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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全文阅读

作者:暗夜残花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txt下载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46 包打不平扬正气

    李凌薇作为皇室郡主,普通的老百姓不一定都认识她,但是天天和街头打交道的老油条金吾卫巡街卫士肯定还是有些眼力劲的。

    京城的皇亲国戚,勋贵大员,京官干吏那么多,哪一个不是金吾卫只能仰望的存在?

    如果一点眼色都没有,那不是天天要得罪了这些大人,还能活到现在?最起码执金吾卫是做不下去了。

    哪样的人该要巴结讨好,哪样的人可以欺压,又哪样的人要全力为其办事服务……他们心里雪亮得很,自有一杆衡量的标称,区分对待之。

    这就和后世的交警对于一些特殊号码的车牌都心中有数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刚才人多,再加上李凌薇过去也不曾出现在西市,金吾卫的队正没有注意到而已。

    现在李凌薇就这么站了出来,再加上还自称“本郡主”,那些人精立马就反映过了。

    高阳公主也是个好事之徒,或许觉得李凌薇说的还不够狠,也跳了出来说得更加解气:“找他们主脑说说哪里够,最好还要告到皇帝面前去,连京中执金吾卫队都腐烂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在皇城根下,皇帝眼皮子底下,那整个保家卫国的朝廷大军还靠不靠得住,要不要进行彻底整肃才成啊?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摆免的摆免……”

    “郡主殿下,误会,这是误会啊。”队正谄笑着弯腰行了个礼,“这人当街闹事,扰乱城中秩序,小的也只是例行公事带回去调查调查。”

    “少啰嗦,怎么回事你自己最清楚,高阳公主和凌薇郡主面前,还想狡辩抵赖,在她们面前,本来哪有你这样卑贱家伙说话的份,还不快滚。”

    白孟堂突然蹦跶了出来,冲执金吾卫队一通叱喝,又突然叫住,颐指气使道:“哦,对了,不要再让我在西市看到地上这帮家伙,否则别怪本校尉不客气。”

    大家都是什么身份,自然不会去和一个小小的金吾卫队正计较太多。

    “多谢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草民薛礼,初到长安,承蒙两位金枝玉叶,皇室贵胄相助,真是几辈子修来福,得遇贵人啊,感激不尽。”薛礼虽然搞不清楚面前这几个身份尊贵的少年男女为何帮助自己,但是该有的礼仪必须到位。

    “啊,是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微服出行,在下实在有眼无珠,狄仁杰见礼了,”狄仁杰也赶紧向高阳公主和凌薇郡主抱拳施礼。

    “啊,原来是薛兄和狄兄啊,听说你们一个是进京来投军报效国家的,一个是进京来赶考争取功名富贵的,果然都是人间俊杰,不可多得啊!”

    李亦玺来自后世,对此时尚未崭露头角的薛仁贵和狄仁杰,那是“慧眼识珠”,一下就相中了他们的才能,马上上前打招呼。

    对于这样的人才,李亦玺也不敢怠慢,倒是想与他们“投缘”,不自觉地主动上前与他们打招呼。

    作为穿越者,不说什么王霸之气,至少有跨越时代的“预见”能力!

    “啊!不敢自居为长,不知小兄弟你怎么称呼?”薛仁贵马上向李亦玺抱拳施礼。

    他看李亦玺与公主、郡主等人厮混在一起,料想也不是个泛泛之辈,来头一定不小。

    “狄某不敢当,敢问兄弟你尊姓大名!”狄仁杰也马上向李亦玺打招呼。

    “不才李亦玺,承蒙皇上错爱,封为五品(散秩)妙叹伽蓝,倒是时常往来于宫中,与公主,郡主,还有武才人等都相识,今日一起微服私访结伴逛街,没成想碰到这样的事情,想必咱们一定是非常有缘了,”李亦玺如实说道。

    狄仁杰双眼放光,赶紧向李亦玺恭维道:“啊,原来是李大人,小小年纪已经官居五品,实属难能可贵,乃我辈楷模,令人敬佩!”

    “好了,这里是大街上,人多嘴杂,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府再聊,”高阳公主感觉有些不耐烦,突然插话进来。

    “啊,是,谢过公主殿下的相救之恩,”薛仁贵又再次致谢道。

    “感激要是有用,还要那些金吾卫干什么?”高阳公主大胆沷辣,习惯了跟人贫嘴,听了薛礼的话,不自觉的就犯起了娇横刁蛮的老毛病……

    不过,很快的,看到薛礼愣在那里,她立马反应过来,马上改口道:“本公主府中还缺一个卫队总管,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想到自己堂堂一位皇家公主,面前的大汉薛礼虽然很牛掰的样子,可如今却如此落魄,自己要招募他,是抬举他,似乎难度并不是那么大?

    王霸之气什么的,顶的过自己这个帝王家公主的身份吗?

    但是,高阳公主招揽的话说完之后,让她不可置信的事情马上发生了,薛礼愣了愣之后,居然直接拒绝了。

    “承蒙公主殿下厚爱,恕仁贵不能答应,仁贵是来投军报效国家,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早听闻朝廷二征高丽,正在大肆招蓦兵俑和军官,仁贵就是奔此而来的,势在必得,而且必定兢兢业业,不负国家重托!”

    薛仁贵固然也有满腔热血,一身铮铮铁骨:“如果只是谋个舒服的闲职,空挂头衔,坐吃空饷,又有何益呢?”

    “你……”骄傲的高阳公主为之气结,“哼,你还真是不识抬举,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既如此,那你就去奔你的前程吧,和本公主何干……”

    “好了,高阳,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求呢?”武媚娘倒是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我观这位壮士高大魁梧,孔武有力,属实是一块当兵的好材料,不如等我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或者皇帝陛下的时候,就跟他们提一提你,应该对你会有所重视,定要给予你一展长才的军中合适机会吧,毕竟现在正是两国边境交战之时,急需像你这样的军事人才,壮士于国于军都是雪中送炭啊。”

    “嗯,朝廷大军中现在缺乏大将之才,国家正是任能用将之际,薛兄,你不必忧心,此番二次东征高句丽,定会有你一展抱负的机会!”

    李亦玺能够“窥见”未来,自然知道不久的将来即然要发生什么事情,薛仁贵东征是板上钉钉啊!

0047 邀同归诚心交结

    “那就借各位殿下,大人的吉言,若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必不负大丈夫平生之志,”薛仁贵又朝李亦玺、高阳公主、李凌薇、武媚娘等一一抱拳施礼。

    “薛兄,狄兄,你们都是只身初入长安城吧,可有落脚歇息的地方没有?”李亦玺总算不至于冷落下了呆立在一旁的狄仁杰,这番把他也捎带上了。

    狄仁杰当先叫苦连天起来:“我初到长安,等待科考,正需要找个长期的住处,然而对长安我一点儿也不熟悉啊,一时还毫无着落,心里着实是很忐忑不安……”

    “说来惭愧,我也差不离,长安城中又没有个亲戚或者朋友投奔,本来还打算到西市找个便宜合适的落脚处,哪曾想到这里的地头蛇瞅准我是个外乡人,马上便要伙同欺压我。”

    薛仁贵一时也是唉声叹气:“看样子,实在找不到地儿,只能蹲大街,或者找桥洞,或者找破庙,将就对付一晚了。”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出门在外谁都会有个困难的时候。”

    李亦玺认真的冲薛、狄二人点点头,乃毫不犹预,爽朗地邀请道:“二位兄台要是不嫌弃,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正随老洋和尚师父在皇宫中为皇上炼丹,我们原本有不少的人手,大家被安排在宫中的住处挺宽敞的,二位兄台如果愿意将就,我就带领二位权当作我们炼丹的帮手,随我们一处入住下来,先解决落脚的事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哈哈哈……好,那实在太好了!”薛仁贵性子更直爽,没多想,当即抑止不住喜悦的欢呼起来。

    狄仁杰也没有推辞,答应得很是爽利:“那在下可就要打扰和麻烦李大人了,看来,我这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往后住处无忧,原本最担心的问题完美解决了,多亏了李大人。”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借机结识拉拢和接纳了他们?”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和这两个牛掰的家伙搭上了线,李亦玺内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薛礼见李亦玺因为自己和狄仁杰答应向他借宿而满面欣喜之色,心中更是充满了感动,这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哪。

    “李大人,还有公主殿下,郡主殿下,武才人,你们第一次见到我,就从金吾卫手中解救我,接着,李大人更是不计回报的,又给我提供了这么方便的免费住宿。”

    薛仁贵再次致谢不已:“你们对仁贵我真是仁至义尽,感激不尽。”

    “大恩不言谢,我就不多啰嗦了,”狄仁杰一反常态,反而显得极其平静,“感激之情就藏在我心里了。”

    “好,今天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到此为止。”范云仙这小太监真是大煞风景,居然此时又催促起武媚娘来。

    “武姐姐,您也别为难小的了,咱们一起回宫吧,指不定现在都已经捅了蒌子,那些大太监又要拿小的撒气了。”

    “好吧,这么使你为难,姐姐也于心不忍,咱们这就回宫,”武媚娘体贴下人,又转头对李亦玺道,“好兄弟,你带上两位客人,也随我们一起回转吧,今天姐姐已经尽兴了。”

    于是一行人,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今天的消遣就此作罢。

    再说大唐王朝二征高句丽,彼时薛万彻还没从辽东回来,李二陛下就拟给他再增派兵马船舰,索性直接原地整顿出兵,一举灭了高句丽。

    为了补充东征的船只,李世民命令剑南道沿途百姓制造船舰。

    如果这个征集令是在四、五年前发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时大唐的经济实力雄厚,负担得起。

    可自贞观十九年以来,整个大唐天灾不断,李世民还连年征战,大造宫室,征集名家字帖和宝马良驹,启用无数僧、道、奇人异士大搞炼丹,耗费无度…………

    百姓早已负荷不起,置身水深火热中了。

    这次的征船令一下,剑南道沿途的不少百姓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李世民的任性行为终于激起了民愤,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雅、邓、眉三州的百姓因征船一事造反了,乱军的势力很快蔓延到了整个剑阁,三州刺史同时向朝廷告急。

    这简直就像三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扇在李世民的脸上,把贞观之治的光鲜招牌拍了个粉碎!

    就在李世民气得几欲吐血,紧急调派军队镇压乱军的时候,被贬在外的宋国公萧瑀,给李二陛下留下一道言辞激烈的遗表后,逝世了……

    萧瑀过世还未多久,李世民的重臣宰辅,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房玄龄,也是一病不起……

    房玄龄因为前太子李承乾被废,因立储之争站错了队,支持魏王李泰失败,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从贞观十八年开始,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

    每年里总有个小半年要卧床疗养,疗养完了,回来又是精神抖擞的德高望重宰辅重臣,朝中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当年李世民第一次征高句丽的时候,房玄龄受命坐镇京师,却被唱政治对台戏的太尉长玄无忌算计,在背后插了两刀……

    房玄龄是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呀,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当时就病倒了。

    虽然后来经过李治的补救,房老爷子虽没有引咎辞职成功,可他的身子骨也彻底垮了,又加上年岁增长,卧床期开始逐年延长……

    到了今年,李世民怕马周、萧瑀的悲剧再在房玄龄身上重演,为了防止房玄龄万一不幸,他又不在对方身边,就索性走到哪都把房玄龄随身带着。

    这次重返长安后,又巡幸玉华宫,李世民就专门留了一个宽敞的院子给房玄龄……

    李亦玺带了狄仁杰和薛仁贵二人回宫,到了金飚门外和武媚娘道别,各自各回自己的住处。

    这里是李世民特意划分给僧道们炼丹药的地方分界线,大家各安其位,各司其职,皇宫中其余地方是不可以涉足的。

    宫里守备森严,皇帝对自己的女人可是严防死守,绝对不允许有外人染指的可能。

    所以,只能在此处和武媚娘道别了,李亦玺还不可能乍着胆子去闯深宫,自寻死路,当然,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他此时最大的兴趣,也是存了心思要结交狄仁杰和薛仁贵这两个朋友,所以才这么照拂他们二人。

    直接领了薛、狄二人进了炼丹处,李亦玺马上给他们二人安排一个空余的房间居住。

0048 西方罗马公爵女

    之所以还有空余的房间,是因为考虑到炼丹特别忙碌的时候,还要招蓦人手来做帮工,而且在工作期每天的二十四小时内还要随招随到,不能随意离炼丹的地方太远,否则误时误工。

    自然,这些人都要统一就近安排食宿,不多预留几间房间怎么成。

    “没想到啊,李大人,你还真是专司在皇宫里替皇上炼丹啊!”薛仁贵看到老胡僧的炼丹处时,忍不住一阵感叹,啧啧称奇。

    “这工作我看不赖嘛,待遇这么好,还有功名利碌俱收啊!”

