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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全文阅读

作者:暗夜残花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txt下载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61 存真理大道至简

    他脸皮厚得惊人,似乎缠定了阿美莉卡一般。

    阿美莉卡猛然转身扭头,脸色铁青说道:“好!好一个佛门大师。”袖袍一挥大步朝旁边走去,躲瘟神一样逃开了辩机的身边。

    辩机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女施主,我不过随意站到了你身边,你为何非得勃然大怒,这定力也太差了些吧?”

    阿美莉卡脚下一停,嘲讽说道:“因为你够厚颜无耻,根本不知羞。”

    辩机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对了一个字,因为我是‘无’。你着了色相,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包括我们在内,一切不过都是幻像;而我已经四大皆空,早已经不着相了,无限,无尽,无量,无边……是以不变应万变,我不变所以胜过你着相变化。”

    阿美莉卡猛然转身看着辩机,说道:“你真是歪理,成心想要气死我!”

    辩机笑着说道:“定力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心态,一种沉稳的境界,不为外相所动,你需要学习。”

    李亦玺则目露微笑,突然说道:“天之道,清浊有序,利而不害;圣人之道,顺天应命,为而不争。”

    这时,李凌薇手中提剑和武媚娘结伴连袂而来,早闻李亦玺的话,傲然说道:“手持三尺青峰,问道天地,以手中之剑,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胡僧、玄藏和悟性天资极高的狄仁杰,同时恍惚了一下,道家之道在心中顿时明朗——中庸顺天应人,所谓道法天然。

    只听李亦玺此时又慷慨激昂道:“我之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玄藏摇了摇头,感叹说道:“师兄佳徒已明道途,成道之日不远矣,天份太可怕……吾等尚未悟佛法大乘,远不及也。尤其我这劣徒,依旧身陷情劫,杀身之祸已不远矣,惜哉!惜哉!”

    老胡僧恭敬说道:“最近我在佛法修行之上颇有些不解之处,想和师兄参禅一番,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玄藏法师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对方非佛门正宗高僧,很不靠谱,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古天竺的婆罗门方士范围太广了,佛门僧人一定是婆罗门方士,但婆罗门方士不一定是佛门僧人。

    因为在人家天竺佛教根本就不能兴起来,算不了什么,他们教派林立,影响力最大的却是古印度教,佛教反而被中土的统治阶级利用,用来统治人们,禁锢人们的思想和欲望,将之无限的发扬光大起来。

    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不才曾经听闻,这个天地之中有大道三千,旁门八百,世间万事万物皆在有迹可寻的规律之中运转,这便是‘道’也,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贫僧心中有一问想请教,不知哪位高明可以教我?”

    辩机这时候上前一步,向老胡僧、李亦玺作揖施礼,说道:“心,身,以及众生,三者皆空,现象的真性是空。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这是弟子的感悟,还请大法师赐教。”

    狄仁杰毕竟太年轻了,对佛教学说和思想本身了解并不多,远不及对道教理解的精深,因此深深凝眉。

    老胡僧想了一下,也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思想辩证,确实不好辩驳。

    辩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大声喝道:“还请大法师赐教!”

    李亦玺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转身窜到了辩机身前,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传出,辩机被李亦玺狠狠地当场打脸。

    “啊!”辩机捂脸极为委屈地惨叫一声,对李亦玺咬牙切齿,怒目相向。

    刚刚抵达的李凌薇和武媚娘都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亦玺:这小子平时温文尔雅的,好像无欲无争,对谁都那么客气,现在怎么突然动手打人了?

    玄藏法师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嘲讽之色,果然是仗势欺人的小人,依仗被皇帝封了个散秩五品官级,辩不过佛理就动手?丢人现眼。

    狄仁杰也是满脸疑惑,李兄怎么就在这里动手了呢?参佛输了还要丢了气度吗?

    辩机气得脸色涨红,像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哀怨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论道输了,也不至于要动手!好,很好,今日长见识了,定要和你分个月却难圆。”

    “咦,你不是四大皆空?”李亦玺好整以暇地嘲讽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着相了啊!”

    辩机顿时呆傻在当场,肿起来的脸蛋也顾不得了。

    老胡僧哈哈大笑道:“玄藏法师,你这徒弟参佛不到家啊!”

    武媚娘摇了摇头,眼角隐隐带着笑意,嘴上却不悦说道:“国法,来者是客,亦玺下手却是失了分寸,需要好好管教一番。”

    老胡僧连连点头,笑谓道:“武才人说得是,回头我定当好好管教。”

    对面玄藏法师脸上更苦了,面皮一阵抽搐,没想到李亦玺会这样来破局,那一巴掌就像是打在自己脸上一般。

    李凌薇饶有兴趣地看着李亦玺,对这个家伙更感兴趣了。

    狄仁杰最终也裂嘴而笑,心中的忧郁之气一扫而空。

    玄藏恭敬地向老胡僧作揖一礼道:“师弟想和师兄论一下净土和婆娑。”

    老胡僧问道:“佛门讲究荣登西方极乐世界,何为净土?”

    “净土是我西方圣地,只有大功,大善,大德,大静者可以进入。”

    “那何又为婆娑?”

    “婆娑即遗憾,外外世界就是婆娑,充斥着爱恨情仇,杀戮怨恨,贪嗔痴憎……”

    老胡僧失笑说道:“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都是置身在婆娑世界之中。”

    玄藏语带双关道:“师兄如果愿意,可以立刻返身回往西方净土世界。”

    老胡僧连忙说道:“免了,我可没那个福分,还是你们大唐繁华盛世的好,我喜欢。”

    末了,又忍不住出言嘲讽:“你们都向往那西方极乐世界,说得天花乱坠,那师弟,你既已达至目的地,又何不常住在哪里,何苦又返回来这婆娑中土大唐?”

    伸手一引,又说道:“你先说。”

    “多谢师兄!”玄藏法师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爱别离,怨憎会……人无善恶,善恶存乎一心。一切法门,明心为要;一切行门,净心为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自守其心……人之善恶,存乎尔心,善者得享极乐,恶者沉沦婆娑。”

    玄藏临时说法,摇鼓三寸不烂之舌,喋喋不休就是足有半个时辰,然后这才看向老胡们说道:“还请师兄赐教。”

    这时候,一旁的李亦玺好像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猛然打了一个哈欠,迷茫问道:“你说的什么?”

    玄藏脸上表情僵硬,眼里带着些许怒意:我一个高僧大德,别人求都求不到我开坛讲法,现在我对你们师徒众人在讲西方佛门大道,无上大乘妙谛,你竟然给我睡着了?还有没有懂一点礼数,这年轻人……

0062 内丹修炼必备项

    李亦玺几步窜了出去,眨眼身影晃成一团影子,就悄无声息来至玄藏面前,又是猛然挥手,啪的再次一声清脆耳光响起……

    现场所有人瞬间瞪大眼睛,李凌薇首先没有忍住,脱口而出大叫道:“小子,你牛逼,玄藏大法师你也敢扇耳光,这可是皇祖父亲封的御弟!”

    虽然她好像在斥责李亦玺,但是表面上却眉飞色舞,兴奋异常,感觉新奇又刺激。

    辩机面皮抽搐两下:竟然还来?你还打人耳光上瘾了,我老师父德高望重你也敢打?今天我们师徒都裁到了你手里,这要是传闻出去,今后这脸面往哪个搁,还不得成为别人的笑柄?

    老胡僧和狄仁杰也都是眼神闪烁,感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生疼。

    玄藏法师本人也在一阵懵逼之后,愤怒朝着李亦玺怒吼道:“欺人太甚!我一代五、六十岁的大高僧,竟被你个十四、五岁的黄口小儿羞辱了,这说得过去?我要当面向皇上告你的御状!”

    玄藏其实年龄还并不甚大,不过五十多,六十岁不到,但是他之前来去东士和天竺之间为一名行脚僧,一路上西天取经路上经历了太多的风餐露宿和苦楚,又在天竺苦行僧了十多年。

    说到底就是生活朝不保夕,饥一顿饿一顿,又长途跋涉,颠沛流离失所,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的身体损害很大。

    所以他人特别出老,一身的苍桑感,全身皮肤干枯皱折就像老枯树皮,身体遗留下许多的创伤,暗伤,也渐有病痛缠身的趋式。

    玄藏也是自家知自家事,心里有苦自家知。

    “大师请息怒,小子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住,失手打了你耳光,你是高僧大德,四大皆空,佛门涵养甚深,一定不会与我这等黄口无知小儿斤斤计较的,我在这儿就向您陪个不是,向您奉上请罪茶一杯!”

