路奔波,身子也乏了,先回去歇着吧,”

    王嫔见儿子有力气说话,回头挥挥发侍候的宫女下去,待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才低声问道:“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皇上今儿就恼了你,还单单地恼了你一人?”

    宫里的事儿。哪里有简单的。

    王嫔平素虽沉默寡言,但走进宫将近三十年,什么没见过。

    自打废太子后,康熙对诸位年长阿哥甚是苛待,但是对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这样的小阿哥也越发慈爱。

    十六阿哥又因执掌内务府,在御前听差的,这些年来康熙待这个儿子可谓宠爱有加。

    听母亲发问。十六阿哥心下一紧,忙道:”额娘,是儿子差事没办好,皇阿玛网好因别的恼,迁怒之下,儿子就挨了板子。实没有旁的缘故,额娘不必自己吓唬自己个儿。

    王嫔闻言,却是皱眉,带着疑惑看着十六阿哥,道:“真是公事儿,不是旁的缘故?就算要恼你,也不能叫你挨这么多板子啊,是不是你犯了什么了不的忌讳?”

    “哎呀,额娘当儿子是傻瓜么,连犯忌都出来了?真无事,额娘要是真心疼儿子,就早些回去歇着。若是因儿子的缘故,累着额娘,那就是儿子的不孝了”十六阿哥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脸色煞白煞白的,太阳穴处弃筋尽显,这“轻松”的表情,看着一点也不轻松,带了几分狰狞。

    王嫔见状,晓得他身上疼,心中痛极。

    只是问了两句。也不见十六阿哥松口,她就晓得其中肯定要担着干

    。

    心中虽有千般疑问,但是她不愿在为难儿子。她抚了抚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道:“既是没事,额娘就放心了。你喝了药,就早些眯着。等过两日。身子便宜了,还是回宫将养。再过一个月,你媳妇也要生了,这胎若是能生个小阿哥,才是皆大欢喜。”

    “借额娘吉言,儿子也盼着她能生个小阿哥。”提及妻子,十六阿哥神情柔和下来。

    四月去热河前。十六福晋查出有身孕,就留在宫里养胎,没有随同十六阿哥去热河。

    夫妻两个,半年没见,十六阿哥早惦记着。昨儿还巴巴地打发人提前一步回京送信。原想着今儿就能回城去,与妻儿团聚,没想到又遭逢变故。

    王嫔看了儿子一眼,心中叹了口气,又叮嘱了两句。唤来赵丰仔细吩咐了,才起身离去。

    待王嫔出了屋子。十六阿哥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来,一口咬住枕头角,直觉得浑身尽是冷汗,身上的衣服已经塌透了。

    赵丰带主子送王嫔出去,心中还忐忑,怕她问自己十六阿哥挨打的缘故。

    没想到送出院子。王嫔也没说什么,他才算松了口气。

    说起来,主子莫名其妙的挨打,他也没弄明白什么缘故。只晓得今日主子挨打前。弘暂阿哥从御前下来,怕是多半与主子这顿板子有

    。

    他想起主子还没使人进京给福晋送信,忙转身进了屋子:“主子,”

    他网开口唤人,就见十六阿哥狠狠地咬着枕头,嘴角已经渗出血来,真是唬得魂飞魄散,说话已经待了哭音:“主子 您这是奴才这就使人请太医

    “行了,让爷清静些!”十六阿哥只觉得脑袋迷糊,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去看看十七爷在忙什么,让他得空,请他过来说话。”

    赵丰仔细瞅着十六阿哥,见他是咬破了嘴唇才渗出的血,并不是呕出来的,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出去寻十七阿哥。

    十六阿哥终是忍不住,呻吟一声,嘴里狠狠地骂了两句,才迷迷糊糊地阖上眼睛。

    身上越来越热,眼皮已经沉得不行,但是母臀上实是疼得厉害,十六阿哥又不睡不着。只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赵丰的声音:“主子,十七爷来了。”

    十六阿哥还没张开眼,就觉愕额上冰凉,随后就听到十七阿哥道:“十六哥发热了,,快去传太医,”

    后边一句,是吩咐赵丰的。

    “瞧!”赵丰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去。

    十六阿哥睁开眼时,眼前只有十七阿哥一个。

    十七阿哥脸上都是担忧,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怒气。

    十六阿哥苦笑道:“瞧你这样子,是听到缘故了。没什么可气的,皇阿玛未必真心恼我,不过是要给想要给弘哲个交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些人不安生,倒是累得十六哥遭罪。十六哥这些年来。躲得够紧了,还要替他们背黑锅二真是生生气死人。”十七阿哥托托脚,咬牙切齿道。

    “你在宫里。之前可听到过风声?”十六阿哥稍加思索,问道。历,写里的事儿,向来忌讳,避而远户述来不及。谁会打听1 实没想到,弘哲这个时候发难。这小子,怕也是存了试探皇阿玛的心思。”十七阿哥回道。

    除了真枉,十六阿哥就只剩下气氛与无奈。

    囚禁在咸安宫里的废太子,好好的人,如今染了鸦片毒瘾,已经状若疯癫。

    鸦片这东西,是药,怎么就进了咸安宫的?要知道,这个东西,吞上一口,直接就能送了性命。

    宫里最忌讳的就是私递药物,更不要说重重把手下的咸安宫。

    二阿哥是元后嫡子,天家血脉。就算被废了太子位,康熙也想着保全这个儿子,怎容人算计暗害?

    弘哲为父请命,请康熙“彻查”此事,也是尽人子之责,倒是不能说出什么不对。

    但是,现下正是百官观望,储位悬而未绝的时候,若是真“彻查”此事,少不得就要在朝野引起动荡。

    毕竟,在儒家正统中,二阿哥这位元后嫡子,才当是皇家正统。

    以康熙早年的脾气,最受不了儿子们私下里倾轧,还不知要怎么发雷霆之怒;现下的康熙,却是垂暮之年,不愿再闹出什么动静。

    于是乎,康熙快刀斩乱麻,直将二阿哥的“不适”定位为内务府这边的“疏忽”将看守二阿哥的侍卫统统换了,将执掌内务府的十六阿哥打了四十板子。

    十六阿哥能不冤么?

    这咸安宫,虽是宫里,一干供应,也是内务府这边的,但是若说“看守不严夹带宫禁之物”就实怪不到十六阿哥身上。

    看守内务府的是侍卫处的侍卫,这带头负责之人,却是家人府那边的几位宗来

    虽然在康熙眼中,汉人都是他的臣民,旗人都是他的奴才,但是这臣民、奴才也不是能随便发落的,谁让他要做“仁君”

    像董殿邦、伊都立他们这些内务府总管,分量又不足,倒霉的就只有分量够重的十六阿哥。

    “依十七弟看,是哪个?”十六阿哥问道。

    “谁知道,盼着他咸安宫里那位薨的,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弘哲,也脱不了嫌疑。”十七阿哥冷笑一声。道:“故意累你挨这回打,说不定也是存了报复之心。这几年在阿哥所,他没少摆嫡孙的架子。只当他虎躯一震,咱们这些人就要收归他门下,白日做梦!”

    “你也歇歇气,皇阿玛还没老糊涂,迫不得已打了我,说不定过两日就有赏赐下来。都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凡事想好的吧。”十六阿哥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我使人回城去曹家取酒精了。十六哥外伤这么重,肯定要发热的,太医院这边的退烧方子。来得慢。”十七阿哥想起一事。说道:“再过两月,曹颐就出孝了。如今各处闹腾得正欢,我倒是宁愿他再歇两年,避开这些龌龊再说。”

    “身在局中,岂是说避就能避开的?”十六阿哥摇摇头,道:“皇阿玛七月里就提及此事,等着使唤曹颗,岂容他闲着?”

    说到这里,他面上也添了忧色。

    不说别的,皇父年将古稀。如今小朝会的次数越来越少,多数时候,只是单独召见几个臣子。

    虽说在人前,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十六再哥常年侍在御前,晓得的自然比旁人多些。

    从去年冬开始,皇父就已经不能执笔,所有奏折都是有内阁学士张廷玉执笔。

    外人不知道,是因为张廷玉临摹御笔,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十六阿哥无意得知此事,每次见到张廷玉就有些不自在。

    就算是奉命而为,张廷玉此举也存了隐患。若是他存了其他心思,那对于国家社稷,就是大害……

    昌平,曹家庄子。

    十七阿哥派到曹家的人,自不可能晓得详情,只知道十六阿哥在御前挨了板子,要从曹家取些酒精退热用。

    曹家下人,谁不晓得,十六阿哥向来同自家家主交好,少不得追问几句。

    那人支支吾吾的,也说明白。只说是皇上震怒,重罚十六阿哥,打了四十板子。

    事关重大,郑虎不敢隐瞒,这才快马报到昌平来。

    曹颗已经听了缘由,打发郑虎下去歇着。他自己踱步书房,心中也是惊诧不已。

    十六阿哥向来机敏,怎么就生生挨了板子?

    今年圣驾延迟回京,邸报上虽没有明说,但是早有流言出来,说是“龙体欠安”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静待良机。想要谋一份擎天保驾的大功劳。

    这个时候,十六阿哥被责罚,不会是卷到夺储风波里去了吧?

    想了想,曹颐终是不放心。使人唤了吴盛过来,让他跑趟海淀,看是否能打探一二,,

    安定门冉,雍亲王府,书房。

    看着眼前白纸上棕黑色的鸦片。四阿哥坐在书案后,面陈如水。

    十三阿哥站在书案前,拾起一块,在眼前仔细瞅了瞅,道:“早听曹颐说有吸鸦片上瘾的,没想到这劳什子这般害人。可怜世人愚昧,不少权贵人家,还当这个是好东西。想着借此绵延福寿,滑天下之大

    听到曹颐的名字,四阿哥挑了挑眉,道:“不是说,十六弟早年曾吸过这个,后来费了不少时日,才戒了毒瘾么?怎么还有曹颗的事儿?”

    “四哥忘了,早年我同四哥提过。鸦片之害,曹融多年前就讲了。他对市井熟悉些,不知怎么留意起这个。今年因忙着筹饷之事,我还没顾得上同四哥提这个。”十三阿哥说道:“原想着这个东西每年海关进来的有数,都在药铺里。还祸害不到百姓身上,没想到有人用这个算计咸安宫里的那位,”

    “真疯,还是假疯?”四阿哥像是问十三阿哥,又像是自言自语。

    “谁知道,那边围得紧,除了弘哲每月能隔门请安一次外,就只有皇阿玛派过去的人能看到”若是真疯了,倒也是他的福气”说到最后,十三阿哥的声音带了几分阴冷。

    四阿哥抬起头,看了他半晌。方慢慢地道:“十三弟放心,我断不会让你白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总要清算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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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内情

    第八百八十章内情

    厂六阿哥既挨了板午。不愿妻子担心,想着寻个由子在凡册旧养些日子再回宫,不想事情却有变故。

    十月十三。十六福晋,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小格格。

    这距离产期还有月余,十六福晋的身子又不是结实的,十六阿哥如何能放心。

    好好的。怎么就动了胎气?