    “说句不好听点的话,这是事关皇帝身体康健和生死的头等大事,被我们掌控在手里,自然相当于扼住了皇上的命脉,他怎敢不优待我等?”李亦玺倒是直言不讳,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是那是,当今圣上求取长生不死仙丹心切,大肆征召僧道,及各方奇人异士为其炼制,一心虔诚,乐此不彼。”

    狄仁杰叹了声气,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其中最为圣上所倚重的便是你们师徒二人了吧,我说的对也不对?”

    “这算是碰到了好时机,也算是运气,”李亦玺点点头。

    他马上又转头对薛仁贵道:“哦,对了,薛兄,我们这里也有一位和你身手体格都相差不多的大汉,专门为我们司职掌控炉鼎火候的,大家有闲余时,要多多在一起切磋武艺。”

    “所谓对手难求,要促使自身进步就要有实力旗鼓相当的对手每日舍命相搏,或许才可能有所突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薛仁贵客随主便,老实的点头道:“好说好说,我也巴不得有个好对手,日日切磋敦促自身进步!”

    当下,李亦玺叫来婢女,赶紧收拾铺阵了一间空房,就当作薛仁贵和狄仁杰暂时安身的住处,可算是先将这二人给安顿了下来。

    刚转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阿美莉卡正巧笑嫣然的迎上他,而且整个房间中的布置都彻头彻尾的更换了,焕然一新。

    这场面叫李亦玺心头狂跳,如今他也是身居从五品下的散官通贵,算是官爷身份,饮食起居都从头收拾一番,日常颇为体面讲究一点,确实也无可厚非。

    如今看来这就是与自己身份对等匹配的安排,就是不知道这是老胡僧的意思,还是另有其人巴结自己的安排,也或者是宫里头的定制。

    看到李亦玺还在转头茫然的打量着自己阵设一新,富丽华美的房间,阿美莉卡连忙解释道:“这房间中的阵设都是皇帝亲自下旨对你的赏赐,老和尚看你不在,就让我来帮你更换铺阵房间,现在可满意了吗?”

    “啊,原来是皇帝的赏赐,亏得皇帝陛下在身心忧疾,政务百忙中还惦记着我这小小的炼丹伽蓝,”李亦玺恍然道。

    “我还以为是老光头今天突然良心发现,慷慨起来了,格外照顾我,果然那个老家伙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回事,哪怕一点点关心都吝啬,唯一就是把我当作他的使唤苦力。”

    “主人,我给你沏杯茶吧,对于贵族生活的讲究,我颇有心得,以后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包管都能恰如其分地胜任,绝不会出任何差错和纰漏,”阿美莉卡突然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扭摆着阿娜凸凹有致的身姿,转身去给李亦玺沏茶。

    “哦,你被卖成奴隶之前,是西方贵族家的女仆吗?早已习惯了伺候上层社会的贵族们,”李亦玺一直没有好好了解过阿美莉卡等三个胡姬的过去,现在见阿美莉卡跑过来贴心侍奉自己,于是忍不住好奇的关心询问起来了。

    “以前我伺候贵族们?”阿美莉卡嗤之以鼻,冷笑不止,“我本身就是大秦(古罗马)帝国最大的公爵之独女阿美莉卡公主,同样也是属于大秦(古罗马)帝国的皇室成员,就像你们的凌薇郡主一样。”

    “啊呀,原来你还有这么显赫的身份,那你怎么被贩卖成了女奴啊?”李亦玺更好奇阿美莉卡的身世了,忍不住打破沙锅问到底。

    阿美莉卡红着迷人的卡姿兰大眼睛沮丧道:“那是因为我不满意我父亲希拉克略公爵给我安排的婚姻,也是一场牺牲舍弃我的两国和亲的政治联姻,在完婚前夕我终于逃婚了。”

    “逃离出了国都,慌慌张张误闯入了某座沿海城市,遭到了一群穷凶极恶海盗的绑架,结果,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当作普通平民家的女子关押在船仓底,暗无天日下辗转贩卖到了你们大唐帝国。”

    “啊,原来如此,你是阿美莉卡公主殿下,阿美莉卡·希拉克略,如今却还要委屈你委身做我的贴身女婢,”李亦玺一声惊呼,才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自从遇到老洋和尚后,运气总是这么好,总有好运相随。

    “难怪我怎么看你,怎么都觉得你和其她的胡姬总有些不一样,却又总是说不出具体有哪些不一样,现在才知道是你高贵典雅和成熟自信的气质总是在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中表露了出来。”

    李亦玺猛然恍悟:“而且你身材也比其她胡姬更高大得多,头发更加金黄,皮肤更加白晰,眼睛更蓝,而鼻子更高挺……你更像西欧人,而不是中东,甚至远东人种。”

    “你终于现在看出来了?”阿美莉卡沏好了一杯茶递送到了李亦玺手中,少有的向李亦玺抛了一个大大勾魂的媚眼。

    李亦玺突然对阿美莉卡刚为自己布置的贵族房间来了兴趣,接过她送上的茶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开始苦涩的味道他并不喜欢,可是茶叶的回甘,却让他有些欢喜。

    端着茶碗在自己这个住处的厅堂里转悠,中堂上那一幅巨大的猛虎上山图,最是引人注目。

    其实上山虎是饱食之后回巢,肚子鼓鼓的没一点凶恶的气势,不如下山虎饿着肚子四处觅食,目露凶光,择人而噬的兽中之王气派。

    但上山虎是有美好寓意的,一般是祝贺主人家将来走上坡路,李亦玺也对着画颔首赞赏。

    谁又不希望自己永远走上坡路呢,所以这画受众度还是很高,有些批量复制的味道。

    现在的埃及,偶尔还有几场人兽大战,大秦(古罗马)帝国更是有极其兴盛的角斗场竞技盛宴。

    奴隶贩子们为了赚钱,把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加工了一下,由男人之间的角斗和斗兽,变成了女人斗兽,并穿插在男斗士的表演间隙中。

    谁家有不要的女奴,或者被捉奸在床的女人,又或是战争掳掠来的女战俘……就会被送进去,特意穿上女式铠甲,拿着刀剑,只要把斗兽场里的狮子干掉,就能活下来,还能有好大的一笔钱。

    阿美莉卡身体条件这么好,没有被奴隶贩子们送去盛极不衰的罗马角斗场做女角斗士未免太可惜了,又让李亦玺颇为不解……

0049 共处胡姬诉身世

    西方的商业社会模式与东方差异很大,商人营利讲究信誉,所以奴隶贩子们都是很守信用的人,信誉度高,绝对不会在利益交易上赖账。

    不过以女角斗士的体质要赢过野兽倒是不容易,领到自己这笔胜利者的出场费很难。

    倒是狮子每回都悠闲地从嘴里吐出了人骨头,打个饱嗝,继续好整以睱地等待下一个倒霉蛋的到来。

    阿美莉卡以她高大的身材,如果不是被贩卖来了东方,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卖去古罗马竞技场,训练成为一名女角斗士,需要去和狮子打架,去与其她的女奴格斗。

    所以,她现在看到堂上高挂的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图,在心底也有某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李尔玺桌案上的毛笔是她的大敌,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写不出漂亮的方块字,李尔玺知道西方人用惯了硬笔尖的鹅毛笔,软毛笔根本不是他们的菜。

    李尔玺只得仿照铅笔制作几根削尖的小木棍,拿起来蘸了墨汁,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了几笔,非但不好用,很容易捅破纸张,摇摇头,又放了下来。

    还有唐朝的汉人书本,对她来说用处并不大,满篇艰涩古怪的文字,这不是还不能够流利说出汉话的阿美莉卡能够理解的,所以,她也是很无奈。

    “我们汉人的书写文字特点和规律你也知道了,通篇没有大白话,都是故作深奥,极作简练的省略字,一个字代表着复杂的意义,以及巨大的信息量,甚至还要让人不断地去揣模和猜测。”

    李亦玺走到案桌前,取了桌上摆放的两本较普级的书《易经》和《孙子兵法》,随手递给了阿美莉卡,立刻就有侍女给她拿来一个牛皮的包包,很小心的把书本放了进去。

    阿美莉卡对东方的纸张已经不陌生了,小羊皮,小牛皮制作的书本厚重而难闻,不像正常的书籍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墨香气。

    “你们大唐帝国的文化与我们大秦(古罗马)帝国的文化有巨大的差异,比喻文字,语言,算术,音乐,舞踏,绘画,艺术……我来到这里统统都要开始从头学起,”阿美莉卡有那么一瞬间的神情黯淡,李亦玺都看在了眼里。

    “对,你是贵族,受过最良好的教育,被西方文化熏淘,可惜了你的才华,我这里没有让你施展的机会,”李亦玺叹息道。

    阿美莉卡微微摇头:“现在大难不死已经是万幸,又得遇你这么好的主人,从来不逼迫我们做什么,生活也稳定安逸起来,无忧无虑,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岂还敢奢望太多,一切待以后有机会才说。”

    说着她把自己的头发梳成高髯,插上一根荆棘簪子,一顶枯黄的月桂树枝编成的桂冠戴在了头上,之后,面对着李亦玺抚胸施礼。

    这个女人再不是当初作为女奴买卖时的蓬头垢面,满身厚重的污垢和恶臭。

    洗尽铅华,弄干净之后,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卡姿兰瞳孔的大眼睛,永远像天空一般的蔚蓝梦幻;金黄色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乱,修长的脖颈,红润的耳垂……

    尤其那如鬼斧神工刀削般的棱角分明迷人五官,那是上帝造人的杰作,就像卡通动漫里的人工3D制作完美角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心魄。

    “当初刚遭绑架被抓作女奴隶时,我为免遭那些恶棍们的强暴,故意装疯卖傻,疯疯颠颠,屎尿都拉在身上,还将自己拉的屎尿都涂抹得全身和头发面容,到处都是。”

    阿美莉卡目光坚定而刚毅:“更甚是,每每还当着他们那些畜生的面,故示吞吃自己的大便,最终恶心死了他们,对我大倒胃口,终于一路行来避免了自身遭受到凌辱的悲剧。我对自己心狠,也很能忍耐的。”

    “唉,那真是难为你了,想必那是一段不见天日,最黑暗悲催的痛苦岁月吧,朝不保夕,随时可能受尽屈辱,生不如死,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能活下来性命已是千难万难,谢天谢地,幸运到极点,”李亦玺内心开始很有些敬佩的望向眼前这个年轻西洋女人。

    尤其阿美莉卡身材那叫一个绝,高挑丰满,玲珑有致,前凸后翘,屁股那么大,还那么浑圆,胸口堆起老高,颤微微的,叫人百看不厌。

    腰又那么小,一双大腿更是丰腴圆润到了极致的地步,勾魂夺魄,迷死人不偿命。

    这无疑是个女人中的极品,胜过东方女性多矣,而且出身高贵,受过优良的西洋教育,知书达理,品味优雅,气质出众……

    以前怎么没发觉她就是个宝,一直疏忽了?李亦玺心里怪道。

    可能也与这段时间,她在宫中稳定下来,生活和工作都得到了前所未有保证,心里没有了后顾之忧,压力一松,又吃得好睡得香,慢慢身体各方面都调理了回来,气色也越来越经润,越来越好,又恢复了以往的绝世容颜。

    “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通房大丫头,你睡里间,我睡外间,咱们简单轻松一些相处,你不要有任可心理负担和压力,知道么?”李亦玺最后嘱咐道。

    武媚娘年纪虽然比李治大一些,但却恰到好处,她沉稳果决和强势坚毅,所展现出来的成熟气质与魅力,正是李治所不具备的,更是被李治所依赖和借重,甚至于可以说是迷恋的。

    她主动亲近勾搭太子李治,就这样在武媚娘有预谋的照顾下,李治开始和她走得越来越近,李治被武媚娘的御姐气质和强势主导个性迷惑了双眼和心窍。

    虽然他早已有了太子妃王氏,还有侧妃萧氏,以及其他许多女人,儿女都已经有了一大堆,但是男人好色和多情的本性,并不影响他对武媚娘的痴迷。

    有的时候,李治天天都去见一次武媚娘,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很满足了。

    李治自当太子后,很清楚自己亲哥哥李承乾的下场,所以他不敢有半点逾越的行为。

    只是他绝对不能再偷着去看武媚娘了,因为除非他做皇帝,否则他和武媚娘在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将这些事情和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武媚娘,令武媚娘颇为感动,但过往太多的苦难经历,让她心里再难轻易生出太多的感情。

    虽然这位太子也很儒雅,很英俊,但太稚嫩,也太软弱太娘炮了,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以及今后出路的打算,才接近李治的。