    李亦玺说着时,就向站在一旁的阿美莉卡暗中打了个眼色。

    阿美莉卡会意,似乎和李亦玺早已经心有灵犀,配合极为默契,马上转身就退出了当场。

    当她再次转身回来的时候,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茶壶茶杯,向李亦玺奉上茶来。

    李亦玺也不含糊,取了茶杯,倒了茶,双手恭敬向老和尚奉上:“还请老师父原谅小儿鲁莽,大人不计小人过,饮了这杯谢罪茶,请!”

    “这……”玄藏不知李亦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接了他手里的这杯茶。

    “怎么?老师父,你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不接受我的道歉,这就对我记恨上了,那你还修行不到家,贪嗔痴恼恨……样样具全,还怎么身往净土……”

    “阿弥陀佛,我老和尚不是这个意思,老和尚我只是在揣测你奉茶的用意,既然如此,我饮了此杯茶水便是,我心如止水,面对这种小事也没有什么好波动的!”

    老和尚仁慈大度,双手接过李亦玺奉上的茶水,举杯仰脖就一饮而尽,然后慈眉善目的望向李亦玺,将手中的空茶杯重新放回了阿美莉卡双手揣着的托盘中。

    但还没有等他再次开口说话,突然肚子中一阵咕噜噜的响起来。

    玄藏惊恐大叫:“啊,肚子痛,贫僧要上茅厕,快快快……引我去上东厕……”

    “大师请吧,我有罪,茶水中下了泄药,让你拉肚子了!”

    李亦玺也不隐瞒,亲自引着老和尚急匆匆的去上厕所。

    一会儿,上完东厕出来,玄藏不禁对李亦玺消遣折腾人的行为也有了强烈怒意和不满:“你小子好没有道理,有你这样暗中坑人的吗,这谁受得了你,你这贼滑头……”

    “住口,亏你还是高僧大德,出家人四大皆空,一点佛门素养都没有,怎么出口骂人了呢?”老胡僧则已经上前,平淡对玄藏道。

    玄藏为之语塞,脸色扭曲愤怒道:“师兄……”

    李亦玺指着玄藏哈哈大笑,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李亦玺大笑说道:“刚刚他说的那些高论我都没听懂,但是你们看,他是不是正在婆娑世界沉沦?”

    “衣食住用行,吃喝拉撒……样样片刻离不开,这污秽之身沉陷在这大千世界之中,还敢大言不惭说净土?”

    “你还修行不到家,不必自命不凡,在普通人面前自视过高!”

    李亦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玄藏老和尚的脑海中响起,婆娑……沉沦……净土……目光有些呆滞,脑子也转不过来。

    片刻之后,玄藏法师脸上扭曲的疯狂神情逐渐消失,眼里恢复清明,作揖汗颜说道:“多谢小师父提点,我确实还在婆娑世界之中深陷沦落,永无所出,不能自拔,再不敢轻易妄言净土。得道不问先后,达者为先!”

    李亦玺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臭皮囊虽还沦落婆娑,但灵魂又回到了净土。”

    玄藏法师温和一笑,盘坐在地,霎那间精气神仿佛发生了蜕变,更加祥和自然,仿佛老僧入定,古井无波,但是心里是什么情况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远处,已经站起身的老胡僧咳嗽一声道:“你又下手打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年长足可当你爷爷的大高僧,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个习惯很不好。”

    李凌薇却很兴奋,神采飞扬道:“那叫打人吗?那是指点,指点他的大道之途,就如同当头棒喝。你没看到他被打醒了,翻然悔悟,现在迷途知返,已经变化很大吗?”

    武媚娘也不禁笑道:“亦玺的悟性很好,仅仅一巴掌和一杯下了泄药的茶,就阐述了玄藏大法师说了老半天的大道,更加清晰明了,通俗易懂,很是难得。玄藏大师,你说是吗?”

    玄藏法师原本一张饱经风霜的苍苍老脸上更苦了,点头说道:“才人说的是。”

    不过他受李亦玺扇了一巴掌,又下泄药,肚子老闹腾,再受众人奚落,实在面子上过不去。

    便再也坐不住了,玄藏老法师只得带了辩机和尚马上告辞而去,还假意称下次再来叨扰,继续论道说法。

    狄仁杰显然还是看不惯李亦玺的作派,手段过于凌厉狠辣,奸滑阴险,他不赞同:“唉,李兄,你真是太欺负人了,做人不能太过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好了,狄兄,今天的叙谈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自己今天的功课,不能再耽搁,再见,”李亦玺与狄仁杰分开,马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亦玺这段时间正在潜心研习修练道家的内丹术,整天忙碌得紧,那有闲工夫。

    “我们珍视荣誉,但绝非过去的荣誉,而是捍卫当下及末来的尊严和所珍视的一切!”

    优雅的阿美莉卡曾经是西洋贵族女剑士,学会了坚韧不拔的精神和极度忍耐的超强悍信念。

    先不说她的武力值如何,但她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心中的信念格外强大,有一种不屈不挠,永远击不倒的,似不倒翁般的超级韧劲。

    操控着西洋剑,充满着勇气和信念,她的手中始终似握着一朵红玫瑰,充满着美丽的诱惑而危险……

    随着与阿美莉卡同在一个内外通房的一起朝夕“亲密”相处日久,李亦玺对她也了解越深,才知道她还是一名身手了得的西洋贵族女骑士,武器使用西洋轻型花剑。

    这种剑刺击、穿透力强,最适用于决斗,在西方早就得到传播和广泛应用。

    李尔玺如获至宝,自是与她每天一起比斗切磋,互相交流剑术和武技。

    这可是能够作为他暗中培养的秘密武器,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关键时刻一举鼎定乾坤呢。

    当然,他也不会沉迷于阿美莉卡的美色之中不可自拔而颓废,他不会忘记自己每日日常的重中之重——道教内丹术修炼。

    内丹术可以开发人体潜能,改善人的身体素质,激发人身青春活力。

    通过修炼内丹术,能够消灭各种心魔,从而达到大彻大悟的境界。

    最不可思议的是通过内丹术,修道者可以产生返老还童的效果,超越生命极限,成为“仙人”。

    既然内丹修炼有这么多好处,为什么修炼有成的人不多呢?

    这是因为道教内丹修炼需要法、财、侣、地四个条件,这四个条件都具备,才有可能修炼成功。

    第一个条件是“法”,修炼内丹者必须要有正宗的内丹法诀。

    要修炼内丹术,首先要有炼丹法诀。

    而修炼内丹的关键,在于火候的掌握。

    故有“圣人传药不传火,自古火候少人知”之语。

    修道者一旦明白火候,再看丹经便觉得豁然开朗。

    因此要得到真正的法诀,关键和最难的一步其实在于拜师。

    因为只有真师才知道内丹术的不传之秘。

    “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真师莫强猜。”

    道教内丹术,性功靠自悟,命功全靠师传。

    各种内丹法诀的关键之处往往出人意料,从不在丹经中明言,必须通过师徒口口相传。

    如果没有明师指点,完全按照经书描述靠着自己摸索修炼,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走火入魔。

    李亦玺可以暗自庆幸了,他遇到了一个愿意无私提携他的人——司马承祯,获得了内丹法决真传,这第一步早已无甚忧虑了。

0063 密谋造反要自立

    第二个条件是“财”,修炼内丹需要一定的财产支撑。

    “要贪天上宝,须用世间财。”