    十六阿哥侧卧在马车里,脸上满是冷峻。挨了板子,他就使赵丰吩咐下去,要瞒着十六福晋,就是怕她着急。

    如今,不出三日,就闹出早产的事儿,若说其中没有干系,十六阿哥自己个儿也不信。

    想着两个夭折的嫡子,又想到早产的女儿,十六阿哥心里难受万分。

    他在畅春园休养三日,今日才退烧,身子还有些虚。又因伤在臀部,无法坐着,只能侧卧在马车里。

    这会儿功夫。就已经觉得胳膊酸,头上渗出冷汗来。

    赵丰甩车侍候。忙将扶枕递上,搀了十六阿哥的胳膊,给他换了个,舒坦的姿势。

    “到底是谁将这些闲话传给了福晋?”十六阿哥牵扯之下,扯痛身上的伤口,咧着嘴角,恶狠狠地问道。

    十六福晋已经将近产期。身子沉了,在阿哥所待产,能见到的人有限。

    就算这些人听到十六阿哥挨打的事儿,也不当让十六福晋知道。除了孩子,谁都晓得孕妇受不得惊吓。

    不知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意还好,有意的话,其心可诛。

    “回主子的话。奴才将钱六小顺子两个都仔细问了,他们也说清楚。只晓的福晋主子是昨儿晚饭后不自在的,膳食也没进去几口,身子就不舒坦。开始还请太医过去安胎,没想到入夜就开始生了。又赶上宫门落锁,只能今儿才使人出城送信赵丰晓得主子正恼”心地回道。

    十六阿哥眯了眯眼,没有再说话。

    从畅春园到城里,都是青石板铺设的官道,平坦的紧,加上赵丰使人马车里铺了好几层皮毛褥子,又吩咐人稳当赶车,十六阿哥到是没觉得颠簸。

    他侧卧在马车上,阖了眼,想起去年天了的嫡子,又想是关在昌平庄子里的李氏,心中对妻子的愧疚越深。

    胡思乱想一路,马车终于进京。驶向皇城。

    阿哥所中,十六福晋缓缓地睁开眼睛。

    旁边侍候的宫女七月,见状忙上前去,道:“福晋醒了”

    十六福晋初醒,按照旧日习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待摸到肚子平平,她不由瞪大眼睛,脸上已经惊恐之色。

    “福晋且安心。小格格安安泰泰,正由**照看。”七月侍候十六福晋多年,晓的她急什么,忙开口道。

    十六福晋这才醒过神来,神情木木,想起昨晚难产之事儿,哑着嗓子道:“将小格格抱和,”

    七月犹豫了一下,俯身应了。

    少一时,领着个怀抱襁褓的**进来。

    小格格就安置在上房东屋的暖阁,往来不出屋子,既不会因哭吵到十六福晋,又不至于过了风。

    十六福晋支撑着坐起身来,眼睛已经顾不得旁的,伸出手去,接过

    褓。

    看到女儿的那刻,十六福晋的眼泪立时出来。因是早产儿小格格看着甚是孱弱。初生的小脸团成一团,眼睛紧闭,一点也不鲜活。

    七月见十六福晋双手颤抖,忙示意**上前接过小格格。

    十六福晋抬起头来,看了眼这**,才发现不是旁人,是庶子弘明的乳母邢氏。

    “怎么是她侍候小格格?”十六福晋皱眉,问道。

    按照规矩。内务府那边早已备好**,养在宫里皇孙阿哥小皇孙小格格都有例的。

    “福晋睡着时。荣妃娘娘同惠妃娘娘都打发人来看过。也提了**的事儿,说已经预备下,下晌就能进宫里。廖主子怕奴婢们不会照看小格格,就从院子里的**中,挑了邢氏出来。”七月扶着十六福晋坐稳,轻声回道。

    正说着话。就见有宫女挑了帘子进来,也是十六福晋当用的大宫女,名叫五福。

    她手上端着了托盘,上面放着药碗,还有个装蜜伐的小碟子。

    她走上前。将托盘放到炕桌上,道:“福晋。廖主子听说福晋醒了,过来请安。正在外头候着。”

    十六福晋怕药味熏到小格格,使邢氏抱着小格格回东屋暖阁了。

    她没有马上叫廖氏进来,而是就着七月的手,先喝了药,而后才叫五福请廖氏进来。

    “这两日。多亏你里外照看,我倒是要多谢你。”十六福晋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

    虽说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但是她并不愿见到这个廖氏。原因无他,这个廖氏同李氏两个长得太像。嫩干不讨五着廖氏年岁渐大,泣五分就成了七、兆

    廖氏因这张脸受宠,也因这张脸,被十六阿哥撇到一边。虽是侍妾的身份,却打发到后院排房安置。待遇还不如体面的宫女。

    十六福晋同李氏两个,骗肌十来年,好不容易熬到李氏出宫“养病”才算舒心些。自然不愿看到廖氏心烦。

    廖氏也乖觉。恪守本分,守着自己的屋子,轻易不出来。

    这次十六福晋早产,阿哥所实在没有出来做主之人,她才勉为其难地出来。

    “都是奴婢当做的,只要福晋同小主子都平安,就是奴婢们的福气。”廖氏低眉顺眼,躬身回道。

    她是宫女出身。这规矩上自然分毫不差。

    十六福晋看着她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裳。头上也只带了两朵宫花,当然明白是何缘故。

    这宫里。自来就不少巴高踩低之人。就算廖氏是十六阿哥的妾,有月钱供给。又有什么用,但是不受宠了,这日子就难熬。

    “这一年多。也苦了你。本不同你相干,等爷回来,我便跟爷说,让你搬回远处。”十六福晋到底不忍心,开口说道。

    廖氏闻言一怔,半晌才缓过神来。忙双膝跪下”谢了十六福晋的恩典。

    十六福晋说了几句话,也乏了,挥挥发她下去。

    廖氏低着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到了门口,网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一声喝斥:“你怎么在这儿?”

    廖氏慌忙抬头。就见十六阿哥由两个内侍扶着,正满面寒霜地瞪着她。

    她立时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下,唬得说不出话来。

    十六阿哥看着她碍眼,脸色越发难看,网想要发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妻子的声音:“是爷回来了?”

    十六阿哥用眼睛剜了廖氏一眼。也不叫起,被内侍搀进屋子。

    廖氏自是晓的十六阿哥对自己生厌的缘故,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脸,直觉得寒风入骨”,

    屋子里。夫妻小别重逢,彼此对视的眼中,都是满满地担忧。

    “我(爷)没事儿两人对视半晌,齐声说道。

    个站也站不稳,一个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哪里是没事的。

    十六福晋已经红了眼圈,哽咽着说道:“爷没事儿就好,爷平安就

    十六阿哥放下内侍的手,侧躺在十六福晋被褥边上,挤出几分笑道:“今儿开始。爷同你一起坐月子”

    十六福晋眼睛酸酸的,道:“我这屋子不洁,爷还是去其他地方养着。”

    十六阿哥笑道:“爷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屋里。去了大半年,爷有好些话同你说”

    廊下,赵丰看着七月,道:“爷方才回来前,可是放下话了,要彻查此事。害的福晋动胎气,这是多大的事儿,不是说瞒就瞒得下的。你可得想好了,在我面前扛着,到了爷面子。还能不能扛着。”

    “赵总管。您就别为难奴婢了。不是奴婢有心欺瞒,实是福晋主子不让说。”七月带着几分恳切,说道。

    “糊涂!这事儿是能瞒的?牵好福晋主子母女平安,要不然爷会饶了哪个?我告诉你,爷心里正憋着火,惹恼了爷可不是挨板子就能糊弄过去的。”赵丰不欲与她歪缠,板起脸上,喝道。

    七月满脸通红,踌躇半晌,方低声道:“赵总管,不是奴婢不懂事,实是福晋有苦衷 告诉福晋爷出事的,不是旁人是是二阿哥”二阿哥来给福晋请安,说在上书房听说的。爷被皇上责打”还问福晋什么时候接李主子回来”

    赵丰琢磨一路。想了千百种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神情僵住,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

    东江米巷。淳郡王府。

    今日,大格格初瑜同大额驸曹颗专程从城外回来。到王府这边给七阿哥、七福晋等人请安。

    曹颗除了陪妻子探视岳父岳母,就是为了跟岳父借人而来。

    七阿哥倒是痛快,听女婿说想借个骑射功夫好的下人,就将身边得用的一个长随罗青。连同其妻儿老小,一同送给女婿。

    曹颐是认识这个罗青的。知道是岳父身边当用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岳父。要不换个人?是想要送到江宁故友处交教几个孩子,罗管事过去,有些大材小用了。”

    七阿哥摆摆手。道:“就他吧,不是教你的好友的几个孩子么?他正好。当年弘曙他们几个。罗青都教过,也算有些经验。你身边,也该多收几个人了0外头找未必妥当,往后我替你留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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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风向

    蜘皇家虽有百多下人,但是多是家生子,从其中能跳出牌联则人有数。稍微出息些的。都在曹颗身边。

    剩下天伤这一代,孩子们,得用的人手就不足。

    初瑜之前同曹融提过此事。因在孝期,也不好大张旗鼓买下人,就想等到出孝再说。

    “外头买的人杂,等过些日子,若是有官奴,买上些使着还便宜。”七阿哥说道。

    收没为官奴的,多是罪臣家属。曹颐想到紫晶身上,忙摆了摆手。道:“岳父,官奴还是算了。是要给天佑他们预备的,存了怨气。再生出是非反而不美。反正孩子们还小,也不着急,慢慢挑着看吧。”

    七阿哥见他这般说,就放下此事不提。道:“太医院有消息出来。赵申乔已经不行了,怕就是这几日。他上了折子乞休,皇阿玛不准,下了恩典,免了追缴余下的银子。不知他,兵部尚书范时崇从西北回来后。也一直病着,怕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赵申乔是康熙初年的进士,为官五十多年,今年已经七十七,算是高寿。这范时崇,今年才五十八,还不到花甲之年。

    “范尚书前些日子不是说已经好了么?怎么病得这么重?”曹颐有些意外。

    范家是开国勋爵之后,汉军旗里数一数二的人家,自从范、李两家联姻后。李家已经隐隐有视范家为靠山的意思。

    今年的中秋节市,李家甚是慷慨。据曹颗所知,以王氏的名义,送给尚书夫人的节礼。比给李氏预备得还丰厚。

    曹颗当时还觉得遗憾,若是李含玉嫁的不是范时崇的次孙,而是长孙,那李家说不定就真有了倚仗,曹家也能轻省些。

    范家行事素来低调,侍候几代帝王,也没有结党营私的行为,算是前清安场的不到翁。

    对于李家的热络,他们也处之泰然。只当是寻常亲戚往来,叫曹圃看了。真是佩服不已。

    不过这也让曹融看清楚一件事,“功臣”同“宠臣”的区别。

    “功臣”之家,余荫几代,就算偶有子弟不肖,帝王为了名声,多会宽免,不会轻易处置斩杀;“宠臣”什么的,要看帝王的心情。也要谨记“一朝天子一朝臣”得以善终者少。

    这两个衙门,本就是六部中的重要衙门,如今恰逢西北战事,更是重中之重。

    “为了建兵站。他在西北跑了一年多。别说已经年过半百,就是年轻人。也未必熬得住。人福晋,不少人盯着这两个缺,现下还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只盼着上来个懂事的,你起复后也能省心些。”七阿哥说道。

    见七阿哥面有担忧之色,曹颗道:“岳父不必担心,就算上官难处些也无碍,小婿凡事恪守本分,不叫人挑出错来就是。实是计较得厉害,上面还有皇上看着。”

    七阿哥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家常。

    他心中沉甸甸的,不仅仅是为女婿即将起复之事,还有被驳回的请立郡王长子的折子。

    弘曙康熙三十六年生,今年已经二十四,早到了该请封的年纪,七阿哥也早已将长子默认为自己的王府继承人。

    却没想到,请封的折子递上去,却是驳回,朱批:“待后再议!”