    在武媚娘的刻意勾引和强势主导下,李治对她的感情,慢慢变得深厚。

    这在武媚娘来说,是需要通过努力的。

    因为没有真爱,她需要克服掉心理上的厌恶和障碍,才能最终接受李治。

    尽管李治胆小怯懦,多愁善感,不像个男人,但是他无意中拥有的太子位置却使他变成了一个男人,变成了像武媚娘这样的女人需争相追逐猎取的对象。

    只要有机会,武媚娘依然对李治体贴人微,关照他的日常生活,辅助督促他的学习和工作,包括为他查找资料、誊写文件、端茶倒水,研墨摇扇,可谓是尽心竭力地做好一个长姐关爱亲弟弟的份内的一切事。

0050 煞费苦心引入彀

    然而,武媚娘对太子李治的服侍也就到此为止,李治虽亲临朝政,但毕竟还是太子的名份。

    同时,他每每理完朝政,开始偿试回东宫就寝,回到他的太子妃王玉燕和侧妃萧良娣身边。

    虽然这是李治极不情愿的,但他年纪越来越大,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了,仍旧继续再住在宫里头实在说不过去。

    自从皇帝回长安宫中,他便只能在白天见到武媚娘,而白天,又永远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便使得在他们的所谓爱情之间困难重重,而有很多的沟壑又几乎是无法逾越的。

    于是他们觉得很苦痛很艰辛,而越是苦痛艰辛,他们彼此追求的愿望就越是强烈。

    李治为了能见到武媚娘,能同她在一起,常常假托批阅文书,在政务殿呆到半夜方归。

    他想方设法延长呆在后宫的时间,尽管他在东宫早已拥有了很多的女人和很多的儿女。

    但这一切都无法替代李治对武媚娘的爱和思念,在他的眼里心里武媚娘才是至高无上,才是唯一的。

    他哪怕一天见不到这个女人都要遭受煎熬,在政务殿中,他要武媚娘陪伴着他,就以太子监国处理朝中政务为由。

    武媚娘无声地接纳着太子李治投射来的那所有火辣辣的目光,她知道这个敏感的青年男子却有着热烈的爱。

    武媚娘除了保持最后的底线,其余的也不想再做抵御,她要勾引太子李治心心念念都是她,总要耍些小心机小手段。

    互相暧昧触电,却又不能冲破最后的底线,“求而不得”勾动得李治欲罢不能,所谓永远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让李治每天都在心底里念着她最好。

    于是,每当李治趁无人注意,偷偷抓住武媚娘的手时,她总是不动声色地任由他握着,过一会儿才又十分温柔地抽回来。

    而她体察李治在公务中的需求时,也悉心周到。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武媚娘的学识和见识,从当初刚入宫,到内文学馆学习宫廷礼仪和各种才艺,她就冠绝后宫。

    内文学馆有宫教博士二人,负责教育宫人,一位姓澹台,主教礼仪经史,一位姓宇文,主教书法、律令、算术和围棋,都是聪明好学、博才多艺的才女。

    那时,十三、四岁的武媚娘上午到澹台博士班上学习,下午到宇文博士班上学习,因为从小打下了扎实的文化基础,所以进步非常快,十天间就能学完其他采女一月的知识。

    二位博士见武媚娘勤奋好学,也都愿意倾囊相授。

    什么《礼记》、《周礼》、《仪礼》、《诗经》、《易经》、《尚书》、《春秋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孝经》、《论语》等儒家经典源源不断。

    更有《说文》、《字林》、《三苍》、《尔雅》、《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等卷轴浩如烟海。

    武媚娘越学越觉得自己渺小,犹如井底之蛙跳入大海,望羊兴叹,即使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自勉,皓首穷经,也深感力不从心。

    又听澹台博士说《春秋左氏传》之前还有《三坟》、《五典》,即伏羲、神农、黄帝之书和少昊、颛顼、高辛、唐尧、虞舜之书,堆压起来,汗牛充栋,只要想学,可以到弘文馆、崇文馆里去查找。

    那时的武媚娘目瞪口呆,始知华夏文明真是源远流长、深不可测啊!

    武媚娘对二位博士的丰富学识感到好奇,澹台博士笑说:“人没有一出生就知道一切的,都是后天发奋学来的,我的知识是弘文馆学士许敬宗、盖文达教授的!”

    武媚娘惊问:“难道是《秦府十八学士写真图》上的两位先生吗?”澹台博士点头称是,武媚娘露出仰慕的眼神。

    武媚娘顺利通过了内文学馆的考试,才艺名列第一。

    澹台博士评价说:“该女博古通今,孝悌谨信,爱众亲仁,朴直豁达,宽容洒脱!攻经锲而不舍,读史孜孜不倦,才艺冠盖后宫,成绩名列前茅!该女志气远大,拼搏进取,精益求精,相信她能够扬起理想的风帆,实现美好的愿望,成为点点繁星中最耀眼的那一颗!“

    武媚娘当初刚入宫,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便已经才识冠绝后宫。

    这些年,她屡被贬为宫女,遭受冷落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内文学馆藏书阁抄书和读书专心致志,日复一日,让她更加学富五车。

    时间也磨掉了她的棱角和人性的软弱、浮躁、愠怒、嗔痴……涵养和才识早已经达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凡太子李治遇有政务上的疑难,和李世民对他的考验,以及大事难决时,武媚娘总能第一时间给他参谋,给予他最恰如其分的解答,甚至是很中恳的教导与帮助,这比他那些所谓的师傅们都更令他称心如意。

    这也是令李治对她愈加敬服,又愈加依赖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单纯只是和宫里的那无数其她女人一样,以身体和美貌,还有俏皮可爱,温柔体贴等等去打动取悦李治,那就未免太落俗套了。

    宫里数万女人,人人对待皇帝和太子莫不如是。

    在这深似海的后宫中,女人的美貌、身体和温情都是最廉价的,根本不值一侃。

    他们父子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不过只是随口一个命令。

    这令他们几乎早就麻木,熟视无睹了,又如何能够抓住他们的心?

    武媚娘在培育她与皇太子李治之间的感情上,也算是费尽心机,适度而恰到好处的把握着尺度,拿捏着分寸。

    甚至更多的是以母姐的成熟定位去关爱照顾他,而不是像其她绝大多数女人那样向他一味的巴结索讨和攀附依赖,在于他监国理政,和应付父皇的日常考察、考验,应对大事中有着巨大的支撑和帮助,简直可以说是太子李治背后的依靠。

    她心机深沉,能时时刻意的伪装起来自己的平常心,似乎对太子李治无所欲求,反而能投对方所好,以成熟御姐的坚韧刚毅后盾形象,给予他心灵上依靠和归宿的需要……

    武媚娘没想到,今天太子李治居然会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直接来找她。

    自从皇帝李世民回了长安宫中,李治一直都中规中矩,再不敢有丝毫越轨,他要在父皇面前努力表现,做个好孩子,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凭武媚娘对太子李治的了解,她知道他还没有大到这个胆子的地步,一定是事出有因,先得到了李世民的点头应允,他才敢来大大方方的直接找她。

    “稚奴,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你都吹来了我这边,是圣上责令你来找我的吗?”武媚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当先打趣李治道。

    李治马上板起面孔,极为认真地辩解道:“武姐姐,看你说的,我这么大一个人,顺便来看看你,还用得着父皇来吩咐我?那我自己连一点主见都没有了?”

    “哦,真是这样吗?那姐姐心里真是很欣慰,为了姐姐,咱们稚奴都变得这么勇敢,都不再畏惧父皇的威严了……”

    “咳咳咳……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来了姐姐这里,自然全凭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们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吗……孤就是这个意思……”

    李治握拳咳了两声,又一本正经道:“孤长于深宫,对民情世故一无所知,不像武姐姐你,年幼时还随父上任,四处游历,自小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啊……这个啊……”武媚娘不知道李治怎么突然转移话题,说起这个来,一时没转过弯,不由顿了一下。

    “不知道武姐姐你愿不愿意陪孤出去走走?”太子殿下继续循循善诱。

    “当然愿意!”武媚娘激动地一把抓住太子殿下的手,天知道她有多想摆脱这深宫高墙的困苦和禁锢,得到自由,出去看看大唐盛世,放飞自我!

    “那好,你这就去换衣服吧……”太子殿下笑眯眯地捏着武媚娘的手,然后对她身后的范云仙使了个眼色。

    范云仙心思灵巧之辈,很会见眼色话事,忙乐呵呵地上前笑道:“才人,请……”

    武媚娘忍不住斜睨了李治一眼:原来你丫早有预谋和准备啊,这是算计着我来的吗!

    “皇上和太傅知道你出宫吗?还有我这个才人的身份,没有皇上的亲自御批,又如何轻易可以出宫?这是触犯了禁令,是死罪啊!”

    说是微服出巡,到底还是要跟有关部门打声招呼才行,尤其武媚娘身为皇上的才人,没有皇帝的亲口答应或者亲自御批,哪里可以随意出宫。

0051 龙争虎斗两壮士

    李治神秘一笑,断然道:“武姐姐,你放心吧,别管太傅不太傅了,今天是父皇亲口应允你我出宫,一起去探望高阳妹妹的。”

    “这两天听说她稍停了些,也没去房家闹腾了,父皇怕她想不开,心里憋得苦闷要出事,让我们去多劝解劝解,安慰安慰她……”

    诶?

    武媚娘内心深处一声轻轻的叹息:果然是得到了皇帝的亲口准许,你才敢来找我,早就让我猜测到了吧。

    太子啊太子,你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住我武媚娘,你的心思这一块这辈子都让我武媚娘拿捏得死死的了,逃脱不出我的手掌心。

    武媚娘内心有点苦涩,满面肃然,目光沉凝坚毅,强势果决的天性尽情显露无遗。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李治很害怕武媚娘现在这个厉害的表情,就像老鼠见了猫,只得当先打破了沉默。

    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带着范云仙和东宫内侍监王伏胜,以及两个大内侍卫想要微服溜出去了。

    “稚奴,还是叫上替皇上炼制仙丹的妙叹伽蓝李大人一起吧,他和高阳的关系也极好,上次,他同我们和凌薇一起还去公主府看望过高阳呢,”突然武媚娘想起了李亦玺,赶紧向李治提议。

    “他……”李治闻言内心刹时一股莫名的醋意上涌,有些紧张的语无伦次,话也说不完整了,“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能有什么,”武媚娘白了一眼李治,没声好气的抢白。

    “我不过每天要收集宫中的红铅,送去给他炼丹,几乎天天碰面的情况下,久而久之,自然就认识,成了朋友了啊,这你也忒多疑!”

    “呵呵呵……武姐姐,是稚奴太紧张你,一下子就乱了分寸,该打,真真是该打啊!”李治神色沮丧地说着,作势就欲扇自己耳光。

    “好了啦,这点小事何必小提大作,作践自己呢,”武媚娘赶紧拉住了李治的手。

    “我们一起先去找他吧,我相信一物降一物,高阳反而更容易也更愿意听他的劝。”

    当武媚娘拉着李治来找李亦玺的时候,李亦玺正拉着酋伏威在和薛仁贵比武切磋。

    李亦玺最近修炼司马丞祯教授的内丹术颇有心得,道教内丹修炼术是集道教服气、存思、辟谷、静功等多种养生方术及中医经络脏腑学说而成的重要功法。

    基本上分为四个步骤:首先是筑基,即锻炼好身体,打好丹鼎的基础。

    这一步,李亦玺的自身条件是绝对满足有余的,因为他外丹术入门,身躯早已不是血肉凡躯,而是变异强悍的半生化之体,拥有了独天得厚的最佳资质和根骨,没有之一。

    其次是炼精化气,又名“初关”、“小周天”、“百日关”。

    炼精即指人体内的**,通过“采药”、“封固”、“烹炼”、“止火”生成“内药”。

    第三阶段是炼气化神,又名“中关”、“十月关”、“大周天功”,这一阶段修炼的目的是指精、气、神凝结为“圣胎”在体内运行。

    最后阶段是炼神还虚,又名“上关”、“九年关”,为内丹修炼的高级阶段,也是一种出神入化的理想境界。

    道教认为丹药炼成后,可以从脑户出入,化为身外之身,永世长存。

    每日李亦玺在阿美莉卡的贴身守护下,持续修炼内丹大道,具体的修炼步骤如下:

    第一步:闭目冥心坐,握固养静思神。

    盘坐在蒲团上或床上,眼睛轻闭,舌顶上颚,身体正直,摒除杂念。

    调息(调到轻柔细无声)保持10分钟左右,要保持神不外放。两手握固(拇指掐在无名指根出,其余四指握住大拇指)。

    第二步: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轻叩齿三十六次,两手抱头,手心捂住耳朵。

    呼吸九次,呼吸要柔细无声,叩齿抱头呼吸同时做。

    第三步: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上一步呼吸九次后,捂住耳朵然后用食指在后脑窝出敲这个时候会听到打鼓一样的声音,左右各敲二十四下。

