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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第一美少年全文阅读

作者:口袋有糖的大魔王     东京第一美少年txt下载     东京第一美少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请假一天,周董发歌了

    歌曲和MV质量都很牛逼,歌词也超级棒,中间还有一段和朗朗的合奏。

    粉丝狂喜。

    忙了半天,前面三章已经修改好了,依然是两人设局的版本,总体剧情不变,增加和删减了一些细节,观感更好,没有被戏弄的那种的不爽了。

    休息一下,循环听歌,嘿嘿。

第一百七十章:风雨夜归人(2)

    清晨,四周静悄悄的,山顶的晨雾缓缓飘下。

    森林里响着一声声鸟叫,叫得婉婉转转的。

    少年掀开布帘,走出搭建好的帐篷,抬头望着雨水落入草地。

    天色暗沉,从天上到地下,到处都是雨,彷佛世间已经被雨吞没。

    在这无垠的雨丝之中,山涧的泉水流淌,湖面暗蒙蒙的,那一汪大湖,在雨点的击打下,好似活过了过来,镜子一般照亮着这个世界。

    世间唯有雨。

    能让寂静和嘈杂能同时共存。

    少年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听着雨声,灯架上的古灯明明灭灭,风从他的身体钻过,光影抚摸着他的侧脸。

    他享受着这个时刻。

    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没有喧嚣的东京,没有发癫的人,也没有烦心事。

    整个心情就是一个舒爽。

    这里是筑波山的森林自然保护区,风景秀美,人迹稀少,雨水落在森林里,而他们则是靠近在森林与湖泊的营地上。

    雨水便是从这里诞生。

    无论皓月当空还是大雾迷离,躲在森林里的植物们都会拼命吐出水汽凝结水蒸气,云层吸饱了它们的精华受到了滋养,于是在对流层之内欢快地加速雨水的进化,它无视人类历史的进程,在每一个寂寞的日夜形成最终的降水。

    ‘人类未诞生时,雨水就已经出现在了世上,但人类出现之后,雨才有了‘雨’这个名字,人类是如此浪漫的生物。’

    少年默默地思考着。

    挂在帐篷上的灯,被微风吹得闪烁。

    “幼,昨晚睡得怎么样?”守夜的源和一龙提着太刀走了过来。

    “很折磨。”羽弦稚生笑了笑。

    昨天晚上是他和源和大凤睡帐篷,源和一龙则是和板仓一起睡在房车里。

    源和大凤是黑木童小姐的右侍,将来黑木童嫁出去她也要陪嫁,源和一龙不能跟她睡在一起,以免乱了礼数。

    而板仓就更不用想了,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一听这二位都是源家的武士,当场就傻愣了。

    羽弦稚生也觉得没问题,不挨着她睡就行了,没有身体接触就好。

    但没想到源和大凤的睡姿四仰八叉,半夜大腿伸出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费力推开之后她老实了一会儿,但咂了咂嘴很快又拱了上来,按理说美人在怀好事一桩,可在怀里的不是大凤,而是他。

    他被大凤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死活挣脱不开,慢慢地才睡着。

    也正是在这种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对源和大凤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的身材真的......太顶了。羽弦稚生从没有想过人类的身材可以那么的嚣张,那么的狂妄,简直不把造物主放在眼里,在一米八的身高内自由延伸,均匀到每一处骨肉,该胖的地方晃若雪涛,该瘦的地方干过蜂腰,小腹两侧的马甲线好似赛车的跑道,丰腴的两条大长腿又像蛇一般缠绕。

    她换睡衣时也丝毫不知避讳,她大概没把她自己当女人。

    “总之是艰难的一夜。”羽弦稚生耸了耸肩。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道心,都经历了艰难的跋涉。

    “她应该是把你当成了枕头,她在家里睡觉也这样,一个枕头用来睡,一个用来夹着。”源和一龙笑呵呵道,“挺好的,这说明她对你有好感,不然不会靠近你。”

    “这样啊。”羽弦稚生表示了理解。

    源和大凤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看了两人一眼。虽然嗓子不能说话,但在感官补偿的作用下,耳朵意外的灵光。

    她听到了对话,知道在说自己。

    心里很愧疚,可不知该如何表达。

    两人也看了她一眼。

    她放下花色的帐帘,啪叽缩了回去。

    “她很可爱吧?”源和一龙问道。

    “很可爱。”羽弦稚生敷衍了一句,低头在手机上查找着东西。

    “所以她是源家的团宠嘛。”源和一龙扭头,注意到羽弦稚生的手指一直在敲点屏幕,“喂,稚生,跟你说话呢,你在干什么?”

    “订酒店。”羽弦稚生回答道。

    “订酒店做什么,今天比赛结束后晚上直接回去就好啊,夜车又不是不能开。”源和一龙道。

    “不是给你们订的,是给我自己的订的。”羽弦稚生笑的很开心,还挑了挑眉毛,“晚上你们回去就好,我暂时不回东京,我约了人见面。”

    “谁?”源和一龙笑容消失,警戒了起来——别人开房他管不着,但作为小姐的第一狗腿这事儿必须得打探清楚,稚生的清白对小姐而言至关重要。

    “宫本雪子。”羽弦稚生晃了晃手机。

    手机是一条短信,回复时间是昨晚11点25分。

    宫本雪子说,好,我一定会到。

    “什么啊,原来是她啊,吓我一跳。”源和一龙大大地松了口气,似乎想通了什么,“怪不得你要来这里表演,你是想甩开无良媒体还有狗仔队?”

    “对。”

    “就为了跟她见上一面?”

    “是的。”

    “代价有点大啊。”

    “这不算什么,顺便的。”

    “什么顺便的,表演顺便的还是见她?”

    “表演是顺便的。”

    “......”源和一龙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羽弦稚生的脸,那张好看的脸庞平常很少会露出大喜大悲的神色,大多时候他很闲散澹然,似乎对这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可没想到跟雪子见面能让他那么高兴,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你明显能感觉到,他很高兴,高兴的能忘掉过去的一切悲伤。

    羽弦稚生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源和一龙,拿起烤好的面包涂上果酱咬了一口,窝在休闲椅上细细咀嚼着。

    “当然也不全是为了这个,还有一个人。”羽弦稚生咽下面包。

    “谁?”源和一龙希望听到自家小姐的名字。

    “板仓已经去接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羽弦稚生说,“正好是两首歌,雪子和她一人一首。”

    源和一龙有点失落,耸了耸肩。

    这么说肯定不会是自家小姐了,她还有她自己的表演。

    羽弦稚生再次拿起手机翻阅酒店消息,最后订了一家老旧风格的酒店,图片显示酒店的外沿爬满青藤,还配备着温泉娱乐设施。

    最重要的是一日三餐都很绿色,主打当地的谷类蔬菜。

    这自然也是为了雪子。

    宫本雪子很早之前就说过她要减肥了,这话估计连她自己都忘了,可只要是她说的话,哪怕是无心之言,羽弦稚生也总会记在心里,然后体现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比如她忘在橱柜里的姜糖块,离家之前他把那一罐姜糖放在了床头,这样她不舒服时很快就能找到。

    她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么?

    可能不会。

    但没关系的,因为他知道,如果那家的特色饭菜味道不错,宫本雪子一定会用快子夹起第二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就是爱,它不声不响,自然而然,从不惊天动地。

    源和大凤掀开帘子,屁颠颠地拿着水缸牙刷到湖边刷牙,她没有撑伞,因为雨并不大,细小的雨珠缠绕在她的发丝间,为那张绝美又稚傻的脸庞增添了清雅的色彩。

    刷过牙之后她跑了回来,坐在羽弦稚生旁边的椅子上,抱着面包开始啃,愣愣地望着雨水,谁也不知道她的世界是怎样的。

    这家伙确实很呆,不是少女般的天然呆,而是像一只大熊猫那样的呆。

    她说不了话,只对吃的感兴趣,呆在你旁边,你会觉得好似无人般安静,可当你转过视线看着她,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把眼睛从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挪开,而她也在盯着你,大概在思考你接下来会不会投喂她。

    如果有,她会很开心。

    她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

    时间是凌晨七点,距离中午的公演赛开始还有五个小时,场景已经布置完毕,他们坐在雨棚底下遥望山脉雨中翠色飘摇。

    “你又上了娱乐新闻榜。”源和一龙看着正在喝咖啡的羽弦稚生说,将手机递了过去,“还不止一条,搞的娱乐圈又热闹起来了。”

    “我看看。”羽弦稚生接过手机。

    此时东京的娱乐新闻榜上有两条热文,都与他相关。

    第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那张照片,跟神绘灵的海报宣传图对上了,一边是腥风血雨,一边是被雨淋湿的花儿,一开始还没什么,没想到半夜有神绘灵的脑残粉引战,把两个人的宣传图各种脑补分析了一顿,大致意思就是说羽弦稚生的照片太敷衍,没把粉丝们当回事,对比神绘灵的差了不止一大截。

    羽弦稚生的粉丝们一下子就炸了,立刻去对线,说我们就喜欢这样的怎么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啊,再说了你花钱多你有什么好自豪的,有本事赛场上见真章啊。

    这事儿本身不算大,可问题出在这是目前星光大赏赛上最受关注的两名顶级选手,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就牵动着粉丝们的神经,尤其是神绘灵的竞选日收视第一被夺,让他的老粉丝们心里很不愿意,总想从别的地方找点平衡,可那孩子的人品有没得黑,只能是从海报上下手,可以说是为喷而喷了。

    羽弦稚生的粉丝们也没惯着她们,迎战也不输风头,热度就这样被炒起来了。

    粉丝撕逼嘛,娱乐圈常态,懂得都懂。

    “无聊。”羽弦稚生评价道。

    主要是第二条新闻。

    凌晨时分,NHK东京电视台对外发布了羽弦稚生不会来会场的消息,并表示如果有想要退票的人,可以通过官方渠道退票。

    这是一个很正确的做法,毕竟很多观众疯狂抢票就是冲着羽弦稚生来的,要是他不在会场,这票的价值就瞬间塌下去了。

    这就导致,很多人还未从抢到票中的喜悦中过去,一下子就遭到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顿时就不愿意了。

    你知道我为了抢票是怎么过的么!无时无刻盯着票栏!

    接着神绘灵的粉丝们逮住这个机会,又一次下场引战,表示不是要赛场上见真章么,你家羽弦选手呢,怎么怕的连会场都不敢来了。

    这个舆论战场一下子就一边倒了,羽弦稚生的妈妈粉们还好,一直都是处于理智状态,知道羽宝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但年龄小点的粉丝,就很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在平台上大肆宣传‘羽弦稚生要跑路,咱们怎么办呀’的消息。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羽弦稚生从不喜欢这一批小粉丝的原因。

    不怕人坏,就怕人蠢。

    一看平台消息,随便挑几个后台私信就是“羽弦哥哥,你咋跑路了啊?你不要我们了么?”“羽弦君,你别怕神绘灵呀,我们一直都在支持你的。”“之前还对你很期待的,把你当成心中王子,可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快回来比赛吧。”

    让人看的嘴角直抽。

    嘛,也不怪这些人,她们的思维受限很严重,大概是觉得表演只能是会场里。

    东京的娱乐媒体嗅着味儿就过来了,有四大财团的惨痛桉例在前,他们长了记性,不敢跟风黑了,言语之间也不敢瞎批评,但还是表示了怀疑。

    于是一篇名为‘消失的羽弦稚生’的文章,开始以火热的速度上升。

    这就不是羽弦稚生钓鱼了。

    而是鱼自动要往网里面来钻了。

    顿时网络上一大堆人开始猜他去了哪儿,他又能去哪儿,是不是真的弃权跑路了?尽管NHK电视台再三表示羽弦稚生一定会有表演。可这些人就是不信,非要NHK拿出证据来,最好是让羽弦稚生发个自证的视频。如果换个没主见的选手,一听这些话肯定就吓疯了,屁滚尿流地跑回会场,放弃自己的计划。

    “怎么办?”源和一龙问道。

    “以后别给我看这种东西了。”羽弦稚生平静地把手机丢给了他,“我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完全的无视,心情也是会不爽的。”

    “了解。”源和一龙笑了笑。

    倒不是笑羽弦稚生,而是觉得世界很好玩,他是习武之人,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今天一见觉得挺有趣的,还真是啥样的人都有啊。

    源和大凤感觉到气氛不对,揉了揉羽弦稚生的头发。

    “要不你发个视频,表示你在筑波山?”源和一龙道。

    “没必要。”羽弦稚生叹气。

    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见面机会。

    “不过还是发点什么吧。”羽弦稚生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上传到了自己的个人频道。

    ......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飞机穿过厚重的雨云,缓缓朝着地面降落。

    夏川濑子刚忙完在大坂的料理店生意,就马不停蹄地跑来看比赛,托小薰渚樱的福,这次闺蜜团依然是人手一票。

    然而在飞机上,她收到羽弦稚生不会出现在会场的通知。

    怎么说呢,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的。

    毕竟为了看比赛连会议也推掉了。

    所以打算落地后就订机票,然后返回大坂,在家里看电视也好。

    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传来提示音。

    这是平台特有的提示音。

    夏川濑子只关注了羽弦稚生一个人的频道,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让她意外的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居然也跟她一样的动作。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打开了消息。

    看了一会儿,那个女人轻轻地把消息念了出来: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女人微笑着放回手机。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夏川濑子呢喃着扭头,她望着机窗外正下着的淅淅沥沥的雨水,轻轻地笑了起来。

    嘛,还是不回去了。

关于女将线的最终回答

    此回答涉及部分剧透,因此请选择性观看。

    女将线是权力线的一部分,而权力线,又是为了文娱线而铺垫的。

    是的,权力线,是为了文娱线而铺垫的。

    这本书中我最想写出的几个场景:

    第一,羽弦执行结束任务,洗干净手上的血,骑着单车回家,把西装搭在椅子上,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微笑着给雪子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第二,在国际联校的礼堂里钢琴弹唱《夜曲》时,外面是他发起的腥风血雨,而当手指落下,琴声结束一刹那,外面的格局大定,权力主位无声改写。而他缓缓走下台去,带着雪子去吃晚餐,这是谁都不知道的庆功宴。

    第三,几大势力战争时,《以父之名》这首歌的出现,开启教父统领之路,一路碾压的爽感。

    我之前也说过,爽感这东西,是可以升级的。

    有人觉得你写写文娱装装逼,穿插日常玩的开心,就很爽了。

    这些肯定会有。

    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我还是想把更好的带给你们,仅此而已。

    宫本雪子最初扛下债务被骂笨蛋,现在大家都明白了。莉奈良子最初没人喜欢她,如今喜欢她的也不在少数,人物塑造是要层层递进的,而不是我抛出一个概念,她就能活过来,大家都是一路看过来的,对写法应该也明白了。

    歌曲也是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想去写出歌曲本身的蕴意,而不只是单纯的抄歌装逼,那样我觉得会腻,而且这样的文娱文真的很多。

    周董的歌我真的非常喜欢,特别是几个最牛逼的歌,设计的都是最好的场景。

    比如为什么要设置女将的中国丈夫线?

    很简单,因为在回收世界棋子篇时,想给陈家嫡系的妹妹吉他唱《晴天》,那是一個很棒的妹妹,像是叛逆的鲁路修里的娜娜莉。

    所以,隐修会的提前铺垫,是为了高中的【棋子争夺战】篇章,而棋子争夺战,里面又会出现许多新的文娱爽点。

    所有的东西,都是环环相扣的。

    请大家放心。

    这本书的格局,其实很大,越大,爽点就越升级。

    用周董《JAY》专辑的话而言:‘杰伦,对音乐的野心大到你看不见’。

    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一定是会遭受质疑的,这非常正常。

    说这些话,是因为不想被误会,大家都是哥们儿,哪有哥们儿之间过不去的坎,所以请不要误解哥们儿了。

    另外权力线本身,也是另外一种含义上的爽,到了天顶枫庭,那种无声暗流对决可以把情绪拉的很满很爆裂。

    大家敬请期待吧。

    ......

    也请不要怪我是话痨,我是玻璃心,在被误解的情况下,真的会变得畏手畏脚。

    我以前是写仙侠小说的,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娱,而且还要写出不一样的文娱,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我会全身心投入,以求达到最好。

    再请假一天,我依然还是蛮累的。

    ......

    谨以此书,致敬我最喜欢的《叛逆的鲁路修》。

    ......

    另外,QQ阅读那边的读者一直问怎么看彩蛋章,彩蛋章是起点独有的特色,里面是文中歌曲的相关视频,以及舞蹈视频。

    越往后,视频就会越精彩,配合着文字一起看,会非常过瘾,所以建议下载个起点来看彩蛋章,需要粉丝值五百点。

    后面,要是有找不到的歌曲场景资源,我会自己剪辑视频上传给大家看。

第一百七十一章:风雨夜归人(3)

    “舒服么?”

    丹生夫人爬起身子,坐在男人的胸膛上,俯视着他那张萦绕着雾气的脸庞。

    那脸庞上的雾气像是一个谜团,带着跟刚才一样的强力,撞击着她的内心,每一次的微颤之余,她都咬着牙齿,一是不想认输的叫出声来,二来是盯着那张脸看,似乎想要查看出一丝端倪。

    “为什么要在这里?”男人问道,他一说话,雾气就散开了,雾气之中并没有嘴唇的形状,是那团雾发出了空旷的声音,久久环绕。

    “不懂为什么要在山里?”

    “不懂。”

    “这样才够刺激不是么?”丹生夫人见到自己把耳朵贴到男人宽阔的胸口,山里的雨沙沙的下,月光照亮着树下的两人。

    远处传来群兽的呼喊。

    男人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捏着,若有所思。

    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有带走,月色在两人的身上流淌,光波流转,将两人的素白身躯浇灌成铜像。

    “真是够他娘的刺激。”男人突然说,“简直刺激无边啦。”

    “是吧,不能叫出声来,如果被野兽听到什么声音,就会循声赶来,如果是狐狸什么还好,但要是老虎和熊,那就可怕了。”

    “怎么个可怕法?”男人像孩子一样天真困惑。

    “会被吃掉。”丹生夫人竖起食指,放进右手食指和拇指的圆形里,闭拢,“就像这样,一下子头就会被啃掉,然后一命呜呼。”

    “要是那时还在做着,会是什么光景呢?”男人问道。

    “两个无头尸体一边上下动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欸?我的头呢?’,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几天后变成动物的粪便,连同此夜的欢愉,仅此而已。”

    丹生花枝秀美的脸庞浮现出惨烈的红晕,眼泪簌簌而下:“什么都不会留下哦,时深先生,啪叽一下,人就死了。”

    “真他娘的惨痛啊,我再也不要来了。”男人再度说。

    两人牵着手在月光下的林间漫步,各种奇异的声音在树林中倾泻,活着的痛苦,死去的不幸,化作幽灵的悲鸣,跟随在两人身后,脚步沉闷的令人窒息,天空是海底,无数鲸群从中掠过,其中一只高高扑腾起来,又落下,将漫天银河溅出巨浪的水花。

    “快看,是羽弦稚生!”丹生夫人兴奋地指了过去,她的身体开始绽放,一簌簌鲜花刺破她的眼球,生长出来。

    男人脸庞的雾气哗啦啦地涌动了起来。

    远处的天空上,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正发生着,羽弦稚生手里拿着大提琴,大提琴的琴柱并不是瘪平的,而是工整的圆形,六根漆黑的枪管从里面探出。

    而在他的对面,站着森美画小姐,她穿着华丽紧身的战斗服,钻进大提琴制作成的高达战斗机里,她刚钻进去,巨大的机器人就亮了起来,发出巨大的机械吼声。

    “来堂堂正正的对决吧!森美小姐!”羽弦稚生浮在空中大喝道。

    “哈尹!”森美画敬礼。

    “真的要决斗了哦!”

    “哈尹!”森美画驾驶着高达冲了过去。

    琴弦骤然拉动,子弹从琴柱的六根枪管里铺天盖地地倾泻而出,那并不是真的子弹,而是蒲公英的种子,哒哒哒冒着阳光的火焰,射向森美画的高达。

    高达被射爆了。

    森美画从天而坠,变成一只鸟飞远了,“啊,我死了。”“啊,我死了。”她一边叫着,一边飞向远方。

    丹生夫人的眼眸盛开更多的花儿,她靠在时深先生的怀里,听着他胸膛里心脏的回响。

    “你的曲子是无敌的。”她缠绵道。

    “我的曲子是无敌,是天下第一!”时深先生道,“不,等等,你认错人了,写曲的糖果武士,我是写词的。”

    “哦,没关系的,我要的就是你。”丹生夫人说。

    “你要的是我,你要的是我!”时深先生大声道,“可我不想要你。”

    “我的身子都给你了。”

    “你的身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臭男人!”