    根据家人府那边的消息,三阿哥同五阿哥都上了请封亲长世子的折子。若是不出意外。封世子的旨意,年前就能下来。

    对于皇父的用心,七阿哥也能察觉一二。郡王府的大阿哥,与册封过郡王长子,分量天差地别。

    皇父驳回请封弘曙的折子,是不愿封了他郡王长子的名号后,使得他成为西北军中仅次于十四阿哥、平郡王的人物。

    不知道,这份不愿,是怕弘曙分十四阿哥的军功同权利;还是担心一个郡王长子的身份,加重十四阿哥的权利筹码。

    直到这时,七阿哥才明白女婿不让几个小舅子同丰四阿哥多往来的缘故。

    只要沾上夺嫡的边,凡事不得自专。真真是前程莫测,令人忧1,,

    福晋正房,众人脸上都带着喜气,不住嘴地说着奉承话。

    原来,是五格格的陪房任嫉嫉回王府报喜,五格格有喜了。这是她出嫁三年,首次怀孕,说是想吃王府里胧的小茄子,除了给娘家送信,还专程提到这吃食。

    五格格出嫁,封得也是郡主。嫁入的温都氏。是满州老姓人家,开国勋臣府邸。但出嫁就走出家。与公妾开府还不同。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繁衍子嗣,样样都要周全。

    即便身为皇孙郡主,身份高贵,这无子也是为妇者大忌。

    七福晋就是因无子的缘故,受了半辈子的闲气,自是不愿女儿受自己旧日苦楚。

    自打五格格成亲后半年还没有怀上。七福晋就使了两个婆子,过去侍候女儿汤药,就担心她遗传自己的宫寒之症,不易受孕。

    如今可下怀上,虽不知男女,但走到底还年轻,只要能受孕,就是好消息。

    初瑜在座,听了这喜事,也是为妹妹高兴,心里已经琢磨送什么贺礼过去。

    “除了脸的小茄子包,她还爱吃肉松,网好内务府才分下些,是福建贡上的来的,也收拾些,该五格格带去。”七福晋是真欢喜,眼睛笑着弯弯的,对任悔嫉说道。

    任婚嫉忙道:“还是福晋心疼格格。格格最近正害喜的厉害,得了这个,指定欢喜。”

    “害喜?瘦了没有?她小时候还好。零嘴一刻也不撒手,圆嘟嘟的。长大后反而瘦下来,这嫁人后操心的事儿多。身子更显单薄。”听到这个,七福晋不禁有些担心。

    别人不好相劝,只得初瑜开口道:“额娘放心,七阿哥“百岁。时。五妹妹也回王府来了,看着气色正经不错。若是额娘实在不放心。就使人过去看看五妹妹。要是因为担心我们,再伤了额娘的身子,五妹妹晓得了,也难安。”

    七福晋点点头,打发人赏了任接毋钱封,带她下去收拾五格格的东西。又打发两个据姓,过五格格婆家探望。

    安排完这些,她也有些乏了,就打发其他女眷散去,只留下初瑜说话。

    “只盼着你五妹妹能有你的福气,一举忻口往后的日午就好熬福晋拉着初瑜的手,长哑渊”说道:“明儿额娘就使人去广化寺舍银子,为你妹妹积福。额娘这辈子,也没别的盼头了,只望你们都好。”

    “五妹妹是有福的,额娘就放心吧。”初瑜柔声劝道。

    “等你妹妹生了儿子,剩下的,额娘就盼着天佑娶媳妇,天慧出嫁了。”七福晋不想初瑜以为自己偏心,将话转到外孙、外孙女身上。

    初瑜带着恬静地笑容,陪着嫡母说家常,心中却是在叹气。

    在七福晋心中,能被当成孩儿的,只有初瑜同亲生的五格格,连弘曙这化阿哥默认的继承人,七福晋也只是面上过得去。

    说了几句话,见初瑜真心为妹妹高兴,没有不开心的地方,七福晋也就放了心,打发她去侧福晋房里。

    离了七福晋的屋子,初瑜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

    方才王府女眷到福晋房里看她,其中并不包括初瑜的生母侧福晋纳

    氏。

    不过王府中本没秘密,想必这会儿功夫。纳喇氏也该得了消息。五格格怀孕。除了嫡福晋之外,对王府其他女眷来说,无所谓欢喜不欢喜;可是纳喇氏这,却是容易触景生情。

    毕竟。二格格比五格格大两岁,又早出嫁一年。至今还没有怀孕产子的消息。

    到了生母房里,初瑜小心翼翼,还想着该如何权威。没想到纳喇氏神色平常。并没有不快之色,反而将下人都打发下去,拉着初瑜,笑眯眯地将一张药方子搁在她手上。

    初瑜大概扫了一眼,将有当归、首乌、百合、女贞子这些,就猜出个大概齐。道:“额娘,女儿那一直用药调理,不用换方子吧?”

    纳喇氏摇摇头,说道:“之前的调理身子的。滋阴的,这回却是异受孕的。额驸再过两月,就要出孝,趁着年轻。在给天估添个小兄弟才是正经。虽说你们府里孩子多,到底都不是自家血脉。天估一个亲兄弟都没有。实在单薄了些。就算你不着急,你婆婆也会急的。与其到时候装大度。给额驸屋子里添人,还不若生在你肚子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这方子早就得了,之前没敢给你用。她用着方子用了半辈子,也没养出个小阿哥来,我只当是不顶用。没想到五格格用这方子调理身子,还真就怀上了。我早已问过太医,这方子主要是以滋阴暖宫为主。咱们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这方面的毛病,用这个方子,总是没坏处。过些日子,使人照方子抓了药,给你二妹妹也送些去。早知她们那边缺药材,当初的嫁妆中,就该多预备些这个。”

    虽说她没有明说,但是初瑜也听出这方子。就是七福晋使过的。

    薄薄的一张纸,她觉得沉甸甸,不堪重负。

    生母“借方子”的手段,未必光彩。却是恭恭爱女之心。不愿去想嫡母,为何这些年,也没想过将方子给自己,而在五格格出嫁半年后,就使人过去侍药。

    养恩。生恩,都是恩。

    做儿女的。唯有感激的。两相比较,不仅失了恭敬孝顺之心,还让自己心里发堵,何苦来哉?

    这些上。不仅做家翁的有时候需要糊涂,做儿女的有时候也糊涂些好”

    紫禁城,阿哥所。

    虽然十六阿哥说要同十六福晋一起“坐月子”但是十六阿哥总不好真留在十六福晋屋里。倒不是怕旁人说闲话,而是他臀部的伤厉害,不愿在妻子面前多露行迹,省得她担心。

    最后,十六阿哥就安置在书房中。

    现下。他虽然趴在软榻上,但是面如寒霜。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七月,道:“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形,给爷再仔细说一遍。若敢有一个字假话。小心你的贱命!”

    七月跪在地上,只觉得嘴里发苦,眼泪已经出来,忙磕头道:“主子1奴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是实。二爷走后,福晋主子就动了胎气。传太医前,福晋主子就吩咐了奴婢们慎言,不要让旁人扯到二爷身上,省的疏远了母子情分,使得主子难做,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后头几句,却是合着十六福晋平素的性子。

    况且。七月并不是十六福晋的陪嫁,而是宫女。这些年来也算懂事尽心,没道理搬弄是非。

    十六阿哥摆摆发七月出去,沉思片刻,对赵丰道:“弘普素来乖巧孝顺。没人撺掇,断不会如此行事。去传我的话,段氏、金氏照看小主子不尽心,打三十板撵了;二阿哥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都关了,随后发到内务府处置。”

    段氏、金氏是弘普的乳母,现了照看弘普起居。

    赵丰听了。心下一颤,不说旁的,就是二阿哥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多保,是他亲自带了多年,管他叫“师傅”

    如今十六阿哥这一清理,多保在这宫里就再无前途可言。被主子驱逐的下人,哪能得了好去?

    “爷,一下子处置这些人,动静大,还不知会引出什么难听的。要不先私下审审,看看是哪个黑心奴才,也好揪出来给福晋主子出出气?”赵丰斟酌着小声说道。

    “不必。随别人怎么说,干爷底事?”十六阿哥摆摆手,道。

    心中虽恼,但是一边是嫡妻,一边是素来疼爱的长子,十六阿哥沉声道:“也好让弘普长长记性,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前门外。德兴胡同,尚书府。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奉了康熙口谕,探病出来,赵申乔的儿孙们,亲自送出大门。

    四阿哥转过头,又仔细吩咐了几句。才同十三阿哥一起上桥。

    众人跪送。心中都松了口气。之前,他们兄长与大伯原太原知府赵凤诏弄出的贪墨案,朝廷追缴贪墨的银两,将赵府上下都清空了。

    如今。老父病重,都是典当官服朝珠什么的,才得以抓药。

    要是再追缴下去,他们这些人,就是连同家眷都官卖为奴,也未必能偿还干净”

第八百八十二章 祭酒

    熙的恩典,不仅没有延缓赵申乔的生机,反而使的他憾“事

    熬了没两日,他就已显油尽灯枯之相。

    回光返照之时。看着跪了一地的子孙,赵申乔不禁老泪纵横,半晌方道:“遗祸子孙,我之过也。我去之后,尔等回乡守孝,恪守中庸,耕读传家凡我子孙,三代之内,不得出仕”

    官宦人家子弟。谁不想谋个科举晋身?赵申乔的儿孙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小不知该如何应承。

    赵申乔见众人不说话,不由大怒,喝道:“逆子逆孙,刀斧加身,方知畏矣?”

