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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六章 会亲

    如曹腼所想,十六阿哥见卓礼点图亲王世子。就起儿小浙也意”

    晚上的接风宴上,三阿哥谈笑风生,同卓礼克图亲王相见欢;十六阿哥则是同世子“相见恨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两位随扈而来的大学士。都上了年纪,笑眯眯地当摆设。

    有几位皇子在,理藩院侍郎与礼部侍郎没资格上前,也干陪着。

    众人中,曹颗这个户部侍郎,就显得有些凸显。

    曹颗的座位,设在诸皇子之下,两个大学士之上。原本他是不好意思做两位大学士上前的,但是十六阿哥说尊卑有别,不让他往下坐。

    四阿哥与十五阿哥的作为相邻,两人又不像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那么忙活,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偶尔也接着三阿哥的话茬,同巴特麻说上一两句。

    蒙古人喝酒不用酒盅酒杯。都是用碗的。眼下,这席上,就摆了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碗做酒器

    几碗酒下肚,巴特麻已经有些上脸。

    虽说明日才能朝见皇帝。但是这数位皇子与高官陪宴,已经是体面非常。年年来朝,就今年接风宴的份量最重。

    看来,上个月上折子,还是对了。

    从亲长吩咐至今,已经过去四、五耸,他心里也没底。怕京里来人催,怕皇上以为是亲王府这头起了贪念。

    想到这里,他有些羞愧。

    因为慧妃娘娘早天,而后直到太皇太后薨天,也无人提及这笔财物,所以亲王府这头才开始陆续挪用。

    他没有见过那位姑姑。那位姑姑早在他出生前,就离开了科尔沁。但是他时候,听母亲提过那位进宫养育的姑姑。

    关于那位姑姑的身世,说法各异。

    有说是他祖父的亲女。有说是他祖父的侄女,反正早先是养在科尔

    。

    先帝在世时的两位皇后。都出自科尔沁。被废的元后是他的亲姑姑,继后是他同曾祖父的堂姐,与继后同时入宫的还有继后的妹妹淑惠妃。

    听说,这几位科尔沁贵女都不得先皇欢心。这慧妃被送到京城,要在她成年后封贵妃的,就是为了以防先皇再次废后。

    当时,有太皇太后在,这皇后之位,就是科尔沁贵女的。

    那位慧妃姑姑地位不一般,预备的嫁妆就非常丰厚。听说是太皇太后亲自预备的,宝石玉器、古董字画不计其数,只说金子,就有十万

    。

    这都是父母在世时,偶然提及的那位姑姑时,留下的只言片语。

    巴特麻总觉得有些不对,既然这位姑姑注定要做贵人,那为何太皇太后还将这么一大笔钱财从京城送到科尔沁?

    只为了给这位姑姑添嫁妆,要气派些?

    他是个随性的人,想不明白,就不去再想。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

    他是闲职王爷,每年的收益有限,开销又大。

    为怕宫里讨要这笔财物。所以对于其中贵珠宝玉石,他也不敢妄动。

    只有金子。被挪用干净。

    想到这里,他越觉得脸烧的厉害,举着酒盅,装作不经意地望了曹颗一眼。

    曹颗此事,正被十六阿哥拉着,倒了世子那席。

    “阿勒坦,你不是想认识认识曹颗么?我给你介绍。”十六阿哥带着几分醉意说着,而后笑着指指曹腼:“这是我的侄女婿,按照亲戚论起,也当称你一声表叔。”

    方才在席间,阿勒坦格呼勒有意无意提了曹颗几遭。

    十六阿哥是什么人?如何能看不出这个。蒙古亲王世子对曹颗“鼻子寻常”的关注。

    他本就怀疑皇父钦点曹颗出迎亲王父子,就有让曹颐认亲之意,眼下见阿勒坦格呼勒的举动,对曹颗并非一无所知,就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

    朱叔?”世子一听。笑着望向曹胁倒是来了兴致。

    虽说是王府暂时保管的财物。但是偌大一笔数字,直接交给陌生人手中,总叫人心里不痛快。

    要是成了自家晚辈,有了亲戚,这说起来总算好受些。

    加上昨儿他听父亲的那番话。晓得这个曹颗是皇上看重的,所以对于自毛一下子跃居长辈,就有些得意。

    说到底,他还是没离开过科尔沁的缘故,在尖亲的庇护下,没什么

    机。

    曹颗见十六阿哥说得热闹。神色有些僵硬。

    这还真认起亲来,这叫什么事儿?

    自己除了是和硕额驸。还是朝官啊,是京堂,这要是传到哪个御史耳中,一个“私结番邦”的帽子下来,就是个“居心叵测”之罪。

    “十六爷,您喝多了”曹颗挪了挪身子,凑近十六阿哥。低声

    。

    十六阿哥“哈哈”两声。只做没听见,对阿勒坦格呼勒道:“世子,别看曹颗文质彬彬的。他早年在御前做过侍卫,骑射是一等一的好。不是我吹牛,等明儿达尔罕王府来人你就知道了。听说贝子苏赫巴鲁的箭术在科尔沁也是排的上的,曹颗的箭术不逊于他。”

    阿勒坦格呼勒听了,却是有些不尽信。

    虽说他与苏赫巴鲁隔着两、三百里,但是那达慕会盟时,也曾见过几遭,两人还比试过。苏赫巴鲁的马术与箭术都有口皆碑,只有摔跤略逊于他。

    见他不信,十六阿哥扬了扬下巴,道:“今儿太晚了,明日上午,咱们校场上见真章去!”

    “十六爷这般说,指定是真的。要是曹额驸没有蒙古人之风,也不会得太后他老人家的偏爱。”阿勒坦格呼勒大着舌头说。

    这话听着却是有点儿意思;十六阿哥亲自把盏,给阿勒坦格呼勒斟了一碗马奶酒,道:“世子说的正是,皇祖母生前对曹颗这个曾孙女婿甚好,我们这些皇孙都要靠后了。”

    阿勒坦格呼勒仿佛有些不解。看了曹融半晌,才开口问十六阿哥道:“曹家太夫人祖上也出自科尔沁么?”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世子怎么想起问这个?这个我到是没留意,只晓得太后对曹太夫人视如己出,常常宣召进宫的。”

    阿勒坦格呼勒听了,点了点头,自以为得了答案,道:“那就没错了,她指定是咱们科尔沁的血脉。科尔沁人最是护短,要不是自家骨肉,太后也不会留下遗命将慧妃姑姑留下的嫁妆转赠给曹家太夫人。

    这样说着,他看曹颐,就少了几分疏离,伸出簸箕大的手掌。使劲地拍了拍曹颗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真是亲戚,或许论起来。你也当称我声表舅。”

    他头脑简单,只是随口说出,却是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曹颐神色如常,脑子里却被“遗命”这两个字镇住。

    十六阿哥也有些怔住,这李氏的身世之谈,虽在京里传了多年,但是因为涉及皇家阴私。又没有明确证据,所以不少人只当是以讹传讹。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

    毕竟,除了太后生前对李氏另眼相待些外,皇上没有认女,裕亲王府也没有人出面认亲。这皇女王女的传闻,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如今,怎么又扯出慧妃来?

    那明明是早已淡出众人视线,被人遗忘的人物。如今又因所谓的太后遗命,被提到人前,这其中到底有何用意?

    阿勒坦格呼勒说完那热络的话,正看着曹颐,见他不说话,面上就有些抹不开,瞪着眼睛,喝道:“曹大人不愿认咱们科尔沁这门亲戚么?”

    原本帐篷里,大家各自聊各自的,他这一嗓子,却引得众人都往这边席面看过来。

    卓礼克图亲王微微皱眉,望向儿子的目光,带了几分责怪。

    四阿哥神情晦暗不明。三阿哥面上笑吟吟的,眼中已经多了探究,十五阿哥嘴角上调。添了就讥讽。

    两位大学士,惯会装聋作哑的,只看了一眼,就恢复常态。

    末席枯坐的两位侍郎大人,则是少不得心中吃味。

    同样是二品侍郎。因曹颗爵位高,跟在皇子身边;他们却只能是奴才。

    曹颐早已醒过神来,从十六阿哥身前取了酒壶,将席上空着的几个。玉碗摆在阿勒坦格呼勒与自己面前,…斟满,而后端了一只酒碗,道:“世子误会了。曹颐没有半点轻狂之心,只是世子如此厚爱,曹颐实是受宠若惊。听说在科尔沁。新朋友见面。都要干三碗酒。曹颐是晚辈,就干六碗!”说完,他一仰脖,“咕咚咕咚”几口,将手中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而后,他撂下空碗。将剩下的几碗再也…饮进。

    蒙古人性子豪爽。也喜欢豪爽的朋友。

    这六碗酒喝下来。不仅阿勒坦格呼勒恼意全消,就连卓礼克图亲王脸色,也添了几分欣赏。

    “好汉子,是我说错了话,你也别恼我。辈分不辈分的且不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阿勒坦格呼勒将眼前的三碗酒都喝了,带着几分兴奋,勒手舞足蹈地说道。

    这九碗酒,就将席上两个酒壶都到空了。

    十六阿哥挥挥手。示意内侍重新上酒,而后看着曹颐,怕他喝醉。

    这马奶酒虽比不上烧酒辛辣,却也不像米酒那般口感柔和,曹颐一口气喝了这些,也有些头重脚轻。

    阿勒坦格呼勒却来了兴致,要回敬曹颐,自然也是一次三碗。

    要是在京城的酒桌上。曹枷才不会犯病拼酒,早就寻由子下桌了。但是同蒙古人往来,要是酒桌上不行,就要被鄙视。

    曹颐自不会露怯。甚是豪爽地举起酒碗,道:“谢过世子,干!”

    这一来二去的。阿勒坦格呼勒望向曹腼的的眼神,就跟看自己兄弟无二了。酒喝得高兴,之他前要将慧妃嫁妆送给曹家的不舍也没了,想要充充大辈,占占曹颐的心思也歇了。

    着眼前又空了两个酒壶愁,再喝下去,就算这些子能受得住,曹颐也受不住。

    想到这里,他赶紧插一道,将阿勒坦格呼勒的注意力从曹颗身上转到自己身上。从方才一对对的喝酒模式,变成他与曹颐二对一。

    在阿勒坦格呼勒前襟尽湿,胳膊已经抬不起来,晃晃悠悠地趴下时,酒桌上又多了几只空酒壶。

    这时,帐子里其他人早就散了。估计是瞧他们三个喝的热闹,没有来打扰他们。

    十六阿哥与曹颐对视一样,两人都带了苦笑。

    一下子灌了这些酒下去,他们两个也脚软了。

    十六阿哥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使赵丰换了几个人,将大家送归各处。

    八月初的草原。温度比京城低得多,入夜尤其明显。

    曹颐由两人搀扶着。原本只是脚软,头脑还算清明。这出来一见夜风。他只觉得肠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已经忍不住,推开二人。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晚上吃席,他多是喝酒,没有用几筷子菜,秽物不多。吐了一会儿。就没什么东西。

    被扶起来时,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垂,已经睁开眼。

    耳边传来小满与魏黑的声音,曹晒心中一安,放纵自己沉沉睡

    曹颐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他本不想起,但是耳边“嗡嗡嗡”个不停,只觉得头胀欲裂,而且口话燥,嗓子眼儿里要冒火。

    他只好翻身起来。却是同十六阿哥对了个正着。

    十六阿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正揉着额头,见曹颇起了,没好气地说道:“唤了你有一刻钟了,再不起爷就要凉水侍候。”

    曹颊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从床边扯了个袍子穿上,打了个哈欠道:“十六爷怎么有空。大早晨的过来?”

    十六阿哥见他这迷糊样,不禁失笑。道:“眼看就要申初下午三点,还早。你快收拾收拾,卓礼克图亲王那头,还等着咱们过去清点财物。”

    这会儿功夫小满已经将洗漱之物准备好。

    曹颐用冷水洗漱完毕,头脑也清醒几分。问道:“就是昨儿世子所说的那个?慧妃娘娘的嫁妆?”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正是那个。你睡了一上午,不知道方才的热闹。”

    “哦?”曹颇听了。有些不安。

    虽不知那所谓的慧妃嫁妆价值几何。但是他不缺银钱。他是担心,太后的心血来潮。让母亲再牵扯到是是非非中,扰乱现下平静的生

    。

    十六阿哥脸上有些古怪,道:“皇阿玛说了,秉承太皇太后生前旨意,要追封慧妃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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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 横财

    追封皇后”曹脚听了,颇为意这可不是小事儿,按照规矩,要加封后族,要恩萌其子弟,等等行事,繁琐不已。

    不过,因是“追封”而且这个慧妃并没有留有皇子,所以不涉及储位。相对来说,还算便宜些。

    就算要加恩科尔沁,也不用翻出几十年前的妃子来追封。

    而且这位妃子是在宫中待年,未册封就薨了的。

    十六阿哥见曹颐神色这般平静,倒是有些佩服。他哪里知道,曹颐压根没有想要这位慧妃娘娘会同自己有什么干系。

    他从庄先生获知的,是外祖母同吴三桂有干系。是吴三桂的孙女或者外孙女。初瑜从权贵圈中的推测,曹歌的外祖母是固伦淑慧大长公主寡居后所出之女。

    十六阿哥之前虽偶尔与他提过血脉之亲,也是含糊。毕竟为尊者讳,就算有万般猜测,也不好宣之于口。

    “皇上不会是看到内库有银子,才想起这么一出吧?”曹颐茫然不解。开口问道。

    难道历史又要生不知的变化,这康熙目前已经册封过三位皇后。元后赫舍里氏。继后扭祜禄氏,继后终佳氏。

    不能不说。按照民间的说法,康熙这位帝王的八字太硬了。垂磐之年失了生身父母不说,还接连丧了三房妻子。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慨除咕,洲敬请登击!

    许是康熙自己也晓得这点,自打康熙二十八年第三位皇后去世后,就后位虚置,没有再次册封皇后。

    时隔三十多年,又想起这个”难怪曹颐不厚道的以为康熙是吃饱了撑的、钱多烧的。

    十六阿哥见曹颊如此懵懂,诧异一声,道:“乎若不晓得慧妃同姨,,嗯,同令堂的渊源?”

    见十六阿哥正经八百地相问,曹颐抬头,道:“此话做何讲?”

    十六阿哥不禁摇了摇头,道:“这里头杂七杂八的,我也不过听过皮毛。若说没有猜错,这位慧妃娘娘就是姨母的生母。”

    说完,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瞧我,一时还是改不了

    。

    自从听康熙说要追封慧妃为后那玄,十六阿哥就已经确定,李氏不是自己的表姐或者是堂姐,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慧妃家族,往上追溯,就是太宗、世祖两代后族,不过是给科尔沁锦上添花。

    这样一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变相地宣告李氏身份贵重而已。

    “那位慧妃真走出自科尔沁?没有同吴三挂扯上干系?”曹颐有些恍然。想起庄先生生前所说,有些不敢相信。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道:“反正是慧妃身上留有科尔沁血脉是真。估计卓礼克图亲王与阿勒坦格呼勒父子也晓得此事,才会对你另眼相看。”

    若真是如康熙的意思,追封慧妃为后,那母亲岂不是固伦公主的身份?

    曹颐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按照庄先生所说,母亲身世定有涉及皇室阴私不为人道之处,那康熙如何大张旗鼓。所谓何事?

    要说这个帝王。想起来心疼女儿,给女儿一个名正言顺的封号,曹颐才不相信。

    要是他有心补偿,也不多等了五十多年。

    十六阿哥同曹颐一样,也觉得圣心难测,不知皇父此举用意何为。

    想不通。他就先不想,对曹颗道:“用不用吃些东西?虽不知多少东西,但是能使的太后巴巴嘱咐一句的,指定少不了,清点起来也得废些个功夫。”

    曹颗带着宿醉,哪里有胃口吃饭,喝了碗奶茶后,就随十六阿哥

    正如十六阿哥所料,卓并匕克图亲王从御前下来,就同世子一道,等着曹颐与十六阿哥来接收财物。

    没想到,等了半晌,十六阿哥与曹颗没到,倒是等来御前总管魏珠带着几个内侍过来。其中,有个满脸褶子的老太监,牙都掉得差不多,还有几个小太监跟着,手中抱着尺半的木匣子。

    根据魏珠所说,这个老太监是太后宫里留下的老人,来“协助”曹伯爷清点财物。

    阿勒坦格呼勒只觉得皇帝老爷子好锣嗦,直接让曹颊将这些东西拉走就是,有什么好“协助”的?这个老太监看看见风就倒,都记账,还是能搬东西?

    卓礼克图亲王见状,却是暗暗庆幸。

    看开正如他所想,这批财物宫中留有清单。要是生出贪心来。别说是借着慧妃姑姑的光加恩,怕是要问罪了。

    魏珠笑眯眯地落座,等着曹颐与十六阿哥过来。他的眼角扫到两个内侍怀中的木匣,心里猜测这批财物到底有多少。

    既然这笔财物是太皇太后留下的,那数额指定不能少了。

    要是慧妃娘娘真如皇上所想,追封为皇后,那位就成了中宫嫡出的固伦公主。

    固伦公主爵位虽等同于和硕亲王,但是公主开府到底比不上亲王开府,要几十座庄子,合计几十万的家底。固伦公主府的陪嫁土地,嫁妆有十几万两就到头了。而且。公主没有嫡子的话。这些土地与嫁妆在公主薨天后。还要收回内务府。

    眼前这批财物,却是太后“赐予”李氏夫人,同内务府无干系,也不用在内务府登基造册。

    不可说,不可说啊。

    魏珠垂下眼帘,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

    看来,他的眼光还不粗,曹家的地位,会越来越稳当。就算不会明着加封,经过这一出,诸位皇子阿哥也当晓得皇上的心意。

    这李氏夫人的年纪,可是比三公主还年长。

    少一时。十六阿哥与曹颐联袂而至。

    魏珠与卓礼克图亲王皆起身,十六阿哥先见过王爷,随后笑着对魏珠道:“老魏。你怎么得空过来,是奉了皇阿玛旨意?”

    魏珠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老太监,将方才对卓礼克图亲王的话,对十六阿哥与曹颐又说了一遍。

    不过,接下来他却没有留下“监看”的意思,从袖子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递给曹颗:“曹伯爷。这是皇上叫奴才给伯爷的的钥匙。皇上说了。这位田公公是慈宁宫的副总管太监,太后身边的老人。太后既厚爱伯爷。伯爷也为太后尽尽心,往后就让田公公到伯爷府上当

    。

    一席话下来,曹颐与十

    太监向来为皇宫与宗室权贵所用,即便是宗室中,也只有入八分国公品级及以上才有资格趋用。

    民爵中,别说是伯爵,就是公侯府也没有资格,否则就是逾越,要论罪的。

    所谓太后“赐予”的财物,曹颗还能硬着头皮给替母亲收下;但是太监是直接以他的名义来的,这岂不是将他驾到火上烤?

    这虽是

    那田公公精瘦精瘦,六十来岁的年纪,弓着腰,听魏珠说完,就对着曹歌跪拜下去。

    曹颗郎里能受。忙一把搀扶,道;“公公请勿多礼。公公既是太后老人家用过的老人。身份不比旁人,还是不要折杀曹颐了。”

    慈宁宫的副总管太监,是正六品,在宫里也是排的上号了。

    曹颗要是因“当差”一句,就跟他摆架子,才是不知好歹。

    曹晒心中已经想来几个说辞,这东西能收,这人是万万不敢收的,总要想个法子辞了去。

    魏珠见了曹颐的谨慎,笑着对众人别过,走前示意曹腼出来。本站祈地址已更改为:慨阶心,删敬请登法!

    曹颗瓦他仿佛有话要说,就借着送人的名义,跟着魏珠出了帐子。

    出了帐子几步;魏珠压低了音量道:“瞧着曹爷的模样,像是吓着了?”

