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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三十三章 童戏

    初瑜怀孕凡经贞个多月,肚子开始显怀,人也变得兰动略一

    偏生临近年底,府里杂事还多,曹颐不放心,就请田公公帮衬。田公公进府两个多月,将内宅家务相托,也算“名正言顺”

    不是曹颇托大使唤他,而是他主动开口求的。

    毕竟皇上口谕。是叫他来曹府当差,这样待下去他骨头都锈了。

    除了田公公。田氏与妞妞也常在梧桐苑,近年跟在初瑜身边,学着管家。妞妞是这两年才学,田氏还在紫晶在世时就学了。

    虽说田氏母子三人如今在寄居曹府,但是等到左住兄弟长大,娶妻生子时,还是要自立门户的。的6续置了地与铺子。如今。这几块账册都是田氏自己掌着。

    妞妞则是因年岁渐大,过几年就要出阁,所以由初瑜带在身边教导。

    两人名为姑嫂。可是谁不知道,初瑜是将她将孩子疼的。

    三年一次的选秀,终于尘埃落定。

    宗室王府贝勒府,不少人家张罗喜事。割,是寻常官宦人家,也借着年底的功夫行聘。

    淳郡王府的四阿哥弘听指了嫡妻董鄂氏,论起来是九福晋的族侄女,因是偏支。父祖官位不显,祖父生前做过道台,父亲现下任吏部给

    。

    弘听今年二十。按理说三年前就当指了。但是当时正赶上纳喇氏身子不好,府中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办喜事,就耽搁了。

    这个小舅子,打小就爱粘着初瑜与曹颊的,同天佑他们感情也最深

    。

    他非嫡非长,往后就算封爵,也不过是镇国将军。所以曹颗与初瑜两个,就按照当年弘悼的例,预备了一块的好地送他做私产。

    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三十,直接在宫里迎娶。

    十六阿哥也的了两个妾,听说是宜妃给指的。因为身份不高,所以也没张罗酒席。

    最懊恼的就是德妃,她那两个娘家侄孙女,原想着弘明处不行。就指给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为侧福晋,不想被康熙驳回来,说身份不够。

    虽说是实情。到底伤了德妃的颜面。

    她本借着身子不舒坦“休养”不过十四阿哥老过去请安,不知如何劝慰的,总算是渐渐好起来。

    那两个侄孙女,既留了牌子,总要有个交代。但是这时,皇孙阿哥与爵位高的宗室都指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就指了两个宗室将军了

    。

    各处都是办喜事的气氛,每日乘马车上衙门。路上都能听到鞭炮的声音。

    偶尔休沐。出去应酬,也都是各家婚宴。

    看着旁人娶妇嫁女,曹颐想到家中的孩子们。也生出年华老去之有

    就在这太平日子,却是平地惊雷,有人叩闹。

    河工效力革职笔帖式聂大鳍”阁控告河道总督赵世显侵欺修常金及纵容家人受贿。

    真是一是惊起千重浪,引得朝野沸沸扬扬。

    即日,就有旨意下来,河道总督赵世显进京听审,印务由武英殿总编陈鹏年署理。

    这河道衙门。牵扯到六部诸省的差事,就是块大肥肉。这咬得人多了,大家自然怕攀咬出来,自是巴着脖子等着。

    这负责主审此事的是吏部尚书张鹏翻,他宦海沉浮数十年,哪里不知其中的厉害。

    闹得轰轰烈烈,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

    那个。闹的笔帖式被定为“虚诬”赵世显因选官不当,降了六级调用。反是河道的两个属官。背了侵吞“芦课”的罪名,解部质审,从重治罪。

    这次叩闹,也殃及户部。

    不过户都有四阿哥坐堂,行事有条不紊,这同河道衙门之间的账目倒是清晰可查。挑不出什么来。

    只是,曹颐冷眼旁观,越心惊。

    这官场之上。真是步步惊心。品级低的,就算恪守本分,说不定何时为上官顶罪;品级高的,天子近臣,则要背皇帝的“黑锅”

    想着曹项在外。曹颇就有些不放心,兄弟之间往来的书信,也比过去勤些。

    到了十二月。阕案余波未了,山西巡抚苏克济丁母忧解任,内阁学士德音署让。西巡抚事。

    虽说按照礼教,官员丁忧是成例,但是旗人不像汉人执重孝。

    汉官丁忧。鲜有夺情的;满官这块,就要看皇帝心情。

    就像阅淅总督觉罗满保,也是丁母优,夺情留用。

    像曹家与李家,因是皇家包衣,皇上要的是忠心,自也免了丁忧。

    苏克济失了圣心,早有行迹可循。

    今年二月会试后,查询“舞弊案”最后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被康熙点名的臣子中,就有苏克济,他

    这已经是一年当中。离职的第三位总督。前两个是云南总督蒋陈锡。被下令送粮入藏;还有原任陕西总督鄂海,前往吐鲁番种田。

    这几位都是老臣。都是早年被康熙下旨嘉奖过的。

    原本,曹颗还以为是云南与陕西地理位置的缘故,使得康熙忌惮,将这两处的臣子换下,省得他们与西北大军中的十四阿哥连成一片。

    这回,连河道总督与山西巡抚都换下,这其中就费思量。

    要知道,这代替赵世显署理河道总督的陈鹏年,走出了名的耿直之人。为官十多年。一直在江南,先后得罪两任江南总督,先头一次受诬论斩,从宽免死;后一次是败给噶礼,被召回京城修书,这一沉寂就是十来年。

    这样一个人。半点根基都没有。

    另外一个内阁学士德音也是名声不显,初次展露人前。

    这是在处理老臣啊,曹颐暗暗心惊。

    不知康熙这番用意。到底是存了保全臣子之心。还是为了以防万

    。

    一个新上任的督抚与连任多年的督抚,在地方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

    。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一年年,曹颐对于这一年的事儿,只记得两件,一件事康熙幸王园遇弘历,一件就是康熙驾崩。

    不知为何。想着这些,使得人心生紧迫之感。

    转眼,到了腊月初四,弘听娶妻正日。

    曹颗夫妇两个带着天佑、恒生去淳郡王府吃酒。天佑与恒生第一次见到雍亲王府的弘历、弘昼兄弟。

    这两位小阿哥与初瑜的异母弟弘景同龄,雍亲王府与淳郡王府同在镶白旗,这几个皮小子在镶白旗官房碰见过,不知怎地有了交情,到是比其他堂兄弟亲厚。

    这天佑是郡王府的外孙,同这几位小阿哥在一处,到也不算生分。

    天佑的长相。结合父母长处,端得是眉清目秀。弘历、弘景也乐意同他亲近。

    恒生虎头虎脑,憨直可爱。倒是对了弘昼的胃口。

    弘昼活泼爱动。嫌婚宴无趣,听说恒生力大,非拉着恒生。跑到校场玩耍。虽说大家伙是初见,但是小阿哥热络,恒生自然也就笑嘻嘻地听着。

    弘景、弘历他们两个,却是觉得外头冷。要带天估去的弘景的院子看万花筒。天佑本不放心弟弟,要随桠生同去,被弘历劝下。

    校场边上,挂着一块铸铁,平素是府中教头召集护卫用的。

    如今,正值天寒地冻时节,这铸铁外就挂了一层自霜。

    弘昼向来是捣蛋惯了,围着这块铸铁转了两围。就站住脚步,有了主意。视线落在恒生身上。

    恒生傻乎乎的。浑然不觉。还比量着地上的几个石头墩子,要给新认识的朋友显摆显摆力气。

    “恒生,你过来!”弘昼眼珠子乱转,笑得贼贼的,招呼归生过去。

    “干嘛?”但生起身上前。不知这新朋友为何笑得这般欢快。

    “恒生。你瞧,这是什么?”弘昼指了指挂着的铸铁:“这是铸铁泛出的糖霜,可甜了。”

    恒生歪着小脑集。却是有些疑惑。

    弘昼眼睛闪亮。从铸铁上抿了一下,送到嘴里。笑着说道:“可真甜!”

    小孩子都爱甜食。恒生也不例外,只是初瑜怕孩子们吃怀牙,对他们的甜食都有所控制。

    恒生听着弘昼的话。心里不明白,为何这外头的东西会有糖霜。

    弘昼见他不吱声。拉下小脸,道:小爷还蒙你不成?不信,你自己个儿舔舔。”

    但生哪里经的住这个,生出小胳膊。要学弘昼的样子,蹭铸铁上的霜。

    弘昼拦住他的胳膊,道:“直接用舌头舔,更甜。”

    恒生不疑有他。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说道:“那我可这边舔,其他的留给哥哥与几位阿哥。”

    “嗯,嗯!”弘昼笑着点头,看着恒生往铸铁拼凑。

    这数九天气。热乎乎的舌头,到了铸铁上,一下子就粘住了,哪里还能退回来。

    不仅舌头,恒生连半个嘴唇都粘在铸铁上。

    但生只觉得舌头麻,想要说话,却是不能,只能“呜呜。向弘昼求救。一时之间。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已经出来。

    弘昼恶作剧的逞。本想要大笑,但是见恒生这可怜模样。也有些惊住。

    “闭上嘴。把舌头退回来!”弘昼上前,慌张道。

    恒生一使劲。没有从铸铁前退回来不说,这舌头也麻疼麻疼的。

    这会是要哭不能。要喊不能,他只觉得喘不上气。嘴角都是哈拉,小脸已经由通红变得惨白,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三氛颇为凝重”恒生小脸卜都是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被人从铸铁旁救起,但是必经是生铸铁,嘴唇与舌头都褪了一层皮。

    他眼泪止不住。却不仅仅是疼,还有满心的委屈。他拉着天佑的胳膊,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几分恐慌。

    天佑小脸紧绷。侧身站在弟弟身前,望向弘昼、弘历等人,眼中带了懊悔,隐隐地存了防备。

    弘历则是皱眉。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埋怨。

    弘景站在一旁,:卜心翼翼地看了厅上坐着的三人,心里直打鼓。

    一边是他的堂弟。一边是他的外甥,都是由他招待,却闹成这样。

    若说这几个孩子中。现下看着最可怜的,不是恒生。而是骇白了一张小脸,哆哆嗦嗦站在那里的弘昼。

    最为难的。就是七阿哥。

    恒生虽不是初瑜肚子里出来的,但是这些年来,都同天佑一道来王府请安,跟亲外孙差不了多少。

    要是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他这做外祖父的,自然要为其做主;偏生这始作俑者,是雍亲王府的阿哥。

    四阿哥排行比他靠前。爵位比他高,有四阿哥在,也没有他毛侄的余地。

    曹颗的神色还算淡定,却是心疼的紧。

    这个他亲自接生的孩子,呵护了八、九年,何曾让他受过这样委屈。要说埋怨,却要埋怨自己个儿,不多教教他人情世故;让这孩子这么实在。

    这份敦厚实在。面对家人是好;面对旁人,却要被人欺负小瞧。

    孩子到底是自家的好,即便晓得弘历是未来的皇帝,弘昼是尊贵的和硕亲王,曹颗仍是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崽子揍一顿。

    弘昼且不说,没轻没重地欺负恒生;就说弘历,方才回众人前后因果时说得头头是道。面上看着算是公正,但是话中少不得为弘昼开脱两

    。

    这倒是显得兄弟情深了。若是他们欺负的不是恒生,曹颐少不得还要夸一句,瞧瞧这番伶俐,若不是养在王府大院,外头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有这般利索。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毛妻”但是四阿哥此玄,显然没有当面收拾儿子的意思。他的脸阴沉的怕人,盯着弘昼的模样,跟要吃人一般。

    弘昼虽低着头,但是仍察觉他的怒意小腿一软,已经跪倒口他心中惧极,真是后悔死了。要是能选择。他宁愿自己去舔一口,而不是哄曹家这二傻子。

    见四阿哥这般,七阿哥暗道要糟。

    四阿哥持家向来严谨,如今弘昼闹这一出,又是存外头,落了他的颜面,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弘昼固然顽劣。欠教,但是此事毕竟同曹家有关系,要是四阿哥打了儿子后,心里存了芥蒂,就伤了两家情分。

    他忙冲曹颇使眼色,曹颐也感受到四阿哥的怒意。

    要是按照曹颗的本意吧不得四阿哥立时就踹弘昼两脚。但是人皆有护短之心,就算错在弘昼,四阿哥当真责罚了,过后迁怒曹家也算

    。

    曹颗站起身来。先走到恒生跟前,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声道:“疼么?”

    但生撂开天佑的手,双手搂住曹颐的脖子。蹭在他胸前,“呜呜”大哭起来。

    恒生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虽说比弘历、弘昼小两岁,但是个头却差不多高。

    四阿哥原只觉得他被哄骗住,固然是弘昼调皮可恶,也太愚钝些。没想到,这哭起来。想个小儿。

    七阿哥看出他心中所惑,道:“这孩子长得高,实际上八生日。

    但生与王府二格格一今生日,所以七阿哥记得清楚。

    听了这话。四阿哥望着自己儿子的目光更犀利了。不过,看向曹颐的目光也不善。早先。就晓得曹颐行事不爽利,“妇人之仁”如今算是亲眼见着。

    礼法讲究“抱孙不抱子”曹颐眼下婆婆妈妈,实在没有严父样子。

    跪着的弘昼,听说恒生比自己小两、三岁,也生出几分内疚。

    “行了,别哭了。知道自己儿哪错了么?”就在七阿哥要开口圆场时,曹颗放下恒生,开口问道。

    “不该,不该离了哥哥身边”让父亲操心,”恒生虽满心委屈,但也没有推脱责任。

    因今日王府办喜事,曹颐夫妇来时就交代他们小哥俩要在一起,别走散了。

    恒生交了新朋友。就跟着弘昼跑了,虽然眼下委屈是委屈,也有些

    愧。

    曹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心中叹息,这孩子最大的错儿就是轻信人言,对人无防备之心。

    “既晓得错了。就别哭了。”曹颐说道。

    恒生向来乖巧。听了曹颐的话,使劲吸了吸鼻子。抿住小嘴,生生地止住哭声。

    曹颐掉过头去。对四阿哥道:“四爷,可否容我同小阿哥说两句?”

    四阿哥虽不知曹颐用意,还是点了点头。可须前两步,扶弘及起来,其是平和的问道!“五阿导《联忻铁霜粘舌头么?”

    弘昼立时将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知道,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哄哄他,谁会想到他真信

    看来。他是想起王府家法,眼下正惴惴难安,拿曹颗当成救命稻草:“大姐夫,我说的是真的,真没有骗人”说到最后,他自己也红了眼圈。

    “恒生实在,脑袋不会转弯,分辨不出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的。五阿哥能不能帮我个忙。往后好好教教恒生,让他以后别这么实在?”曹颐开口道。

    “咦?”弘昼没想到提的是这个,小脸红红的,到底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再为自己开脱,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利索:“大姐夫,我”我,”

    恒生在旁,听了这番话,网擦干的眼泪又簌簌落下,那模样别提多可怜。

    “小阿哥是恒生的舅舅,又比他年长两岁,正该教导他。今日是亲戚之间玩耍,他不过是疼上一疼;要是旁人哄他,还不知怎么受欺负。早日有人教导,也能受吃些的苦头。”曹颇继续说道。

    弘昼见曹颗“挚诚”恒生又委实可怜,倒真生出几分仗义之心,将胸脯拍的啪啪响,仰着头道:“大姐夫,你放心。我来教恒生,就算不能他教成*人精子,也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他!”

    曹颐挖着坑,就是等他往里跳。听他这般说,笑着道:“那小犬就劳烦五阿哥费心了。”

    弘昼见恒生畏畏缩缩躲在曹颗身后,一把拉住他,道:“别怕,往后我护着你。我教你三十六计,都是欺负人的,绝不会被人欺负!”

    一时的意,他多说两句,听得屋子里几个大人哭笑不得。

    饶是曹颊这般示好,弘昼这一顿板子到底没少。只是四阿哥的怒意减了不少,这板子也只是打了十个,作为惩戒。

    曹府这一晚,却有些不太平。

    恒生晚饭后,开始高烧、做噩梦,折腾了一晚。

    初瑜与曹颗夫妇两个守着,幸好有方种公在,开了退热的方子。

    无法与权贵抗衡,让儿子白白受委屈。讨不回公道,这让曹颐很懊恼。

    还好。次日一早,恒生就幽幽醒来。

    曹颗使人往衙门里请了假,专程陪儿子养病。

    郑叟走后,府里西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由七阿哥府荐来的老夫子曾进暂时充当。所以,当天佑想留在蔡院。照顾弟弟时。曹颐没让。

    初瑜守了半夜,怎么劝也不走。直到恒生醒来,她才安心回去补觉。

    曹颐亲自喂恒生喝粥吃药,觉得这小家伙一下子蔫了。

    他心中一动,道:“恒生可是埋怨我没有替你做主,没教刮那个五阿哥?”

    恒生抬起头来,低声道:“父亲,五阿哥欺负我,不敢欺负大哥,是因我不是母亲生的么?”

    关于恒生的出身,曹颐夫妇并没有瞒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想,五阿哥是那种坏透了的损子?难道非要投胎到你母亲肚子里就好?你母亲身体不好,要是你真投胎到她肚子里,说不定就没有天慧与现下她肚子里的宝宝了。恒生愿意那样么?”曹颐说道。

    在这家里,恒生最敬的是曹颐、初瑜,最亲的是天估,最宠的就是天慧了。

    加上天慧落地眼疾的缘故,天伤与恒生都将这个妹妹当成眼珠子的疼。从不肯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听了曹腼的话,但生想也不想,使劲摇头道:“不愿意,不愿意,我要妹妹好好的!”

    曹颗点点头,道:“但生虽没有生在你母亲肚子里,却是草原上上的神灵赐予咱们曹家的。当时,你哥哥随同你祖父去了江宁,你母亲正盼着儿子,结果你就来咱们家了。”

    “草原?。恒生扬起头来,有些好奇,道:“父亲,草原离京城远么?咱们什么时候去看草原啊?”

    “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曹颇说道。

    这句话。倒不是假装。等到但生想要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时,他会带着恒生去探查那段过往。

    恒生却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虽没投胎在母亲肚子里,但是却是在母亲需要自己的时候来的曹府,他脸上也添了欢喜。

    昨日五阿哥欺负你,想不想报仇?要是所料不差。那小子过两日就会来咱们府。要不然,咱们想个法子,教他一顿?”

    恒生听着,开始时眼睛亮,随后有些迷糊,道:“父亲,他不是舅舅么?”

    曹颗心中冷笑,管他舅舅不舅舅,欺负他的儿子就要收拾回来,想着弘昼所说的三十六计,他就开始给儿子讲“腹黑。之道。

    西直门外,数十蒙古人,骑着马,簇拥几辆马车。缓缓进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州,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九百三十五章 问子

    一二加弘昼担心的那样。四阿哥回府后,就没饶了他?