    第四步:微摆摇玉柱。

    低头扭颈向左右侧视,肩也随着左右摇摆,左右各二十四下。

    第五步:赤龙搅水精,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

    方法:用舌头在口中上下左右搅动,让口中生津液,然后在口中鼓漱三十六次,分三次咽下去。

    第六步:闭气搓手热,按摩后精门。

    方法:吸一口气,闭气不呼。

    两手护搓至发热,迅速分开按摩被后肾俞穴。

    一边按摩一边呼气,反复三十六次,做完后双手握固。

    第七步: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轮脐。

    方法:吸一口气,闭气,用意念把这股气引到下丹田,觉得下丹田发热,在把这股气呼出,这些做二十一次。

    第八步,左右轱辘转。(从这里开始就是慢慢收功了)

    方法:弯曲两臂转动,如轱辘转。

    第九步:两脚放伸舒,叉手双虚托。

    方法:两脚自然舒展,两手指交叉向上托,去同伸懒腰一样,做九次。

    第十步:低头扳足顿。

    方法:两手抓住足尖用力往后扳,扳时身体前倾低头,做十二次。做完后又盘坐,握固,壮腰健肾。

    第十一步:以候神水至,在漱在吞津。如此三渡必,神水九次吞,百脉自调匀。

    方法:舌顶上颚,就是重复前面一到七步做三次。

    第十二步:口诀十二段,子后午前行。勤行无间断,万疾化做尘。

    第一步到第十步为功法,每天炼几遍。

    贵在坚持,功效自知,第七步炼一段时间后,气感越来越强,可以引导气往下走,过会阴,过尾闾,迎着背上升过命门,后脑(玉枕),百会檀中最后回到下丹田,到这就打通小周天了。

    李亦玺现在修炼一段时间的内丹术,基本上是打通了小周天,开始初步入门“胎息”境界,修炼起来也渐入佳境,事半功倍。

    因内丹术有所入门,李尔玺心中一时高兴,就撮合了酋伏威和薛仁贵两人来个强强对决,比试一番。

    只见此时场中,酋伏威手拿鬼头环首大砍头幻化出一片刀影,破空鸣爆,横扫向了薛仁贵胸腹。

    “枪来!”薛仁贵身着白衣,手持戟枪,原本背对酋伏威,但猛地暴起回身一击,枪身暴鸣,准确无误地点在对手的刀身之上。

    巨大地力量把刀身点得歪斜,顿时偏了准头,刀尖擦着他的贴身衣服划过!

    薛仁贵这一枪地力量同样巨大,这并不是内丹功,纯粹是肉身地武力!

    传统上,气功主要修练及研究者皆为道家人士以及深受道家医学影响的医师。

    固华夏传统气功,都属内丹功,也即内丹术。

    内丹功之根,乃是阴阳变、五行生克、天人合一、天人相应等道家理论,以及丹士所掌握的丰富中华医学知识。

    纳外气、养内气、和阴阳、通经络、并以“引气入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贯彻里面。

    汉晋唐时代,内丹功渐与道家武学溶为一体,成为内家武学。

    内家武学暗藏内丹术,并能致用,固不少修道者也以内家武学为炼丹修心的捷径。

    修炼内丹或内家拳,一般能使弱者体质在一两年内迅速转强。

    李亦玺现在正在修习内丹术,也正是如上所述,结合云台十三剑,就成了内家武学。

    “蛮子,你以为一刀就能劈了我,还是能够对我产生威胁怎么的?”薛仁贵躲过对方一击,持枪跳开来。

    他手持戟枪类的长兵器,鏊斗对方大刀类的短兵器,自然不适合贴身近战,一心想要适当的摆开距离来。

    “你想拉开和我的距离,以己之长攻我之短?我怎么能让你得逞,看刀!”酋伏威一声大喝,挠身扑上,如影随形。

    他的武器大刀势沉而短,适合贴身近战,而对方的戟枪长而轻灵许多,适合远攻,双方距离一拉开,他就铁定输了。

    “蛮子,你大概以为抢攻就能贴近我身边来,先立于不败之地了吧?没错,我现在不能与你近身硬碰,手中武器却是一寸长一寸强,我要与你保持适当的距离。”

    薛仁贵冷笑一声,手持戟枪一震,骤然纵身往外冲出,反手又是一个回马枪,击向酋伏威的头颅。

    薛仁贵要退避开酋伏威的近身抢攻,自然要一直往外逃,这就是他总是背向对手,只能反手杀回马枪的原因。

    扑哧!

    面对一枪刺杀,酋伏威迅速挥刀上撩,反斩向对方枪头。

    铛!

    刀枪碰撞,火花四溅。

    酋伏威劈歪了对方这一枪必杀,又抢身进来,杀得薛仁贵倒持枪身继续向前逃窜。

    酋伏威追进途中一招“断山斩”瞅准薛仁贵背脊劈来,凶猛异常,气势无两,似乎真的能劈断一座山头。

    薛仁贵倒提枪身,扭身回头,一看那一刀地来势,突然之间,猛烈一震脚,枪势一抖,竟然抖出了一圈圈斗大枪花虚影。

    虚影之中,枪尖寒星闪烁,到处都是,不知道哪一点到底是准确地枪尖。

    “瀑雨梨花枪术,无影击,蛮子,你可要小心了……”薛仁贵大吼一声。

0052 识人才太子提携

    叮叮当当!

    酋伏威一刀竖劈下来,正好碰上了枪影,一头扎进枪幕之中。

    顿时就感觉到刀身剧烈震荡,左右摇摆,连续遭遇到了巨大地撞击,右手居然有拿捏不住,大刀就要脱手飞出的趋式。

    “这姓薛的莽汉枪法居然这样出神入化。”酋伏威内心都大吃一惊。

    他今天是真正遇到一个与自己一身力量不相上下的人了,都是天生神力,而且身手不相伯仲。

    他知道自己这一刀被薛仁用戟枪瞬间击中,又连续点击,刹那击了数十下,沉重的力道使得刀身左右摇摆,就算是自己力量再大,也难以控制住!

    嗖!

    一击凑效,薛仁贵身体移动,又要再次避开酋伏威的近身攻势,哈哈大笑:“蛮子,尝尝咱这一枪的生死转轮!”

    说话之间,逃退中,承前启下,一枪用势不老,反手中途变招,来个双叠浪,又是一枪,正中酋伏威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刹住势头,稳定下来地大刀刀身。

    这一枪二浪叠,转换变招太快,接势连贯,一招招式还未用老,第二招早抖出了一个椭圆,枪尖比闪电还快。

    趁对手来不及应对,一枪拍在刀身之上,又猛力甩起,左右摇摆。

    竟然好像胶水一样,粘住了鬼头环首大刀身,甩得酋伏威手中的刀似就要脱手飞出来一般。

    酋伏威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刀身随着枪身剧烈拉扯起来,无论自己怎么运用力量回拉,都被对方的戟枪用反方向力量卸掉,一时真还让自己把握不住。

    大刀就好像是一只鸟,被人抓在手里,无论怎么振翅,都无法扑起来。

    “枪术转轮盘的‘甩’字诀这么恐怖吗?”酋伏威遭逢平生劲敌,那是施展出了自己的十二分力量,要放手一搏。

    “猛虎啸谷,威震山林!”

    酋伏威面对这样恐怖地枪法,心神一凝,双手突然把握住刀身,一摆反抽,刀量顿时猛烈反弹,冲击吞吐。

    这就好像一头跳涧的丛林猛虎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浪对着丛林猛烈呼啸,令百兽震慑,正以庞大地力量,对追逐的猎物做最猛一击。

    终于双手反拉,带起刀身脱离了枪尖风车一般地旋转粘贴。

    “你果然一身蛮力悠长,并且兼备强横无匹的持续暴发力,如果单线的论力量,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不错,不错。”薛仁贵又是冷冷一笑,眼看对方又要持刀扑进,便又是一枪圈了过来。

    一杆戟枪到了薛仁贵手里如龙蛇一般变化通灵,力量刚劲,硬是让酋伏威的连连持刀贴身抢攻占不到丝毫便宜。

    “好,好,两位壮士真是好身手,孤平时遍观宫中宿卫,都难寻见像你们这样的大高手,大家且歇一歇,介绍给孤都认识一下,如何?”

    现场突然响起了啪啪啪……的鼓掌声,紧接着就是夸奖溢美之词,终于打断了场中两人的打斗,还有吸引了旁边许多围观者的注意力。

    原来是武媚娘拉太子李治赶到了,两人已经驻足观看了许久一阵。

    李治看到场中酋伏威和薛仁贵斗到紧要之处,却也谁都奈何不了谁,乃忍不住高声喝彩,卖力鼓掌。

    终于打断了场中比斗的二人,旁观者也都纷纷侧目望了过来。

    “太子殿下,拜见太子殿下!”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向太子李治见礼。

    酋伏威和薛仁贵也跳出战圈,各自罢斗,提着手里的武器折身向李治,前后躬身行礼。

    “二位壮士都是什么来路?好像不似宫中宿卫,”李治心中好奇二人武艺之高超,却都出现在宫中,忙问底细。

    “禀告太子殿下,使刀的是下官手底炼丹的好帮手,不过全仗一身蛮力而已,却也当不得太子殿下的如此夸赞。至于使枪的薛兄,眼见朝廷发大军征讨高句丽,是以特意上京来投军,欲要舍死报效国家的。”

    李亦玺赶紧上前如实报告李治:“因为他在京没有门路,又急匆匆赶进京,暂时没有住处,昨日在西市还被一群地痞扒手排外欺压,又被金吾卫与那群市井地痞扒手们沆瀣一气,倒打他一耙,要将他捉拿抓捕,恰好被下官和武姐姐,以及凌薇郡主逛街时撞见了,下官惜他是个人才,于是想要帮他一把,就急他之所急,自作主张将他带了回来,先给予他个容身之处,解决住宿,还望太子殿下明察和体谅。”

    太子李治闻言,转头探询的望向了身侧的武媚娘。

    “确有其事,昨天也是去探望安慰高阳的,最后在公主府和她汇合后,我们就结伴一起去游逛西市,准备好好散散心,谁知正撞上这位壮士落难,却是亦玺乐于助人,就热情地邀了他回来,”武媚娘冲李治点点头,马上的解释道。

    “哦,是吗?李大人倒是乐善好施,会做好人,专门结交这些孔武有力的猛士?”

    李治因为武媚娘原本就对李亦玺醋意大发,此时更是借题发挥,禁不住冷嘲热讽。

    言语中明显还包含有问责,恫吓和威胁之意,似乎是在置疑他的用心和目的何在。

    养死士和私藏兵甲一样,官府真要追究起来,那就要被视作居心不良,有谋反之嫌了。

    “太子殿下明察,下官只是一番乐于助人的好意,并无其它心思和目的,”李亦玺赶紧申辩,淡定从容,不亢不卑。

    然后又央求的声气向太子李治道:“薛兄上京苦于没有投军报效国家的门路,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愿意代为引荐?”

    武媚娘也赶紧附和道:“确实啊,他身手高强,殿下刚刚也都看到了,甚至还忍不住连连喝彩,确实是位难得的大将之才,定能成为军中震慑一方的一员猛将,皇上不是还常常感叹军中大将老的老,陨落的陨落,竟至国家打仗没有可用之人吗,这却不是?”

    “这倒也是道理!”太子李治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薛仁贵,重重地点点头。

    这才和熙地对薛仁贵道:“薛壮士,不知你可否愿意暂时跟随于本宫身边,先做个东宫护卫?”

    “这……”薛仁贵一时无语,他临行听从妻子柳氏的叮嘱,一心要到军中上阵厮杀,建功立业,哪里愿意做个安闲舒适的东宫宿卫,这不符合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李治似知他心思,更加和颜悦色的好言抚慰道:“男儿有志是好的,本宫欣赏,也很欣慰,但你长期滞留京中,总得先解决生计问题,待有合适的机会时,本宫才好再将你一力举荐到军中去作个参将。”

    “谢太子殿下照拂,草民感激不尽!”

    薛仁贵满面不解,只得如实问道:“只是草民不解,现在不是国家大军正在二征高句丽吗?前线正是大肆蓦兵用人之际啊,我要投个军怎的这么难?”