    曹颗苦笑道:“不吓着才怪,君恩甚重,不是曹颗能受得了

    。

    魏珠低声道:“曹爷想要推托,做做样子意思一下就好。皇上向来乾纲独断惯了。未必会轻易改变心意。你推得狠了。反而伤了田公公的面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越低:“皇上不会害曹爷的,这位田总管早年曾在御前当过差,几十年不显山不露水,却也是几十年不倒。皇上安排他到曹爷府上,定有思量。”

    曹颗心中还惊疑不定,但是魏珠好心提点,他少不得躬身谢过。

    魏珠见他仔细听了,承了自己的人情,心满意足地回去交差。

    曹颗转身折回帐子,就见众人都等他回来。

    田公公身后是两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手中抱着的木匣上,都挂着铜锁。

    曹颗见状,明白魏珠给他的钥匙,就是开匣用的。将钥匙递给田

    公。

    这会儿功夫。他也听出魏珠刚刚那番话的用意,这个田公公怕是推托不了了。也罢。回去就给这田公公收拾出一个清静院子,好吃好喝地供起来,只当他为太后尽心,安排太后身边的老人在自己“养

    。

    这也算是活招牌,让世人都能晓得太后对曹家的另眼相待。

    曹颗自我安慰一番,心里就淡定了。

    两个抱匣打开。每只里都是满满一下子单册。

    田公公看了一眼。抬头对曹颗道:“伯爷,这清点查看,拆箱封箱,少说也需要十来个人手。您看”

    曹颗此次随扈。只带了小满、魏黑、钱立,赵网四人。钱立与赵网也是曹家家生子,钱立是管事钱丰的侄儿,赵网是赵同的叔伯兄弟。

    这几年,卓颗身边的长随,不走出京,就是做了园子、庄子总管,就新补了四个。长随。

    除了钱立、赵同。还有两个,一个是小满的堂弟惊蛰,一个是老总管曹福的外孙王瑞。随扈出行的官员,能带的长随数都有限定,所以他们两个留在热河。没有跟来到塞外。

    十六阿哥晓的曹颐身边只有四人的,对曹腼道:“让赵丰去叫人,除了小满他们几个,再将我身边那几个叫来,凑凑就差不多

    虽说内务府随行的司官甚众,还有伊都立在,使多少人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但是十六阿哥想着稳妥,不愿牵扯到太多外人。

    看这帐子里堆的半帐子,都是箱子,想来曹颗昨儿说过的亲王府那十几辆马车的财物,应该都在这儿了。

    十六阿哥不说,曹颐也得寻他帮忙。

    听十六阿哥这般说,曹颗自然是点头称是。

    赵丰出去寻人不提,卓礼克图亲王轻咳两声,状似随意对曹颗道:“曹大人,有些箱子因年头久远,加上搬运往返,封条有所缺损。”

    其实,封条破损或者没封条的箱子,都是有数的,就在这堆财物的边上,有七八口箱子。同那些带封条的箱子相比,这几口箱子的漆色要新得多,在这些财物中,也显得扎眼。

    曹颗不是贪婪之人,不会去计较亲王府到底会多些物件,还是少些物件。

    按照十六阿哥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太皇太后在顺治朝时预备的,由卓礼克图亲王府代管,那至今最少六十年,经过了王府几代人。少一口箱子,挪用些财物,也算寻常。

    说句心里话。他巴不得亲王府将这份“嫁妆”多挪用些,那样一来,少剩下些,他接受也不烧毛

    只是看如今这架势,皇上手中有账册名录,卓礼克图亲王面上也是坦然之色,这份财物应该就如账册名列所列,不会短少了。即便亲王府曾有所挪用,也当补得差不多。

    “太后厚爱。曹颐也就只能代家母先承了恩典。只是使王爷费心了,曹颐羞愧。”曹颗抱拳道。

    见曹颗礼貌周全,满脸诚挚,卓礼克图亲王摸了摸胡子,甚是豪爽地笑了。

    月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赵丰带着曹府诸人,还有四个小太监过来,众人开始清点。

    田公公从匣子里的拿出个册子,递给曹颐。曹颗接过,与了,却是不由吸气。

    这册子上,列在第一行的,就是黄金十万两。

    再往下,是些大的金器,其中金佛就十来尊,如意二十来柄,金壶、金碗、金杯、金碟子,金筷子,就有两箱。

    着曹颗,恭喜的话也说不出了。

    曹颗只觉得后背僵硬,硬着头皮到:“就说第一项清点吧!”

    少一时,在卓礼克图亲王的示意下,小满带大家将那七、八口没有封条的箱子打开。

    都是金子,金灿灿的,曹颐只觉得晃眼

    了,咳,不过这都是李氏的私产小曹只能先过过眼瘾,并无处置私留的资格。

第九百一十八章 横财

    心…“帐子里没有秤。自然也无法称出这七、八口箱子里的镶丁洲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不过,曹颗与十六阿哥对视一样,两人的决定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战决”就算他们两个,一个打理内务府,在内务府银行也见过百十万两银子;一个数年筹划,悄悄积攒下百万家财,但是都没有这十万两金子摆在眼前晃眼。

    这每口箱子金子的清点,就少了腾箱称重这一项,曹颗只是让满每口箱子寻个地方,将那一处的金条依次拿出来。一直到底,如此一来,这其中是否整箱是金子就一目了然。

    不是他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笔金子的数量太大,他不知康熙有什么后续安排。要是不过在他手中转一遭,随后还要回到内库,那缺斤少两不怕,怕得就是以其他的充金子。

    那样,他就说不清了,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去凑这“十万两金

    。

    若是康熙晓的,自己的这般“厚爱”让曹颊战战兢兢揣了十二分小心,怕是要骂曹颇一声“没出息”

    他却不想想。君臣之别,尊卑之别,其实他“心血来潮”的恩典,就能淡化的。

    相处十几年。曹颗对康熙的喜怒难辨、反复无常,已经见识得够够的,自然是怕他作到自己身上。

    因为金子分量沉,为了好运输,这十万两、六千余斤黄金,分装了八口箱子。

    这八口箱子都不算大,所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些金子就已经重新装好,上了锁。复又在锁上贴了封条。

    卓礼克图亲王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这部分总算没出继漏,其他的箱子,要不然从没开启过,要不就是有所破损,也是虫鼠所蛀,不干王府事体。

    不只是他。连清点查看的小满、魏黑等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这可都是金子。随便拿出一块,就够百姓人家生活半辈子的。这些金子都归了自己老太太,他们既是高兴,也不免跟着担心。

    直到合上箱子。看不见了,他们才踏实些。

    这会儿功夫。帐子外有王府管事过来禀事。达尔罕亲王罗卜藏衷布到了,过来给从叔请安,现下已经在王帐等候。

    卓礼克图亲王祖父乌克善与罗卜藏袭布的曾祖父是亲兄弟,清朝最初加封蒙古各部时。乌克善为亲王,执掌科尔沁左翼旗务,与执掌右翼旗务的土谢图亲王共理科尔沁;满珠习礼为郡王。为兄长左右手,镶赞旗务。

    顺治亲政后。废了元后,也厌恶吴克善这位与多尔襄亲近的舅舅,但是毕竟是母族,不好直接夺爵问罪,就赐了另外一个舅舅满珠习礼达尔罕号,将左翼旗政交由那一支,算是夺了吴克善的权。使得卓礼克图亲王成为闲散亲王爵。

    康熙即位。推封嫡母家族。嫡母就是顺治继后。出自满珠习礼这一支,康熙就将达尔罕郡王晋封为亲王,使得这支地位越加稳固。

    虽说蒙古人早年,对嫡次之分,并不像汉人那般看重,但是满珠习礼同吴克善兄弟感情还算亲近,不愿因晋爵疏离了兄弟交情,反而让外人笑话,因为两个王府常年保持往幕,子弟之间,也比同其他族人要亲近。

    因此,达尔罕亲王罗卜藏衰布虽是与卓礼克图亲王爵位相同,甚至因执掌旗务。又是公主所出的缘故,说起来身份比卓礼克图亲王还高半阶,但是仍是以子侄礼,主动过来请安。

    卓礼克图亲王同十六阿哥与曹颗说了一声,随着管家去了,留着儿子阿勒坦格呼勒随曹颇他们清点。

    直到掌灯时分。这批财物,才清点了三分之一。

    从早先的晃眼,到现下随意地瞅一眼,曹颗与十六阿哥都有些麻木了。

    唐朝的笔架。宋朝的玉枕,明朝的香炉,这东西五花八门。林林总总,其**同点,那就是不是俗物,值钱的很。

    他们翻了翻其他册子,看出这批财物的特点。

    除了金子与金器这些物件外,剩下的玉石漆器、砚台摆件什么,再剩下就是几箱子珠宝饰。像瓷器、琉璃那样容易破损的东西鲜少,偶尔有一两件。都是极看着结实些、不怕颠簸的。

    虽说现下。还没有人对他们两个说,这是太皇太后早年“赠”慧妃的,但是他们也能瞧出,这些东西,不是蒙古之物,指定是从关里流传出来的。

    要说这些东西是科尔沁为慧妃预备的“嫁妆”那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十六阿哥在内务府,有机会看到宫廷密档。

    不管是当年世祖皇帝大婚,吴克善送女进京时的“嫁妆”还是嫡母赫舍里氏进宫时的“嫁妆”十六阿哥都都晓的一二。

    固然也是华丽多财,但是看着体面,实打实的算起来,压根不如眼前这些财物值钱。

    这其中。竟然还有几箱子上等衣料。

    时隔这么久。不知保存得如何,十六阿哥使人先将那几口箱子打开了。

    这衣服料子中,不知放了什么香料,竟是没有被虫蛀,只有最上面几层变色,像是被水浸泡过。

    下边的簇新。还保持着鲜亮的疲色。

    曹颐有兴趣的,则是那箱子字画。虽说这批财物,有百十来口箱子,但是字画书籍

    书籍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都是民间常见的《千字文》、《百家姓》这些,还有几本佛经。因年头久远,纸张都变得枯黄。

    这些字画。的损毁程度要严重些。除了中间部分几幅保持完好外,不少都有水溃霉点。

    曹颗轻拿轻放。看着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印鉴。眼睛越睁越大。

    若不是有旁人在场,他真是想跳脚。

    这才是宜传家的软黄金啊,既不像金子那样招眼,又是实打实的值钱。

    十六阿哥为求稳妥。安排大家用了晚饭后,连夜清点。

    曹嗣飞田公公年岁大。就请他先回去休息。

    田公公犹豫一下;道:“伯爷,老奴尊皇上旨意,已经出宫当差,这下处,还请伯爷安排。”

    曹颗的帐子,除了他自己一处办公住宿用,就是小满、魏黑他们四个的住处,总不好让这身份不一般的老太监跟他们挤一处。

    曹颗只能求助地望了望十六阿哥,最后还是十六阿哥让赵丰领他们先去安置。

    随便寻个。内务府司官,多领个帐子出来,对十六阿哥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看着田公公身后两个太监跟着田公公去了,没有“分道扬镀。的意思,曹颗转过头。低声问十六阿哥道:“这两个小太监是跟定了田公公?”

    既是皇上口谕,只提了田公公,他可不想多留人。

    民爵府中有太监,实在是扎眼了,这田公公已过花甲之年,好好供养他几年,消停去了。就会渐渐让大家忘了这茬。这两个小太监,可是不过十三、四的年纪。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难道一个六品副总管,身边还没有个把使唤的人?你别胡思乱想了,想了也没用,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面前堆积成小山的箱子,心中也隐隐地吃味。

    这些财物,别说是一座公主府的家底,就是四、五座亲王府的家底也有了。自己这位姐姐,虽没得公主的封号,却是实惠的多。

    而这些实惠,最终多落在曹颗这小子身上。

    哼哼,看来,往后这兄弟是没得做了。自己不仅是叔岳父,还是他的亲舅舅。

    想到向来尊敬的姨母成了异母姐姐,十六阿哥心中的吃味变成无奈。想来,跟他比起来,母亲那边会更别扭,表姐成“女儿。”这叫什么事儿?

    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十六阿哥真是哭笑不得,先前那点心眼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喝了好几盏浓茶顶着。连看着最结实的阿勒坦格呼勒都有些撑不住了,这百十来口箱子才清点完毕。

    这个时候。外头已经是东方破晓,旭日初升。

    十六阿哥伸了伸腰,同曹颇携手出了帐子。

    晨风习习。带着几许清冷,吹到人脸上,使得人也清醒不少。

    有些话,曹颗的身份不方便说,十六阿哥就不客气地替他代劳,对阿勒坦格呼勒道:“世子。汉人有句话,叫财不露白,省的外人眼气,生出是非。若是往后有人同世子打听这些财物,还请世子帮忙,往少了说。金子说成银子。十亭里说一亭就好。”

    至于旁人信不信。那不是十六阿哥所考虑的。

    他只是想着连自己都眼红了,几位兄长还不知什么心思,不得不防。

    阿勒坦格呼勒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是十六阿哥专程嘱咐了一句,他就拍着胸脯应下。

    待世子离去,只剩下曹颐与十六阿哥的人,十六阿哥对赵丰与几个。小太监说道:“要是近期有人亲近你们,变着法儿的打探这批财物多寡的,你们能瞒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就说有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其他的东西,也往少了说。都对好话,仔细别说露了,给曹伯爷生事。”说到最后,带了几分犀利。

    赵丰等着躬身应了。曹颐晓得十六阿哥是为自己好。虚虚实实的,淡化这笔财物的价值。省得徒生事端。因此,他对小满他们也交代两

    。

    箱子能帖封条。总不好在行营中,将这帐子也贴上封条。

    但是,这么大一笔财物搁在放着,要是真有人寻机会偷走一个箱子、两个箱子。那损失可是不菲。

    十六阿哥揉了揉红的眼睛,对曹颗道:“乎若,这东西如今清点完毕,也不好还在蒙古王公营地搁着,咱们去递牌子请见吧,看看皇阿玛是什么安排。”

    除了那十万两金子。剩下的东西,往少说也能值个五、六十万两,曹颐也没其他法子。就叫魏黑他们再坚持守一会儿,他同十六阿哥两个去御前请旨。

    原本他们两个应先回去洗饮更衣,收拾利索再去面君,但是十六阿哥怕等会儿官员多了,人多口杂不好回事儿。就拉着曹颐直接过去。

    因为天色还早。御帐行营前,没有其他官员候见。

    十六阿哥请内侍传话请见后,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出来穿康熙口谕,宣他们面君。

    虽说还不到卯正早上六集,但是康熙已经用了早饭,十六阿哥与曹颗二人进去时。魏珠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将膳席撤下。

    十六阿哥用眼角扫了一眼,见席上有两个空着的粥碗,看来皇父胃口不错,心

    两人跪见。康熙用茶水漱了漱口,才摆摆手,叫二人起身。

    “曹颐都清点完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曹颗身上。

    “回皇上的话,都清点,完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曹颐躬身回道。

    康熙稍加沉吟,道:“就拨五百护军,明日启程,护送回京城。左右现下无事。你也跟着回京。见了你母亲。就将太后赐之事如实告之。”

    曹颇听了,心中纠结不已,价值百万的财财物,已经让人心里没底;这又加上五百护军相送,就越惹眼了。

    偏生这财物。是按照太后遗命,“赐给”他母亲的,并不属于他所有。他有资格代母亲领受,却没资格自作主张,跟皇帝客气客气。

    他只能做老实状,乖乖领旨。

    十六阿哥在旁。里寻思着,这财物也“赐”了,内侍也“赐”了,剩下得是不是就要“赐”人口奴婢?

    没想到,却是猜个正着。这些袭佐领。与爵位不同,不用降袭。

    曹家本是正白旗包衣,曹颐的父祖辈也是世袭包衣佐领。等到曹家抬到正白旗满州旗。这每旗人口数、佐领数都是固定的,曹家虽仍领着佐领的俸禄,但是并没有管辖旗人,世袭佐领已变得名不副实。

    如今,这一句话,就是给曹家一今天大恩典。

    说起来,曹家原本的世袭佐领,在内务府包衣三旗,身份低微,这管辖的也是内务府世仆。

    如今。抬到满洲八旗,这些袭佐领的分量就今非昔比,在八旗中就了领兵权与参赞旗务的权利。

    曹家虽在入关前就入了旗,但毕竟是汉人。这份恩典,就显得格外不一般。

    在八旗中,能得到这样恩典的汉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曹家不是后族。没有军功,这样的恩典,只能说“旷世天恩”

    康熙兴致勃勃。曹颇真是胆战心惊。

    就算要施恩。也当慢慢来,这接二连三的,真是怕人。

    想都不用想。等消息传回京城,这曹家又耍成为权贵茶余饭后的谈

    。

    十六阿哥见康熙脸上的“慈爱”都想翻白眼了。

    还想怎么着?就差要昭告天下,曹家伯太夫人身份尊贵,是正宗的金枝玉叶。

    他就不想想。数十年不闻不问,这一朝加恩。难道他还等着女儿“感恩戴德”地磕头谢恩?

    别说现下曹颐还糊涂着。李氏更是不会知晓内情;就算李氏晓得了,他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父女情分”?

    外人可以猜测君心。探究一二;也可以以讹传讹。当成闲话。这局中人,该是什么滋味?

    只要没有明文天下的公主册封旨意,李氏固然是天家血脉,也是“私生女”身份。

    就算金银财务给了,太监派了,李氏的身份,也还是曹府的伯太夫人。

    见了内廷女眷。贵人以上,她都要行礼;见了外头的诰命,就是国公府的侧夫人,她也要屈居人后。

    厚爱越多。只能让她身份更尴尬。

    之前羡慕这位姐姐得皇父青睐,现下十六阿哥想通透,只能跟着叹

    。

    怪不得曹颐自打昨日开始,眼神就晦暗难明,丝毫不见欣喜。

    这般“加恩”固然能圆了皇上的慈父心,却是扰乱了曹府的平

    京城,国公府,内院上房。

    李氏拉着曹颐的手,脸上满是欢喜,长吁了口气,道:“佛祖保结。总算是好消息。寿哥儿已经七岁,是该添个小兄弟了。”

    曹颐脸上也尽是温柔。轻抚了小腹。道:“晓得母亲惦记,才得了消息,就使人跟母亲报喜。原想着再等一个月,扎胎稳了,就回去看母亲。倒是劳烦母亲来看女儿。都是女儿不孝。”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的儿,你还是好好养着,我还没到老的迈不动步儿。这一胎亲家太太盼了好几年,如今终于怀上,也不枉老太太吃斋念佛求了这许久。”

    曹颐点点头:“是啊,婆婆虽没说,可我们爷独子过继。固然是皇上恩典,但是总要有子孙承继公公香火。”

    有句话她没有对李氏说。那就是这一胎要不是儿子,那她就要主动为丈夫纳两房良妾繁衍子嗣。

    不是为了昭显贤良,只为了报答婆婆十几年视如己出的慈爱。

    婆婆上了岁数,总不能让老太太见不了孙子就闭眼。

    虽说按骨肉说,寿哥也是老太太的嫡孙,但是这过继到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小少爷,不是老太太的承继孙

    李氏哪里想到女儿中想这些,笑着说道:“上回你同你嫂子就赶到一块儿。这会儿又赶到一块儿,你们姑嫂两个倒是有缘。咱们家真是双喜临门,”

    此时,她对于康熙的“恩典”还一无所知,并不知道,这不久后,曹家的“喜事”就跟响鞭一样。弈雳扒拉了,本站祈地址已更改为:除咕,删敬请登陆!