    进了院子,他直接叫人将弘昼驾了,使人轮起来了板子。那几个受命的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谁也不敢在四阿哥面前动手脚,只能一板子一板子轮下去。

    弘昼这个时候哪里有骨气扛着,少不得哭爹喊娘,叫得好不凄惨。

    四阿哥见儿子这般赖皮,越着恼,只叫人狠狠地打,瞧着那模样,恨不得自己上手。

    弘历早就察觉不对,一回到府里,便溜到后院搬救命。

    所以,弘昼挨了十几板子后,四福晋就急匆匆赶到了。

    弘昼见了,哭得越凄惨。

    虽说这几年,年氏先后生下两子一女,但是除了网满月的那个小阿哥,其他两个都先后夭折。弘昼做了十年的幼子,虽是庶出,但是四阿哥、四福晋也难免有些娇宠,所以才使得他养成这般顽劣的性子。

    如见,见他挨打,四福晋也心疼,但是不敢直接拦着,直好道:“爷回来了,年氏今儿有些不舒坦,下午才请太医看过,爷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年氏身子孱弱,如今虽出了月子,但是也整日里药水不断。

    四阿哥听了,瞪了四福晋身后的弘历一眼,冷哼了一声,往内宅去了。

    这轮板子的几个,也是伶俐,不用人吩咐,就住了手。

    “五弟,没事吧?。弘历上前,将弘昼搀起,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弘昼方才鬼哭狼嚎的,分散了精力,倒是不觉得怎么疼。如今这板子停了,他却疼得直抽抽,可怜兮兮道:“四哥,疼。

    。说着,看想四福晋,带着颤音道:“大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惹阿玛生气了。”

    四福晋见他额头都是冷汗,后衣衫都暗红色血渍,不知道伤得如何,忙让人将他送回他的院子,又使人请太医。

    弘昼只说无事,四福晋这才问起他挨打的缘故。他倒是没隐瞒,低着头将自己在淳郡王府戏耍曹家小儿的事情如实交代。

    四福晋听了,撂下一张脸,道:“你素日调皮是调皮,但是也当晓得是非好歹。那孩子是你堂姐的养子,辈分年岁都比你你做堂舅的,正当好好照顾。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肝儿,你生生欺负了,往后有何脸面见你大姐姐?。

    宗亲中,四福晋对初瑜夫妇有些偏爱,到是比对其他侄女要亲近得多。加上那两口子给人的印象,都好老实厚道人。这教出来的孩子,可想而知也是本分乖巧的,要不然也不会受了弘昼的糊弄。

    弘昼想着恒生嘴唇上都是血的模样,也甚不安,涨红了脸,道:“大额娘,儿子晓得错了”赶明儿就去给大姐姐赔罪”。

    四福晋见他老实认错,心中的恼去了几分,道:“你渐大了,不比小时候。万不可再任由了性子胡闹。爷最忌讳这些,不仅伤亲戚情分。还要抹了爷的脸面,下次就不是十几个板子能了的。”

    弘昼使劲地点点头,道:“大额娘,儿子再也不敢了

    这会儿功夫,弘昼的生母耿氏与养母扭祜禄氏都得了消息,赶来相看。见他这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可气?

    还好,等到太医检查过,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伤了筋骨。

    等到这这四福晋与耿氏、扭祜禄氏都走了,弘历将丫鬟打出去,兄弟两个说悄悄话。

    “告诉我,为何收拾曹小二?总不会是为弘景前头挑唆的那几句,他是耍心眼子,要拿咱们当枪使,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弘历搬了凳子,坐在炕边,看着弘昼道。

    “谁想收拾他?不过是赶巧罢了,谁会想到校场那挂着的铸铁同这边府里一样。几年前,三哥在校场哄我舔上面的霜,我没上当,还让他身边侍候的的冬生舔了。有四、五年了,我六、七岁时都不信的!他大爷的,长个傻大个,我只当他跟咱们差不多大,肯定不会上当,谁会想到那小子这么实在!”说到这里,弘昼倒是不知该叹自己倒霉,还是叹小恒生倒霉。

    弘历听了这些,却是皱眉紧皱,道:“三哥欺负你,你怎么不早说?。

    “算不上欺负,四哥放心,如今他要是想跟弟弟交手,占不了便宜弘昼信誓旦旦道。

    弘历看着他,半晌方道:“弘景不厚道,往后少同他一块玩儿

    说起来,这兄弟两人不过相差数月,但是弘历稳重,弘昼调皮,相处起来倒是颇有长兄幼弟的架势。

    所以,对于弘历的说教,弘昼也不陌生,笑着道:“那家伙,那点心眼子,算计不到我,四哥就放心吧,”

    弘昼只消停两天,便跟四福晋请示过,要去曹府赔罪。

    两家关系甚好,四福晋甘尔地意因孩孑的缘故疏远了情分,见弘及确实丹碍,就小…山示与弘昼形影不离的弘历,当然是跟着前往。

    因李氏身边不一般的缘故,四福晋还专程为两位小阿哥预备了礼物。

    曹颐去了户部衙门,并不在府中。

    初瑜听说两位堂弟来了,亲自到前院接待。

    她虽是恼弘昼的胡闹,但是晓得丈夫重视雍亲王府的往来,也就格外看重些。

    听说两位小阿哥不仅上门赔罪,还要给李氏请安,初瑜不敢自专,使人回内院请示李氏。

    李氏原是不见的,但是听说这两位小阿哥十来岁,又是尊奉了四福晋的意思,只得出来相见。

    这下半年,关于李氏身世的传闻沸沸扬扬,弘历弘昼也听过。

    他们虽不会天真的直接喊“姑母”但是也趁机打量李氏。不说旁的,就是这细眉细眼的,确实有些爱新觉罗家人的影子。

    只是穿着宽袖汉服。梳着圆髻。丝毫没有满洲贵妇的华丽与气派,看看到是比其他长辈要可亲几分。

    李氏也想到血脉之事,想着这两位小阿哥是自己的侄儿,心中颇为古怪。

    见弘昼真心赔罪,她倒是埋怨不起来,只是嘴里说着请两位小阿哥往后多照拂天佑兄弟的话。

    弘昼最惦记的就是恒生,方才听初瑜说过恒生这两日“养病”他就有些不安,好说歹说要亲去探视。

    其实,但生前日不过是吓到了,论起伤来,还不若弘昼身上的厉害。

    只是曹颐想着以弘昼好动的性子,这两日指定要过来,就让恒生停了课业,在蔡院“休养”

    关于这次事件,曹颇叫孩子们记住三点,一是不要轻信人言,要多思多想;二是要晓得,除了父母亲人,旁人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要多留个心眼,分辨是非;三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心中记仇,也不要挂在嘴上。

    他倒是不怕将孩子们教成小肚鸡肠,他宁愿孩子们都是自私凉薄的性子,这样未来的人生才能少受一些伤害。

    见弘昼阿哥真如父亲所说的来探病,但生到是不知怎么说好了。

    嘴唇上的伤口虽好些,但是舌头上的伤口好的慢,如今还生疼生疼的。

    若说恒生心中不怨弘昼,那是假的,但是他恪记父亲的吩咐,将自己的不满抛开,“诚惶诚恐”只说是自己的错。却是说话漏风,支支吾吾不清,看着更是可怜。

    这时,初瑜已经使人从书斋叫了天佑回蔡院。

    天估少不得在旁提上两句,弟弟如何高烧不退,父母如何守了两天,弟弟如何只能吃粥,还不能带盐味的,云云。

    说得连弘历都不好意思,更不要说始作俑者弘昼。

    从曹府出来时,弘昼的心里比来时更加内疚。

    “四哥,弘景不是说这个恒生是曹家养子么,不像啊?”弘昼闷声道:“不会是大额驸在外头私养的吧?”

    弘历瞪了他一眼,道:“浑说什么?这个。恒生是大额驸从蒙古带回来的,这事儿不是秘密。瞧恒生长相,脸阔,颧骨高,正是蒙古人的模样 ”

    户部衙门外,曹颗看着眼前蒙古装扮的汉子,心中不解。

    这汉子二十五、六岁,留了短须。看着有些面熟,身材高大威猛,身上穿着宝蓝色团福袍子,身后跟着几位个健壮仆从。

    这位哪位?竟然直接找到衙门来。

    这关系到蒙古番邦事务,是由理藩院负责,也不该找到户部衙门来,又是指名道姓。

    他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也在打量他,神情却是有些复杂。像是怨愤,又像是其他的。

    “是阁下寻曹某?”最后还是曹颐先开口。

    “我叫格捋克延不勒,从扎萨克图旗来,尊奉汗妃之命,来见曹大人,询问一个孩子下落。”那汉子汉话说得生硬,缓慢。

    扎萨克图旗,这是曹颐无法淡忘的名字。

    曹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因恒生的缘故,曹腼对西北蒙古也颇为关注。只是因他们远的缘故,每年塞外朝见,不像东北各部这样都来朝见,都是轮班,所以曹颗也有机会见到王府中人。

    这个“格捋克延不勒”的名字。曹颐并不陌生。这是扎萨克图汗王族侄,前几年已经正式请封汗王嗣子。

    直到现下见了他,曹颐才明白。为何老汗妃要将恒生送出蒙古。

    收续婚,在蒙古各部中并没有杜绝,但是小王妃在丈夫孝中怀孕。这对汗王府是天大的侮辱。这经手人是新收的嗣子,更让人觉得可恨”

第九百三十六章问子

    有些话,不好在衙门口说。曹颐也不远冒然领人回府,就带着格捋克延不勒一行人,寻了个安静的茶馆说话。

    “汗妃身体可好?汗王也不好几年没有入朝了。”曹颗喝着茶,嘴上问着扎萨克图旗的情况。

    据他所知,老汗王还在世。眼前这人还没有继承汗号与郡王爵位。

    “阿妈还康健,阿爸”前年中风,不怎么认人”格捋克延不勒看着敦厚,但是却出人意料是个伶俐人,闻弦知雅意,只说了这一句,就将扎萨克图旗的情况说得明白。

    既是老汗王中风昏聩,那如今汗王府做主的,自然是他这个朝廷赦封的世子。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曹颐看着格捋克延不勒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恒生虽不是曹家骨肉,但他们夫妻疼若亲子,娇养了八、九年,自然不会为了个所谓血脉名分,就任由他们安排恒生的命运。

    格圩克延不勒直了直后背,还不犹豫道:“是我,他就是我的长子。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我并不知他的存在,当并我不在王府,回去时只听说他们母子双到前年,阿爸中风后,阿妈才告之

    见他回答的爽利,没有犹豫与推脱,曹颐总算心里舒服些。

    “世子所来何意?”曹颗接着问道。

    这时,就见格捋克延不勒站起身来,郑重道:“曹大人,你的恩德格捋克延不勒永远记在心上,我此时来京朝见,就是为了带他回

    曹嗣此事,神色越寡淡。

    若是十六阿哥在旁。定能看出他是怒极。

    凭什么?因一时纵欲,种下恶缘。害的恒生孤苦;如今老汗王瘫了,无所顾忌,就大喇喇地说要接走恒生。

    “尊驾莫非没纳妃?”曹颐问道。

    格捋克延不勒闻言,倒是一怔,半晌道:“康熙五十三年朝廷赐婚,是肃亲王府的多罗格格。”

    “小王妃无出?”曹颗又问道。

    格捋克延不勒像是明白曹颐用意,神色也郑重起来,道:“诞育两

    曹颗垂下眼帘,道:“那世子的用意,就是为了给自己添个庶子

    ?”

    曹颐并不以嫡庶看人,但是这个社会,却是嫡庶分明的,更不要说,西北蒙古那边受儒家影响不大,保留蒙人古风,家产爵位就算不留给嫡长,也留给嫡幼,哪里有旁人的事儿。

    曹颗自认能护儿女一生安乐,自是不肯让养子去西北吃沙子,做王府地位尴尬的“庶子。”

    说了这些话,格捋克延不勒也没有早先的理直气壮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曹大人。可否让我见见那孩子?”

    曹颗看着他,点了点头。

    格捋克延不勒见他不反对。甚是欣喜,忙道:“可否明日就去贵府拜访?”

    曹颗道:“若是明日世子有空。曹某在鸿宾楼给世子接风。”

    虽不反对带恒生见他,但是曹颐也没想到让他登自己的门。实在是他的容貌与恒安有几分像,要走进了自己府里,还不知下人背后会如何编排。

    格捋克延不勒只要能见到儿子就好。并不一定就要去曹家。忙不迭地应下。

    曹颐不愿多应酬他,就起身拱拱手,两相别过。

    上了马车,曹颗的脸色儿就黑下来。

    只希望这格捋克延不勒是个明白人,不要借着是恒生生父的缘故,就任意妄为。

    曹颐能体恤他的爱子之心。但是也在心里鄙视这家伙,真是让人手痒痒,想要揍上这子几拳。

    回到府里,曹颗便听说雍亲王府两个小阿哥才走。

    听说这两位小阿哥不仅是来探望恒生,还奉了福晋之命,给李氏请安,曹颗有些恍然。

    未来的皇帝与亲王组合,这就出入自己府邸,是不是该收拾得字画,让弘小四现下就盖上私章、提上两笔,说不定往后就能值银子了。

    从兰院给李氏请安后出来。曹颐就去了蔡院。

    网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孩子唧唧咋咋的声音。

    屋子里,七、八个孩子围在坑桌边,不知在看什么。

    见曹颇幕了,孩子们都息了声。开始叫人。

    曹颗点点头,上前几步,就看见炕桌上是个拳头大的红铜小狮子。他拿起来一看,原来狮子肚子下有个拧紧条。

    他将条拧了两圈,将小狮子搁在的桌子上,就见这小狮子自己往前走。

    类似的条玩具,曹颊并不陌生。上辈子的自己小时候就有个绿铁皮青蛙。原理同这个小狮子一样。

    这个东西,搁在三百年后。也就是几块钱的玩意儿;但是在现下,却是个稀罕物。

    这是西洋手工制作,万里迢迢的到中国,没十的银午,绝对拿不到手;就算有百八十两银导,执找到买的地方。

    “父亲,这是五阿哥拿来的。我不收,他偏给,说不给就是记仇。儿子是不是不该收?”恒生见曹颐不说话小声说道。

    曹颐摇摇头,道:“即是推辞不了,收就收了。只是你要晓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旁人的礼物,就要有合适的回礼,要不然就失了礼数。还有这东西少见。想必是五阿哥心爱之物,你要记得。虽是不好推辞地收了礼,却也夺君子所爱,也要回赠份合人心意的才好。”

    但生使劲地点点头。曹颐见外头渐黑,摆摆孩子们散去。

    屋子里只剩下天估、恒生两个,看着恒生依恋地看着自己。曹融什么也说不出。

    明天还是随意吧,恒生还是太了,过两年等到他心性成熟些,再同他将身世来历。

    回了梧桐苑,曹颇同初瑜一块用了晚饭。

    待桌子撤下去,初瑜就将一张礼单送到曹颐手上,上面陈列物件不多,但是都是上品,怎么也值化、八百两银子。

    “两位小阿哥的礼?”曹颇扬了扬眉,有些意外。

    同雍亲王府礼尚往来多年,还数这次的礼重。

    “是两位小阿哥带来的,听说是四伯娘预备的。”初瑜道:“四伯娘这是同老太太示好。如何回礼?是年礼加三成,还是让天佞、恒生他们“还礼,?”

    “还是让天估他们送过去。”曹颐道。

    说完这一茬,曹颗就打丫鬟们出去,将格捋克延不勒的来意告之。

    初瑜听了,脸色刷白。抬头道:“这”这”好没道理。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回去就要回去么?恒生是咱们家的孩子。为何好好的京城不待,要去蒙古吃沙子?”

    恒生抱来时,正是她最思念天佑之时,满腔母爱,移情到恒生身上,真是同自己的骨肉无二。

    曹歌握着妻子手,倒是不担心格捋克延不勒会将恒生带走。他是害怕,有朝一日,恒生的悉自己身世,会选择回咯尔咯。

    养儿方知父母恩,真是不假。

    只是想想,就让人难受了,不知当年曹颐李氏送子进京,忍受了怎样的生离苦楚。

    “且安心,不会让恒生走的。”曹颐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

    转眼,到了次日。

    曹颗与格捋克延不勒约是申时。他便同妻子说了,安排妥当方去衙

    。

    如今的衙门里,已经有点后世办公司的意思小憩的时候大家少不得吞云吐雾一般。

    多是用着烟嘴,还有直接用卷烟的,说是抽着够味。

    曹颗吸着二手烟。哭笑不得。这穿越的小翅膀,虽煽不起西洋的波浪,却是添了这些。

    就连蒋坚,如今荷包里也装着一个烟盒。他倒是没有烟瘾,只是为了更好的融入,会在小憩时。随着大流寻安静地方吸烟。

    他晃挂着文书的名号,实际上是曹颊的私人幕僚,自是当仁不让地充当曹颐的耳目。

    进入腊月后,户部衙门这边就剩下对账核算了。

    曹颐中午没休息,一口气忙到下午,才抽出身来,从雁门出来,往鸿宾楼赴约。

    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只是听说曹颊还不到,曹元就没有让两个主子下车。

    格捋克延不勒站在马车前,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帘,倒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舍不得移开眼。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曹某来迟,还请世子恕罪。”曹颐说着,示意曹元唤孩子们下车。

    虽说下车两个男孩,但是格捋克延不勒的视线直接落在恒生头上。无需人介绍,他就晓得,这个是自己的儿子。

    恒生倒是被盯着难受小手抓了天佑的袖子,死活不肯撒手。

    天佑侧身挡住弟弟,望向格捋克延不勒的身影,带了几分警戒。

    格捋克延不勒缄默了。直到大家都入座,他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

    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看着天估、恒生对曹颐的崇敬。越觉得

    。

    在他眼中,但生绝不是单纯的“庶子”那个简单,而是他导最爱的那个女人的最亲密的美联。

    恒生的眼睛,就落在格捋克延不勒腰间。那边别着一把蒙古刀,看着很有气势。

    天佑侧是看格捋克延不勒一眼,再看恒生,却是越看越不安。

    格捋克延不勒显然已经察觉出恒生的注目,立时将的蒙古刀摘下来,送到恒生面前。

    恒生却不接着,只侧着头,望向曹颐:“父亲泪啊,打滚翻跟头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留刀

    诅曹腼听到恒生的低语,看着恒生,没有替他做…

    恒生见状。想着父亲昨日所说,收礼还礼那套很复杂,摆了摆手,脆生生道:“我不要,我已经有蒙古刀了!”

    他有好几把蒙古刀,都是没开刃的,有曹腼给的,有十六阿哥从蒙古带回来的。

    格捋克延不勒这把蒙古刀把柄上镶嵌了红宝石,所以恒生才多着了两眼。他想着的是这宝石挺大,要是能给妹妹淘换就好了。

    想是想,待到对方真送他,他觉得麻烦,就晓得不能要。

    弘昼阿哥是同他有过节,送了东西陪情,要是不收的话,就抹了其面子;眼前端坐这个人,却不同他有什么相干,不好收他的重礼。

    格拇克延不勒见恒生眼神清明,不见贪鄙,拿着蒙古刀,到是不知如何是好。

    天结见状。低声对曹颐道:“父亲,夫子留了课业,明日要查,儿子同弟弟能不能先回去?”