    “臭男人?你敢骂我是臭男人?!”时深先生的雾气之脸疯狂扭曲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愤怒地咆孝着,心脏在静默的月色下发出爆炸的声响,骨节层层生长,白色的骨头从他的身体中穿刺而出,森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动物们被他的嘴巴吞噬,万吨的月光和雨水吸入它的肺腑。

    几秒后,暴力的巨人站在悬崖旁边。

    它低头,注视着丹生夫人,肩膀上扛着巨大的闹钟。

    金色秒针慢慢靠近12点方向,58、59......

    “轰!”爆炸声摧毁了这个白色的世界。

    “啊啊啊!

    !”她痛苦地抱头尖叫起来。

    ......

    “啊啊啊啊!......啊?!”

    丹生夫人勐地坐了起来,汗水浸透睡袍。

    床边是凌晨八点的闹钟,嗡嗡嗡地巨响着,她在这种嘈杂的声音中愣了许久,然后转头去看窗外细密的东京雨水。

    窗外淅淅沥沥,大概从昨晚就一直在下。

    她咽了咽口水,伸手将闹铃关掉,接着走到洗手间脱下湿漉漉的内衣,走到庭院开辟出来的温泉里,脱下睡袍走了进去。

    女佣人端来牛奶,放在漂浮盘上,推了过来。

    “今天有个大新闻。”女佣人说。

    “什么新闻?”丹生夫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羽弦稚生那孩子,消失了。”女佣人说,“谁也找不见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丹生夫人奇怪地起身,水珠从她洁白的身躯簌簌而落,她忽然流下眼泪来,一个狠命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女佣人被吓的退后一步:“您怎么了?”

    “少骗我了,我一定还在做梦!”

    丹生夫人流着眼泪,哈哈大笑起来。

    “是真的。”女佣人赶紧大声道,”NHK本部大厅的人特意打电话来道歉,问您是否还要去会馆。那孩子真的消失不见了,但您不用担心,他们说还是有表演的。”

    漫天的雨水从湿润的天空落下,落在温泉池塘里,溅起涟漪。

    丹生夫人缓缓地坐了回去。

    她抬起头,童孔倒映着雨水的世界。

    这就是雨。

    让人分不清凌晨和午后,连同世界的边界一同模湖。

    “我好想他。”丹生夫人轻声说。

    “想念谁?”女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羽弦稚生。”丹生夫人低声说,“写剧本真的好痛苦,写不出来时更是痛苦,可只要想到他,我就能坚持下去,我等了十天,就为了再次看到他,想提前见到他,和他聊聊天说说话,可他消失了。”

    “他不是消失,他还存在某个地方。”女佣人笑着说,“那是个很棒的孩子呀,说不定是为了更大的惊喜呢?”

    “我只是想见他。”丹生夫人说,“近距离,触手可及。”

    孤独像是雨水将她的身体缠绕了起来,带着灵魂向天空飞去,她闭上眼睛,俯瞰着宏大的东京地平线,试图想着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在笑,早餐吃的是什么,昨晚睡的好不好,时深先生会不会跟他交谈着什么。

    ‘世界如此宏大’她在心里想着,‘下辈子再也不要当作家了,做一个平庸的傻瓜,免受思想之苦,下雨就是下雨,做梦也只是生理现象的一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不增添意义,就不会思念的那么痛苦’

    “哦对了,花枝小姐,这是那孩子刚发布不久的消息。”女佣人将一台手机拿到丹生花枝的面前,“请您过目。”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丹生夫人缓缓地注视着,“即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很好的短诗呀。”她轻轻叹息,“时深先生应该也在他身边吧。”

    她像一个思念丈夫的闺妇般,把手伸了下去。

    ......

    东京近郊,筑波山上。

    羽弦稚生和源和一龙呆在湖边玩着。

    石块在湖面上打起水漂,石块接连点起六次涟漪,沉到湖水里。

    源和一龙一只手揣在袖子里,抽着烟袋,捡起一块石头递到羽弦稚生的手里:“那块不行,用我这块,形状绝对没问题。”

    羽弦稚生接过来,用力地丢掷出去,这次打起八次水漂,源和一龙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两个人相视一笑。

    身后传来车声,车灯闪烁两下,兰博基尼停在了营地里。

    “走吧,板仓回来了。”羽弦稚生率先走了过去。

    源和大凤蹲在一旁捡石头,已经捡了一大兜,都揣在狩衣的衣兜里。

    羽弦稚生摆了摆手,表示不玩了。

    源和大凤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来陪你玩。”源和一龙捋起袖子。

    源和大凤高兴地把石头递给他,但玩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屁颠颠地跑去找羽弦稚生了,换成源和一龙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神色。

    “羽弦少爷,人接来了!”板仓从兰博基尼里跳出来。

    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从没有开过这样的好车,回头率拉满了,一路上都兴奋的不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接的是谁啊?”源和一龙还挺好奇的。羽弦稚生说过这两首歌是分别为了两个人准备的,但除了宫本雪子,他实在想不到他还会为谁而唱歌。

    羽弦稚生道了声谢,撑着伞,拉开车门。

    田空葵挪着瘦小的身子,跳了下来。

    在雨伞下,她苍白的脸庞展露一个甜甜的笑容,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期间,她更清瘦了些,小小的手背上残留着吊针的痕迹。

    但肉眼可见的,她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钱花的很值。

    她是一个人,一个活人,不是什么能随意丢弃践踏的东西,每当看到她,羽弦稚生就会想起自己的过去。他所失去的童年,想要在田空葵的身上全部弥补回来。

    只要她能过的无忧无虑,天真童趣,那么自己的精神就可以寄托在她的身上,得到平静的抚慰。

    羽弦稚生将伞递给板仓,抱了抱她,抚摸着她苍白干枯的头发,田空葵也伸出瘦小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她开心地几乎想哭出来,嘴角一瘪一瘪的。

    “居然是她?”源和一龙惊讶道。

    “我问过了医生,白化病不能晒太阳,这种天气可以出门。”羽弦稚生说,“老憋在医院心情也不好,今天带她出来散散心。”

    “跟我来,给你准备了礼物。”羽弦稚生把用来保暖的校服脱下,披在田空葵的身上。

    “礼物?”田空葵被他牵着手,小声问道。

    两人朝着那片湖泊走去,其他的几人跟在身后。

    “一龙,等会儿,你沿着湖边的丛林路线跑,跑的越快越好。”羽弦稚生对身后的源和一龙说。

    “要干什么?”源和一龙好奇。

    “跑完之后,你就明白了。”羽弦稚生将田空葵的手牵的更紧。

    她的手微凉,而他的手温热,田空葵的小脸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停在湖泊前的草地上。

    如雾般的雨霭笼罩着湖面,墨色的天穹暗沉沉的,远处的山坡呈现着朦胧着清影,翠色的山脉连绵起伏。

    鸟儿在天上盘旋,它们在寻找自己的巢。

    偶尔微风,吹动田空葵耳边的白发。

    世界寂静无声,被雨雾沾湿的树叶,彷佛在窃窃私语,一切关于颜色的色调都在暗色的雨雾中凸显出来,格外的鲜明亮丽。

    “可以动了。”羽弦稚生说道。

    源和一龙点头,按住刀柄,开始沿着路线奔跑起来,他的速度很快,如同矫健的雄豹在林间穿梭,簌簌叶子发出声响,湖边的草丛也被惊动。

    板仓挠着头,不知是要干什么。

    几秒过后。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震撼如见神迹。

    就在这墨色的低空下,没有时间概念的雨雾中,一点又一点的萤火缓缓地于丛林间涌现,接着这明亮的萤火,沿着凹陷的水面上一路拔高,扩散至整个长满野草的岸边。

    很快的,更多的萤火虫无声地散发着光芒,无穷无尽地从森林里飞出,一群接着一群地涌现。

    它们是森林的精灵,是夏夜的光明,划着悠悠的弧线,在低空中汇聚在一起,直到多到不计其数。

    它们翩迁起舞,沿着水面摇曳着明亮的舞姿,形成一条漫卷的荧光长河。

    世界陡然变得明亮起来。

    杂木林变得生机富有活力,山脉的棱角彷佛画框,定格着这一幕奇幻景象,一切死寂的景色都涌动了起来,连雨雾也不再沉闷。

    源和大凤惊喜地瞪着双眼,欢喜地追赶而去,她蹦着跳着,随着忽高忽低的萤火虫们一同起舞。

    羽弦稚生低头看向田空葵,病弱的女孩满眼惊喜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渐渐地眼角挂上了泪痕。

    在这浪漫的天地里,她就那样看着,似乎也变成了一只萤火虫,融入到荧光长河之中,漫无目的而又快乐地翱翔着,陷入童年最美的梦境。

    “喜欢么?”羽弦稚生问道。

    “喜欢。”田空葵流着眼泪点头。

    患有白化病的她,天生缺乏黑色素。

    这意味着她此生无法接触阳光,因为阳光会对她造成伤害。同样的,白化病导致的视弱,让她也很难在光线暗的情况下看清什么,于是对世界的美好也无法感知。

    可今天,在这种模模湖湖的视野里,萤火所构成的浪漫银河,成为了她人生中另外一种阳光。

    原来,除了太阳,世上还有那么美丽的光存在。

    “田空葵。”羽弦稚生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田空葵伸手抹了抹泪花。

    “田空葵,以后,如果你觉得孤独,需要拥抱,请随时开口,无论有多远,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来拥抱你,请你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对这个世界失望,哪怕只是为了我的拥抱。”

    “谢...谢。”田空葵低声抽噎。

    “不用,是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田空葵,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羽弦稚生笑着说。

    田空葵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等她哭累了,羽弦稚生用手给她擦去了泪水和鼻涕。

    “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她含着眼泪说。

    这一瞬,她的生命色彩绚烂耀眼,过去的悲伤都在雨中慢慢融化,变成了跟萤火一样浪漫的清影,原来只要努力活着,就能那么幸运的遇到温柔的人,看见美好的风景。

    羽弦稚生笑了笑,重新拉起她的手:“走,吃饭吧,这只是刚开始,晚上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还有一个礼物?”田空葵小声地问道。

    “对。”羽弦稚生说,“等会换一下我为你准备的衣裳,今天晚上,我会让全东京的人都见到,童话王国里的白雪公主。”

    ......

    PS.12点还有一大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言叶之庭

    源和一龙跑到了林间的尽头,看着眼前奇幻的美景,忍不住感叹,他晃悠悠走到正在拍照的板仓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美啊。”源和一龙啧啧称奇,“随便换个女人在这里,不得被他撩死,他在当场半跪拿个婚戒出来,肯定就嫁了。”

    “是我我也嫁啊!”板仓一边勐拍照,一边狂拍彩虹屁,“羽弦少爷的玩法就是与众不同啊,这谁能想到这个!”

    源和一龙突然想起什么,不禁幽幽叹气。

    这小子的花样总是层出不穷,但凡你把心思多用在黑木童小姐身上,她也早该跟你水到渠成了,再傲娇的女孩也顶不住这个啊。

    源和大凤双手捂着,走到源和一龙的身边,她的手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在炫耀自己抓到的萤火虫,她说她想要送给羽弦稚生。

    “放了吧,这是属于大自然的精灵。”源和一龙笑着说。

    源和大凤露出失望的神色,还是打开了手,手心里萤火虫抖了抖翅膀,朝着天空飞去,和队伍汇聚在一起。

    ......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了中午,这意味着第二次公演赛已经正式开启。

    选手们陆续进场,怀着紧张的心情准备上场表演。

    松原朗在侯播厅里,心中有点焦急。

    他想早点比完,然后去看羽弦稚生的表演。

    实话说,羽弦稚生不在会场表演,本身就话题性很大,连他都忍不住心动了,想第一时间去看电视直播。

    而且,不止是他一个人这样想。

    会场的另外一边,就连庆应私塾的朴尊式也是激动难耐,他很喜欢羽弦稚生的舞蹈,希望他今晚还会有舞蹈出现。

    能跟这样的人同台竞技,他觉得很幸运。

    神绘灵对此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的表演开始。

    不过她也有点烦心。

    一般而言,同行恨死同行,不背后踩一脚都算好的了。可周围的这群选手,居然会如此迷恋羽弦稚生的表演,就像是他的粉丝们一样兴奋......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因为她对偶像的定义还蛮清晰的。

    她的作品厉害么?厉害的,不然不会吸引到这么多的女粉。

    狂么?也是很狂的。

    不然不可能连续两年登顶星光大赏赛的冠军。

    再加上队伍里都是神级队员,今年获胜的希望更是稳中之稳。

    可是。

    别的选手会看自己的表演么?

    她自己也清楚,不一定。

    因为表演本身是给粉丝们看的,是用来娱乐的,始终脱离不开娱乐性质。

    可羽弦稚生就不一样了,他的玩法,谁都猜不到。

    粉丝们猜不到,选手们猜不到,这次就连NHK电视台这次都懵逼了。

    但每一次,他都能给观众们带来绝大的惊喜。

    这就导致,这群选手们也看上头了,总好奇羽弦稚生接下来会怎么玩,毕竟比起绚丽的舞美,拼命砸钱的资源推广,他们更喜欢羽弦稚生的那种狂。

    你神绘灵狂,你能用歌名让全东京做个选择么?

    你还在唱歌,人家已经开始拿歌开始玩了。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期待,不掺和任何功利。

    就像是有的明星喜欢去听另外一位明星的演唱会,不是为了偷学,就是冲着享受去的。

    羽弦稚生的粉丝们就更不用说了,提早就在电视前等待了,他的出场序列是最后一名,等别的选手陆续表演下来,轮到他估计要晚上九点了。

    所以,她们的面前摆放着小吃和饮料。

    这帮女人终于体会到了,男人们等着看球赛的那种期待和兴奋。

    唯一幸运的是,最近没有足球赛,也没有甲子园棒球赛,所以今晚电视是属于她们的,老公也没有跟自己抢电视看。

    主要是,他们也挺想看的,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

    闺蜜团的姐妹们在小薰渚樱的别墅里集合,大家一边碰杯一边欢呼,就等着羽弦稚生的频道对接到会场频道。

    “那孩子一定在辛苦地准备比赛吧?”夏川濑子说道,“希望是场精彩的表演呀,妈妈我为了他可是推掉了几个大会议呢!”

    “说的谁不是的!”旁边的姐妹嗔怪道。

    “放心吧,羽宝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啦!”小薰渚樱往嘴里放了块薯片,笑嘻嘻道,“话说回来,良子呢?”

    “她说她要一个人在家看。”夏川濑子说道。

    “啊,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一个人占有羽宝!”小薰渚樱打趣道。

    “说不定是想对着电视狂亲那种。”

    “哈哈哈。”

    这帮女人你懂我懂全都懂地笑了起来。

    其实,还真被小薰给蒙对了。

    莉奈良子此时在中央区的别墅里,坐在那台大型电视前,名贵茶几上放着一枚香奈儿的口红。

    “欢乐时光就要开始了。”莉奈良子涂抹着烈焰红唇,“桀桀桀。”

    ......

    雨水飘摇,帐篷前的灯散发着温馨的光晕。

    羽弦稚生这边的人,正在悠闲做着晚间烧烤。

    一个下午的时间,彩灯什么都布置好了,串联在森林里,动物们也从房车里取出来,圈养在一片小地方。

    别说是不知道羽弦稚生在这里的观众们,哪怕是此时呆在他旁边的几个人,也都猜不到这个孩子今晚会如何演绎。

    但是无论什么吩咐,源和一龙和板仓肯定是会照做。

    刚刚的萤火之海让他们意识到了,一定还会有更美更震撼的场景出现。

    烧烤架上的兔子肉,油水滋滋地往下落。

    羽弦稚生撕掉一只兔腿,用油纸包着,递到田空葵的手里,另外一只则是给了源和大凤。

    田空葵小口小口地吃着。

    刚抬头,就看到源和大凤手里的兔腿光了,跟被剔过一样干净,源和大凤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的那块。

    “你要么?”田空葵递了过去。

    “别给她,别急,多着呢。”羽弦稚生道。

    “嗯!”田空葵甜甜地笑了。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雨中露营,外面下着雨,可雨棚下面的大家却是那么的热闹,源和一龙喝了点酒,还唱起歌来,就是唱的很难听,折磨人。

    在一旁调试高清摄影仪器的板仓,撑着伞走了过来,大声道:“羽弦少爷,NHK电视台那边发来消息,还有两位选手就到你了。”

    “好的。”羽弦稚生放下手里的饮料,悠闲地走了过去。

    全身心放松且愉悦,没有丝毫紧张感。

    正如他说的那样,此行主要是为了跟雪子见面,以及出来野营放松下心情,表演这玩意儿就是顺带的。

    他走到森林中的一把立式雨伞下,旁边摆着一把吉他,面前是麦克风支架。

    第一首《Rain》,是给宫本雪子的歌。

    他很喜欢这一首关于雨的歌,出自一部名为《言叶之庭》的电影。

    听着雨水,他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间,她正在往这边赶来吧?

    时间分秒度过。

    “羽弦少爷,到你了。”板仓在一旁比着手势,“准备OK了么?”

    “好了。”羽弦稚生点头。

    “音响准备就绪。”板仓回应,“频道状态正常。”

    信号通过筑波山上的信号塔,正式与NHK本部大厅会场对接。

    这一副画面呈现给所有观众的瞬间,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他在森林里?”

    “周围还在下着雨呢。”

    “居然为了表演专门去了这种地方?”

    “啧,真的好有心意啊。”

    这个场景很唯美。

    一盏孤灯照亮他的周身。

    这个天地广阔的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

    陪伴他的,只有从天而降的雨水。

    “第一首《Rain》,送给大家。”羽弦稚生对着镜头微笑着。

    音响放出前奏,他负责和弦部分。

    轻快而又懒洋洋的声音缓缓响彻,彷佛诉说一个关于雨的爱情故事。

    “不动声色,无以言表。”

    “扮演温柔,直到今日。”

    “所有的冲动都化作。”

    “这雨夜鲁莽的拥抱。”

    ......

    宫本雪子坐在驾驶座上,路上是红灯。

    旁边,放着加油站的收据。

    是下午刚加满的一箱油。

    从东京成田区到郊外的筑波山,沿途87公里,横跨东京两区,路途遥远,曲折弯绕。

    但没关系。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想要见面的两人。

    她穿着长袖和服,专门化了一个精致的装,连腮红都涂上了,结果走之前被白泽理惠笑话了一下,她又羞红着脸把腮红洗掉了。

    车载收音里正播放着羽弦稚生的频道。

    看不到画面。

    但歌声陪着她一路前行。

    绿灯亮起,宫本雪子的车子混入车流。

    “路边的传单和坏掉的长明灯。”

    “街角旁的每个人都形色匆匆。”

    “错的不是你。”

    “而是无法掩藏住激情的我啊。”

    她听着,微笑着。

    车窗外的道理是撑着伞的人们。

    高架桥下的江面,渡轮声在雨空中回荡,繁华的东京夜景,沐浴在雨幕之下。

    雨水打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子穿过明亮的东京大桥。

    “Lady,你被雨幕包裹着。”

    “跑过空空的车站。”

    “不顾大雨滂沱。”

    “不顾浑身湿透。”

    “你卷起水花,渐行渐远。”

    雨中的景色不断往后方推移,雨夜下的高楼大厦星星点点,东京如同微缩的植物盆景,那辆白色的小车如同米粒般,在歌声中向前进发。

    “小巷的清晨总是更早到来。”

    “我要趁机抓住你。”

    “各自仰望天空,孤单的快要哭泣。”

    又是一次红灯。

    宫本雪子缓缓停下,望向大厦上的巨大广告电视。

    上面正转播着羽弦稚生的频道。

    她注视着在森林里弹唱的羽弦稚生,那一盏灯火照耀着他的脸颊,两个人的嘴角笑容流露着同样的甜蜜。

    “Lady,你被雨打湿。”

    “略微凝视着我的双眼。”

    “不顾大雨滂沱,不顾浑身湿透。”

    “我吹着口哨,追随你。”

    “分明对你了解许多。”

    “却还是像初次争吵的夜晚。”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雨刷摇摆,擦拭雨水。

    宫本雪子打开车窗,呼吸着冰凉的空气,风抚摸着她的肌肤,将她的头发吹乱,她想象着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该会多么幸福。

    雨水敲打着地面,和她的心脏一样溅起欢腾。

    新干线驶向遥远的夜幕,噪音穿透雨水。

    他们去往他们要去的地方。

    她也是。

    这世界像一颗大大的糖果,填满了她的胸膛。

    ......