    小九头沉沉了,洗洗睡了,大家晚安。

第九百一十九章

    因为次日就要起行,十六阿哥与曹颗顾不得一夜没合眼,又忙活小半日功夫。不为别的,就为那装了十万两银子的八口箱子。

    那八口箱子,块头不大,每个却重八百多斤,五、六个青壮才能抬得动。卓礼克图亲王来说,带着不少蒙古奴隶,搬运这些,

    那些奴隶连汉话都不会说,也没有几个会去寻思主人家到底装什么。

    这由八旗护军送这批财物回京,就算先装好了车,不用他们搬运,但是一辆车只拉一口箱子,谁都会觉得蹊跷。

    曹颐与十六阿哥想到这点,就从内务府又腾出二十多口箱子,将这些金子分装,箱子里空余的地方,就用砖头填充。

    如此一来。一口箱子两、三百斤,就算旁人觉得沉,也只会想到是银子。与十六阿哥让人对外说的,十万两银子的数目倒是大概齐地对上了。

    曹颇虽领了皇命要回京,但是他毕竟不是早先的侍卫,这户部还有些差事要交接出去。

    因此,待他回了帐子,沐浴更衣,用了午饭后,便去四阿哥的帐子回事儿。

    四阿哥并不在帐子里,听说被三阿哥请去,同几位内务府大臣,安排近日行围之事去了。

    左右还有半日功夫,曹颗也不着急,就先从四阿哥行帐出来,回自己的帐子。

    小满站在帐子口,正睡眼朦胧地同田公公身边那两个小太监说话。

    田公公坐在帐子前的凳子上,佝偻着身子,眯着眼睛晒太阳,就像个慵懒的老猫。

    曹颇这才想起来,早晨在御前时竟忘了回田公公这茬。他不由抚额,都是被康熙护军相送、佐领下人给闹的。

    田公公见曹颗过来。站起身来,躬身请安。

    曹腼虚扶一把。请他起了,稍加思量,道:“田总管,皇上口谕,命曹颗明早押解这批财物回京。这一路上,许是要赶得急些。要是公公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先随曹颗同行,到热河后再慢慢回京。可使

    他原本是想将田公公托付给十六阿哥,等到圣驾回京,再领回家的,但是那样的话。就驳了康熙的安排,怕引起那位的不快。

    要是直接领回家,他怕吓到家里人;再说,还要提前预备房子,再问问岳父与姐姐。看看内侍供养有什么要求、忌讳没有。

    田公公抖了抖满脸折子,看不是悲喜,尖着嗓子道:“多些伯爷体恤老奴,就尊伯爷吩咐。”

    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去收拾行礼了。

    看着那佝偻的身影,曹颐不愕不怀疑,这老太监堵在自己帐子门口,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来的。

    他抽了抽嘴角,对小满道:“去寻十六爷,请他帮忙的再弄一辆马

    小满应声去了,曹颗又叫住他,道:“见完十六阿哥,你就回去歇

    小满揉了揉眼睛,道:“爷小的还是在这边候着吧?鲍爷他们几个都在那边帐子守着,爷身边总要留个人侍候,要不然不便宜。”

    曹腼摆摆手。道:“不碍事儿,你自去歇,晚饭时起身就好。我也乏了。要眯一眯。”

    小满去寻十六阿哥不提,曹颗进了帐子,直觉得头昏眼花。

    他前晚醉酒。昨晚熬夜,今日又折腾半日功夫,现下也有些耐不

    。

    他往床榻上躺了,阖上眼睛,少一时,就昏昏睡去”

    行营东北,三阿哥行帐。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送到口边,用了一口。茶水已经没了颜色,他心中有些不耐烦,抬起头来看了三阿哥一眼。

    三阿哥以商议行围之事,使人请他过来。坐了半个时辰,这东一句、西一句没丁点儿正经话,迟迟不进入“正题”

    行围不过是幌子,这正题若是所料不差,就应是慧妃追封皇后之事。至于所谓太后“赐”李氏财物之事,就算三阿哥想要掺合,也说不上话。

    五千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么?

    四阿哥撂下茶盏,想起与三阿哥同母的皇姊固伦荣宪公主。

    那位皇姊向来得圣心,以妃嫔所出得封固伦公主不说,家底也颇为

    。

    若是李氏身份属实,那得到的“赐予”当不比荣宪公主少。

    这五千两、十万两什么的,当是十六阿哥为了掩人耳目所露出的。毕竟。这宫里宫外探听消息的,同曹家人一时半会儿打不上话,同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着手要便宜得多。

    虽说晓得那是笔数目不菲的财物,但是四阿哥并不眼气。这其中牵扯到几代人,还有个流落在外的长姐,四阿哥可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去盯着这笔财物。

    四阿哥等到不耐烦,三阿哥也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四弟,昨日皇阿玛”追封慧妃为后!事儿,你怎么看“四阿哥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弟弟身为臣子,自是不好揣测皇阿玛心意。”

    三阿哥被噎得咽了口吐沫。挺着脖子道:“天子无家事,博尔济吉特氏养在宫中待年,未进御而逝,慧妃本就是追封。如今再次追封,还是酬以后个,实是于礼不合。”

    四阿哥听了,不动声色,看着三阿哥如何往后说。

    他执掌礼部,这追封皇后之事就是礼部的差事,要是有所话说也算是不唐突。只是他真想做直臣,御前陈述,才算本事;如今背后说这些,顶什么用?

    三阿哥见四阿哥不接话,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心里诅咒几句。

    帐子里静寂无声,四阿哥掏出怀表瞧了瞧,起身道:“三哥,这是礼部的差事,弟弟也说不上话。等三哥有了章程,弟弟在聆听三哥教

    三阿哥神色有些僵硬,站起身来,讪笑着说:“都是我的不是,四弟是大忙人,本不当耽搁四弟的功夫。”

    “三哥客套了,那弟弟数先行一步。”四阿哥稍稍欠身,转身出了帐子。

    三阿哥脸上的笑意凝住,有句话在嘴边转悠两圈还是没敢说出口。

    那就是“加封”之事,这后宫不仅没有皇后,贵妃也只有一人,还有一个贵妃的缺。

    老爷子上了年纪,想要追封皇后。干他这做儿子的什么事儿,他怎么会巴巴地充那个愣头青,打头里拦着。

    慧妃没有进御,自然更不可能有皇子,追封不追封的,不过是个。面上光,碍不得他的事儿。

    他心里惦记的,是想着借着这次“封后”之势,让后宫妃嫔跟着晋位,那就是另外一种格局。

    “贵妃之子”三阿哥想到这几个字,就觉得有些兴奋。

    满渊人讲究“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要是能让母妃晋位“贵妃”那自己的身份就比其他兄弟高一级。且长且贵,储位不是名正言顺么?

    但是,这后宫四妃中,宜妃与德妃似乎更得圣眷,所以三阿哥才忍住没在四阿哥面前露出口风。否则。要是最后便宜了旁人,他岂不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是皇姐在就好了!”三阿哥想了想去,还是没有周全的法子,就想起去年搬回京城公主府的姐姐,叹了口气道。

    对于“封后”四阿哥心里,没有三阿哥的算计,但是这两日心情也不算好。

    他是晓得慧妃真实身份的,并不赞成皇父大张旗鼓地追封。

    这妃与后不同,皇后是国母。妃不过是帝王庶妻。在史书上,妃不过是一笔带过,这皇后却是不能三言两语交代。

    虽说过去五十多年,知道隐情的人也数,但是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尽管如此,他没有迁怒曹颐,反而因真正同曹颐“过了半个明面儿”做甥舅,心里觉得更亲近一些。

    因此,回到帐子,晓得曹颐曾来过来,四阿哥就溜溜达达,一个人溜达到曹颐的帐子。

    帐子门口,不见人,四阿哥唤了两声,见没人应答,微微皱眉。

    他已经得了消息,晓得曹颐明日就要启程,押送那批财物回京。

    是去蒙古营地了?

    四阿哥犹豫一下,想着自己来这边还情有可原,去蒙古营地找曹腼,却是有些不便宜;想要使人去寻,又没有当人出来。

    他正犹豫,就听有人道:小的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四阿哥抬起头,就见有人里面而来,给自己见礼,二十四、五岁年纪,看着有些眼熟。像是曹颗身边侍候的。

    他点点头,道:“你家大人去了何处?”

    “回王爷话,我家大人就是帐子里。昨晚上熬了夜,这会儿许是没精神,没听见王爷过来,小的这就去给王爷通传。

    那人躬身道。

    来人正是小满,他从十六阿哥处回来,网进自己帐子,就听见四阿哥唤人的声音,赶紧出来答话。

    四阿哥摆摆发小满进帐。

    小满进了帐子。就见曹颗在睡榻上睡得沉沉。即便在梦中,他也锁着眉头,看来是为这几日的事情发愁。

    小满有些踌躇,想了想自家爷向来对四阿哥非同一般的恭敬,这又是四阿哥主动来访,他还是上前几步,走到曹颐床边,道:“爷,醒醒,四爷来了。”

    他也不敢唤太大声,怕外头四阿哥听见不恭敬,连唤了几声,曹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曹颐使劲地摩挲摩挲脸,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出去迎四阿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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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行进

    颇请四阿哥卜座坐了。四阿哥打量着曹嗣。亚他难招心。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丝毫没有“沐浴天恩”的自得与欣喜,心情颇为复杂。

    既为他能这般稳重、荣辱不惊欣慰,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之意。

    养母孝懿皇后,生前以贵妃身份,执掌凤印,统摄六宫。只是她身份尊贵是尊贵,又因是皇父嫡亲的表妹,也得皇父敬重。

    只是有身份,却少宠爱。只是她性格温良贤淑。从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行夺宠之时,只是偶尔在养子面前流露出些许怅然,并不是为自己的无宠,而是羡慕皇上与孝诚皇后的恩爱。

    不知她到了地下,有没有见到孝诚皇后,晓不晓得孝诚皇后也有羡慕的人。

    想到这些。四阿哥心里叹了口气。

    逝者已矣,先顾惜活着的人吧。

    照理来说,曹颐不是愚钝的,也当晓得这太后“赐予”后,实际上皇上的恩典。对于李氏的真实身份,他也当知晓化七八八,却不知他打算如何应对。

    欣慰与酸涩过后,四阿哥只剩下好奇。

    他不晓得,曹颐心里也好奇,心里纳闷四阿哥到底所谓何来,怎么就皱眉眉打量人,这眼神委实叫人不自在。

    但是四阿哥不说话,他只能稍加思量,道:“方才臣去求见王爷,王爷不在。皇上有口谕,命臣明日返京。户部文书,臣已整理完毕,交由郎中罗德。王爷可有什么交代臣下的,还请王爷吩咐。”

    曹颐,正色道:“也没什么特别交代的,只是你回到京里,不可因圣驾不在就怠慢了,还应勤勉办差。”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张伯行可谓是能臣,有什么不解之处,可虚心请教。”

    曹颐起身肃手听了,躬身道:“王爷教导,臣感激不已,定恭谨办差,不敢负王爷慈心。”

    说出“慈爱”二字,他直觉得自己的牙根儿都要酸倒。

    无奈,四阿哥端出尊长的架子,又是“苦口婆心”的模样,曹颗只能跟着配合。

    四阿哥点了点头,像是颇为满意曹颐的知趣。目光柔和许多,声音却越发冷冽,越越来劲,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从曹颐少年沉迷商贾之事,耽搁课业开始,到曹颐行事不圆滑,在京城与人交恶,林林总总,都是不满。

    要不是隔着远,这吐沫星子就要喷到曹颐脸上。

    曹颐只觉得额头冷汗都要流下来,平素里瞧着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堪,怎么四阿哥这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难道自己费心经营十多年,在这未来帝王眼中就是这个印象。

    他却不知道,还是他那方才那句“慈心”惹的祸,使得平素板着脸的四阿哥转眼就化身“话唠”

    四阿哥的姐妹中,长成的只有八位,其中六位抚蒙古,就算有外甥。也隔得远,身份有别,;轮不到他这个舅舅管教。

    嫁到京中两位公主。一位是他同母所出的和硕温宪公主,嫁到终家两年后病故,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另一位是和硕惠靖公主,下嫁给孙、承运,前年死了额驸,带着儿子寡居。

    这位惠靖公主不仅同雍亲王府鲜少往来,还同十四福晋年龄相仿,交情甚好,孙承运生前也是围着十四阿哥的屁股转。

    四阿哥不迁怒都不错了,哪里还会同这个妹子亲近?

    曹颐失父,又是他打小看了长大的(杭州相遇开始算),所以四个,眼下被曹颐的“慈心”一句勾得慈心大发。

    加上,方才在三阿哥处憋的火,这般发挥一下,心里也畅快了。

    见曹颐脸色越来越白儿,他才兴致未尽地收了口,口气转为温和道:“你已不小了,往后行事不可肆意,凡事谋定而后动。要是遇到不解之事,就来寻我。”

    曹颐被四阿哥折腾的,有些战战兢兢,小心地应了。

    四阿哥见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有些不满;想着他同十六阿哥的亲近。就有些不舒坦,道:“十六阿哥虽与你有同窗之谊,但却你的尊长,不可怠慢。”

    咦?这都哪儿跟哪儿?

    曹颐被四阿哥的跳跃式发言弄得有些懵懂,不过还是先老实地应了。

    四阿哥见他“孺子可教”真有些自家骨肉的感觉,心满意足地走了。

    曹颐亲自送他出了帐子,转身在回帐子时,丁点儿睡意都没了。

    他将四阿哥的话掰开了,揉碎了,还是猜不出十六阿哥哪里得罪了四阿哥。

    许是这两日,“惊喜”太多,惊得曹颐有些麻木。即便四阿哥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曹颐只在听的时候忐忑,过后就平静下来了。

    四阿哥以为自己是“庸才”不是更好,就不会想着点他出头做“改革先锋”

    但是十六阿哥身为宗室,往后境遇如何,都在四阿哥一念之间,曹颐可还惦记他混上铁帽子,自己能多个靠山。

    想到这点,曹颐有些迫不及待地,但是现下就去找十六阿哥又太惹眼。万一传到四阿哥耳中,自己不是成了“冥顽不灵”?

    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

    以十六阿哥的伶俐,当不会得罪四阿哥才是,到底哪里出了砒漏?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正寻思,就听有人道:“乎若,听说方才四哥来了?”

    挑了帐子门口进来的,正是打着哈欠的十六阿哥,身后还跟着伊都立。

    有伊都立在,曹颐有万般疑惑,也只能先压下来,招呼他们两个落座。

    “十万两白银,恭喜乎若,真是叫人羡慕。”伊都立满脸羡慕地说道。

    就算他家资富足,但是对于这么一笔数目字也觉得乍舌。而且,这银子只是一部分,还有其他贵重之物。

    财帛动人心,这背后的体面,更是常人不能想的。

    伊都立笃定,关于李氏身份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早年有太后的另眼相待,还有“三柄如意”;如今,还有科尔沁王公拿着慧妃娘娘的嫁妆”尊太后“遗命”交到曹颐手中。

    流落在民间的公主,说起来像是古时话本小说中所述。

    只是早年没相认,现下也不过是打着太后的旗号加恩,看来皇上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曹家得了银子不假,失去的却是固伦公主的封号,这样看来那些财物就不脆蹙一甲丁一里。

    曹颐只能苦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跟打仗似的,接二连三。

    伊都立不提,他还暂时想不起,那十万两金子的处置,也是令人头疼之事儿。

    十六阿哥见曹腼如此,岔开话道:“老伊先别羡慕他,这没几日就到中秋,中秋后就要行围,乎若可是赶不上了。不仅如此,还得罪五百护军,真是可怜。”

    伊都立听十六阿哥提了曹颐明日返京之事,才跟着他过来看曹颐的,关于护军那个。却是不解:“咦?五百护军?要说旁人手痒痒,去护军行营单挑还有可能,乎若不会那般鲁莽吧?”

    曹颐晓得十六阿哥的意思,这八旗青壮,向来以参加木兰围猎为荣。而且历年木兰秋弥,都有皇帝加恩赐银。

    如今因为了押送曹家这批财物回京,拨了五百护军,这些人就失去了参加木兰围猎的机会。这些人虽不敢违抗皇命,也不敢以下对上,但是心中腹诽咒骂是少不了的。

    曹颗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的,若不是十六阿哥指点,他还想不起这个。

    看来,如何安抚这些人,也当想个法子,既弥补了他们不能参加围猎的损失,又不惹眼,有施恩的痕迹,这其中还得妥当思量。

    这会儿功夫,十六阿哥已经同伊都立说了缘由。

    伊都立笑着说道:“就算参加行围,满洲、蒙古十来万兵丁。有头有脸的还能分些银子,寻常兵丁也就三五两银子的事儿。护军营地位高些,人头十两银子也到头了。五百人,乎若舍个几千两银子,也就摆平了。十六爷还替他愁这个?”

    十六阿哥看了他一眼,装恼道:“你们都是财主,倒显得爷是个气人儿了

    伊都立同他熟惯了的,晓得他不是真恼,也不害怕。同曹颐说笑几句,就先忙其他的去了。

    十六阿哥心存好奇,少不得问问四阿哥的来意。

    听说只是了曹颐一番,还告诫让曹颐对自己恭敬,十六阿哥不由笑出声来,看着曹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曹颐道:“即是长幼有别,咱们是不是先唤了称呼来小曹颐,唤一声十六十六叔听喉…”

    曹颐见他不以为意,道:“十六爷仔细想想,真没有得罪那位的地方?”

    十六阿哥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自从四哥送我经书,我也“喜好,佛法,时常同他请教一番,关系只有亲近的,哪里还会有龌龊?四爷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不显了,早年见到年幼的兄弟,就爱多说几句。我也是被他过的。”

    听他如此说,曹颗才放心,不过还是决定,往后在人前同十六阿哥“礼数周全”省得被挑出不是。旗人重规矩,没事找事的,就爱拿规矩发挥。

    说完这个,两人还是说到那五百护军上。就算曹颐也银子,也不能大喇喇地送银子。

    皇上赐银是恩典,众人只有感激的;他这个伯爵送银子,说不定还要得罪人。

    商议过后,两人还是觉得,就算要弥补这些护军的损失,也不能曹颇出面。既然他们是护送太后赐李氏的财务回京。那还是当以李氏的名义,安排答谢,才不容易叫人挑出错处”

    从圣驾行在到京城将近八百里,到热河四百多里。

    要是早出发两日,还能到热河过中秋,如今却是有些来不及。

    曹颐为了安抚这些人,少不得借着十六阿哥的便利,从行营带走几车肉脯奶干,给大家预备路上过节之用。

    这五百护军由一个正三品护军参领统领,直到行了两日,驻地闲话时,曹颐才晓得。这些护军大半来自正白旗第五参领,小半来自第四参领。

    曹家抬旗后,就是正白旗第五参领下。

    这第五参领下,原有十五佐领,其中满洲佐领十一,蒙古佐领二。新满洲佐领二。这十五个佐领,都是世管佐领。

    曹颐这个新出炉的世管佐领,并没有抢了旁人的位置,而是由其他佐领下多余的人口数,刑拨过三百多户过来,成为正白旗第五参领下的第十六佐领,因此到是不怕得罪人。

    相反,因这个的缘故,随行的护军校中,有好几个主动巴结曹颐。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有亲戚族人,戈,归到第十六佐领下。划归的时间,是在年初。

    这十六佐领的旗民,暂时有淳王府的属官纪兼掌管。

    直致此时,曹颐才晓得,康熙的“加恩”不是心血来潮,怕是早有此意。

    同那些一口一个“伯爷”谄媚的小校不同,随行的护军参领达力是个不芶言笑之人。

    不过。每当曹颐问起旗政时,达力都不厌其烦地交代一番。

    例如身为佐领,就同大户人家的族长一般,对佐下三百多户旗民的生计前程,乃至婚丧嫁娶,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上,还要应付参领与都统。

    实际上,这参领与都统都是皇上任命的,不比佐领是世袭统管。所以。说起来,佐领算是旗民的第一层主子。

    这佐属下的旗丁,不管前程多飞黄腾达,在曹颐面前都要执卑下礼。

    因为正白旗是皇帝亲掌,没有王爷贝勒分管旗务,曹颐这个佐领,也就不用像下五旗佐领一样,上面要侍奉个王爷主子,也算是万幸。

    曹颐每日学着这些,倒是不觉得路上乏味。

    五日后,众人回到热河。这时,已经是八月十七,中秋过了两日,曹颐叫人包了热河城中最大的几处酒楼,慰劳了大家两顿。

    田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留在曹家别院,同吴盛一路,缓行回京。

    前些日子,蒋坚身子不舒坦,在热河养病,没有随着曹颗去塞外。如今。他已经瘙愈。却是被曹颐的动静吓了一跳。

    曹颐与五百护军在热河修整了一日,再次启程。

    每日八十里,四日后,到底京城。

    这十来天的功夫,从圣驾行在,早已有消息传回京城。

    曹府门外,探头探脑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几百护军,护送着二十来辆马车,就在无数人中的窥探中,往曹府行过”