    虽是低声。倒是坐上诸人都听到了。

    但生在功课上向来吃紧,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着急,小声接道:“是啊。儿子还有十副大字没写。”

    曹颇看了看儿子们,又看了格拇克延不勒一眼,唤来曹元,吩咐他将天估”但生送回去。

    曹元俯身应了,天结与恒生早已从座位上起身,同父亲与客人别过,才随着曹元出去。

    格捋克延不勒看着恒生的背影,神色有些抑郁。半晌方道:“总有一日。他会晓得自己不是曹家子孙。”

    曹腼没有接话。此事本没瞒着恒生,不过是因他现下年纪没有详细告之。

    “他是我的儿子!”将曹颐不接话。格捋克延不勒抬起头来,脸上颓废之色渐消。露出几分坚定来。

    曹颗看着他的眼睛。道:“曹某只晓得,恒生是曹家的孩子。他的去留。他的未来,旁人无权做主。等到他十八岁,王爷再来说这些吧,是留在京城。还是回咯尔咯,都由恒生自己个儿拿主意。”

    格拇克延不勒虽懊恼父子无法相认,但是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昨日曹额的话。虽没有明说,也提点的明白,有世子妃与两个嫡子在,恒生即便带回咯尔哦,处境也尴尬。

    格拇克延不勒没有收回手中的蒙古刀,而是摆在曹腼面前,道:“但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没名没份就接他回去。这把刀,是我扎萨克图旗第一代汗王遗物,历来为每代汗王所有,在汗王府传来几代人,前年由阿妈交到我手中,如今留给恒生,请曹大人代为保管。”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恳求。

    他的意思。表白得明白,留下表记来,说明传位之心。

    曹颊丝毫不觉欣喜,但是关系到恒生前途,也没有独断专行地回绝,只是道:“世子托付,曹某就代为保管。至于恒生最终要不要这把刀。曹某还是那句老话,等到恒生十八岁,由他自己个儿抉择。”

    他乐意为恒生谋个更好的出身,却舍不得孩子远去蒙古。

    要是能袭了王爵,留在京城,就圆满了。可哪里有实权蒙古王爷离开封地的,就算想要驻守京城,也要到有世子或者世弟留守。

    一时之间。曹颗心乱如麻。

    格捋克延不勒却是只有欣喜的,虽说这两日曹颐没有让他痛快认子,但走出点都是为了恒生。

    儿子失母。能有曹颇与初瑜这样身份的养父母抚养,也算是有所依靠。

    他叫了两个健仆过来,对曹颐道:“这两人。一个叫巴拉,一个叫赤那。骑射功夫还能入眼,就送给曹大人做奴才。还请曹大人不要嫌

    明面上说送给曹颐。实际上是送恒生的。

    曹颇仔细打量两眼,这巴拉、赤那都是常见的蒙古名字,前者是“虎”的意思。后者是“狼”。

    这两人的长相,倒是真有些同名字相吻合。

    巴拉身形高大魁实,比赤那高大半头,就算不到两米,也差不多。不过他年岁不大。眉眼之间,还是带着几分少年的拘谨。

    赤那看着比巴拉年长些,瘦长脸,半边脸上有几道泛红的疤痕,周身带着一股狠厉。

    见曹颐打量他们,格捋克延不勒道:“巴拉没搏过虎,却是我们旗的大力士,几拳头就能锤死一匹马。赤那虽没巴拉力气大可性子机灵,箭法也好。十五岁就手刃过狼王。”

    大力士还算寻常,这狼性狡猾,草原上的狼王都有灵性。赤那能手刃狼王,不仅需要搏击的技巧,还有缜密的思维。

    “既是世子身边当用的,那给了曹某,是不是大材小用?若是屈尊了两位壮士,岂不是曹某的罪过。”曹颐稍加思量,道。

    这人才好是好。但是毕竟是格捋克延不勒留给恒生的。

    恒生命岁未必辖制得住,若是性子不逊,留在曹府,也叫人不省心。

    格捋克延不勒忙道:“曹大人肯收下他们,就是他们的福气,什么屈尊不屈尊的?”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两张身契,同那蒙古刀搁在一处,道:“这是他们的身契,往后他们就是曹大人的奴才,生死全凭曹大人定夺。”

    曹颇见他如此。就晓得这两日的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格拇克延不勒太过平静,原来走进京前,就做了两手准备。能不能带走但生。都是的他能从容应对。

    这个男人,到是有几分算计。

    曹颇点了点头。意思是答应收人。

    虽只见了两面,但是他相信格捋克延不勒,相信其恭恭爱子之心。

    格捋克延不勒大喜,用蒙语对巴拉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曹大人家的奴才,你的老母幼弟会由汗王府奉养,你不用挂心而后又对赤那道:“你的副队长职位,会由你的侄儿接替,你的寡婶,会由王府安排差事。”

    两人听了。先是给格捋克延不勒磕头,随后又郑重给曹颐磕头,算是认下新主人

    曹颇是懂蒙语的,听了这番话,没有觉得格捋克延不勒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反而因王府的牵制,对这两人放心。

    要真是无牵无挂两个孤儿,他就算要了,也不敢往孩子们身边安

    。

    格捋克延不勒安排完这些,方松了口气。

    眼看就要过年…迟留在京城,年后才能边回味尔嚎六问讨曹腼是否炮”一子,能再见但生两面。

    曹颗没有拒绝,但是也说明自己的顾虑,不希望他上门。

    格拇克延不勒应了,两人就此别过。

    曹颐让小满将身契与蒙古刀收好,带着众人回府。

    格增克延不勒不是气人,这人都给了,马匹自然也留下吧拉与赤那两个就上了马,跟在曹颐马车后。

    今日随着曹颗出门的是魏黑小满、王瑞、赵网这几个,小满揣着两人身契。自是明白这是旁人送的下人。

    官场旧俗,这送下人奴仆并不是稀罕之事。

    只是曹府行事,自打祖辈起。就不用外人的。就算有外头送的奴才,不是转送,就是闲置。

    因曹家身份有异,也没人挑曹家的理儿。

    等到曹腼这辈。远离了江宁。少了些避讳,也曾有人送下人。曹颇还是尊旧俗,东西收的,人鲜少收;就算偶有推脱不过的,也多是打了,从不留在府里。

    因这个缘故,曹府虽不是铁板一块,但是也少了不少下人是非。

    旁人没见到格圩克延不勒,小满却是见着的。那与恒生少爷肖似长相,是不能瞒人的小满摸了摸胸口,倒是舒服许多。

    留人就留人吧。总比带人走强。别说是爷与太太舍不得,就是他与媳妇乌恩也舍不得。

    这些年,他虽没有领旁的差事。但是就因他与曹颗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就是天伤”恒生见他,都要叫一声“满叔”就是他老子与伯父,也没有这般体面,”

    蔡院,书房。

    天结支着下巴,看恒生写大字。

    恒生虽背书慢,但是夫字写得也算勉强能入人眼。无他,唯有劲能补拙罢了。

    恒生到是不分心,一口气写了好几张也不停。

    天佑怕他手酸,道:“二弟先歇歇,吃两口茶再写。”

    说是茶,但是因小孩子脾胃弱,这准备的都是果茶。山楂干与金银花泡出来的,给他们解渴用。

    恒生听话地撂下毛笔,吃了两口茶,想起一事儿,嘴里说着“哥哥等等我”而后“蹬蹬”地跑到上房。抱出一只锦盒来。

    天佑认出是装西洋铜狮子那只,笑着说道:“昨儿晚了半天。还没玩够?”

    恒生摇摇头,道:“不是我玩儿,是想着叫人给妹妹送毒。咱们都见过了,妹妹还没见过。”

    天佑道:“那也不用巴巴送去,倒是让姑母多心。眼看就要腊八,王府里事务也忙,说不定妹妹过两日就回来了。”

    恒生抓了抓后脑勺,道:“大哥说的是,我鲁莽了。那大哥帮我想想,用什么给弘昼阿哥回礼。父亲不是让咱们这两日过去给四福晋请安加还礼么?”

    天佑想了想,道:“他们是王府,内造的东西,比咱们家还多。用不上;要不然,咱们也寻件西洋玩意儿回礼?”

    早年魏信在广州做生意,每年往京城送的东西中,最不缺的就是西洋各种小玩意儿。除了收起来的。剩下的就在上房百宝格上摆着。

    恒生听了,直点,头,兄弟两个去了正房,站在百宝格子望着。

    兄弟两个的视线,都落在一只两尺来长的银制西洋帆船模型上。

    “就这个吧,看着不张扬,又值些分量。”天佑笑着说道。

    恒生有些犹豫,道:“这是哥哥心爱的物件儿,还是送旁的吧。”

    “咱们稀罕的,旁人也会稀罕啊;咱们不喜欢的,弘昼阿哥也未必见得喜欢。那个小狮子。咱们都瞧着好,难保不是弘昼阿哥的心头好。一好换一好,不是正应当么?”天估说道。

    恒生见状,便也点头。

    天佑唤丫鬟进来,移开帆船外头的玻璃罩,仔细将帆船收到锦盒

    。

    “给弘昼阿哥的礼有了,弘历阿哥那边也不好拉下,再挑一样给他。剩下的,请母亲预备就好。”天佑说着,又从百宝格前,挑了对银质西洋仕女烛台,也叫人包好。

    做完这些,兄弟两个相视笑了。

    “都是银子做的,顶哥哥同我一年月倒了,能给妹妹添多少好玩的。”恒生摸索着锦盒,有些舍不得。

    天佑道:“是啊,这回让那两位阿哥赚了。这两样东西,不算顶好,也比那狮子值钱。”

    天佑的丫鬟石榴与恒生的丫鬟小谢在旁,见两位小爷叽叽咕咕的,不禁失笑。

    “大爷,二爷,这两样都是老爷、太太早年给两位爷的,两位爷要送礼,是不是要同太太说一声?”石榴说道。

    天估点点头,道:“正当如此,就请石榴姐姐与小谢姐姐走一遭。就说除了让母亲把关,还请母亲帮着预备给四福晋的礼。等二弟写完大字,我再同弟弟过去看母亲。”

    石榴与小谢应声去了,天佑与恒生折返回书房,接着做功课不叭…

    梧桐苑中,初瑜见了帆船模型与烛台,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人捧出账册,又添了两样西洋物件,用来给弘时与年侧福晋所出小阿哥的。

    虽说孩子们是礼尚往来,但是要顾及到方方面面。

    旁的礼单,她也早已拟好。就按照每年给雍亲王府的年礼,再加上几样,作为李氏送四福晋的回礼就好。

    左右现下就要到腊八,也到送年礼的时候。

    让曹颗带着孩子们同去,也显的恭敬郑重。

    安排完这些,初瑜打小榭回去回话,留下石榴。

    “你是个姑娘家,本不当同你说,但是你老娘是个没主意的,你转年又二十一,不好再耽搁。你在大爷身边多年,功劳苦劳都有,倒是往后有什么章程,你心中可有计较?”初瑜问道。

    石榴满脸绯红,全无平素的爽利。

    她时候,老是跟乌恩叨咕要外嫁,要买地做地主。长大后,也算明白过来,做百姓也不容易,未必有豪门做奴舒心。

    这府中外嫁的丫鬟不是没有。但她与她老娘是半道进曹府的。孤儿寡母,没有亲戚张罗,想要外嫁。也没有什么合适人选,不是身体有残障的,就是做填房。

    她心气高,也不愿意,事情就耽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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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喜重逢

    天天一一奴婢不想出府一核桃吭哧半晌,终是讲话。

    初瑜听了,点了点头,道:“你是姑娘家,要是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就多同曹满家的商量。要是有觉得合适的,就同我说。我这边,也替你留意些。”

    核桃红着脸应了,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乐春挑了帘子,进来禀道:“太太,喜云姐姐回来了,在院子里求见太太。”

    “啊?”初瑜闻言,站起身来,忙道:“喜云?快传”说着,自己却等不及,迈步迎了出去。

    廊下,站着一个汉装打扮的小媳妇。上身粉底宽边女袄,下系蓝缎底四季平安百褶裙,隐隐地露出紫缎绣花鞋。

    她头上盘了髻,插着两朵金钗,露出一双耳朵,挂着镶宝石的金葫芦坠子,胸前挂着金三件,手上也是带着两个宝石镭子。

    虽说这出装扮,未必比梧桐苑时做大丫环时富贵多少,但是却是地道的汉家装扮。

    乐春、乐夏她们见了,都觉得新奇不已。她们是从梧桐苑的小丫鬟补上来的,自是晓得喜云身份不同,态度上也恭敬有加。像乐青、乐红她们外头补的,则是觉得稀奇。

    初瑜哪里顾得上看喜云的装扮,看到喜云那张脸时,就已经红了眼圈。

    喜云与喜彩两个,打小伴着她一起长大,又随着她陪嫁到曹家。没想到,虽嫁给曹府下人,却都随着丈夫出京。

    喜云也受不住,已经跪了下去,哽咽着道:“格格,奴婢回来了!”

    当初张义他们夫妻随魏信出京时,初瑜以为他们两、三年就能回转,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个三年。

    “赶紧起来,屋里说话。”初瑜俯身,搀扶她起来,强笑道:“总算回来了,当欢喜才是。”

    主仆二人挽手进了屋子,核桃已经退到乐春旁边。

    喜云已经看见核桃,将其还是姑娘装扮,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致意;再看其他人,有的面熟,有的脸生,颇有时过境迁之感。

    “多咱到的?之前不是说年前赶不及么?”进了屋子,初瑜便开口问道。

    “网到,奴婢实是想格格了,便直接过来给格格请安。奴婢家那口子,现下同大爷在前院说话。在门口时,网好碰上大爷回府。”喜云低头拭了眼角的泪,笑着回道:“因从广东出来的晚了,年前赶不及到京的,但是奴婢家那口子惦记着府里的年货,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是年前赶到了。”

    “孩子呢,怎么没带过来?”初瑜问道。

    “因为赶路,他有些着凉,不敢过来。怕过了病气给格格,就使人先抱回去安置了。格格是双身子,奴婢本也不当直接过来。”喜云道。

    “哪有那般金贵,就算你不过来,我晓得你回来了,少不得也要过去瞧你初瑜笑着说道。

    主仆分别数年,自是一肚子话要讲。

    乐春亲自奉了茶,而后就退出门口。

    核桃同喜云相熟,但是眼下也说不上话,就同乐春打了声招呼。先回蔡院去了。

    前院,曹颐同张义也在说话。

    原本,按照曹颗的打算,张义夫妇去年冬就该回京。但是广州那头的生意,出了些砒漏,张义就滞留了大半年,今年才回来。

    “范世慎吞了范家?”曹颗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因为曹家当时拉扯范世慎一把,就有推波助澜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原以为以范家那样的资历,就算落败,也得几年功夫。

    范世慎是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从他孤注一掷,与曹家合伙做生意就可见一斑。

    “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他那个哥哥不仁义。见不得他好,明明两不相干,还不给他留条活路。范二实在没法子,只好联合艾家二姑娘,将范家的船队给吃了。如今那些族老,都指望他养活,也没人敢说一声不好。”张义说道。

    “艾家其他人就没说什么?”曹颗挑了挑眉,问道。

    张头笑道:“艾家在广州的势力都握着艾达手中,旁人说什么也不顶用。再说,她将自己许给范二,端的是理直气壮。两人已经订婚,就等明年范二出孝后成亲。”说着,张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送到曹颐面前:“爷,这是广州的房产地契,还有范家船行四成股的认可书。小的按爷交代的,只要三分的,但是范二算是懂事,硬是给了四成。剩下的六成,他自己给留了四成,二成给了艾家二姑娘。艾家二姑娘也爽快,直接将这两成写在外甥名下。”

    艾家二姑娘吉娜的外甥,就是魏信与艾达的儿子魏加里。

    “范世慎到有几分魄力”。曹颐道。

    看着虽像是吃亏了,含了六成祖产,却是将曹家与艾家跟范家绑

    是京城权贵,使人打声招呼,地方官府也会子;艾家在南洋地位非常,范家拍马也赶不上。

    “爷不知道,艾家二姑娘越来越有派了。瞧着那架势,说不定过两年,就要吃下艾家给自己个儿做嫁妆。范二这两成股份,送得不亏张义道。

    广州的房产、地契,没有以曹家的名义置办的。他在澳门几年,通过艾家二姑娘,弄了个澳门户籍,这广州的房产、地契,就是以那假名置办的。

    曹颗使他安排这些,控股船队,不过是抱着狡兔三窟的想法,算是最后的后路。

    实际上,就算宦海凶险,只要不掺合到造反,鲜少有抄家灭族的。曹颗如此,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

    即便不喜欢官场,可曹颗也没魄力举家迁往西洋。

    人再乡贱,更不要说那九死一生的海上航线。

    瞧着张义风尘仆仆,面带乏色,曹颗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打他下去熟悉更衣,道:“晚上给你接风,咱们再细说。”

    张义下去,曹颗将面前的匣子与先前的蒙古刀一起,抱在怀里,拿回了梧桐苑,吩咐初瑜收好。

    旁的还好说,这把蒙古刀,倒是看得初瑜很纠结。

    待晓得是格捋克延不勒留给恒生的信物后,她原本欢快的心情也沉寂下来:“真要接走恒生么?”