    众人不敢担“违逆”之名,忙叩头应是。

    赵申乔眼前浮起儿子凤诏的身影,凤诏之祸不在贪,而在官宦门第、巡抚长子小心无畏惧。

    想到这里小他又望向次子赵熊诏。

    这个儿子小是康熙四十八年的状元,有治世之才,却是受父兄之累,在翰林院挂个闲职。

    “我儿勿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申乔沉声道。

    赵熊诏膝行几步到床前,已是哽咽出声,道:“儿定尊父命,远离朝堂。安心做田舍翁。还盼父亲体恤儿的孝心,早已康健,长命百岁”

    他已经五十多岁。因受兄长贪墨案牵连,费心劳神。变卖家产以对朝廷追缴;这些日子。又侍疾在床边,寝食难安,如今瘦骨鳞峭,叫人不忍相看。

    赵申乔心中一痛。已是嘎巴嘴说不出话,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已经歪了过去,,

    尚书府内外,在一片哭声中,变成素白,

    因为赵申乔是黄昏时没的。曹颐在庄子那头,得了消息时,已经是次日下午。

    官场上的应酬。其他人家的,曹颐不用亲自露面,派个管家去就行了;这赵申乔却是他丁忧前的上峰,又是他父亲生前故交,于情于理,他都要露面。

    赵家近况小在官场中并不是秘密。自赵凤诏定罪后,太原官衙与常州赵家老宅小都被抄了个干净。

    饶是如此这般。也没有将赵凤诏“贪墨”的那三十万两银钱补请,这两年还在追缴中。

    如今虽说康熙有恩典。不用再追缴,但是赵家这一大家子马上办完丧事。就要扶灵回乡。生计也是问题。

    出仕多年小曹颇在官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地方督抚也好,六部尚书也罢,其中观感最复杂的就是这赵申乔。

    直到赵家老宅被抄。赵申乔古稀之年,还忍着康熙是不是的申斥,楼兢业业时,曹颐心中只剩敬佩。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赵申乔在淅江任巡抚小十年,在户部做堂官七、八年,这两处一处是天下富庶之地。一处是六部中最肥的衙门。

    赵申乔不用伸手。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但凡有一分私心,有个三、五十万的家底,并不是稀罕。

    然后。就算为督抚堂官十多年,儿子背负“贪墨”恶名,赵家也没有抄出几万两银钱。

    就连曹颐,不缺银钱,出仕之后,也不过是随波逐流。不愿挡了别人的路,平白添怨尤。

    赵申乔,真风骨。

    曹颗除了使人预备相关奠仪,另外预备了易百两金子,在“接三”这日,早早地离了庄子进城,亲往尚书府拜祭。

    官场上,最不乏的就是“人走茶凉”四字。

    不过,因为赵申乔还有状元出身的翰林儿子在,所以大家多少还留有三分余地。即便不前来致祭的,也多使人送了奠仪过来。

    尚书府前,停了不少车马。不算冷清。

    只是以赵申乔的身份来说,来客的品级都低了些,多是赵熊诏翰林院的同僚,与户部的司官们。

    曹颗这个和硕额驸一来,竟成了吊客中品级身份最高之人。

    不少户部司官。认识曹颗的,少不得近前请安见过。曹颐皆拱手回礼,随着赵熊诏先到灵前祭拜。

    赵熊诏心中也忐忑。这个和硕额驸平素与自家也不过是面上的交情,今日“接三”他就来吊祭,甚是给赵家面子,却不知所为何来。

    实不是他妄自揣测人心,而是被兄长的遭遇吓破了胆子。

    能出面告首他兄长贪墨,还能举出“铁证”的,岂能是陌生人?

    在官场上小有时候“故交”比“宿敌”更可怕。

    曹颐却没有多说什么,在灵前祭拜完,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起身想要离去。

    这期间,他看到前来吊祭的顾纳。

    顾纳是赵熊诏的同年,两人也算是忘年交。见到曹颗那刻,他只是躬身致礼,没有多说什么。

    曹颗也没有多话。毕竟在外人眼中,顾纳不顾曹家养育之恩,弹劾曹家的姑爷孙瑟,与曹家“交恶”

    熟面孔,还有在户部为郎中的李卫。他素来热心,见赵家下人手,子弟人手不足。就跟着做些杂事。

    曹歌飞状,眼中添了柔和。

    就算官场是染缸。出来的人也不都是黑心的。李卫的发迹,凭借得绝对不是运气。

    虽说按照学识来说。大字都写不好的李卫比不得那些孔孟弟子,但是论起人品,他强过那些人太多。

    没等曹颗离去,官祭到了。

    这是天子遣祭。众人皆跟着赵家子弟跪迎。

    奉旨来祭奠茶酒的,是内大臣辅国公振衡与刑部左侍郎张廷玉,还有侍卫十人。

    赵申乔的溢号也下来。溢“恭毅”这只能算是中上,文臣溢号向来带“文”字为美。

    “守正不移”为恭。“既过能改”也为恭,赵申乔“教子无方”的过错,避无可避;善行不怠曰毅,温仁忠厚曰毅,能纪国善曰毅,英明有执曰毅,一个“毅”字,也算是赵申乔这一生的写照。

    等官祭完毕,振衡他们走后,曹颐没有多留,同赵熊诏别过,告辞离去。

    赵熊诏亲自送出门外。就有赵宅老管家疾步赶来,将赵熊诏请到一边,附在赵熊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熊诏闻言一愣,看着曹颗神悄妾拜仁尖并再尖避“卑舟牵还请留步!”

    曹颗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赵熊诏。

    看着这平静无波的目光,赵熊诏突然生出几分不自在。他本是性格温厚之人,从不

    面前旁人还好,面对眼前这个缄默少言的年轻伯爷,赵熊诏不禁为自己的揣测羞愧不已。

    身为曹家子、二等伯爵、郡王府的大额驸,远比风雨飘摇的赵家有分量的多,实不用算计赵家什么。

    愕白爷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莫仪贵重,在下受不起,还望伯爷体恤。”赵熊诏红了脸,带着几分恳切道。

    京城里的规矩,是不好在奠仪上多给的。

    权贵往来,都有故矩,在奠仪上攀比,是令人鄙薄的浅薄行为。曹颗不是不知世情的毛头小子,如何不知道这个。

    他怔了一下。看了旁边的老管家一眼,对赵熊诏道:“赵大人误会了,那百两黄金不是奠仪,是曹某提前送上的程仪。曹某在汤泉奉母守制,鲜少回城。这次就将程仪一道奉上。因怕赵大人误会,还专程使家人说之。”

    赵熊诏闻言。看了老管家一眼,见老管家点头;晓得曹颇所言不假。

    他忙躬身。道:“是在下失礼了!”

    曹颐看着他佝偻着身子,道:“无碍,赵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请赵大人留步,曹某先行一步”

    赵熊诏仍是送出大门外,看着曹融骑马远去。才转身回来。

    老管家跟在旁边,倒是松了口气,道:“二爷,有了这一百两金子,也能将寿材钱同法事钱先结了

    赵熊诏脚步一迟,看着已经人影寂寥的胡同口,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年轻伯爷真是为了省事,才将奠仪、程仪一起送来,还是顾及到赵家的窘迫,无力治丧,,

    揣测别人的恶意,让这位落魄的状元郎难受;猜测别人的善意,也使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赵家子弟三代不出仕,若是人情,也无力偿还了

    从尚书府出来。天色尚早,曹颗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往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来。

    进了十月后。十三阿哥的宿疾复发,虽听说不算严重,但是曹颐既回城一次,还是觉得去探视一番,尽尽礼数。

    外加上。十六阿哥那头,只说在阿哥所休养。到底如何,也鲜少有消息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禁足生活,康熙又数次遣太医来诊看的缘故,十三阿哥气色颇佳,精神头很足,全无早年的颓废。说话的嗓门都洪亮不少,

    听说曹颐是打尚书府出来,十三阿哥不禁喘嘘,道:“赵申乔算是难得的贤臣,赵熊诏也是大才,”

    当年赵凤诏“贪墨案”明着看是受“噶礼案”牵连,实际上其中也有帝王的制衡之术。

    若是赵申乔真如朝廷申斥那般“老糊涂”康熙也不会屡次驳回他致仕折子,让他在户部尚书的职位上故去。

    见十三阿哥对赵氏父子印象颇佳,曹颗也少不得跟着说两句好

    。

    他倒是真心希望,十三阿哥能影响到四阿哥,待到雍正朝,赵熊诏孝满后,能受重用。

    不为别的。就算不干自己事儿,好人没好报,总叫人喘嘘。

    他却是不知道。赵申乔留下子弟三代不得出仕的遗言,自己难得这点好心,也付之流水,赵家子弟再次入朝,已经是几十年后”

    听说曹颐今日还要出城,十三阿哥就留他在这边用饭,省得回府还折腾。

    曹颗正想仔细打听打听十六阿哥的事儿,便没有着急走。

    “十六阿哥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不过受了牵连。皇阿玛心中有数,不会真怪他。”虽然说的皇家家事,但是曹颊也不算外人,十三阿哥就将二阿哥吸食鸦片上瘾之事说了。

    曹家在京城虽有些耳目,但是甩这件事关系咸安宫废太子,是犯忌讳之事儿,所以康熙早使人三缄其口,外头并不得知。

    “鸦片?”曹颗听了,意外不已。

    他前几年挂过内务府总管的缺,在宫里当差。自是比寻常人更晓,得,咸安宫是什么所在。

    不客气的说。多少说眼睛盯着那里,内务府、家人府、侍卫处多少人担着干系,那真是围得跟铁桶一般。

    要不是如此。废太子因西北战事起,想着“戴罪立功”弄出“矾书案”也不会立时告破。

    对于年长阿哥,康熙忌讳颇深;对这个嫡出的、曾为储君三十载的二阿哥,康熙更是防之又防。

    这围得铁桶一般的咸安宫,最忌讳的就是传递纸片还有入口的东西了。

    这鸦片在世人眼中,还是药物,更是违禁之物。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是见鬼。

    “十六弟这板子委实冤枉!”十三阿哥苦笑道:“实没想到,前些年还稀缺的药物。如今在京城各大药铺经都有了,查都没地方查去。乎若当年提及的鸦片之祸,确实可虑。”

    十三阿哥岔开话,曹融也乖觉。自然晓得皇家家务不是自己能插嘴的,便同十三阿哥说了几句鸦片在京城蔓延的情形。

    “对了。广州那边有信过来,说是要成立“十三洋行”听说其中还有你家的买卖?”十三阿哥想起一事儿,问道。

    说起这事儿,曹颗也觉得稀奇。

    实在没想到。后世闻名的“十三洋行”就是这个时候草创的。

    “虽说利益所致,但是与洋人夺利,也算利国利民。”曹颐说道。

    这会儿功夫。十三福晋已经使人过来,请示十三阿哥何处摆席。

    十三阿哥不愿挪地方,问过曹颗,就直接使人将席面送到书房来

    昌平,曹家庄子,客房。

    “二哥。过些日子就是姑祖母寿辰,大管家那边寿礼可置备了?”李诚开口问道。

    “早预备好了。是苏州那边置备的,当初与中秋节礼一起送来,三弟好好养着,就不要为这个费心。”李语回道。

    李诚咳了两声道:“那些俗物,只能算是李家的寿礼,算不得咱们兄弟的。在这边半个月,二哥还没瞧出来么?表叔虽冷淡,姑祖母却是真心疼爱。二哥还是使人打听打听,瞧瞧孙家表哥还有曹家表弟他们预备什么,咱们跟着预备一份,也算是尽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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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升转

    数虽说听十二阿哥说起咸安宫的变故,但是曹嗣没有多想心

    即便是康熙手把手教导,即便是康熙都忌讳的嫡子身份,二阿哥废立两遭,不是废人,也是废人,同曹家更是扯不上关系。

    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弘哲。

    后世曹家二次抄家,就是因为牵扯进“弘暂忤逆案”就算是乾隆忌惮其“嫡孙”身份,有心发作;若是弘暂真安分了,也不会牵扯进去一批宗室同勋贵。

    眼下储位未定,弘哲就算有精力,也不会闲着往曹颗身上使。

    想到这些,曹颐有点惦记起四阿哥府的弘历。这弘历做皇帝后,凡事像康熙学习,也是个好大喜功的皇帝。

    中国的衰落,由此而始,实叫人叹惋。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末,李氏寿辰。

    虽没有操办,但是平郡王府、国公府都使人送来寿礼,外头的寿礼,也是不断。

    曹颐即将起复,老母幼子。以康熙对曹家素幕的恩典,应不会外放。留在京城,八成就是今年轻的京堂,有点关系的,谁不想了卖好?