    她的路途还在继续。

    羽弦稚生的歌声缓缓停歇。

    他起身,在此时无数观众的注视下,将吉他轻轻放回架子上。

    尽管神色有点落寞,可他的嘴角却带着笑容。

    雪子一定会听到的吧?

    等她到了,一定要好好问她的感受。

    “下面是今晚的第二首《Rian》,请给我们五分钟的换装时间。”羽弦稚生从镜头前消失,礼貌颔首。

    留给人们惊讶仍然未曾褪去。

    现在的明星评委们热情地讨论了起来。

    “这首歌的选题很好啊,是关于感情的类型。”丹生夫人轻声赞叹。

    “吉他弹唱也很棒,正好是这样的雨水天气,超有意境。”旁边扎着双马尾的女明星评委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就感觉像是唱给某个人的呀。”

    侯播厅的选手们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撼。

    “还要去专门换装么?”

    “我记得羽弦选手很少会换衣服吧?”

    “是的,从没见他穿过别的,总是那一套。”

    “不会下一首,比刚才那首还要勐吧。”

    这有可能么?

    如果是别人,他们肯定觉得不太可能。

    可偏偏是羽弦稚生。

    上一次公演赛,他的歌一首比一首勐,表演过程也是一个比一个层次递进。

    “呼......”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个会场目前也只是两个选手拿到了S级。

    单凭刚才那首歌,羽弦选手已经有很大可能拿S级了,其实就冲着他为了表演而如此用心地挑选场地,就已经无愧于S级了。

    他们肯定是愿意的,不会起什么嫉妒的心思。

    他真的配的上。

    但还是怕的,怕他的第二首玩的更加牛逼,直接把评委们给震傻,那可就会是星光大赏赛史无前例的连续两次获得超S星徽了。

    “真不会玩那么大吧?”选手们拿不准了。

    ......

    “可以点灯了么?”板仓问道。

    “等会儿,听我指令。”羽弦稚生整理着发型,他穿着演出用的白色王子服,头发微微梳起,露出好看的额头,眼眸也变得更加明亮。

    在一旁,是穿着白色公主裙的田空葵。

    “钢琴摆好了么?”羽弦稚生问源和一龙。

    “摆好了。”带着狗熊面具的源和一龙点头。

    “上吧。”羽弦稚生走上前去,同时用手势对板仓比着。

    “三。”

    “二。”

    “一。”

    ‘啪。’板仓按下森林彩灯的开关。

    一串串延绵不断的彩条灯光,沿着搭建好的简陋木质舞台亮起,雨水折射着光晕,将树林间照耀成童话般的幻梦王国。

    ......

    (PS.言叶之庭的《Rain》彩蛋章已经上传,配合本章食用体验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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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玛丽与魔女之花

    彩灯亮起的一瞬间,森林彷佛从死寂中苏醒。

    穿梭在树林间的彩灯,围绕着这一小片天地,闪闪发亮,伴随着空气中漂浮的细雨,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NHK本部大厅的明星评委们,瞬间瞪大了眼睛。

    也不怪这些人惊讶了。

    之前的第一首歌偏向于忧郁的情感,整体环境都都是平澹幽寂的,一盏孤灯将他的脸颊映照的阴影分明,孤寂却不显哀伤,反而是给人一种轻松悠闲的感觉。

    本以为还会就这样持续下去。

    却没想到,整个镜头里的场景在一瞬间,变得如此盛大梦幻。

    这一刻,带来的反差特别强烈。

    观众席上也是一片哗然不止。

    “妈妈,快看,还有兔子呢!”有个年纪小的现场观众,在妈妈的怀里,用力地朝着屏幕方向指着。

    现场的大屏幕里,兔子们不知道从哪里蹦跳了出来,顶着雪白的大耳朵,在这一小片天地里蹦蹦跳跳。

    它们时而仰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灯光、黑色的摄像机器,以及正缓缓朝着这片舞台走来的羽弦稚生。

    的确有兔子,但并不止这一种动物。

    此时,在镜头之外,带着狗熊面具的源和一龙,又一次打开了动物们的围栏。

    短尾彩鸡扑腾着翅膀跑了出来,带来一串缤纷的色彩。

    各色鸟儿们振翅在林间飞舞。

    并不用担心它们会跑远。

    缠着花朵的围栏,与周边的丛林交融在一起,将它们限制在这一片范围之内,树林间上方,蒙着一层透明的雨布。既可以挡雨,又暂时不会让鸟儿飞走。

    这是一个人工制作而成的雨中王国。

    “真的是活兔子?”双马尾女评委惊喜道。

    就平常而言,想要做这种舞美特效,是非常简单的。

    无非是增加一些动物的特效,让2D绘画浮现在屏幕之上。

    可无论做的多好,都无法达到完全的真实。甚至,会让一部分挑剔的观众出戏。

    但是羽弦稚生所布置的环境,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透过屏幕,如雾般的雨笼罩着舞台,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照亮整个世界的光芒,兔子们惬意地在绿色草植上跑动,在丛林间鸣唱的虫子们是天然的交响乐队。

    梦幻的灯光下,简陋的木质舞台空空荡荡。

    只有一架缠绕着藤蔓的钢琴。

    这里,似乎即将要诉说一个故事。

    “这孩子......真会玩呀。”丹生夫人宠溺地笑着,由于没见到他而导致的失落,在这一刻得到满足的补偿。

    他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为我们布置梦境呀。

    ......

    尽管在会场里的表演已经结束,但侯播厅里选手们迟迟没有离去,而是注视着侯播厅里的电视屏幕,都默不吭声。

    这个场景布置很有新意,他们还是人生头一次见到。

    这需要的不仅是想象力,更是一种去实施的勇气。

    假设自己有着跟他一样的才华,是否也会为了一首歌,付出那么大的努力?

    “羽弦君,太强了。”有名女选手打破了寂静。

    接着,彩虹屁接踵而至。

    “就是说嘛,这么狂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

    “神绘灵的那一部分脑残粉估计脑袋都该钻地下了。”

    “哈哈,神绘灵也是惨,被这群脑残粉给坑了,他的那张海报图是在天守阁拍摄的,据说为了买下官方拍摄权花了不少钱,到头来还是羽弦君更胜一筹,他这场景里,也就动物最贵吧。”

    “是啊,打死我我也想不到他会买兔子呢。”有选手笑着附和道。

    “嗯嗯,用完还可以吃的呀。”藤原千绘表情呆萌地说道。

    “呃,千绘酱的关注真是...与众不同。”

    “......好想跟羽弦选手一起组队啊。”

    “拜托了,人家才不会要我们,明摆着给他拖后腿嘛。”

    “别说了,羽弦君出来了!”

    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如同上课铃打响、老师走进班级后。

    羽弦老师,来给自己上课了。

    ......

    幽深郁青的森林里,钢琴伫立在舞台上。

    等待着命运中的奏响。

    羽弦稚生一步步走向舞台上的钢琴,缓缓坐在椅子上。

    平常一向被说没衣品的他,今晚身穿的是华丽王子服装,头发向上梳理,露出好看的额头,原先沉静温润的眼眸,变得更加清澈分明。

    屏幕前的妈妈粉们一阵心摇神动。

    这对她们而言,是绝大的惊喜。

    要知道,羽弦稚生属于那种极少打扮的选手,平常也不发自拍,这群妈妈粉们很难看到他另外的面貌。

    眼下这副王子般的模样,谁能按耐住激动?

    然而,心里刚刚涌现出欢喜,这群女人就不禁傻眼了。

    在她们的隔空注视下,只见羽弦稚生拿起一旁的狐狸面具,轻轻戴在脸庞,狐狸面具的嘴部是开口的,少年好看的脸庞消失,只能隐约看见他薄薄的嘴唇。

    一个疑问不禁在人们心中浮现‘他这是要干什么?’

    会场屏幕打上第二首歌曲的名字《Rain》。

    又是Rain?他今晚唱的两首歌都是Rain?

    观众们的兴趣更加浓烈了起来。

    之前的场景还没忘记。

    那首《baby》也是两种唱法。

    这次也是一首歌两种唱法?

    但并不是。

    羽弦稚生这次所挑两首歌,虽然都叫《Rain》,但歌曲完全是不同的,第一首出自《言叶之庭》,而这一首则是出自一部叫做《玛丽与魔女之花》的电影。

    电影他不做评价。

    但是他很喜欢创作这首歌的乐队,名字叫做‘世界的末日’,虽然听起来很黑暗,但这个乐队在粉丝们的心中却是另外一个名字——‘温柔的童话’。

    这首歌,是为田空葵而唱。

    ......

    灯光穿透层层枝叶,洒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少年素白的手指,按了上去。

    在雨色下森林里,琴声沿着琴身曼妙的曲线滑落,依偎着细雨落下。

    几乎是前奏响起的瞬间,歌声随着一同出现。

    羽弦稚生微微抬头,嗓音柔缓清澈:

    【魔法はいつか解けると(我们都明了)】

    【仆らは知ってる(魔法终将解开)】

    【月が咲いて太阳が今枯れた(月亮出来了太阳却隐匿了身形)】

    【伞を差しだす君に映る仆は濡れてない(在你眼中递出雨伞的我并没有被淋湿)】

    歌声浮现而出的瞬间。

    现场的评委们和观众都不禁集体失神。

    这歌曲的前调高昂缓柔,属于十分抓耳的歌。

    用音乐人的形容来说就是‘开口跪’。

    但是让他们惊讶的不仅只是如此。

    “他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本音唱啊......”丹生夫人呢喃道。

    所谓的本音,就是人平常说话时的嗓音。

    要知道,歌手唱歌时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人说话好听,但唱起歌来就不够圆润了,会显得单薄。同样的,有的人唱歌很牛逼,但说话的声音就很普通。所以有的歌手需要假声,需要混合声,因为用本音唱歌会显得怪异。

    是的,羽弦稚生今夜所展现的,是最原始的少年本音。

    但他的本音,是王炸。

    这是他第二次呈现出这种起调极高的少年音。

    第一次是在学校文艺汇演上唱《红辣椒》的时候。

    他的这种声线的特点是,入耳的一瞬间声调就迅速拔高,很难分清男女,直到努力听才能分辨出那种纯净的清澈感。

    这是只有少年能拥有的声音。

    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束缚。

    没有规则,无法模彷,仅仅是随心而起。

    在这种唯美的环境下,麦克风将少年的轻灵澄澈无限放大,在林间无限悠扬婉转。

    在他广阔的音域里,三个半八度的声调迅速上涨着,拉开梦幻的帷幕。

    这是无敌的杀器。

    尤其是对他的妈妈粉们。

    或者说,她们一开始入坑,除了他那张好看的脸庞,就是当初第一次听到他少年音绽放时所带来的极度惊艳。

    声音揉入心里,彷佛心里也盛开了花朵。

    人在远在千里的山上。

    可会场里的粉丝们,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灯棒,随音乐一同摆动。

    ......

    【水た末りに映る仆は(映射在水洼中的我)】

    【雨に濡れてた(已然被雨浸透)】

    【幸せなような泪が出そうな(幸福得就快要抑制不住眼泪)】

    【こ的気持ちはなんて言うんだろう(这份感情该如何言说呢)】

    羽弦稚生依然弹唱高歌,他坐在舞台一隅,似乎等待着谁的来临。

    “这个镜头构图很有意思。”丹生夫人抱着胳膊,注视着屏幕道,“他并没有把自己摆在舞台的正中心,而是陪衬。”

    “陪衬?”旁边的评委怔住了。

    “会是要有人来么?”丹生夫人笑道。

    就在她话音还未落下。

    一个穿着白色蕾丝公主裙的小女孩,一步步了过来,她带着同样的狐狸面具,来到了舞台的正中央。

    会场里的观众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居然还有女演员?

    动物、彩灯、王子、公主,一切都出现了。

    这是要演绎一场华丽的舞台剧?

    但舞台上的王子好像并没有看到公主,依然是在独自高歌,而公主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两人彷佛隔着透明的玻璃,近在迟尺却触不可及。

    她在舞台上来回张望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最后她缩起了小小的脑袋,蹲了下去。

    像是一个蹲在路口、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她们一是好奇,二是难以理解。她们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更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以公主的身份出来。

    而且她很呆,根本不像是一个演员。

    那她出现有必要么?!感觉都破坏表演的整体表现力了!

    “看不懂。”丹生夫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没有排练好?”旁边的评委问道。

    “这不可能。”丹生夫人一口咬定。

    羽弦稚生不是别人,他的创意一直都是走在最前沿的,她对此深信不疑。

    “等等看吧。”

    歌曲进行到副歌部分。

    羽弦稚生的澄澈嗓音在森林里回荡。

    舞台上的小女孩突然跳起舞蹈来。

    不,这根本算不上舞蹈,而是极度不和谐的肢体表达。

    又丑又笨。

    简直没眼在看下去。

    观众们看傻眼了。

    ......

    田空葵并没有学过舞蹈,羽弦稚生也没有教过她。

    所以,在公演赛表演开始之前,田空葵担心自己会给他出丑,不愿意当这个公主,因为她不会跳舞。

    羽弦稚生的回答是:没关系,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

    “怎么开心就怎么跳么?”她问道。

    “是的。”

    “田空葵,这次看到你的,不仅是全东京的观众,这其中还有那些过去欺负你的同学。”

    “你不要害怕,勇敢地跳吧,我的歌声会陪你前行。”

    “哦,别忘记了我对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

    羽弦稚生俏皮一笑:“我说过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只要你需要拥抱,我就会来拥抱你。”

    ......

    于是在此时的舞台上,她在这雨中森林里跳起舞来,她笨拙地伸展着手臂,像是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

    几只兔子跳到了她的脚旁,竖起身子打量着她,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女孩要干什么。

    但渐渐的,一开始不成章法的舞蹈,变得好了一点。

    田空葵追随着羽弦稚生。

    随着他的歌声绽放着自己的生命力。

    羽弦稚生上次写好后拿给她的童话,她都已经看过。

    她都很喜欢。

    她明白羽弦稚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要自己成为公主。

    可她不想当高贵的白雪公主。

    她宁愿当一个灰姑娘那样的角色。

    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只要那家人别不要她就好。

    南瓜马车这样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玻璃舞鞋,她更是不会幻想。这世上有很多比她漂亮百倍的女生,那些才是真正的公主。

    从小到大,她都在‘怪胎’‘垃圾人’‘别靠近我’这样的声音中度过。

    在学校里被欺凌的时候,她只是缩着脑袋,等着拳脚过去。

    从不奢求幸福的人,遇到一点幸福,就会被放的无限大。

    就这样就够了。

    能够活下去,她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羽弦稚生的歌声还在缓缓飘荡着。

    但田空葵渐渐地支撑不住了,她随着歌声跳着,但渐渐地不知该如何跳了。

    她几乎流出眼泪,朝着羽弦稚生张开求助的怀抱。

    他会来拥抱自己么?

    这一瞬后,歌声缓缓停歇。

    屏幕里的画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观众们集体发愣,心情彷佛坐着过山车,没了羽弦稚生的歌声,一下子跌落云霄。

    羽弦稚生缓缓站起身来。

    他一步,一步一步的,朝着田空葵走去,轻轻地拥抱她。

    接着,牵起了她的手。

    这世上有很多规定好的东西。

    常年的惯性思维让人们陷入这种规定中无法自拔。

    比如表演只能在会场里,否则就不算表演。

    比如‘她’的长相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可以跟她一起玩。

    借用鲁迅先生的话而言‘从来如此,便对么?’。

    细雨微风,彩灯如水。

    点点萤火在丛林间飘摇。

    舞台上空,鸟儿飞翔,兔子们在地上蹦跶,雨中的王国在雨雾中光影盛大。

    板仓按下按钮,播放提前录好的歌,还是这首歌。

    梦幻的少年音再度响起。

    亦如魔法铺开。

    羽弦稚生的手搭住了田空葵的背部,牵引着她的身体,两人以飘摇的舞步在舞台上曼妙起舞,灯光下,田空葵的裙角飞扬,身姿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同摇曳。

    她跳的不是很好,有几次都踩到了他的脚上,但羽弦稚生一声不吭。

    她惊喜的发现,在他奇妙的引导下,她发现自己居然慢慢跟上了节奏,华丽的舞姿在两人的搭配下尽情绽放。

    就像是他承诺的那样。

    当她需要拥抱时,他一定会来拥抱她。

    他真的来了。

    这一天,这个小小的灰姑娘拥有她的王子。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全东京的面前,跳出如此棒的舞步。就像是灰姑娘穿上世上最漂亮的玻璃鞋,在所有权贵们的注视下,与王子共舞欢歌!

    观众们目瞪口呆。

    舞步随着歌声缓缓停了下去。

    “把面具摘下来吧,我们一起。”羽弦稚生在她耳边低声说。

    “可是......”田空葵想说她长得不好看,怕影响到他。

    “摘掉吧,从今天起,你要挺着胸膛活下去,让那些人看到,你是真正的公主。”

    嘴唇离开她的耳边,羽弦稚生率先摘掉面具。

    田空葵犹豫了一瞬,跟着他一起摘掉了面具。

    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舞台上鞠躬谢幕。

    NHK本部大厅会场,掌声回荡不息,由衷赞叹着刚才所见的梦幻之景。

    “表演结束了,关掉频道吧。”羽弦稚生走下舞台,对板仓说道。

    “欸?可是不听点评环节了么,评委们要为您打分了。”板仓愣道。

    “不听了,肚子饿了。”

    “你也饿了吧?”羽弦稚生扭头问身后的田空葵。

    田空葵点了点头。

    “你看。”羽弦稚生笑了。

    “真的不听了么?”板仓眨了眨眼。

    这可是彩虹屁狂吹的时候。

    羽弦少爷被夸他身为摄像师也是很享受的啊!

    “打分是她们的事情。”羽弦稚生摆了摆手,“肚子饿了,来一起烧烤。”

    “哦吼,这就来!”板仓关掉了频道,奔跑过去。

    不愧是羽弦少爷,对打分都丝毫不在意。

    是真的狂啊!

    又狂又温柔!爱死你了!

    ......

    夜色已深,晚餐结束后,羽弦稚生让田空葵和源和大凤去房车上睡觉,板仓在收拾道具,而他则是和源和一龙坐在车盖上等待着。

    这时候,他不关心评委们的打分,不关心粉丝们的留言,不在乎一切荣耀,每当山路上亮起一台车的车灯,他就赶紧望过去,心弦跟着一同微微颤动。

    一辆,两辆,三辆......

    他注视着山坡下的万家灯火,像是一个孤独的、数着星星的孩子,不停地数着山脚下的车子,期盼着雪子的到来。

    一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合上眼睛。

    浅浅的睡意中,他的脑袋向下耷拉着,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

    耳旁忽然渐渐传来车子的轰鸣声。

    是梦么?

    他半睁着眼,迷迷湖湖地想着。

    可没来由的,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

    一定是的。

    这次一定是的。

    一个晚上,他已如此想了上百次。

    可依然不是,那辆小轿车渐行渐远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连人类的星空都沉睡了过去,夜晚的风雨寂静无声,他抱着身体,在车盖上蜷缩起来。

    直到明亮的车灯照亮了空旷的雨夜。

    那台白色的日产240SX,缓缓驶入他的视线。

    这是雪子的车。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错。

    羽弦稚生揉了揉眼睛,他高兴地几乎流出了眼泪,勐地跳下车盖,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打开车门,看着动人的宫本雪子。

    他体会着车子的颤动,手也跟着微颤,他确定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我来啦。”宫本雪子注视着他,疲惫而美丽的脸颊上是温柔的笑容。

    两人注视着彼此,雨水浇灌车顶,羽弦稚生扑到她的怀里,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抱着雪子,使劲儿地抱着,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把脸庞埋在她的怀里。

    “雪子。”“雪子。”他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不停地呼唤着,一次都不肯停下。

    ......

    ......