    “哦,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二征高句丽已经毫无进展,两军陷入了僵持之中,”太子李治只得如实告之道。

    “而我们是劳师远征,补给路线太长,军需耗费太大,实在久拖不起,已经在筹备大军全线撤退了,这次又不过是无功而返,徒劳虚耗国家。”

    “唉,竟然会是这样?太失人望了!”薛仁贵一介平民,心思比较单纯憨厚,只是不住的摇头叹息,真情实感的流露出来失望之意。

    “你是知道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事急不来,”太子李治也是看中了薛仁贵强大的武力值,想把他暂收身边,于是又很耐心的解释。

0053 巧遇东宫二属僚

    “而且你还要知道,当兵要从底层做起,慢慢累功升迁,一切都要看你在军中的表现了,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这一点也还希望你能理解……”

    “末将明白,多谢太子殿下慧眼和提携,末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薛仁贵一脸神情肃穆的躬身向太子李治行礼,声若洪钟的自我表态。

    “左领军大将军张士贵出任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现今正在京中,本宫会将你推荐给他,让你跟随他出征辽东高句丽。”李治又好言安抚并担保道。

    “在本宫看来,没有征服高句丽,父皇恐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能得太子殿下赏识,这样最好,薛兄,恭喜恭喜,如今你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引荐,将来更有望东征立功,一步登天,飞黄腾达。”

    李亦玺赶紧上前向薛仁贵道贺,虽有些夸大其词,倒也是提前对他将来的真实人生写照。

    “好,很好,薛壮士,你从现在起就暂时跟随在本宫身边,做本宫的贴身护卫,有你保护,本宫就能安安心心了,”太子李治欣喜的望着薛仁贵。

    “太子殿下和武姐姐不是专门来征召薛兄的吧,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来找下官?”场面话说完,李亦玺乃随口问起武媚娘和李治。

    李治赶紧抢先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李大人,孤和武姐姐来找你一起出宫,去高阳公主府上拜访,不知你是否空闲?可以赏个薄面吗?”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我就是大闲人一个,自然是乐意之至陪同殿下和武姐姐一起出宫的。而且高阳公主殿下与下官也颇有些交情,作为朋友,下官本也是该要去探视的,”李亦玺马上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

    令李亦玺心里有点奇怪的是,狄仁杰今天竟没有露面,他明知道太子李治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出来打个招呼,混个脸熟,难道不想借机攀附太子,谋个晋身的机会吗?

    倘若和薛仁贵一样能得太子殿下的赏识和提携,那他的科举考试也将得到关照,不说一路大开绿灯,考试录取总要被照应一些,放放水的吧!

    可见狄仁杰本身就是个志存高远,一身正派的刚直之士,功名富贵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他才不屑于逢迎拍马,投机钻营交结太子,谋私利。

    众人商议已定,李亦玺就随了李治和武媚娘出宫,而薛仁贵就自然而然的开始贴身跟随在李治身边,专门负责保护李治日常出行的安全。

    结果出门还没逛上一条街,众人就发现了前面有两个东宫太子属官的踪迹……

    那两个人中,一个早已年过天命之年,中等身材,白面长须。

    虽隔得较远看不真切,但其人诙谐善噱,很有些说笑幽默的天性,浑身有种难以掩饰的洒脱气质。

    另一个则要年轻得多,才是个相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四、五岁上下的青壮年。

    放眼望去,其人身高七尺,面如堆琼,眉若雁翼,睛若点漆,鼻若悬胆,唇若涂朱,三绺胡须如油梳墨染一般乌黑闪亮,好一副英俊相貌!

    “咦?”武媚娘注意到这两个人时,心中突如其来的泛起一股特殊的感觉,都忍不住一声惊呼。

    至于具体究竟是什么感应又说不上来,有一种突然妙手偶得,细细回味无尽悠长,将悟却总又悟不透的,极为憋屈之感。

    尤其那青壮年看起来身材高挑,肤白如雪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未语先笑,总是一副笑意吟吟,非常面善的模样。

    武媚娘长居深宫里,平日里难得见到一个英俊的青年男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那两人是谁?”太子李治俱都熟悉的东宫属官,看他颇为在意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而且,武媚娘能看出那两人似乎关系极好,相处融洽,那年长者对那个青年也似乎颇为照顾,迁就。

    “那个年轻些的我好像对他有些印象,已经邂逅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西市的胡人商会拍卖会场上,第二次是跟随太子殿下来我们炼丹场,欲向我等兴师问罪的……”

    李亦玺认真的点点头:“这人一副招牌的笑脸,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和善之色,很好辩认。如果我没有记错,此人是东宫太子舍人,崇贤馆直学士李义府无疑。”

    这个李义府以后将会是拥护武媚娘,废王立武的关键人物,李亦玺熟知历史,能够“看到”未来,自然对李义府极为上心,不敢小觑他。

    “正是,没想到李大人竟然也能留心到他?”太子李治摇摇头,似有不屑之意。

    “他官卑职微,名不见经传,在孤东宫属官中太不打眼了,他都远不及李大人你的五品官阶多矣!”

    “太子舍人为正六品官,还没入通贵,是有点不起眼,像我和亦玺都还是五品衔呢!”武媚娘的宫中才人封号也实属是五品,难怪她有此一说。

    “那另一个是何许人也?”武媚娘没忍住,又追问道。

    “我总感觉与他俩有似曾相识之感,然则,我并不认识他们,以前也好像还从未见过他们吧,为什么总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按说这两位都是东宫属官,又关系特别好,又看那年长的岁数,李亦玺大概估摸出他是谁了。

    “另一个年长的乃是我东宫太子右庶子,检校礼部尚书,检校中书侍郎许敬宗,昔日父皇在驻跸山下摧毁了辽贼,许敬宗站在父皇马前接受圣旨起草诏书,词藻文采非常华丽,深受父皇的赞赏。”

    太子李治如实介绍道:“如今父皇又念其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着拟欲加封银青光禄大夫。”

    有问题啊,有问题……

    这个许敬宗,李亦玺倒是知道因为把女儿嫁给少数民族部族之长冯盎的儿子,收纳了很多金银珠宝,很快就要被有司揭发,遭贬出京,降任郑州刺史了。

    李亦玺想借机多结识接纳此二人,乃怂恿太子李治道:“这两个倒是挺值得拉拢的,太子殿下,他们并非关陇门阀一党,可以将他们培植为亲信啊,你将来登基亲政,可以派得上大用场……”

    “培植为亲信”、“派得上大用场”这些字眼被李亦玺咬得极重,听起来颇有些推崇他们的味道。

    “听了稚奴的介绍,这两个家伙貌似都不是什么有雄厚背景的世家大族出身,也没有啥高级别的官位,而且名声还不是很好,颇为受人垢病和微词。”

0054 劝接纳力谏太子

    武媚娘内心甚是吃味,也感觉很奇怪:“能知道他们名字就不错了,怎么亦玺也会对他们有推崇倍至的意思呢?难道他也察觉出来了什么端睨?”

    武媚娘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看向那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自己跟他们对眼有缘,也突然心念一动,起了想结纳的心思!

    “将来老皇帝死了,我要被逼迫幽禁感业寺剃度为尼,之前太上皇死的时候就有先例,那些没有后嗣的嫔妃不是殉葬就是入寺为尼,根本就没有第二条活路,”武媚娘突然如是想着。

    “到时候我要摆脱困境,总要一些帮手,毕竟稚奴能帮我的有限,他有那么多束缚和事务,哪能事事顾及我,我还是自己预先多找两个帮手。这两个家伙恐怕就是极好的人选,我心里总有些预感。”

    “也不过如此!”正在武媚娘内心颇多自我计较时,李治又开口了,每个字都像是从鼻孔中哼哼出来的一样。

    “诶?”武媚娘觉得自己的猜测越发靠谱了。

    “你还看着他们做什么,走走走……我们索性快点赶去高阳的公主府中……”李治看武媚娘一直在盯着那两个的身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那两个,什么…许敬宗和李义府,正如亦玺所说,都没有时下左右朝局的关陇门阀集团的背景。”

    偏武媚娘还要火上浇油:“可以预见,你将来登基要揽权,最大的对手会是以你舅舅为首的关陇门阀集团对朝局的控制垄断,到时候,总得要有得力亲信帮手来制约平衡关陇门阀的,你仔细想想,现在拉拢他们并不会有错……”

    “现在一切都有父皇作主,他自会给我安排好一切,孤哪要操今后那么多的心,那些都还太遥远了吧?”

    李治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堂堂皇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怎么能凡事都依赖父皇作主和安排,倘若父皇哪一天真的殡天了,那还能依赖谁?

    当然,李世民为了让李治将来接替自己继任大统,也是一直以来煞费苦心,不遗余力的对他进行帮扶,扫平一切障碍。

    当初,在李治刚刚册立太子时,为了让他尽快站稳脚跟,李世民首先就将前太子李承乾东宫的一干老师都官复原职,继续替他看护李治。

    还派马周、刘洎去东宫辅佐,之后又将岑文本升为中书令,试图把四子李泰的精英人马都整合过来给他李治。

    除了国内朝臣的安置外,李世民还将以武力扫除外邦威胁提上了议程,以便李治日后上位后,能够面对一个相对单纯的国际环境。

    此外,李世民为了让李治尽快熟悉政务,他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把李治拴在裤腰带上,每天勤奋上朝,让李治在旁观摩。

    时不时还让李治判决庶政,或参议兵事,以得到实际的政治锻炼。

    以前,李治在两仪殿旁观政事,下朝后还可以到宫里头溜达一圈,自当太子之后可都不行了……

    李治自当太子起,每天四更就得起身,从东宫的通训门进入太极宫,过虔化门后,然后就得匆匆赶去两仪殿,让李世民给他开小灶了……

    ……

    正是有李世民对他深深的舔犊情深,凡事无巨细,都替他安排得妥妥贴贴,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他才认为一切都有父皇做主,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专心当好自己的“安乐”太子就好了。

    哪里还想过自己登基后的打算,并为将来筹备要去结纳拉拢臣下和僚属,所以才有之上的不以为意,认为多此一举。

    而武媚娘也没想到李治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托大,下官就比较看好这二人,”李亦玺神情凝重,大有深意的劝诫李治道。

    “作为高高在上的君主,要懂得权力制衡之道,如果某一人或某一个势力集团在朝堂中一家独大,势必要功高震主,这就需要提携另一方的人来平衡之,互相制肘,你才能坐稳那把龙椅,像李义府和许敬宗他们原本受到关陇门阀的排挤和打压,可以成为你将来亲政揽权的筹码。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您还是要将目光放长远一些。”

    “你和武姐姐真的都这么看好他们二人?据本宫了解,这二人平时风评不佳,落人口实,只怕非君子,而实小人……”李治只得就事论事,这也是羡慕嫉妒恨了吧?

    “小人驱利,以利驭之,可以制约权臣,到了关键时刻,比君子更好用,他们可以不要脸面,不讲道义,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把握在你手中最强的利刃,能够对敌人一刺穿心,一击致命。”

    李亦玺目光灼灼道:“太子殿下,今天此时,何不就叫上他们一起,大家一起先混个脸熟,互相留下好印象,先结纳一下交情。”

    “这样好吗?我们今天不是还有正事,去高阳公主府探视高阳妹妹?”李治闻听李亦玺的话,开始重新审视起他来,始觉他的见解精辟,虽然年纪尚小,却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

    却又故意叹气说:“倘若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为自己重要的私心出来,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呢?”

    李亦玺继续坚持道:“我想他们再没有比接受太子殿下您的赏识和邀请更重要的事情了,他们出身寒门,遭受关陇门阀的打压,根本没有出头之日,进入不了当朝权力核心,又苦无门路往上爬,为了将来的出路和前途,一定很乐意来巴结攀附太子殿下你的,只要你抛出榄榄枝,而不是自命清高。”

    “好吧,既然李大人和武姐姐都这么坚持,一定很有你们的道理,那就招他们一起前来,以我东宫属僚的身份,陪同我们一起前往高阳公主府。”

    李治虽然还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接受了李亦玺和武媚娘两人的坚持,终于点头同意了。

    年方二十的李治正处于少年向青年蜕变的关键时刻,这两年还在蹭蹭的长个,虽然仍然比武媚娘矮了不少,但那是因为武媚娘太高大了,在女子中属于比较罕有。

    李治脸上的线条也日渐深刻起来,平日穿着太子服饰还真有那么几分储君太子的威仪味道,可今天一换上这套青春靓丽的儒生便装,武媚娘和李亦玺就觉得他看起来特别稚嫩……

    毕竟太年轻,又没有真正接替皇位,一切都还在父皇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当太子,很天真烂漫,哪里考虑得那么多,那么长远?