    内丹修炼,通常一静坐就要数小时,且到处闲云野鹤,求师访友、购买丹经等都需要钱财支撑。

    没有一定的积蓄,根本不可能做到安心修炼。

    因此丹家说内丹修炼,必须有钱、有缘、有闲。

    第三个条件是“侣”,修炼内丹需要有修道伴侣。

    修炼的过程需要道侣的护法和同修同证,一个人孤独修行并不合适。

    特别在没有明师指点的情况下,更需要借鉴他人的修炼经验,以及时进行纠偏,正所谓坐而论道是也。

    第四个条件是“地”,修炼内丹要有良好的修炼环境。

    《道德经》说,“居善地”,修炼要选择清净之所,以避免受干扰。

    按程度不同,选择不同的修炼场所。

    初学者应选择山明水秀,土厚林茂,生气聚集的地方。

    修炼者要借天地之生气,日月之精华,培补人体元气,以进行炼精化气。

    到了内丹修炼的中关,则应选择洞天福地,超尘绝俗的灵气凝结之地。

    修炼者要借天地之灵气,扶助胎息,以进行炼气化神的修炼。

    及至上关,则要选择高山峻岭,悬崖绝壁,人迹罕至之所。

    因为内丹修炼有成,阳神出壳,须借天地之杀气战退邪魔。

    内丹术修练是不容易的,各种条件需要具足,事事完备。

    李亦玺所幸跟随了老胡僧,当前倒是条件充足,足以支撑他很好的潜心修炼。

    这个老洋和尚其实是他的福星,不管其人品性和行事如何,对李亦玺却已经是足够好了,李亦玺全靠沾他的光,才有了今时今地的地位和安稳富贵生活。

    不说李亦玺终日勤修不缀自己的内丹大道,正在突飞猛进的神速进步,却说齐王李佑听信了高阳公主的怂恿,假意悔过自新,骗过李世民放他重归齐州。

    这一和权万纪同返齐州之后,李佑便以为自己虎入山林,龙归大海,正是可以背叛他爹李世民,造反自立的大好时机。

    齐王李祐是太宗李世民的第五子,武德八年封宜阳王,同年改封楚王。

    贞观二年,徙封燕王,就任豳州都督,贞观十年改封齐王,授齐州(今山东济南市)都督。

    从这份简单的履历可以看出,这个齐王也算是经过历练的人,不像是那种长于深宫、昏庸无能的纨绔子弟。

    但是很可惜,尽管李世民早早就让他出任封疆大吏,把他放在地方上历练,可这个齐王李祐却始终无甚长进,只学会了飞鹰走马、游弋射猎,压根没学到什么抚众驭民的真本事。

    亲王无能,外戚自然乘虚而入。

    李祐的舅父阴弘智在朝中担任尚乘直长,是一个管理御马的七品芝麻官,仕途很不得意。

    当然就希望齐王李祐能够竞争天子宝座,以便跟着鸡犬升天,于是暗中劝告李祐说:“大王兄弟这么多(李世民共有十四子),陛下千秋万岁之后,你应该招募一批壮士保卫自己的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齐王暗中积蓄力量,以备来日夺取皇位。

    李祐深纳其言,阴弘智随即举荐了他的两个大舅子:燕弘亮和燕弘信。

    这兄弟俩本是江湖中人,平日里耍枪弄棒,吆朋喝友,也有几分老大的派头。

    李佑又宠幸手下的两个卫士昝君謩、梁猛彪,以为自己的亲信心腹。

    李佑终日与自己的亲信舅舅阴宏智,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等聚在一起宴饮作乐,密谋造反自立。

    昝君谟当先提议道:“我们在密谋举事,首先当除掉的是皇帝安插在齐王殿下您身边的长史权万纪,否则如果被他获悉一丝风吹草动,而秘密上奏,导至我们事泄,只怕会造成对我们极为不利的被动局面。”

    李祐的顽劣任性与太子李承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幼娇生惯养,又身在外藩缺少君父管教,越发肆无忌惮,沉溺于游猎嬉戏,并在府中招纳一群宵小。

    现在能助他举事造反的就是这干宵小之辈,这场叛乱实际性质就像闹剧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齐州兵权掌握在典军韦文振手中,权万纪与他极为交好,一个不好,杀权万纪事泄,只怕韦文振就要带兵来擒拿我等,我们能拿什么对抗?”李佑瞻前顾后,极为担心的问道。

    “殿下,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明目张胆的杀他,只管玩阴的,我这里有麻药,可否好好利用一二呢?”燕弘亮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献宝似的当众说道。

    “麻药?好啊,妙啊,殿下,你赶紧开一桌丰盛的宴席,召权万纪前来用宴,由我们作陪,你只管在给权万纪的酒水中下麻药。”

    阴宏智兴奋的献计道:“待将他麻翻了,就只能任随我们摆布,确保万无一失,并且神鬼不觉,岂不大快人心哉?”

    “好,此计大妙!”李佑一声欢呼。

    于是当下马上吩咐人手于府中大摆酒席,又使人去请权万纪前来赴宴。

    看到酒席迅速备齐,李佑当着阴宏智、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等几个亲信的面,往摆放给权万纪座席的酒中倒入麻药。

    如果不放麻药,李佑可绝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能捉拿住权万纪,并事后还能密不透风,不至于事泄。

    一旦被权万纪和韦文振察觉他齐王李佑有谋反意图,还不得举兵前来镇压。

    李佑将麻药一点一点的加在了酒杯中,跟着李佑又一杯一杯的往席次上斟酒。

    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就与阴宏智,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等人默默坐等着权万纪的到来。

    大概又过去了近一刻钟,终于,权万纪欣然前来赴宴。

    李佑赶紧热烈相迎:“权长史,这次被召回京问责,多亏了你向父皇担保,保我回齐州继续坐镇齐王府,这才有惊无险,我李佑内心对你感激不尽,今天就设桌薄席,聊表对你的谢意。”

    只是现在李佑可一点都不能动权万纪,怕对方反抗逃脱。

    “齐王殿下,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下官份内事,应该的!”

    权万纪原以为李佑转性了,今后又做个规矩的王爷,哪知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为李佑陪同入席的自己死对头燕弘亮、燕弘信、昝君谟和梁猛彪等数人,脸上立即就变了颜色,要发作。

0064 鸿门设宴除异己

    但抬眼又乍然见到李佑那满面的热情扬溢之色,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就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美意,落了人家面子。

    权万纪不想一来就马上和众人关系搞僵,于是反而要露出赞赏的表情道:“燕兄真的是勇武,当真猛士也!”

    被权万纪当众夸奖了一下,燕弘亮那是装作得意不已。

    一边的昝君谟,梁猛彪两人也在此时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连忙一起拱手道:“权长史,怎可疏忽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也同样不差的。”

    “是,是,是……咎兄和梁兄也都是万人敌,当世之难得的虎将,齐王殿下镇守齐州皆仰赖三位鼎力辅佐之功,”权万纪只得又继续违心的虚于委蛇,夸赞道。

    看着三人争前恐后的自吹自擂,小人得志的神色,权万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三人对自己的行为还洋洋得意,可惜这三人完全不知道,权万纪现在直接砍死这几人的心都有了。

    说真的,此时的权万纪是真的不知道,齐王李佑怎么会和这么三、四个混蛋变成了兄弟。

    要是他能活到后来,知道了最后在被抓捕的时候,齐王李佑还在担心这三人的情况,如果要是杀死这三人,李佑就不会投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要知道这三人待在齐王李佑的身边,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往死里坑齐王李佑。

    “三位高义,本王能有三位做为兄弟,还有权长史如师长的教悔,真的是前世修来的恩德,来我们兄弟四人同敬权长史一杯,大家同饮杯中酒,喝完之后,我们大家尽弃前嫌,从此同心戮力共治齐州,来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真正兄弟之情。”

    “好!”

    李佑煽动性的言语,直接让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四人激动了起来。

    跟着毫不犹豫的和李佑一起举起了酒杯,齐齐敬向了权万纪。

    眼看权万纪伸手端起了自己桌面前的已经被下好了麻药的那盅酒,就来举杯和李佑众人碰杯,李佑众人都露出了自以为奸计得逞的阴笑。

    “干,干,干……本王先干为尽,多谢权长史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本王的无私教导!”

    李佑一口喝下杯中酒,他身边其他四人也是毫不犹豫的跟着一口喝下,然后齐齐扣翻了手里的酒杯,示意业已干完了杯中酒。

    然后一齐期待的看着仍在高举着酒杯的权万纪,都巴不得他快点喝干了杯中下了麻药的毒酒。

    而权万纪看到眼前此情此景,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眼前这情形似曾相识,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瞬间提高了警惕。

    因暗自思忖:“平时我与这几个家伙都不对付,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们对我不痛恨是假的,哪里会安什么好心。”

    “我怎么变得这么糊涂,还以为李佑会突然良心发现,转性变好,在皇帝面前,还处处替他说情,他现在这分明是为我设下的一场鸿门宴啊!”