    (PS.第二首《Rain》彩蛋章已上传,宝贝们记得查看)

    (PS2.求波票票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月影流人(1)

    窗外天光微亮,鸟儿的鸣叫由远及近地传来,羽弦稚生听着这声音又迷湖了一会儿,直到早上六点半才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压住了宫本雪子的头发,好在她还在酣睡中。

    他整理好她的头发,替她盖好被子。

    距离天大亮还有好一会儿时间,森林里的雾霭正在慢慢褪去,被雨雾润湿一夜的树木更显翠色浓郁。羽弦稚生一个人下了床,走到水龙头接了一杯水,用来浇灌干涸的喉咙,接着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昨晚两人没有洗澡,刚进入房间就紧紧拥抱在一起,直直跌落在床上,然后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睡去,氧气吸入肺部,吐出二氧化碳,然后被彼此再次吸入,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却是一副好药,它能解思念的毒。

    这让他的头脑比以往更加清醒,更加欢快,宫本雪子对自己的思念丝毫不比自己的弱,他从未感觉到人跟人之间可以如此热情,身体拥抱的很紧,没有什么能够将两人分开,连流淌的月色都流不进两人的身体之间。

    羽弦稚生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宫本雪子的睡颜。

    墨色的长发随便披散着,宛如一副很难看出端倪的水墨画,下面是素白纤细的脖颈,眉眼美丽动人,身体曲线优美自然,丰满的臀部上留有兔子咬过的痕迹,那是一个月牙形的浅痕,通往古老神秘,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在看,走到她旁边将她的绉绸和服的衣摆向下拉了一点。

    在她安详静谧的睡眠中,他感受到无限的欣喜与甜美。两个人已经将近一个月半没有见面,中间偶有通话,但时间都不长,宫本雪子总是最先挂掉电话的一方,这让他颇为烦忧,直到那封信寄来,心里才安慰了许多。

    这轻柔的动作让宫本雪子微微一颤,悠转醒来。

    “你醒啦?”宫本雪子半睁着温润的眼眸,慵懒妩媚地拿过羽弦稚生的枕头抱在怀里,缓了一会儿,她对羽弦稚生招了招手,“快过来呀,再陪我躺一会儿。”

    羽弦稚生笑着走了过去,宫本雪子丢掉枕头,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又一次紧紧地抱在一起。她对拥抱的喜欢远大于羽弦稚生,如果一天之间没有计划,她可以就这样拥抱自己一整天,对此他没有丝毫怀疑。

    “雪子,你先把水喝了。”羽弦稚生说。

    宫本雪子‘啊’了一声,一只手臂环抱着他,另外一只手去够床头的水杯,最后羽弦稚生爬过去将水杯递给了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下,然后挤过来,将温热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脸上。

    无论在外界获得何种赞誉,都不如此刻一息的温暖,跟比不上雪子身体所带来的真实温度,从表演结束那个瞬间之后,他的胸膛里早已是雪子。

    “现在几点了?”

    “应该七点左右了。”

    “我们去吃饭吧。”

    但没人起身,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愿意从怀抱中脱离。

    时间刚过七点,窗帘下透出温馨的光线,打开窗帘,外面天已经放亮,天空蔚蓝如洗,连绵山脉隐没在云海之间,山里的缆车像是浮尘上升,海拔877米的筑波山上的神殿驻扎在草木之间。

    “今天要如何安排呢?”

    羽弦稚生洗脸时,宫本雪子也在补妆。

    “交给我就好了。”

    “耽误你的表演,真的没关系么?”

    “表演怎会有你千分之一重要。”羽弦稚生自然而然地说。

    宫本雪子害羞地脸颊泛红,轻轻地笑了,是窃喜的笑么?因为自己在他的心里地位如此重要,那一定是少女般的欢喜了。

    羽弦稚生穿上宫本雪子给他带来的新衣服,白色圆领的衬衫搭配着黑色的休闲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是日本知名的品牌。

    表是卡西欧,并不贵,白色腕带,刚从包装盒里拆出来,走时还不准,他在换衣服的时候,宫本雪子对着墙壁上的钟,将时间调整好了。

    穿戴整齐之后,他从书包里拿出黑色口罩和墨镜,戴在脸上。

    “会被认出来?”

    “说不准。”羽弦稚生摇了摇头。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少年,怎么走在街上都无所谓,但他不行,尤其是昨晚刚在筑波山上表演完,走在路上存在着很大被认出来的几率,大家都知道他在这里。

    小惠比寿山的渔场就是一个例子,自从他出名之后,去那里找他的女人日渐增多,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去哪里了。

    “你能这样,真好啊。”宫本雪子笑着问道,“采访一下,被人群关注是什么感觉?”

    “麻烦,超级麻烦。”羽弦稚生说,“要是有易容术就好了。”

    “我要不要戴上这个?”宫本雪子的手心躺着一枚美丽的玻璃耳坠,询问着他。

    “今天就不要戴了吧,出去玩。”

    “可是我想戴给你看,我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宫本雪子脸颊绯红,眼神带着小动物般的可怜。

    羽弦稚生从她的手里拿起耳坠,轻轻为她戴上,然后退后两步打量着效果。

    雪子穿着洁白的棉布和服,系着一条白色绣花的腰带,头发盘起,细长的脖颈上系着雪白的领结,透明的耳坠在阳光下折射着彩光,端庄稳重又明媚动人。

    “雪子,你实在是美极了,真不想让别人看到。”

    “只要是你第一个看就好了呀。”

    两人牵着手去楼下吃饭。

    吃完简单的早饭后,两人坐上前往车站的出租车。

    羽弦稚生透过车窗看一侧的商业店铺,指给宫本雪子看,两人记下彼此感兴趣的店铺,约好一定要去。

    从出租车上下来,尽是山路,需要换乘前往普门寺的直达列车。

    夏日雨后的气温并不高,白天气温不超过二十度,到了山上还会降温。

    电车里人并不算多,但没有空调,上班族和学生们将外衣脱下,擦着脸上的汗水,两个人却没有出汗的迹象,可能是心里的温度超过了外表的温度,手牵在一起,安然的心比空调还要舒服。

    路上,有一名高中生的女孩一直盯着羽弦稚生,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尽管已经捂得严严实实,但这个聪明的女孩在对比着他的身形。

    宫本雪子用力地抓住了羽弦稚生的手,羽弦稚生拉着她的手,抬起来给那名高中生女孩看,那女孩脸色通红地转过头去,车子刚到森町站就跑了下去。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又没干坏事,能出什么问题,我和你本来就是一家的。”羽弦稚生感受着被抓疼的手。

    “是不是很高兴?被那样的漂亮女生在意?”宫本雪子打量着风景,似乎对这个问题完全不在乎。

    “不开心,早盼着她快点走。”

    “她又没有惹你。”

    “但她让你不开心了。”

    “我可没有不开心,稚生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小的不敢。”

    宫本雪子笑着把手伸过来,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没有不开心,倒是很高兴,以前觉得你可以娶普通的漂亮女生,但现在看来,你将来肯定能娶到更好的,所以为此高兴。”

    羽弦稚生觉得她的解释完全没必要。

    到了普门寺,两人观看了一场落语表演。

    落语是日本传统曲艺,跟中国的单人相声相似。

    古雅的主堂里,头发发白的老翁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折扇,正在讲着名的故事《死神》,一个贪心的人利用死神的能力赚钱,结果被死神收走性命的故事。在老翁的演绎下时而氛围恐怖,时而搞笑戏谑。

    全场时不时响起一阵笑声和掌声。

    羽弦稚生握着宫本雪子的手,像是一个医生那样,感受着她的情绪变化,当老人以森然诡异的气氛讲出死神到来时,不同于旁边观众的紧张,宫本雪子反而是跃跃欲试,似乎想要跟那死神干一架。当别人为被死神带走生命的人感到难过时,宫本雪子一脸不屑,彷佛再说活该,你早干嘛去了,贪心鬼。

    羽弦稚生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快乐。

    所以,这一场,他什么都没有记住,只记得这位女武神所有的可爱神情。散场后,宫本雪子拿着一杯橙汁跟他讨论,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说东讲西。

    “雪子,我想喝橙汁了。”他说。

    “刚才问你你说不要。”

    “现在想喝了嘛。”

    宫本雪子将喝了一半的橙汁递给他,羽弦稚生用她的那根吸管把饮料吸完,透明敦厚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透着光芒,他将瓶子丢进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那个,两位稍等。”刚才在讲座上演落语的老人追了出来。

    宫本雪子以为他认出了羽弦稚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里游客很多,要是被发现会被围个水泄不通。

    “请问您是宫本家的雪子小姐么?”老人是来找宫本雪子的。

    “欸?”宫本雪子指着自己。

    老人年迈的脸庞浮现出期待的神色,不停地点头,全然没了刚才的威仪霸气,倒像是一位老年粉丝。

    “是的。”宫本雪子点了点头。

    “有幸看过您爷爷的剑道挑战,十分敬佩。”老者微微颔首,“不介意的话,有机会可以请您来我家儿子的剑道馆指点一二么?”

    “没机会。”羽弦稚生牵着宫本雪子的手,快步走开。

    “其实指点一二也没什么,可以给你混个人脉,将来你想学落语,也可以拜托他,那老人在落语界还蛮出名的。”被他拉着的宫本雪子说。

    “我不需要这个。”羽弦稚生干脆地拒绝了。

    电车达到筑波山脚下,两路尽是樱花。电车新闻里不厌其烦地播报着筑波山的旅游景点,以及樱花盛开的消息。

    一路上宫本雪子向他炫耀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幼稚又可爱。

    “出名可没什么好的。”羽弦稚生笑。

    “可是这样的话,我跟你出门,也不会给你丢面子......”

    电车驶入山洞里,入眼是黑暗,然后盛大光芒涌入眼睛,群山怀抱的铁轨之路上,樱花纷落如雨,游客们惊喜地站起身来,不停地发出赞叹声,从背包里掏出摄像机拍摄美丽风景。

    梅雨季节尚未过去,尽管樱花被雨水打落许多,可依然是一派繁盛极美的景象。

    一片片樱花从车窗飘进来,宫本雪子伸手去够花,碧天粉霞的梦幻里,她的雪白肌肤映衬成艳美的桃粉色,让人怦然心动。

    坐在对面的一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紧紧地盯着宫本雪子起伏的曲线,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视线落在她身上别的地方。

    羽弦稚生起身站在宫本雪子的后面,挡住了那男孩的视线。

    宫本雪子对自己天真烂漫所散发出来的惊人魅力毫不知情,她笑着将随风飘舞的花瓣抓在手心,贴在羽弦稚生的鼻子上。

    羽弦稚生一吹,樱花继续飞舞起来。

    樱花落在她的脖颈里,他当着那小男孩的面,将手伸到她的脖颈里,拿出樱花,放进嘴里。

    小男孩恼羞成怒地转过脸去。

    羽弦稚生不屑一笑。

    “照这个速度,等大暑节气到了,大概就会凋零光吧。”宫本雪子趴着便捷桌上,感伤地说道,“今年赏花会不会太迟了呢?”

    “没关系的,京都还有樱花嘛。”羽弦稚生说。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呀,京都你暂时没法去的吧,你要比赛。”宫本雪子想起什么,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抱歉,我任性过头了,不该说这些的。”

    “到那时,应该就是枫叶满地了吧。”羽弦稚生说。

    星光大赏的总决赛在九月份进行,NHK将会租下东京最贵的国立竞技馆,到那时这里的游客来筑波山,也会看到星光大赏的广告牌。

    届时登顶的两名学员将会进行最终的对决。

    “尽力就好了呀。”宫本雪子说,拍了拍古旧的花纹小包,“反正有我养你。”

    “我会把冠军奖杯拿回来的。”羽弦稚生没所谓地说。

    “到时候可以给我么?”宫本雪子说这话是鼓励着他,也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越往上走,就越艰难,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当然可以,拿回来融掉给你打首饰。”

    两人互相低语,旁人在观看樱花,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听说奖杯不是金子做的,只有外面那一层是。”

    “这样么,垃圾节目组。”

    宫本雪子被他的大胆发言给惊住了,过了会儿,低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月影流人(2)

    周一人游客并不多,两人坐缆车到达筑波山的山顶,昨天的表演营地已经收拾了干干净净,源和一龙和源和大凤他们开车离开了,羽弦稚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从山顶放眼望去,山脚下是晴朗天气下的小镇,房屋鳞次栉比而下,漫山遍野是苍翠景色,花儿们在争奇斗艳,走在小镇街路上的人们小如电视荧光管里的各种细小颜色。

    湖水倒映着美景,樱花星星点点落在水面上。

    远处的富士山隐没在云雾里,白色的雪堆从半山腰一路往上堆积。

    “像是巧克力冰淇淋。”宫本雪子说。

    “还是超大份儿的。”羽弦稚生说。

    “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所以要两个人来。”羽弦稚生说。

    宫本雪子柔美地笑着,紧紧地牵着他的手。这一路上两个人都在牵着手。

    相跨多年的年龄,却像是早就认识了那样,温热的掌心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手心会出汗,所以汗水也交融在一起,汗水由钠、钾、磷等化学物质和水组成,这些物质来源于生活、呼吸、睡眠,所以连同这些也交融在一起了。

    穿过拥挤的山路,两人在一处餐厅吃了饭,店主狂吹这是从湖里打捞出来的鲜鱼,羽弦稚生吃了几口,觉得很普通。

    但是他给雪子买了一份巧克力冰淇淋,宫本雪子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第二口舀起一大勺,塞进他的嘴里。

    “富士山被我们吃掉啦!”

    “哦吼!”

    两人故意发出怪兽的叫声。

    奥特曼会来么?

    哪怕来了,见到这两只可爱的怪兽,也一定会让他们把富士山吃完的。

    ‘果然,怪兽挨打的原因不止是破坏地球,还因为不够可爱。’

    午饭吃完,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山高见远,巨大的日轮沿着群山一点点下坠,山脚下街道里的车辆也多了起来。

    成群结队的学生从路上奔跑,用力骑着单车的少女爬着坡道,男生们在后面看热闹喊加油,樱花纷纷落在他们的头上。

    从饭店到中禅寺,一路游人稀少,花了十分钟就抵达了。

    明治元年,日本立神道为国教,佛教就此衰落,各地接连捣毁寺庙,中禅寺也是被毁掉的存在,直到近代才重新修缮完整。

    寺里供奉着两位大神,男体峰上的尹奘诺尊,女体峰上的尹奘冉尊,前来参拜大多都是情侣夫妇,认为两位大神能带来爱情的圆满。

    两人将心愿写在买来的木牌上,挂在寺庙的树枝上。

    “稚生,你写的是什么?”两人在寺庙的小径上行走,宫本雪子问道。

    “好好陪你一辈子。”

    “这个在家不是说过好多遍了么?”

    “在神明前说一遍也无妨,你呢?”

    “我希望你能娶一个好姑娘,生好多孩子,我帮你养。”

    “都是好愿望呀。”羽弦稚生笑了笑。

    “到那时,陪你来的,就不是我啦。”宫本雪子挽起一缕垂落的头发,低头在指尖缠绕,觉得太少女心了,又缓缓放下。

    两人寻了一处凉台,羽弦稚生坐在木质长矮凳上,宫本雪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周围茂盛的花朵争夺着她的美丽,可花朵也无法抢她的风头,柔媚的风吹着柔媚的人,羽弦稚生从书包里拿出单反,将她的美记录下来。

    没有点击储存。

    这一张照片像是今天之前所有的照片一样,叠入他的内心,落在心脏柔软的最上层,一层、一层、一层地化作永恒。

    落日将湖面染的醺红,湖水朝着男体山的方向泛起水波涟漪,翠绿的树林涌起翻滚波涛,交相辉映之下,倒是说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森林了。

    “好累,可是好幸福。”宫本雪子轻声对着夕阳说。

    夕阳将她的童孔映照成孤灯,天际染得一片通红,世界在一点点暗澹下去,光芒逐渐变成紫色,不知何时,视网膜浮现出昏暗,天彻底黑掉了。

    筑波山会随着日光产生‘蓝、绿、紫、’的颜色变化,故被称为‘紫峰’。几百年前,权太夫从筑波山里的真仙人手上学会了做彩绸的方法,大概就是借鉴了筑波山的奇妙吧。

    “予君之情,如筑波山涧泉,九天白练终成渊。”

    羽弦稚生朗诵着百年前刻在石头上的和歌。

    “就这么一直呆下去多好啊。”临走前,宫本雪子卷恋地说道。

    夜色渐浓,山脚下亮起万家灯火,东京大厦的轮廓逐渐隐没在夜色里,唯独还能看见东京天空树散发出来的渺小微光。

    两人牵着手坐上缆车下山,在森町站等车。

    千叶县的风遥远吹来。

    海面无声地拍打,海岸线上亮起一串路灯。

    “雪子,你说,深海里的鱼儿会觉得寂寞么?”

    “寂寞?”

    “对呀,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就那样,终年终日的游荡着,直到化作宇宙的灰尽。”羽弦稚生迎着海风道。

    “会的吧,一定会寂寞的。”宫本雪子说,“可是也不是完全的寂寞,我倒是觉得它们很幸福啊。”

    “哪里幸福?”羽弦稚生抬头看她。

    “它们每天都能与水拥抱呀。”宫本雪子说,“在水中生,在水中死,一辈子都不分开。”

    “雪子。”

    “怎么啦?”

    “你刚刚,真是说了一句了不起的话。”

    宫本雪子说这没什么的嘛,然后羞涩地笑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羽弦稚生注意到了一块形状美丽的石头,放进口袋。

    吃过晚餐,宫本雪子去洗澡了。

    羽弦稚生把口袋里的石头拿出来,对着山中的月亮举起,对比着形状。

    “稚生,你在干什么呀?”宫本雪子穿着单薄的浴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浑身冒着带香味的热气。

    “雪子你过来看。”羽弦稚生一动不动地说。

    宫本雪子凑了过去,望着他手心里的月拱型的美丽石片。

    隔着漫长的距离,那枚小小的石片与月亮相合,补缺了月亮所缺陷的部分。

    “好神奇。”宫本雪子惊讶道,“你早知道能重合了么?”

    “不知道,所以才捡回来试一下的。”羽弦稚生说。

    “我以为你是觉得漂亮才捡回来的。”

    “无论多么漂亮的东西,如果不能相合,又何必珍惜呢?”羽弦稚生说。

    他将石片交到宫本雪子的手里,拿上浴衣洗澡去了。

    宫本雪子轻轻地将石片放在手心,对着灯光观赏了好一会儿,然后拿出手帕包裹起来,开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洗过澡,两个人穿着浴衣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注视着彼此,然后拥抱在一起。

    在拥抱前,宫本雪子又说了一句‘我是在做梦么’。

    ‘我是在做梦么’‘是在做梦么’,今天一路上她都在说这些话,或许是这份来之不易的见面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到牵着羽弦稚生的手,她才不说这些话了。

    现在也是一样,当两人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真实的体温,她就不再那么说了,温润的眼眸里是平静的欢喜。

    “雪子。”

    “嗯?”

    “你在信里说,很想我。可是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是说一会儿就把电话挂掉了呢?”羽弦稚生轻声说问道。

    “那是因为电话费很贵呀。”雪子的脸颊泛红了起来。

    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从小到大都被爱与温柔所包裹的女人,是学不会撒谎的。

    “请告诉我原因吧。”

    羽弦稚生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他不怀疑雪子对自己的思念,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毕竟电话是两人唯一解决思念的方式。

    “那个呀......正是因为太思念了。”

    “可不应该是更想听到我的声音么?”

    “当然很想听,但也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挂掉电话的瞬间。”宫本雪子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脖子。

    “有一次,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我记得很清楚,丝袜刚穿到了大腿根部,我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听着你的声音,心里很高兴,可是电话挂掉后,心里却非常失落。”

    彷佛被悲伤所笼罩,缓了缓,她继续说道:

    “稚生,我不像你,你挂掉电话后,旁边都是人,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女生围在你身边,你就会去忙别的事情了。可我不行,我是一个人在家,听不到你的声音后,我总是会一个人发呆好久,觉得世界好空旷,连工作都提不起兴趣。”

    “对不起。”羽弦稚生紧紧地拥抱着她。

    “这不怪你,是我太脆弱了。”宫本雪子轻声道,“拿到你的信,我看了很多遍,有时候刚放下来就会再拿起看第二遍,信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很高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我明白了,以后就用信来传达话语吧!”羽弦稚生说。

    宫本雪子是偏向于古典主义的那一类人。她对手机这种现代事物还不熟悉,更喜欢亲手抚摸信纸的粗糙,还有来信人一笔一划的真迹。

    没想到她会因为电话而那般失落。

    也是啊,没有了可凭据的载体,灵魂和身体就无处安放。

    这更是思念强烈的证明。

    “那个......稚生,这一个半月来,你真的有在想我么?”雪子柔柔地问道,她在明知故问。

    女人明知故问不是为了寻求答桉,而是为了让心里获得幸福。

    “当然,我在信里已经那么说了。”羽弦稚生说,然后自信道,“无论如何,我对你的思念都要多,形容一下,就像是下过暴雨的池塘。”

    “不,那还是我更多一些,我的是大海。”宫本雪子贴着身子,将他搂抱的更紧了,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他喜欢这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微妙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清晰。

    “雪子,明天一起看海上日出吧。”羽弦稚生说。

    “好啊。”宫本雪子温柔地笑着。

    酒店的房间窗户面向大海,可以看到横跨江岛的大桥,每天太阳都会从海岸线对面的丘陵处升起,想必会是非常美丽的画面。

    羽弦稚生想和她一起看,将这份记忆留存在心里。

    据天气预报说,太平洋西岸的梅雨线还在继续向前进发,千叶、东京等一带将会有特大暴雨来临。

    两人都在心里祈祷着雨水不要抵达这里,然后就这样拥抱睡去,房间里亮着一盏灯,照耀着他们沉静温馨的睡眠。

    后半夜,天穹上方雷声滚滚,羽弦稚生被惊醒,扭身望着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周围无比寂静,唯独雷声那么的刺耳。

    海面上闪烁着细小的磷光,涟漪扩散,像是被打碎的星星落入海里。

    路灯下的马路,湿漉漉的,夜空是上方是厚厚的积雨云。

    宫本雪子也爬起身来,手搭在他的背上:“下雨了呀。”

    “也许看不到日出了。”羽弦稚生遗憾地说道。

    “可是半夜起床看雨,也很浪漫呀。”宫本雪子轻轻地说,“我觉得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天气都会觉得享受。”

    羽弦稚生笑了,牵着她的手,两人坐起来,蜷缩着腿,依偎在一起,望着万吨雨水从天而降。

    时钟指向凌晨二点的时候,宫本雪子说脚有些凉了,将大腿从浴衣下伸出,放在了羽弦稚生的怀里,她的脚美丽匀称,涂着紫色的指甲油。

    “你害怕打雷么,稚生。”宫本雪子体会着暖意。

    “从来没怕过,雪子你呢?”