    曹项兄弟也出城给伯母拜寿。曹项还带来个消息,他被点为河南学政,十日内就要离京,往河南去。

    所谓学政,跟三年一派的乡试主考官类似,是下到地方主持院试的。

    院试,非会试之年的春李举行,录取者为生员,就是俗称的秀才,入府、县官学读书。

    虽说只是学政官,临时委官。任满后仍回原职,不涉及地方军政,但走向来是清贵的缺。

    曹项年纪轻轻,就能得了这个缺,说明他这三年没白在翰林院熬。

    “也不能总在翰林院编书。河南好,离京城不远,你早年又去过。”曹颐听了这个消息,为堂弟真心高兴。

    前面赵熊诏的例子摆着,曹颗不希望堂弟能不受家族所累,有自己的事业同前程。

    “只是地方科举舞弊营私。向来不少见,你要警醒,省得惹祸上身。”想到河南虽不比江南,也是儒学大省,曹腼少不得仔细叮嘱几

    。

    曹项肃手听了,躬身应下。

    曹烦在旁,羡慕不已,道:“四哥明年就要做主考老师,我却还要下场应试。同样是读书,为何差距这么大?”

    曹颊同曹项听了,都侧目。曹颗似笑非笑道:小五晓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

    曹烦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弟只是羞愧而已,庸庸碌碌小一事无

    说话声中,已是带了几分不安与愕怅。

    听他这样说,曹颐与曹项对视一眼,都有些忧心。

    曹烦打小聪明,原本有些傲气,初次会试落第后,打击就很大;如今二次会试没几日,他不免有些怯场。

    “说起这学问,这当世儒林大家,有几个。走进士出身的?说起当安,说句不好听的,在翰林院里编书学的东西多,还是在六部看案宗账册学的东西多?所谓“功名”对寻常百姓来说,是改变前程,得进仕途;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过是锦上添花。”曹颗斟酌了一下,说道。

    “是啊,大哥说得极是。在翰林院三年。整日里与书籍、笔墨打交道,前面还算新鲜,后来日复一日的,就跟混日子似的虚度光阴。说起来,还真不若早年在河南时有干劲。”曹项跟着说道。

    哦若落第,岂不是给咱们曹家丢脸?”曹慎支吾了半晌,涨红了脸说道。

    曹颐听了,晓得这都是有个探花哥哥闹得,道:“有什么好丢人的?在八旗人家中,十五岁就中举的,也是数得过来的。举人同进士,区别就在一场会试罢了,并不差旁的。不管你这科中不中,到时候就十九了,可不容你再偷懒。考上了,一切好说;落第了,就去考笔帖试,给家里添进项。”

    虽说晓得东府如今有几个庄子的出息,实不差几个钱,但是曹颗瞧出堂弟的担忧,故意这般说道。

    曹烦听了,不觉得为难,反而眼睛一亮,心里踏实许多。

    曹项在旁,瞧着堂兄看似严厉。实际上安抚纵容,心中颇为复杂。

    长兄如父,说得莫过于是。

    他们东府兄弟,委实受了堂兄太多照拂”独木难支,他们也当努力才行…

    少一时,初瑜使人请他们兄弟过去,寿宴开始”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今日也是四阿哥的生辰。虽没有大肆操办,但是上门贺寿的人也

    。

    十六阿哥养了半月伤,还是挨打后头一回在众人前露面。

    这些皇子阿哥,都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剩下的都是沉稳老辣,看着是一片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至于这顿生日宴的滋味儿如何,只能大家心里有数。

    十六阿哥不过是借这个由子出宫透透气,应酬完毕,忙不迭地拉了十七阿哥从雍亲王府出来。

    “走,十七弟,琉璃厂逛逛去”十六阿哥带了几分雀跃道。

    十七阿哥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十六哥,您怎么这么早打四哥府上出来?今日虽不是大生日。兄弟团聚团聚也好。”

    “兄弟?”十六阿哥挑了挑嘴角,耷拉下脸,道:“咱们又不是戏子,非把戏码场全了。大家都过来,不过是应付个场面,除了十三哥,有几个真正盼着四哥长寿的?”

    十七阿哥被噎得无话,半晌方道:“我也盼着四哥好。”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我晓得,你念着四哥的照看,只是皇阿玛素来忌讳这个。有十三哥一个人跟在四哥身后,就行了,再添上你我,就成了碍眼。”说到最后,压低了音量。

    十七阿哥晓得十六阿哥说的是实,觉得有些没滋味儿,讪讪地抬头来,看了看天色儿,道:“阴天了。许是要下雪,十六哥咱们早去早回吧。”说着,从长随手中接过马缰,同十六阿哥一道往琉璃厂溜

    畅春园,清溪书屋。

    屋子里有些清冷,魏珠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想着利底要不要多嘴加两个炭盆,但是这边供给。都是有定例在。

    皇上又是不服老的,不会应允添炭盆。

    可是,今儿天发阴,冷得邪乎,要是皇上身1用了,到时候受罪的也是他们泣此做奴才的

    魏珠眼观鼻、鼻观心。费了不少精神,相出个法乎乎,忙唤了两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屋子里,康熙身上披着个氅衣,坐在炕上。几位大学士,也都是有年纪的人,赐坐了小凳子。听康熙说起科道官选授转升之事。

    科道官,多是由六部司官选授,而后内升为转。科道品级虽不高,但是清贵,升迁快,有的入科道一年,就内升外转。

    更有甚至,这内升有直接升为京堂的。

    若是人才卓越,超擢也便罢了;要是人才平平,就越次超用,也是不妥当。

    康熙下令诸位大学士,往后科道官内升外转,要查科道前的品级。若是郎中补授科道的,两年后准其开列升转;员外郎补授的三年,主事补授的四只。

    几位大学士听得稀里糊涂,心里已经在嘀咕,为何皇上今儿大张旗鼓地说这个。

    科道是什么?是天子侍臣,皇上监控天下百官的利器。

    这“超擢”不“超擢”的。还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不管是放到地方为布政使与按察使,还是内升为京堂,都是皇上的恩典。

    如今,皇帝巴巴地说起这个,所谓何来?

    难道这升转限制,真能干涉皇上的恩旨不成?

    能够做到大学士位置的。无不是为宦半辈子,历经沉浮的,虽心中疑惑着,面上也都是一副“皇上圣明”的样子。

    只有大学士萧永藻,御并侍奉了十来年,晓得康熙不会平白提这

    。

    他的心中,想起一人。

    皇上看似限制科道越次擢升,但是未尝不是为科道官擢升正名。

    六品主事四只开列。从五品员外郎三年,五品郎中两年,那正三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转科道。两年擢升京堂更是名正言顺。

    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垂着眼看自己的白胡子,看了看右侧坐着的王殒龄,比自己还大几岁,明年就满八十。

    他们这些人,已经老了

    李氏这边,是吃完寿宴。才听说侄儿外放的消息。

    待侄子们走后,李氏就留了儿子说话,不过是不放心城里,想早些回府:“东府一府妇孺,老四出京,就剩下小五,还是应试的,委实叫人不放心。加上今年天冷的厉害,就算在庄子里,也不敢叫孩子们老在外头跑,生怕吹了风。孩子这么多,真要有一个、两个不舒坦的,也叫人糟心,还是早日回京吧。”

    按照计划”曹家诸人原打算在这边住到冬至,在回城预备新年的。

    曹颗想了想,母亲说的也在理。

    马上就要出孝,他需要料理的事情也多,在庄子上信息闭塞,稍有不便。

    三日后,曹家一行人,离开温泉庄子回城。

    郑叟穿着厚厚的棉衣,骑在马上,看着这眼前雪景,低吟道:“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诗作洒脱,到底是红尘中人,未能免俗。

    他是曹府西席,自然晓得曹家诸人提前回城的缘故,是曹家四爷外放为学政。

    他就是参加完县试、府试、院试的秀才,自然也见识过学政大人的威风。

    想着曹项比自己小十来岁,却是这般春风得意,就是平素豁达的郑赞,心里也有些发酸。

    中进士,入翰林,读书人最大的荣耀,莫过于此。

    曹颗骑马与郑坐并行。哪里晓得他犯了读书人的酸劲儿,听他随口吟哦,真是佩服不已。

    而且这诗作听起来。通俗上口,细细品味,又自有风骨,不负才子

    。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上。是不是给郑变再添两个书童,往后这真迹字画,也多多益善地收集起来,传到后世,都是银子,

    郑叟还不知,自己这位看着儒雅的小师叔”正满心铜臭地算计自己的真迹,还在想曹寅生前在江南也有才名,不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叔”若是下场。情形会如何。

    因为道理上积雪,马车慢行,回到城里,已经是下晌。

    兆佳氏得了消息,当即就带了几个丫鬟婆子,来寻李氏“诉苦”

    虽说外放为官,不禁止带女眷,但是曹项并没有带妻妾前往的意思。

    这学政官清贵是清贵,但是也劳累,到时候要在省内每个府县都要走到。带着家属,也不过是留在省府,夫妻小别。

    因这个缘故,曹项就不想带家眷赴任了。毕竟妻妾都年轻,儿子又小,跟着千里奔波,实是舍不得。

    兆佳氏心里,却不放心曹项不带人下去。

    原因无他,京城里谁家不知道,外放虽辛苦,却是油水比京城丰厚

    多。

    学政官的品级不高。但是提督一省学政,这银子主动送上门的还能

    。

    兆佳氏存了私心,长子在西北,幼子还没出仕,只有庶子得了外放的缺。

    若是不使妥当的人跟着。捞银子存做私房不交到公中,岂不是耳人白高兴一场。

    因这个缘故,她是极力主张让绿菊跟着曹项赴任的,网好也能借此冷落春华几年,省得她不知道为人媳妇的道理。

    曹项却不愿如此,并非同绿菊感情淡了,而是因为她照看儿子,不愿她跟着自己遭罪。还有就是,投桃报李之心,不愿使春华难堪。

    成亲:年,春华虽稚龄。但是性子温和,并无跋扈之举,待丈夫温柔,待绿菊母子也宽厚。

    作为将军府嫡出的格格。身份比曹项这个庶子高贵许多,却能如此顾全大局,曹项也只有心中感激瑰

    曹项实不愿闹得妻妾不安。怎会任由兆佳氏给春华没脸儿?