    “他们莫非对我早动了杀心,一心想要趁着这场宴会除掉我,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刚刚已经说过了,李佑将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四人当成了兄弟。

    而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四人也是将李佑给当成了兄弟,要不然,也不会直接为了李佑执意要杀权万纪了。

    也因为这样,李佑联合他们为权万纪设下的这场宴请,立即让权万纪直接起了疑心。

    “哦,对了,齐王殿下,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当面阵情,今天可算是遇得正巧,我就不多耽搁了,毕竟正事要紧嘛,就先向你汇报一番吧!”

    权万纪当作无心的样子,又重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终究是没有喝掉杯中酒,一副满面一本正经的期待之色,望向李佑,等待着他的询问。

    “长史大人,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稍后再说啊?俗话说雷都不打吃饭人,我们先吃饱喝足,容后再作区分!”

    “是啊,是啊,长史不要这么扫兴!”

    “拂了自己兄弟们的面子,这也太说不过去吧!”

    “现在喝酒事大,大家喝痛快了,什么事不好办?”

    ……

    李佑、燕弘亮众人不以为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权万纪,只盼着权万纪喝了面前的杯中酒,毕竟今次是他等意设谋,等着谋略凑效让他满心期待又激动兴奋。

    他的麻药很厉害,历史上传说中的蒙汗药,此药一出,管你是什么英雄好汉,武林高手通通都要倒下。

    这蒙汗药为何如此厉害,真正的历史中,会不会存在这样的蒙汗药?

    事实是,这种蒙汗药确实存在,就是李佑和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阴宏智几人倒进权万纪酒杯中的麻药。

    而且这种麻药的制作十分简单,用的是曼陀罗花,直接将曼陀罗花捣烂了就可以了。

    说到曼陀罗花,我们并不陌生,很多有关于曼陀罗花的记载,相传它开于忘川河畔,美丽妖娆。

    许多人肯定以为这么神秘的花朵,和忘川一样是被人们虚构出来的。

    其实它也是真实存在的,真正的曼陀罗花虽然美丽,却有剧毒。

    曼陀罗花又叫洋金花,是一种非常漂亮的草花,它每年一枯荣,开花时间是夏季和秋季。

    开出来的小花形似漏斗,往外张细细的小叶,通体红色或白色,十分妖艳动人。

    它能使人昏睡,昏迷,这种状态并不是永久的,只是暂时的。

    古书记载说,曼陀罗有致人昏睡的效果,据说三国时期,华佗给人动手术的时候所用的“麻沸散”,其主要原料就是曼陀罗花。

    曼陀罗的花、果、叶、根均可入药,但以曼陀罗花的麻醉效果为最好。

    因为曼陀罗花只能暂时使人昏迷,所以解除蒙汗药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用冷水去泼。

    冷水可以刺激人体,从那种暂时性的昏迷中醒过来。

    李佑和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等众人直接将掺有麻药的杯中酒摆放在权万纪面前,只盼着权万纪随他们一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哪知事与愿违,现在对方并不上道儿,拖延着不愿意喝下这杯酒。

    “齐王殿下,诸位同仁,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有轻重缓急,一顿饭不吃算不了什么天大的事,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要紧事情当面处理一下,稍后再宴饮不迟,”权万纪坚持己见。

    “长史大人,您还是先满饮此杯,润润喉再和我们说大事罢,看你整天为了齐州百姓的工作把你给忙碌的!”李佑则坚持着向权万纪敬酒。

    “齐王殿下,酒我自然会吃,但还是先把正事处理一下,省得一喝上酒忘乎所以,酒后误事啊,”权万纪坚决推辞。

    “长史大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点都不给本王面子,本王敬你酒,你还敢推三阻四,你就喜欢拿大是吗?”

0065 急智行反计逃席

    李佑本身就是个坏人,一身的匪气和痞气,现在又是老毛病犯人,强行敬酒,不依不饶,恶霸的本性顿时暴露无遗。

    “齐王殿下,下官属实是有要事向你阵情,典军韦将军说他有意交出齐州兵权,交付于殿下你手中,从此以后他只想做个挂名的太平齐州典军,不想再被殿下您误会,以为他是在向你叫板。”

    权万纪自然也不是傻子,相反人老成精,顿时就有了应对之急智,向李佑谎称典军韦文振要交出兵权归还李佑,意图引了李佑去州军中,暂时逃避过此劫。

    “并要下官引殿下您去营中接管兵权,不知殿下以为如何,是坚辞不受,还是继续考虑,容后再说?”

    “长史大人莫要说笑,兵权属谁全凭皇帝的任命,韦典军忠心于皇上,为朝廷效死命,哪有就此交出兵权的道理,他必是唬弄我等之言,当不得真的。”

    阴宏智也是一只老狐狸,哪里就肯相信权万纪的话,依旧无动于衷,在桌上劝酒:“长史大人,还请勿以为意,勿以为意,我们继续饮酒,别扫了酒兴。”

    “阴大人,你不信便罢!”权万纪回怼过了阴洪智,这才对李佑进行质问。

    “齐王殿下,你呢?究竟是受还是不受,你果断给出个答履,我也好给韦典军立即捎个回信,省得他满腔热情被沷得冰冷,望眼欲穿到头来唯余极度的失望。”

    “啪!”李佑抓起手里酒杯朝地上砸了个粉碎,立身而起,慷慨激昂地道:“还有这等好事,兵权不要我岂非傻逼?走,长史大人,我随你去齐州军营!”

    “好,很好,齐王殿下,下官先赶去通报韦典军,做好迎接你并交接兵权的准备,你记得随后抓紧赶来,不要再行耽搁,告辞!”

    权万纪临场应变,不待李佑众人反应过来,当先就抢着告辞,慌急着忙地赶紧退身离去。

    “砰!”“砰!”“砰!”……

    忽然,权万纪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三、四声酒杯同时摔碎在地的声音,显然回过神来的阴宏智、昝君谟,梁猛彪,燕弘亮,燕弘信众人已经洞彻了权万纪的急智和意图,具是激愤不已。

    摔杯声响过,身后还隐隐约约传来燕弘亮那嚣张的声音:“大王……权万纪这个老匹夫不识时务,却也狡猾得很,当场已经离席逃去,请给燕某二十骑,燕某定当率众全力追击,将那个老匹夫给大王捉回来……”

    权万纪迅速奔出王府,心中那是愤恨不已呀,这哪里是帮人类,这简直就是群毫无人性畜生呀,指望他们还会弃恶从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事急从权,权万纪逃出齐王府大门再不敢稍做耽搁,赶紧汇合等候在门外的自己两个随从,取了三人的座骑,飞身上马,就打马飞奔逃往典军韦文振所在州府兵大本营的方向。

    他想到的唯有先去找韦文振汇合,继尔两人联合在一起,拥兵寻找自保之后,继尔再拔乱反正……

    “大王,速速决断啊,权万纪识破了我们的计策,现在愤愤逃席离去,一定会联合韦文振率领整支齐州兵马回过头来对付我们的,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和退路了。”

    燕弘亮说着,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横刀,跃跃欲试,只得李佑一声令下,马上出去追杀权万纪。

    燕弘亮的横刀很好,乃是百炼钢打造,可以说是锋利无比,唐横刀在当时已经是天下闻名,威慑敌胆了的。

    李佑看着燕弘亮将横刀握在手中,他自己却内心激烈挣扎,犹豫不决。

    毕竟这一决定追杀权万纪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啊,被逼上了造反这一条绝路上。

    李佑还没有傻彻底,仍然还能够审时度势,头上的汗水慢慢的渗了出来,从一开始的细密密,到斗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了下来。

    “王爷,你害怕什么呀?齐州是我们的地盘,你不是老早就想着自立为王了吗,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从诛杀权万纪开始,我们跨出这造反自立的第一大步,”昝君谟这个莽夫此时也一再请命,催促着李佑快下决定。

    “时间不等人,再不追,姓权的老匹夫就逃没影了,孰之奈何?”燕弘信也催促道。

    “好,直娘贼,咱们宰了那姓权的,然后夺取齐州兵马,从此反了出去,我们自己要做皇帝,再不鸟他李世民那老小子了。”

    看了看咎君谟,燕弘信,李佑银牙咬碎,疯狂嘶吼道:“本王已经没有退路了,燕弘信,咎君谟,率王府骑兵卫队出府,速速追杀权万纪,一定要给本王斩杀此老匹夫于马下。”

    “是!”

    “是!”