    曹颗见她如此,开解道:“还有十来年的功夫,想这些作甚?说不定到时候他不使人来接,你还觉得委屈恒生。”

    对于恒生这个养子,他们夫妇两个虽当亲子一般疼爱,但是总有给予不了的东西。例如,爵位与权势。

    就算恒生不是养子,是初瑜嫡出,但是因为行二,就没有资格继承爵位。

    格捋克延不勒留下的承诺,是蒙古汗王旗主,兼朝廷钦封的郡王,在外蒙古藩王中数的上名号。

    听丈夫这样说,初瑜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让他继承了王爵,我宁愿恒生留在京城尚主,也好比去蒙古吃沙子。”

    曹颗没有接话,若是恒生真是翱翔高空的苍鹰,他不会因父爱束缚其留在京城;要是恒生追求一声安乐,他也不会让权势拖儿子下水。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默,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来了。

    曹颗陪儿子们说了几句话,听说他们想要去雍亲王府,想着自己两日后有空,就使人递帖子过去。

    初瑜手中,还有喜云留下的年货单子。

    初瑜从中挑了几样新奇的,添在给四福晋的礼单上。这样一来,就算今年年礼比照往年都厚几分,但是因馈赠给四福晋,也不显得惹眼。

    否则的话,水涨船高,其他王府的礼也要加厚。

    是夜,曹颐在前厅摆了一桌酒,叫上魏黑、郑虎、吴茂、小满等人,给张义接风。

    至于新入府的巴拉与赤那,曹颗直接叫管家安排了一个院子,同府中护院一个待遇。

    他们是要给恒生做下人的,曹额不打算捧着他们。

    蒙古人对待奴隶是冷酷与残忍的,有的时候奴隶甚至比不过羊马。

    曹颗不会这样对巴拉、赤那,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养成不逊的性子。就算是虎是狼,也要拔了爪牙,才能放心搁在儿子身边。

    说起来,张义在曹颗身边也算数的上的。他这几年。在南边独掌一面,在外人看来也体面,倒是不比赵同那化品知县差多少。

    如今,广州的差事,由曹方接手,张义也算卸了差事荣归。

    曹颗怕大家拘谨,陪着吃了几盅,就先退席了。

    大家兴致高昂,少不得举起酒盅来,敬张义几盅。

    张义想着早年大家伙占在主子身边做长随的日子,也有些恍然”

    曹颗从席间下来,没有直接回梧桐苑,而是去了巴拉与赤那隔壁的院子,那里住着曹甲、曹乙等人。

    曹甲、曹乙都在,他们听曹颗讲了巴拉与赤那,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练武之人,力气大些是寻常,但是真能几拳头打死一匹马或者手刃狼王也不容易。

    卓颗之所以交代一番,不过是让他们明日先探探底,等观察观察这两人品行再决定往不往恒生身边放。

    若是恒生身边有大伴当,那天佑身边也当有了。曹颗就请曹甲、曹乙两位供奉帮忙选人,看到底谁妥当。

    他们两个,明年都要入正白旗官学的,长随小厮也当开始预备。

    说到这些,还有左住、左成兄弟那边,田氏已经开始6续买仆人,但是男仆有限,还是人手不够,也要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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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人才

    一曰厂腊八,户部衙门,多是核账类的事嗣正经二丁旧,直忙得头晕眼花。

    即便是忙,他也没忘了带儿子们去雍亲王府拜访之事。

    说也好笑,他与四阿哥两个同衙为官,虽说每日都能看到,但是一个月到头说不上几句话。他送年礼过来,四阿哥专程腾出时间,两人在雍亲王府的客厅,做了一番清谈。

    这清谈的内容无他,就是年羹尧在陕西打官司的事儿。

    关于这件事,曹颐也只有佩服年羹尧的。真查起来,地方每个省都不干净。年羹尧执掌四川十几年,更是肥得流油。

    四阿哥毛经捏着一个条陈,振振有词地说起陕西每年的火耗银子。

    这火耗银是直接留给地方银库的,陕西虽是中等省份,但是每年的火耗银子也蔚为可观。

    地方官员贪了这些火耗银子不说,还要将手伸到朝廷税银上,其心可诛。

    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了火耗银子的想法。

    曹颐不好插话,只能听四阿哥侃侃而谈,话中对年羹尧极尽支持之意。

    曹颐听了,心中冷哼,若是没有四阿哥做靠山,年羹尧也不敢闹这么大动静。

    年羹尧图什么?还不是为了震慑陕西地方官员,将陕西总督的实权抓在手中。他却忘了中庸之道,他将陕西梳拢的越好,说不定往后越范忌讳。

    王府内宅,四福晋处。

    四福晋看着天佑、恒生,满脸慈爱。原本不应在内宅见男客,但是这两今年岁又是孙子辈,就没那些个避讳。

    见天佑白白净净,行指有度,四福晋有些恍然。她嫡子夭折时,比天估小不了多少,也是乖巧可人得很。

    “额娘,别累着

    “额娘,给您松子糕

    稚声在耳,使得四福晋钝痛不已。

    弘历、弘昼被叫人陪客,见四福晋神态不对,对视一眼。各有思量。

    这会儿功夫,四福晋已经醒过神来,又问了恒生两句话。

    桠生嘴唇上伤处已经结痴,四福晋见状,想起其由来来。少不得又说了弘昼两句。

    弘昼皮实惯了,厚着脸皮听了。

    四福晋见他伶俐,舍不得多说,打他与弘历带着曹家兄弟下去。

    “咱们去四哥那,有好东西给你们瞧。”出了福晋屋子,弘昼就露出皮猴子的模样,手舞足蹈。

    天估与恒生头一次来雍王府,自是带了拘谨,老实地跟在两位阿哥身后。

    对于弟弟这种爱显摆的毛病,弘历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就领着众人往他的住处去。

    大家伙儿进了书房,就见书房书桌旁,有个。三尺高的檀木支架,支架中间是直径两尺来长的一个铜球,铜球表面有各种条纹图案。

    “就是这个,十三叔原本要做镇殿之宝,让四哥淘换来了。”弘昼上前两步,说道。

    这东西确实是头一回见,天佑与恒生两个也露出好奇之色。

    弘昼得意洋洋,伸出小手,将那铜球转了一半定住,指了指其中巴掌大的一块,道:“这是地球仪,这块儿就是咱们大清国。这是欧罗巴那边的人造的,上面这圈圈点点的是洋文。”

    “这个我见过,父亲书房就有洋文。

    弘昼笑笑没说什么,弘历却是想着曹颗是十六叔的伴读,这洋文八成是宫里学的。

    几个小孩子凑到一起,少不得研究一下为何大清在一个球上,欧罗巴到底有多远什么的,倒是聊得津津有味。

    天估想着家中有人从广州回京,少不得趴在地球仪前,找一找哪里是广州。

    四福晋留饭,不愿拘了他们,直接使人送到弘历院子。

    半日厮混的下来,几个孩子倒是熟了不少。

    弘历与天估还好,一个端着身份,一个守着礼数,彼此瞧着可亲,也没有外露;弘昼是话涝,对憨头憨恼的恒生很有好感。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恒生都老实听了,还接上一句半句,使得他心中熨帖。

    曹颗在前院留饭,可没有天佑与恒生的自在。

    吃饭时,自然是遵行礼数,闭口不言。

    雍亲王府对外简朴,这器皿也不过是官瓷,食材也不是稀罕之物。绿汪汪的油菜,金黄的蒜苗,粉嫩的水萝卜,再加上两道火锅。

    看着还是偏素一些,但是在寒冬腊月,这些东西可也算稀罕之物。也就是王公府邸,权贵之家,自己有暖棚,或者从内务府淘换些。

    四阿哥看来极重养生,一口饭菜要咀嚼多下,方才咽下;饭量上,也不过是一碗米饭,不肯贪食。

    曹颐跟着撂下筷子,不再多用。

    下人撤了桌子,送上茶水。

    四阿哥端着茶盏,沉思许久,目光幽暗,道:“西北战事,你怎么看?”

    曹颐已经瞧出,这位冷面王性子别扭。他明着问西北战事,实际上想问的是曹颗对十四阿哥怎么看吧。

    十四阿哥回京这些日子,风头一时无二,逢迎的大有人在。加上弘明娶亲,是康熙亲自指婚,亲自过问迎娶适宜,更是令人浮想翩翩。

    要知道,皇孙之中,只有皇长孙弘哲有过这个待遇。

    就算早先尊奉儒家正统,看好弘哲的那些人,也有不少做墙头草。

    “还是那句老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不是王爷在户部百般筹哉,这数十万大军也不会坚持到今日。西北太平,指日可待,非战之功,全赖皇上恩德。”曹颗斟酌着,说道。

    不过几句话,不仅送了四阿哥一定高帽子,还将十四阿哥的所谓“功绩”抹得一干二净。

    四阿哥的心里,立时就熨帖许多,冰山脸也有渐消融的意思。

    西北大军号称三十万,实际上有十八万。就这十八万,这三、四年的功夫,每年都要上千万两银子的抛费,朝廷早已不堪重负。

    花了这些银子,要是能将准格尔灭了,涨涨朝廷威风也好。偏生去了三、四只,同反叛主力都没碰到过,只零星打过几场战役。战况也是狼狈。

    就是这个,兵部那些人还有脸要要为“收复”拉萨立碑文,都不嫌寒碜。

    真相便是如此,偏生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锦上添花之人,给十四阿哥脸集贴金,将攻击夸得没边。

    就连德妃,也是一二兰”下有出息了的架势。看得四阿哥直想要叶血六可是身份立场,又一个字也说不得。

    要说他心中不嫉恨十四阿哥,那是假的;更多的,是瞧不起。

    如今见曹颇是个明白人,四阿哥真是老大宽慰,这屋子里的气氛,立时就不一样。

    曹颐小心惯了,饶是四阿哥热络许多,他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应答完毕,带着儿子们出府回家。

    四阿哥回到内宅,少不得问四福晋两句,曹家的孩子人品如何什么的。

    四福卑赞天估乖巧、恒生憨实,都是好孩子。

    另外,关于恒生的养子身份,四福晋也提了两句。她的心中,何曾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只是身份所限。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要不然她也想要养个孩子再身边。

    四阿哥与四福晋成亲三十来年,老夫老妻,自是能猜测她所想,道:“要是觉得冷清,明儿就使人接四格格过来吧。”

    四福晋闻言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算了,眼看过年,我这边乱糟糟的,等过了年后再说。”

    他们所说的“四格格”是十三阿哥嫡女,今年八岁,长得冰雪可爱。四福晋同十三福晋向来交好。常接四格格到王府小住。

    提及十三阿哥府,四福晋心中苦。

    同她相比。十三福晋的福气真是满当当了,已生了三子两女不说,如今肚子里又有了,,

    被十三福晋怀孕触动的不只四福晋,还有十六阿哥。

    曹颐回府时,十六阿哥已经在等着他。听着十六阿哥一番埋怨,曹颐直瞪眼。

    这怀孕不怀孕的,还能攀比?就算他们两口子,同十三阿哥府邸一般恩爱,但是这能否怀上,也是靠运气。

    只能说,十六阿哥两口子时运不济,所以才会连折了三个嫡子。

    十六阿哥长吁短叹,懊恼不已,将过错都归罪于自己个儿头上。

    十六福晋同十三福晋一样,都生育五个儿女,但是后果却不相同。十六福晋嫡子相继夭折,只有两位小格格傍身;十三福晋却是儿女成统

    “十六福晋还年轻,十六爷急什么?初瑜这次怀孕,不是就离上次生产相隔了数年。”两个大男人。说这些怀孕之事,曹颐直觉得古怪。

    十六阿哥像是也察觉此处,咳了两声,道:“方太医给九哥治得如何了?说好了,爷可等着呢,看完九哥那边,就当轮到我。”

    曹颐瞥了他一眼,道:“这话,十六爷叨咕十来回,放心吧。

    十六阿哥讪笑两声,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今日过来,是因南边贡来的那些果子,冬日里添个果盘,看着也鲜亮”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道:“老爷在否?”

    是小满的声音。曹颐扬声道:“进来吧!”

    小满应声进来。先见过十六阿哥,随后才对曹颐道:“爷,几位供奉在校场,像是要较量新人。魏大哥使小的过来,问爷是否过去观看。”

    这是要探巴拉与赤那的底儿,曹颐眼睛一样,倒是真想看看这虎狼之士到底有多厉害。

    十六阿哥听着有热闹瞧,就坐不住了,撺掇曹颗起身,一道往校场去。

    校场就在曹府西南。在书斋与车轿库之间,现下已经站了不少人。

    曹甲、曹乙、曹丙、曹丁这几位不用说,都在场上,除了主角巴拉与赤那之外,还有魏黑、郑虎、任氏兄弟、张义与惊蛰等人。校场边,则是府中的男孩子们,天估、恒生、左住、左成、长生等人。

    他们多是认识十六阿哥的,见曹颐与十六阿哥联袂而来,少不得俯身见礼。不认识的。也就随大流了。

    十六阿哥摆摆手,叫众人起了,视线落在巴拉身上。

    实在是巴拉的身高太惹眼,加上两百来斤的体重,有点一个顶俩的架势。不容人觑。至于赤那,虽带着几分彪悍之气,但是有魏黑、郑虎在,就不显得惹眼了。

    校场边上,有几只石墩子,是从护军营校场淘换来的,武举的标准配置。分别为三百、二百五十斤、两百斤重。还有两只,每只分量为五百斤,平素不过做个摆设用。

    巴拉听说叫他提石墩子,直接奔着那两只五百的去了。

    什么叫千金力士,这就走了。

    这石墩子上都有石梁,他一手抓一个,竟是丝毫不觉吃力,甚至还能挥着胳膊,舞动两下。看得曹甲等人挑眉,魏黑、郑虎则是赶紧将天估、恒生他们护在身后。

    侍卫营也好,护军营也好,都不乏勇武之士。不过,像巴拉这样着眼的,到底少见。

    他不仅力气大。身子也不显笨拙,任氏兄弟上去,比了会儿拳脚,落在下风。曹兵拿着兵器。游斗一会儿,巴拉也不慌乱。

    “这样的人物。乎若从哪里淘换来的?要是放在军中,可是一悍将。”十六阿哥看着直抽气,侧过头来问曹颐。

    若不是巴拉撂下石墩时震得地皮跟着颤,他都要怀疑那到底是石头,还是豆腐了。

    现下人多眼杂。曹颐不好多说,就道:“这位有击虎之力,那位有搏狼之才。十六爷且看。”

    听他这样说,十六阿哥又望向场上。

    赤那先是演示了箭法,九射全部中把心。待到郑虎下场同他比试时,他手中亮出一把蒙古刀,神色狰狞,竟是拼命的架势。

    几个回合下来。郑虎就已经不支,衣裳上划出几道口子。

    曹乙见状。游动两步进场,也不知使得什么功夫,几招下来,卸了赤那的胳膊关节,夺了赤那手中的蒙古刀。

    赤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呆愣在哪里,满脸地不可思议。

    曹乙将蒙古刀递还给他,随手帮他将关节弄好,道:小伙子不错,有点意思!”

    赤那满脸通红。退还到巴拉身边,望着众人,胸前起伏不定。

    他在蒙古时,被人誉为“勇士”十八岁就担任汗王卫队的副队长,也带了几分傲气。

    王爷直接将他与巴拉送人,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般轻易被人卸臂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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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喜庆

    “喀尔暖嗣王所遂”十六阿哥听曹嗣所讲,不禁瞪力悸跚日!“这样说来,咱们小恒生就是未来的扎萨克图汗王?这是好事啊,乎若怎么还愁眉苦脸。”

    格坍克延不勒有嫡子,是显亲王府的外孙,这承爵之事,提之还为时尚早。”曹颗道:“再说扎萨克图在外蒙古,距离又委实远了些。还是等恒生长大后,看看再说。”

    十六阿哥的眼睛闪亮,道:“有嫡子又如何,这些子册封,还是要经过朝廷,总不会让恒生这小家伙吃亏。”

    曹颐见十六阿哥兴致勃勃,打量他两眼,总觉得他有些热心过头。

    如今,老汗王在世,格捋克延不勒袭爵都不知道多少年后,提恒安的世子位是不是有些早。

    十六阿哥已经摸着下巴,问道:“恒生比天佑是五十二年,还是五十三年生人来着?”

    “五十二年八月十四。”因是曹颗亲自从小王妃肚子里刨出来的,所以他记得非常深刻。

    十六阿哥听了。面上欢喜更盛,点头道:“比我家大格格大四个。月,刚才好。”

    曹颗听了,不禁莞尔:“十六爷,大格格才几岁,您就惦记找姑爷?”

    十六阿哥哼哼两声道:“转念就九岁了,就是再宝贝,还能留几年?也就是现下。不流行童婚了,搁在国朝初年,十来岁出阁的姑娘还少了?”

    曹颐听了,想到妞妞与天慧,不由讶然。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叫我看,天估与恒生这两个小家伙都不错,若不是差着辈分,将我家大格格给天估更好。不过,但生这小家伙也不错,心眼敦实,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正经。

    曹颗听了,没有同十六阿哥做什么口头约定。

    十六阿哥的一厢情愿,只适应于恒生成年后回溶尔咯承王爵后;若是恒生没有承爵。以伯爵府养子的身份,娶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不是难事,要是想要取皇子嫡女,则是不匹配了。

    “还有十来年的功夫,十六爷雨心急。等他们长夫后,再看吧。真能得十六爷青眼。也是恒生的福气。”曹颗说道。

    十六阿哥露出些许感伤,叹了口气,道:“不是**心早,只是想让福晋有些盼头。今年选秀之年,除了给宗室栓婚,还往蒙古指了不少宗室格格。福晋每次听人提及,都要哭上一鼻子,就是不放心我家大格格。这抚蒙古的格格,开国至今,有百十来个了。且不说骨肉分离,不得相见之苦。有几个能长寿的?要是但生,是养在你身边的孩子,这人品心底都差不了,福晋也能放心些。”

    想着早年嬉笑肆意、诸事随心的十六阿哥,在看眼前的“二十四孝”老爹,真是恍如隔世。

    “虽说孩子前途重要,但是说句实在话,我真舍不得恒生回咯尔咯。”曹颐沉默半晌。道:“可是又不知留他在京城对不对,这孩子心眼太实秤。离我太远。我不放心;留在京城,怕就失了王爵显位。”

    十六阿哥不是外人,曹颇也就没瞒他。

    若是为了曹家百年计,但生就应该送回外蒙古承爵,这样在一南一北都留了退路;可是曹颗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不会算计到这个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孩子身上。

    见曹晒如此。十六阿哥反而劝他:“还有什么犹豫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就算恒生不想袭,你这做老子的也得给他争。蒙古王公,在京城开府的不乏其人。就算袭了王爵,也不是没有机会留京。”

    说到最后,他到是主意笃公

    只是眼下孩子们旗人也没有定娃娃亲的规矩。不过,可以先告诉福晋,让她心里跟着欢喜欢喜”

    过了腊月十五。钦天监就占出封印的日子,是腊月二十二小年前

    。

    曹颐的公事越繁忙,四阿哥也像是少了几分避讳。在衙门中也时常传曹颗过去。

    他给曹颗看的一份文书,是各省的田亩数与税银数。

    从资料上看。三藩之乱后,各地人口激增,新垦荒的田亩也比八旗进关时多了将近一倍,但赋银增加有限。最大的根本是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土地多集中的官僚地主手中,这些人利用身边之便,少缴或免剿税赋。

    曹颗拿不住四阿哥的用意,不知道他是不是拿定主意认准“贪丁入

    。

    这个是德政。四阿哥登基后能使得,曹融费劲脑子想雍正朝三大模范总督的下场。只知道李卫不长寿,鄂尔泰活到乾隆朝,与张廷玉有“党争”还有今天文镜还是尹继善,好像还算善终。

    曹颐打定主意。要身在其位谋其政,这差事要当的,但是绝对不能

    头。

    自古权臣,除了篡位的,罕有下场好的。

    这些日子,户部最忙的,不是几位堂官,而是李卫这个司库郎中。

    这入库、出库。多集中在年末,使得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小时看着,否则出了批漏,就不是摘了顶戴的事儿。

    还好,如令人人都知道他是四阿哥的门人,没有人敢惹他,日子到走过得顺风顺水。

    只走到底身份所限,面上没人说他什么,背后里却要吐上两口吐沫,骂一声“狗奴才”

    十四阿哥得晓此事,本想借题挥,但是将李卫的背景查过后,也就撂在一边。

    李卫不过出身乡伸,五品郎中,实没什么分量。外头说他是雍亲王府门人,也没见他入旗,不过是往雍亲王府走动两遭,纳了四福晋身边的丫鬟为妾。

    这样攀附权势之人,哪个皇子府不是一抓一把,李卫实是不打眼。

    曹颐每次见到李卫,都觉得心惊。

    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土财主,如今已经有些能臣的模样,对待衙门里的排挤荣辱不惊。压根不理会那些鄙视与小瞧,官威初显,颇有脱胎换骨之感。