    个都不带;也省牟了。反正是当差去的。

    “嫂子,您说说,我图的什么?一片好心,都当成了狼心狗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真真没错。”兆佳氏对曹项的婉拒,只当他是“惧内”恼得不行。

    偏生曹项出京在即,忙得不住脚,兆佳氏想要骂他也逮不着,所以才跑到西府来抱怨

第八百八十四章 报丧

    厂右说微佳氏手缠了几日,但是曹项述是没有带绿菊出京心

    春华那边,并不反对丈夫带妾室外放,甚至还主动劝丈夫顺了婆婆的意思,毕竟他在外也得人侍候。

    曹项思前想后,还是私下同绿菊说过后,带春华出京。不为旁的,就为春华嫁进来三年无出,受嫡母脸色的缘故。

    绿菊心中,对正房嫡妻虽有防范之心,但是三年来相安无事小也唯有庆幸。虽说见曹项为春华着想。也只能心里泛酸,面上仍是贤良温柔。

    因这个缘故,曹项毒后出京。留下长子、妾室,带着春华上任去了。

    兆佳氏气个半死,心中已经后悔不已。她以为曹项不带绿菊。是因天阳年纪小、的缘故。与其便宜了春华,还不若将身边的红梅给了曹项,自己也能放心些。

    三个媳妇,除了静惠连生了两个女儿,其他两个,都嫁进来三、四年,没有怀孕。

    两个亲媳妇,她心中虽挑剔,也盼着早日抱上嫡孙;庶出的春华,却不愿她得了嫡子。“这婆媳本是天敌,只是静慧性子刻板,没什么可挑的,又是孤女,偶尔也让人生怜;素芯娘家叔伯兄弟多,本身又是个重规矩的,实挑不出什么。

    只有春华,虽是兆佳氏自己挑的,但是却是越来越看不过眼。原因无他,实在是她太“乖巧懂事”太“温顺贤良”兆佳氏心里就不痛快。

    曹颐送走堂弟,府中又迎进两个人,是孩子们蒙文与满文师傅。

    这是七阿哥提议的,虽说早前。乌恩出嫁前,也曾教过几个孩子蒙语,但不过是日常用的几句口语。

    不说旁人,就说天佑,身份在这里,往后恩萌出仕的可能性极大。作为曹颐的嫡子,做点侍卫或者伴读的可能性也不小。

    即便蒙文与满文不需要精通,也要知晓些,往后才不抓瞎。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新户部尚书的人选出来,左都御史田从典为户部尚书。

    这位汉尚书,山西人,进士出身,在地方任了三任知县后为御史,而后十几年一直是京官,历任通政司参议、光禄寺卿、左副都御史、兵部侍郎。去年升至左都御史。年希尧案,就是他下江南审的。

    曹颐同他虽不算相熟,但是同为京官数年,也不算陌生。从资历上说,左都御使与户部尚书都是从一品,算是平调,并不扎眼。

    只是谁都晓得户部是个公事繁杂的衙门,汉尚书虽不是掌印尚书,却是干实事的那个。如今的户部满尚书是孙渣齐,原在八旗任都统,是武官转文官,不过是个摆设。田从典资历够了,但是年岁可不轻了。今年就已经是古稀之年。

    不少人掐着指头,挨个数在朝的大学士与尚书,这过了古稀之年的,一个巴掌不够数。

    真是不知道,这些气喘吁吁的老头子,到底能干什么事儿。

    般人,都寻思,是不是皇上老了,见不得青壮的臣子在眼前晃悠;只有心思多的,琢磨着,康熙点田从典为户部尚书的用意。

    有心思通达的,想到即将起复的曹枷身上,开始揣测起圣心来。

    就是十六阿哥,出宫溜达到曹府,见到曹融时,都道:“这个田从典早年是有点“铁面御史,的意思,这几年上了年岁,也开始打太极。要不然,去年年希尧的案子,也不会审得稀里糊涂。他到户部能做什么?户部又不像礼部,是养老的衙门。看来,皇阿玛是给乎若留地方。”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兴奋,道:“享若这几年不是正关注国计民生么?出仕户部,也能大展宏图。二品侍郎,听起来也威风

    曹颐在官场多年,对于那些顶着“网正不阿”牌子的官员,不能说不屑一顾,也委实敬重不起来。

    “过网易折”在官场上真正一身铁骨的,做不长久;做长久了,还顶着这样的旗号,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个田从典能从七品县令。熬到一品大员,也是官场老油子。

    这些日子,曹颐也在想自己起复后之事。

    说起来,户部是上上之选。因为户部现在是四阿哥坐镇。曹颗再入户部为官,网好在四阿哥手下。

    只是户部好是好,是侍郎可不是好坐的,干得活多,担得责任重。

    “十六爷,我丁忧前,是正五品,这连升六级,可有些过了。许是皇上有旁的安排,也保不齐,还是静观其变吧。”曹颗说道。

    十六阿哥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啊,谨慎的有些过了小”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管家曹元到门口禀告,李家表少爷来报丧了。

    听到“报丧”二字,曹颐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问道:“李诚前些日子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么?”

    就听曹元道:“大爷,不是三表少爷,听说是苏州那边的老太太。两位表少爷都来了,除了报丧。还来同太太、大爷辞行,如今就在偏厅候着。”

    这是文太君没了?

    曹颐有些怔住,现下是康熙五十九年十一月,若是李煦丁忧,就算不能躲开四阿哥的清算,也能暂避锋芒,不会成为四阿哥登基后“杀鸡骇猴”的那只“鸡”

    “李家的文氏老太君?我额娘入宫前,在李家还受过她的照拂。”十六阿哥见曹颐不吭声,道:“若是没记错,老人家已经九十多了,也算高寿。”

    曹颐醒过神来,点了点头。随后对曹元摆摆手,道:“先使人带他们去见太太吧。”

    曹元应声下去。十六阿哥道:“乎若既然家里有事,爷就先回去了,顺道去瞧瞧十三哥。”

    曹颐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十六爷,皇上会允李织造丁忧

    ?”

    十六阿哥倒是没有挑剔曹颐对堂舅生疏的称呼,毕竟他对李家也向来不亲。

    “苏州织造,虽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但是李煦在苏州任上将近二十年,向来为皇父倚重。加上如今皇父手上得用的人又少,怕是会夺情。”十六阿哥寻思一会儿。回道。

    是啊,当年孙太君去世后,曹寅虽在孝中,也没有卸任织造的官职。

    有前例可循,康熙不会李煦丁忧也不稀奇。

    说到底,还是康熙年迈,疑心病越发重了,只信任自己提拔的臣子。而那些青壮官员,早年被夺嫡风**及,康熙实是不放心用”

    内宅,兰院,上拜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语兄弟,李氏已是留下眼泪,起手扶起两孵胚刑。哽咽着道!“都是自家骨肉办紧起来太穴气引你们也要节哀,这时候上路,还有得罪遭。”

    李诚也红了眼圈,道:“孙儿们无碍,只是不能在姑祖母跟前尽孝了。姑祖母好生保重,也省的老祖同祖父惦记。”“李氏除了为文太君的去世难过。最不放心的还是母亲高太君。

    早年有文太君在时,高太君留在苏州,如姓相依,也算不孤单;如今文太君没了,高太君也是年将古稀,性子又不好,怨不得李氏不放

    。

    只是眼下,眼前这两个侄孙都小,同他们也说不了旁的,李氏只是问问何时出京什么的。

    听说他们兄弟明儿就上路,李氏看着单薄的李诚,到是有些不放心,对丫鬟吩咐道:“去大奶奶院子取两只人参,就说我要送人使。”

    丫鬟应声下去,正同曹晒在门口碰个正着,忙侧到一边,挑了帘子,屈膝请曹颗进去。

    李氏正对李语叮嘱道:“你是哥哥,路上多照看你兄弟些。虽说奔丧,是子孙尽孝之道,但是也不好因赶路伤身,让老人家去得不安生,那就是不孝了。”

    “是,姑祖母,孙儿记下了,定好生照看三弟。”李语躬身应了,态度甚是恳切。

    见儿子进来,李氏用帕子擦了泪,道:“颐儿,大老太太没了,你两个侄儿明儿就要返乡奔丧。”

    李语兄弟两个给曹额请安。曹腼摆摆手,唤他们起了,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话李家兄弟方才已经对李氏讲了一遍,不过是老人家件感风邪什

    的。

    曹颗想了想,对李诚道:“回去见到舅老爷,代我问好。就同舅老爷说,若是舅老爷丁忧,扶灵北上,早点打发人送信到京城,也好使人早预备着。”

    李诚听了,心下一动。这句话听着像是寻常应付,又像是另有所指。难道这位表叔得了什么消息。想要提点李家一二?

    他抬起头来,网好同曹颐对了个正着。

    曹颗说完这句,就已经后悔。

    李家在苏州,毕竟搁得远,就算有亲戚名分,四阿哥也不至于将怒火烧到曹家;若是真到了京中,或许会避免抄家破族的危险,但是说不定也能将曹家带到河沟去。

    自己有些太理想主义,毕竟李家犯的事儿,亏空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做过八阿哥与十四阿哥的钱袋子,是政治立场问题,四阿哥的大忌,还是先保自家吧。

    曹颗心里想着,已经转过视线。对李氏道:“母亲也要节哀才好。老人家年过九十,生前也没有遭罪,这是喜丧”

    李家兄弟明日出京,今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料理,所以没有多留,随后就告辞离去。

    见母亲心事重重,还专门给李诚带了两株人参,曹颐还以为她担心李诚的身体,劝道:“母亲不必太过忧心,李诚的病早已痊愈,只是看着还单薄罢了。”

    李氏犹豫了一下,道:“颗儿,大老太太没了,咱们家是不是也要使几个人跟着诚哥儿他们去苏州吊丧?”