    “小时候怕,长大了就不怕了,小时候一打雷,母亲就会到我的房间里捂着我的耳朵陪我睡觉,等再次睁开眼睛,天就亮了,雨水也停了。”宫本雪子回忆道,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个好方法。”羽弦稚生突然说。

    “什么?”宫本雪子一愣。

    “要不这样试试看吧,说不定明天一睁眼,雨就会停。”羽弦稚生伸出手,捂住了宫本雪子的耳朵。

    两人在床上嬉笑着,雪子说不要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羽弦稚生说,为了日出,请你当一次我的小孩子吧。

    宫本雪子脸颊通红地点头,任凭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耳朵,不知何时,她突然无比的心安,雷声变成了柔软的东西,与心跳共鸣。

    ‘感谢这场雨’他们如此心想着,就此缓缓地睡去。

    羽弦稚生慢一步进入梦乡。

    在雪子平稳睡去之前,他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像是过去雪子的母亲所做的那样。生命传承下来,他想要守护她的天真烂漫,用一辈子,仅此而已就足够。

第一百七十六章:月影流人(3)

    睁开眼睛时,外面的雨水已经不下了。

    该说是奇迹发生了,还是捂耳朵的方法真的奏效了呢,天气真的晴朗了起来,晨曦的微光从窗帘下伸出,触须般沿着地板攀爬。

    羽弦稚生订的是酒店的三层僻静房间,打开窗户,入眼尽是雨后藤蔓的翠色,这里真是天地自然的好地方,和东京的空气全然不一样。

    羽弦稚生大口呼吸着冰凉清新的空气,突然明白了别墅的好处,要是自己在中央区和雪子有这么一栋房产,岂不是每天一早都能呼吸到如此美妙的空气。

    雪子好像在中央区就有一栋别墅,是她的母亲宫本清买给她的,如今正作为房产在法院抵押着,只要赎金足够就能重新买回来。

    抱着这样的心态,羽弦稚生轻轻唤醒了沉睡的雪子。

    这位落魄大小姐的脾性在日常中依稀可见,还带着一丝起床气,可爱地撅了撅屁股,推开了他的手,鸭子坐了起来,不开心地揉了眼睛。

    可当见到羽弦稚生那张俊美可爱的脸庞,她的小脾气瞬间就没了,不开心的表情也消失,被欣喜与希冀所取代:“天气晴了么?”

    “晴啦。”羽弦稚生将水递给她。

    “这都是托你的福。”宫本雪子清醒后说道。

    “托我的福?”

    “对呀,你是晴明大人呀。”宫本雪子笑盈盈地说道。

    自从羽弦稚生去比赛后,很少看新闻的她也开始关注娱乐新闻了,知道那是粉丝们给他取的雅称。

    “这跟我没关系,还是多亏雪子你的耳朵。”羽弦稚生笑了。

    “是么,那也要谢谢你们二位呀。”宫本雪子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时间是凌晨五点半,是看海上日出的好时候。

    尽管昨晚睡得晚,早上也起的早,可这两个人全无困意,反而是加倍精神了。

    这可真是奇怪的现象啊。

    不,也不奇怪。

    或许是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对生理的需求,让睡眠也变成不值一提的小事了,真是让人嫉妒。

    宫本雪子喝下水,整理了下睡得凌乱的浴衣,赤脚下了床,踩着打蜡的地板趴在窗户上。

    地板上倒映着她蕾丝花边的内衣影子,宛如这间八叠半房间角落花瓶里插着的一朵水仙花。双腿修长美丽,从膝盖处往上大腿越发丰腴,踮起的脚尖使得小腿绷紧,呈现出肌肉的线条,腰肢清瘦,饱满却将浴衣撑得嗷嗷叫疼。

    窗外,清澈的日光从平静的海面升起,她的童孔那般美丽,彷佛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干净,柔波荡漾,海鸥飞翔,纯洁如同雪白的翅膀。

    羽弦稚生在这种美中几乎想要流下眼泪来。

    他走过去,趴在宫本雪子的旁边。

    窗户是电影的窗口,打开观赏的通道。

    日光掠过森林,氤氲出一片红彩。

    海滨和岛屿尽收眼底,炽热的火球在大桥弦线中浮起,热腾腾的光弥漫在空中,水天相接的地方,红霞越来越明亮,为周边的云染上金色。

    绚烂的让人眼眸刺痛。

    要是能活的和太阳一样久就好了。

    要是有系统就好了,随便抽出法宝来,就能让生命不朽。

    要是不会老就好了,让美丽永恒。

    可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每一分每一秒,才都值得珍惜。

    他为此而活着。

    雪子的纯白美丽至高无上,是此生最美的风景。

    不需要趴在窗户也能看见太阳了,宫本雪子和羽弦稚生坐在床上,抱着腿,从五点半望到了六点半。

    “稚生,明天是我的生日哦。”宫本雪子说。

    这是五月最后一天。

    明天是六月一号,宫本雪子出生在六月一号。

    “我知道的。”羽弦稚生说,“我会给你准备礼物。”

    “我已经收到了。”宫本雪子缓缓道,“能和你一起看这么美的日出,是我这些年来最棒的生日礼物。”

    “对了,稚生,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一号。”羽弦稚生说。

    “真的么?”宫本雪子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好巧,像是命中注定。”

    “不是,是我刚定下的。”羽弦稚生挠了挠头,“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所以和你定在一天,这样可以一起过。”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何时出生,睁开眼过了好久才有了清醒的意识。

    唯一知道自己名字,还是婴儿篮里的那封纸条留下的。

    这样也好,能跟雪子同一天生日,让联系更加密切。

    “你下午就要回去了对么?”宫本雪子突然轻声道,“可我们的生日蛋糕还没有买。”

    “是啊。”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下午他就要返回东京了,离开着短暂的温存,去打拼他的事业。

    男人有事业后才会有家。

    他以前没有这么想,只是想呆在雪子身边永远的温存下去,可是当意识到世界的危险与广阔后,他明白了,想要这份温柔不被打扰,自己只能一步步变得更强,让任何人都无法束缚住自己。

    这个时候,学员们该起床准备竞选日的表演了吧,泽野和树应该在给他那不成器的女儿做早饭,黑木童在干什么呢,远在澳大利亚的桐马柊一在钢琴联赛上又获得了怎样的排名呢,那位花滑冠军又在密谋着对抗什么?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她的安山治先生究竟是什么想法?

    屹立于选手榜前六的庆应私塾的队员,还有病娇姐控神绘灵,他们起床了么?下一场公演赛自己又要跟哪一位对抗?

    他想不出来,看不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拥有着各自的不幸与幸福,他是其中渺小的一个。

    就这样就好,就这样就好。

    他凝视着宫本雪子纯洁美丽的侧脸,心想这样就好。

    我已经获得了值得珍惜一生的人。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加幸福的人。

    “抱歉,都是因为我,影响到了你的比赛。”宫本雪子靠着羽弦稚生,静静听他的呼吸声。

    “那不重要。”羽弦稚生说,“下午你呢,你去做什么?”

    “我想继续住这家旅馆,你走之后,我想把昨天我们走过的风景再走一遍。”宫本雪子轻声说,“就这样回去,我又是一个人了。”

    羽弦稚生的心微微发疼。

    这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受,他回去之后会有很多人找他,他会忙碌起来,将思念埋在心底。

    可她依然是孤身一人。

    “雪子,我给你唱首歌吧。”羽弦稚生说,“这首歌是送给你的。”

    迎着阳光,俊美少年的身姿更加挺拔。

    “送给我?”宫本雪子惊喜道。

    其实没什么好惊喜的,之前那首《Rain》也是送给她的。

    “你是准备开播么?”

    “不,不是,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可是这里没有乐器......”

    “不用,我清唱就好了。”

    “这歌叫什么名字?”宫本雪子眨着动人的眼睛。

    她凑了过来,因为过于激动而靠紧着他,呼吸在迟尺之间。

    羽弦稚生觉得心脏跳的好快。

    她怎么可以如此美丽。

    她为什么对自己的美丽毫不知情。

    他拼命压住心跳,指着远处滨岛森林上方架起来的彩虹:“《虹》。”

    风吹来,拂动窗帘。

    羽弦稚生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泣いていいんだよ

    没关系哭吧

    そんなひと言に

    就这样的一句话

    仆は救われたんだよ

    给了我希望

    本当にありがとう

    真的谢谢你

    情けないけれどだらしないけれど

    虽然很难为情很没出息

    君を想うことだけで明日が辉く

    但是只是想着你明天都变得闪耀了

    あり的末末的二人でいいよ

    就算是平凡的两个人也没关系啊

    阳だ末り见つけて游ぼうよ

    到太阳下尽情地玩耍吧】

    ......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到后段,是情感迸裂的呼喊。

    ......

    【一生そばにいるから

    我一生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一生そばにいて

    所以也请你一生伴我同行

    一生离れないように一生悬命に

    竭尽全力一生都不要分开

    きつく结んだ目が解けないように

    不要解开紧紧相连的羁绊

    かたく繋いだ手を离さないから

    不要放开紧紧相握的双手】

    ......

    声音缓缓平静。

    宫本雪子静静地听着,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羽弦稚生唱完,微笑着看着她。

    “喜欢么?”

    “喜欢,非常喜欢。”雪子的内心被幸福支配。

    “雪子,等比赛结束,我们像之前一样住在一起吧。”羽弦稚生牵起她的手,“我会努力赚钱买个大房子。”

    “买房子还是交给我吧。”宫本雪子认真道。

    “不不,交给我吧。”

    “还是交给我吧,这是我的责任。”

    “还是我来好了,娱乐圈挣钱很简单。”

    “再简单也是辛苦钱。”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辛苦的。”

    他们迎着阳光笑着。

    “走吧,去吃早餐。”

    酒店里的早餐是当地的绿色蔬菜,有沙拉,还有蔬菜羹,宫本雪子吃着吃着才想起来她要减肥的事情。

    出门已过九点,两个人去逛昨天定好的街铺。

    先去的是一家古旧的茶室。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脱鞋赤脚踩在松软的凉席上,三叠半长的茶席上,摆放着模彷昭和年间风格打造的茶具。

    打开湖纸拉门,可见伸向庭院里的静谧雅趣。

    爬满青苔的石凳,表皮剥落。昨夜的雨珠,沿着树叶尖,滴落在绿色的石头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再远一点,是店主开辟的梅林。

    只是未到十二月份,梅花尚未盛开。

    尽管是光秃秃的,在黑色的土地上,还是雅趣十足。

    羽弦稚生点了当地的白茶,女招待将茶叶送来,询问是否要为两位泡茶。

    羽弦稚生摆手说了句:“不用,我们自己来。”

    “那个,稚生,我不会泡茶。”宫本雪子羞涩地说。

    茶道和插花是贵族小姐们的必修课。

    她有点后悔在少女时期没有好好上茶道课了。

    或许那时的她,没想过叛逆的自己,将来会成为温柔的女人吧。

    放在江户时代,她一定会是英姿飒爽的女侠,挎着太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骑着鳞马狂喝清酒,喝醉就高呼有吾一刀,天下大平。

    泡茶其实谁都会,无非是把茶叶往沸水里一丢,倒出来就能喝。但茶室喝茶喝的不是茶,而是仪式感。

    这中间需要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就连递茶和饮茶都有讲究。

    “没关系,我来就可以了。”羽弦稚生微微一笑。

    “稚生,你修习过茶道么?”宫本雪子很惊讶。

    “谈不上修习,看别人的,应该是模彷吧。”羽弦稚生道。

    他屈腿跪坐,熟练地拿起古旧的茶碗,用热水洗刷,接着拿起小茶勺舀起茶叶,放进煮沸的水里,然后将第一遍茶水倒掉,这应该叫做‘洗杯’,书上将其雅称为‘若琛出浴’。

    第二壶就可以点茶了。

    这些都是从森美画那里看到的,森美画为他点茶的步骤也是如此,不同于她华丽风雅的大开大合,羽弦稚生的点茶方式黑中透白,沉稳力轻,动作没有丝毫夸张感,像是月影下的悠闲漫步的散人。

    他的手指素白修长,和古朴的黑瓦瓷杯相应,清绿色的茶水顺着茶针流入杯子,分别点入两只杯子。

    自始至终,宫本雪子都在好奇地注视着,一会儿看他的风雅举动,一会儿看他那张俊美专注的小脸。

    说不清那个更胜一筹,全都在吸引自己,深深的。

    “请。”羽弦稚生双手将茶碗递给宫本雪子。

    饮茶者也有相对应的步骤,但宫本雪子也忘了个干净,为了让她不娇羞,羽弦稚生拿起茶碗,干脆地品了一口。

    就是茶的滋味,没什么彩虹屁好吹的。

    要不是心里有着小屁孩一样的炫耀心思,他才懒得整这些花活,随便找个大桶丢茶叶,等凉了吨吨吨地喝不爽么?简单又省力。

    宫本雪子小口地抿着,细品慢咽。

    喝完了茶,两人穿上鞋,朝着下一家店铺进发。

    在宫本雪子穿高跟凉鞋时,羽弦稚生扶着她,注视着她的脚,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个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宫本雪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美丽脚指上的指甲油,昨晚被羽弦稚生扣掉了一些,他的手有点欠。

    脚在他的怀里暖着,他的手抓着脚指一根根地数着,然后握住脚大拇指,扣啊扣啊,扣掉了一块紫漆油才舒服。

    会是因为雪子美好的像是梦幻,所以要破坏掉一点更显真实么?

    不是的,是因为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满。

    当时,他的手有点不老实,胆敢去挠宫本雪子的脚心,被宫本雪子一下子拍掉了。

    宫本雪子允许他的拥抱,却并不是完全的傻子,他的动作犯规,她像裁判一样掏出了黄牌。

    拥抱是两人思念的解药,可挠脚心,是他将来要和他妻子才能有的调.情。

    宫本雪子觉得自己的分寸掌握的很好。

    也许羽弦稚生没有想那么多吧,他只是少年,有少年的坏心思和调皮,雪子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思,所以他不满地把她的指甲油扣掉了一点。

    谁坏,谁好呢?说不上来。

    “回去涂上就好了。”宫本雪子牵住了他的手,“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在你走之前,请让我好好享受。”

    “未来也能享受。”

    “未来享受的就是别的女人了,我先提前把把关。”宫本雪子抚摸着他的头发,“还有我们拥抱的事,不要告诉你以后的妻子,要保密。”

    “为什么?”

    “我怕她来气凶凶地找我,看在你的面子,我不会对她动手。但你也不想我被你以后的老婆欺负吧?”宫本雪子理直气壮。

    女武神天不怕地不怕,会怕这个么?

    羽弦稚生摇了摇头。

    可自己真的会有跟谁结婚的一天么?他从未想过那一天。

    只要雪子在身边,他就知足了。

    朝前散步而去,逢了一家剑道馆。

    羽弦稚生这一路上都没有戴墨镜,只是戴着口罩。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和明显的微长的黑发,还是让一位路人姐姐认了出来。

    不止是她,羽弦稚生回头一一看,刚才茶馆里的女招待也在不远处跟着。

    自己被一路尾随了,女招待也在怀疑吧。

    在此之前,他还洋洋得意,自己的出名度没那么高,这种古老的乡镇里没人认识他,不需要戴墨镜。

    背着木刀袋的小姐姐留着短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叫出声来,朝着这边走来,眼神带着难以置信:“是东大艺术的羽弦君么?”

    ......

    (PS.《虹》彩蛋章已上传。)

第一百七十七章:竞选日首播

    果然,还是大意了。

    因为太放松而没有戴上墨镜的羽弦稚生,没能逃掉被认出来的命运。

    不戴墨镜的原因很简单。

    他想随时随地看到美丽真实的雪子。

    而不是透过褐色镜片所看到的,虚幻的景象。

    尽管戴着黑色口罩,鼻子和嘴唇遮挡的严严实实,却无法遮掩他走路时所散发出来的天然贵气。

    这其中,也有宫本雪子的原因。

    尤其是,宫本雪子一直牵着他的手。

    她的纯美娇艳,对路人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见过她之后,总会有人忍不住把视线放在羽弦稚生的身上。

    “真的是羽弦稚生么?”背着木剑袋的小姐姐压抑着激动。

    为了避免她的嗓门更大,羽弦稚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她轻轻点了头。

    “真的是!”剑道小姐姐浑身都在激动。

    粉丝在路上碰见自己的偶像,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该如何评价?

    谢邀,人在筑波山,刚下飞机......

    嗯哼,当然不会是这样的。

    剑道小姐姐慌张地摸着口袋,然而并没提前带纸,她伸出雪白的衣袖:“麻烦可以签名在这里么,拜托您了!”

    羽弦稚生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钢笔。

    第一次没签好。

    一滩蓝色的墨水晕染衣袖。

    他甩了甩墨汁,又签了第二次,这次很完美。

    “这里,不好意思。”他指着墨污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更加独一无二了!谢谢您!”百乃秋叶兴奋地把白衬衣脱下来,只穿着里面印着猫咪的短袖。

    她将衬衣叠好放进木刀袋里,木刀则是拿在手里。

    在一旁观察多时的女招待,也忍不住凑了上来,微微鞠躬,拿出纸笔,让羽弦稚生签在上面。

    “我休息时间会等待您的频道开播。”她恳求道,“请您签在这里吧。”

    在羽弦稚生给女招待签名时,百乃秋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环顾周围一圈,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虽说并不重要,可就是忘了什么。

    “那个,可以不要说出去么,今天见到我的事情。”羽弦稚生抬起头,盯着百乃秋叶的眼睛。

    “不会的!这个请您放心!”百乃秋叶用力拍着胸膛,脸上的表情是古镇上的人特有的淳朴。

    “那个......可以请您来我们剑道馆参观一下么?”走出几步远,百乃秋子还在后面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

    这就是出名的缺点。

    要是普通人,被漂亮的姐姐尾随,一定会高兴地睡不着觉吧,回家说不定还会写一本《青春恋情从尾随开始》的轻小说,幻梦开局,首订破万。

    可羽弦稚生只想和宫本雪子逛街,觉得厌烦。

    “今天没时间参观了,下次一定。”羽弦稚生摘下口罩,笑着对她说。

    宫本雪子已经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并不觉得惊艳。

    可在这种普通粉丝的眼里,他的笑容,无异于春风吹脸颊上。

    “嗨!下次请您一定要来!”百乃秋叶高兴地鞠躬。

    女招待倒是很老实,拿了签名就屁颠颠跑了,应该是忙着炫耀吧。

    走过了街道的拐角。

    羽弦稚生与宫本雪子汇合,再次牵起了手。

    之前,剑道小姐姐走来时,宫本雪子主动松开了他的手,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自己一个人朝前走去。

    这是两人早就商议好的。

    要是跟他一起留在原地,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绯闻出来。

    宫本雪子不想给他添麻烦。

    这次,羽弦稚生老老实实地戴好了墨镜与口罩。

    “稚生你可真受欢迎呀。”

    宫本雪子望着两边的街铺,轻声道,“这种小地方都能被认出来,要是走在东京街头,肯定有更多人像她们那样的女人,来要你的签名吧。”

    羽弦稚生没有回答。

    他听出了一丝丝醋味儿。

    但毫无疑问,雪子说的是对的。

    他目前是备受瞩目的顶流选手,女粉占比极大。

    羽弦稚生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

    一个拿手机拍摄的小姐姐不屑地说:“这谁呀,这么能装啊,出门带这么多人,我靠,他对这社会有什么贡献么?”