    他仍是仗义脾气。说话嬉笑怒骂,不同那些书呆子,但是行事越老辣。

    就算这几年被打上“雍亲王府奴才”的标记,却是换得下辈子青弃直上。这个不知算李卫的福气,还是李卫的磨难。

    若是没有四阿哥的慧眼识人,就没有呕血勤勉,不会有能臣李卫,也不会损了

    不知为何,曹颗总将四阿哥、十三阿哥、李卫这几个人联系到一起。

    这几个,可都走出了名的能干,又都是短寿之人。

    乾隆朝对曹腼来说,太过遥远,又太过陌生。要是雍正朝能多个十年二十年,且不说中国会是什么模样,就是曹府也能少些波动。

    想到这些,曹颗真是顿足不已。

    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是他有妙手回春之术,让这几位长寿些,那曹府三十年之内就稳当了。

    他虽心里懊恼自己的无能,但是也不愿束手待毙,专程使人包了一包好参,带给李卫补身。

    李卫真是几分受宠若惊,只是自己没病没灾的,也用不上滋补。

    曹颗见他不以为意,道:“年前你若得空,就到我那边走一遭,让方老给你看看。有备无患方好。”

    李卫虽觉得自己皮实,不至于如此,但是也颇为触动。

    方种公是谁,他一清二。要是前几年的方种公,给他李卫看看,不算什么,现下的方种公是钦封的太医,专门为几座皇子府出诊。外头的人,就是贝勒、国公府,也未必能求到他。

    他本就打算封印后。带着妾室去趟雍亲王府,再去曹府一趟的,就应下曹颗的话。

    早先,他怕给曹府添麻烦,入仕后就断了同曹家走动;待依附四阿哥府后,也小心翼翼。直到这两年,眼见雍亲王府与曹府往来亲密,他才随意些。

    这还是听了老友蒋坚的话,过犹不及,顺其自然的好”

    到了腊月二十二,衙门封印,曹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安心等着过年就好。

    二在西宁,在西北军副帅纳尔苏跟前当差,不用说这是曹颇拜托姐夫纳尔苏安排的。不求功绩,也不在十四阿哥跟前晃眼,省得为其

    小四在外任,还有两年才任满。

    小五庶吉士期满后,多是入翰林。

    兄弟们前程都尘埃落定。曹颗只觉得自己能缓口气。

    他才从衙门,就有管家来报,弘曙来了。

    弘曙是送年礼来的,不过今年的年礼却是不与往年同。而是送的是人。

    七阿哥晓得外孙明年入旗学,身边需要人手,就从王府下人中挑了几个健仆,连带家眷,一道送给初瑜,到是也名正言顺。

    曹颗正缺人,自是不胜欢喜。

    巴拉与赤那身手再好,曹颗也不会厚着脸皮分一个给天估。他们的身契虽在曹家,但是格捋克延不勒为恒生挑的人。

    可是,总不能弟弟身边有保镖了,天佑这个。长子身边反而没有人。

    府中的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七阿哥是曹颐的岳父,是他能信赖的人之一。

    弘曙原还不明白,曹府怎么还会缺使唤人,听曹颐说过,才晓得外甥们明年要入旗学:“原来如此,那我这做舅舅的也当表示。我成亲时,收过几方好砚,改日预备两份给天佑与恒生。”

    曹颐关心的,是弘曙年后是否与十四阿哥出京。

    西北谈判在即,十四阿哥不可能在京城久驻,最迟明年三、四月份,就要折返西北。

    他说出心中疑惑,弘曙回道:“阿玛前几日给玛法上折子了,让我代他曙理礼部的差事。折子虽没批回来,约摸也差不多。按照几位太医所说,阿玛还得在床上养半年。”说到这里,难掩愤恨,道:“恶奴背主,若他没死,我真恨不得生刮了他!”

    直至今日,七阿哥的坠马,在外人眼中是“意外”在所谓“知情人”眼中,就是弘曙以为的这样,真正的“真椎,谁会想到呢。

    曹颗听了,有些紧张。

    若是折子真批下来。不仅弘曙不再随十四阿哥出京,郡王长子的册封也当下来了。

    果不其然,腊月二十五,淳王府大喜。

    王府大阿哥弘曙,的封郡王长子,成为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是继三阿哥府、五阿哥府册封亲王世子后,第三位得册封的皇孙。

    有了这个名分,不仅每年有俸禄三千两、禄米三千解,还可以独立开府,等同贝勒府制。即便不开府,也有相应的内侍属官。

    要知道,三阿哥府与五阿哥府世子,这两年已经独当一面,同叔叔伯伯们一道,或者随扈热河,或是参赞朝政。

    七阿哥是真心高兴,大办宴席,整整热闹了三天方歇。

    初瑜随曹颐也回了趟娘家,却是为了探望嫡母。

    她怕七福晋心中郁结。想要劝解。

    七福晋到是看得开。她没有亲生子,弘曙还是好的,孝顺知礼,不管亲不亲近,也不会对自己这个嫡母失礼。嫡庶有别,只要自己活着,侧福晋便不会越过自己去。

    这个王府,往后的当家人,不是侧福晋,而是弘曙之妻博尔济吉特氏。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为了外甥女的事儿,同博尔济吉特氏生分。

    七福晋心中虽后悔。但也没有婆婆同媳妇陪小心的道理。左右她也看开了,不争什么,多以也不会特意去讨好媳妇。

    初瑜见七福晋气色均好,并无不平之气,心中也松了口气。

    从七福晋院子出来。见了生母时,初瑜唬了一挑。

    侧福晋看着眼睛闪亮,但是厚厚的粉也遮不住脸上的暗色。

    额娘”看着生母如此,初瑜不禁垂泪:“额娘是病了么?怎么不使人告诉女儿一声?”

    侧福晋转过身去,咳了两声,道:“不过是小毛病,吃两副药就好了,还折腾你做什么?”

    初瑜知道,生母同嫡母一样,都有心结。

    嫡母怕弘曙册长子。生母是他册不上。

    “大弟终于得了册封,额娘往后就宽心些。弟弟们都娶了媳妇,府里的家务事,也让弟妹们跟着学学。”初瑜拉着侧福晋的手,说道。

    侧福晋点点头,道:“总算走了了一桩心事,这辈子我也没旁的盼的了。”

    见她语出不祥,初瑜不禁心惊肉跳。

    侧福晋却怕过了病气给她,没有留她多呆,说了几句话,便撵她回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一章除夕夜

    心圳曹府,初瑜想到生母模样,惴惴难嗣瞧着与,小川。还以为是七福晋那边的问题,觉得不好插嘴,就没有多问。

    对于自己的两个岳母,从感情上来说,曹颗自是亲近侧福晋,但是对七福晋也不减恭敬。按照礼法来说,七阿哥府上,不能说宠妾灭妻,也差不多了。

    如今,弘曙册封,七福晋心中不舒坦也是寻常。

    初瑜也压下心中焦虑,没有告之丈夫。毕竟马上就是新年,让丈夫跟着担心徒劳无益。她将府上的好人参,收拾了两份,打人给王府那边送去。只等着挨过新年,回娘家侍疾。

    早些年,因打小养在嫡母身边的缘故,初瑜对生母的情分有些生疏。直到生了天结,为人母后,才更感念亲恩。

    李氏不知媳妇焦虑的缘故,见她精神头不足,权当是她身子重的缘故,便使人请东府的静惠与素芯过来,叫她们两个准备祭祀与年夜饭。

    兆佳氏闲着无聊,便也过西府来,拉着李氏说话打牌。闲暇之计,她不免唠叨两句,除了想念远在西北的长子,就是抱怨庶子曹项。

    去年还罢,曹项始上任,来不及往回送年货也是有的;今年原是说要打人回来的,这眼看要三十了,还不见人进京,兆佳氏难免愤愤。

    不想,这头一天才抱怨,次日曹项派回的人到京。

    年货是有,拢共有两车。兆佳氏叫静慧念了单子,丝毫不见欣喜,反而勃然大怒。

    金银一点也没有,多是河南土仪,只有几块南阳玉料,还算值几个银钱。额

    “这白眼狼,这是有了私心了,攒私房银子了”兆佳氏恨恨道。

    静惠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提醒婆婆“喜事”:“老太太,四婶有了身孕,是不是挑几个婆子过去侍候?省得他们两口子出门在外,人手不足。”

    兆佳氏听了,越着恼。

    她盼了几年嫡孙,都没有消息,却是让春华怀上了。

    “人手不足,让他们自己个儿买去。他们黑了良心,将银子都密下,还要这边填补不成?”兆佳氏摇摇头,道。

    静惠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有数,晓得这个事情不能跟婆婆商量,还得跟小叔子知会,让小叔子出面,省得寒了曹项的心,疏远了亲戚情分。

    绿菊不过是妾,当年在外任怀孕,曹家都打婆子过去;没道理春华这个正房太太,反而无人理会。

    曹颐这边,也收到曹项的家书与年礼。

    年礼无他,就是几块上好的南阳玉料。

    曹颐晓得,他没有往京城送银子,颇为心安。早在曹项外放前,曹颗就对他提过这学政的凶险。

    虽说是个体面的差事,但要是搅合到地方**上,就要断送前程。

    这学政是晋身之道,三年任满,熬个翰林学士或者进内阁,都有了资历。

    他倒是不担心堂弟会贪银子,有早年在洛阳府的经历,那场贪墨案,就生在曹项跟前,他总也要思量思量。

    见信中提及春华有身孕,曹项对即将到来的嫡子嫡女充满期待,曹颇丝毫不觉欣喜。

    因为想到绿菊与天阳母子,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加上绿菊早年典当嫁妆保全曹项,曹颐在心里上更亲近与她们母子。

    想起早年为了绿菊,曹项放弃科举晋身,现下夫妻琴瑟相合,绿菊母子已经靠后,这不过数年的功夫。

    但是这是堂弟房中事,曹颐这做堂哥的,也没有拦着弟弟、弟媳妇恩爱的道理。

    他撂下家书,叫人预备一千两银子,打算年后给曹项送去。

    绿菊与天阳那头,他少不得叮嘱初瑜两句,让妻子多为照看。

    初瑜嘴上应了,心中却是为春华高兴。

    春华看着娇憨,但是小小年纪,就大度从容,使得初瑜对这个弟妹向来另眼相待。加上春华出身宗室,两人是同祖,就有些将她当成妹妹相待。

    她心中想着,不知自己与春华谁先生产;又想着春华远在河南,不如京中便利。

    等见了静惹,如姓两个说起春华,都只有为她高兴的。

    到底是妻妾立场不同,在她们心中,绿菊再受曹项宠爱,也不过是婢妾之流,只有春华,才是正经的曹家媳妇。

    她们高兴虽高兴,到底估计素芯,怕她多心,不愿在她面前多说。

    其实,就是静惠,也为无子困扰,只是丈夫在西北,兆佳氏唠叨不到她头上,,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

    平郡王府内院,比照平素要热闹许多。即便是曹佳氏,也满脸堆笑,乐不可支,因为福彭从宫里回府过除夕。

    平郡王不在,他这个王府嫡长子正月里要代父亲各处应酬,到正月十五才回宫。

    一道宫墙相隔,这一年到头来,相见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清。骨肉团圆半月,曹佳氏如何不喜?

    虽生了四个儿子,倒是这当娘的,对头生子的感情还是不同。

    她晓得,自己这辈子能依靠的,不是丈夫的宠爱,而是这个长子。

    讷尔苏去西北四只,身边如何能没人服侍?

    虽说军中,不让带女子,但是地方官员伶俐,给置办外宅,并不是秘密

    曹佳氏早就得了消息,晓得丈夫收了两个人身边服侍。

    开始还有些酸意,而后想想,她也就只能着开了。

    讷尔苏网过而立之年,总不能让他当和尚。况且,他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并不耐西北苦寒。

    他出京时,就专程带了王府的厨子。

    连口腹之欲都止不住的人,指望他禁欲几年,也是痴人说梦。

    不过,就算收了两个又如何,就算带到京城,也不过是通房之流。

    讷尔苏的信中,从未提及此事,曹佳氏也只做不知。说开了,反而没意思。男人啊,有的时候,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福彭转年就十五,在三个弟弟面前,已经颇有长兄的气势。考问了几个弟弟的功课,还点评了几句。

    看得曹佳氏直恍然,想起自己早年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情景,这心里头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福彭在宫中四只,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自是瞧出自己额娘的感伤,低声宽慰道:“额娘川,四叔公的意思。阿玛明年年底、最迟后年年初,就应以比旧京了。准格尔求和呢。这仗打得差不多了。”

    曹佳氏点了点头,道:“还是早些回来的好。只走到底耽搁了你,要是你阿玛在京,今年选秀说不定就给你挑个媳妇出来。”

    在弟弟们面前,福彰到底有些腼腆,忙道:“不急的,儿子还”

    三年后再次选秀之时,福彰十七,娶妻也正好。

    曹佳氏心中叹了口气,三年后天慧十一,还是太自己那点儿私心,未必能如愿,,

    曹府,祠堂。

    曹家众人祭祀完祖先牌位,就往李氏所在的兰院吃年夜饭。

    因初瑜大肚子的缘故,这年夜饭就有静惠安排。

    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女眷两桌,男人一桌。

    七岁的长生与天护,都跟曹颗兄弟同座。

    曹颗还不觉得什么,曹帼看着半桌小脑袋,却是心中酸酸的。

    早年还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好,盼着妻子早生下一儿半女,也不过是不忍她被母亲责难。

    等到大年夜,看着天佑他们几个“父亲义父”地围着堂兄打转,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也叫人倍感凄凉。

    他下坐着侄儿天护,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说话。

    曹烦见状,心中一软,摸了摸侄儿的头,做出一个决定。

    等到孩子们吃完,出去放烟花,座位上只剩下堂兄时,曹幅道:“大哥,将天护过给我吧!他毕竟是孩子,留着支持三哥门户又能如何?总要有父母照顾才好。就算做了我的儿子,也能给三哥供奉香尖。”

    天护是曹硕独子,按照规矩,等到东府分家时,他要代替死去的曹硕,同叔叔伯伯们均分家产。

    若走过继到曹烦名下,名义上就是曹烦的儿子,不再同家产相干。

    曹颗闻言,道:“五弟,你晓得疼惜侄儿是好事,不过这种事儿不当你独断,还是要看弟妹的意思。左右也不着急,等你同弟妹商量商量再说。”

    当年曹颂疼天护,要养到自己名下,终是因静惹不乐意不了了之。

    这过继亲侄,同添个庶子不同,是要以嫡子名义养的。曹颂是东府当家,身上又有爵位,静惠有私心,也情有可原。

    曹烦是幼子,身上无爵,牵着的干系还小些。

    但是,养孩子毕竟是养个阿猫阿狗,若是曹烦一时热乎地过继了侄儿,往后有了亲生子,处理不好也是是非。

    曹烦见堂兄不点头,已是红了眼圈,半晌方低声道:“大哥,弟弟有难言之隐”怕是子嗣上有碍”

    曹颗听了,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书房说话。”

    兄弟二人缄默着,走到前院书房。

    “什么时候的事儿?前些日子使方老查的?别是误诊,再请几个男科大夫好生瞧瞧?”曹颗关切地问道。

    难道是阳疾?还是早泄?

    自己这个五弟向来洁身自好,成亲前连个屋子里都没有,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对于男人来说,这可是大问题。轻则伤了自尊,失去自信;重则性子暴虐,喜怒不定。

    虽说是堂兄弟,倒是曹烦也是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多说。

    曹颗怕他心中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男人来说,这不算什么。有时候累了、身子虚,补补就好。万不可讳病忌医,早年我也有身体不妥当的时候,后来你嫂子寻了药给我补了半年才好。赶明儿我寻寻药方子,看你能不能用。”

    曹烦已经不是懵懂少年,自是听说堂兄“自曝其短”有宽慰自己的意思,又是感激,又是觉得好笑。

    “那就劳烦大哥了。不过我还是想要过继天护,往后他出仕成亲总要便宜些。”曹烦道。

    曹颗见他主意已定,便道:“若是弟妹也愿意,过继就过继吧。天护、天阳的娶妇之资,我这做大伯的,早就预备好的。这点,你可以先告之弟妹。”

    曹烦知道堂兄给四哥一千两银子之事,当时就觉得不该收。毕竟东府、西府早已分家,东府已经占太多便宜,没道理一直占下去。

    曹颗当时说道:“我只有你们这几个弟弟,就算给点银子算什么?外任应酬多,开销大,能贴补就贴补几分,总比在外的人手中窘迫强。”

    这些事,本不该曹颗操心,但是东府收入有限,兆佳氏再银钱上又小气,曹烦只能无奈。

    今日,曹颗又提及小辈们的娶妇之资,曹烦更是无地自容。忙道:“大哥,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为人父,就该担当为父之责。大哥全都担了,弟弟们连赚银子的劲儿都没了”

    他向来只会读书的小时候喜好琴棋书画、曲艺这些,这两年长兄不在,再初通世务。

    而后,才晓得分家之时,自己占了多少便宜。这整个东府,受大伯与堂兄照顾良多。

    曹颗听他提及以后,问了问他将来得打算。

    官场上,父子兄弟不得用衙为官。两年后,曹项学政期满,回翰林院的话,曹幅就不能留在翰林院。

    曹烦看来也想到这一点,眨一眨眼睛道:“大哥,要不然我就进六部做司官?要是赶上吏部,冰敬炭敬多,岂不是大善?”

    曹颗听了,倒是颇为意外。他原以为堂弟喜欢修书,舍不得翰林院。

    “不想做翰林了?”曹颗问道。

    曹烦坚定地摇摇头,道:“不做,都不能养家糊口的差事,有什么稀罕?熬成冯先生那样,不是叫人欧死。”

    冯先生就是接替郑变的曹府新夫子,是个致仕的老翰林,半点家底都无。

    兄弟两个,说起闲话,倒是没了方才的自在气氛。

    等到了午夜,给长辈们拜年后,兄弟两个就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曹颗就去前院寻方种公。

    曹烦说自己有“隐疾”开始时曹颗还以为是真的,不过见他说这些时只有尴尬,不见其他情绪,曹颗心里就生疑。

    曹烦的情绪,太过正常,就显得不正常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二章过继

    对干曹腼的询问。方种公沉默半晌,道!“曹爷,未铅客泄五爷对此事封口。

    小老儿只能说。五爷是条好汉子,五太太是有福之人。”

    有了这句话。曹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对于自己那个小堂弟,他真要另眼相待。

    因是正月初一,要带着儿子们出去拜年,曹颐没有在方种公处多

    。

    这一天下来。跑了好几处,直到下晌,曹颇才带着天伤、但生回府。

    晚饭后。曹烦来了,满脸笑意地对曹颗道:“大哥,素芯应了天护过继之时。是不是在十五前挑个好日子?”