    曹颗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就使吴盛与赵安两个”跟着两位表侄去苏州吊丧也好给外祖母请安,若是能接外祖母到家里,也省得母亲挂怀

    这后一句话,却是曹颗看了李氏的脸色后说的。

    不管外头人如何猜测,在李氏心中,高太君都是她生身之母。骨肉天伦,自是无法割舍。

    果不其然,听了儿子的话,李氏眼睛一亮,忙道:“他们两个瞧着也稳当,只走到时候要见内眷,还是要使两个会说道的婆子才是。”

    曹颗应下,这会心夫,初瑜也过来了。

    李氏便同媳妇商量,选了两个精干婆子出来”

    苏州,织造府,内宅。

    因为前院是官衙,不能摆设灵堂,随意文氏老太君的灵堂就设在老太君的院子里。

    王氏、孙氏带着李翼的几个庶女,在灵堂后哭灵。灵堂前,是李家祖孙三代男丁。

    隔壁,就是高太君的院子。

    高太君与文太君是平辈,只需服小功的服,不必去灵前守着。

    她怀里搂着香玉,气色却不算好。

    自从李鼎的双生子回到李府。香玉的处境就变得尴尬。

    早先李煦念及次子只有这一点血脉,即便是女孙,也算疼爱有加,王氏那边也是如此。

    双生子进府,香玉、的分量就轻了。

    加上她同李煦的老生子同母,早年看着还不明显,这几年这姑“侄”二人,容貌越来越像,惹的李煦都跟着皱眉,吩咐人不要将香玉、带到人前。

    王氏想到这孙女的身世,也跟吃了苍蝇似的,不再待见。

    香玉已经七岁,会看大人脸色的岁数,自然能察觉出祖父母厌恶自己,可怜丁点儿大的孩子,幸好有高太君的庇护,要不然连丫鬟婆子都要欺到头上。

    文太君没后,李煦也使人传话,不许香玉到灵前去。

    今日是烧“二七”的日子。隔壁从早晨开始,就各种发事儿声。香玉这个重孙女,却连守灵的资格都没有。

    她是高太君一手带大的,旁人不心疼,高太君自然会心疼。

    她可怜香玉,心中将李煦骂了千百遍,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百年之后,香玉无人可依的凄苦处境。

    “造孽啊,造孽!”想到使的香玉落入这尴尬处境的,不是旁人,就是她的亲祖母,高太君愤愤不已,自言自语道。

    香玉到底年幼,已经是高太君怀中沉沉睡去,露着一张稚真小、脸,小手紧紧地抓住高太君的前襟。

    高太君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从旁边拽过一个枕头,轻轻地将香玉、放到炕上。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就将有人骗着帘子道:“二老太太,孙媳有急事儿求见,”

    是李翼之妻孙氏来了,高太君见她高声,怕扰到香玉,有些不快,道:“什么急事儿不去寻你太太。反到来我这孤老婆子屋里说嘴?”

    孙氏听她说话,挑了帘子进来。满脸急色,道:“二老太太。三爷天了,老爷看着不大好,太太使孙媳妇过来,请二老太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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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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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口中读位“二爷“就是李煦的老来子,乳名“百弓 六实际上就是妙并所出。但是晓得这个私密的,只有李家几位主子,在下人眼中,这“三爷”是老爷的外室所出。

    他自打落第,身子骨就不像寻常孩子那么结实,一直都是用人参、鹿耸这些补品养着。入冬以来,他一直在吃药养着。

    虽说是庶出,但是因李煦溺爱,也无人敢怠慢这位“三爷”一应供给,比李家第三代的几位少爷还好。

    高太君眼中,这“百岁”是违背伦常所生之子,自是不会待见,但是听到孙氏说他夭折,也不禁皱眉。

    “好好的,怎么就天了?”高太君道:“我一个闲老婆子,能顶什么?老爷不舒坦,赶紧使人请大夫瞧啊?”

    孙氏眼泪已经出来。上前扶着高太君的胳膊道:“二老太太,您还是快去瞧瞧吧。方才老爷没晕厥前,拿着剑要砍杀太太同大爷”直说是他们害死了三爷 我们爷躲闪不急,胳膊上已经挨了一下”

    高太君听了,有些坐不住1赶紧下坑,随着孙氏出来。

    李翼性子宽厚。待家中长辈一舟最是孝顺。文太君生前,最疼这个长孙。

    就算不为旁人。为了故去的文太君,高太君也不能束手旁观。

    路上,她还问孙氏缘故:“你们老爷还没糊涂,怎么会平白砍人?”

    孙氏哽咽着说道:“孙媳也不晓得,只是老爷问了三爷的**,还看了三爷之前用的药渣。说是太太刻薄家用,又骂我们爷用心不良”

    这话东一句,西一句,高太君听了直犯迷糊。但是她晓得王氏虽吝啬些,但是不会去谋害庶子;李翼也不是容不下小兄弟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巴巴地寻了两个侄子回来。

    “混账东西,莫不是真老糊涂了”高太君想不出缘故,只能在心里骂李煦。

    高太君虽不是大夫。却是李煦的长辈。

    在李煦悠悠转醒。还想发作妻儿时,被高太君拦了个正着。

    “外边人还没砍杀过来,这是要拿自家人开刀了?你眼里只有儿子,就忘了老娘了?你不仅为人父,还为人子。

    今儿是老太太的“二七”你这当儿子的,就这样尽孝!?”高太君横眉竖目,高声喝道。

    李煦到底上了年纪。为了母丧又操劳半月,现下站着都打晃。被高太君骂了这一番,竟是辩无可辩,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王氏同李翼两个。

    王氏晓得,今儿要不说清楚,自己往后也讨不得好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老爷,妾身跟了老爷一辈子,是什么人老爷还不知道么?若是妾身黑了心肠,存了害人的心思,叫妾身不得好死,”

    她哭得凄惨,李翼顾不得肩膀的伤,已经听不下去。跪下道:“父亲,都是儿子的过错,不干太太的事儿。要打要杀,儿子都无怨,只求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

    归根结底,百岁夭折。是因为他身子弱,推波助澜的是他这些日子吃的人参。

    不是冉劣等人参替换了好人参,而是用好参入药,补大发了。

    这药中的上等人参,就是李猜从关外带回来的。

    李煦要砍杀妻儿。不过是急怒攻心,迁怒罢了。

    这会儿功夫,冷静下来。他蹲坐在炕沿边,呼哧带喘的,像是老了十几岁,

    同李家的纷乱比起来,京城的曹府则太平的多。

    李氏虽难过了几日。但是毕竟亲戚是亲戚,自己的日子还得过。眼看就要进腊月,要准备过年,也要预备出孝之事,需要操心的事不少。

    至于曹晒夫妇。对于使人接高太君之事,都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李氏一日念叨几次,殷切期盼,他们夫妻两个,总不好说,最好别来。什么的。

    不知不觉,进了腊月。大雪纷飞,京城内外,已经是一片银装素

    。

    各个庄子都井始往城里送出息与年货,关外的年货也早就到了。

    曹府眼看出孝。今年这个春节,终于能热热闹闹的过了。不说旁的,就是烟花爆竹。曹府就置办了不少,等着除夕夜的时候放。

    转眼。到了十二月十一,曹融守制期满。

    所谓守孝“三年”其实是掐头去尾,在今年烧周年时,就算第三年,可以除了青布衣裳。只是随后再系几个月黑头绳。 如今满二十七月,是丁忧守制期满。

    这又赶上腊月。曹颐少不得走亲访友,迎来送往,倒是忙了个脚朝天。

    苏州李家那边。终于有消息出幕,李煦给假百日,料理亲丧。既然已经“给假”就牵扯不到了忧了。

    四阿哥上台,不料理李家,又料理谁呢?

    不为旁的,就算了给新皇帝腾地方打赏功臣,这个苏州织造的缺也得腾出来。

    现下马上就是康熙六十年,康熙的寿命,不到两年。

    曹颊已经琢磨着。真到户部为官后。如何与四阿哥打交道的事了。近了容易生怨。远了就容易生疏,这中间还真得有个尺度问题。

    不管心里如何想,该送的年礼,还是一分没少。初瑜曾同丈夫商量。雍亲至府的侧福晋年氏同小阿哥心滞升“要不要多添一份。要知道,这亲王侧福晋与得宠的亲王侧福晋,绝不是一个分量。

    成亲十来年,初瑜自然晓得丈夫对雍亲王府向来谨慎,才如此说。

    如今,京里谁不知道,雍亲王最得宠的就是年侧福晋。

    曹腼对妻子道:“年氏的礼还是照旧。小阿哥的例同雍亲王府其他几位阿哥同例,四福晋那边,要比照往年增加三成”几位庶福晋,也别怠慢了

    这年氏的风光没有几年,背后还牵扯个。“年大将军”曹颊实不愿凑趣。

    初瑜听了。没有想旁的。只当丈夫真厚。

    这年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四福晋素有贤名,又是四阿哥的原配发妻,地位自是安稳,但是身为正室。看着侧室风光得意,就算再贤惠也有自己的苦楚。

    曹腼此举,虽称不上是“雪中送炭。”也能让四福晋感激一二的。

    偏生这内眷年礼,是以初瑜的名义送。不与曹颐有什么想干。就算年氏心中着恼,也挑不到曹颗身上。

    若是她心里存了芥蒂,多念叨几句曹家不好,也没有什么干系。因为同年家关系好的人家,被贴上“年党”的标签,下场就惨了。

    四阿哥看了。却能明白曹家没有巴结讨好之意。

    举三得,曹融何乐而不违。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偏厅。

    这边侍候的小、厮,上了茶水,低头退了出去,心里也稀奇不已。若是没有听错,网才听到主子的笑声。

    网退到门口,就听到客厅里又传来一阵笑声,却不是四阿哥的。

    这小厮不敢抬头看四阿哥,对座上的客人却是偷偷瞄了一眼的。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汉子,穿着补服,身子魁梧得很。

    走到门口,这小厮还寻思,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能引得自家主子待了笑模样。 客厅上,坐的不是旁人,正是户部五品郎中李卫。陪坐在一旁的

    ,还有王府幕僚戴锦。

    这不是他头一遭出入雍亲王府,之前跟着同僚也来请过几日次安。送过几回礼。

    他素来大大咧咧,但是也晓得看人下菜碟。

    同样是皇子阿哥,他敢跟十六阿哥说笑,却不敢在四阿哥面前放肆。

    四阿哥到底有多少能耐,他一个小小郎中并不晓得,他只知道四阿哥是曹腼都恭敬的人物。

    这两年,在户部,他更见识了四阿哥的勤勉与冷酷,言行上就越发恭谨。

    要知道,李卫平素放荡不羁,与郡王对着干的人物。

    四阿哥原还担心他不懂规矩,不堪大用,毕竟他不是正牌子出身,不过是捐官。伊是见他对旁人不拘小节,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四阿哥心里甚是熨帖。

    曹腼起复在即,四阿哥对李卫也不像早前的不假颜色。

    来二去的,两人也渐渐相熟。

    今日,四阿哥寻了个由子,使人将李卫传来,开始说得是户部的差事。

    听四阿哥说完公事,戴锦在旁就提起私事,道:“听说李大人家眷不在京中,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日子倒是冷清

    李卫听了,不由跟着皱眉,道:“哎。都是下安到霉,原是想着衙门封印后,回徐州老家过年的,没想到今年衙门里安排下官值假,想要央求人换班都不行。不知是哪位堂老爷瞧下官不顺眼,点名折腾下官,”

    四阿哥闻言,神情有些僵硬。户部几位堂官,新旧交替,谁会留心李卫这个小小郎中。

    “折腾”李卫的不是旁人,正是四阿哥。原因却不是看李卫不顺眼。而是瞧着他“顺眼”。

    戴锦是晓得详情的,心中好笑,清了清嗓子。道:“李大人孤身在京。也是不易,身边也该寻个贴心人侍候才好。”

    李卫看着魁伟,脑子却最是机灵。要不然也不会在与郡王较劲后。还能保全自身。

    戴锦连说了两句,他已是听出其话中用意,不禁抬头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眯着眼睛,望着李卫。