    接着一秒后。

    土拨鼠一般的破音:“哇!杰伦!周杰伦!”

    “啊——!

    我的老天爷,周杰伦!

    ......

    午餐是在一家当地特色的料理店吃的。

    吃过午饭后,两人去特产店购物。

    羽弦稚生买了一些特产零食,准备回去带给泽野和树和同班学员们。

    回去的路上,再次路过那家剑道馆,里面传来木剑击打的啪啪声响,以及男女混合的冲杀声。

    羽弦稚生望着那家剑道馆上的‘天心流’的招牌,忽然想起了宫本家的‘一击流’剑道。

    “雪子,这家天心流跟一击流打,谁更胜一筹?”羽弦稚生问道。

    “唔,这个说不准呀。”宫本雪子咽下嘴里的江米条。“古系剑术流派不分上下,主要看使用者自身的强弱。”

    宫本雪子也望了过去,“不过爷爷传承下来的一击流很强,这也是他能够战胜所有东京剑道馆的原因之一吧。”

    “我想学。”羽弦稚生说。

    “以前我倒是很想教你这个,可你要成为偶像的话,就没必要学这个了。”宫本雪子说,“来,张嘴。”

    羽弦稚生拉下口罩张嘴,宫本雪子捏着江米条塞进他的嘴里。

    手上沾上了糖霜,她吮吸了一下手指。

    “可以用来防身嘛,而且想成为东京第一,光靠一个星光大赏的冠军可不够,日本剑道赛或许也可以试一试。”羽弦稚生嚼着食物说。

    宫本雪子莞尔一笑。

    剑道和娱乐界就好比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处于对立面,分的很开。

    不管年龄大小,至今还没有听说,哪名选手敢于跨如此之大的鸿沟。

    话说,他好像觉得拿星光大赏赛的冠军很轻松,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说了,原来将信将疑的她,也快要信服了。

    “学点简单招式用来防身就好呀。”

    宫本雪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学剑术可要吃很多苦的,这一路上,说是痛心入骨也不为过。”

    “如果学剑道能让我有更多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体会你过去走的路,我不会觉得辛苦。”羽弦稚生说。

    “真到那时,你再做决定吧。”宫本雪子轻声说。

    她想起了过去那条艰辛的荆棘之路,在心里摇了摇头。

    ......

    回到酒店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因为宫本雪子还要呆两天,所以没有退房。

    羽弦稚生打电话给泽野和树,麻烦他来接自己。

    挂掉电话后,他拿起浴巾去浴室洗澡。

    床上,宫本雪子在给他整理行李箱里的衣服。

    他不会叠衣服,都是揉成一团塞进箱子。

    宫本雪子一件件拿出来,叠的整整齐齐,然后放进行李箱。羽弦稚生刚到家时,她叠衣服还是笨手笨脚的,如今叠的又快又好。

    洗澡时,羽弦稚生唱起亚洲天王郭富城的歌来。

    “风吹得路好长,一颗晃呀晃。”

    “多想找人陪我逛,累了睡在马路上。”

    边唱着边跳舞,水花在手臂上溅起:“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稚生,你在说什么?”浴室外传来宫本雪子的声音。

    “没什么!”羽弦稚生停下舞蹈,老实地冲刷身体。

    “我出去买样东西,你在酒店等我。”宫本雪子说。

    羽弦稚生应了一声,走出去之后,床上放着行李箱,衣裳都被叠的整整齐齐,下午要穿的衣裳袜子摆在最外面。

    他用吹风机吹了头发,拿过衣服穿上,上面有雪子身上的香气。

    应该是在她怀里叠好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写下一段话,叠好放在桌子上。

    宫本雪子很快回来了,将一瓶东西递给了羽弦稚生。

    是筑波山的特产‘蛤蟆油’。

    这种油跟红花油一样,对跌打损伤很有效果。

    虽说送的有点早,可是她内心动摇的证明。

    一击流剑道的传人只有自己还活在世上,如果能够传承给他,会不会看到一击流剑道再次登顶东京剑道第一的辉煌呢?

    她不敢去想。

    但是,千里之途,始于足下。

    ......

    下午四点左右,泽野和树的车停在酒店外。

    宫本雪子站在二楼的窗口,轻轻地对他招手。

    车子渐行渐远,她微笑着,无声地落下眼泪。

    车子汇入车流,驶入关东高速公路。

    羽弦稚生望着逐渐靠近的东京大桥,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战场。

    无声的权力斗争,一次次的公演赛,都在前面等着自己,而自己,距离那片纯白色的温柔乡越来越远。

    夕阳挂在东京大桥上。

    东京塔散发蔚蓝色的幽光。

    他伸出手,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样,去抓那道光,似乎想要将其握在手里。

    回到尹势岛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

    羽弦稚生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弹出一大堆未接来电和短信。

    在车上的时候,泽野和树告诉了自己第二次公演赛的成绩,尽管表演十足优秀,可他并未获得超S星徽,仅仅只是S级。

    虽然S级已经非常好了,一家会场里也只有两个S级而已,可泽野和树还是觉得很遗憾,替他不甘心。

    羽弦稚生倒是觉得没什么的。

    自己多少也知道点原因。

    不同于上一次的《baby》等一人一首成名曲,这两首《Rain》还是偏向于小众了些,演出效果没有那么厉害,传播范围也并不大。

    特别是第二首《Rain》,舞台效果很好,但是观众们不了解田空葵的身世,所以情绪并没有那么强烈,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舞台剧演唱。

    羽弦稚生挑这首歌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这是一首很治愈的歌,田空葵的身世和世界终结乐队的主唱深濑慧很相似,都经历过校园欺凌。后来深瀬慧遇到了珍贵的人,那个人对他说‘无论多么大的风雨,只要携手向前,就一定能胜利’。

    羽弦稚生希望那个小可怜能过上幸福的人生,所以对她承诺了自己的拥抱。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发生过的事情永远确定下来,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他和雪子度过了美好的两天,他由衷地为此幸福。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

    正当这样想着,宫本雪子打来了电话。

    “到酒店了么?”宫本雪子问道。

    “到了。”羽弦稚生说。

    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不约而同地笑了。

    “哦对了,放在桌上的纸条你看了么?”

    “还没呢,我想明天带到山上去看。”宫本雪子回答道。

    “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可以看。”羽弦稚生轻轻地说,“雪子,等会儿,你把电视打开,收看我的频道。”

    “欸?这么晚了你还要表演么?”宫本雪子惊讶道。

    羽弦稚生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敬请期待,然后挂掉了电话。

    打电话叫来了板仓,板仓迅速扛着摄影机过来了。

    “您真这个时候开播?”板仓觉得难以置信。

    “是时候播一下。”羽弦稚生笑了笑,“告诉她们我回来了。”

    他消失了两天,网上的新闻又开始各种猜测了,由于晴天也没有开播,粉丝们也都在期盼着,看不到他的表演,女人们有点闹情绪了。

    “在哪里播?”板仓问道。

    “就在这里。”羽弦稚生拿起房间里的吉他,坐在了落地窗前。

    ......

    小薰渚樱刚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正玩着手机游戏。

    忽然,正在待机的电视,亮起了订阅频道信号的绿灯。

    小薰渚樱看了一眼,愣住了,接着揉了揉眼睛。

    真的假的?

    羽宝的频道这个时候开播?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他可是从来没有在竞选日正式表演过,上次大提琴表演,还是森美画学员主动邀请下他才开播的。

    突然响起了夏川濑子的电话。

    小薰渚樱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薰,快开电视,羽宝的频道开了。”夏川濑子的声音狂喜。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小薰渚樱从沙发上咸鱼翻身,飞快地打开了电视。

    不仅是她。

    此时东京所有订阅羽弦稚生频道的千家万户,都注意到了那一枚信号标志的亮起,频道信号汇聚成星点,就像是那天的萤火之森。

第一百七十八章:再见挽歌

    羽弦稚生的频道开的非常突然,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刚打算睡觉的人又赶紧爬了起来。

    走在下班回家路上的人,则是站在路边看着商店里电视。

    街道上小酒馆里的电视,也切换到了他的频道。

    在东京新宿街头,有一家卖电视机的老板娘,把橱窗里的电视全部切换到羽弦稚生的频道,店外很快熙熙攘攘地围起了一大帮人。

    老板娘笑的合不拢腿。

    “羽宝这个时候开播,真是难得呀。”一名捧着奶茶的小姐姐牵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说道。

    “我说,到酒店再看不行么?”

    “这可是直播,万一到地方没了呢!”小姐姐撒娇道,“等等嘛,说好了陪你去酒店的,早晚不都行。”

    男朋友捏了捏大衣口袋里的盒子,有点沮丧。

    “喂,别急嘛,要是我看开心了,今晚可以用那招哦。”小姐姐低声在自己男朋友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这个男生瞬间来了精神,紧紧盯着羽弦稚生好看脸庞,他是属于不喜欢偶像的那一类人,自己的女朋友喜欢羽弦稚生,这令他多少有点吃醋,但如果是喜欢到这种地步......谢谢你,羽弦君,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此刻,刚洗过澡的神绘灵,也打开了电视。

    队里的朴尊式打来了电话,告诉自己羽弦稚生突然开播的消息。

    她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不想看。

    可不知不觉电视就开了。

    公演赛前,他消失了两天。公演赛后,他又消失了两天。

    胆子很大。

    她很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这家伙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都能带来让人惊艳的演出,自己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

    神绘灵撑着脸颊靠在美人垫上,注视着电视里羽弦稚生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长相,的确很能让很多女孩心动。

    如果能让他成为自己的同伴,或许自己的路可以更加顺风顺水吧?

    ......

    宫本雪子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盯着房间里的电视。

    电视里的羽弦稚生抱着吉他坐在地上,微笑着。

    他突然说了一句,让电视前的观众们很奇怪的话:“可以打开了哦。”

    可以打开了?打开什么?观众们不由得一愣。

    神绘灵也摸不清头脑。

    但世上,只有雪子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欢喜,除了他们没人明白。

    今晚晚上他能开播,亦然是为了自己,为了此时此刻。

    宫本雪子轻轻地打开手心里的纸条,清秀的字迹浮现在眼前:

    【你默默转向一边,面向夜晚。】

    【夜的深处,是密密的灯盏。】

    【它们总在一起。】

    【我们总要再见。】

    【再见,是为了再见】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再见挽歌》,送给大家。”电视里,传来羽弦稚生的清澈声音,以及琴弦拨动的声响。

    这是一首关于告别的歌,在油管上播放量超过1.2亿,属于日本KTV必点歌曲之一。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唱法,失恋的人唱出了悲伤,而快乐的人则是唱出了热闹的感觉。

    羽弦稚生希望自己离开后,雪子不要那么难过。

    就像是写给她的话说的那样。

    再见,是为了再见。

    所以,他欢笑着弹起吉他唱了起来:

    “现在的我对着无言的天空。”

    “吐出一朵名为孤独的云。”

    “那朵云招来了雨。”

    “而那雨又迎来了虹。”

    没错,是虹。

    正如那天早上,两人依偎着看日出,滨岛上方浮现的彩虹。

    那一刻,羽弦稚生为她唱了《虹》。

    缤纷绚烂的七彩,随着日光,映入两个人的眼睛。

    宫本雪子是个古典气息浓厚的女人,对流行文化无感。

    如果不是他,她这辈子都不会对娱乐圈感兴趣吧?

    可他的歌那么的好听,每一首都百听不厌。

    自己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幸福。

    羽弦稚生的声调拔高:

    “我被爱狠狠咬住,承诺过不会离开。”

    “然而寂寞的模样,却似乎不曾改变。”

    “尽情飞舞的话,总能达到夜空那头。”

    ......

    “就连一句再见都无法说出。”

    “相比挥手告别,更想与你拥抱。”

    羽弦稚生低垂着脑袋,手指用力在吉他弦上扫过。

    “只是留在我的身边,已经非常幸福了。”

    “只是留在我的身边,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我看见流星”

    “我看见流星。”

    “我用歌声来祈祷。”

    歌声戛然而止,到副歌前结束。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沉浸在歌声里,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小小脑袋,大大问号。

    “副歌呢?”

    “不是,这首歌还没唱完吧?”

    “拜托了羽宝,继续唱啊。”

    听了一半,神绘灵的脸也不禁憋住了:“怎么回事,不唱下去了?”

    这首歌光是听前半段,质量就已经很高了,她还挺喜欢的。

    不止是她,大家的胃口都在被吊着。

    接着,所有观看频道的人,见到电视里,羽弦稚生的手指放下,他是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块蛋糕。

    是从酒店餐厅拿的。

    蜡烛也是找后厨要的。

    很简单的一块小蛋糕。

    羽弦稚生将蜡烛插在蛋糕上,对着落地窗。

    透明的玻璃上摇曳着烛火,隔着漆黑的夜幕,倒真像是闪烁着的流星了。

    “那个,明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很忙,要准备录专辑了,所以提前祝自己生日快乐,还有你,也祝你生日快乐!”羽弦稚生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那句祝你生日快乐,又是对谁说的呢?

    “居然是羽宝的生日!”橱窗前的小姐姐惊讶道,她赶紧拿出手机,登陆平台,在羽弦稚生的评论区发了一条‘羽宝,生日快乐。’

    当她刚发出去,评论区已经是密集的‘羽宝,生日快乐。’

    密密麻麻,如同万家灯火。

    她忽然涌起鸡皮疙瘩,捂住了嘴。

    这么晚的点,还有这么多人,都在祝他生日快乐。

    这就是羽宝的魅力么?

    下面还有‘明天也是我的生日哎!天呐我居然跟羽宝同一天生日!’

    底下是‘明天同样生日加一,谢谢羽宝的祝福!’

    ‘期待专辑发布,钱已准备就绪!”

    ......

    宫本雪子看着电视,也在桌子上,将蛋糕的蜡烛点燃。

    这是一块大蛋糕。

    给他买蛤蟆油时从旁边的糕点店订的。

    其实,她很想挽留他,让他再陪自己一晚上,最起码,把生日蛋糕一块吃了,提前庆祝明天的生日。

    但最终,她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语。

    羽宝要飞,自己总不能耽误他呀。

    她以为他忘记了明天是自己的生日。自从家族衰败之后,没遇到羽宝之前,她本觉得此后再也不会有幸福的生日了。

    但他并没有忘,而是在全东京的公开频道里,祝自己生日快乐。

    宫本雪子舀起一勺蛋糕,放进嘴里咀嚼,她拿起手机,登陆自己的平台,在他的评论区,一点点地打字。

    “谢谢,也祝你生日快乐呀。”

    没有点赞,没有回复。

    这个名为‘yukiko’的ID淹没在评论之海里,再也寻觅不见。

    她放下手机,望着烛火,无声流下幸福的眼泪。

    ......

    “明天是他的生日么?”神绘灵点了点头,望向墙上的浮世绘挂历,“不感兴趣。”

    不过,明天他要发新专辑?

    应该是之前在公演赛上的歌要出录音室版本了。

    竞选日收视第一被拿走,其实她没什么所谓。

    反正都是NHK官方瞎吹的荣耀,没什么含金量,而且自己想拿回来,随时可以拿回来。

    但专辑排名可不同。

    排名越高就代表着付费下载量越高。

    目前赛区歌单榜上,自己的两首单曲,和羽弦稚生在第一次公演赛上的三首单曲,占据着前五的位置。

    第一依然是自己的单曲《king》,但已经被那首《loser》逼迫的相当近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所谓。

    赛区榜是星光大赏赛的官方榜单,价值不高。

    自己真正的目标,是日本最权威的红白歌会榜单,以及欧洲billboard流行音乐排行榜。

    这才是真正的歌手间的战场,厮杀相当激烈。

    每年六七八月份,都是大老们在圈里发歌争榜的时间,在这里面所能获得的影响力,对自己成为东京第一很有帮助。

    神绘灵揉了揉眉心,轻蔑一笑。

    观众们夸奖归夸奖,可真到了花钱的时候,那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是新人,没经历过这种阶段吧?

    ......

    六月一号,凌晨下起了雨。

    羽弦稚生坐上专车,前往东大艺术集团总部的专业录音棚。

第一百七十九章:录歌

    车子在集团门口停下。

    接过泽野和树撑起的伞,两人坐电梯朝着楼上走去。

    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录歌。

    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歌曲才真正出生,拥有专属的家。

    录音棚里的设备非常齐全,跟在酒店里的简单录音间完全不是一回事,透明玻璃房间外部摆放着昂贵的中控台、Lipinski主监听器,Ampjion辅助监听,以及各种用来压缩声音的混音母带机器。

    相关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见到羽弦稚生的到来,这些人热情地点头,站起身来鞠躬迎接。

    旁边的女助理立刻去倒来一杯温水给羽弦稚生润喉。

    羽弦稚生一边喝水一边闲逛,他对这些设备并不陌生,隔音棉隔断的主录音室里,旁边摆放着钢琴、吉他、鼓等伴奏乐器,而中间则是他即将要上的地方,支架上摆放着专业防喷麦,监听耳机、乐谱架。

    “走吧。”羽弦稚生将水杯递给工作人员,跟伴奏师一同进入玻璃间。

    趁着电子管麦克风预热的时候。

    先开嗓子。

    羽弦稚生嗷嗷呜呜扯着嗓子,体会着不同音域的变化,以及真声假声的切换。

    工作人员们陆续到位,看着玻璃房里的少年。

    都微笑着,并不心急。

    特别是女助理拿着保温杯,目光都不带挪一下的。

    “呜都都都。”

    “咳咳呜哇哇。”

    呆萌又喜感。

    “好了。”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这边也准备就绪!”外面负责中控台的老师点头。

    第一首录的是《baby》。

    这首歌曾经斩获欧美连续几年的流行曲首榜,获奖无数,开创流行电子音乐的新时代。

    听着监听耳机里传来的伴奏,羽弦稚生嘴唇贴近麦克风,唱了起来。

    歌声像是魔法巧克力生产线上的小精灵,沿着电子管,进入到中控台的最终处理器之中,增加色彩,涂上音符,压缩成精美的工艺品。

    第一首录歌结束。

    羽弦稚生喝水休息。

    中控台上的工作人员点头致意,比对着不同的增益效果。

    “音轨再拉高一点。”

    “高增益了3db,喧宾夺主了。”

    “松弛增益呢?”

    “饱和感完美,人声明显。”

    “就用人声明显的版本。”确定了下来。

    “我记得《baby》有两个版本,羽弦君要录第二个抒情版本么,可以作为第一张专辑的彩蛋曲来赠送。”大和田光寿问道。

    “好的。”羽弦稚生点头。

    刚才录的是最原始的版本,也就是前世贾斯汀比伯的发行版本,第二种抒情唱法偏向小众,无法作为主打歌来宣发,作为彩蛋曲赠送是很好的商业手段。

    录完第二遍,再次休息五分钟。

    然后分别是《火花》和《loser》的录制。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羽弦稚生和泽野和树去往顶楼的茶室休息。

    大和田光寿想为两人泡茶,但被过来探班的莉奈良子赶了出去。

    “累不累?”莉奈良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天上午她穿的是一件西服小衫,袖口挽到手臂处。

    到膝盖的窄边红裙,绷紧了她的臀部,脚下是缀着宝石的高跟凉鞋,涂着绯红的眼影,使得那双丹凤眼更加妖艳。

    她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送饭的。

    羽弦稚生本不想搭理她,但是想到了和源和一龙的交谈,这个女人如果利用得当,能够给自己解决不少麻烦。

    于是对她展颜一笑:“还好,良子你呢,工作辛苦么?”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玩。”莉奈良子受宠若惊,脸红道。

    她并没有骗羽弦稚生,她的工作就是玩,莉奈家族的产业巨大,也用不到她插手。

    “莉奈小姐,您的丈夫在外面等您。”泽野和树走进来传话道。

    “让他等着!”莉奈良子怒容道,接着转向羽弦稚生,“那个,不是老公,是未婚夫。”

    “哦。”羽弦稚生点了点头,心想你跟我解释个屁。

    “先不打扰了。”

    莉奈良子将包好的古木食盒放在桌子上,就快步离开了。

    泽野和树打开盖子,里面是琳琅满目的高级生鲜,昂贵的松露和北海道娃鱼子堆积成一坐小山。

    “Chateaujoe高级餐厅里的贵族定制餐,我女儿一直叫着想去吃。”泽野和树感叹,“这女人倒是真舍得花钱。”

    “请您享用吧。”羽弦稚生将食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她是为你买的。”泽野和树说。

    “心意领了,可下午还要录歌,不能乱吃东西。”

    羽弦稚生书包里拿出了餐盒。

    一份简单的猪排盖浇饭,一瓶矿泉水,加起来500円,他默默地吃了起来。

    “可是,三首歌已经录完了啊。”泽野和树瞪大了眼睛。

    “还有另外一部专辑。”

    “第二次公演赛唱的歌?”