    燕弘信和咎君谟二人得令大喜,异口同声的答应一声,转身结伴匆忙奔出殿去,开始集结王府中的亲卫骑兵,冲出府去追击慌张逃离中的权万纪。

    权万纪深感情势危险,连夜逃往齐州府兵营地。

    李祐愤恨不已,燕弘信和咎君谟受他指派,率心腹党徒二十余骑穷追猛赶。

    终于,燕、咎二人马快,又都是勇武之辈,在半路追上了权万纪,将其乱箭射杀,并且肢解以泄愤。

    权万纪既死,李祐才从怒气中清醒。

    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权万纪被杀之事先隐瞒了起来。

    李佑紧接着故计重演,邀请韦文振入自己的齐王府赴宴,来个请君入瓮,随后在宴席之间,就暗中指使齐王府亲卫围杀了他。

    于是李祐便率众进驻了齐州府兵营地,胁迫众军随他一起造反,军中壮士不敢违抗,吓得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纷纷向齐王磕头求饶。

    李佑诛杀掌握齐州兵权的典军韦文振,夺取了齐州兵马。

    坐镇齐州十年,他还是头一回品尝到手握大权、说一不二的滋味。

    这滋味真是美极了,李祐感觉自己胸中一股睥睨天下、傲视群伦的豪情壮志和领袖气势油然而生。

    原来造反是如此惬意的一件事情,早知道老早就反了!

    接着封舅舅阴弘智等心腹党徒为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职,开府库以行赏,俨然已经是一个高举反旗,开疆拓土,争逐天下的一方自立诸侯。

    又征发城中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并驱赶百姓入城为兵,又命军队磨利武器、加固城墙,布置官署,并封亲信为拓西王、拓东王等。

    李佑大肆征兵扩军,终于公然举起了反旗,俨然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

    李世民很快得知儿子造反,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李祐竟然会走到了最后没有后头路的这一步……

0066 为平叛高阳请战

    他知道这小子一贯是烂泥扶不上墙,本来也没指望他有多大出息,只是想严加督导,别让他捅出太大的娄子就行。

    不成想这小子放着好好的亲王和都督不当,居然干起了杀人造反的勾当!

    如此丧心病狂,自作孽不可活,谋逆重罪无异于宣判自己的死刑。

    李世民心里又恨又痛,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于是一边诏兵部尚书李勣发怀、洛、汴、宋、潞、滑、济、郓、海九州府兵,与刘德威讨伐平叛。一边亲自写诏罪责李祐。

    那潸然而下的泪水,又岂是为齐王李祐一人而流?

    齐王李祐谋反自立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而高阳公主因为怂恿了他造反,一早就在派人探听他的消息。

    其实在朝廷还未得知李祐谋反的确切情报之前,高阳公主便早早就已经获悉,毕竟因为她心里藏着事,很有与李佑同谋的嫌疑。

    她即盼他早日听取自己之言反了,又怕他事发兵败遭擒后招供自己是他的同谋,更想再继续增添些乱子,或者故意挥兵使李佑死于乱军之中,一了百了,撇清自己的干系。

    还有最后一点,高阳公主更希望让李世民再次承受继废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等之后的彻骨丧子之痛。

    因为李世民不让她好过,她心怀怨恨,一定要让李世民也不好过。

    她是被惯坏了的孩子,受不得委屈的,倘有不如意,便有强烈的憎怨报复之心。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女人狠毒起来,基本就没有男人什么事情了。

    所以,当高阳公主打探到李佑谋反的情报已经传递京城,到了李世民的手中时,高阳公主难得少有大度的不计前嫌,马上找来附马都尉房遗爱商议此事。

    “房遗爱,五哥李佑谋反,父皇正在调兵遣将前去齐州平叛,不若你我二人前往皇宫面见父皇,毛遂自荐做那第一路的平叛先锋,一则好替父皇分忧,二则你也好建功立业,证明你有进取之心,不至于荒废了你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好人才。”

    高阳公主和房遗爱虽有夫妻名义,却毫无夫妻之实,原本已经是散伙分居状态的两个人,此时,高阳公主难得的给了房遗爱一回好脸色,不但召他相见,又只听她颇为面色和悦地对房遗爱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觉得呢?”

    “你想做先锋官?”房遗爱听了高阳公主的话内心震憾到了,“女子从军有违惯例吧,只怕陛下不会允你所请!”

    “君不见我三姑母平阳公主乎,率娘子军为我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我又有何不能效仿?”高阳公主大声争辩。

    于是没有主见的房遗爱深然其说,再不复多言,只得随了高阳公主一起入宫去面圣。

    “儿臣听闻五哥李佑在齐州造反,情势非常急迫,故愿与附马一道请为先锋,为父皇你分忧。兵贵神速,儿臣愿最先予他当头棒喝,遏抑叛军在萌芽中壮大,还请父皇不要拒绝,儿臣乃效仿前朝三姑母平阳公主与附马柴绍从军开国之举!”见到李世民,高阳公主立即自请道。

    “好,高阳,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雄心壮志,”李世民听了高阳公主的话,似乎颇感欣慰。

    但是马上又语气一变道:“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骑射武艺,只偏好文才,又不曾习得排兵布阵,挥军对垒之法,如何能做得统兵的先锋?”

    “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安静待在你公主府中,不要来参和这等国家凶险之兵事了,父皇封你附马房遗爱为鹰扬中郎将先锋官,即刻率右武卫大军先行前往齐州!”

    “谁说女子不能统兵出战,三姑母平阳公主的事迹便在前朝不远,我偏要仿效她,让世人都真正见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高阳公主气愤不平的道:“自请为先锋可是儿臣我的主意,房遗爱哪里便这么积极来理会咱皇家和朝廷大事。”

    “高阳,你一个女孩子平素只知道舞文弄墨,礼乐琴棋,又如何知晓兵事?兵者国家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岂是儿戏。”

    待立在李世民之侧的太子李治这时候也只得极力劝说:“你且听九哥一句劝,就不要瞎掺和胡闹了!当然,你急国家之所急,想要平叛建功立业之心是值得肯定的,理应要嘉许!”

    “我偏不,我就要自请出战作先锋!”高阳公主固执的一口咬定,死死地不松口。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偿一偿统兵出战的体验,那父皇就允了你便是!”

    李世民眉头一皱,终于还是太过于宠溺这个女儿了,没有办法,最后违拗不过,只得道:“房遗爱听令,朕封你鹰扬中郎将,高阳听令,朕封你做兵曹参军,着你夫妻二人率朝廷右武卫大军为先锋,即刻奔赴齐州平叛。”

    “是,末将领命!”房遗爱喜滋滋的赶紧行礼谢恩,终于好不容易让高阳公主给他争取了这个领兵打仗的机会,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高阳公主一听,顿时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什么姓房的倒是主将先锋官,我却只能做兵曹参军这么小的芝麻绿豆官?我不依,不依,我才是主将!”

    “你就给房附马做监军,每日敦促督导纠错他的行军打仗执行力,同时给他做做参谋,整顿整顿内部军纪诸如此类的……”

    李世民放任高阳公主协同房遗爱去随军打仗已经是格外开恩,千古奇谭了,如何能让她这个根本不知兵和武的小女子当先锋官主将,那不是去送死是什么,只得苦口婆心劝道:“你和他共同领兵在外,是他的贤内助啊,夫唱妇随,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高阳公主终于老半天后才松了口,只是话锋一转又提出她的另一个要求:“好,既然如此,我也认了,只是儿臣恳请父皇再赐予儿臣一人做助手,定当不辱使命!”

    李世民点头欣然应诺:“好啊,在这皇宫禁卫中,你要什么勇武过人的大高手做贴身护卫都可以,父皇皆会一律应允你!”

    “儿臣不要什么大高手,儿臣只要父皇你的才人武媚娘做儿臣的副手便好了!”没想到高阳公主提出了这么荒唐无礼的要求。

    “这……这……”李世民一时语塞,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媚娘替朕在宫中每日收集红铅用于炼制仙丹,工作可忙碌了,哪里脱得开身跟你去从军?”

    “再说就算她在宫中无事可做,也不能坏了宫里头的规矩,朕的女人怎么可以随你出宫去往大军中,真是胡闹至极。”

    “媚娘张弓骑马,往时常随驾侍候在父皇你座前,儿臣便时时感觉她英姿疯爽,威仪不让须眉男儿。”

    高阳公主据理力争:“难道父皇只想让她当个摆设在身边的花瓶,而不想放她真正做回自我,一施所长吗?”