    曹颐点头道:“好,那就找人挑个吉日。”

    今年康熙六十九岁,按照民间习俗,要办大寿。算七十整寿。

    宫里举行了“千叟宴。”初二具为八旗满洲蒙古汉军文武大臣及致仕退斥人员。初六为汉文武大臣官员及致仕退斥人员,都是年六十五岁以上之人。

    为者这个“千叟宴。”李煦专程奉旨进京。因这个,缘故,高氏带了香玉回李宅过年。

    等到了初六。是集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李煦就使人过曹府接李氏过去看戏。

    初瑜身子不方便,李氏便携妞妞同去,看了半日戏,而后与高氏、香玉同归。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舅舅,曹颗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管如何。对李氏来说,李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能抹杀。

    他到底是心硬之人,知道李家妾炭可危,也没有援手的意思。

    对外江、清冷。对自己人就越在意。天护过继之事。曹颗专程请人选了吉日吉时。

    正月十五前,只有初八是好日子,曹府就开了祠堂,由曹颐执笔,在族谱曹烦下添了“长子霄”三字。

    曹霄,就是天护的大名,是曹颐应了堂弟之请为侄儿取的。

    对于此事,兆佳氏开始是不同意的,而后曹烦应说,使得她终于点

    素芯神色平平,看不出欢喜还是什么,只是叫人将院子中的东厢三间房收拾出来。做天护起居之处。

    在们卓弄祭过祖集舟,天扩就给削时与素芯磕头,正式改口,从“五叔五婶”改为“父亲。母亲

    曹烦显然是欢喜至极,顾不得摆严文的谱。亲自扶起天护。送到妻子面前。

    素芯拉着天护小手时,压抑住心中的酸涩,笑着说道:“好孩子,往后由五爷与我疼你。”

    明明当是欢喜的场面,这夫妻两个脸上也都带着笑。却是令人莫名感伤。

    曹颐晓的前因后果,看了素芯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在宫里呆了小十年,见识不比寻常宅门闺秀。也许,她比曹帕想的通透。

    初瑜瞧瞧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更加可怜素芯。

    静惠的眼神有些慌乱,心中隐隐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又打心里生出几分舍不得,这几年天护是在她身边养大的。

    李氏没有多想。只当是曹慎心疼侄儿。

    兆佳氏心思则是复杂的很,看着小儿子,再看看小儿媳妇,不知是当心疼,还是愧疚。

    曹颐见兆佳氏这般安静,对于素芯和颜悦色,比女儿都亲近,心中明了。看来曹烦在母亲面前也坦诚了自己的“隐疾。”才使得兆佳氏对多年无出的媳妇,彻底没了埋怨。

    孩子们自是没有大人们想得多,他们心里还糊涂着,为何天护从三叔家的儿子变成五叔家的儿子。

    等到仪式完毕。兆佳氏带着儿女回东府,曹颐夫妇也回了梧桐苑。

    “看来五叔是真疼天护,听二老太太说,他使人将西厢收拾成书房,说是以后要多教导天护。”初瑜说道。

    曹颐听了。道:“过了十五。天佑与恒生就要去正白旗官学,书童与长随,也该定下了吧拉与赤给恒生预备的。岳父那边送的几个人,挑两个出色的在天佑身边,剩下两个给天慧

    初瑜心中也这般打算,正是称好。

    夫妻两个又说了会儿闲话,方各自忙去。

    十四阿哥虽没开府,但是因年前应酬太多,正月里为了的回请,就包了西单附近的一处馆子宴客,派了不少帖子,初九请吃席。

    曹颊也收到请帖,使人打听了一圈,晓得宗室姻亲差不多都受到帖子。就坦然而往。

    与十四阿哥姻亲的伊都立、永胜都在,曹颗就到他们那席坐下。

    看了十四阿哥是下了大手笔,请了好几个班子。这席面也是正宗的鲁菜,海鲜鱼翅,多是富贵菜,但席间气氛,却不如想象中的热烈。

    本当春风的意的十四阿哥,这笑得也僵硬,看了叫人难受。

    曹颗见状。暗暗好笑,怕是为了四阿哥去关外祭陵之事。

    若是能跳出局外,十四阿哥就当现,这几年来明凹“卜对二阿哥、四阿哥并重,实际卜二阿哥只经淡出。分量

    。

    只是身在局中。加上身为皇帝“最宠爱皇子”的傲气,蒙蔽了十四阿哥的心智,使得他看不到这些。

    永胜在军中多年,身上带了肃杀之气,待人不如以前活络。

    旁人只当他年纪渐长的缘故,曹颐却是瞧出来。他将自己个儿的堂弟、也就是十四阿哥的嫡亲小舅子推到人前,自己则有些回避的意思。

    明面上,是看在十四福晋的面子,抬举堂兄弟;实际上,未尝不是同十四阿哥保持距离。

    曹颗见状,心中为其欢喜。

    如今都康熙六十一年了,十四阿哥就是秋后的蚂妹,蹦醚不了几天,远点安全。

    伊都立见曹颗心情好,想起一事儿,道:“乎若。听说年前你找了几个琉璃厂的师傅在家中,是修补古画么?”

    曹颗黄点头,道:“确有其事。”

    就是从蒙古运回的那些财物中的字画,因破损严重。曹颗就请人修

    。

    用了两、三个月的功夫,才勉强修补好。

    那两位古画修补师傅,都是古董行的名人,这在曹府待了这些日子,也瞬不了行迹。卓颐请他们之前,就同他们说过。不要将字画的详情外露。

    这两位师傅都应了,出曹府后也没有宣扬。

    不过早在曹家那批财物运回京城时,就有不少人盯着。这请了两个字画师傅,有心人也便猜到一二。

    “享若,我有位堂兄,是个画痴,不知怎么听到你手中有古画,托我跟你打听呢。能否一观?他若看好了,还惦记请乎若割爱。”伊都立道。

    曹颗想了想,道:“大人同我说这个,我本不当推辞。只是那些东西。是太后所赐。家母要留做念想的,随意示人到底不恭,我更无权处置。”

    伊都立点点头。道:“乎若说的正是。我也这样同我那位堂兄说的,偏生他不肯死心。硬是央求我传话。如今话以带到。我也能同他回话。”

    在官场上,这古董字画可是好东西。

    应酬往来,送金银是行贿,触犯大清律;送古董字画,则是透着风雅,不落痕迹。

    而通过各大古董店寄售、当铺典当的形式,这古董字画又转换成银子,委实方便。

    按照曹颐的本意。这名人字画就当金子存的,只是现下不方便出手罢了。加上。曹家暂时不缺金银,自不会因一时人情,就开这个先河。

    只要让伊都立的堂兄看了,那往后旁人提出同样的要求。回绝了就要得罪人;不回绝,就要麻烦不断。

    伊都立同曹颐交好十来年。也晓得他的性子。并没有因他回绝就着恼。

    两人吃了席。从馆子里出来,骑马而行,走了没多远,就碰到十三阿哥轿子。

    少不得下马寒暄,十三阿哥见他们吃酒回来,闲暇肆意,就请他们到十三阿哥府小坐。

    伊都立微醉,舌头有些大,聊着聊着也带了几分肆意:“十四爷当自己是最受宠的皇子。这不是自欺欺人么?让他挂着虚名,到西北吃沙子就是宠了?当年十三爷那才叫宠。

    曹歌瓣了,不由愕然,目光转向十三阿哥。

    这些陈年旧事。本是十三阿哥隐痛,如今搁在台面上,伊都立实是失礼。叫人难堪。

    十三阿哥听了,却是神色如常,只是眼神越深邃。

    曹颗已经从十六阿哥口中得了消息,晓得正月十五后圣驾巡行畿甸的随扈名单中有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终于要回到御前。

    康熙此举,是心疼十三阿哥,还是为四阿哥铺路?

    “十三爷,腿疾可好些?”曹颐岔开伊都立的话。问道。

    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道:“好了,骑马射箭当没问题。听小十六说。你府中来了两个身手好的护院,改日我也去会会。”

    他挺直腰板。眼中带了几分锐气,再也不见早年的顾废之色。

    曹颗听了,不禁苦笑。

    这京城本不就没有秘密,曹府向来不要外头的下人。这就接受了蒙古郡王的馈赠。总要对外有个交代。

    但生生父,不知是否怕曹家阻扰他认子,对于见曹颐与赠人之事,都不算私密。

    十三阿哥同曹颗亲近是真,但是言谈之间,鲜少涉及两家私事。

    这番话,不知是他真好奇,还是替旁人问的。

    曹颇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如实交代。

    十三阿哥显然没想到恒生会有这般身世,瞪大了眼睛,半晌方道:“你养大的儿子。指定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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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直言

    二阿哥明明是夸奖的话,却听得曹腼心惊

    同嬉笑无忌的十六阿哥不同,十三阿哥看着和气,但曹颗从不敢怠慢分毫。就怕他在逆境中。心里不对劲,将好心当成恶意。

    未来的佐政亲王,现下就当是四阿哥的左膀右臂了吧?曹颗压下心中的狐疑,只做寻常,说当不起十三爷谬赞,云云。

    伊都立在旁听了,瞪目结舌,道:“原来外头说乎若家收了两个。蒙古家奴是真。早先还以为是因太夫人之故,没想到扯到恒生身上。享若倒是有蒙古有缘。”

    是有缘啊。曹颇想着自己在每次随扈蒙古,都是惊心动魄,险死还生。而且,还远千里,抱回个蒙古儿子,少时好友智然弃了主持之位,去外蒙古哲布尊丹巴大喇嘛名下学佛。

    十三阿哥见曹颗说完恒生身世就缄默,这才想起此事毕竟是曹府私密。恒生能否认祖归宗还不知定数,曹颗不愿多提及此事,也是正常。

    偏生伊都立不知趣,还来了这么两句?

    其实,曹颗虽觉得刺耳,并没恼伊都立。他自是晓得因为两人相处十来年,关系亲近,所以伊都立说话才少了几分顾忌。

    他只是在反省自己,往后在十三阿哥、十六阿哥面前也留心,且不可因太熟悉而失了分寸?

    十三阿哥只当他不高兴,岔开话道:“对了,王全泰这两年在四川立了功,兵部那边拟票,要升游击。”

    游击是从三品。王全泰可谓是平步青云。

    这里头,有十三阿哥府的招牌,有年羹尧这个四”总督的提挈。

    十三阿哥府门人出去外放的,王全泰是第一人。

    “这可是喜事,王老七晓得了,还不知该如何欢喜。”曹颐顺着十三阿哥话,道。

    伊都立后知后觉。晓得自己方才孟浪了。说恒生尚可,闲话提及李氏。实是失礼。

    他倒是老实地闭了嘴,听着十三阿哥与曹颗说了会儿闲话。

    等到曹颗起身告辞,伊都立也乖乖地跟着出来。

    “享若,方才对不住。”上马前,他带着几分羞愧,对曹颗说道。

    曹颗摆摆手。道:“无碍,大人又不是故意的,不必放在心上。

    伊都立仔细看他两眼,见他没有责怪之意,也就放下不自在,说起内务府衙门中听到的各种趣事。

    过了西单牌楼,两人各自归家。

    曹颗的神色平平,心中却是郁闷难挡。

    从十三阿哥问及恒生那刻,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要失去那个儿子了。即便恒生还养在曹府。他的未来也不再是他自己或者曹家能决定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当年的曹颗,身为曹家嫡子,身不由己地上京,一步一步走向名利场?

    他本想以一己之力,庇护自己这几个子女安乐无忧。

    进了大门。曹颗就听到孩子的嬉笑声。

    转过影壁。曹颇就见天结他们几个小家伙,手中拿着鞭子,在青石板上打陀螺。

    见曹颗进来,孩子们忙停了玩耍,趋步上前请安。

    “怎么在这里耍?”这句话曹颗是问孩子中最年长的天估的,平素孩子都在校场玩耍。那边是从城外拉的黄土铺地,就算跌到,也没有这青石板的疼。

    “回父亲的话,那边不平整。”天结小声回道。

    今天已经初九。过了十五孩子们都要上学,也不能玩几天了,曹颗就没罗嗦什么,只是吩咐道:“慢些跑,小心跌到。”

    孩子们老实应了,曹颇就进了内宅;

    回了梧桐苑,静惠在屋子里,一边服侍曹颗更衣,一边道:“额驸,老太太先头打人过来,叫额驸回来后过去一趟。”

    “母亲说了何事没有?”曹颗问道。

    “许是关于舅太爷那边的,今儿舅太爷打人过来,好像是定下了归期。”初瑜道。

    曹颗点点头。让初瑜好生歇着,他自己个儿去了兰院。

    兰院上房里,曹元家的也在,见曹颗来了,带着个小丫头侍立在一边。

    有外人在。曹颇也不着急说话,给李氏请安后,挨着炮边寻了把椅子坐下。

    李氏转过头,吩咐曹元家的道:“这门亲事是太太保媒,你也当去歇歇大太太。”

    “老太太说的是,奴婢这就去给太太磕头。”曹元家的俯身道。

    李氏笑着点点头,又道:“这个小丫头看着不错,即是你孝心,我就收了。至于你那两个孙子,明儿也抽空叫太太瞧瞧?”

    曹元家的听了,满脸堆笑,再三感恩地下去。

    她身后那小丫头,十二、三的年纪,是个美人坯子?眉眼之间,却是不俗?

    李氏吩咐丫鬟带她下去安置,随后才对曹颗道:“是为她三小子娶媳妇的事儿来的。年前给媳妇给配的,是天估身边的核桃。还有她两个孙子,也惦记当差呢”

    这曹元三子,就是小满的堂弟,曹颗身边的长随惊蛰。

    这门亲事。明面上是初瑜做主,实际上是乌恩帮着做的媒。核桃与惊蛰在乌恩家碰到到两次,算是认识。

    “走关系走到母亲这里了?”曹颗说着,有些不快。

    李氏道:“天估、恒生要出府读书,她们自是盼着自己儿孙能给两位小主子做书童。你同媳妇这两日抽空功夫,挑几个人出来。既耍忠心,晓得护主;还要老实,省得将好好的孩子都拐带坏了。”

    曹颗没有再说什么,李氏想起叫儿子来的缘故,带着几分期待道:“你大舅打人来。说是定下日子,十六出京?你看。是不是预备两桌席面,给你舅舅践行?”

    对于李家。李氏委实难以割舍,但是又不愿惹儿子不快,这言谈之中,就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曹颗想了想。道:“说起请舅舅来吃饭,十五那日正好。不过,偏生那日宫里有赐宴。明日我过去瞧瞧,看看舅舅十三、十四是否有闲暇,过来吃顿便饭。”

    李氏见曹颇应了,红了眼圈道:“不是给我儿找麻烦,只是你舅舅七十多了,往后还不知何时能进京”

    她与李煦名为兄妹,但是因年岁相差了二十来年,她心中将堂兄当成长辈敬的。

    曹颗没有多说什么,在外人面面苫,兼疑就好,要是真让李氏割舍李家。她也狠不下心乃

    不过,现下李家还风光,就狠不下心,那以后李家败了,李氏会如何?

    “母亲,关于太后所赐,舅舅问没问?。曹颗道。

    在初六那日,送李氏去李宅前,曹颗就专程,丁嘱过母亲。少提此事。即便李煦问起,也不要说实话;若是李煦借银子,就都推到曹颗头上。

    李氏迟疑了一下,道:“你幕舅就随口问了一舟,我含糊过去,没有说什么”他倒是真提借银之事,我只说自己个。儿做不得主”

    若是没有这般做作,看在李煦年过古稀,曹颗不至于犯糊涂。借银子给他,但是也能客气几分。

    如今,听着这老家伙算计母亲。曹颐心中不禁冷哼两声。

    这个时候借银子给李家。同李家绑在一条船上,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见曹颗不高兴,李氏忙道:“听着你舅舅的意思,为了偿还亏空。他们日子确实紧巴?就连小三娶媳妇的花销,都是从外头告借的。”

    这句话,李氏相信,曹颗却是不信的。

    李家世代官宦,又在织造任上三十多年,家底比寻常官宦之家殷实许多。

    这一点,从李家的吃穿用度,古董字画上就能看出;

    就是这次李家送曹家的年礼,也比往年丰厚,丝毫不见窘迫。虽说这里面有维持两家交好的意思,但是也能看出李家所图不是小数目。

    “母亲”不是儿子小气,实是舅舅在江南亏空巨大,三十年间,估计不止百万之数。”曹颗稍加思量。说道。

    李氏闻言大骇,道:“怎么会这么多?那岂不是倾家荡产也还不清了?。

    若是李煦真肯倾家荡产。填补亏空。那还会不会抄家?

    答案是否定的,李煦这些年陷入夺嫡浑水太深,已经万劫不复。

    “母亲,舅舅在江南多年,不止是亏空问题,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就要清算老臣。不过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忧,舅舅没有大过错,涉及不到生死。”曹颗说道。

    李氏听了,觉得浑身跟泼了冰水似的,道:“真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咱们也不能干看着啊?。

    曹颗抬起头,看着李氏的眼睛道:“母亲,若是曹家没有搬回京,怕下场也是如此。如今,曹家只有保全自己,往后才能拉扯旁人。要是跟着往前凑合,叫人查起祖父与父亲江南旧账来,曹家会如何?”

    李氏听了,脸色泛白,哆嗦着嘴唇道:“这般凶险?”

    “保不准。所以母亲对舅舅家来人要格外留心,像忙着隐匿财物这样的事,是要累及曹家跟着抄家的

    李氏身子晃了晃,脸上尽显哀色。

    曹颐虽心疼母亲,也不愿她因一时心软,给曹家埋祸?