    下一章,李氏之怒。

第九百二十二章交心

    二,二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两二日功夫。神容清减,卧和八胁

    曹颐心中,后悔不已。他只想着告之母亲真相,让她心里早做准备,省得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些握手不及,却忘了母亲到时是年过半百的人,又不是心志坚韧的性子。的

    初瑜已经从丈夫口中。得知婆婆身世。虽说表姑祖母成了亲姑母,有些惊诧,但是也不减她对婆婆的恭敬之情。

    夫妻两个衣不解带地在兰院侍疾,长生、天佑他们也乖巧许多。

    虽说李氏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但是他们这几个小的,还是每日过来,隔着帘子给李氏请安问好。

    看到孩子们乖巧,曹颐夫妇这般孝顺,李氏只觉得胸口发堵,鼻子酸酸的。

    昏昏沉沉中,李氏想起许多。

    想起自己打小羡慕的李煦嫡女,想起同自己一样寄居李府的王嫔,好像回到了大家还是孩子的时代。

    高太君对她冷淡,她早就晓得,但是她不敢有半点埋怨。以庶女的身份。养在嫡母的名下,没有短了吃穿,没有打骂,这已经是她的福气。

    想得越多,她就越难过。

    小时候不懂事,也是淘气的性子,跟着比自己年长三岁的侄女学舌,管堂兄李煦叫爹,管堂嫂韩氏叫娘,直到五、六岁才改口。她那时是,最羡慕的不是旁人,就是自己的侄女李非。

    她常常想,自己要是李非就好了,是嫂子的女儿。

    等到李非进宫了,李氏心里偷偷欢喜,因为往后就没人跟自己争嫂子了。但是,堂兄的小妾生了李翼,抱到嫂子身边养,就是李翼,她这个小姑子就要靠边站,连她最爱吃的桂华莫,姓子也急不得叫人做了。

    为了讨嫂子欢心,李氏就围着李鼻的摇篮转,不肯离开嫂子的屋子。

    后来,不知是堂兄心疼嫂子,还是嫂子嫌自己了,同高太君说了什么,使得高太君板着脸斥她一顿,叫她不要老去打扰嫂子。

    她人前没露出什么,晚上在被窝里哭了半宿,她实在是不想一咋。人孤零零地待着。

    幸好王嫔母女投奔过来,都是失父孤女,同病相怜,她同王嫔倒是成了小伙伴。

    那以后,李氏就不再“淘气”同王嫔一道,老老实实地跟着据姆们学女红针线,成了“温柔贤淑”大姑娘,,

    初瑜虽晓得婆婆是伤心所致,但是身为媳妇,也不好提旁的,唯有尽心侍候。李氏怕累着她,叫她去歇着,她也不听。

    曹颐在无人时,少不得开解母亲几句。

    往事召矣,如今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活,何必为旁人伤心。

    李氏每每闻言,只有垂泪不语。

    她这一病数日,连芍院的高太君也做不安稳。

    这日,高太君过来探病,打发曹颗两口子下去休息,她留在兰院陪李氏说话。

    “淑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病下,可是颐哥儿惹你生气?听说他从热河回来,带了不少行李,是往家里领人了?”高太君看着病榻上的养女,带着几分担忧。拉着她的手说道。

    她眼中都是慈爱,即便语气并不温柔,但是能这般软和说话,已经是难得。

    娘”娘亲”李氏心中百感交集,哽咽着说道。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打小不声不响的,性子看着绵和,却是脾气不小小时候,李非抢你的果子,你就能哭得闭过气去,过后将李非的荷包扔到鱼缸里;李翼害病,怕过了病气给你,不让你去你嫂子屋子。你就整整一年没去。过后就去再去,也再也不肯亲近你嫂子。真是小白眼狼,全然不往你嫂子待你亲闺女似的养,生生叫她伤心。真是叫人操心,如今你都有孙子了,还忍心让我老婆子为你挂心么?”

    听高氏絮絮叨叨提及自己的儿时旧事,李氏只觉得老脸发红,之前的感伤竟莫名其妙的少了不少。

    李氏回握高太君的手,看着她白发苍苍的模样,想她不到二十就守寡。直叫人可叹可悯。

    “娘,爹”爹去的时候,您还年轻,膝下又没有,,没有儿子,为何不改嫁?”沉吟半晌,李氏终于问出自己早就想宣之于口的问题。

    听李氏提这咋”高氏还以为她是为思念亡夫病倒的,毕竟眼看要到曹寅的三周年。

    “改嫁?你伯娘劝了我二十年。直到你出阁了,她还说过。”高太君说起往事,陷入回忆:“你父亲没时,正是我们成亲第一年,我才十六,他兴致勃勃地参加乡试,不想却因写了违禁的字儿落第。你亲祖父、亲祖母没的早,你父亲由你大伯、伯娘抚养长大。你大伯当时在河南任按察使,听说你父亲落第的消息,怕他心里郁结难过,就写信过来,叫他去河南府游学。你父亲考试不中。自觉颜面有失,正想出去溜达溜达,就听了你大伯的安排,出了京”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说到最后。她不知是哭是笑,神情怕人。

    不仅没回来,还给妻子留下咋,“私生女”么?

    李氏心中还有好多疑问,例如自己怎么到了李家?为何会被当成是李家庶女?

    但是见了高太君如此。她什么也问不出。

    若说她那是有一分苦楚,那高太君的苦楚便是十分。

    将心比心,若是她在高太君的位置上,丈夫没了,还多了个庶女,也会心如死灰。别说将那个孩子养在自己名下。不迁怒就不错了。

    高太君固然待她不算亲近,却也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待,要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在文太君过世后,就住到曹家来。

    丈夫早天,五十多年的母女情分成空,这对老太太的打击更大,

    想到此处。李氏的头脑清醒几分。

    她是晓得高太君的性子的,自有风骨,最怕占人便宜。要是她晓得,与李氏并不是母女,那说不定立时就要收拾行礼回南边。

    早年李家老太爷给儿子们分家时,怜惜这个弟媳孤儿寡母,依附李家生活,要给她们母女分一份田地,就被高太君坚辞了。

    她变卖自己的嫁妆,将其中半数银子交到文太君手中做母女两个的生活费,剩下半数留给李氏做嫁妆。

    等丽二上嫁时。听文太君说起。才晓得此太君自然刀冰肯女高太君的银子,只是因她性子倔强,就留在手中,给李氏添妆用了。

    想到这些,李氏望向高太君的怜悯,又化作满心羞愧。

    早先只觉得老太太脾气大,待她不亲,却是猪油蒙了眼,看不到高太君对自己的好?

    不管生她的是谁,养她的却是高太君,是李家人。

    她,是李家的女儿,曹家的媳妇。

    什么金枝玉叶,龙子凤女,都一边去。

    李氏只觉得醒瑚灌顶一般,长吁了口气。道:“娘,往后女儿定好好孝顺娘,回报娘亲的养育之恩。”

    高太君摇摇头,道:“都是自家骨肉,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颇哥儿与二丫头、三丫头都是孝顺的,你是有儿女福的,我倒是不担心你。就是你哥哥那边,这些年胡闹的厉害,白得叫人担心。我晓得,颗哥儿不爱亲近他舅舅家。但是正如老婆子早年对你说的,咱们娘俩欠你伯娘家太多。两代抚育之恩,若不是你伯娘容留,我一个寡妇人家,如何能太太平平地将你拉扯大?这辈子老婆子谁也不亏欠,就亏欠了你伯娘。往后,能帮衬就帮衬吧,到底是骨肉至亲。”

    李氏点点头,道:“母亲放心。颗儿只是不爱交际热闹,并不是冷清之人,该帮衬的,他不会束手的。”

    说了这些话,高太君心里也畅快许多。

    见李氏精神头看着好心,她劝道:“你耍想开些,别让走了的人不安生,且顾惜活着的人吧。你这病再不好起来,孩子们就要倒下了。颗哥儿打外地回来,一日没歇;孙媳妇也带着身子,要是有闪失了,可没地方哭去!”

    李氏点点头,高太君又陪着她说了会儿闲话,直到看着她用了药,才让她安置,自己柱着拐技,回芍院了。

    待她走了,李氏挣扎着坐起身子,叫人去请梧桐苑请儿子过来。

    曹腼此时,正给初瑜揉小腿肚子。

    这两日,许是侍病累着的缘故,她的小腿肚子老抽筋。

    “母亲那边,还是我照看。你不能再病下了,那样家里就乱了套。”曹颗说道。

    公病还得心药医,婆婆那边,总要婆婆自己想开了才行。”初瑜道。

    曹腼揉了揉额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直接下猛药,当徐徐图之才对。”

    夫妻两人正说这话,听到兰院的丫头过来请曹颗。

    曹腼就站起身来,吩咐乐春接着给初瑜揉,又对初瑜道:“叫厨房熬些大骨头汤,你每顿饭用上一碗,这是治腿抽筋的民间小偏方。”

    其实,这是补钙的方子。曹颗记得上辈子听说提过,缺钙的话,也容易腿抽筋。

    初瑜自是信丈夫的,立时吩咐乐夏去厨房传话。

    曹颐到兰院时,这边一片寂静。

    李氏坐在炕上,倚着炕柜,看着炕桌上的几个檀木匣子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曹腼瞅那几个匣子却觉得眼熟,那正是装慧妃“嫁妆”册子的匣子。

    才半个时辰不见,李氏就有些不一样了,原本笼罩在她身上的哀伤淡化许多,她的神情也平和下来。

    “母亲”曹颗近前两步,从衣服架子上,拿下件氅衣给李氏披上:“眼看进九月,屋子里有些凉了。”

    “腼儿我是李家的女儿,吃着李家的米长大,拿着李家的嫁妆出的门子李氏转过头来,看着曹颗道。

    曹腼闻言,不知她何意,难道是高太君说什么了?

    就听李氏接着说道:“老天爷待我不薄。我有个好娘亲,嫁了个好丈夫,还有个好儿子。也当惜福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再求旁的,老天爷都要眼红了。”

    说话间,她转过头,视线又落在炮桌上的檀木匣子上:“这些东西虽贵重,却不是我应得之物。这些东西,只会提醒旁人,我可能不是李家女儿,而是什么劳什子金枝玉叶?这不是笑话么?不能认祖归宗的“金枝玉叶”还是“私生女”这茶馆终于能添新谈资了。就连就连没了的人,说不定也要挖出来说嘴

    李氏声音不大,但是神情坚定,看来已经拿定了主意:“你同媳妇说,我不管外头人如何说,咱们府里不能四处传闲话,也不可传到老太太耳朵中。老太太眼看七十了,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怕是受不住。”

    曹腼点点头,心中千回百转,直接拒绝太后的“恩赏”这是”大不敬”之罪,看来要帮母亲想个妥当的说辞。

    说实在话,对于那些东西,他有些舍不得。金子还是次要的,那些古董字画却是可遇不可求。

    旁的不说,单说仇英那几幅画,后世看拍卖会,都是千万起价。就是现下拿到市面上,也能值几万两银子。

    值钱不值钱还是次要的,有副和田玉的围棋子,还有副象牙的象棋子,都是世面少见的珍品。

    曹颗没事也爱下两盘消磨时间的,早先还打算跟母亲说说,将这两个拿出来,摆在书房里。

    不过,东西再好,也比不上母亲的安危重要。

    曹腼只想让母亲顺心如意,可不愿让母亲因这个添了心病,自然是乖乖地顺着母亲的意思。

    至于康熙那边,因为晓得了这层亲戚,曹颗心中的畏惧倒是减了几分。

    他不能认女归宗,本就对李氏存了愧疚,不会太为难李氏。

    只是东西可以不要,这个“老爹”能不认么?

    连内侍都派了来,也要追封慧妃,康熙即便不能册封女儿为公主,也想要在驾崩前父女相认吧?

    “母亲,按照规矩,我既到京,将这些东西母亲跟前,就要代母亲上谢恩折子了,这折子当怎么写?”曹颗稍加思量,问道。

    李氏叹了口气,道:“就写我口谢太后恩典,不胜感激。只是无功不受禄,实不敢拜领天恩。太后身边的人,我会好生奉养,这些东西,不是常人有福享的,还请皇上体恤

    下一章,“亲戚们”来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贵客”

    几干氏本是心定了拒绝纹次赏赐后。就慢慢地好丫垒为旁的,实在是舍不得儿子媳妇受累。

    她自己这一病。闹出的动静,不是一星半点儿。

    曹佳氏姐妹,都过府探母。

    李氏是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孩子们孝顺;难过的是,因自己的缘故,不知会有什么闲言碎语,到时候孩子们心中也不好过。

    她却是不晓的。曹佳氏同曹颐两个都满头雾水。

    她们毕竟是在宅门里,就算晓得些消息,也不过是李氏得了太后遗赠。

    这本是好事儿。怎么好好的就病了?

    而且李氏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虽没有对女儿们说什么,但是曹佳氏与曹颐也瞧出她强颜欢笑。

    她们待李氏用药安置后,就同初瑜回梧桐苑,想要问问详悄。

    曹颗乙经在这里等着她们了,连李氏的身世,对外能含糊,但是他不想瞒着自家人。

    听说李氏是慧妃所出,这位慧妃要是没有意外,近期还要追封为皇后,曹佳氏与曹颐都跟着皱眉。

    “皇上是何意?熙然慧妃能追封,为何不能名正言顺地认回母亲?赏赐再丰厚,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对于母亲的身世,许是之前听过的传闻太多,如今落到实处,曹佳氏倒是并不算诧异。只是满心为母亲不平。

    “这挑明了关系。还不能相认,这不是更让人伤心?母亲就是为这个病的?”曹颐担心的,是李氏的病情。

    曹颗长吁了口气,道“母亲已经做了决定,不受这份赏赐。”

    “啊?”曹颐已经诧异出声;“这是抗旨之罪”

    曹佳氏倒是镇定的多,看了曹颗一眼,道:“应该不怕,皇上既是对母亲心怀愧疚。就会担待一二。只是若这些真是慧妃娘娘留下的嫁妆,皇上也不会收回去,最后怕还是要落在母亲身上。”

    这点,曹颇这两天也想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支持母亲“拒绝”

    这恩典重,曹颐这大半月一直忐忑,只是他没有开口的余地。如今,让李氏做足姿态也好,算是让那些观望此事的人明白。曹家没有贪,。

    初瑜在旁,见他们姐弟三人都阴沉着脸,没有欢喜的模样,实是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换做旁人家,知道自己的皇帝的外孙,不是当欣喜么?

    曹家虽说现在抬旗,但走到底是汉人,根基有限。直到初瑜进门,皇上又联系加恩。这才好些,但是同那些满洲权贵也无法相比。

    曹佳氏因出身不高的缘故,早年也受了不少气。只是她肚子争气,连生了四个儿子。同平郡王夫妻感情也好,这福晋的位置的稳稳当当的。要不然,郡王府也不会一个侧福晋都没有。

    也只有曹家的儿女能如此,对于权势金钱都不关注,以“孝”为

    。

    这会儿功夫。曹佳氏心中已经寻思通透,叹了口气,道“即便母亲不受这些,这该受的恩典也受了。早先我还寻思,皇上对咱们家恩太重些。即便祖母有抚圣的情分,这些也过了。现下才明白。我能指婚平郡王府,弟弟能娶初瑜,三妹夫能袭国公爵,看得不是祖母与父亲的情分,而是看在母亲的情分。”

    说完这些,兄妹三个面面相觑。

    曹歌也没指望康熙真将这些东西收回去,不过是寻个台阶,既顺了母亲的意,另外就是解决那十万两黄金。

    这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

    国穷而民富。这不是招灾么?十六阿哥使得那个法子。一时半会儿舱瞒住人,但是瞒不住康熙。

    曹颗还是盼着,将那十万两黄金退回去。

    虽然黄金是好东西,看着也晃眼,但是说句实在话,曹家并不缺这个。

    曹颗这些年的家底,要是算起来,也攒下百八十万两白银了。只是他不贪,晓得点到为止,要不然想国家发财的点子不容易,这小打闹的,再倒动出两个老字号来,也不是难事。

    如今看来,他们除了谢恩,还真没资格多说什么。

    就算这其中有委屈,也只委屈了李氏一人。

    想到这些,他们这三个自诩孝顺的,就有些不自在。

    “早知如此。当初”曹佳氏嘀咕出半句,剩下的却是说不出。

    早知如此,又能如何?难道她能不嫁,曹颐能不娶,曹颐能拦着丈夫不承嗣?

    想到这些,大家都觉得不是滋味儿,讪讪地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曹佳氏下了定论,道:“咱们做儿女,还是可着太太的心意来吧。”

    曹颐明白这个姐姐的意思,这是要照顾李氏的情绪,只当“流言”是“流言”既是皇上含糊,他们弄那么清楚做什么。落到外人眼中,到显得他们轻狂。

    曹府的反应,还真是使得不少人诧异。

    这些日子,皇上要追封慧妃为后的消息已经传回热河与京城。

    热河行宫中。德妃与宜妃两个虽气得半死,但是谁都晓得慧妃是禁忌,不是她们联砧的人物。只能强忍听御前与京城的消…

    圣驾已经传旨礼部。筹备此事,要等圣驾回京后,就正式下旨追封。

    王嫔则不知是喜是惊。对京城的李氏有些担忧,少不得以曹寅三周年的明年,打发人送礼回京。主要是探望李氏。

    京城中,荣妃与惠妃两个,也有些坐不住。

    她们两个,都是康熙最早的嫔妃,其中荣妃还是皇上大婚前就开始侍候的,对于“慧妃”也听说过。

    别的不说,就说那位科尔沁贵女,养育在太皇太后宫,还差点成了太皇太后义女之事,她们隐约还记得。

    当时,她们都以为那位身份贵重的科尔沁贵女,会被册封为贵妃,没想到却得到赐婚臣下的旨意。

    这些日子,连皇后的日子都不好过,战战兢兢的。

    不少人传言,皇帝亲政,容不下鳌拜,也容不下索尼同遏必睡。

    皇后位置不稳,毕竟太皇太后与太后都是科尔沁贵女;她们想要再立个科尔沁的皇后也不算稀奇。

    但是,又有人说,那位科尔沁贵女,早先是要许给老皇爷的。

    虽说没有正式到老皇爷身边侍候,但是有半个庶母的名份,所以太皇太后不许皇上收用。

    荣妃与惠妃当初不过走进御的庶妃,连贵人的封号都没有,对于这些册后封妃之事,只是当新闻听的。

    后来,那位贵女到底没嫁了,却是在宫中病故。没有进御。就追封为妃号,也只有与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同宗的科尔沁贵女。才有这个体

    。

    就是这个,皇上还觉得委屈了那位,同皇后闹腾了一番。

    没想到,隔了五十多年,皇上又旧事重提,这两位宫妃如何能不震惊。

    “额娘,那位慧妃娘娘真是皇阿玛的青梅竹马?怎么这些年,都没听人提起过?”最先耐不住的,是固伦荣宪公主。

    她已经收到三阿哥的书信,晓得御前发生的事儿,也晓得三阿哥的

    。

    她虽同三阿哥一样,没打算拦着,但是心中却有些不舒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皇父最疼爱的女儿,对于自弓得封固伦公主,也暗暗有些得意。

    在京城中,她公主府的体面,丝毫不比那些亲王府、郡王府差。

    没想到,这突然之间。就要追封一个皇后,而且还有真正的嫡公主。

    殿里没旁人,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饶是如此。荣妃仍是压低了音量,道:“慧妃网病故那边,宫里也有人说嘴,单说太皇太后宫,就打死了十多介”皇后宫的宫女、内侍更是换了个干净。从那以后。这就成了宫中的禁忌。后来隔的年头久了,更是没人提了。现下看来,若是李氏真是慧妃所出,那当年的“病故。是假,出宫是真。”

    荣宪公主听了,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

    既是太皇太后、太后、皇上都护着的人,那就算皇后不容,怕也不敢轻易动手。除非,是那几位有人默许慧妃离宫,她才能出了这九门宫阙。

    皇父之所以隔了五十多年都没有忘记,是因为那位慧妃娘娘弃宫而逃吧?