    看李世民生闷气,一脸回绝的神色,太子李治突然进言道:“父皇,儿臣以为高阳妹妹所请未偿不可啊,武姐姐在这宫里头有志难申,常年郁郁不得志,你就行行好,放她自由这么一回,去外面历练一下也没有什么。”

    “稚奴,似你这么说,你也深然高阳所请吗?”李世民大为诧异地回头仰望太子李治。

    “正是,给武姐姐多安排几位大内护卫,再有太监宫女随行人员,儿臣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一切都很稳妥,就如高阳妹妹所愿罢,省得她还要在此胡搅蛮缠,”李治点点头,回答得果断。

    “你既然都这么赞同,高阳又一再央求,那朕就允了吧,省得说朕不近人情。”

    李世民终于点头应允了,只是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房附马,你领右武卫一军为先锋,倘早早遭遇叛军,孤军深入,难以力敌时,千万不要逞强,待李世绩大将军随后的主力大军到,再合兵一处,作计较区分不迟,不要枉送了右武卫大军将士的性命。”

    “是,末将领命!”房遗爱声若洪钟,斩钉截铁。

    李世民冲房遗爱微微点头,又向高阳公主叮嘱:“还有高阳,媚娘随你一起出征,你千万要照顾好她的安全,要是出了任何意外,父皇唯你是问,知道吗?这本就是因为你的胡闹引起的,媚娘你要给朕负全责,少一根汗毛都不成!”

    “是,儿臣明白!”高阳公主回答得爽利。

    “好了,稚奴,你带高阳一起去找媚娘吧,直接向她传达朕的旨意就是了,让她不必进殿再向朕辞行。军情紧急,军令如山,随军自去便了!”李世民决定了这件事情后,发布完命令,似乎人已经累瘫了,瘫软在龙椅上,微微喘息不定。

    李治和高阳公主辞出,马上出殿去找武媚娘。

    好巧不巧,此时武媚娘正又再次收集了宫中红铅,正送来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师徒二人的炼丹房,正与李亦玺、狄仁杰随意山南海北的闲聊。

    亏李治和高阳公主二人行动迅速,不片刻便找了过来。

    双方互相见面之后,李治和高阳公主便你一言我一语飞快向武媚娘说明了来意和皇上旨意。

0067 请从征相随护驾

    “什么?皇上放我出宫,随高阳你一起去房遗爱先锋军中出征,前往齐州平叛,去出击李佑?”

    武媚娘心头大吃一惊,只怪高阳公主多事,她在宫里这段时间正安乐呢,谁愿意随军去受那风餐露宿,颠波流离之苦,还有那凶险的兵厄之忧……

    “是啊,都怪高阳偏要扯上你一起,”李治看武媚娘表情,就知道她并不乐意出宫了。

    “武姐姐,又要让你受苦了,这次我就让薛仁贵随你一同前去,让他时刻做你的贴身士卫。而且,孤观此人也绝非只是普通护卫那么简单,真正堪称大将之才,一定能够在战场上起到意想不到的大作用,你别怕。”

    “还有我,我也随武姐姐一起去吧,”李亦玺赶紧自告奋勇。

    他想到的是武媚娘出宫,肯定要遭人暗算,毕竟她身上还时刻背负着“女主武王”的谣言,虽然李世民一时半刻不忍对她下杀手,但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主宰朝堂的关垄门阀集团又如何能够容忍,放过她。

    后宫之中戒备森严,不方便动手,但是一出宫,尤其远离长安,那便是天赐的大把机会了,随便派遣一批杀手进行暗杀行动,要取武媚娘颈上人头易如反掌。

    李亦玺担心从长安到齐州这一路上,武媚娘的安危,所以才要决定跟随一起去,好时刻保护武媚娘的安全。

    李亦玺笑谓李治和武媚娘道:“这段时间,老洋和尚一直都在亲力亲为炼丹,反倒使我闲散了不少,正好借这个机会随武姐姐一起出去走走,一定不能使姐姐在军中受了委屈。”

    “你也要去?”李治满脸难以置信,“李大人,你可是父皇亲封的五品炼丹伽蓝,没有父皇的命令和允许,你是走不开的,耽误了炼丹事大啊!”

    “我去觐见皇上,自请出战便了!“李亦玺脸色一沉,目光坚定道。

    “唉,劣徒,你性子野了,想出去散散心,玩儿了是吗?为师可以理解你,”老胡僧刚刚走了出来,听到李亦玺之言,马上点头道。

    “所谓静极思动,你自去吧,皇上那里有为师替你去说情。”

    “啊,老师父啊,那太好了,那我就先离开一段时间了,等我的好消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李亦玺内心大喜,千恩万谢,有一种飞鸟脱笼的说不出的放松惬意。

    “痴徒,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这还有任务交待给你,”老胡僧也并不好糊弄啊,只见他转身又随手搬出来两只俱是差不多近一米高的巨大葫芦,神密兮兮对李亦玺道。

    “这一只葫芦去收集战场上的杀气、死气、戾气、怨气、尸气……这一只葫芦去收集那些战死者的尸骨血肉䯝浆精华……都是要用来入药炼丹的,知道么?”

    “千万不可偷赖懈怠,不情不愿,误了为师的大事。这可是事关皇上的炼丹大业,身家性命,再大的事都没有它大。”

    老胡僧固然又是故弄玄虚,搞得越神神乎乎的越好瘴人耳目,越能显得自己的高深莫测,高明不凡,才越能使外人深信不疑。

    其目的和手段都是为了骗人,李世民到了晚年中了风,神智有些不清,所以很容易上当受骗了。

    李亦玺纵然不乐意承担这份受苦受累,跟那些战死的凶煞尸身打交道的活计,却也不得不接受,只得迟迟疑疑接过了老洋和尚手里的两只大葫芦,神色灰黯道:“是,我都晓得了。”

    于是,决定好了之后,李亦玺带上了阿美莉卡和奠伏威,就跟随带领薛仁贵、范云仙和阿朱等一干人的武媚娘结伴。

    又在高阳公主的带领下,很快汇合进入了房遗爱率领的右武卫先锋大军中,立即出征,马不停蹄,兵锋直指聚众叛乱的齐州齐王李佑。

    同时,在另一边,时刻对武媚娘杀心不死的长孙无忌,在皇宫中耳目的盯梢下,很快便获知了武媚娘随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夫妇的先锋大军出征的消息。

    此刻,他们在自己的府邸中,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长孙长孙延一起聚在密室谋划。

    长孙冲道:“儿接受到在宫中禁卫中的眼线密报,那武媚娘被高阳公主拉去前线先锋军中,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来了。”

    “嗯,多少年了,‘女主武氏’的谣言一直困扰着我大唐朝廷上上下下,而陛下呢,其他任何的武姓之人他都肯处理掉,唯有这个武媚娘,他一直舍不得下手。”

    长孙无忌抚须微微颔首道:“依为父之见,这武媚娘准就是那应缄之人,这一次我们绝不能错过机会了,一定要在暗中神鬼不觉的将她一举处决掉。皇上不能办的事情,我们有义务帮他办理了,这就是做臣下为主上分忧的本份。”

    长孙冲道:“嗯,儿知道父亲你为了这个武媚娘茶饭不思,日思夜想,苦无对策,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是为父我一个人,而是我们这干主持政务的宰辅,人人皆是同仇敌忾的心理,认定为了李唐将来的江山社稷,这武媚娘绝不能留。”

    长孙无忌紧了紧握着的拳头,又转首对长孙延道:“延儿,你就率领我们的一支暗影一路去尾随那武媚娘,一旦有了适合动手的机会,就将之一举除去,永绝后患!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能失手,此女越早除掉,越能使人安心,明白吗?”