0055 诗言志有意迎合

    “哈哈哈……”武媚娘终于欣慰的大笑出声。

    “武姐姐,你、你笑什么?”武媚娘突如奇来的大笑,把李治给笑懵了。

    “没事、没事……”武媚娘见已经走到了四周没什么行人的坊道上,索性撩起面前的帏纱,故作爽朗,大大咧咧地拍着李治的肩。

    又笑道:“我只是想着,他们极入我的眼,内心总感觉和他们投缘,冥冥中注定将来我们会有许多交集,甚至会是同一辆战车上的盟友,要借助他们的地方可能很多。”

    “武姐姐真的心血来潮了吗?上天注定她是未来的真命天子,冥冥中自有定数啊!”李亦玺内心暗暗的思忖。

    “既然武姐姐觉得和他们极为投缘,那孤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大家结伴一起上高阳的公主府好了,今天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感情。”

    李治还是有点不以为然,随即吩咐薛仁贵:“仁贵,你上前去把他们二人都招过来,就说本宫诚邀他们。”

    “是,殿下!”薛仁贵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了。

    而跟在李亦玺三人身后的范云仙和两位大内高手一路默默无言,大人们说话交流,做下人的哪敢随意插嘴。

    很快,许敬宗和李义府都被叫了过来,太子殿下召唤,他们自然不敢丝毫耽搁,这可是难得的攀附晋身机会,自然更要抓紧住。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眼巴巴的赶到太子李治面前,赶忙毕恭毕敬施礼,做足了下臣的姿态。

    近距离一观,李亦玺就发现这两位仁兄真是都有各自的特色,大异于常人,个性非常鲜明,让人印象深刻。

    那许敬宗大步行来,举手投足颇显气派,实则此人恃才傲物、尖酸刻薄,但又为人非常诙谐,喜欢故作幽默,取笑别人出丑为乐。

    这就像现代社会那种贫嘴,嘴欠的相声演员一样,虽然也能作为搞笑担当,但总是揭人的短,揭人伤疤,喜欢拿别人的痛苦来当作言说笑料,实在很令人厌恶。

    许敬宗,杭州人士,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隋炀帝大业年间秀才,如今已五十五、六岁。

    他学识才干俱佳,尤以文章驰名,半生际遇却甚坎坷。

    年轻时正值隋末动乱,他与父亲一起随侍隋炀帝南下江都避祸,不料禁军叛乱,隋炀帝遭弑,许善心也被叛军杀害。

    许敬宗为苟全性命,手舞足蹈大拍杀父仇人的马屁,侥幸免于一死。

    后来辗转投奔大唐,成为李世民的亲信幕僚,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偏巧江都宫变时隋朝宰相虞世基也一同遇害,而虞世基之弟便是日后与许敬宗同为十八学士的虞世南。

    与许敬宗不同,人家面对叛军的态度是恳求代兄受戮,虽然叛军不肯答应,但虞世南重情不畏死的美名播于天下。

    于是便有好事者编了句顺口溜:“虞世南匍匐请代,许敬宗舞蹈求生。”

    虽说贪生怕死私德有亏,但他毕竟是李世民的潜邸近臣,哪怕熬资历也不愁不能身登高位。

    惜乎许敬宗偏生又是嬉笑怒骂、不拘小节、嘴欠恼人之人。

    贞观十年他本已官居中书舍人,却因在长孙皇后的葬礼上开玩笑触怒了李世民,被贬为洪州司马。

    所幸他确有真才实学,数年间埋头苦干颇有政绩,竟一步一步又爬了上来。

    李世民远征辽东,在驻跸山大破高丽,许敬宗受命拟捷报,于御驾前援笔疾书顷刻而就,草草出手便是一篇恢弘大作。

    因而重获李世民欢心,任检校中书侍郎、又兼任太子右庶子,成为东宫太子李治的僚属。

    “许大人,下官见礼了,”李亦玺不敢怠慢,赶紧施礼招呼。

    “你是……李义府?”可能因为李义府皮囊长相实属不错,武媚娘倒更着重关注他一些,当先就招呼起他来。

    李义府不仅长得俊,身材修长,更因他那副笑容实在令人难忘——嘴角微微上翘,两颊隐隐露出一对酒窝,双目莹莹既热情又不失矜持,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笑意盈盈常挂脸上,亲切和善。

    其人实则是笑里藏刀,不安好心,是一头笑面虎,不,是笑面猫,时人称“李猫”。

    “正是在下,唐突佳人,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恕在下失礼了!”李义府自然不识得长居深宫中的武媚娘,但看她跟太子李治结伴同行,多半以为她是东宫太子所亲近之人。

    “妾身乃是宫中的武才人,让李大人见笑了,”武媚娘直接利落的如实回答。

    “哦,原来是武才人,微臣见过武才人,”李义府非常圆滑世故,连忙打招呼。

    “下官见过武才人,”一旁的许敬宗也马上施礼。

    “许大人,李大人,今日实在是碰得太巧,本宫就叨扰你们了,想让你们随本宫一起去趟公主府,不知你们可否愿意?”李治直接开门见山,马上向二人讲明自己的意图。

    “殿下有令,微臣莫敢不从,”许敬宗和李义府异口同声。

    于是一群人结伴,就边逛边聊边慢慢步行赶往高阳公主府。

    “李大人,本官听说当年太子殿下晋位后,皇上因为大感慰怀,也为贺太平日久,崇诗尚礼,于是大开隆恩收拢才士,又为激励读书人效力朝廷之心,特意举办过一届科考。”

    李亦玺遇到这么好的良机,自然是要结纳李义府一番,于是投其所好,开始谈扯他平生的光辉事迹,高光时刻:“你正是那届的新科进士,传闻你才高八斗,牛气冲天,一战成名,而天下皆知。”

    李义府慌忙不迭道:“李大人说笑了,下官哪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惭愧,惭愧至极!”

    “李大人不必过谦,当年科举高中面圣时,李大人毛遂自荐,自愿赋诗一首以颂皇上圣德,那可是脱口而出,出口成颂,何等的意气风发,峥嵘岁月:

    日里扬朝彩,琴中伴夜啼。

    上林多许树,不借一枝栖?

    李大人此诗之才情和豪迈,可谓是道尽了您心中的抱负和理想,令本官佩服之至。”

    “少时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出风头献丑罢了,如今想来属实幼稚可笑,”李义府依然谦逊道。

0056 同气连枝结朋党

    “彼时得意进士,至如今已宦海浸淫十多年矣,依然官居末品,不得晋身,人生之失意又从何说起啊,还不如李大人您一朝得意,一飞冲天,令我等愚顽之辈望尘莫及,好生叹慕!”李义府神色一黯,有些垂头丧气,说着辛酸话。

    “李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你不过是未遇时机,明珠蒙尘罢了,似李大人之大才,总有一鼓作气,大鹏振翅九万里,扶摇直上九霄,一鸣惊人之时。”

    李亦玺奉承着李义府,又有大深意的道:“李大人曾向太子殿下进献的《承华箴》,曾提到“佞谀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真是耿直坦荡,难得一片忠心。”

    “哪有哪有?李大人过誉了!”李义府慌忙罢手。

    “李大人,你可知太子殿下如今也是极为赏识你呢,愿视你为腹心,着力进行栽培?”李亦玺唯愿接纳李义府,言语多有奉承拉拢之意。

    “殿下……殿下如今真的这么看重下官……”李义府闻李亦玺之言,有种莫名的惊喜,转头望李治,似要确定一般。

    “还望李大人不要心怀二志,错失良机,宜当好好把握机遇,暂且忍耐一时,总会拔云见日,守得云开望月明——”

    李亦玺也是向他大倒肺腑之言:“不远了,待得太子殿下它日登基之时,还要仰赖你的拥立之功,到那时你就是大功臣……你善思吧。”

    “李大人,就借亦玺尊口,确是道出了孤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真欲将你引以为孤所倚重之心腹,还望你善作决择,”李治也猛地点头接话,趁热打铁。

    “能为殿下腹心,得殿下器重、信用和裁培,是臣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不肝脑涂地,全力以奉殿下?”李义府内心大喜,赶紧信誓旦旦表决心和忠诚。

    “好,李大人高义,恭祝李大人今后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将来随殿下登基一步登天,位极人臣,鹏程万里指日可待,”武媚娘此时也插嘴恭贺起来,可想而知,也是要在李义府心中加深下印象。

    “许大人,我们光顾着和李大人絮叨,这会儿冷落您了,还请恕罪,恕罪……勿怪!”

    有了李义府的表决心和忠心,李治这才转头望向了许敬宗,连连向对方致歉。

    “殿下多虑了,殿下不把下官当外人,不怪下官碍事就罢了,下官诚惶诚恐,”许敬宗连连点头称善。

    “下官与李大人是莫逆之交,看到他得到殿下赏识,将来也有了仕途上晋升的机会,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怨艾?”

    “孤敬慕许大人你大才久矣,唯愿日夜聆听你的教诲才好,却苦无机会啊!”

    李治向许敬宗施以师礼,给足了对方面子:“许大人,以后你可更要多看顾孤一些。”

    “太子师乃朝中宰执,肱股重臣,下官不敢有非分之想,愧不敢当,”许敬宗又赶忙逊谢。

    “许大人,你也曾是秦王府的旧臣,昔日的从龙功臣,为大唐江山的建立立下了赫赫功劳,却还只是封你个检校礼部尚书,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李治依然感慨的说道。

    “因感念你的劳苦功高,孤已经极力向父皇谏言推举你,加你银青光禄大夫,代礼部尚书之职,相信父皇大概还不会无故驳回孤的奏请,许大人就静候佳音,加官晋爵只在这数日之间。”

    李治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此时就耍了点小心机,明明就是子乌虚有的事,被他说得有模有样,好像是真的一样。

    向皇上极力推崇许敬宗,就是李治的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此时说得好听,也说得痛快,着实能感动人家许敬宗一回,似加他银青光禄大夫本就是李世民暂作的决定。

    至于代礼部尚书就是个空口承诺,口头支票了,只是不知道李治事后还会否记起此事,及时去补救,真的向李二陛下如他所说的为许敬宗去谏言。

    “啊,承蒙太子殿下错爱,下官无地自容,感恩不尽,”许敬宗老狐狸,老奸巨滑,闻言哪还不会顺坡下驴,马上向李治表忠心。

    “今后但凡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任凭殿下驱策,下官誓死效忠于殿下,绝无二志!奸脑涂地,再所不惜!”

    “好,好,好……有许大人和李大人你二位鼎力相助,何愁孤太子位坐不稳,又将来不能平稳过渡登基。”

    李治佯装大喜:“它日孤登基为帝,你二位就是拥立的大功臣,孤绝不会有负你二人,一定会优加封赏,成为孤的柱石之臣。”

    “恭喜许大人,贺喜许大人,今日得太子殿下推心置腹,拉拢为腹心之重,作为东宫心腹旧属,异日登临绝顶指日可待,”李亦玺又连忙向许敬宗道贺。

    “许大人,李大人,你们以后可就得一心一意的追随太子殿下,唯其如此才有你们的出头之日。”

    武媚娘也赶紧附和阵述利害道:“否则,在关陇门阀集团党羽的把持朝局和打压之下,你们寒门子弟被排斥出局,注定了永无出头之日,善思之吧!”

    “武姐姐说得对,你们只有誓死效忠孤才在今后有出头之日,而孤也需要仰赖你们制约平衡关陇门阀集团的权倾朝野,掌控和操纵朝局,亲揽朝政。”

    太子李治目光深邃长远,一切都看得那么透彻:“我们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也是同一辆战车上的盟友,当然你们真心效忠于我更好,而不是只讲究利益关系。”

    “能誓死效忠太子殿下是我等的荣幸,敢不歇心尽命?”许敬宗和李义府双双信誓旦旦。

    今天机缘巧合大街上撞到许敬宗和李义府,一时临时起意,为拉拢许敬宗和李义府二人耽搁了不少时间。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不敢在街上继续溜跶太久,就在奢侈品市场的东市转了一圈,准备早早前去高阳公主府。

    东市的奢侈品可是童叟无欺,名不虚传,李治体贴的给武媚娘淘了好几件做工十分精细华美的高贵珠宝首饰。

    而武媚娘自己还在书局搜刮了不少名家字帖画本的真迹,这就更值钱了……

    李治一路就是负责掏钱的,后来也应景地在书局淘了几张字帖画本。

    又买了一大堆女孩子喜好的稀奇古怪物事,小孩子玩具,不知是为他后宫里的小妹妹,还是自家东宫儿女卖的。

    至于李亦玺,还有许敬宗和李义府,就只能看着呵呵了。

    这些奢侈品一般并不太实用,买来了本就没有什么大用。

    而且价格高昂,一般人还真的承受不起,就算是靠着吃朝廷奉禄的许敬宗和李义府,也有些捉襟见肘,只能作陪闲逛逛了。

0057 恨荒唐太子逃席

    武媚娘出宫来,在市井间感觉样样新奇,本来还想去尝尝集市中的路边摊。

    可身边跟着李治这么一尊大佛,只好放弃了。

    他身边的人都看得那么紧,是不可能答应让他们金贵的太子殿下冒险,胡乱去吃外面饮食的!