    过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道:“宴请你舅舅之事,你自己个儿看吧”要是不便宜,也就算了”你外婆那边,改日我使人去查下,看是否有隐匿财物之事。”

    说完这些话,她像是衰老了十来岁,脸色灰败。

    “母亲不必太担心,等以后舅舅家脱了官场是非,需要银子时,儿子绝不会束手。总要代母亲将李家的养育之恩还干净,让母亲安心才是曹颐道。

    李氏点点头,显然不愿意多说什么,摆摆手叫曹颐退下。

    梧桐苑中,曹元家的已经走了。

    初瑜想起核桃要待嫁,就使丫头到蔡院传人。

    对于配给惊蛰,是核桃自己个儿点头的。惊蛰跟核桃同岁。大总管之子,在家主身边当差,也算是堪称良佩,她自是满心愿意。

    听说初瑜是见完她未来的婆婆后要见她的,八成是婚期之时。核桃就手足无措起来。

    见她这般模样,初瑜想着自己个儿待嫁前的模样,不由地抿嘴笑。

    她叫喜春将早已预备好的两个匣子。递给核桃,算是给她添妆用的。随后道:“你是大爷身边当用的,等到开春,二爷又要搬松院,算下来两位小爷身边的人手就不足。我叫喜紫、喜蓝两个。过去,一个给大爷。一个给二爷。你比她们都大,这些日子,就好好教导教导她们

    “太太身边的姐姐,都是个顶个儿的,哪里轮的着奴婢多嘴?”核桃谦卑地说道。

    这喜紫、喜蓝虽是梧桐苑大丫环。但是年纪不过十五、六。

    初瑜看了看,到底不放心,道:“能教就教些”总要何大爷心意才好

    核桃乖巧地应了,就听外头有丫鬟道:“太太,老爷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曹颐挑了帘子进屋。

    他倒是认出小核桃,等核桃走后,对初瑜道:“核桃的身契。早年连同她娘的,都给了田氏。如今将核桃配给惊蛰,同田氏那边说过没有?。

    初瑜笑着说道:“额驸就放心,在给核桃配人前,我就同田嫂子与核桃她娘问过。这个女婿人选,也是核桃她娘点头应下的。”

    夫妻两个又说起给天估选书童之事,如今他们两个。全部心思,就是孩子们的前程安排上。

    依照曹颐的意思,就是要使家族子弟科举晋身,如此才是长久流传之道。

    初瑜开始有些舍不得。怕孩子们太过辛苦,经由丈夫劝说,最后还是从了丈夫。

    “旁人科举额晋身还有些指望,咱们恒生初瑜想着恒生背:“咱们恒生怕是走不通这条路”说到最后,带了几分黯然。看来是想着咯尔咯汗王想要带着恒生之事。

    “文的不行,就考武状元。有个目标,总是好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他们好好学习几年,总比无所事事的强曹颗说着,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年前年后,想着天估与恒生进旗学,曹颗心中也不安,生怕儿子们结识纨绔,跟着学坏。

    如今给他们套上科举这条项圈,总要让他们有些压力,才会专心在学习上。这样,熬过青春期,孩子们就定了性,无需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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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四章 点睛

    这舅甥两个,寒暄半晌,李煦的话中就带了功利,曹颗则打了半晌太极。不过是家道艰难,兄弟子侄需要操心的太多,京城居不易,云

    。

    李煦面上虽带着笑,但是望向曹颇的眼神却开始变冷。

    他不过是试探一二,曹融却是半点情面也不讲,直接将话堵死,如行不使的人恼?

    他自持长辈身份,到底带了几分心气。冷笑一声,道:“外头都说曹家豪富。稻香村日进斗金,没想到外甥日子还成这样,莫非是以讹传讹?”

    曹颗垂下眼帘,看着手边的茶盏,真想回一句“干卿底事”

    说曹家豪富,那是曹家在江南时。如今曹家在京,田地不过百十顷,宅邸不过几处,不过寻常权贵之家。

    稻香村是有些收入,不过这几年随着南点铺子越开越多,出现了“桂香村藕香村”等不少跟风的铺子,使得收入不比早先。

    真惹人眼的,就是太后赐予那笔财物。外头传是白银数万两,古董字画数车。

    这是李煦怎么就不动动脑子,竟是惦记这笔财物。难道一个亲戚名分。就可以这般理直气壮的算计。

    “许是舅舅说得正着。”曹融撂下茶盏。淡淡地说道:“外甥的日子措施不好过。”

    李煦被噎得不行,但是他又能如何?再说扯其他的,不过嘴上痛快了,同曹家撕破脸对李家绝无好处。

    他几个兄弟都相继病故,侄儿中没有才成之人,剩下几个子孙,也难以支撑李家门户。

    李家已经是个空架子,看着体面,实际上可危。

    在皇帝心中,曹李两家从来就不同。皇帝能加恩曹家三代,对李家却是早已不耐烦。不过是顾念老臣,才没有动李煦的位置。

    想到这些,李煦带了几分颓废,倒是没有方才的锋利:“曹颗,老朽也不知你何时对李家存了芥蒂,但在老朽心中,始终当你亲外甥待。你少年早慧,防范之心甚重,其实大可不必。我同你父nbsp;nbsp;,早年也是意气相投的好友至交,而后行事有异,方渐行渐远,我只是后悔,当年没有听你父一言,早日将亏空当成大事,如今有心无力,李家怕是行运不久矣!”

    虽说当年曹府买地还亏空时,曹颗还但是仍有幸在曹寅的书房中,见过织造府的账册。

    曹家当年的亏空,百万两不止;李家生活奢靡,李煦又走出名的慷慨之人,这亏空只会多不会少。

    要是李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张罗,未尝就填不满。

    曹颗叹息一声,倒是佩服起孙文成来。

    同样是织造府,曹李两家看着体面,接驾数次,恩泽家人,实际上替皇帝被了一屁眼子饥荒,就面上好看,背后也是血泪史。

    孙文成则是不温不火的,老实当皇家奴才。半点是非不沾。

    见曹颗不说话,李煦忍不住开口问道:“外甥在京,眼观六部、耳听八方。不比老朽消息闭塞,可有指点舅舅之处?”

    他最关注的,自是储君之事。

    眼下扑朔迷离,他也不敢再笃定是十四阿哥继位。皇上对四阿哥愈加看重,让诚亲王世子与皇长孙弘哲在吏部当差,为十四阿哥嫡子大张旗鼓迎娶正妻。

    一个,“大将军王”似乎圈定了十四阿哥,又似乎若隐若现有其他安排。

    加上这两年,孙儿李诚反复在李煦面前提过的,曹家同四阿哥府的关系。都让李煦惊疑不定。

    曹家确实同四阿哥走得近些,但是又不像是站队。

    李煦到底是心有不服,无法相信曹颗的眼光会高过自己。

    曹颗自是听出他话外之音,只是不想说什么。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曹颐入了官场后,就牢记在心。

    关系储位传承之事,在十六阿哥面前。曹颗都不肯说一句准话,如何会在李煦面前多嘴。

    “亏空少一些,总比多一些好。舅舅既想到这些,用家财填补,日后也能少些责罚。”曹颗想着四阿哥性子,是最容不得贪官的,就这般说了一句。

    李家的亏空,固然有为接驾花费的,还有不少是用在李家自己人身

    。

    花费万两给戏子置办行头,这不就明晃晃地顶着“贪墨”的帽子么?

    康熙顾念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阿哥可是眼中揉不进沙子。

    等到抄家时,若是李家家徒四壁,说不定四阿哥就高高抬起、低低放下;若是抄出些金银财宝,那李家的罪名就要加一等。

    李煦“略”地一声,站起身来,盯着曹颗。沉声道:“在你眼中,我李家必败?”联冶权头,看着他道!“别说二十年,经营同地方十年惺”官中,全身而退的有几人?”

    李煦听了,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道:“老朽真糊涂,竟是置李家于死局。”

    曹颐想起母亲这几日病怏怏的,心里也不好受。

    按照世人的说法,他为保全自己,疏远母族,到底违背了孝道。

    他在母亲面前,允诺李家败落后会施以援手不假,可是李家要是真在风口浪尖上,曹腼绝不会做殃及己身之人。

    说到底,是他从开始就没有将李家当成真正的亲戚。

    李煦似乎信了,又不甘心,想了想,又道:“这次进京,我带了两万两银子,原本是算孝敬”后觉得京城行事叵测,才没有节外生枝。李家败在我手中,是我一人之罪。若是殃及子孙,我即便死了,也无颜见李家列祖。

    厚颜求外甥一次,还盼外甥施以援手。这两万两银子。可否请外甥代为保管?”

    “何必费事,即便这两万两银子现下能留下来,真道了清点苏州织造府账册时,这银子也当收缴的,隐匿不出,曹家就要跟着承担罪名。外甥实是无能为力。还请舅舅体恤。”曹颐不软不硬地说道。

    人的贪心,就是这样奇怪。

    那些银子,明明是李煦从织造府账上弄来的,并不是天生属于李家。李家却忘了它们是偷来的,理直气壮的占有。

    李煦表演了半晌好舅舅,见曹颇还是油泼不进,半点情分都不留。

    他心中恼得不行,强撑着应酬了几句,送客出门。

    曹颐回,瞧了瞧李宅大门,真是感叹李煦这个老糊涂。

    明明是露出话,叫李煦行“苦肉计”变卖家产,谋从轻的机会;李煦却是给搅合乱了,而且极有可能生出藏匿家财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一个“贪”字。

    曹颐决定回去后查查儿子们的“账册”好好教育他们,既要享受生活,也不被金银诱惑。

    这样想着,曹颐就没有回梧桐苑,而后直接到蔡院,检查两个儿子的账册。

    天佑与但生兄弟两个,是两个爱银钱的“钱串子”老老实实地将账册的交给曹颐查看。另外还低声问用不用再去拜年?

    他们随着曹颊出去拜了几日年,红包手的手软,得了一堆金键子、银键子。所以他们就开始盼着拜年,喜好不觉得枯燥。

    那些金银都让初瑜叫人收着,但也是他们自己个儿“赚“出来的,账册上多了好几行,心情才跟着好些。

    曹颐翻看着他们两个账册,不外乎何时何地花费几文,倒是清清楚先

    他网想同儿子们多说几句,培养培养彼此的默契,就见小榭进来禀道:“老爷,太太打人过来请老爷回去。”

    曹颐站起身来,跟儿子们吩咐了几句,转身往梧桐苑去。

    刚进院门,就见初瑜穿着外出的衣裳,带着几个丫鬟往外走。

    她脸色惨白,眼角隐隐泪光闪烁,上前两步,扶住曹颐个胳膊,带着哭音道:“额驸,阿玛使人传我回王府”

    曹颐闻言,也是一禀。

    因不放心侧福晋的病。这半个多月的功夫,初瑜已经两回王府。因她是双身子,又显了怀。想要侍候生母,每次都被劝回来。

    今日却是主动来接。联系到侧福晋身上,怪不得初瑜害怕,他忙道:“别着急,我同你一块儿去。”

    说话间,夫妻两个一起出了曹家。

    淳王府的气氛分外压抑,几位阿哥都在。

    初瑜进了内院,到侧福晋住处。几位少夫人都侍立在七福晋身后,站在堂上。

    七阿哥也在,坐在七福晋跟前,神色有些憔悴。

    何须这般阵仗?初瑜低下头,只觉得心如刀割。

    果不其然,七阿哥轻声道:“去看看你额娘吧!”

    初瑜点点头,同父亲与嫡母别过,进了里屋。

    侧福晋躺在炮边上。看着女儿进来,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哑着嗓子道:“不是叫你少来,你怎么还回来?”

    初瑜上前两步,拉着生母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侧福晋看着初瑜,面上也露出哀色,

    前院,客厅。

    弘曙他们几个,都没有吱声。

    二门里传话的人到了。众人闻声色变。

    涉及生死,倒是少了些避讳,曹颐也随着弘曙兄弟进了内院。目的只有一个,将娇妻领回去”护着妻子”

第九百四十五章大计

    正月十四众天,淳蓬府侧福晋病重。大部分的时间,“乙,甩昏睡,偶尔有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是睁会眼睛,没力气说话。

    不管初瑜与弘曙他们心中多难过,关于侧福晋身后之事,已经在悄悄预航

    从这日起,七阿哥就留在侧福晋房里,喂药喂饭,不再假手于人。

    王府的几位少夫人,碍于公公在,不好跟着侍疾。如此一来,只有初瑜这做女儿的,不用避嫌疑。继续留在屋里。

    她大着肚子,七阿哥本是要叫女儿随曹颗回婆家,但是拗不过女几的一片孝心,终是让她留下。

    初瑜的心中,不无震撼。

    父亲照看人虽笨手笨脚。但是在妻女面前再无平素的淡定冷清,而是真心宠溺。

    初瑜看着,心中酸涩不已。

    她晓得,对于父亲这片深情,生母都晓得。因为她每每醒来,虽不说话,但眼睛里就只有丈夫一人,是依恋、是崇敬,再无其他就连大女儿站在炕边,也不能让她转过头看一眼。

    正月十五后,衙门开印,初瑜不在,曹颗就开始两头跑的日子。每日从衙门回来,都要往淳王府走一遭。

    圣驾已经出京,除了七阿亨、十四阿哥、十七阿哥与最小的二十三阿哥、二十四阿哥,其他皇子阿哥皆随扈,其中就包括十三阿哥。

    重归御前,远比十三阿哥重返朝廷,更令人张目。

    弘曙原是在随扈名单的。因生垂危,所以告假侍疾。

    侧福晋昏昏醒醒了四、五天,于十九日凌晨病故。

    曹颗当晚就得了消息。到王府守夜。等到“接;”完毕,他才带着初瑜回家。

    初瑜心中悲恸,寝食难安。但是顾及到腹中胎儿,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多吃多睡。

    几日下来,她就有些受不住。

    曹颗与李氏轮班开解。也不能叫她释怀。直到有一日下身见红,太医来看过,说是母体忧思过重。有碍胎儿,要保重。

    这一番忙碌之下,李氏忙着开解媳妇,对李煦出京之事,就不再关

    曹颗也曾遭丧亲之痛。虽心如刀割,但是也不会像初瑜这般懊悔自

    。

    夜半无人之时,曹颗摸着妻子的肚子,仔细询问她缘故。

    初瑜缄默许久,总于在丈夫的追问下,说了实话。

    原来,在侧福晋去世之前那几日中,她在床前侍疾,曾听七阿哥说过一席话,提及侧福晋宿病缠身的缘由。

    原来,侧福晋的病是早年思女所致。

    当年,七福晋网进门,侧福晋已经生了初瑜与弘曙。

    弘曙当时尚未满月,七福晋就使人抱走了初瑜。

    侧福晋在月子中,思女成疼,就落下了病根,而后调理二十多年,也未能全好,到底摔了寿元。

    提及往事,七阿哥是懊恼的,初瑜则是愧疚难安。

    回想在娘家十几年,她因养在嫡母身边,身份丝毫不让嫡出的五格格。顾及到嫡母,她鲜少因生母亲近。

    “额驸,我犯了不孝大罪”说到最后,初瑜已经是失声痛哭。

    曹颗搂着妻子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些陈年往事,追究起来有什么意思?岳父没有照顾好额娘,是岳父的过错;你当时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又能如何?额娘即便去了,也是盼着你好。你这般胡思乱想,伤了身子,岂不是让额娘走后都不安宁?”

    初瑜泪如雨下,道:“我如此不孝,定是伤了额娘的心。若是没有我这个女儿,额娘许是就能长命百岁

    曹颗见妻子钻牛角尖,忙道:“这叫什么话?且不说额娘平素对咱们的照顾,就是这小一辈中,额娘也最疼天结。

    她那样疼你,你再说这些。才真叫额娘心灰。”

    初瑜擦了泪,沉默了半晌,方道:“额驸”我不敢见大额娘,也不想见,”

    虽说早年就晓得养母同生母争斗,但是初瑜多是置身事外,让自己不牵扯进去。她只是觉的生母有生母的苦衷,嫡母有嫡母的委曲求全,两个都是可怜人。

    如今晓得这其中惨烈。初瑜脸色就沉下来,实是没力气再在嫡母装模作样。

    曹颗不愿妻子添了心结。道:“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去了的要恭敬,留下的也当珍惜。你不要迁怒福晋,真要是论起过错,那为了妥协、为了后院安稳将你送给福晋之人,岂不是错上加错?”

    说到这里,他露出几分郑重道:“生恩牢记在心,养恩也不当相忘。你若此时钻了牛角尖,迁怒福晋,才是真不孝。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总不是假装

    初瑜也知丈夫说得不假。但是心中到底难安。

    曹颗见她如此,道:“离额娘“三七,还有些时日,到时你若是真的不愿再见福晋一一沉示必回去,我尖替你执礼。初瑜点了点头。胸口的浊气挥之不毒。

    侧福晋是郡王侧福晋,上了玉蝶的皇家人,这丧事都有内务府使人预备,王府那边倒是井然有序。

    曹颐“头七二七”都去了。

    这期间,因初瑜养胎,七福晋除了使人问病,还专程使婆子送了几筐芦柑,说是初瑜早年最爱吃的。

    初瑜盯着那几筐芦柑,心中叹了口气,打发人将这些芦柑分了”

    曹颗除了当差,就是回家照顾妻子,看着忙忙碌碌的,实际没啥正经事。

    曹颐日子过的轻松,旁人却越发不自在。因为。今年是大计天下官员之年,这考评如何,关系到日后仕途。

    曹颐虽不八卦,但是架不住说得人对,对这次大计天下官员也就生出不少兴趣。

    直到大计天下的结果出来。曹歌才晓得自己几年前多么幸运。未及弱冠的年轻道台,因善待地方百姓的缘故,就得了个。“卓异”的考

    。

    要知道,这大计天下官员,三年一次。一次也不过出十几个“卓

    。

    曹颐当年远在山东,就得了这样的照顾,看来真是恩自上从。

    如今曹颗在户部。想要得个“卓异”却是不容易。毕竟他是副堂官,有了功劳是正堂的,没了功劳就要替正堂背黑锅,这也正式副职的尴尬之处。

    虽说大计天下三年一次已惯例,但是这到了最后,朝野中人都揣测纷纷。

    这被褒奖的“卓异”官员少,像其他“贪酷年老有疾不谨罢软才力不急浮躁”罪名的官员却多小两百人。

    等到这两百人收到处分时,大家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劲。

    这些人中,多是皇子府的门人,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就是原本要升职的王全泰,而今也因考评得了个。“浮躁”暂时与升职无怨。

    曹颐冷眼旁观。暗暗心惊。

    看来康熙在清理皇子们爪牙,好让新皇安稳登基”

    郭里口,御舟上。

    十三阿哥拿着手中的折子,神情有些疑惑。

    王全泰虽是十三阿哥门人,但走出仕这几年,都凭着真功夫立功。而今,莫名其妙地丢了新缺,这考评中永远地留下一笔。

    十六阿哥网好来寻他,站在舱门口,见着十三阿哥脸色晦暗看信。

    他迟疑一下。寻思要不要进去,十三阿哥已经抬起头,露出笑来,道:“十六来了”

    十六阿哥也没有什么正经事,说了几句,也将话题说道大计天下之

    十三阿哥闭口不提此事,只是静静地听十六阿哥讲述。

    十三阿哥晓的。自己回不去过去了,再没有鲜衣怒马的轻松。

    若是早年,他身边的人受了委屈,他绝不会忍,想着暴跳出来,给妻子长脸。如今,他到底多了胆怯,晓得留三分雨滴”

    转眼,到了二月初十,曹颐带妻子回淳郡王府,为侧福晋做“三七”

    不知道是否想明白了,初瑜在七福晋面前神色重复,这多少失了兴致。

    忙了半日功夫,曹颗正闲着,就同几个小舅子坐一道,加深感

    。

    丧母之痛,显然这几个青年人措手不及,样子憔悴不安

    曹颐见状,不由皱眉。

    这埋怨福晋的话。初瑜作为出嫁的女儿,偶尔能说一下。只要不流传出来,也无伤大雅。弘曙作为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却不能这样做。

    真相如何。已经过去。弘曙要是真记恨上七福晋。闹出旁的出来,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旁观,不参合进去。等到有机会。告诉岳父。也是罪过。