    “是,祖父大人,延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重托,辱没这次使命,您就等着孙儿的好消息,”长孙延满面果决凶狠的答应道。

    长孙延奉祖、父之命,率领长孙家的暗影出动,去暗杀武媚娘暂时不表,而在齐州,眼见大难将至,可齐王李祐似乎毫无察觉,眼下他正在齐州城里美滋滋地当着他的土皇帝。

    李祐每日与燕弘亮、燕弘信等五人和他的王妃们一同宴乐,以为得志。

    嬉笑之间,说到朝廷征讨的官军,燕弘亮大言不惭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右手端酒喝,左手为大王用刀砍杀。什么官兵,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李祐宠信燕弘亮和燕弘信兄弟,听到此言竟信以为真,十分高兴。

    唐太宗亲手写诏书责备李祐:“我曾经告诫过你不要亲近小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素来性情乖戾缺少德行,被谄媚的言论所蛊惑,终于招致祸端自取覆灭。”

    “痛心啊,真是愚蠢到极致。你变成枭獍一样的人,忘记忠孝,扰乱齐州,死有余辜。”

    “不能做维护国家的人,反而如堆积的薪柴一样危险;破坏了盘石一样的血缘亲近,成为寻衅滋事的因子。”

    “你违背礼和义,为天地所不容;抛弃父兄背叛君主,为人神所共怒。”

    又当李世民写到“背礼违义,天地所不容;弃父无君,神人所共怒”一句时更是悲不能抑,潸然泪下。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十七年前他发动政变,弑兄、杀弟、囚父、屠侄,犯下人伦大罪夺得皇位。

    十多年后,他的儿子包括太子李承乾,现在的齐王李佑又都要造他的反,夺他的皇位,这字字诛心之言不仅是痛责李祐,更是对自己良心的审判。

    “你以前是我的儿子,今天是国家的仇人。”

    “权万纪存为忠烈,虽然死了,也不妨碍他成就大义;你生是贼臣,死是逆鬼。”

    “过往没有听说你有任何好的名声,现在也只有无穷的劣迹斑斑。”

    “我听说郑叔、西汉戾太子都做过猖獗的事情,哪有父亲期望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因此上惭皇天,下愧后土,叹惋之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李世民写完,为之流泪。

    实际上李祐身边只有一群胆大妄为的无赖狂徒,根本不足以成大事。

    当时李世勣等人率兵尚未到达齐州,而青、淄等数州的士兵已经不听从李祐的命令。

    李祐又将檄文传达到诸县,各县也不跟从。

    有人劝李祐虏走城中的民众入豆子冈(在今山东惠民)为盗匪,此事尚未确定之时,齐州兵曹杜行敏计划抓捕李祐,兵士大多愿意跟从他。

    兵曹参军只不过是一个七品绿豆芝麻官,不过凝聚起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就是这样的官兵规模的军队居然能够一举轻易断送齐王李佑。

    恰好在此时,房遗爱率领的右武卫先锋军晓行夜宿,日夜兼程,终于也及时的赶到了。

    还好,这一路上行军严谨,没有稍作停留耽搁,非常顺利的率先来到齐州,武媚娘也还没有受到任何滋扰,遇到任何危险。

    李亦玺早料知有人要暗中算计武媚娘,不敢丝毫放松和懈怠,一直围绕在武媚娘身边,严密而警惕地保护着。

    到了齐州,房遗爱、高阳公主、武媚娘和李亦玺众人率领先锋部队,原本预计的攻城战没有等到,轻巧的就被齐州兵曹参军杜行敏聚集起来的一千人队伍给大开城门,毫无惊险地迎接了进去,马上就控制了整座齐州城,而反王李佑就龟缩在齐王府中,对外界一无所察,毫无防备。

0068 兵不血刃叛乱平

    然后,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所率的右武卫与杜行敏的千人部队于齐州城中汇合在一起,乃率军趁夜突袭齐王府,将齐王府团团围住,又令军士凿通围墙而入。

    李祐与燕弘亮、燕弘信等五人身着铠甲手拿弓箭,躲到室内以期抵抗。

    房遗爱和杜行敏布列兵士将其包围,从黎明对峙到中午,不能将李祐拿下。

    于是房遗爱和杜行敏对他晓以厉害:“你过去是皇帝的儿子,今天是国家的贼子。房遗爱(杜行敏)为国讨伐贼子,没有多想,大王如果不速速投降,当会被烧死。”

    于是,杜行敏命人把薪草堆积起来,打算点火烧了齐王府。

    李祐见力孤势穷,穷途末路,隔着窗户说:“非是我不愿开门,而是担心燕弘亮、燕弘信兄弟二人的性命。”

    杜行敏回答:“我保证不伤害他们。”

    李祐等人相信了杜行敏的话,于是丢掉了武器,放弃了抵抗走出来。

    这时,有人抓住燕弘亮,挖出他的眼睛扔到地上,并用鞭子打断了他的大腿,将他杀死。

    而其余几个协助李佑的反贼也都被大军所杀,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房遗爱和杜行敏轻而易举抓住李祐,将其示众之后,关押在东边的厢房,齐州之乱于是平息。

    高阳公主趁夜暗中私下来见关押中的李佑,她直接说道:“我的好五哥,你这也叫造反?未必太胡闹了些,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我叫你反了也不是这么个反法啊!”

    “十七妹,是你,我的好妹妹,你也随平叛大军来了我齐州吗?”李佑看到高阳公主,身边带了一个僧人,以及还有一个一身戎装的高大英武美丽女子,止不住惊喜的欢呼起来。

    “是啊,我也想亲眼见识见识你造反自立究竟气象如何,可惜,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还巴望着你多给父皇制造些麻烦,没成想你就是一个大草包,啥也不是,唉……”高阳公主长长叹息口气,真是怒其不争。

    “好妹妹,你别再挤兑五哥我了,现在我是阶下囚,而妹妹你是朝廷平叛获胜的大将,你好歹要行行好,救应保全哥哥则个!”李佑哀求。

    高阳公主一脸哂笑:“我这次向父皇请命前来,就是为了来看顾我的好五哥你啊,你实在让我不省心哩!”

    “果然,还是好妹妹你替五哥我想得周到,有了你保全五哥,五哥这被遣返回京一路上,定然就要少受许多苦头了,”李佑还以为自己与高阳公主的兄妹交情最好,高阳公主一定是来照拂自己的,心里正暗自高兴。

    “五哥,还回什么京啊,你这造反一败涂地,还有什么脸面好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了京,见了父皇,还能如何?为赎已罪,你还要攀咬污告妹妹我和你同流合污,是你同谋不成?”

    高阳公主立时翻脸不认人:“你还是好好上路吧,妹妹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什么?十七妹,你是要来杀五哥我灭口的啊!”李佑这时才清醒,心如死灰,失声惊叫。

    “我道你怎么这么好心,眼巴巴的随平叛大军赶来齐州,还以为你念在我们兄妹之情,来照弗我少受苦楚呢,没成想……你好狠毒……你……一切都你指使我,不安好心……”

    “什么我指使你?你是三岁小孩,还是完全无脑,自己要做什么都没主意么?看你这话把我抹黑的!”

    “我的好妹妹,你果然翻脸无情,最毒妇人心是称第一人哪?”

    “果然,现在还没见着父皇,当着我的面都敢攀咬我,将一切罪责都往我身上推,真要你见到父皇,那还不得死死咬住我拉我下水,让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当真是留你不得。”

    高阳公主也不是个良善之主:“你去死吧,你这样的人留着也只是浪费了粮食,活得毫无意义和价值。”

    “高阳,你真的这么决绝,现在就要弄死我?”李佑怕死,不甘!

    “死则死尔,哪来那么多废话?”高阳公主断喝一声,又转头对身边两人道,“辩机,给他念经超度。”

    “渊男胜,割断他双腕脉,让他流血将尽而亡,伪装成割脉自杀的假象,现场留下摔破的碎瓷碗!”