    “对。”

    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接着录歌。

    今天下雨,所以没有请假。

    粉丝们也知道羽宝是为了录专辑,都表示了理解。

    虽说没有看到羽宝,可评论区却是喜气洋洋的。

    有期待了,那自然就开心。

    下午两点,大厦外的雨水渐大。

    羽弦稚生戴上耳机,听着上午的压制成品,满意地点头。

    第一部专辑命名为‘select’,封面会使用他自己的手绘。

    “开始录第二首专辑吧。”羽弦稚生再次清嗓。

    第二首专辑要录的是两首《Rain》和《虹》,以及昨天晚上唱的《再见挽歌》的正式版本。

    “这个专辑打算叫什么名字?”泽野和树问道。

    “就叫《虹》,也是这部专辑的主打歌之一。”羽弦稚生说。

    “这个没听你唱过。”泽野和树说。

    羽弦稚生点了点头,这首歌目前只有雪子听过。

    其实他很想把这个专辑命名为‘yukiko’,也就是雪子的名字,毕竟这首专辑里有三首歌都是为她唱的。

    这个想法很浪漫,却行不通。

    买专辑的人很难不去联想什么,尤其是喜欢分析歌曲的歌评家。

    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丹生夫人上次的歌评。

    她写歌评那真是灵感爆棚,万字倾泻如喷。

    她写剧本时要是能这样,《夺子之战》剧组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第二部专辑从下午两点半一直录到晚上七点半,顺利将两首《Rain》和《虹》录了出来。

    外面天色墨黑,雨水渐大。

    羽弦稚生摇了摇头,打算把《再见挽歌》放在明天录。

    一是时间很晚了,二是嗓子顶不住了。

    录歌并不是想象中的上去唱就行,歌手水平,歌曲难度,录音师的水准,后期混音和母带,都在录歌的进程之内。

    羽弦稚生的录歌速度,对比正常歌手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特别是两首《Raiake(一遍过)’。

    “辛苦了。”工作人员们鞠躬。

    “非常感谢大家。”羽弦稚生回礼。

    时间上并不急,专辑正式发行大约需要一星期的工作量,师傅们还会对歌曲进行细节性的调整,跟他交流,以达到最完美的发行效果。

    泽野和树开车把他送回酒店,顺便等学员们回来召开会议。

    “累了一天,辛苦了。”泽野和树慈祥道,“想去哪儿用餐,随便挑,我请客。”

    “不用了,有点累,先回去洗个澡。”羽弦稚生说。

    他透过车窗望着融在东京的雨景,思绪万千。

    如果专辑发行不错,自己也该搞一间这样的录音室了,总是用酒店里的不方便,跟做贼一样,难免有一天会泄露身份。

    要有录音室,就要先有个房。

    买房需要钱,而且是很多钱。

    东大艺术的奖学金,远远不够。

    把森美画的大提琴卖掉,也相差甚远。

    这次专辑能卖出去多少份儿,他心里也说不准。

    因为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而是粉丝们。

    风评甚好,但是不愿意掏钱,这种情况,在前世的娱乐圈,也并不少见。

    ......

    回到酒店,随便在大厅吃了点东西,然后洗澡。

    擦着头发,羽弦稚生顶着毛巾,开始写童话。

    这些童话,不仅仅是为了拿去报社赚钱。

    而是为了第三次公演赛。

    他准备唱那首关于童话的歌。

    一首温柔的、梦幻的、悠扬的童话之歌。

第一百八十章:女团训练

    这首童话之歌的名字,叫做《童话镇》。

    寄给成田区报社的所有童话,都将成为这首歌的阶梯,一层一层叠起,直到建立起那座盛大的童话王国。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提前布局,期待着观众们发现的反应。

    所以,尽管稿费低,也就不值一提了。

    除了童话本身,与童话配套的绘本,他也是亲自用钢笔来画。

    虽说经常鸽了粉丝们的直播,但他也并不比那些每天都要出门的选手们轻松多少,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手机震响。

    泽野和树发来短信,通知他去和学员们开会。

    羽弦稚生将写好的童话放在窗前,用书本压住,晾干笔墨,然后起身穿上了校服。

    推开会议室的门,成田区S班的学员们都已经在了。

    还有几个陌生面孔,都是女孩子,见到羽弦稚生的到来,紧张地站起身来打招呼。

    羽弦稚生熟练地坐在黑木童的旁边。

    今晚的会议他是最后一个来的,泽野和树知道他忙,等别的学员们都到齐后,才通知他过来的。

    这次会议跟上次一样,主要是对优秀学员的表彰。

    第二次公演赛,夏目轻音用长笛将那首《穿越时空的思念》演绎的很棒,拿到了当之无愧的S级,由此可见,这名元气满满的少女差的并不是实力,而是曲子本身的优劣。尤其是这么多年来,评委们听腻了国库里的曲子,喜欢不一样的新鲜玩意儿。再加上这曲子还带着‘羽弦稚生演奏过’的BUFF,夏目轻音这一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

    夏目轻音接过奖品,乐滋滋地走了下来,对羽弦稚生道了声谢。

    经过羽弦稚生这么一顶,她的选手排名彻底脱离一百名左右的浮动,进入到了前八十名之中,这让前段日子忐忑不安的她,安心放松了许多。

    黑木童这次获得也是S级。

    这次她没有用羽弦稚生写给她的那首《youiful》的歌唱版本,而是自己买了一首T3级别的曲子来表演。

    “为什么不用那首歌?”等她走下台来,羽弦稚生问道。

    “那个我想留着冲榜。”黑木童说道。

    她很喜欢这首歌,喜欢的不得了。

    上次羽弦稚生教她如何体会这首歌的感情后,她就一直将感情注入到了练习这首歌当中。

    她想做到最好,或许在天时地利人和下,自己能拿一次绝无仅有的超S星徽,目前她的排名在选手榜第十五名,要是能拿一次,她有信心进入前十。

    这里面,还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目前排在羽弦稚生前面的,都是庆应私塾里的顶尖学员,如果在公演赛中遇上,她希望自己能够打败对方,让羽弦稚生的压力不会那么大。

    这些,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等会儿,散会后,你有时间么?”黑木童问道。

    “有啊。”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帮我看下发音可以么?”黑木童说。

    “没问题。”羽弦稚生点头。

    藤原千绘拿到的是A级,尽管已经很不错了,可对比旁人,她的小脸上依然是一副失落的小可怜表情。

    赤木凉介和大槐义勇,则是一个S级,一个A级。

    表彰结束后,会议进入正题。

    这次会议,其实主要是为了羽弦稚生召开。

    羽弦稚生这才明白那几个陌生面孔的女孩前来的目的。

    “找一个女团队长?”听了泽野和树的话,羽弦稚生一愣,随后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的脸上。

    不是,你们找女团队长,跟我一男生有什么关系?

    “倒也......算不上女团队长。”泽野和树笑着说,“而是对东大艺术旗下女学员们的集体训练。

    “大家都知道的,这次星光大赏赛的总决赛,将会分为男女组两个会场,到时候会出现,男生组冠军与女生组冠军,庆应私塾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东大艺术自然也不想拱手相让。”

    “目前男生们的排名都很稳定,但女生们的排名浮动比较大,在最终决赛来临之前,有几位女学员可能无法进入到前五十名中,这不怪她们不够优秀,主要竞争还是太过于激烈了,尤其是北海道第一艺术的‘花舞女子会’、以及八重洲艺术高校的‘大坂花儿女团’,对于我们的女学员而言,都是强有力的对手。”

    黑木童等一众女生对此,都心知肚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其中,尤其是花舞女子会的领袖‘花鸟风月’,和大坂花儿女团里的领袖‘鹿火青’,实力最为可怕。

    这两名少女,从比赛开始后,就牢牢占据着前二十名的位置。

    再加上庆应私塾里的那几名顶尖的女学员......

    用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留给东大艺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泽野和树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虽然这么说有点贪心,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总要去试一试,男生组有你,集团高层都很放心。但是女生组这边,依然还是处于低迷状态。”

    “之前不是说要请国际上的专业老师来指导么?”羽弦稚生问道。

    “请了,但是磨合期实在是太长了。”泽野和树叹息道,“就拿夏目轻音来说,之前请的几位老师,她都不满意。”

    “她们太颐指气使了。”夏目轻音道,“稍微有点不对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严厉点不好么?”羽弦稚生搞不清她的想法。

    “可总是哭着也练不下去吧。”夏目轻音委屈道,“我的舞蹈功底本来就不高,硬是让我从基础打起,连笛子训练的时间都没了。”

    藤原千绘也是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以她的性子,大概不爽扭头就会走了。

    黑木童就更不可能了,源家和国卿会闹得那么僵,她出门回酒店都是车接车送,晚上睡觉源和一龙还要守门,里面源和大凤也是贴身陪睡。

    给她当老师,估计底裤都要被翻出来。

    “所以,就拜托你了,稚生。”泽野和树期待地看向羽弦稚生,“目前跟她们相处最近的就是你,请按照你的想法,随便操练她们。”

    羽弦稚生刚准备摇头:“我......”

    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多啊,还要写歌还要写童话,绘本也要自己做,还想着休息几天找个地方钓钓鱼来着。

    “所有用来给老师们发放的工资,和对女生们专项扶持的基金,都会打入你的磁卡之中,如果有什么设备和空间上的需要,东大艺术集团也会对你无条件支持。”泽野和树大声道。

    “我......倒是觉得...可以尝试一下。”羽弦稚生想了想,正色道,“钱不钱的不重要,虽说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但大家一起努力,应该问题不大。”

    一个女生一份工资,还有基金,这钱不赚白不赚。

    买个房子当工作室的计划,都可以提前了。

    “好耶!

    !”夏目轻音和藤原千绘手拉手欢呼了起来。

    黑木童也流露出澹澹的笑容,看了一眼羽弦稚生,又将头扭到了一旁。

    旁边几位陌生的女学员也是互视一眼,压住内心的激动。

    泽野和树重重地松了口气。

    没人!比我!更懂!这小狐狸!

    要是自己晚一步提出那些条件,从他嘴里蹦出来的绝对是‘我拒绝’。

    他能答应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优秀的领袖,决定着整体的能力。

    比起国际上的老师指导,他其实更加期待羽弦稚生在女孩们身上的表现,桐马柊一已经在这孩子的手里重获新生了,这种奇迹对那孩子而言或许不是奇迹,只是寻常。

    “不过我的训练方法也会很严厉。”羽弦稚生说,“要是为了出成绩的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老大你随便骂!”夏目轻音满脸写着‘反正我不怕’的勇敢。

    “嗯嗯!”藤原千绘很是期待。

    “那就好。”羽弦稚生笑的阳光明媚。

    该说是年轻无畏么?

    此时的少女们,还不知自己将会经历何种......地狱。

    ......

    六月二号,羽弦稚生继续前去录歌。

    这次顺利的将两部专辑的歌都录了出来。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们都发自内心地感谢,短短两天的相处,让他们对这孩子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跟他一起合作,打心眼感到舒服。

    人有礼貌,也不耍大牌,给他提意见,也是十分虚心的接受,并且做到的效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

    “下次依然要麻烦大家了,非常感谢。”羽弦稚生致礼。

    工作人员们集体欢送。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们要对专辑进行最后的调整,以及制定各种宣发手段。

    这点就跟羽弦稚生无关了。

    在回酒店之前,羽弦稚生戴上口罩和帽子,跟泽野和树去商品店里买东西。

    走到了杂货区,羽弦稚生拿起一根塑料扫帚,将用来扫地的部分去掉,拿在手里掂量,感觉有点重,又装好放了回去。

    最后试了一圈,挑了一双大号的拖鞋,满意地回去了。

    ......

    到训练室后,女学员们已经在训练室集合了。

    打开门,入眼就是一片秀美的风景。

    由白丝和黑丝组成的腿部森林,远近高低各不同。

    上衣也都是用来训练的白色单衣,横看成岭侧成峰。

    现在是夏天,穿短裙配丝袜运动鞋的女孩很多,东大艺术也不例外。

    “老大,你看新闻了么?”夏目轻音刚见到他来就冲了上来,兴奋地晃着手机,“媒体们给你取了一个称号,叫做童话诗人。”

    “童话诗人?”羽弦稚生接过她的粉色手机,心想自己都没有宣传自己写童话的事情,这称呼属实有点早了。

    一看才知道,这个称号下午才有的,是从丹生夫人那里传出来的,她给自己的歌又写了新的歌评,夸赞他场景布置的很浪漫,歌词也很优秀。

    羽弦稚生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挺好的,让她帮自己宣发一波,无论是卖专辑还是后续的《童话镇》,都可以有很好的效果。这个女人在文化界的知名度很高,经过她文笔修饰下的歌评点击率也是不容小觑。

    “不管这些了,先训练。”羽弦稚生拍了拍手。

    叽叽喳喳议论的女生们顿时停了下来,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的眼睛放光。

    黑木童也端坐着,等待着他发话。

    这让羽弦稚生还挺意外的。

    东大艺术的女生们普遍家世都很好,一个个的都是大小姐,按理说娇生惯养之下,个性都非常强烈,并不好管。

    这也是他为什么专门买了拖鞋的原因。

    你愿意来训练我一定教你,但如果不服从管理,那一定是拖鞋抽屁股伺候着,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谁也别耽误谁。

    可是......都好乖,跟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小鹿仔似的。

    这让羽弦稚生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堆狠话,愣是一句都没说来,顺便还偷摸地把拖鞋塞回了书包里。

    “都先做个自我介绍吧。”羽弦稚生坐在她们对面的椅子,翘起了腿,顺便从书包里取出钢笔和笔记本来。

    “一到两分钟的时间,把自己的名字,特长说一下。”

    不同的女生训练方式也不同,先了解她们,然后再各自进行单向训练。

    如果有重合的部分,则可以集合起来进行团体训练。

    这样省时省力,也比较有效率。

    黑木童等人都是自家人,他多少了解,所以她们没说话之前,羽弦稚生就已经将她们的报告写在了笔记本上,然后听着她们的发言进行补充。

    其余的几名女学员,羽弦稚生都不认识。

    放下了笔,认真注视着。

    “花梨遥,年龄十六岁,来自墨田校区,擅长民族舞,巫女舞,还有阿波舞,目前在选手榜上排名第一百三十。”

    “嗯,下一位。”羽弦稚生将‘民族舞’的特长画了个圈,好好伸引这一点,或许能在团体赛中收获意料之外的效果。

    “菜月美绪,年龄十七岁,来自中央校区,最擅长的是管弦吹奏。”

    “嗯好,下一位。”

    “山口百惠,年龄十五岁,来自新宿校区......”

    羽弦稚生勐地抬起头来。

    我靠?山口百惠?

    这尊大神不是1972年就出道了么,还演过川端康成的《尹豆的舞女》。

    不过仔细看去,这少女和山口百惠并没有相似之处,应该只是重名了。

    山口百惠好奇地盯着羽弦稚生。

    羽弦稚生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继续说下去吧。”

    “擅长唱歌,还有演技,将来想成为一名演员。”

    羽弦稚生将‘唱歌’画了出来,与黑木童的‘唱歌’牵在一起,到时候可以一块指导,‘演员’则是重点标出,也是团体赛能用到的东西。

    很快,十名美少女都介绍完了自己的特长。

    算是初步了解了她们的深浅。

    羽弦稚生将笔记本叠好拿在手里:“那么开始训练吧。”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请大家把裙子都掀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给点甜头

    听到羽弦稚生的话后,一时间,这些满眼闪烁期待的美少女们,顿时一个个地呆滞住了。

    夏目轻音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气氛沉默,变得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来自别家校区、刚认识羽弦稚生的七名少女,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

    羽弦稚生是这样的人么?她们还真不清楚。可是从昨天会议上的相处来看,他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美少年,跟色批什么完全不搭边,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她们好好休息,有任何生理或者心理上的不适,都可以随时去找他。

    东大艺术高层将一切权力都交给他,这其中不仅是训练权,还有生活指导权。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的训练开始,他不仅是队长,还是生活导师,甚至在一些艰难的过渡期,他还可能会担任起父亲一样的靠山角色。

    可是......一上来就掀裙子是什么鬼?羽弦君长得就不像会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队长。”花梨遥似乎猜到了什么,主动站出了出来,“我明白的,你是想让我们绝对服从命令。可恕我直言,掀裙子什么的,也太不尊重人了。”

    “想给我们下马威没问题,可这样太过头了。”山口百惠低声道。

    “就是就是。”旁边的菜月美绪立刻点头称是,“要是人少还好说,可现在大家都在呀。”

    花梨遥一怔,扶额叹息。

    这是什么猪队友,这是人多人少能决定的事情么?人家源家的大小姐可还在那里站着呢,要是让她的贴身侍卫知道了这件事,羽弦君少说也要被揍一顿的吧。

    所以,这个要求真的很无理。

    对大家,对他自己,影响都不好。

    黑木童倒是没什么表情,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羽弦稚生,好奇他要搞什么。

    别人不了解他,但是她了解。

    羽弦稚生可不是那样好色的人。

    如果他是的话,喜欢他的女孩那么多,他随便挑一个就能谈恋爱了,别说是掀裙子,更花的也不是玩不了。

    “我对你们的内衣不感兴趣。”羽弦稚生摇了摇头,“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黑木童抱起胳膊问道。

    “你们穿的是内衣,还是安全裤?”羽弦稚生问道。

    “队长,你问这个做什么?”菜月美绪问道。

    “我上午就通知你们了吧......”羽弦稚生澹澹道,“今天晚上是舞蹈训练,让你们都换上运动装。”

    “通知了呀。”女孩们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穿?”羽弦稚生挑眉。

    “老大,运动裤不好看呀,跳舞穿裙子不是更好看么?”夏目轻音元气满满地举手道。

    “赞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运动裤丑了吧唧的,真不想穿。”

    “我们还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队长看呀。”

    “老大,你快看。”

    夏目轻音提起蕾丝短裙的裙角,在原地飞扬转圈,海藻般乌黑的长发飘逸,裙踞翻飞,如同花朵般怒放,甜美而富有活力。

    来自新宿区的山口百惠,打扮更是时髦,一身电玩少女装,黑色丝袜上套着钢圈,染成灰色的头发梳理成了双马尾,光是戒指就带了三颗,打起架来估计都能当指虎来用了。

    在现场,只有花梨遥没有穿裙子,而是老老实实地穿着运动裤。

    她有过舞蹈相关的训练,知道穿裤子是最适合的。

    不过看着眼前姐妹们的风姿招展,她也不禁有点后悔了。

    羽弦稚生在心里叹气,很是无语。

    这帮单纯的家伙们什么都不懂。

    舞蹈训练的肢体动作浮动很大,要是穿短裙那走光就跟玩似的。

    不过......看她们这一副劲头儿,提醒也没用了,让她们吃一堑长一智吧,只能在心里祈祷这帮家伙穿的是安全裤了,毕竟他不是什么瞎子。

    羽弦稚生点了点头,打个响指:“那行,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先简单做一下热身,平板支撑,一共三组,每组一分钟,能做到么?”

    “这训练也太基础了吧。”花梨遥笑道。

    藤原千绘也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黑木童也经过源家的体能训练,不觉得害怕。

    别的女孩看到她们不害怕,也很勇敢地上了。

    “没问题哒!”

    “嘻嘻,就这?”

    瑜加垫铺开,女孩们趴在垫子上,脑袋朝着玻璃镜的方向。

    一共分为两组竞赛。

    以花梨遥为首的五人一队。

    和以藤原千绘为首的五人一队。

    “肘关节弯曲,前臂紧贴地面。”羽弦稚生给她们做示范,“保持肩膀和肘关节垂直地面,双脚踩地,脚指弯曲,收紧腰腹,保持姿势标准,记得用呼吸来集中注意力。”

    “计时开始。”羽弦稚生按下秒表,“事先提醒,要是哪一组的学员偷懒,全组人员加时十秒钟。”

    “嗨尹!”

    羽弦稚生点了点头,来回走动,检视着女生们的动作。

    十秒,二十秒,时间一点点流逝......

    黑木童等人并不觉得吃力,但是别的几位从未练过的,越来越觉得吃力。

    “喂!夏目,屁股顶高!别下塌!”羽弦稚生走了过去。

    “嗨!”夏目轻音用力地顶屁股,脸色憋得通红。

    “B组加时十秒钟。”

    “加油。”旁边的菜月美绪低声道。

    “勇敢轻音,不怕困难。”夏目轻音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然而,来自灵魂的体能折磨,让她的身子越发颤抖。

    “B组,加时十秒钟。”羽弦稚生澹澹道,“夏目轻音,你是废物么?蛆都没有你能拱。”

    “笑?菜月你哪来儿的脸笑?”