    荣宪公主看着荣妃。心里替自己的母妃委屈。

    自己的母妃,是最早在皇父身边侍候的,连折了四个阿哥,如今虽位列四妃,但是早已无宠。连这后宫大权,也都被德妃、宜妃把持。

    贵妃称号,母妃就算想要,能要到手么?

    荣宪公主只觉得心乱如麻,既是告诉自己要看开些,又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母妃争一争。但是,真得能争得到么?

    知子莫若母,她这一犹豫,荣妃就瞧出不对。

    荣妃拉起女儿的手,道:“你平素不是不爱掺合这些么,如今怎么犯了执拗?皇上就是皇上。岂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额娘只盼着你同三阿哥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皇上的恩典,给的就受,不给的就不要惦记。额娘胆你们莫要吓额娘。惠妃这些年是怎么熬的?若不是她怕自己没了,孙子们无人照应,早就过去了。额娘可过不了那样的日子,若是让额娘提心吊胆的,额娘这条老命也就差不多了。”

    这一席话,听得荣宪公主心中喘嘘。

    是啊,不可争。

    要是弟弟真有那个福气,以长子身份登上储位,额娘也有册后之日;若是弟弟没那个福气,以亲王终了,额娘晋位,只会引得新皇忌

    李氏哪里晓得,自己还没露面,就已经被固伦公主厌弃。

    正如她不想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一样,旁人也不喜欢她“横空出

    。

    公主虽没有继位权。但是正因为如此,公主的身份才更诸位皇子阿哥关注。拉拢了,就是助力,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

    因此,曹寅“三周年”这天,曹府不告而来的贵客,就不是一个两个”

第九百二十四章 求

    气氛很诡异,弘曙坐在十三阿哥下首,有几分不自在。哥没来,留守京城的几位皇子阿哥都来了。

    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与姐夫往来交好,弘曙是晓得,却不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这三位何来?

    不是他犯嘀咕,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却是有些苦笑。

    他们两个。不过是看在曹颗面上,临时起义过来拜祭曹寅,谁会想到竟赶上这般热闹。

    九阿哥只是斜着眼睛望向曹颗,怎么看都不顺眼,暗自冷哼一声。

    自己的亲外甥?不过是曹家的奴才秧子,这就要抖起来了?

    皇阿玛莫非老糊涂,点,算有个私生女在外头,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宣扬,生怕旁人不晓得皇家丑事。

    坐在九阿哥下首的是十阿哥,他耷拉个脸,脸色儿却是难看得紧,看模样不像走到人家造访的,到像是专程讨债来的。

    除了这四位,还有一位皇子阿哥,效是刚刚才进门的十二阿哥。

    曹颖曹烦敬陪在末座,心中也迷糊。

    这“烧三周年”本不算大事,通常都是自己人与近亲凑到一起,去坟前祭拜,或者是祠堂祭拜。

    因这个缘故,曹颗也没想着张罗,只同曹烦两个早早出城,到曹寅墓前,摆了祭品,拜祭归来。

    没想到,这一回到府上,就是满屋子“贵客”

    弘曙是曹颗的舅子,曹家姻亲,过来走个过场情有可原;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溜达过来,同曹额见过面,也不算稀奇。但是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这三位所为何来?

    曹烦跟在堂兄,给各位皇子爷请安,心里也没底。只是他也晓得,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所以就老实退到堂兄下首作壁上观。

    人一多,大家伙儿的话反而少了,厅上就有些冷场。

    堂上众人中,除了曹家兄弟与弘曙,其他五人都是皇子,所以就按叙齿排坐。

    九阿哥与十阿哥分别是左右第一把椅子,九阿哥下首是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十阿哥下首是十三阿哥、弘曙,曹家兄弟末座相陪。

    “没听说十二弟同曹额有交情啊,十二弟是有事儿寻曹额?”九阿哥端起茶来,用了一口。吃出是蓬莱仙毫,心里就有些泛酸,嘴上没话找话地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所好奇的,一时间十二阿哥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讪讪道:“呵呵也没大事儿,不过是前些日子同十六弟同信,信中提到曹颇,我就过来转转

    九阿哥见他畏畏缩缩的,心里瞧不上,但是也没想当众给他没脸。听他提及十六阿哥。倒是找到话头,同曹额问了两句烟嘴儿、烟斗

    事。

    虽说这买卖让内务府占了,但是卷烟把持在九阿哥手中。

    他看着曹颇,早先的厌恶倒是减了几分,寻思这小子要是乖乖听话,不知要省多少心。

    这厅上气氛委实古怪。十三阿哥怕生出事端让曹额难做,等九阿哥与曹颇谈完,就借口有事儿,同众人别过,带着十七阿哥离去。

    见他们两个走了。十二阿哥也不多留,连之前寻的那个理由都不顾了,也同众人别过。

    弘曙本想留下。问问姐夫大家因何而来,但是见九阿哥、十阿哥稳如泰山,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提心吊胆地回去,寻七阿哥拿主意。

    客厅只剩下曹家兄弟与九阿哥、十阿哥,这压抑却半点不减。原因无他,实在是十阿哥神情太阴沉了,望向曹家兄弟也跟射刀子似的。

    这会儿功夫,曹额心中已经打了十多个转儿,将自己近些年的所作所为想了个透。确实没有开罪十阿哥的地方。嗯,至于十一年前之事,隔得太久远,经手的人又少,当不至出披露。

    想完这些。曹颇底气就足了。

    见九阿哥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曹颗也就一句一答地应着。

    他不急,曹慎可是有些急了。他瞧出这位十爷来者不善,有些担心哥哥,心里不禁埋怨十三阿哥、十七阿哥不厚道。

    要是晚点走,留点缓冲的余地也好。

    他却是不知道。这十阿哥的性子,要是真寻曹额的不是,哪里会消停这许久。十三再哥与十七阿哥也晓得这点,才安心走的。

    见九阿哥扯了半天闲篇,十阿哥有些坐不住了,板着脸对曹额道:“曹额,听说早年在皇阿玛跟前侍候过的方种公在你们府上,爷府上福晋有些不舒坦。你使人叫方种公来,随爷走一遭。”

    见他终于讲明来意。曹烦暗暗松了口气,曹额的心却是沉了下去。

    十阿哥的原配福晋。前些年病故,如今这位继福晋,膝下无所出,同十阿哥的感情也走出了名的不好。十阿哥能为继福晋求医。才是蹊跷。

    怕是为十阿哥的“隐疾”

    自打康熙五十年后,十阿哥府上再也没添过小阿哥。除了继福晋外,也再也没指秀女,早些年还没人说什么,时日长了就有人在背后支吾两句。

    康熙五十年的时候。十阿哥还不到而立之年,到底是何缘故才子嗣不兴?

    十四阿哥这十来年没添小阿哥、小格格是因当年伤了肾水的缘故,那十阿哥是什么缘故?

    十阿哥到是不在意子闹,只是当了十来年“太监”这滋味儿实在不少受。

    偏生那个方种公盛名在外,曾在御前侍候过不说,就说让曹额长女从眼盲治到自明,就能当得起“神医”之名。

    十阿哥心中,早就蠢蠢欲动,只是因是“隐疾”总怕露之痕迹,遮遮掩掩的,犹犹豫豫的,等拿下主意,说什么也要求医时,方种公已经携女离京。

    十阿哥虽决心治病。也拉不下脸来,使人追出京城去,只能叹两声,再寻其他方子。

    如今,总算是的了信。晓得那位“方神医”又来京了,就住在曹家,十阿哥就按捺不住。拉着九阿哥上门了。

    别说是清朝,就是几百年后,这男人不举,也是“难言之隐”

    曹颗也是男人。自然是晓得那所谓男人的尊严是怎么回事儿。

    方种公要是趟了这个浑水,怕是不能善了。

    见曹颇踌躇不语,十阿哥已经站起身来。怒道:“怎么,爷巴巴来求,你还不应?这神医能去老十三府里,能去七哥府里,能给十七阿哥开方子,就不能去给爷,给爷的福晋开个方子?”

    他本就满心恼怒,厚着面皮来的,岂容曹颇拒绝?

    九阿哥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反而不阴不阳地说道:“十弟也太实在了,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不是?七哥是曹颗的岳父,十三弟与十七弟同曹颇也交好,咱们算那个牌位上的!”

    十阿哥听了,脸色越发难看,死死地瞪着曹颗。

    看那样子,要是曹颇拦得狠了。他就要动手。

    见他横眉竖目的,曹额只觉喘嘘。

    当初给十阿哥下药之事,本就不是曹颇的主意。害人不举、断人子嗣,这本就太缺德了。

    说起来,十阿哥除了性子骄横跋扈,并无太大劣迹。

    要不然,轮不到旁人,康熙也饶不了他。

    从血缘上讲,这位是亲舅舅,曹颗心中有些古怪。

    固然不亲近,但是也没有早年那般厌恶,愿意留一线余地。

    但是,他不会为一时心软就害方种公入险境。因此,他开口说道:“十爷,方老确实在我府上。只是他上了年岁,从福建千里迢迢地过来,前几日又在岳父府上连着施了几日针累着了。连岳父那边,他都停了施针,怕是福晋那头,他有心无力。”

    十阿哥听了,满脸通红,浑县发抖,眼看就要忍不住。

    曹额见他没有通融的余地,只有接着说道:“要是十爷能等,就容方老先休养两日。省得他精神不足。白跑一趟。不能为十爷分忧。”

    十阿哥满肚子邪火,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出气,听曹颗没将话说死,才哼哼着看了曹额一眼,道:“那就后日,不能再晚了。爷倒是会打发马车来接,让他到爷府上住一断日子。”

    “十爷,不仅岳父那边等着方老再施针,家母今日犯了宿疾,也需要方老照看。您看”曹额带了几分为难道。

    十阿哥眉头皱得死死的,但是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再说这里面还有七阿哥与李氏的面子。

    所以,他心里恼是恼,仍痛快的应道:“行了,不用在凹嗦,爷晓得了,耽搁不了七哥与令堂那头。”

    曹颇见他应了,就不再多说。虽与十阿哥接触不多,但是他晓得十阿哥傲气得很,不会轻易食言,对皇子间的手足情分也算顾念。

    说完正事儿,十阿哥就待不住了,同九阿哥两个离开。

    曹颗带着堂弟亲自送两位皇子出府,见他们骑马远去,两人才松了

    气。

    曹烦抹了把头上冷汗,长吁了口气,低声道:“瞧着十阿哥的架势,哪里是来求人的,简直是来抢人的。怕是大哥要是吐出一个“不。字来,他就要撸袖子。虽说他那小身子骨,就算再有两个也不是大哥的对手,倒是一个皇子郡王。炮到咱们家挥胳膊,就要引得人侧

    。

    十阿哥瘦,比早年郁郁寡欢的十三阿哥还瘦。

    想到因当年京城疲病时的纠葛,魏黑盲了一目,曹额心中生出那点不好意思就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他还有些不甘心。

    要是魏白下药的不是十阿哥。而是九阿哥就好了。

    就算当年彼此有过节,出面耍横的人是十阿哥,这背后指使的也是九阿哥。

    曹颇挑了挑嘴角,暗骂自己两句。

    自己有些糊涂了,真当大家都是亲戚了不成?

    别说是从不往来的王爷贝子府。就是被旁人视为“一荣俱荣,一损具损”的李家,同曹家也不过是利益结合,所谓亲戚情分,不过是块遮羞布。

    同为内务府包衣出身,家族地个不显,曹李两家因姻亲结盟,同守江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照古人的宗族观念,要是族人中,有能靠得住的,也不比与外姓接援…

    兰院,上房。

    除了东府兆佳氏婆媳过来,曹家出阁的三姊妹与李氏的义女韩江氏都来了。

    早上高太君也过来陪着女儿说了会儿话,后来见人多,她就回荀院去了。李氏晓得她不喜热闹,就由她去了,只是叫厨房多置办一桌席面,送到荀院。

    虽说大家没有出城祭拜,但是李氏堂屋里摆着曹寅的牌位,从兆佳氏开始,大家都在牌位前敬了香。

    曹佳氏身份尊贵,有她在。不仅小一辈媳妇拘谨,连兆佳氏说话也不敢肆意。

    还好,王府离不开人,她祭拜完父亲,陪了母亲一会儿,不到午时就走了。

    这下,兆佳氏才自在些,拉着李氏念叨起置办年货的事儿。

    虽说现下才九月,但是想要山货的话,该使人出关了。

    李氏笑着说道:“今年不用再使人专程过去,嗣哥儿从热河回来封安排了那边别院的人。”

    “要是老二与老四能回来就好了,要不然那边府里实是冷清。”兆佳氏叹了口气,道。

    李氏听了。笑眯眯望向初瑜。

    要是再添个孙子就好了,多个小毛头,府里就要更热闹。

    李氏怕折腾这半日累着她,就见她们小一辈的去梧桐苑说话。

    大家跟着初瑜往梧桐苑说话了,这边只剩下李氏与兆佳氏老姚姓两个。

    “嫂子,方才怎么影影绰绰的听说有几位皇子爷过府?”兆佳氏带着几分好奇,开口问道。

    李氏心里直抽抽,挤出几分笑道:“许走路过吧,颇儿同十三爷、十七爷向来关系较好。”

    兆佳氏听了,抱怨道:“十三爷都三十多了,开府十几年,什么时候能封爵,皇上不会是忘了他吧?,老爷子也不年轻了。”

    早先身为旁观者,李氏只觉得皇帝心狠,十三阿哥处境堪称可怜。如今,晓得自己身世,李氏不由失神。

    那位,并不是慈爱之人。

    兆佳氏在旁,接着嘀咕道:“要是十三爷能去吏部多好,我们小五两年后也能分个好差事”

第九百二十五章追封

    如代母谢恩的折孑,递卜尖大半月,也没有回信六

    李氏虽心智果决。但走到底对帝王存了畏惧,怕因自己的缘故,给儿女们惹祸,所以她也没有催儿子快点想法子退东西。

    反正她是拿定主意,不动那些财物一丝一毫。

    就是对外,她也不再应酬。以礼佛为名,闭门不出。

    外头的人能不搭理,但是府里还有个田公公在。

    初瑜听了丈夫的吩咐,使人将府中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收拾出来,给田公公与那两个。小太监安置仑那两个太监管田公公叫“爷爷。”是田公公的徒孙,一个叫小林子,一个叫小安子。

    李氏不能理直气壮地将自己当成贵人,但是对皇家的抵触,并不减她对太后的敬爱。

    说也奇怪,她同太后见过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因太后不会汉话的缘故,交流也甚是有限,可太后的慈爱却是毫不掩饰。

    因这个缘故,李氏对田公公也十分客气。

    听着田公公念叨太后生前的事儿,还有太后对科尔沁的想念。李氏也恍然。那位与太后同样出身于科尔沁的慧妃娘娘,如果从没离开宫廷,又会是什么模样?

    外头虽有不少人盯着曹家。但是见李氏闭门不出,曹颐如常办差,时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能探知李氏身份的都是权贵人家,这些人心里如何寻思,也不会宣之于口。

    一般官宦人家。眼下最关注的就是选秀。

    等到圣驾回京后,八旗选秀才能拉开帷幕;

    曹家虽没女儿入选,但是因四姐、五儿年岁渐大,这次没赶上,三年后一个。十五、一个十四正好候选。

    就连曹颐,也要为选秀操心了,谁让他身上担着世管佐领的职。让他庆幸的,是他这佐旗人,是散户,除了曹家,主要姓氏还有回家,虽说都是满人,但是背景相对简单,没有同那几户显赫的满洲贵姓联系起来。

    曹颐这个佐领。总领民政,手中有着每家每户的户籍。

    有两户人家,是独女,按照规矩,独女可以报免选,但是要上报到佐领处,而后佐领还要禀告到统领处,确认核实。

    还有两户人家,报得是父母孝期,这得登记在册,延后下次再选的。

    还有一户人家,报得是病。曹颗就要与统领处的人一道。带着大夫去这户人家,为候选的秀女诊断。

    林林总总的,正经折腾了半个月。

    转眼,到了九月末,圣驾回京了。

    每年十月初一,都要大朝会,今年也不例外。

    圣驾还留在畅春园,曹颗就只能按照常例。凌晨起床,赶在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

    他的马车,外头看着平平。里面却是舒服得紧?加上从畅春园到西直门都是青石板铺成的官道,所以曹颐在马车里眯了一觉。

    因为是大朝会,七品以上京官都来了。

    曹颐看着怀表。掐着时间。就不着急下车,只在马车里养神。

    今日大朝会,不过是个过场,颁布明年年历,遣官员祭陵什么的。曹颗心中寻思的,是自己当如何。用不用递牌子请见什么的。

    寻思半响,他还是决定“以静制动”;

    这会儿功夫,就听马车外小满的动静:“伊大人

    曹颐睁开眼睛,就听车帘外有人道:“你家爷在马车里?。

    是伊都立的动静。曹颗没等小满作答,就挑开帘子,要下马车。

    这片是畅春园外空地,附近听了不少马车。伊都立摆摆手,不让他下车,自己躬身进了马车。

    马车里宽敞,坐两个。人倒是也不挤。

    这还是伊都立随扈回京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伊都立压低音量,道:“乎若,自圣驾从热河回鉴这一路上,御前可是热闹。原因。就是慧妃娘娘的溢号,礼部拟的是“怀。与“平”皇上却是要从“元”“正,中二择一。”

    这溢号,自古分美溢、平溢、恶谧。

    康熙前三任皇后,溢号分别为“孝诚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都是美隘。

    这慧妃生前没有进御,追封为后,已经是帝王肆意。

    看来,礼部几位堂官,还算爱惜名声,做不出媚主之事,这值号拟得都是平溢,还算公正。

    康熙拟得则走过了,这“元正”猛给大臣还好,溢后妃的,却是含嫡正之意。

    就算慧妃追封为后,名位也要列于其他三位后,如何能担当起这个“元或者“正”字。

    “吵出结果没有?”曹颗闻言,皱眉问道。

    对于康熙的追封闹剧,他从最初的怜悯,眼下已经有些厌恶。若是康熙真纲常独断,将慧妃追封为“孝元皇后孝正皇后”那其他三位皇

    就算赫舍里氏现下衰落,这俸家与扭祜禄氏不能说权倾朝野,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

    曹颐本就是最厌烦麻烦之人,自己避之不及,要生生被康熙牵连,能痛快才怪。

    “听说两位大学士跪谏多日,才使得皇上没有下旨。不过,如今圣驾已经到京,这值号到底为何,也当差不多定下吧。”伊都立小声回道。

    自打曹颗带着五百护军离开圣驾驻地,这各种传言就在驻地流传开来。

    伊都立的心中,早就跟小猫抓似的,充满好奇。他有心寻曹颗问一句,但是这里头又牵扯李氏,到底不恭敬,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会心夫,东方破晓,天色渐白。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曹颗就同伊都立一起下了马车。随着文武百官,一道进了园子,在二宫门外,等着康熙临朝。

    少一时,宗室王爷、贝勒也列队,十六阿哥正在其中。

    曹颗有心问他几句,但是人多眼杂也不便宜,只好挨到大朝会后,才叫了十六阿哥。去僻静处说话。

    “皇阿玛是有些过了,就算再缅怀慧妃娘娘,那两个字是能随意用的?乎若放心,几位大学士同礼部堂官在前拦着,皇阿玛总会明白过味儿来。要是真任由皇阿玛拟了这两个字,那几位大学士就要被世人嘲为弄臣了。”十六阿哥倒是不担心,对曹颇道:“开始听皇阿玛提出那两个字儿时,我也跟着心慌,不过路上这七、八天,皇阿玛就算冲动。也当平复了。

    听十六阿哥这般说,曹颗才算安心?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这死后哀荣,又当什么用?不过是求自己心安,倒要惹旁人的清净。

    “三爷、四爷那边怎么说?”曹颗问道。

    “什么也没说,就算三哥执掌礼部,身为人子,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不过,瞧着皇阿玛的意思,倒是因礼部拟了两个平谧的字儿迁怒于他,发作了一番;四哥那边,脸色儿就不好。他同孝懿母后母子情深,怕是不愿慧妃娘娘的谧号强过孝懿母后。”十六阿哥回道。

    曹颗听了。不由不抚额。

    这康熙想一出是一出,这叫旁人如何是好?