    侧福晋“三七”过去没几日,圣驾回鉴。

    这“大计天下”也留下了尾巴,关系到小两百官员的仕途胜率,这四下里钻营得还少了。

    就连曹府,都接连招待了两位客人,

    一位姓曹的知府。淅江金华人,并不是曹府族人。但是祖上有曹府有往来。他须发皆白,依仗着年岁大,提及两家祖上的交情。

    一个姓孙的郎中。就是孙文成的堂弟,是孙家嫡乎乎弟。

    曹寅在时,这两人就曾上过家门,所以曹额也认识。

    他们倒是真当曹府是亲戚了,半点不含糊,理直气壮地说出所求。

    曹颐看着两人,只觉得脑袋里是浆糊,转而渐渐清明。

    他已知道,这次大计,多是清理的皇子家奴。

    眼前这两人。官不高,名不显,却是不知不觉地择了门墙”

第九百四十六章 京察

    上“大计”后。圣驾回京,就轮到“京察”

    曹颐那位远方表叔孙郎中,就败在“京察”上。

    所谓“京察”就是对京官的考核,曹颐也未能幸免。只是孙郎中是五品官,有顺天府衙门负责考校;曹颐这个二品侍郎,则是直接参加吏部与督察院的考试。

    没错,这京察的主要手段就是“列题引见”与“会核”

    列题是关于朝政撰写条陈;引见是由吏部开具履历单引见给皇上;会核则是衙门长官对下属的考语。

    这考核标准,并不是凭借长官主观,而是有标准。

    以“四格六法”为考核标准。所谓“四格”就是指“才守政年”

    “才”是才干。分为长、平、短,曹颐是长;“守”是操守,分为廉、平、贪。曹颇得了个“廉”;“政”是政务,分勤、平、怠,曹颐是勤;“年”是年龄,分青、中、老,曹颐是青。

    “六法”则是指六个方面的缺失,“不谨罢软无为”“才力不足浮躁年老有疾”有了这六个方面的确实,分别要革职、降级、勒令致仕。

    “京察”成绩分三等。“称职勤职供职”

    这“四格”曹颇考核都是上,“六法”又半点不沾,所以即便他这两年在户部没有什么显著功绩。京察成绩很是惹眼,就是京官中的第一等“称职”

    曹颐三年任满,即有资格升转。

    曹颐成绩骄人,李卫的考核却是惨不忍睹。

    他是捐官。又是土财主出身,自不如科班出身的同僚的眼。加上他执掌库务几年,太过勤勉,使得旁人少了不少油水,就惹了人嫉恨。

    李卫归到四阿哥门下,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户部这边真没有谁给李卫面子。

    等到“京察四格”中,李卫是“平、平、平、中”任谁看了这份考评。都会认定他是碌碌无为之官。

    “六法”中,李卫占了三条,“不谨才力不足浮躁”前一当罢官,后两条应降职。

    他到户部任上三年,正是升转的关键时刻,这“京察”一番下来,怕是连任都成奢望。

    看到盖了户部尚书印鉴的这份“京察”折子,四阿哥勃然大怒,几乎要拍案而起。

    李卫是他看重的人,留意了好几年,自然晓得李卫状况。李卫不过是因捐安的缘故,才学有些不足,若说政务,甚是勤勉,操守上也能当一个“廉”

    实打实的说,李卫的考评,就算比不上曹颐,也能是中上的“勤职”

    四阿哥没想着放李卫出京,打算让他在户部在干上一任,磨磨性子,以后好大用。

    没想到,这“京察”下来,好好一个能吏成了庸官,四阿哥如何能不气得仰脖。

    要是他不认识李卫,不知李卫这几年所为,单单看这“京察”折子,那就要使明珠蒙尘。

    这份认知,使得四阿哥暗暗心惊。

    如今大学士有宰相之名,没有宰相之权,帝王权威至高无上。这又能如何?若是耳不顺、眼不明,还是会被臣子蒙蔽。

    四阿哥虽向来行事隐忍,但是骨子里及其护短。

    他认定了李卫当用,如何肯让旁人说李卫不好。就在这份“京察”折子上,他洋洋洒洒写了半页考评,都是褒赞李卫的,连当初庄亲王与李卫纠纷,也都位列其上。

    虽说李卫是他的门人,但是他写得理直气壮。

    直到撂下笔,他才吐了口胸中浊气,畅快了许多。

    待到这份折子。送到御前,不仅看折子的康熙异色,连正在代笔的张廷玉也跟着吃惊。

    因为,康熙笑了:“这个李卫倒是有趣,四阿哥举贤不避亲,命四阿哥引见。”说罢,将折子丢给旁边侍立的魏珠。

    魏珠躬身接过。转身递给张廷玉。

    张廷玉匆匆扫过折子,手执朱砂御笔,代笔批了折子。

    能得四阿哥褒赞如此的,不知是什么人物,却是官职不高,名声不显。张廷玉心中,萌生出几许好奇。

    因为这批得折子上,有“”二字,所以次日,张廷玉就见到了这位倍受四阿哥褒赞的李卫。

    虽说不当以貌取人,但是张廷玉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这跪着的人高马大的壮汉,抬起头来,就是满脸的麻坑,长得像个,粗鄙武夫,实看不出哪里贤能来。

    倒是康熙。从第一眼的失望起,到是多了几分思量。他晓得儿子的脾气,冷冷淡淡的,实际上心高气傲得很。

    能入了四阿哥眼的人,定不会是考核折子上所描述的庸官。

    李卫还是在捐官出仕之初,随着不少人,由吏部官员领着陛见一次。

    如此单独引见。还是头一遭,他就有些紧张。

    二月中旬。春寒未消,他跪二”。片刻功夫,就出了脑门子汗。

    虽说这几年,参加大朝会时,远远地见过康熙身影。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龙袍金灿灿的,看着惹眼。

    如今,看着地上的金砖,听着康熙与四阿哥的对话,李卫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出了砒漏。

    这越担心。越走出乱子,等到康熙亲自问李卫时为何要向庄亲王追债时,李卫立时直起身子,扯着大嗓门,道:“回皇上的话,臣是依律行事,没旁的缘故。”

    魏珠在旁。听了李卫的话,嘴角都忍不住直抽抽。御前对答,规矩大着,做臣子的。自然要说得软乎。

    这个李卫长得丑不说,还是个愣头青,怎么就被四阿哥瞧上?

    他这样想着,就用眼角余光去瞧四阿哥。

    四阿哥到是神色如常,丝毫不察觉李卫有什么不对。

    康熙如今耳重,平素召见其他官员时,都要仔细倾听,生怕让人瞧出什么。如今,这李卫的大嗓门,正好合了他的胃口。

    康熙又随口问了两句户部银库之事,李卫虽回答的直白,言辞不算文雅,但是也能瞧出他在差事上用心。

    待打李卫跪安,康熙笑着对四阿哥道:“确实不错,没枉费你夸他这一遭

    四阿哥心中迟疑,要不然说出这次“京察”的弊端;犹豫片剪,终是没说出口,,

    御前溜达一圈。李卫的“京察”成绩就成了“勤职”

    一时之间。引的八方齐动。

    那些在“大计京察。中难逃罢官降级的官员,就开始不死心,四处钻营。惦记着托人陛见。

    四阿哥对李卫的提挈,有目共睹。

    曹颐晓得其中缘由后,倒是有些羡慕李卫。

    史笔如刀,都说雍正是暴虐之君,但是曹颗晓得,这其中大有水分。不说旁人,就是李卫,按照历史上的走向,遇到四阿哥之后,是一路飞黄腾达到底。

    经由丈夫开导后,初瑜渐群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

    二月中旬有童子试的第一步,县试,天估、恒生与左住、左成兄弟都下场。

    这是科举考试第一步,极其繁琐。县试通过后,还要参加四月里的府试、八月里的院试,院试合格后,才能得到“生员”资格,入官学读书,或者参加乡试。

    其实,权贵人家子弟,直接纳个监生,也能直接取得乡试资格;但是,曹颗还是希望孩子们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考出来。

    这考试结果出来,并不出人意料。天估在榜,左住、左成兄弟也榜上有名,恒生落第。

    小家伙怕是羞恼了,耷拉着脑袋,好几日没缓过神来。还是曹颐出面,带着儿子往西华门外的护军营走了一遭,让他见识下什么是男儿如刀,但生才从失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做你爱做的。”说这句话时,曹颗并不坦然。因为他晓得,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能允诺的,只有恒生成年前这几年。

    恒生仰着小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知道了,父亲,儿子以后还是当将军。”

    他虽为自己才学不足懊恼。但是对于考试过关的哥哥们,并无半点相嫉之心。他不仅自己不再玩耍,多多的习武,还拦着哥哥们少玩游戏,催促他们多看书。

    天估心中,已经后悔了。

    不该跟着左住兄弟一起参加县试,恒生背书都不利索,更不要说写文章。就算自己去,也当拦着恒生,不让他毒参加,省得不过伤心。

    想到这些,他吩咐丫鬟小楼道:“我去找二爷下棋,你去厨房要几盘点心送到松院

    小楼原本正在磨墨,迟疑了一下,应声出去。

    网好小谢进来。听到夭结的话,不赞因道:“她虽放脚了,腿脚也不如旁人便利。大爷还老支使她。”

    天佑道:“就是有裹足之痛,才当多走走,才能早日恢复如常。要不然,就算是放了脚,也成了废人。”

    这个小楼。是李氏给夭结的。说起来,与曹府缘分不浅。

    去年曹府买女孩儿,她就随人牙子进过曹府。当时,她在那些女孩儿中也算出挑,说了“燕窝好吃。”不像寻常人家女儿,所以初瑜、妞妞、田氏都没挑她。

    网好曹元家的。要买两个小丫鬟,一眼就看到小楼。

    没想到,却是捡了个宝,这小丫头的女红十分出挑。

    曹元家的调教了半年,孝敬给李氏。

    前些日子,恒生从蔡院搬走,兄弟两个身边侍候的人不多,初瑜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环指下来,李氏就挑了身边四个小丫鬟给两个孙。子。

    这小楼就辗转到了蔡院,她本姓高,这小楼的名字,是天佑起的,晓得她识字,就命她在书房侍候笔墨”

第九百四十七章早春

    “哥哥想下棋?”恒生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哥哥,懵懂道:“象棋?下五道?还是连棋?我哪里是是哥哥的对手?除了姑姑,就属哥哥最厉害。”

    天佑本是为开解弟弟来的,说想要同弟弟下棋不过是由子。

    这下见他这么说,天佑就露出几分倦意,道:“那就不下,连着读书,实是太乏人。”

    “哥哥累了?那我给大哥捶捶肩膀?”但生说着,已经起身,绕到天结身后,挥动小拳头,给他锤肩。

    因曹颗乏时。恒生常小狗腿地给父亲捶肩膀,所以这套动作甚是顺畅。

    天估只觉的舒服,眯缝着眼睛,很有“长兄如父”的威严。

    门口进来个丫鬟,笑着说道:“二爷,热书毛经预备好了。”

    她是乐紫。先在梧桐苑当差,现下在松院侍候恒生起居。

    听她这一说。但生才住手,道:“哥哥,我方才去校场了,出了一身汗,先去沐浴更衣。”

    天结摆摆手。叫他自去,随后留下乐紫,开口问道:“这两日二爷心情如何?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乐紫闻芊一愣,稍加思量,回道:“奴婢瞧着二爷心情还好,只是因大爷同住大爷、成二爷都忙着课业,二爷不愿去饶了爷们读书,往校场上待的功夫长些。想是费了不少力气,这两日吃饭都比寻常多两碗。”

    天估听了。不禁皱眉。道:“多两碗?怎么给他吃那么多,要是积食了怎么办?”

    乐紫早就晓得自己两位小爷感情好,分到松院当差后,更是感同身

    。

    这兄弟时人自打记事起,就同吃同住,直到今年才分开。虽说只差了一岁,但是天佑对这个弟弟可是不放心,从吃到住,都要过问一遍。看着不像是做哥哥的,倒像是当爹的一样。

    “回大爷的话,昨儿老爷太太问过,而后方太医给二爷看过,说是无碍,二爷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乐紫回道。

    她是曹府家生子儿,早先没进梧桐苑当差前,就听人说过两位爷。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养子,在曹府下人中,自是晓得谁是真主子。虽没有人敢明着怠慢恒生,但是私下里没什么恭敬,只叹他命好。

    进了梧桐苑。她才晓得,大家的猜测都是枉然。恒生这位二爷,得到的宠爱丝毫不亚于嫡出的大爷。

    天结听说儿子没事,放下心来,道:“最近谁值夜?二爷睡觉老踹被子,又是春寒。叫人留心些。”

    “回大爷的话,是奴婢同秦英值夜。老太太给了鸭绒褥子,二爷用着直说好,只说半点都不冷。”喜紫道。

    两人正说着。就见有人道:“喜紫姐姐,莫院的小楼姑娘来送东西,”

    喜紫望向天佑。天佑道:“我让她向厨房要的饽饽”

    喜紫见状,出去将小楼迎进来。

    虽说按等级。喜紫是大丫环小楼是小丫鬟,但是因她是李氏给的,相貌人品又出众,天估也“另眼相待”所以喜紫也不好托大。

    廊下,小楼亭亭玉立,身后跟着一个提食盒的婆子。

    “劳烦妈妈跑一遭了。

    乐紫摸了一个铜钱,塞到提食盒的婆子她下去,而后才亲自提了食盒,招待小楼到上房。

    “大大爷”看着天估望着自己小楼脚下有些踌躇。

    天结瞥了她一眼,自是没错过她额头上薄汗。

    “都是什么饽饽?”他开口道。

    “玫瑰饼、枣糕、杏仁酥同金糕。小楼回道。

    天佑听了,皱眉道:“怎么都是甜的?祖母与田婶子都喜欢吃甜的,你一会儿去厨房再预备两份,给这两处送去。”

    小楼闻言。身子直打晃,还是白了脸下去。

    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干嘛同一个丫鬟置气。

    回头跟喜蓝说,打她去针线上,少在院子里晃荡,省得整日里梗着脖子,叫人不自在,,

    原来,天估这几日可劲支使楼,目的没有他说得那么好,而是存心为小谢出气的。

    小谢十五。个子矮,又长了个娃娃脸,所以初来乍到的小楼只当她同自己差不多。就少了几分恭敬。网好让天估瞧见,就有些不喜。

    但是又不好在乐蓝同小榭面前作,他就开始寻各种机会使唤楼。

    如此二日。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小楼出了松院,只觉得脚底火辣辣的,生疼生疼。

    她虽为奴数年,但走进曹府前,一直没有放脚。直到进了曹府,这边的女孩儿都是天足,她才开始放脚。

    裹了七、八年的小脚,即便放了,也不良于行。

    偏生这两自。她在内宅各院跑个不停。

    她不是傻子。自是能看出主子的不渊。只是她不知该加何求饶。许是她也没资格求饶。…

    她挨着墙根站定,低头瞧了瞧脚下。因为鞋全部都遮在裙子下,一点也看不出。

    当年娘亲不顾她哭喊,给她裹脚时,可曾想过是这小脚也成了女几的罪过。

    想着想着,她实是忍不住。蹲下身子,的眼泪簌簌落下。

    这时,就听旁边有人道:“咦?你哭了?”

    小楼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认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曹府七爷长

    。

    “没哭”她迅擦了泪,回道。

    长生却是上下看她两眼,道:“谎话精!”

    小楼被噎得无语,将方才的懊恼自怜丢出去,只想着赶紧去完成任务,回去交差。

    长生却没有的放过她的意思。侧身一步,拦住她的路,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道:“你不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么?跑哪里去了,也不见你回兰院!”

    小楼说了自己的新差事,长生托托脚,往兰院去了”

    兰院,上房。

    曹颗才从衙门回来,过来陪母亲说话。

    李再的意思,是想要再寺院中供些高香,为初瑜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虽在孝期,但是双身子,尽孝也要仔细些。”李氏喋喋不休,道。

    对于媳妇这胎,她是盼着添个男孙,为曹家开枝散叶。

    她看着儿子,倒是有些理解当年老太君给丈夫纳妾的作为。老太君是重规矩之人,没有与媳妇夺权的意思,老人家之所以接二连三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曹家子嗣。

    若是媳妇不走出身高贵的郡主。她是否也会主动张罗为儿子纳妾,她也说不准。想到这里,她望向曹颗,眼中倒是带了几分嗔怪。

    正说这话,就见长生打外头进来,直接扑向李氏。

    李氏俯身抱他在怀中,道:“我的儿,这是打哪儿跑来?瞧着一脑门子的汗。”

    长生却是体会不下去母子情深。只当自己受了小楼之托,要问个究竟。

    这会儿功夫,他才看到哥哥曹颐。

    长生有些紧张,忙从李氏怀中跳出来,抄着手,道:“大哥。”

    他记事起,曹寅已经病故,曹颗身兼父职,所以他对这个哥哥格外恭敬。

    曹颗问了两句课业,就起身回梧桐苑。

    等到走后,长生就开始央磨李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想要接小楼

    来

    李氏被磨得没法,只好答应他先使人看看

    侧福晋“三七”后,初瑜就没有回过娘家。

    她只闷闷的,不说话,而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忍下悲伤。

    今日,曹颗却是专程同妻子商议事情的,那就是今年的万寿节贡礼。

    这东西年年贡,使得大家早已没了漏*点。

    初瑜随口说了几个”曹颗还是不甚满意,心中想着是不是改日约十六阿哥,跑趟琉璃厂。

    二月底,曹颐了笔小财。

    几位督抚进京陛见,恨不的在六部里撒银子似的,好一番巴结。

    曹颐这个副堂官,有背景、有前途,大家自然乐意往他身边凑。

    就在这仲春世界,春光灿烂之时。曹颇见识了一把,什么叫“诛九族”

    去年押解进京的朱一贵等人,都按谋反律处置。

    主犯朱一贵族九族,包括襁褓中的幼子;从犯李勇等六人诛三族十六岁男丁,七人女眷给功臣之家为奴。

    朱家男丁尽屠,死了的祖父挖坟鞭尸,原因并不是“谋反”而是朱一贵“冒称”明朝后人。

    曹颐没有受虐倾向,自然不会巴巴地去这血腥场面。

    只是,等到衙门中同僚讲起时。他也恍然。

    听说这几家的女眷都入了镇守福建的几位大吏家,曹颐越坚定想法,要给曹家家规上添一条,不买罪臣家眷。

    转眼,进了三月。

    曹颗有些累,有的时候不知自己忙什么。

    妻子有孩子,自己不是当有事业?

    昌平的桃花不知开了没有。这念头一出来,他就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他就约了十六阿哥一道出城溜达。

    因春光明媚,这出城游春的马车络绎不绝。

    十六阿哥见状,精神头立时增加。如此一来,同曹颐的暮气沉沉对比起来,更加鲜明。

    十六阿哥见曹颐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乎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十六叔能帮你什么?”

    曹颐听了,翻了个白眼,不结他的话茬。

    等到了庄子,曹颗就泡温泉去了。

    雾气缭绕中,曹颗原本麻木的心,渐渐鲜活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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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介绍:
雁九的架空历史小说新书----
稀里糊涂地回到康熙年间,
一不小心竟成了曹雪芹的长辈,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爹,
即便不是他爹,也是他大爷。。。。重生于康熙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于康熙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