    李卫心里一激灵,面上已经挤出几分笑,道:“原也想寻个合适的人家纳房妾,但是衙门里差事忙,实在顾不上,就胡乱买了两个丫头侍候。戴爷若是有可心的人选,下官就给戴爷封谢媒的大红包

    戴锦看了座上的四阿哥一眼,将他不动声色,便笑着说道:“我有个外甥女,在福晋身边当差,如今到了放出来的年纪。我这做舅舅的。自是想给外甥女寻门好亲事。”

    李卫听了,已是怔住。

    他家虽是外地乡仲,但是他在曹府住过几年。自然也晓得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主母身边的丫鬟,若不是给男主人做通房,就是主母的心腹臂膀,有时候比外头的管家还有分量,,

    这样的丫鬟,很少有嫁到外头的。

    就说曹府大奶奶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嫁给曹颗的心腹管事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六章 昭告

    第八百八十六章昭告

    示了戴锦的卫面上吊带着笑。心里却是不好受小卜

    戴锦是谁?是皿阿哥倚重的幕僚,有个兄弟在外头任道台。对外说起来,也算官宦之家。但是在四阿哥面前,就是奴才。

    没错,他们兄弟都是雍亲王府的门人,四阿哥的奴才。

    这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八旌旗人小上头都有佐领,有旗主主子,还有八旗共主的皇帝主

    。

    王府体面的奴才。就是外地督抚大员,也不敢随意得罪。若非如此,就不会有三阿哥的门人。打着三阿哥的旗号,在西南诸省敛财之事。

    这天下间,也有乐意主动投身为奴的,如在曹府当差的任氏兄

    。

    不少旗人小巴不得有个厉害主子,提挈前程,几辈子都沾光。

    李卫却不愿为奴,只是眼下。没有他选择的机会。

    他敢得罪庸碌的铁帽子郡王,却不敢得罪四阿哥这个掌部务的皇子阿哥。

    这送到他眼前的不仅仅是个,“婢妾”还是**裸的招揽。

    四阿哥与戴锦两人都望着李卫,李卫心里“扑通扑通”的,已经站起身来。对着戴锦长揖道:“若是戴爷不嫌弃李卫官小家薄,就劳烦戴爷做冰人了。”

    戴锦看了四阿哥一眼,见他点头,站起起身,扶起李卫,笑着说道:“李大人客气了。往后就是一家人,还是不要外道才好”

    从雍亲王府出来。李卫心乱如麻。

    骑在马上,看着这巍峨的王府大门,他心中没有攀附上王府的喜悦,唯有不甘心。

    挥动马缰,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欢喜的神情,直到回到宅中,关上门,只剩下他一个时。他才恨恨道:“姥姥”

    在六部衙门封印前一日,曹颐终于等到了起复行文。

    看到“户部右侍郎节后到任”这些字时,曹颊算是松了口气。

    虽说以他的年龄。二品是高了些,但是在意料之中,总算康熙没有再生什么么蛾子。让曹颗措手不及。

    未来两年,只要他抱紧四阿哥的大腿不撒手。曹家上下的平安富贵就算保住了。

    面对已知的未来。总比面对一异茫然使人心中踏实。

    因为有和硕额驸的身份,二等伯的爵位,曹颊这个二品侍郎也不算

    眼。

    毕竟。如今他已经不是在倚仗父祖余荫的曹家大公子,而是曹府的

    。

    李氏虽相信儿子的操守,但是也知道官做的越大,越是凶险。当年噶礼为两江总督时。风头一时无二,最后不还是抄家破门。

    “是不是皇上的恩典太过了?你父亲同你舅舅熬到半百多,才挂上二品的衔。”李氏一边为儿子欢喜,一边又怕他“树大招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母亲,户部两个尚书、四位侍郎,上头还有几位皇子阿哥掌部务,哪里就需要儿子出力了?不过是皇上念在老太太同父亲的情分,给个体面罢了。”曹颐自然不会说,康熙八成将他当成钱袋子什么的。换了说辞安慰母亲。

    这些年,宫里对曹家的赏赐一直优容,李氏听了儿子的说辞,也不生疑,道:“如此就好。你毕竟年轻,往后少出风头,勤勉当差,且不可辜负皇上恩典。”

    诸如此类,李氏说了不少。

    这就是母亲同父亲的区别小母亲多是盼着儿子平安顺心,父亲却经常望子成龙,光耀门稍。

    曹颗听了李氏的话。有些感叹。难道真是上了年岁的缘故,上辈子父母说教时小只觉的唠叨;这辈子,听了这些话,却只有心里暖洋洋

    。

    除了李氏的唠叨。剩下的就是管家曹元的劝诫。

    曹融乙经是一家之主,下人再称大爷也不合适,该称“老爷”了。要不然往常各府往来,外头称“老爷”家里称“大爷”乱糟糟的,也叫人笑话。

    曹颗苫不喜这个称呼。也只能入乡随俗,于是阖府上下都改了口。曹颐、初瑜升级为“老爷太太”李氏升级为“老太太”

    曹项已经寄家书回来,他携带家眷已经抵达河南,在衙门里办好了交接。

    就是远在西宁的曹颂,也递了信回来。给妻女母亲的无非是报报平安什么的,给堂兄曹颐的信中,却是好一番抱怨。

    原因无他小就是因是侍卫身份,离不开中军,至今还没机会亲赴战

    。

    真是热血啊,若是曹颂在跟前,曹颐真想踹他两脚。

    难道人是那么好杀的?除了屠夫、刽子手这样的职业,日日操手,心硬如石外,寻常人杀了人,心里都会不安生的。

    就说曹颗,头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恶心了好几日。

    就算下黑手,灭了李鼎,每次见到李家人时”里都不能坦然。

    看着曹颂的信。曹颐想到同在西北军中的小舅子弘曙,心中有些担忧。

    初瑜三个同母弟。曹颇同弘曙这个大小舅子关系最好。爱新觉罗家的这些子孙中,多是猴精猴精的,像弘曙这样质朴的人委实少圆读最斩章节,请到脚联曰加此 诚亲王府的弘晨阿哥。但亲王府的弘年前些日子都封了世子,俸禄班次,比照贝子品级。

    淳郡王府没有嫡子,弘曙的继承人身份,早已经是王府默认的。早在十年前,弘曙就开始代替父亲出面应酬。

    不仅曹颗担心,连初瑜听了弟弟没有在受封之列的消息也觉得诧异,还借着请安的名义,回了趟王府。

    不知七阿哥怎么安慰的。侧福晋看不出什么不痛快来,反而安慰女儿不要担心娘家,好生调理好身子,早日再生个哥儿。

    曹颗不好过问王府家事,还是从弘所口里得了消息,说是七阿哥的意思。等儿子回京再请封,左右也不着急。

    曹颗却是不信,这封了郡王长子,不仅仅确定弘曙的政治地位,还有相应的俸禄。弘曙已经到了年龄,没理由延迟不清封。他这一耽搁,弘悼请封的日子,也要跟着延后。

    曹颗想到弘曙跟在十四阿哥身边,心里就沉甸甸的。

    就算早先弘曙同十四阿哥感情平平,这西北军中三年,叔侄两个没有交情,也有交情了。

    落到旁人眼中,弘曙就是“十四党”

    曹颗最担心的事,终于露出些苗头。

    这官场上,除了本家。也重外亲,妻族、母族都是干丝万缕的联

    。

    因李氏身份的不同,曹颗可以疏远李家;但是淳王府那边。是曹颗的妻族,天估的母族,几十年内同曹家都脱不了干系。

    以四阿哥的性子,若是真怀疑或者认定弘曙与十四阿哥结党,那弘曙继承人的身份就保不住。

    不仅如此,连弘悼、弘听两个同母弟的前程,说不定也断送了。 从顺治开始至今,宗室不乏夺爵的人家,夺爵后都是由旁支承

    。

    淳郡王府,不止弘曙他们三个皇孙阿哥。

    曹颗想到此处,如何能再袖手旁观小年次日,他去给七阿哥请安,翁婿两人在王府书房中,有一番恳谈。

    “岳父,弘曙不能再留西北军中了”不管皇上这次有没有封郡王长子,弘曙再留在西宁,往后的处境多半要变得尴尬 ”没有外人在场,曹颗也少了几分顾及。开门见山道。

    七阿哥这些日子,日子也难熬,心中七上八下的,偏上又无人可商议。

    听女婿提及此事,他长叹了口气,道:“简王府的阿哥回来后,我上过折子,被皇阿玛给驳回了。我也写信给过弘曙,他不愿回京。如今西北大军雌伏两三年,才开始略地攻城,那傻小子还等着建

    “能不能想法子召他回京?岳父”弘曙同那位太近了”就算心中坦荡,也要惹了嫌疑”曹腼斟酌着,说道。

    七阿哥闻言,抬起头来,道:“我若再上折子,引得皇阿玛不快小怕也耽搁弘曙的前程”

    弘曙是他最为倚重的长子。他如何能不担心,只是顾忌太多,投鼠

    器。

    “皇上最是“宽仁”就算心里不快,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惩戒皇孙

    。

    就算弘曙这两年难熬。也好过因同那位关系太近断送了前程”曹颗见七阿哥犹豫,越发恳切地说道。

    见女婿这般不看好十四阿哥,七阿哥没有多问。

    十四阿哥领兵出征,本就是祸福相依之事,赌得就是他的运气。

    听着女婿的意思,是不相信天命归于十四阿哥。七阿哥心中,颇为

    怅。

    他自己因出身的缘故,早早地退出权势之争,做个冷冷清清的闲散王爷。自打弘曙被点名出征,他的心里也存过侥幸。盼着弘曙能建功

    。

    如今,他是彻底冷静了。

    他赌不起,他无法用儿子的前程去赌虚名与权势。

    他点了点头,神情坚定起来。道:“我知道了,年后定想个法子,召弘曙回京,”

    曹颗闻言,松了口气。

    只盼着弘曙能早日回来,同十四阿哥摆脱干系。至于姐夫讷尔苏那边,曹颗实是没法子。

    帝王的信任是有限的。即便十四阿哥是康熙宠爱的皇子,康熙也不会将西北十几万大军都交到他一人手中。讷尔苏的存在,举足轻重。

    虽说是纳妾,但是因为这“妾”的身份特殊,李卫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发了请帖,请客吃酒。

    京城同他有交情的人家。都收到李卫的请帖,曹颗也不例外。

    曹颗接了帖子,颇为奇怪。李卫何时变得这么招摇?这纳妾不是娶妻,大过年的,各家都忙着过节,还巴巴的摆酒,这有些逾礼。

    尽管心中诧异,曹颗还是使人预备了厚礼,过去吃酒。

    等听说这新娘子是雍亲王府的侍女,曹颗才算明白,李卫这般不是“招摇”而是“昭告”想必,他入旗籍的日子,也不远了 ,

    李卫喝得醉醺醺的,大声吆喝着招待宾客,穿着大红吉服,看似一身喜气。

    “霹雳扒拉”的鞭炮声。响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落下满地的纸屑小迎风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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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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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06/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作者:雁九所写的《重生于康熙末年》为转载作品,重生于康熙末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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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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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地回到康熙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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