    其实,十六阿哥却是想差了。

    四阿哥因这溢号之事,心情确实不好,却不是为自己的养母报不平。他是少数得知当年那段宫廷秘辛的人,自是晓得博尔济吉特氏玉荫的真正身份。

    同玉荫的尊贵比起来,给什么谧号都能说得过去。

    但是,这“尊贵”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虽说时隔五十余年,当年的知情人不是被灭口。就已经老死了,但是总有蛛丝马迹留下。皇父这般大张旗鼓的话,少不得耍引得有心人侧目。

    有个李氏在,要是顺着曹家、李家追根溯源,就能看到冰山一角;要是再去彻查科尔沁王府三代,真相就依稀朦胧。

    要是真相被世人探知,那这有悖伦理之事,还不知怎么文人攻歼。

    当年因太后“下嫁”杀了不少文人,禁了多少本书。四阿哥不想皇父颜面受损,心中一直踌躇,要是皇父一意孤行,自己是不是“忠言逆耳”

    就是四阿哥的踌躇中,曹颗焦躁中,十月初三,慧妃的谧号终于下来,自此康熙朝就有了第四位皇后“孝齐皇后”

    康熙圣驾从畅春园回宫,亲至太庙宣告天地。

    皇后母家,也得以赏赐。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曹颗想着后世史书上,并没有这位皇后的记载,不知是不是四阿哥使人删除这段历史。

    按照规矩,康熙朝的历史,耍等到康熙驾崩后,四阿哥上台后,才整理修订存档?所以,所谓的历史都不能尽信。

    他却是不知道,四阿哥心中正想着此事。

    姑侄逆伦,实走了不得的丑闻,只要想起就叫人心中不舒坦。

    虽说在塞外这几个月,四阿哥奉命出面招待了不少蒙古王爷,但是三阿哥也是如此,所以四阿哥心中还是拿不准。

    他觉得皇父母像是选定了自己,又像是要在他同三阿哥之中二选一。

    要是说起出身,三阿哥占了个“长”字;四阿哥养育中宫,占了“贵”字,两人不管立谁,都名正言顺。

    这样一想,四阿哥就有些慌;

    这个时候,四阿哥府却是迎来一件大喜事。侧福晋年氏平安生下一个小阿哥。

    虽说是襁褓中的婴儿,但是仍有不少人侧目。

    四阿哥府的三阿哥虽说已经十八,但是四阿哥并没有立世子之意。年氏父兄显贵,这个小阿哥说不定就是雍亲王府的继承人

第九百二十六章胁迫

    曹颐跪在地上。只觉得热气腾腾,额头上瞬间渗出薄汗。

    圣驾在皇宫时。就在这里召见臣子。曹颇当年进京后,第一次陛见也是在这里。

    “起吧!”康熙的声音年老而无奈。

    对于今天的召见。曹颗并不意外。从追封皇后的旨意明天下,他就等着康熙的传召了。

    想要私下认女儿也好,还是那十万两金子的处置也好,总要有个。

    断。

    曹颐却是误会康熙了,这位年老的帝王,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使得死后能名正言顺地合葬,也想要弥补自己的女儿。

    当年,任由女儿流落在外,是因为他丰有恨。也因为顾及到太皇太后。

    种种原因,使得这件事成为帝王心中不可触摸的隐痛,他不敢去触。直到年迈。直到太后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才真正能去惦记这个他最心爱的女人留下的女儿。

    “那些东西,是太皇太后早年为孝齐皇后准备的。孝齐皇后不在了,理当归于你母。早些年”早些年联不知当如何面对你母,原是打算等联百年后交代嗣皇处理此事,如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如今,联方知联错了”

    虽说后面的话含糊,但是前面的意思却是分明,那些金子与财物确确实实归到李氏手中,康熙没有再收回的意思。

    康熙像是疲倦至极,说了这段话,就开始闭目凝神。

    直到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运几日密嫔身子不舒坦,叫你母亲递牌子进宫吧。”

    曹颐听了,只有领了愉旨。

    随后,康熙就摆摆手,道:“跪安吧!”

    曹颐退了出去。长吁了口气。这是要借着王嫔的名义见人,母亲那边,即便心有不满,又能如何。

    在帝王面前。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地,被帝王的喜怒主导。

    所谓的“至爱”或许不过是帝王心中模糊的梦。说白了。还是“求不得”的缘故。

    若是慧妃娘娘在世,还在后宫之中,处境也不过同惠荣二妃一样,年老珠黄。看着丈夫不断地宠爱年轻的妃嫔罢了。

    曹颇正沉思,暖阁们外的魏珠已经上前,低声道:“曹爷”

    曹颐见他眉头紧蹙,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就开口道:“魏总管今儿见到十六本没有?我正寻十六爷,不知他今儿去衙门当差,还是在阿哥所?”

    “回曹伯爷的话,奴婢也不知。乾清宫的水果要换缸,奴婢也正要寻十六爷,要是曹大人也往内务府本衙去,倒是能同路。”魏黑挤出几分笑,道。

    “啊,如此来说。正好顺利,大总管请。

    曹颐侧开一步,伸出胳膊道。

    “伯爷客气了,伯爷请。”魏珠还是没有托大,少曹颇半步而统

    他早已从乾清宫副总管转正,如今算是后宫内侍第一人。就是皇孙们见了,都要称呼他一声“谙达”

    曹颐见他待自己客气,也不敢再皇宫里惹眼,还是退后一步,与魏珠并肩而行。

    魏珠见状,眼神越黯淡,隐隐地露出几分绝望来。

    出了乾清门。眼前侍卫内侍少了,两人走在长长的甭道上,往内务府衙门本堂去。

    “曹爷,奴婢怕是要枉死了”魏珠压低了音量。说道:“早年还存着侥幸的念头,如今被爷们抬举到这个份上。想要不死也

    曹颐听他不像是无的放矢,跟着低声道:“公公遇了为难事儿?”

    不是他自找麻烦。而是魏珠巴巴地说这些。定是有所求。

    曹颐本心,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魏珠一把。

    认识十多年。魏珠从乾清宫跑腿太监成为御前第一人;曹颐也从三等侍卫,成了二等伯,和硕额驸。

    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个都算迹了,只有他们自己晓得其中的步步惊心。额

    难得的是,魏珠这十多年,对曹颗姊终保持善意,也多多少少过帮过他几次。曹颐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却不耐烦亏欠人情,对魏珠自然也不一般。

    只是因身份所限。不能摆在人前,两人都保持了一种默契。

    “有人占了我家。使人传话,将我家小三的小辫递给我。”魏珠的声音,带着了几分不安。

    他口中的小三。就是他收养的第三个嗣子。

    早年前,康熙赐了他宫外的宅子。他就托人从老家亲戚中挑了两个男技,收为嗣子。想要给自己养老送终。

    想法虽好。但是京城可不是太平地界。他又是内侍身份,皇帝身边离不了的人,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能出宫一次。

    他身份又惹眼。家中这两个半大少年,少不得有人勾搭。

    十几岁的年纪。不仅吃喝嫖赌都沾,对这个内侍养父还颇为微词。

    魏珠心气高。哪里受得了小崽子的气,使人打了一顿。撵回老家去了

    他长了记性,只当不是自己带大的不亲,所以再挑的嗣子,就是网满周岁的婴孩。

    如今两三年过去,这个。小三”应该也三、四岁,牙牙学语的年纪。

    京城权贵人家,谁都晓这个。“小三”是魏总管的眼珠子、心尖子。

    以上,只是大众所知的说辞。

    实际上,被撵回去的两个少年中,才有个是魏珠亡兄幼子。他最为看重的亲侄子。

    驱子再收子的主意,还是曹颐给他出的。

    实在是,外头盯着魏珠的人太多。那两个少年少不得受了人算

    。

    魏珠在宫里多年,焉能看不出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是后悔不跌。将侄子带到京城,陷入这谭污水,怕是惹祸上身。

    只是孩子们已经在人前露面,就算是送皿老家,有心人想要利用也轻而易举。

    当他请曹颐暗中照顾侄子们时,跟曹融提过隐忧,曹颐就给了他出了这混淆旁人视线的法子。

    这样一来,不仅淡化魏珠前两个嗣子的影响,还能避开众人的不怀好意。毕竟,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大家就算想要利用,也无处着手。

    如今,太平了几年,终生事端。

    因为魏珠出宫的机会少。所以对宅邸平安格外重视。他使人到沧州,以高价买了几十个壮丁做护院,护卫向来森严。

    没想到,没听到任何来报,这宅邸就已经被旁人掌控在手。

    曹颐听了,真是心里一激灵。

    魏珠就是御前侍候的。要是劫持小三”那人,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魏珠就算照做了,怕也难逃一死。

    “对方求什么?”曹颗问道。

    “要皇上近期的方子。”魏珠低声道。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骇色。

    这窥视皇子方子的,不用想。也是惦记的那几位,只是不知是哪个。

    曹颐稍加思量,道:“怕是在试探公公。若是真是那几位,想要皇上的方子,从太医院更便宜些。”

    若是试探成功,抓住魏珠的痛脚,接下去就不知是什么要求。

    “我也想到此处,正在惶恐,不知耸如何是好。”魏珠皱眉道。

    那所谓的“爱子”不过是族亲处抱来的孩子,这几年他见过的次数。不足十次,又哪里有什么骨肉之情,自然威胁不到他。

    他只是因敌人隐藏在暗处,怕打草惊蛇,祸及己身,才心慌意乱。

    “有皇上在,还是请皇上做主的好。”曹颗低声道:“不管怎样,忠心总是没错。”

    “若是得罪的,是以后的”魏珠露出几分难色。

    “守着一个“忠。字。错也是对。失了这个字儿,怕是要万劫不复。”曹颗说道。

    在魏珠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要是有半点差池,等着拉他下来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魏珠,压根就没有旁的选择。

    魏珠心里也晓得这个。只是多少有些不甘罢了。

    听曹颐开解这两句,他到是踏实下来。

    想着襁褓中从老家抱过来的嗣子,想着自己每次抱那孩子,都要瞅几眼那孩子的小辣枚”魏珠平添了几分愕怅。

    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到内务府衙门。

    今日正有贡品入库,十六阿哥手上拿着司官们送来的账册,正在拟定分配适宜。

    见魏珠与曹颐结伴来。他到是有些奇怪。

    魏珠不过是寻由子同曹颗单独说话,同十六阿哥说了果子换缸之事就回乾清宫去了。

    十六阿哥扫了曹颗一眼。见他穿着补服,道:“才从御前下来?”

    曹颐点点头。道:“方才皇上口谕,说姨母身子不舒坦,让我家老太太递折子进宫。”

    十六阿哥听了,自然心里通透,道:“怪不得昨儿瞧着额娘没精神,原来是“不舒坦”那我一会儿去给额娘请安。”

    衙门中,隔墙有耳,不是说话的地界,曹颇也就没有多说,出宫去

    。

    十六阿哥看着贡品单子。在给宗亲的分派中,将伯爵府也添在下。

    次日,德妃、宜妃就得了消息,晓得王嫔娘娘外感风邪,卧病在床。

    随着帝王的老迈,后宫的嫔妃也都步入了老年,请脉吃药都是寻常事。所以除了十五福晋、丰六福晋到王嫔前侍疾外,也没太惹人关注。

    不想,三日后,王嫔的表姐伯爵府太夫人李氏递了折子,想要请旨意进宫请安。

    德妃、宜妃虽执掌宫务。但是皇后印信,却在后宫最高品级的贵妃

    中。

    后宫公务,都是有她们两个先加盖小印,再有贵妃宫盖凤印。

    这外命妇入宫都有规矩。并不算难事,只是李氏身份特殊,又是在网追封了“孝齐皇后”不久后。就格外引人关注,读!)

第九百二十八章争见

    ……骨肉相认,通常是什么情景?若是李氏十岁,或许是怯生生地问一句“您真是我爹吗”;二十岁,会带着恼怒与悲愤,质问一句耸年为何对自己不闻不问。

    现下。她已经年过半百。儿孙满堂。即便最初有震惊与委屈,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心情也渐渐平复。

    竟是,相对无言。

    除了最初王嫔与李氏跪迎,康熙开口命二人起身,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他说不出。他想问一问李氏相求什么,可有什么心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场相会是枯燥无味的,年迈的帝王,半百的老妇,若是抱头的痛哭。才是怪诞的吧。

    王嫔低眉顺暇也坐在凳子上,已经是如坐针毡。

    她以为圣驾到后,自己会退出,但是却见证了这场“父女相会

    “抬起头来。”隔了半晌,就听康熙幽幽道:“叫联看看你。”

    虽说他没有点名,但是李氏也晓得说的是自己。

    她的心微微颤抖,还是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几步外坐着的老人。

    无法掩饰的老迈,让她心中一颤。竟然莫名生出些许酸涩。

    康熙也望着她,像是试图在她的脸上寻找爱人的影子。

    越是濒临死亡,少年时的种种就越清晰。

    他回顾自己这一生。才现自己沉浸在帝王的荣耀中。淡忘了许多。直到帝王的无上权势,也不能阻拦渐进的死亡。他才现,自己缺失许多。

    他想要开口解释,告之李氏她是金枝玉叶,尊贵的公主。也想说之所以养在民间,不是他这个皇阿玛无情,而是遵从她母亲的心愿。

    最终,康熙什么也没说。李氏什么也没说,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屋子里就是一片静寂。

    看着帝王坐着辇车远处。李氏只觉得眼睛酸涩难挡。

    王嫔在旁,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握着李氏的手,道:“想开些,你是有福之人,且想好的。”

    李氏转过头来,看着王嫔,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氏没有在宫里久留,康熙离开后,她就要告辞离去。

    王嫔到底不放心,使小阿哥去寻了十六阿哥来,想要叫十六阿哥送李氏出宫。网好十六阿哥也正好往这边来,与太监捧了个正着。

    因此,就由十六阿哥送李氏往神武门去。

    曹家的马车,就候在神武门外。

    路上途过储秀宫,就见有一队秀女要进储秀宫。领队的内侍,认出十六阿哥,侧身让路,给十六阿哥请安。

    那些待选秀女,面庞都带了几分稚嫩,到是低眉顺眼的,到是看不出哪个特别出挑。

    十六阿哥扫了一眼,只觉得麻烦,大踏步引着李氏离开。

    李氏到是好奇,多看了秀女们一眼。因为都低着头。穿着一样的衣服。倒是看不出什么。

    当年,颜儿也是这样入宫吧?再过:年,东府的两个侄女也要这般进宫遴选。

    想着这些,方才父女相见无语的悲凉,竟不知不觉淡了。

    明年孙儿们就要送官学。听说家中夫子要补官,不知新先生秉性如何。长生的耳朵,去年生了一次冻疮,今年冬天别在犯了,

    民间老话,“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真如王嫔所说,她是有福之人。守着两个命根子不说,年长的儿女,也没有不孝顺的,

    脸上挤出几分笑意。低头那刻,却是泪落满襟”

    神武门外,穿着补服的曹颗,站在自己马车前,正同曹元低语。

    今日李氏进宫,是由大总管曹元带人护送过来的。初瑜原要随婆婆来,被李氏留下。

    看到李氏出来。曹颐、曹元都迎上前去。

    十六阿哥同曹颐常见的。倒也没什么话说,看着李氏上了马车,就同曹颐别过。

    曹颐的侍卫腰牌,早在离职守孝时,就交回侍卫处。因此。他想要回户部衙门,就要绕远。

    不过,他担心母亲。没心思去衙门,早已同衙门那边安排妥当,直接回府。

    马车直接赶到二门外。曹颗亲自扶着李氏下马车。

    看到自己熟悉的垂花门。李氏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精神,才总算是放松下来。

    “母亲”见她素素淡淡的,曹颗怕她心中难过,低声唤道。

    李氏仰起头,拍了拍儿子的胳膊,道:“无事

    这会儿功夫,初瑜也的了消息,带着两个丫头快步往二门来。

    李氏已见了二门。见媳妇匆忙,忙道:“慢行,别惊了肚里的孩

    初瑜顺从地放缓脚步。道:“一直等着二门的消息,竟是睡过去了。”

    李氏已经近前,扶了媳妇的胳膊,道:“已经显怀,正是渴睡的时候,巴巴地出来做甚?”说话间,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满脸慈爱。

    初瑜与曹颐对视一眼。对于李氏这般平静的反应觉得诧异。

    回到兰院,初瑜就避了下去,将屋子留给她们母子说话。

    “母亲,在宫里”曹颗开口问道。

    李氏抬起头,道:“见着皇上了”皇上瞅着比前些年看着显老,”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原以为他会问我求什么恩典,我都寻思好了。他要问,咱们就将科尔沁那些东西,还有太后当年赐下的如意交回去,省得留在手中惹祸,到老他什么也没说”我便也没多嘴”

    说完这些,她竟没怎么难过,反而担心起儿子来,道:“这些金子,搁家里太平么?会不会生出是非?”

    “当初十六阿哥放出话,将金子说成了五千两,剩下的都是银子。只是金银重量大小不同。若是有心人探查,怕是也瞒不过去。不过没什么。这是太后名正言顺赐下来的,母亲就安心收着吧。只是太后娘家那两座亲王府,咱们当预备些礼过去。他们在京城也建有王府,倒是的不用送到关外。”曹颐想了想说道:“再有就是太后那边,再有一个多月,就到太后祭日。母亲拿出几百两金子,舍给寺里,为太后祈福也好。其他的财物,暂且就不动为好,左右咱们家也不缺这个。”

    李氏听儿子安排的妥当。自是点头道好。

    她从外头回来,还没更衣梳洗,曹颐

    初瑜本还提心吊胆。听曹颇说了,才算安下心来。

    曹颗还要去前院寻郑受。就换了补服,穿着半旧的家常衣服,往前院书斋来。

    书斋中,郑叟正教授孩子们画技。

    早先钱陈群在曹府时。最喜欢的弟子是妞妞;如今郑受在曹府就馆,最得意的学生是双生子中的弟弟左成。

    原因无他,只因左成在画画上颇为天分,入了郑叟的眼。

    从这也能看出,这两位确实自有儒家风骨。不会因坐席曹府,就巴结天估、恒生这几个曹姓弟子,轻慢他人。

    曹颗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俯身作画的小萝卜头。

    自打长生来上过一段学后。东府的天护也开始启蒙。

    按照曹颐的本意,并不想将自己的孩子分出三六九等来,想让他们安安稳稳的长大。

    不过,却是事与愿违。

    就拿八旗官学来说。只有爵位或者世袭爵位的八旗子弟才能入学,要文官五品、武官三品以上子弟才能入学。

    那边收学生的限制。十岁到十八岁。每年每旗只收四十到六十人,这其中满旗、蒙旗、包衣都有定数,竞争可谓激烈。

    曹慎当年就勉强入学。不过是因为曹家正风光,那一辈又只有他一个入八旗官学。

    等到孙礼入学,则是占了包衣旗的光。就像他的庶弟孙初,就没有资格进八旗官学,就在八旗官学附近外的一处私学就读。

    曹颗本想明年将天佑他们都送到官学,让他们也能接触些同龄的伙伴朋友,省得养在宅门中不网强。但是,这入学却成了一道坎。

    天佑有爵位,又是伯爵府嫡长子,身份是够的。恒生没爵,但是以曹颐的身份,走动走动多送个儿子入官学也非难事。这左住、左成两个,却是难办。

    不仅他们两个”等天护长大些,也是没资格入官学的。

    想到这些,曹颗不禁皱眉。但是又不能为了一个“公平”就将天估、但生也束在府里。

    这些间,哪里又有真正的公平可言?