    终于不紧不慢赶到了高阳公主府中,没想到今天她府中却是高朋满坐,正在开酒席宴客。

    除了城阳公主、凌薇郡主、辩机……这些高阳公主本身的“自己人”,还有就是房遗爱邀来的一大群狐朋狗友,比喻薛万彻、柴令武、程处亮和皇十一女清河公主李敬等等,座上更是还有两个长相极为酷似李世民的皇子。

    一时,大家闻报太子李治率人进府,纷纷出府门迎接。

    作为主人家的高阳公主迎着李治,当先寒喧起来:“九哥,今天吹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贵客临门,纳罕事,身为太子殿下的你纡尊绛贵莅临,令妹妹我好生感动。”

    “高阳,九哥确实没这闲工夫来你这里闲坐,这是父皇的旨意,他怕你大闹房府看不开,让我来劝劝你。”李治实话实说,又替高阳介绍自己身边的人。

    “这不还有武姐姐,宫里头给父皇炼制仙丹的李大人,更有我东宫的属僚许大人和李大人,都随孤一道微服私访赶到了你府上。”

    “九弟!”

    “九弟!”

    其余人位卑,还轮不到上前答话的份,却是两个长相酷似李世民的皇子率先上前来和李治打招呼。

    “三哥,五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李治侧头看向两人,正是三皇子吴王李恪和五皇子齐王李佑。

    兄弟们赶紧先打起了招呼,互问短长,李治又疑惑的问向齐王李佑:“难得啊,五哥,你什么时候回京的?不用坐镇齐王府封地齐州了吗?”

    “唉,九弟,你别提了,五哥我在封地犯了点儿小事,狩猎时不小心践踏了百姓的一小块田地,被父皇召回京来问责,”李佑神色一黯,沮丧的回答道。

    “这不,又赶上高阳妹妹府中宴请宾客,蒙她真诚相邀,只得来赶热闹,凑份子。”

    “九弟、五弟、高阳,还有大家伙儿,都别呆站在府门口啊,进去大殿中坐,日近晌午,都等着开宴席呢,”吴王李恪见机,马上招呼起来。

    “三哥所言极是,大家今日来我府中,是看得起我高阳,还请先进殿入席就坐!”

    于是在高阳公主的带领下,迎了太子李治,大家伙儿乌秧乌秧的跟随在后,重返府中大殿堂中就坐,大家按尊卑次序依次排席。

    “高阳,今天有什么喜事啊?邀请这么多人开席,总得要有个正当理由吧?”皇子公主们排了一席,李治在席间又好奇的问起了高阳公主。

    “今天妹妹我可心,乐意,邀请大家一起来闹腾闹腾,还不成吗?”高阳公主骄蛮的道。

    “还是我来说吧,”吴王李恪作为诸人中的长兄,满面严肃的接了话。

    “今天是高阳和房附马的散伙席,他们私下里达成了分居协议,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各自爱咋咋地,虽有夫妻名义,不得违背父皇旨意,但却毫无夫妻之实了。”

    “这不是瞎胡闹吗,哪有这样做夫妻的?”李治闻言顿时感觉不可思义。

    “高阳,你也太任性使气了,房家怎可受你如此闹腾?尤其,一旦此事传入父皇耳中,不免又要动气责备你了。”

    吴王李恪立即指向和李亦玺、李义府等同坐一席的辩机愤愤道:“九弟,都是那光头和尚始作俑者,他暗中勾引了高阳妹妹,令得高阳妹妹不顾一切和他好上了,却弃房附马如敝帚,不管不顾了,此等好色的淫僧,我真恨不得一剑宰了他!”

    “和尚?”李治目光随着李恪的指引望了过去,不禁眼睛一跳,内心一惊,“高阳,你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和个光头和尚勾搭上了,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皇家的脸面岂非都要让你给丢光了。”

    “九哥,你也体谅一下高阳妹妹,她毕竟嫁了个不爱的男人,心里面难受,”清河公主为高阳公主声辩。

    “那……高阳,今天这场宴席,就是恭贺你和他好上了而设的吗?你真是越来越没有道德底线了!”李治没有理会清河公主,对高阳公主说话很重,嗖地一声就站立了起来。

    “今天你这场宴席九哥我实在没法参与了,我堂堂太子之尊岂能成了你的帮凶,与你同流合污,道德败坏沦丧,玷污了我皇家的颜面?恕不奉陪!”

    一时获知实情的李治,内心愤懑不平,虽然不忍心过分责备高阳公主,但他实在没有这个脸于众目睽睽之下,再在这里坐下去了。

    “仁贵,我们走!”李治招呼了自己随行的三个护卫,就要先独自撤退了。

    他太子之身,明哲保身要紧。

    此事如果传扬出去,传到父皇李世民耳中,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

    到时候自己成了和高阳同流合污的伦理道德崩坏沦丧者,一个连起码德行都没有的太子,将来如何继承大统?

    想想那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尤其李承乾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也怕有心人故意揪小辫子针对,李治不得不小心谨慎自守。

    “这……”看见李治发作就要一走了之,那房遗爱马上第一个从席座上挺身而起。

    他一个诞率无学,只知武力的莽夫,果然是少不更事,只听他向李治高叫道:“太子殿下,无妨的,今天是我与高阳双方你情我愿的散伙分居饭,这样正合我们之意啊,从此以后我们双方,包括我房府,都得到了解脱,大家各行其是,了无牵绊了,过得自在,适得其所,原本是该要请各位同仁好好庆祝,并见证一番啊!”

    这荒诞不经的散伙分居饭,既保持夫妻名分,却从此再无夫妻之实,真是亘古未有之奇事。

    亏这高阳公主想得出来,也放得开手脚,这么率性洒脱地做得出来。

    “五弟,你听听,你听听……有这么荒唐的附马,我们家高阳妹妹不荒唐胡闹才怪了,这都是那蠢附马放任的啊!真是愚不可及,自作自受,”吴王李恪也从座上一跳而起,愤愤不平的向身旁齐王李佑埋怨着。

0058 吴王激愤相威逼

    “三哥,你管他呢,让他们自个去闹腾呗,有闲工夫瞎操那份心,还不如忙里偷闲,去翠红楼找个可人的小妞儿,搂着小酌几杯多怡情呢,”李佑非常不屑的讪笑道。

    “唉,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场,骨肉亲情啊,有你这么冷言冷语,幸灾乐祸的吗?”李恪非常不满的怒怼李佑。

    “三哥,不是我说你,咱皇家无骨肉亲情,有的只有皇权之争,你咋还看不透彻,看不明白呢?”李佑逾发不屑,无动于衷。

    “好,那是你的想法,三哥我可做不到完全无视,冷漠无情的地步,今天我非得杀了辩机那个无耻的淫僧,以彰我皇家清白不可!”

    眼看李治丝毫不愿理会房遗爱的叫嚣,已经率领着手下的护卫开道,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扬长而去,李恪也是真来火了。

    “你头蠢驴,自家老婆都管不好,任她去勾搭野汉子,头上一片绿油油的冒光,这世上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软骨头脓包?”

    李恪为人英武果敢,且作风正派守规矩,时人的风评和才干具佳,在诸皇子中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当下火冒三丈,对着房遗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

    末了,他早已经拔剑在手,三、两步猛地窜至了辩机和尚所在的席座面前,还不待辩机和尚有把反应过来,气愤地拿剑早已架上了辩机的脖颈。

    “都是你害的,本王真恨不得一剑抹了你脖子,你真是该死啊,罪该万死,非死不可,否则我天家颜面何存?真是天理不容,”李恪大义凛然的气愤叱咤辩机,就要一剑划上去,血溅五步。

    “三哥,你干什么?我爱辩机是我的事,不怨辩机的,你有气冲我撒来,别拿辩机发作,他是无辜的,”高阳公主见此情景大急,歇斯底里地冲吴王李恪尖声吼叫。

    吴王李恪更来气了,怒目圆睁地瞪视辩机,恨不得生啖其肉:“他是无辜的,好一个无辜啊!男女情爱,你情我愿,乃是双方间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敢说他是无辜的?”

    “阿弥佗佛,贫僧和吴王殿下你同为公主的座上客,为何却要如此针对于贫僧,贫僧何错之有?”辩机也立起身来,双手合十朝吴王李恪从容行礼,语气平淡,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你何错之有?还在故意装糊涂,你真是罪该万死,你故意勾引公主,玷污皇女名声,令我天家就因你颜面扫地,你担待得起?真是死不足惜,你不怕死是吧?”吴王李恪当众愤恨出声。

    现在一大群人都在围观李恪抽剑威逼着辩机,谁都不会想到李恪居然如此维护自己皇家的脸面。

    所以说他是诸皇子中少有的秉性正直,作风正派,这种血性和骨气已经很难得了。

    便是太子李治和齐王李佑都不似他这么激动激愤,李治作为将来继任皇位的太子,也只是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早早逃离这是非之地,独善其身罢了。

    “贫僧就死也好,”辩机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表情,油盐不尽,“家师玄藏法师曾经对我言,贫僧还有一情劫未渡,渡不过去,死于情劫,我也认了,阿弥佗佛。”

    “吴王殿下,还请剑下留人!你要真的这一剑下去,高阳公主恐怕要恨你一辈子,何苦呢?人家的事,没有必要这么去竭尽全力的维护和干预。”

    武媚娘终于也站起来劝止李恪了,又转头示意辩机道:“你还不快走,还在此惹吴王殿下气恼,坐等受死吗?”

    辩机会意,朝武媚娘双手合十躬身行一佛礼,然后默默无言的走开,直接退出现场而去。

    于是一场宴会被吴王李恪搞得了无生趣,大煞风景,众人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起身告辞,刹时潮水般退场,不欢而散。

    “唉,三哥,你偏偏要做这个恶人,搞得大家都不痛快,吃喝都没顾上,宴前散场,这下你痛快了?到头来还要被主人家狠狠地恨上啊,自讨没趣,得不偿失,何必呢?”

    眼看大家纷纷离去,冷场了,李佑终于也懒洋洋地站起身,不焦不躁地走到了李恪身旁:“走走走……三哥,去你府上,今天搅了我这场酒席,你得做东道补偿我,我得去你府里叨扰了,咱们兄弟能聚一场不容易,好歹一起舒服喝上几杯。“

    看吴王李恪还呆立原地怔怔发愣,李佑又补充说道:“我如今身在齐州,要上趟京也着实不容易,我大老远的来,三哥,好歹京城是你的东道啊,你不会怕麻烦嫌弃我,不愿意招待我吧?”

    “五弟,你说哪里话,三哥我是这样小器的人吗?唉……”

    李佑拉了李恪,结伴就待走,却是高阳公主又出面挽留起来了:“五哥,你上趟京确实不容易的,宴席还没开,怎么能让你就走?这也太说过去了,好歹你远来是客,妹妹我虽然不才,作场东道,招待你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好好好……高阳妹妹,你盛情难却,三哥我却之不恭,就恭敬不如从命,客随主便罢。”

    李佑闻言,又见高阳公主频频朝他暗中打眼色,于是会意,只得放开了李恪的手,欣然应诺道:“好歹我这么远赶来,别让我在京城空肚子挨饿,这么多兄弟姐妹如果连顿饭都蹭不到,那可真是我和我们皇家的悲哀,这人情淡薄冷漠说出去也太瘆人!”

    “五弟,你翻脸翻书一样啊,真的又临时变卦了吗,要留下来,不随我回府?”看到李佑的意图,李恪只得急忙追问道。

    “三哥,饭点都早到了,临时去你府上,又不知要整到什么时候才吃得上一顿饭了,”李佑愁眉苦脸的哀声叹气道。

    “我啊,上趟京城吃顿饭这么不容易,索性就留下来,先吃了饱饭再说。十七妹这里不是只等着开吃了吗?既然她极力邀请挽留,何必再舍近求远?”

    “五弟,你真的执意要留下来?”李恪再次追问道。

    “三哥,你何必这么古板,不是你说的,大家兄弟姐妹,你也留下来罢,今天就我们三姊妹好好吃顿饭,还能图个清净,同时还能顺便交流下感情。”

    “既然你决定要留下来,那就随你罢,恕我不能奉陪,我心里实在气不过,拉不下面皮在此逗留,就此先别过。”

0059 高阳与齐王密谋

    李恪哪有那么脸皮厚再继续留在高阳公主府,自是一心要离去,又再三叮嘱李佑:“少时,等你吃完饭出来,我们再联络。”

    “五弟,你一定要来我府上作客小聚,三哥我总要尽地主之宜。”

    “唉,自从兄弟一一长大,各自外放之后,也难得上一次京来聚聚了,我们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看着李恪转身离去的背影,李佑微微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身看时,十七妹高阳公主正巧笑嫣然恭候他多时了。

    “五哥,我有些心里话很想对你说,不吐不快,所以才要单独留下你来,今天这场宴席早早散场未必不是件好事呢,”高阳公主似大有深意的说道。

    “哦,是吗?你也知道我常受父皇责罚,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今次更是被父皇召回来训斥。”

    李佑似乎很了解高阳公主的心态,直接说道:”你很不满父皇对你的赐婚,是吗?这样或许我们还真有许多共同语言了呢!”