    “A组山口百惠姿势垮了,补救的很好,可惜还看见了,全组加时十秒。”

    “菜月你还敢笑?B组加时十秒钟。”

    “藤原,你没必要把屁股撅到天上去,我能看到哈。”

    “加时十秒钟。”

    “再......”

    ......

    “行,第一组结束,休息一分钟,准备下一组。”羽弦稚生坐回椅子。

    “啊~~”少女们发出哀嚎。

    夏目轻音瘫软在垫子上,委屈的小眼泪抽抽直掉:“老大,别骂了别骂了,回房间后我还要给我妈妈打电话。”

    “跟我没关系,建议放松呼吸,还有三十秒开始进行第二组。”

    黑木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她也好久没练习了,体能有点跟不上了。

    “老大!”夏目轻音两眼泪汪汪地拱了过去,脸蛋靠在羽弦稚生的大腿上,昨天那一副‘老大你随便骂’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有话好说,等会儿别骂我了,承受不住了。”

    她跟羽弦稚生的关系还算近的,别的女孩都是叫队长,而她则依然保持着老大的称呼,本以为自家人会手下留情,没想到羽弦稚生对自己人更加严格,毒舌属性全开,各种阴阳怪气,骂的夏目轻音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等会儿不骂了。”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你发誓!”

    “好好,我发誓。”羽弦稚生痛快地举起手。

    “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夏目轻音抱着他的大腿破涕为笑。

    然后她看到羽弦稚生拿起旁边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大号拖鞋,对着自己微笑。

    “时间到了,开始第二组。”

    ......

    一套下来,几名女孩的屁股被拖鞋给抽了个遍。

    就连藤原千绘也没能逃过一劫。

    不是她做的不好,相反,她做的很好,但就是太跳了,对自己嬉皮笑脸的,彷佛再说快夸我快夸我,那小屁股扭得跟螺旋桨似的。

    不愧是成田区长跑组女子冠军,好活当赏。

    没大没小,羽弦稚生对着那屁股蛋就是一套拖鞋带走。

    经历了三组平板支撑,少女们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头发散乱,脸上的妆容也被汗水给冲花,裙子也毫无美感地压在疲惫的身体下,像是被煎烤熟的咸鱼,眼神散发着生无可恋的光芒。

    休息五分钟后,全体继续。

    “第二项是胯部柔韧性训练,用来改善你们的肢体弧度和协调性,一共分为三组,每组坚持十五秒钟,大家能做到么?”羽弦稚生问道。

    ——才十五秒。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能!”美少女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欣喜。

    “嗯好,看我的动作。”

    羽弦稚生将笔记本放在一边,一个翻身倒立靠住墙壁,然后双腿分开。

    这是一个经典的倒立噼叉动作。

    花梨遥擅长舞蹈,这一点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她一个轻灵的翻身,沿着墙壁倒立,然后双腿分开。

    然后,通过对面一面墙的镜子,她看到别的女孩们都站在原地,捏着手心,低着头一动不动。

    “大家怎么不来?”花梨遥问道。

    夏目轻音捏着裙子,一言不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倒立噼叉,别说是十五秒了,一秒都顶不住啊。

    羽弦稚生从墙壁上撤了下来,拍拍手,示意大家可以上去了。

    “快点,别磨叽。”

    “会走光的吧,绝对会的吧?”新宿少女山口百惠惶恐道。

    倒立噼叉绝对会漏的,不只是裙子会滑下来堆在腰际,就连宽松的白短袖,都会滑下来,露出里面的胸衣。

    而且双手完全捂不住,因为双手还要用来倒立支撑。

    过了会儿,黑木童走上前去倒立噼叉,黑裙往下掉了些,垂落到她的大腿根部,好在她今天穿的是连衣裙,只掉到腿部就不再往下掉了,可即便如此,某种意义上,还算是走光了。

    别的女孩们就没有她这样的勇气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羽弦稚生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请帮我纠正一下动作。”黑木童的小脸由于憋气微微泛红。

    啧,黑色蕾丝。

    羽弦稚生轻轻叹气,用拖鞋拍了拍她的大腿内侧,示意她的腿再分开点。

    “黑木童,你是虾姑么,它那小细腿都没你弹的快。”

    只撑了五秒左右,黑木童就从墙壁上下来了,小口小口地喘气。

    “说好的十秒钟,继续。”羽弦稚生一拖鞋抽了过去。

    黑木童看了他一眼,咬牙继续上了。

    别的女孩们惶恐地后退一步,被羽弦稚生拿着拖鞋追的满屋子跑。

    最后被逮回来的是夏目轻音,这可怜孩子被拖鞋打的吱哇乱叫,不上也不行了,倒立噼叉还能把屁股藏起来,以免再受重击。

    于是这群黑丝白丝的森林,一个个的上,一个个的倒下去,之前旋转裙子时又多浪漫美丽,这个时候就有多狼狈不堪。

    特别是山口百惠的电玩少女裙,死亡芭比粉裙子和上衣一同坠落,连她的脸蛋都遮住了,基本等于是穿着内衣在秀,简直让人没眼看。

    几名女生看到她那副样子,哧哧地偷笑起来。结果一笑就破功了,朝着下面倒去。

    羽弦稚生魔神般站在旁边,看到谁偷懒,就快步走上前去。

    于是,又是一阵啪啪啪的声响。

    这群青春活力的少女哭的哭,看着对方惨样又偷笑,哭笑混合,群魔乱舞,看来人类的悲欢并不互通。

    直到折磨到这群女生四肢发软,两眼无力,用拖鞋抽也是一副‘你杀了我吧’的凄惨模样。

    “行,今天就到这里吧。”羽弦稚生递来水,一人给了一瓶,“大家辛苦了。”

    “老大,你真的好凶啊。”夏目轻音死鱼般躺在垫子上,翻着白眼,“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心疼?他可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这帮少女都还未出道,住在名为学院的象牙塔里,等真正进入娱乐圈,她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唱歌和跳舞是偶像的基本素质,要是连这两点都做不好,根本不需要再谈出道的事情。尤其是女明星的竞争要比男明星压力大的多,没实力以后混圈子拿什么换资源,美色么?总有一天会堕落进去。

    就目前来看,除了花梨遥,别的女孩们舞蹈素质都是极差的,跟北海道和大坂的那帮女孩们完全没得比。

    此番路途,任重而道远。

    这钱并不好拿。

    “行了,都起来吧。”

    羽弦稚生掏出手机,链接训练室的音响,将一首舞蹈曲子播放出来。

    也不能对她们太残忍,该给点甜头还是要给的。

    这首歌本来是打算是打算给自己拿下女生组冠军时跳的,现在想想,可以先放出来,就像是一根草绑在驴的头上,让她们好歹有个盼头。

    这首舞曲名为《极乐净土》。

第一百八十二章:好耶

    《极乐净土》是由日本GARNIDELIA团体创作的一首专辑单曲,最初的舞蹈版本一经发布,就血洗了B站的舞蹈区和音乐区,至今还是被宅粉们誉为‘万恶之源’,只要是看过这个舞蹈的人,第一次都会产生‘这是什么个玩意’的感觉,接着再听几次,便会会陷入循环中毒当中。

    它的火爆原理跟当年的《PPAP》、《江南style》、《影流之主》都有着极大相似之处,那就是病毒似的大众传播。

    播放前提醒:

    一、本舞曲会消磨大量时间,可能让您无法自拔。

    二、本舞曲具有上瘾性,请对自己的自控力有信心。

    三、本舞曲会让你陷入精神错乱,请不要被洗脑。

    “我先跳一遍,好好看。”羽弦稚生脱下校服,挽起白衬衣,按下播放键。

    事实证明,男人骚起来,确实没有女生什么事情了。

    尤其是美少年妖娆地对你放电。

    没有歌词,配合着动感的节拍,羽弦稚生一步步将其中最为复杂的蝴蝶步和花魁步呈现出来,尽管穿着日常的服装,可动作依然优雅柔美又邪魅。

    见到队长亲自下场跳舞,女孩们都爬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了过去。

    训练室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一直叫着‘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的夏目轻音坐直了身体,眼睛也不眨一下。

    看自己队长比自己还要能扭腰,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夏目轻音对此的回答是,绝了。

    无论是从正面看,还是当他转过身时,面对着玻璃镜,那曼妙的舞姿都极能吸引住她的视线。

    手的动作,还有眼神,都分外撩人。

    别的女孩也是如此,眼馋地盯着看。

    羽弦稚生的舞蹈功底,她们都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在不了解的情况下,甘心接受他的训练。最初那个在训练室的breaking小地板,以及在第一次公演赛上跳的loser,都是在私下能让她们反复观看的存在。

    特别是花梨遥,对羽弦稚生是非常崇拜的,他的舞蹈自己试过彷跳,但就是跳不出他那种悠闲的味道。

    本以为他只是擅长男生类型的舞蹈,可如今看着他跳女生的舞也那般好看,作为女生舞蹈担当的她,心里多少有点自闭了。

    一场舞蹈演绎结束,羽弦稚生关掉了音响,穿好校服,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想学么?”

    “想!”花梨遥双手握拳。

    “老大,这是给我们准备的么?”夏目轻音激动起来。

    她虽然不懂什么乐理,但是光是这么一听一看,就意识到这首舞曲绝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目前的女生市场上还没有同类型的舞蹈,大多都是以芭蕾、民族舞为主的竞技,如果能在空缺的市场上投放这一枚炸弹,带来的反响绝对能给东大艺术的女孩们拉高一大截人气。

    “是为你们准备的。”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好耶!”藤原千绘高兴地蹦了起来。

    “太棒了!”夏目轻音拍手称快。

    羽弦稚生无奈笑了笑,揉了揉眉心,眼神平静道:“虽然是为你们准备的,但请各位好好想想,就凭你们现在的水准,能跳出来么?”

    这个问题一出来,众女都沉默了。

    羽弦稚生微笑看着她们。

    很多时候,想可以。

    就目前她们的水准,花一个月的时间让她们学,照葫芦画瓢是没问题的。

    但是能不能跳出来美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硬要跳,也非常僵硬,就像是机器人。

    “这首舞曲最难的点不仅在于花魁步和蝴蝶步,还涉及一部分爵士舞的基础。”羽弦稚生说,“你们谁学过爵士舞,举手。”

    花梨遥举起手来:“我学过。”

    “嗯,感觉这个舞蹈难不难?”羽弦稚生问道。

    “难。”花梨遥挠了挠头发,“力度不好控制,需要的肢体配合也很多,而且还要跳出那种撩人的感觉,我觉得挺难的。”

    “没关系,努力就可以了。”山口百惠为大家打气。

    “努力确实可以。”羽弦稚生轻蔑一笑。

    “但我想问各位,你们真的有在努力么?”

    很显然,她们并没有。

    就在刚刚,这群大小姐们还在叫苦叫累。

    尤其是夏目轻音,稍微不盯紧一点就会耍滑头。

    按照她们这种态度练下去,想打败别家学院,无异于梦想天开。

    羽弦稚生拍了拍手里的拖鞋:“提前通知换衣服,却依然坚持穿裙子。”

    “训练的时候嬉皮笑脸,偷懒耍滑。”

    “你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你们自己放在眼里。”

    “东大艺术出资为你们进行专项训练,或许在你们眼里,只是过来玩闹一场,成就是成,不成的话反正还有明年。”

    “可是,你们还有几个明年?”

    娱乐圈里的红就像是盛放的烟花一样,虽然美丽,但是转瞬即逝。

    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支撑着前进,当一代粉丝们逐渐长大成熟,总有一天会将目光转向更火更潮的明星那里。

    这也是为什么,女团经济一直都是低迷的状态。

    天后就那么几个,能够一直红火而不衰退的女歌手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到最后,要么是嫁人生孩子,要么是下海换个方式火。

    既然羽弦稚生打算对她们负责,那一定是会负责到底的。

    可这些女孩们,显然没有意识到严肃性。

    “对不起......”夏目轻音垂头丧气道。

    藤原千绘也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小脸耷拉着。

    她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但是太跳脱了,跟个猴似的,每当她嬉皮笑脸,羽弦稚生感觉自己就跟路口训猴戏的老大爷一样。

    羽弦稚生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说明道:“总之,这首舞曲我会为你们制作,但是最终能跳的,只有三位,至于是哪三位,你们自由竞争,我只要最好的女孩来跳。”

    女孩们心中一紧,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共十名女学员,却只有三个位置,竞争很残酷。

    黑木童沉默不语,暗自下定决心。

    花梨遥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些。

    山口百惠和菜月美绪咽了咽口水。

    “行,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影响明天的竞选日直播。”羽弦稚生道,“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准时到,记得换上运动裤。”

    “嗨!”女孩们鞠躬致礼。

    等羽弦稚生推门走出去之后,花梨遥迅速跟了上去。

    “还有什么事情么?”羽弦稚生问道。

    “那个......”花梨遥走在他旁边,小声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虽然她们没有换上运动裤,可为什么队长你要她们掀裙子。”

    “队长你是男生,我们是女生,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羽弦稚生回过头来,笑了笑:“不是说了么,想问问你们穿的是安全裤还是内衣。”

    “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花梨遥问道。

    羽弦稚生澹澹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一袋袋内衣出来,丢到了花梨遥的手上。

    花梨遥打开包装袋,里面是安全裤,都是纯黑色的,能一直遮掩到大腿根部。另外一包则是运动胸衣。

    这些都是他提前买好的。

    这群大小姐的脾性,没人比他更了解。

    “知道了,你们就可以换上了。”羽弦稚生拿回书包。

    “可还是没必要掀裙子吧?”

    “如果穿的是内衣,肯定不敢掀裙子吧。”羽弦稚生推门走了出去,“不掀不就知道了。”

    “可是......您直接问不就好了。”花梨遥一愣。

    “我也问了,你们没有回答我,只是说穿裙子好看,想把最好的一面让我看到。”羽弦稚生回头道,“我确实看到了。”

    蕾丝花边,卡通人物......各种类型,都有。

    还有一个穿的是丁字裤,不知她哪来的胆子。

    花梨遥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抱着一堆安全裤,轻轻叹气。

    想说他很温柔,可他抽起屁股来毫不留情。

    可要说他是魔鬼,他想的却比谁都周道。

    花梨遥折返训练室,将一包包衣服拿给了队员们。

    ......

    时间飞逝。

    每天早上六点,羽弦稚生起床到酒店里的健身房跑步。

    吃过早饭洗澡后,回到房间里继续写童话,以及制作绘本。

    偶尔也会趁着天晴,找个新地点,开播钓鱼。

    对他而言,在竞选日表演完全没有必要。

    一是太消磨精力,二是他自己的事情都有点忙不过来。

    ......

    这中间,收到了一次宫本雪子寄来的信。

    打开信一看,里面除了是对自己的关怀之外,还列出了一份让自己提前关注的女生名单。

    ——用她的话而言,这些都是未来媳妇的预备役。

    花鸟风月、鹿火青、黑木童,都在名单之中。

    宫本雪子属实是替他想的太远了。

    羽弦稚生哭笑不得,将信封叠好放进书包里。

    他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东西。

    不过,他倒是对花鸟风月这个姑娘挺感兴趣的。

    她关注了自己的频道,羽弦稚生也回关了,她的舞蹈视频和生活视频也都看了一遍,感觉她就是一个沙凋美人,又能御姐又能搞怪,十足有趣。

    也不是她多好看。

    主要是为了学舞蹈嘛。

    真的啊,不骗你。

    ......

    到了晚上,依然是紧张的训练。

    经过前几次的训练,双方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还有一根草在眼睛前钓着,训练顺利了许多。

    但偷懒的女生,还是会被继续抽屁股,嗷嗷叫疼。

    别的女生看到忍不住哧哧偷笑,一笑,身体就懈劲,腿放松了下来,然后就看到羽弦稚生射来的寒冷目光。

    于是赶紧忍着疼痛摆姿势,不敢丝毫懈怠。

    经过一周时间的训练,女孩们的脸蛋都清瘦了一些,但依然是青春活力四射,性子被磨平,个个也乖巧了许多。

    “别把自己当人看。”羽弦稚生拿着拖鞋一圈圈走着,“这样,才方便我不把你们当人来训练。”

    “嗨。”一群悦耳的声响。

    夏目轻音在训练中发现了一个好办法。

    只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紧盯着羽弦稚生的脸,然后在心里默念‘这脸好看、这脸好看,我要看’,身体居然真的就涌现出力量来。

    这个道理,可能跟在球场有大白腿女生可以看一样,能让球员们兴奋。

    她把这个方法分享给了藤原千绘,这可爱小家伙顿时通悟。

    于是,经常出现的一个画面是,这两个女孩一边流汗做着平板支撑,一边咬牙死死地盯着羽弦稚生,搞的羽弦稚生都有点害怕了,以为这俩随时要揭竿起义,推翻他的暴权。

    泽野和树过来浏览了一圈,表示了很心疼,所以请加大力度。

    源和一龙也注意到了这边,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黑木童小姐以前经历过比着更加刻苦的体能训练,但是自从开始读艺术学校后就荒废了。

    “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呗。”

    源和一龙道,“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觉得挺好的。”

    经过一周的基础训练,舞蹈训练也提上了日程。

    羽弦稚生一直专注的,带领着她们扣舞蹈的动作和细节。

    没有观众,没有奖励,更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夸奖。

    但是,女孩们在一次次挥汗如雨中,进步非常明显。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三次公演赛前一天。

    ......

    六月九号上午,羽弦稚生坐车前往抽签,然后上报了节目表。

    “这次是在会场表演吧?”三得利会场的女导播问道。

    “对。”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女导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等消息放出去之后,这家会场又要被大老们给预定了。

    排练了一个中午,羽弦稚生提交了舞美场景等修改意见,然后立刻动身前往东大艺术集团。

    今天不仅是抽签日,还是他的专辑发布日。

    过了午夜十二点,他的两部专辑将正式公开售卖。

    “采用抽签名方式来卖,绝对能卖的更爆!”大和田光寿建议道,“羽弦君的签名在eBay上都炒到了一万円一张的价格了。”

    “这个还是要稚生拿主意吧。”泽野和树笑道。

    “没必要。”羽弦稚生打了疲惫的哈欠,“愿意买的自然会买。”

    并不是跟钱过不去。

    没有营销的购买量,才是最真实的。

    如果加上签名,黄牛们会大批量下手来炒价格,从长远角度来看并不好。

    “那就正常售卖吧!”大和田光寿点头。

    会议结束后,羽弦稚生回到酒店,换好运动装,前往训练室。

    由于明天是公演赛,所以训练的力度比往常小很多。

    “老大,明天是不是要卖专辑了?”夏目轻音擦了擦汗。

    “对。”羽弦稚生点头。

    “提前恭祝大卖!”

    “冲呀!绝对要上岛国的红白歌榜!”

    “我钱已经准备好了哦,老大。”夏目轻音兴奋地说。

    也是奇怪,她经常被羽弦稚生给骂哭,委屈的不行,可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她永远都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黑木童捏了捏手心,没有出声。

    她也早就准备好了,等十二点一到,她就会下订单。

    只是她不想说出来。

    “谢谢大家。”羽弦稚生笑道。

    午夜十二点前,‘Turinvideo’平台首页,就挂上了专辑图片,位于所有页面的正中间。

    点开后。

    白金色的网页里,倒计时一分一秒地流逝。

    海报下面则是写着,目前购买人数:0。

    直到,东京塔上,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缓缓敲响。

    ......

    (PS.好久没求月票了,求波月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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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100/ 第一时间欣赏东京第一美少年最新章节! 作者:口袋有糖的大魔王所写的《东京第一美少年》为转载作品,东京第一美少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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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第一美少年介绍:
穿越到经济泡沫第二年的东京,年仅十二岁时在孤儿院被领养,成为就读平和小学的一名五年级小学生。
没有一拳超人异能,没有柯南抵达现场必杀技,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跟隔壁的白化病小姑娘田空葵去河边钓鱼,偶尔故意在考试中考零分惹宫本雪子母亲生气。
写《白夜行》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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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要去参加JunonsuperBoy星选秀么?”
“笨蛋,是一起去钓鱼啦。”
......
《人在东京,不谈恋爱》《从东京乡下一路平推至国民偶像》《是个小学生,仅此而已》《太太,您能坐的离我远一点么》《卡拉OK的钱不如用来买鱼饵,所以就在路边清唱了》东京第一美少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京第一美少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京第一美少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