    这会儿功夫,郑坐已经看见曹颐。交孩子们先画,他出来同曹颗

    。

    听说已经补了实缺。七品知县,他激动不已,望着曹腼,这感谢的话,不知当如何宣之于口了。

    客居京城数载,他也晓的补官不易。纳捐容易,补实缺却是得用银子砸的。

    不说这些杂牌子捐官,就是正途出身的进士,要是没有银子打点,候个三、五年也是寻常。

    这七品知县,又是正印官,按照规矩只授进士的。杂牌子出身的,想要补上,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有曹府出面,这补官的各项银钱,也是少不得。

    想到这些,他已经肃容。给曹颐做了个长揖,道:“大人恩义,学生铭感五内。能得大人周旋。就是学生的福气,所费银钱几何,还请大人告之。有朝一日,学坐定如数归还。”

    这七品知县的俸禄不过几十两银子,曹颗这些为郑叟补缺,却花费了两千多两。只因今年不是纳捐年,又有新进士,所以这补缺的费用也水涨船高。

    不过,曹颗却不打算同郑坐细说。

    他斟酌一下,说道:“克柔,我早年也任过外官。外官不易,“三节两寿。的上官孝敬,各项往来,都要抛费银子。朝廷体禄又低,官场上贪污成风。京城有些破落户,家中实在缺银子了,就典借些银子,捐一任官,三年后就攒下一份丰厚的家底。以克柔的品行,怎会如此行事?我确实为克柔抛费些银子,但是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克柔若是想要归还,就挑几副字画与我。克柔大才,总有扬名天下之时,到时我还占了克柔的便宜。

    说到最后,他脸上已经带了笑意。

    不待半点轻慢,眼睛中是笃定。看着郑叟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个破落的秀才,而像是看着士林大家似的。

    郑叟当然不知自己曾经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还以为曹颐是“慧眼识珠”不仅相信自己的人品,还肯定自己的画作。

    他只觉得胸口热乎乎的,鼻子酸酸的,深深地做了个长揖。

    多少年后,他名扬天下,也始终对曹颊恭敬如父兄,不曾有变”

    长春宫中,十六阿哥听王嫔讲述完这出“父女”相会,也说不出什么,倒是想到自己的麻烦。道:“额娘,儿子身边侍候的人够了,求额娘常往储秀宫溜达溜达,省得哪位在想起儿子,给儿子指两个下来。”

    王嫔犹豫了一下,道:“昨日,德主子倒是提了一次。她不是有两个侄孙女候选么,听宫里的风声,弘明那边怕是没戏。瞧着那意思,若是不指给弘明,就要给你同你哥哥。那两个姑娘,前些日子被德主子带到热河,我也见过的。虽说容貌不十分出色,但是瞧着性子温柔,也是不错的孩子。”

    十六阿哥冷笑一声,道:“她到是爱操心。”

    自打李氏病故,十六阿哥身边除了嫡福晋,其他的侍妾通房,一个侧福晋都没有。所以,这次选秀就有风声出来。

    德妃与宜妃明争暗斗半辈子,十六阿哥可不想殃及己身,怎么会乐意同德妃的娘家人沾边。

    “她也没法子,好好的两个姑娘,送进宫来调理了一年,要是都撂了牌子,这德主子的颜面何在?”王嫔道。

    “额娘能拦就拦下,实是拦不下,额娘就请宜母妃先下手,指两个寻常人家的下来,省得不安分,闹腾得儿子头疼。”十六阿哥退而居其次。

    王嫔晓得,儿子面上自己嫌烦,实际上是心疼媳妇呢。

    她也不恼,只是想起两个孙子都是庶出,多少有些遗憾:“听说七阿哥府上有求子的方子。你也打听打听,给你媳妇的张罗张罗。”

    十六阿哥听了,点头应了。心中却是苦笑。

    十六福晋上次生产后血崩。送了半条性命不说,也再也不能生育

    西直门外,风尘仆仆的十四阿哥骑在马背上,望着前面的城墙,低声道:“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绝杀令

    平素稳如泰山的德妃,此刻已是如坐针毡。

    从早起,她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挑,她还以为是这几晚没睡好的缘故。自从皇帝追封“孝齐皇后”她就有些失眠。

    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老是想起早天的儿女,精神很是不足。

    对于李氏,她也是好奇的,少不得使人在长春宫跟前守着。

    听说圣驾在长春宫滞留将近一个时辰,德妃少不得胡思乱想。

    没想到,过了不久,就,有小太监传来消息,十四阿哥回京了,现下正在乾清宫见驾。

    这个幼子可是德妃的心头肉,她忙使人去乾清宫外守着。

    早先儿子能得偿心愿,领兵出征,德妃虽担忧,但是也为儿子欢喜。谁想,这一去,就是四、五年的功夫。

    听说西北苦寒。战事艰难,已经折了好几个都统、提督、总兵官,德妃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祈祷儿子平安上。

    虽说晓得有圣旨。儿子年前会进京,但是他还以为最早也要冬月,没想到这就到了。

    她坐立难安。使人吩咐内膳房添菜,又将十四阿哥这几年使人从西藏送回来金玉法器拿在手中把玩。

    少一时,先前打去乾清宫前守着的小太监已经回来,后边委没有十四阿哥。

    灿已在坐上。脸色已经阴下来。

    十四阿哥确实已经从御前下来,但是并没有往东六宫来,而是直接回了阿哥所。

    皇帝前几日过来时,说起弘明嫡妻人选,属意完颜氏。因这个缘故,德妃对十四福晋已经是一百个不待见,如今儿子回来了,又不先来看望她这个做娘的,她真是怒火中烧。

    她是极为护短的性子,自是怪不得自家儿子身上,只有越恨媳妇不良。辖制了十四阿哥。这是越想越气,只觉得自己已经瞎了眼,才会觉得小儿媳妇好,,

    阿哥所,十四阿哥处,上房。

    屋子里只有夫妻二人,宫女与内侍都退了下去。

    夫妻一别数载。十四福晋却没有重逢的喜悦,只觉得满心接恐。她对面。站着的就是刀锋已经出鞘的十四阿哥。

    “说,吴氏之事,是不是同你相干?”十四阿哥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道。

    瞧着那模样。十四福晋要是说谎或是有胆子隐瞒,他就不吝啬给妻子一剑。

    对着杀气腾腾的丈夫,她终是跪倒在地。拉着十四阿哥的衣衫,含泪道:“爷,爷。真不干妾身之事。妾身晓得吴氏是爷心尖上的人,就算嘴上敢酸两句,却生不出胆子害人啊。”说到最后,已是委屈无限。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

    她只是想要刨白自己,却是弄巧成拙。

    十四阿哥慢慢的腰刀入鞘,嘴角露出几分讥讽,眼神晦暗。他不是鲁莽少年,自是不会真的怒极杀妻。

    成婚二十年。他晓得妻子没有那个。胆子安排人害吴氏,但是她向来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在妃母前推波助澜是少不了的。

    她刚刚不是也承认了么?嘴上“酸两句”

    这实实在在是冤枉了十四福晋,那推波助澜,等着看他们夫妻离心、母子不合的另有其人,,

    十四阿哥是中午进城,等到晚饭时候,差不多的人家,就都得了消息,曹府也不例外。

    曹颗正在书房。手边有两封信。是西安巡抚衙门的属官寄来的。

    年羹尧去西安不过数月,闹腾得却是欢实。他正在查钱粮亏空,弹劾西安知府与凤翔知府,还有原总督与原巡抚的幕宾。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多了,这两省总督,弹劾属下知府。还算凑合;这没有官职的幕宾都弹劾上了,这显然看着主人打狗。

    这原任总督与巡抚,可都是在十四阿哥面前卖好的,年羹尧这么一来,算是跟十四阿哥撕破脸。

    虽说这个局面是康熙爱看到的,却也是给年羹尧埋下祸根。

    这一省钱粮,要查下去,还不知要个出多少根萝卜出来。

    要是能查下去。那年羹尧这个陕西总督就算是将陕西拿下,以后定要越跋扈;要是查不下去”不可能查不下去,康熙对下头的贪墨心知肚明,不过是爱惜名声,加上不愿得罪权贵阶层,才一忍再忍。如今,年莫尧乐意出头做大瓣蒜,康熙指定会“成全”他。

    年家老爷子才是大智慧,看出次子这跋扈的性子已经改不了,就果断分家。

    三日后,大朝会。

    圣驾还出来。穿着铠甲的十四阿哥先出现在朝臣百官面前。花得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颇有几分气势。

    一时之间,大家有都有些兴奋。又不好喧哗,这压低了音量,口称“将军王”请安问礼的不计其

    九阿哥站在队列中,见十四阿哥眉飞色舞,不由翻了个白眼。

    瞧这轻狂的。也不知谁并两天哪个要死要活的。

    那个女人,就这个引得人上心?

    想到这个,九阿哥眯了眯眼。吴氏他也见过两遭,虽有些姿色,但是也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如今已经不年轻了。

    莫非,是“内秀”?

    想到这个,九阿哥就觉得胯下一热。看来,该叫李煦再寻几个江南美人过来,自己后院添两个,也送十弟两个。

    十阿哥这些日子,嚣,在府里“养病”今日朝会也没有露面。

    曹颗也在看十四阿哥,心里想的却是讷尔苏。如今,西北帅印在讷尔苏手中,不知姐夫会惊会喜。

    少一时,礼乐声起,圣驾到了”

    朝会上说的,还是那些,哪里需要赈济,何处工程开工什么。曹颐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兵部尚书上前禀告,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骡病故,他才精神起来。

    施世膘死了。这就死了。

    他六月里平定台湾,中秋后得了恩赐,东珠、黄带子、四团龙补服,极至殊荣。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病故。”实令人骇然。

    曹颊脑子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康熙“卸磨杀驴”毕竟这施家父子,两次平定台湾。在西南名声太盛,怕已经为帝王所忌;第二个想法是,这施世骤怕是功劳太大,晓得帝王难封赏,为了保全家族,才自己“病故”。

    不过,想想这位福建水师提督,曹颗将这两个想法都否定了。

    康熙爱名,就算真容不下施世膘了,也会等些日子再动手,绝不会现下就动手,惹人嫌疑。

    而这施世骤。也不会在朝廷赏赐网下来的时候安排这一出。

    同样走出身名门。镇守一方,年羹尧的彪悍是故作声势,施世膘才是真正的悍将。

    他十五岁就出战,随父收复台湾,开始军中生涯。而后凭借军功,在战后封为三品参将,那是真正的少年得意。

    而后在平定葛尔丹时,他随着圣驾出征,再次立下赫赫战功,官运

    通。

    这样一个人。五十出头,如何说“病故”就“病故”了,,

    想到此处,曹颗心里沉甸甸的。有些急切。

    散朝后,曹颗没有回户部,而是直接回曹府寻方种公。

    “方老可是七月中旬从闽地启程?”曹颗也不罗嗦,直接开口问道。

    “正是七月十六。中元节后,随着曹爷府上管事上京。”方种公见曹颐急色匆匆。说道:“可是闽地又生变故?”

    “福建水师提督施世膘病故。不知为何,总叫人生出几分不安。”曹颇皱眉说道。

    “啊?莫非是绝杀令!”方种公惊诧一声,说道:“老朽上京前,曾听人提过,说是洪门门主已经下“绝杀令”耍杀尽叛侯施琅子孙,为闽地百姓“报仇雪恨

    “洪门门主?”曹颐听了。不由挑眉,道:“不是说洪门二十年前就已经灭了么。怎么还闹腾?”

    方种公看了眼曹颗身上的补服。脸上已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说出这些来。

    曹颗察言观色。已是看出方种公的异样。

    福建,可是洪门老巢,方种公也是的凭借拳脚功夫与医术在地方有名气,舟洪门的人有所交往也不算稀奇。

    “曹爷是京官。怎么想起问这个?”方种公避而不答,反问道。

    “我问这些,不是为施世膘,而是为他的兄长漕运总督施士纶。施总督早年曾在户部当差,做过曹某上峰。他是清官!”曹腼说道:“真正以百姓安居乐业为福扯,是个好官!”曹颐正色道。

    他心中,生出几分怒气。

    方种公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绝杀令。杀尽”露出的讯息就已经能够让人心纠。

    洪门前任掌门已经死了二十年,这掌门印信被自己埋起来,怎么还有人以门主的名义“号令”杀人?

    可笑,三百年后,看金老爷子的小说时,对红花会那些大侠还推为

    。

    现下,却要对这真实存在的洪门嗤之以鼻。

    他们“反清复明”他们宣称要为汉人报仇,要杀“勒子杀“狗官”却没有人敢到长江以北闹腾,没有人敢直接拿皇帝开刀。

    是不是该提醒下施世纶,让他加强戒备?只是,这个以什么名义说。

    那是谁啊,那是后世话本中提及的“施公施青天出仕三十多年,仍能保持操守,曹颐是真心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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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流光

    二二看曹腼动容,方种公没有说什么。心中却生出几分跷二:

    或许,这次进京就错了,不该再同曹家有什么瓜葛。

    曹家是入旗的,自向着勒子朝廷说话?施家对教子朝廷来说,是立有大功;对闽地百姓来说,却是大仇人。

    台湾岛上,多是闽人过去讨生活的。每次朝廷大军指向台湾,闽地百姓就要有成千上万的人家失了儿郎。

    方种公瞧不上扯大旗的朱一贵,但是也看不惯朝廷大军的严剿。

    说到底,还是鞍子朝廷对汉人欺压过甚,地方狗官盘录成性,老百姓实是活不下去,才会扯旗造反?

    曹颇官场历练这些年,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格外的炉火纯青?

    见方种公不说话,想着他的身份与立场,曹颗也不好多说什么,问了两句王府看病的话,两人就散开。

    到底是谁做了洪门门主?

    是那个“大洪山山主吴天成”么?虽说过了二十年,但是曹颗对于那枚戒指仍记得清楚。

    以他的本意,希望洪门就此沉寂。

    以民间力量,牙划亢国家机器,只会让更多的百姓流血。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书本中所谓的笑傲江湖,抹杀不了违法乱纪、逞凶杀人的事实。

    想到这里,曹颇摸了摸下巴,施世纶那边,看来得想个法子警示一下,但是不能放在明面,需要想个妥当法子。

    想了想,他还是唤了小厮,过去找魏黑过来。

    旁人经手,他也不放心。出于对清官名宦的敬意,能帮就帮一把,但是也只是帮一把而已。绝不会因管闲事,将自家牵连进去。

    听说“绝杀令”魏黑也诧异。

    这洪门已经趁机二十来年,怎么又开始露头?

    两人商议一番,几日后,前门外福建会馆中,有人往漕运衙门递了一封信。

    曹颇能做的,只有这些。在他心中,因这“绝杀令”三字触动颇深。

    早年得到那枚戒指时,他还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是能寻到线索,就将那戒指交出去。

    现下,他却全没有这个想法。甚至他心中,还颇为懊悔,当年实不该讲戒指埋在御碑下,当直接沉入秦淮河才好,

    户部衙门的差事,一下子多了起来,马上就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月份。

    曹颇这边,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年羹尧在西安打官司,受累的却是远在京城的他,这叫什么事儿?

    因为年羹尧弹劾的前任总督与巡抚的钱粮账目,所以户部陕西司这边。也要将近相关账目整理出来,交由大理寺备案。

    前任总督鄂海,就是淳王府五格格的公公,同曹家说起来还是姻亲。他是康熙五十二年,就开始任陕西总督的。所以这陕西司的账目要整理近十年的。

    不过,即便再忙,曹颗也留心着十四阿哥的消息。

    听说最近宗室王府。都在轮番做东,请十四阿哥宴饮。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由康熙指了嫡福晋,正由内务府张罗迎娶事务。

    一句话,十四阿哥炙手可热。

    西北战事,对于京城百姓来说,不过是一伙准格尔人不知好歹,占了西藏。西藏同朝廷求援,而后大将军王领兵出征,将准格尔人打跑了。

    谁会知道,十几万兵马,陈列西北,真正与准格尔人短兵相接的次数都说得出来。

    准格尔人不是被打跑的,而是将拉萨劫掠一空,自己扬长而去。

    蒙古人的优势,永远在马背上。

    同十四阿哥的吹风得意相比,四阿哥的心情则是阴云密布。

    所谓“大将军王。”所谓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阿哥,这一切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操守,为十四阿哥造势。

    造势的不是旁人,正是九阿哥。看来他是安分不下来,早先辅佐八阿哥,现下鼓动十四阿哥,居心叵测?

    皇父到底是真器重、还是假器重十四阿哥,四阿哥不得而知?

    他只晓得,十四阿哥回京五日,皇父在永和宫留膳三次,每次额娘都会使人到阿哥所传十四阿哥。

    这个消息,使得四阿哥心中堵得慌。

    虽说他早就知道九阿哥同十四阿哥是一伙的,早就晓得额娘偏心幼子,但是也没眼前这般恐慌。

    就在曹颇的繁忙与四阿哥的压抑中,到了月末。

    十月三十,四阿哥同李氏的生日;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往曹家送寿礼的,除了交好往来的人家,还多了不少王府宗亲。

    似乎,一切有了不同;似乎,一切还是如常。

    李氏借着“礼佛。之名,寿筵也免了,但是一家人还是凑到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东西两府的主子,出阁的几位姑奶奶,还有李氏的义女韩江氏都来给李氏贺寿。

    用罢午饭,曹佳氏她们几个出阁的女儿就先走了。

    天慧同江慧玩儿得正好,舍不得她回去,将央求祖母留人。

    江慧同四姐同岁,今年十二,已经小少女的模样。

    虽说韩江氏的性子冷冰冰的,不芶言笑,这:?“2温柔和顺的性知怎的。就投了天慧的缘,后”斌情也甚好,几个小姑娘每次见面,都要难舍难分。

    李氏上了年岁,不爱见外人,却是越宠溺孙子孙女,就同韩江氏说过。留江慧在这边住几日。

    韩江氏不愿扫她的兴致,自是应了,仔细吩咐了江慧几句,才带着下人走了。

    兆佳氏坐在一边,看着江慧,却是目光闪烁,像是有什么话说。

    李氏见状。就叫四姐带着小姑娘去东屋要。

    “嫂子,我瞧着这韩江氏不会有其他心思吧?”兆佳氏最快,孩子们一出去。她就忍不住开口道。

    “这话的怎么说?”李氏不解。

    “这两年,她几年,她来咱们家的次数可频了,而且越来越爱带这小丫头过来,莫不是打天佑他们几个的主意?这边府里,男孩儿一把。”兆佳氏说道。

    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弟妹想多了。孩子们才多大,再说慧儿她娘也不是那样的人。”

    兆佳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还天佑都十岁了,再过两年都有屋里人。这小丫头姿色倒也不错,只是身份低了些。”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谁不晓得韩江氏是个大财主,当年在江宁时,他们家就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到了京城,也是富裕。只走到底是商贾,又没有父兄扶持。”

    说着说着,她想起早年听过的韩江氏手握百万家财之事。

    韩江氏的家财是嫁妆,夫族人辖制不了她。她又没有嗣子,这所有的家产岂不都是这个养女的。

    百万家产,兆佳氏想想,都觉得兴奋。

    小五不是耍纳良家女为妾么?这个江惹正是好人选。素芯又是贤惠的,定不会拦着此事。虽说江慧现下小点。也没什么,明年就十三。旗人家的女孩,不就是十三开始选秀指婚么?

    只是人家守着百万家产,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会送上门给她儿子做小妾?