    “正是,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走,五哥,你我一同入席,有话正好私下边喝边聊,没有外人打扰,有些不方便说的话也好说出来交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高阳公主拉着李佑,终于在殿中早先备好的席次上再次坐下。

    二人同席,再没有旁的人。

    “看样子,三哥走了,正合你意。”

    “就是啊,三哥为人太耿直,和我们不是同一路人,和他真没法交心,也没有共同语言。”高阳公主摇头叹息。

    “同是庶子,受到父皇的区别对待,特别苛刻,而嫡子们,父皇那么爱护,这么不公平的待遇,亏他心里毫无怨言,还一心一意要维护父皇和皇家,未来江山好像是他的一样,真真是让人想不通。”

    正说之间,公主府里的美婢们开始穿花蝴蝶般流水价送上美酒佳肴上席来。

    “五哥,十七妹敬你一杯,先干为尽,”高阳公主看酒已经上桌,当先亲自殷勤为李佑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随后站起身举起酒杯,向李佑敬酒。

    李佑也赶紧立身而起,端起酒杯,与高阳公主碰杯对饮。

    “听说这次召见,五哥,你又被父皇给狠狠削了,甚至有传言说父皇对你有冲天之怒,还对你说了狠话相威胁,要摆了你的王爵和封地,把你贬为庶民,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

    二人重新落坐,高阳公主就很快打开了话匣子,进入正题。

    “唉,十七妹,别说了,五哥心里苦啊,不过就是在自己的封地多招了几个心腹死士,就被父皇见责,硬要诋毁污蔑我说是蓄意谋反之嫌。”

    李佑愤愤地说道:“这还得了,父皇本就不待见我等这般的庶子,那是求全责备,吹毛求疵,直让我下不了台啊!”

    原来,很早的时候,李佑在京养病时,李佑和李世民的关系就已经很危险了,当然了,错的是李佑。

    李佑这个混蛋,简直就是太傻了。

    他的舅舅阴弘智以李世民多子为由,劝他招募壮士以自卫,并推荐自己妻子的哥哥燕弘信谒见李佑。

    李佑还真的就相信了,不但坚定不移的相信,还用全部的热情去接待那位燕弘信,并赐给燕弘信许多金钱布帛,让他招募死士。

    李祐又喜好游猎,结交奸邪之人。

    这简直就是找死,李世民是好惹的?

    果不其然,李佑招募死士的事情,很快就被李世民给知道了,因为这样李世民认为长史薛大鼎对其管教无方,而将其免职。

    权万纪曾经是吴王李恪的长史,为人正直,感觉将李恪辅佐得很好,就被李世民所倚重,转而任命为了李祐的长史。

    权万纪看见李佑不守法度,多次犯颜劝谏。

    当时,昝君谟、梁猛彪因为善骑射而被李佑宠信。

    权万纪多次斥退此二人,李佑又立即将之召回,然后还更加的宠信。

    李世民那是都快要被气死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李世民又担心李佑不思悔改,多次写信责备他。

    这个时候,权万纪担心一并获罪,就对李佑说:“大王是皇帝的爱子,陛下希望大王悔改,所以训诫教导。如果大王能约束自己承认错误,就请让我入朝为大王请说。”

    李佑于是附表谢罪,权万纪入朝,表示李佑一定会悔改。

    唐太宗这才消除了怒意,并赏赐了权万纪以致谢,但是仍然以李佑以前的过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原来秉性,下诏书责备他。

    李佑听说权万纪得到了丰厚的赏赐,但是自己却受到责备,以为权万纪出卖自己,心中愤愤不平,大怒道:“长史出卖我!劝我却自以此为功劳,我一定会杀了他。”

    两人的关系直接到达了冰点,而这位权万纪也是小心眼,李佑越是叛逆,权万纪对李佑管教就越发严厉,并放逐昝君谟、梁猛彪二人。

    李佑和昝君谟因此怀恨在心,就商量着要阴谋杀死权万纪。

    谁知道事情败露了,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事情暴露之后权万纪当然是将昝君谟等人收押入狱,并第一时间上报朝廷。

    李世民知道之后,马上命令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齐州处理。

    刘德威很厉害,很快就查明了情况属实,要求齐王与权万纪返京说明。

    权万纪奉召先行,齐王李佑也是真的害怕得要死,也只得随即上京来向李世民请罪。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李佑心中苦闷,不吐不快,觉得和高阳公主有同病相怜之感,都同样怨恨于自己的父皇。

    于是将自己的遭遇娓娓向高阳公主如实道来,自以为在这种共情之下,向她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李佑这番还是有罪之身,滞留京中等待李世民对他的处理结果,一个不好就是丢官弃爵,贬成了庶民,从此彻底失势。

    “五哥,不说你们庶子,便是我们这些公主呢,更加不堪啊,只是父皇拿来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几时关心过我们这干姐妹的死活?”高阳公主为了引起李佑的共鸣,也是当场怨怼起来了李世民,和李佑“同仇敌忾”。

    “唉,他是父皇,我们只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李佑唉声叹气。

0060 以道参惮谒高僧

    “五哥,不瞒你说,妹妹我鬼迷心窍,一直以来时常在心底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一旦有了机会,何不反了他去?真的从了自己的本心才好,”高阳公主越发胆大,愤愤不平的叫嚣道。

    “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或自立为王,或叛出国去,求个独立率性,自在逍遥之身,再不鸟他管束和压迫,所谓宁为鸡头勿为凤尾。”

    “啊,高阳妹妹,你果然是好胆色,巾帼不让须眉,能始终心存斗志,心存反抗,不畏强权强暴,五哥我枉为堂堂七尺男儿呀,不如你多矣,”李佑简直想要将高阳公主视如自己的知己,情不自禁赞叹起来。

    “唉,五哥,要小妹我似你这般也能成为番王,有自己坐拥的领土封地,又山高皇帝远,老早就反了天了,自立山头,多么威武霸气,又逍遥自在,哪里还愿受他这口鸟气,”高阳公主更加愤懑不平,坚定着李佑的反叛之心,怂恿着李佑行反叛之举。

    李佑听了高阳公主的话,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对啊,高阳妹妹一席话真是令我醍醐醒脑,我为什么不能自己称帝,到那时谁也管不了我,多么快活,如何还要自己送上长安来认罪,受罚,自寻晦气!”

    “三哥,你现在能想通透也不晚,还有补救的办法。”

    “晚了,晚了,还要挨过眼前这一节,父皇肯放过我,让我继续回去当齐王才好,如果不让我回去了,将我贬为庶民,那我是毫无出头之日了。”

    “来,五哥,妹妹我再敬你一杯,先祝你此行回京无惊无险,事毕,仍旧回你的齐州坐镇齐王府,做你的快活王爷,”高阳公主又亲自为李佑斟了一杯酒,然后两人杯盏相撞,又一起饮了一杯。

    “高阳,你倒是教教我,现在我该要如何补救,才能回到齐州,困龙升天?”李佑问。

    “五哥,这个不难,你自己去向父皇负荆请罪,并当面痛苦流涕,表示自己愿意悔过自新,痛改前非,今后做个规规矩矩的齐王,再不敢有逾轨之举。”

    高阳公主马上献计道:“这就具体看你演技好不好了,人生一世全靠演技,父皇心一软,感念你这个亲生儿子,一定会赦免你一切责罚的。”

    “高阳,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行吗?能勾动父皇对我的恻忍之心,赦免我过往之罪责,继续让我做个安乐齐王?”

    “自然能成,我还能骗你?”高阳公主胸有成竹,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先做通你齐王府长史权万纪的思想工作,重新和他‘和好如初’,这样一起去见父皇,让他为你阵情下说辞,并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和担保,便能更加确保万无一失。”

    “好,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办!”李佑眼中放光,当即采纳了建议。

    宴席之后,李佑果然如高阳公主所教的一般,先去向同样进京向皇帝谢罪的权万纪请罪,并假意说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今后愿意聆听长史的教诲,改过自新,再不敢作奸犯科。

    终于取得权万纪的认可和原谅,然后和权万纪略作商议,便请权万纪代写了向皇帝进呈的谢罪表。

    最后,李佑自解上衣,赤膊背负荆条,和权万纪一起入宫,去向李世民请罪,表示悔改的决心。

    这番做作,加上又有权万纪的全力举保,李世民龙颜大悦,圣心甚慰,于是就原谅了李佑以往的过错,仍旧放他回齐州去做齐王,只是劝戒他自勉,好自为之云云。

    李亦玺当日从公主府随众人中途散场回来宫中炼丹房,正巧撞到玄藏法师叫上了辩机和尚一道前来拜访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

    不知道玄藏是不是又是受李世民暗中指使,专门来试探老胡僧和李亦玺师徒炼制长生不死仙丹内情的。

    毕竟老胡僧炼制长生不死仙丹总让人心里感觉没有底,李世民也不是傻子,他只是到了晚年,被追求长生不死的心理所蒙蔽。

    绝对不可能轻易对老胡僧放心的,而且耗费这么大,下了血本,经常暗中指使人前来查探究竟也属正常。

    李亦玺随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再加上在此寄居的狄仁杰,与玄藏法师、辩机和尚双方互相作揖见礼。

    老胡僧作为主人,点了点头,故作莫测高深地说道:“诸位请一同就坐。”

    辩机看向左右,疑惑问道:“国师,请问坐在何处?莫非戏弄我们师徒?我们师徒一番好意前来拜访,此非待客之道也。”

    李亦玺抢着说道:“道家所谓道法自然,佛家所谓随偶而安,天为帐,地为席,自然是席地而坐。”

    说摆,他当先蹲身端坐在了地上,看着身旁众人的反应。

    老胡僧和狄仁杰作为自己人,只得都老实配合,也都盘地而坐,甚至还笑意盈盈,目光看向玄藏和辩机师徒二人。

    玄藏早已会意过来,陪笑说道:“是我们着相了。”整理了一下僧袍,坦然席地而坐。

    老胡僧看向玄藏法师,眼里闪过一道欣赏之色。

    辩机却死活不屑坐在地上,自以为保持风度,只是垂首待立于玄藏身侧。

    眼前这几个人可都是能说会道,极其健谈之辈。

    尤其佛门高僧,舌灿金莲,天花乱坠,蛊惑人生称第一。

    双方论道惮佛,很快便你一句我一句,从闲谈古今逸事,谈着谈着就谈到论道理佛方面,分歧渐渐扩大,说笑的声音也少了很多。

    恰好这时候,阿美莉卡双手揣盘,为众人一一奉上香茗来,然后就静静站立到了李亦玺身后。

    辩机见了,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径直迈步走到阿美莉卡身边并排站立。

    另一边,狄仁杰小声的对李亦玺说道:“李兄,他想要做什么?”

    李亦玺只得老实摇头道:“不知道!”

    狄仁杰冷声说道:“我看他们就是来找事的。”

    被辩机挨近身边的阿美莉卡皱眉说道:“小女子见过大师,大师是不是站错地方了?”

    辩机却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保持缄默。

    “还请大师自重,换个位置!”

    辩机继续摇头不语,似乎在刻意装哑巴。

    阿美莉卡面上闪过一道愠怒之色,她身姿矫健,生性大胆泼辣,抬手就要扇身边辩机的耳光。

    老胡僧突然开口说道:“不得对客人出手。”

    阿美莉卡手下一顿,手指尖擦着辩机的鼻尖滑过。

    辩机依旧一动不动,好像已入禅定,似泥塑木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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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介绍:
李亦玺意外魂穿来到贞观末年的大唐盛世,本想一展雄才大略,依附跟随武则天鸡犬飞升足矣,然而却同时意外获得随身炼丹系统,从此开启炼丹吞服,修习金刚不坏之体的人生巅峰之旅。
固然人间再大的富贵,就比如皇帝也纵多不过百载,哪里及得上逍遥长生,甚至得道举霞飞升成仙之正途。
但服丹修练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富积蓄,需要搜寻全天下种种奇珍异宝,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这都需要手握巨大权柄便于相辅相佐,所以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
李亦玺为便于攫取各方不计其数物资,满足自身日常修行需求的目的,开始一心一意攀附和扶持武媚娘层层晋身上位……
终于,永徽六年十一月初一(公元655年12月4日),册立皇后的典礼在皇宫肃义门举行。
礼部尚书许敬宗声嘶力竭地高声宣读唐高宗李治的《立武昭仪为皇后诏》:
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宫,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尚迕目。
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