    要是做不得妾,就说给天护为妻。天护是丫头养的。又是东府长房,往后继承不了家业,娶个有钱的媳妇也算终身有靠。

    可是除了老回家的夭阳之外,曹颂他们三个亲兄弟现下只有天护这一根苗“这怎么行

    兆佳氏说韩江氏的坏话,还扯这些没影的,李氏却不爱听了,她能爱屋及乌将江慧视为外孙女,但走到底越不过亲孙子去。

    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哪个正经人家,是私自相授的;

    自家府里男孩多是不假,淘气鬼五、六个,但是女孩也不少。看来往后要吩咐下去,将这规矩都摆起来,孩子们到底大了,

    东屋,炕上。

    女孩们围坐一圈。听妞妞给大家讲述孙猴子大闹天空的故事,竟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个回合讲究,妞妞口话燥,不肯再讲,叫大家玩旁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没定下来玩什么,便问江慈。毕竟,场上六人,只有江慧不住在府里。

    “要不,玩嘎拉哈么?”江惹笑着说道。

    这游戏是耍讲究眼明手快的,天慧怜恰是弱视,做不得这个。游戏。

    所以,江慧说完,没有人接茬,都小心翼翼望向天慧。

    天慧小脸平静如常,只是跟着问了一句:“表姐寻来了?”

    “嗯!”江慧笑着点点头,将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拿出来,到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四块朱砂染过的骨头,看着同“嘎拉哈”相似,但是个头要大上好几倍。

    “嘎拉哈”本是京城女孩常玩的东西,只是百姓人家有羊嘎拉哈,俗称“耍羊拐”;大户人家,多用鹿嘎拉哈。因为更洁白小巧。

    “叫人寻了羊的同猪的,还是猪的好。就是个头大,不能抓耍,咱们可以搬花儿。”江慧笑着说完,而后将这几块猪嘎拉哈递到天慧手中。

    天慧的小手,哪里抓得住这些,掉在炮上两块,抓住两块。

    她望向炕上那两块。一块是“针”一块是“肚”嘴角已经弯弯。

    妞妞在旁见了,冲江慧伸了伸大拇指。

    香玉却是盯着天慧手中的嘎拉哈,心里像是明白什么。天慧是伯爵府嫡女,身份尊贵。所以大家都围着她转。

    小孩子的心里直泛酸,她竟是开始盼着表叔母再生个女儿出来,那样天慧就不在这边府里唯一的嫡小姐了”,

    前院。影壁前,站着两个小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左住、左成两个。

    虽说是双胞胎,但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个是兄长,哪个是弟弟。

    左住作为长子,已经有小大人的模样,蹙眉看着左成,道:“真决定了?”

    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决定了,我要同义父说。留下先生身边学画

    小一辈人物全部出场,欢迎大家配对,嘎嘎。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结症

    心;歌回府时,是被人扶下马车的,搀讲院年

    今日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去了四阿哥府上,而且,风头正劲的十四阿哥也亲自过去给四阿哥拜寿,这席面上的气氛,看着那叫一个“好”所以连曹颐都被多灌了几盅。

    最让曹颐圃的是,平素不爱搭理人的十阿哥,今儿亲自敬了他一盅酒,有“致谢”之意。看来,方种公这些日子的针炎疗法,已经初见成效。

    要说这位十阿哥,却是个有心的,外人只道他鲁莽,其实心中明白。

    他也晓得,曹颐同自己没什么仇怨,当年时疫封他的王府也是为了遏制时疲的扩散。虽说折损了他的面子,但是隔了这些年,再说这个也没意思。

    如今,经过皇父“追封”这一出,他才晓得曹颐不仅是自己的侄女婿,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倒是真生出几分亲近。

    就连早先将方种公“封口”的想法,也淡了。

    十阿哥这一示好,可是将九阿哥给恶心坏了。

    曹颐这小子不简单,让人颇为顾忌,现下却成了亲戚,往后要是他再想收拾曹颐,就是“以大欺小”

    为了李氏的身世,他亲自问过生母宜妃,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见平素不待见曹颐的十阿哥都对曹颗缓和了颜色,九阿哥哼哼几声,也跟着凑趣。

    谁让曹颗喝酒就上脸,一副“不胜酒意”的模样,让九阿哥存了坏心眼,想要灌醉他。让他出个大丑。

    这来吃酒的宗室王爷贝勒们,见这两位都对曹颐“慈爱有加”少不得就有人跟着凑热闹。

    这些人,论起身份,都比曹颇尊贵;论起辈分,都比曹颐高,压根没有曹颇回绝的余地。

    于是,喝来喝去,曹颐“醉了”

    还是十六阿哥出面。同四阿哥说了一声,叫人送他回来。

    左住、左成兄弟见曹颐如此,忙上前唤了一声:“义父!”

    曹颐哪里是真醉了,不过是见九阿哥歪缠不过,“酒遁”脱身。

    如今进了自己院子,他就推开扶他的人,自己站得好好的。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来了?用了晚饭没?”曹颐摸了摸这小哥俩的脑袋,说道。

    “义父”儿子”左成养着小脑袋,支吾着。

    曹颇虽没喝醉,到底多喝了几盅,觉得有些口渴。见两个义子有事要说,他就带着两人到前厅说话。

    听说是想要跟着郑叟出京,曹颐有些皱眉,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夫子对你说的?”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恼。

    他就是因郑叟品行有瑕疵,会影响孩子梦的名声,才想着以捐官的名义,打其离开,怎么还会让左成跟过去?

    只是左成十岁,能自己有这样的主意么?

    “是儿子想同夫子学画。”左成的回答到是毫不迟疑。

    “哦?那夫子怎么说?”曹颗端起茶盏,用了两口,追问道。

    左成涨红了脸小声说道:“还没同夫子说,昨儿同我娘说了。娘说,要听义父的。”

    曹颐看了他一眼,倒是颇觉欣慰,还好这孩子没有直愣愣地跑到郑受面前求学。

    他撂下茶盏,道:“你想要学画,义父不拦你;但是随同夫子出京,不妥。夫子是外放当知县,乃一地父母,公事繁忙,哪里有授课的功夫?”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如今内廷有几位供奉,都是画坛高手。你要是真心求学,义父为你张罗。”

    左成听了,却不见欣喜,小心翼翼地说道:“义父,就同夫子说不行么?儿子不会给夫子添乱的,服侍夫子笔墨,做个书童也行了。”

    前面曹颐还耐心听了,听了这“书童”二字,曹颐的脸就黑了,盯着左成。

    要是真让左成做了郑变的“书童”那还了得。郑樊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是私德,曹的颗管不着,但要是敢牵扯到自己孩子,他可不管是不是历史名人。

    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过了半晌,曹颐才开口道:“父母在,不远游。大人尚且如此。何况孩童?你这么大,固然不怕长途数涉辛苦,也要体恤亲长。况且,明年还有童子试,学问不能耽搁。”

    这些日子,他也想好了,让左住、左成兄弟参加童子试,好入顺天府官学。说起来,比八旗官学还名正言顺,往后就算不走科举仕途,混个举人功名,日后不管选择做官,还是选择为民,都两相便宜。

    左住、左成到底头一回听说这个,望着曹颐,说不出话。

    说起来,曹家子弟,曹颇这一辈还真没有人参加童子试的,都是纳捐成监生。就是东府的探花郎曹项,也没有经过童子试。

    “好好用功,考出功名来,也给你娘赚个诰命出来。”曹颊对左成道:“既渐大,要分清轻重缓急。课阻竹冲,画画为后你要孝顺你娘。迈要娶妻生子,。琰画画为生。”

    不是曹颗古板,而是这个时候的职业画师身份低微,画作也不值钱。只有那些士林名家、名臣名宦,才会偶尔风雅一把,挥毫一次,赚得丰厚的润笔费o

    左成听了,小眼神有些暗淡,点了点头。

    左住倒是对童子试留心,开口道:“义父,大哥与恒生弟弟也参加吗?。

    曹颗笑着点点头,道:“自然参加,只是听说,这童子试也不好考,现下到明年秋还有十个月,你们可得用功!”

    科举传家,才是这个社会家族不败的根基。凭借的帝王的恩宠与姻亲关系,不过一代人富贵。

    左住听了,眼睛亮。

    东府两位叔叔都走进士,他的未来岳父也走进士,使得小家伙这两年也存了好强,一心要考进士。

    原还以为要等到十五、六后,才能跟叔叔们一样,参加乡试,没想到明年就要考试。

    左成耷拉个脑袋,晓得义父说得是正经。

    曹颗这几日正犹豫请什么人到家中做馆,秀才的话,怕学问不够;举人的话,这每次会试就要耽搁一年,做不长久。

    太年轻的,怕不安分,往后生出事端,连累曹府邸名声;太年迈的,不知变通,不会带孩子。

    虽说是家学,但是对孩子们来说至关重要。《红楼梦》中,黛玉、的先生是丢官的贾雨村,同落第秀才不可同日而语。

    同两个义子说过后,他到是有了主意。

    要请,就请最好的,明儿就使人打听有闲赋的官员。正经童子试、乡试、进士科,一层层考下来的,又经历过宦海沉浮的,到时候给孩子们将八股应试,还能讲些官场见闻,善莫大焉。

    他这边心定,左成却是心中沉甸甸的,难受得不行。

    回到梅院,左住直接拉到他小:“你怎么还想不明白,方才义父不是说得清楚么?就是义父,也是十五,六才离开父母出门的

    “可是,我想跟夫子学画,还舍不得砚香。平素放了学,夫子都教我们两个学画的,如今他指定要跟着夫子去。”左成嘟囔道。

    听到“砚香”左住皱眉,道:“有什么舍不得的?瞧他羊素阴阳怪气的,不许同他玩儿!”

    左成叹了口气,倒是也不同哥哥相争,

    东府,南跨院。

    兆佳氏站在西厢门前,推开门往里看了两眼,见收拾得利利索索,随时能安置人的样子,脸上添了笑模样,迈步走了进去。

    小的两间屋子,分了里外间。

    她仔细看过,觉得还算满意。毕竟这屋子是空的,没有住人,所以她看了一眼就出来。

    素芯跟在婆婆身后,晓得她又要旧话重提。

    怕是去西府吃酒,看了初瑜与曹颐的肚子刺激的。

    素芯心中酸酸的,生出几分悲凉。这日子日复一日,如枯井一般。她倒是真心盼着能有个孩子,不拘男女,往后就有了指望。

    回到上房,兆佳氏果不其然开口道:“从上半年,你们爷就说要添人,这半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媳妇啊,这子嗣大事,可不好耽搁。你也放宽心,在这个,家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任由儿子们闹什么“宠妾灭妻”妻就是妻,妾算什么?那个爷们的玩意儿,生孩子的母马,不必放在心上

    “媳妇晓得了o”素芯垂下眼睑,淡淡地应道。

    兆佳氏满脑子都是江慈的小模样,拉着素芯坐下,倒是添了几分热络。

    “你们爷不是一心想要从良家纳妾么?可有了人选?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巴巴地上门做妾?不会是外头有狐媚子,勾搭上小五吧?”兆佳氏问道。

    素芯无语,这半年,她冷眼旁观,丈夫却是没有纳妾的心思,夫妻两人忙着“子孙大业。”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上个月她经期延迟了三日,曹烦兴奋地好几晚没睡好,恨不得立时就请太医过来诊治。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盯着她,问她恶心不恶心,想不想吃酸的。

    结果,太医没请呢,她开始行经了。曹烦虽没说什么,但是其中失望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素芯幽幽地叹了口气。

    因为丈夫比她长得又英俊风流,所以她原不肯抛一份真心,就是不愿做个怨妇。

    五年了,丈夫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就是她娘家给预备的两个陪嫁丫头,他也一个没收用。

    她倒是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早年没有真心,想要为他纳妾时,他不纳;如今,这夫妻之间感情渐深,却为无子困扰,此结症,如何能解?(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暖心

    )佳氏自说自话,到是越说越觉得有影儿

    毕竟这个小儿媳妇比儿子大五岁,容貌也不过是端庄。夫妻两个情分淡些也是寻常。

    她抬起抬头,将屋子门口侍候的两个大丫头仔细看了两眼,却是耷拉下脸。这两个丫头都是十四、五年的年纪,正是花骨朵的时候,但是长得平平。

    她早先屋子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的,不过是防着丈夫偷吃。如今见媳妇屋子里也是这样的丫头,她就不乐意了。

    这倒是真冤枉素芯,这两个丫头是曹烦选的。

    去年素芯身边的丫头大了,要往外放人,静惠就打发婆子带着十来个家生子给这这院补人。

    网好曹烦回来,见妻子犹豫不定,就代她挑了这两个。就是为了院子里清净,怕颜色好的,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让人心烦。

    素芯低着头,还在为无子苦恼,哪里晓得婆婆已经给了自己定了罪名。

    “你比小五大,本当心疼他,”兆佳氏说了一句,见素芯低眉顺眼的模样,想到她打小没娘。十来岁就进宫当差,可怜见地,倒是说不下去,叹了口毛,道:“你也糊涂,你们爷心气高,不愿收用家里的,你就当外头进来的好?家里的丫头,做通房也好,抬举个妾也好,都是你的奴才。随着你处理。外头正经纳来的。名份就不同,要是生了儿子,更要淘气。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说到最后,她倒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道:“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点还不晓得?我晓得你从你嫂子那边得了方子,在调理身子。可是这三年两载地怀不上,你心里也烦不是?挑两个老实丫头,添个一儿半女先养着,这心里不是也踏实?”

    要是婆婆恶言恶语,素芯还不难受;现下这一席话,却是真心有几分为她着想。

    “知道了,太太。”她既是感激,又觉得无力,喃喃道。

    兆佳氏见她柔顺,先前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拍了拍她的手,回自己院子去了。江惹那卜丫头虽好,但是年纪在哪里,就算真要说亲,也得等两、三年后,兆佳氏还想着抱嫡孙,自然有些等不及。

    将婆婆送到院子门口,素芯回到屋子,就有些晃神。

    看来这太平日子到头了,她垂下眼,只觉得乏。

    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她到底是无福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二嫂虽是孤女,却有亲姨母疼惜,自己有父祖,有母舅,却是十来年的宫门相隔,疏离了骨肉情分。

    曹烦挑了帘子进来,就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对,

    他止住脚步,就见妻子在炕边静坐。

    虽说她没有流泪,却是比流眼泪更叫人难受。

    他微微皱眉,退出屋子,伸手换来个小丫头,问道:“老太太来过了?待了多久?”

    那小丫头点头道:“来过了,没待多久,看了会儿西厢房,同太太在屋子里待了会儿就走了。”

    曹烦心思通透,自然听了就明白了,不由有些懊恼。

    他摆摆发小丫头下去,重新挑了帘子进屋。

    这会儿,素芯也听到外头说话的动静,起身迎了出来。

    “爷回来了。”素芯面色如常,迎丈夫进来,吩咐丫头端热水过来,侍候曹烦更衣。

    曹烦心里叹了口气,坐在炕边,道:“听说西北大军正在议和,战事就要结束。等二哥回来,咱们就分出去住。”

    “啊?”素芯闻言,诧异出声,抬起头来,看着丈夫,有几分迷糊。

    从她进门开始,她就晓得这个家往后总要分的。但是以婆婆的脾气,未必舍得小儿子搬出去住。所谓分家,也只是四伯那一房而已。

    “早先内务府银行拍卖抵押房产时,大哥领我去过一遭。我买了两座宅子。都是三进的,一处大些,有三十多间;一处小些,有二十多间。四哥是哥哥,人口也比咱们多,大的自然要留给他们子少些,但是就在海子边上,夏天里凉快。”曹烦不急不缓地说着,如话家常:“往后在庭院里养个大水缸,放上几尾金鱼,在栽几棵葡苟树,摆上几把藤椅,指定跟在庄子里似的悠闲。”

    “为什么不栽石榴?”素芯只觉得心乱如麻,竟鬼使神差地问上这一句。

    “你若喜欢,也着,只是你不许多想。这儿女都要靠缘分,咱们只要等着就行了。不说旁人。就是大伯,也是年过而立,才有了二姐姐。我今年才二十,就算再等十年又如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子嗣之事,不仅仅是女人的干系。庄王爷那边,妻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是也没有开花结果。还好,现下方太医在西府,明儿我请太医给

    毕竟是男人,没有几个乐意承认自己不能“播种”的,所以说到最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渐低。

    然而,就是这渐低的声音,就跟小锤子似的,砸得素芯的胸口生疼。

    她竟不知是喜是悲,一时之间,眼睛涩涩的,说不出话。

    “要是我不妥当,你也别嫌我,咱们两个作对“患难夫妻”你瞧瞧大哥大嫂,那些个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生的,不是也能当成自己的养?”曹烦站起身来,扶着妻子的肩膀,轻声说道。

    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本来情分淡淡的,称不上什么恩爱情深。

    只是这几年一起生活下来,这个外圆内方的妻子,引得他心疼。他不愿看她孤零零的模样,也不愿委屈了她。

    素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终是滚滚而下进入十一月,曹颐越发忙了。

    书案上,文书叠了半人高,他每日里要忙到黄昏时分才能从衙门里出来。

    十一月初六,宜出行,郑樊带着家眷出京赴任,随行的还有书童砚香与师爷范生。

    这砚香是曹府买来的小厮,就是因为他,曹颐才晓得郑叟还有喜好妾童的嗜好。

    最早听闻时,曹颗是恼的,但是使人叫来砚香,见他并无委屈怨愤之意,愿意继续侍候郑樊,也就默认了。

    照顾规矩,要是送人给郑叟,这身契是要交到郑叟手中的。

    曹颐却没有那样做,而是使人拿着他的身契,消了他的奴籍,还给他预备了二十两银子。

    “若是你真心乐意跟着郑夫子,就随着他去;若是不乐意,等出京后。就寻机会走吧。”曹颐单独留下他,对他说道:“实在没地方去,就去城外的庄子寻个差事

    因为大清律上禁止官员嫖娼,所以这官场上爱男风的并不少见。

    闽淅出来的官员,风气更甚。

    曹颐毕竟是男人,对于这种男男相奸之事,骨子里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这个砚香,并不是府里家生子,外头买来的。也识书认字,要不然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为奴。

    所以,他对这个比天佑大不了两岁的孩子,心中有愧。

    “谢谢老爷!”砚香拿着自己的身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涨红着脸,道:“小的,小的想随着夫子学画”

    曹颐见他眼圈红红的,满脸果决,道:“可是因你父祖的缘故?”

    原来,这砚香姓严,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祖父生前曾做过内廷画师,但是因死的早,名声不显。后来不知为何,家中惹上官司,倾家荡产,人也死得差不多。

    “是小的想要学画”砚香回道:“小人祖父生前,曾嘱咐人,要学画”

    看着这孩子这般懂事,曹颐在心里将郑变骂了又骂,原来的那点同门之情也烟消云散0

    “想去就去吧,等到学成,想回京时就回来。”曹颐道。

    砚香郑重地给曹颐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出去。

    外头,左成早已等着。

    见他出来。左成上前去,苦着小脸道:“这一分开不能同你比画了。我本就比不过你,往后更要拍马比不上了。”

    “怎么会?成少爷有才,夫子也夸过的。以前不是成少爷比不过小的,是小的比成少爷早练笔几年,四岁时,我就拿画笔了。”砚香轻声道。

    左成嘟囔着小嘴,还是有些舍不得,将手中的一盒湖笔递过去:“你要随先生去了,这是我送你的仪程。”

    砚香在书斋当差两年,随着郑坐出入琉璃厂,自是晓得这盒湖笔价格不菲,忙道:“还是成少爷留着使吧小的怎么配使这样好的笔?”

    左成却不听他的,直接塞到他手中,道:“给你你就拿着,罗嗦什么?好好用,这是我特意出去买的。”说到这里,又递上一个荷包,道:“这里有些零钱,你带在身边,路上买些好吃的。好好学画,你那么用功,会成画师的。”

    砚香本不想要,但是见左成坚定的模样,只好收了,道:“住少爷呢?”

    “大哥同大家伙儿去夫子院子送行去了,咱们也过去吧。”说话间,两人一道往偏院去。

    曹颐站在廊下,看着这两人远去,心中倒是熨帖不少。

    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家这几个。孩子,既懂得世情规矩,又不势利,心底良善,

    马车是从车行雇用的,总共三辆车,两辆坐人,一辆拉行李。

    曹颐封了一两百银子,送郑坐做程仪。郑樊大人情都受了,也就没在清高,道谢收了。

    他妻子许氏年初添了个女儿,如今还没满周岁,就不同丈夫同行,要等到明年暖和了,再过去与他会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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