    随着高阳公主一声令下,辩机和那叫渊男胜的高大美丽女子开始各行其事,辩机开始默头诵念往生超度经。

    而那渊男胜武功高强,虽是身姿窈窕的美丽女子,但瞬间扑到李佑身前,如老鹰捉小鸡一样,就单手将李佑抄起,给随意拎死狗一样的拎了起来,竟然毫不废力。

    任对方堂堂七尺男子如何挣扎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形如待宰羔羊,砧板上鱼肉。

    又腾出另一只手,将囚困李佑房间中方桌上的一只茶碗拿起,啪地一声朝地板上摔裂开了。

    那渊男胜弯腰就地板上捏起一块锋利的碎瓷片,二话不说,往李佑双手腕上凶狠的割划下去。

    任李佑杀猪般的痛苦惨烈嚎叫和挣扎,都没有丝毫作用。

    渊男胜将他双手腕脉一割,待鲜血淋漓喷涌而出,便扔了手中瓷片,就将手捂住了李佑的嘴,防止他叫太大声传出去惊动了旁人。

    没想到渊男胜手中也暗地藏有麻药,将李佑嘴鼻只是一捂,对方在激烈挣扎中突然好像抽空了全身力气,便摔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就让他没有痛苦的不知不觉中死去吧,我们走,”高阳公主一脸轻蔑,带着辩机和渊男胜就迅速神鬼不觉的退出囚禁李佑的房间而去。

    翌日,李祐畏罪自杀的消息果然就疯传了出来,李亦玺因为要暗中保护武媚娘,倒是赖得去操那李佑的心,至这第二天早上方才知道李佑已经死了。

    李世民得到李佑身死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命令房遗爱率右武卫大军务必得押送他的尸身至长安。

    房遗爱、武媚娘众人只得先将李佑的尸体给收敛入棺,随后处理齐州叛乱之后的秩序重建,诸多纷乱事项。

    却说此时,在齐州城西北角偏僻的某处宽敞封闭大院中。

    暗中秘密抵达的长孙延正招集手下的数十名死士,人人俱是一身包裹严密的黑衣黑裤黑色夜行服,黑巾蒙头,黑纱蒙面。

    长孙延当场训话道:“齐州城叛乱的平定实在太快了,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连给我们乘乱除掉武媚娘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现在我们行动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如果再拖延得一、两天,待房遗爱先锋大军与叛军大战起来,到那人心慌乱,无暇它顾之时,正好就是我们混水摸鱼,对付武媚娘的大好时机。”

0069 内、外丹法五层次

    “唉,可惜,可惜了,这个反王李佑也太不成气候了,就是个脓包啊!”长孙延哀声叹气,大倒满肚子苦水。

    “首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叛乱已平,我们乘乱行动的最佳机会已经失去!”众死士头目李魈问道。

    “今晚趁着夜黑风高,暂且待机摸去武媚娘的临时住处看看,有机会就下手,实在没机会我们就撤退算了,一则免得打草惊蛇,二则为保全我们自己。”

    “或许我们只能往齐州返回长安的路上,寻找险隘地势去守候机会了!”

    长孙延打定主意,就吩咐众人先去休息,养好精神,准备趁晚上再行动。

    对于此时的李亦玺来说,也感到极为失望,因为这场“叛乱”的平定根本没有打什么仗,几乎兵不血刃就解决掉了。

    不打仗不死人,他去哪收集战场的杀伐凶煞怨念……之气,以及还有尸身的血肉骨䯝种种精髓?完不成老洋和尚交待的任务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省了自己多少事,又乐得清闲自在了,正好借有空闲修习他的道家内丹术。

    内丹按其丹药分天、地、人三元,丹法分下、中、上三品,依次为地仙、水仙、天仙三道。

    上法是顿法,达到炼神还虚;

    下法,以精血为铅汞,心肾为水火,精血髓气液为药材,闭咽为火候,存想升降为运用达到下品丹;

    中品丹法以神气为铅汞,子午为水火,五脏为药材,年、月、日为火候,抱元守一为运用,百日混合,三年成象。

    道家南宗是先修命后修性,北宗先修性后修命。

    内丹术被道教认为是最正宗的修仙功法,和李亦玺自带的外丹系统分为五个层次一样,内丹术修炼也分为了五个层次,和外丹术互相对应。

    第一层次为鬼仙境界,修炼只修性不修命,炼成之后具备灵异神通,但不能够延寿长生,这就是鬼仙境界。

    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修道者未能炼至纯阳,死后一念清静,出幽入冥,不生不灭,成就内丹修炼第一层境界:鬼仙。

    第二层次为人仙境界,与鬼仙恰恰相反,人仙只修命而不修性。

    修炼有成之后确实延年益寿,但没有灵异神通。

    一开始的时候,修真者或许因为大机缘而得闻修持大道,但因为罪孽深重或福缘浅薄,受到一些磨难便改变初心,因此只能小成,不能完全修成大道。

    人仙也是经过努力修炼而来的,所积聚五行之气或误交误会,对人身体有巨大裨益,因而身体倍棒,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很少生病。

    第三层次为地仙境界,可以称为真正意义上的仙人了,只不过是住在人间的仙人。

    地仙为天地之半,有神仙之才,但没有神仙的福分。

    地仙还是没有领悟大道,成就止于小成之法。

    即便如此,地仙也可以长生不死,悠游于人世间。

    很多凡人更羡慕地仙,而非只能在寂寞广寒舒水袖的天仙。

    修真者修习性命双修的金丹大道,至小周天无漏功成便达到了地仙境界。

    第四层次为神仙境界,依次修行,到可以出阳神,有无边法力神通时,即为神仙境界。

    阳神是相对阴神而言的,阴神不过是阴灵之鬼。

    而阳神按全真教南宗祖师张紫阳的说法,“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致之地,真神现形,谓之阳神。”显然为大道化身。

    除了能出阳神之外,神仙境界还具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十大神通。

    第五层为天仙境界,只有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的神仙,才能够达到天仙境界。

    修成神仙之后,如果在三岛十洲呆烦了,进而传道人间积累功德。

    如果在道上有功,在人间有行,功行满足之后,上天会降下天书,神仙这时便可以凭借天书这张通行证返回天界,因此称为天仙。

    当然天仙也不是尽头,在天界也可以为官。

    如果能够做出业绩,还可以一步步升迁,直至上升到三清虚无自然之界。

    天仙境界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粉碎虚空,合道还虚。

    达到这个境界,可以说内丹修炼就达到圆满之境了。

    李亦玺经过不懈的修练内丹术,可谓是暂时达到了第一层的鬼仙境界。

    与外丹术的第一层“入门”,刚好互相对应上,内外兼修,双方互补,阴阳循环,灵肉协调……事半功倍。

    内丹的阳神是纯阳无阴的元神,名“阳神”、“婴儿”。

    经过练习阳神可由“天门”百会穴出入,摆脱肉体的禁锢,获得“身外之身”超出自死之处,聚则为形,散则为神,隐显自如,变化无方。

    阴神相对于阳神,也可弃壳而出,阴神能除,而不能显,阴神具五通而不具漏尽通。

    阳神具足六通,阳神、阴神经过锻炼,脱体而出,称为“出神”,出神以存想头皮上有仙境、仙鹤、火龙、楼阁等,使神超入虚无境界。

    “观想出神法?沐浴、净手、念经文、咒语、手势……这些方法,就能够定住心神?然后神魂出壳——出神?”

    道术内丹修行之法很复杂,不过李亦玺有司马承祯手把手教的上清经秘法,其中有出神的《上清灵宝天尊上清境禹馀天观想出神法》。

    是神魂出窍的方法,首先是要沐浴,整洁身体,然后静坐,念咒语,捏手诀,等待自己的心彻底静下来之后,再观想有上清灵宝天尊坐镇的上清境禹馀天仙界。

    而自己要一步步去攀沿上泰山之颠,登上去后,在最高的山顶上突然一跃而上,神魂就离壳了。

    “好繁复的咒语和手诀,不过……”李亦玺自有自己的见解。

    “大道至简,遍观自然宇宙的万事万物运转,其实每样事物都有个极其简明的‘bug’可寻,只要开悟找出这个运转规律的’bug’,一切问题都好迎刃而解,那些道士偏偏要搞出繁杂的手诀,咒语来。”

    “这就和老洋和尚为了装逼欺骗老皇帝一样,故意整出那么多神神道道来,故布疑阵,自作神秘莫测,弄出许多玄虚,使人们对他更加信服,深信不疑……”

0070 内丹“出神”太凶险

    “其实沐浴、念咒、手诀……都是一种使人心静下来的方法,我心如明镜,静如止水,如何不能入定?”

    李亦玺心中一阵明悟,嘴角显露出微微笑意,在打坐行功之间,神态一片安宁。

    潜心于打坐行功,内丹术大小周天循环,很快做到心情安静下来。

    李亦玺闭上眼睛,观想自己头顶上是上清仙界圣境,自己去朝圣上清灵宝天尊,登顶泰山到山颠时,突然奋力往上一跃!

    “咦?并没有‘出神’?怎么神魂出不了身体躯壳?”李亦玺依旧有现实血肉的感觉。

    “难道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不对?莫非是……果然‘出神’才没有这么容易和简单呢!”李亦玺陷入了沉思。

    “有了……”李亦玺心中突然闪过一道明悟,就像漆黑的夜晚,闪电划破了天空,乍现光明。

    他闭上眼睛,想起了自己前世爬上摩天大楼顶上时候的情景,到了楼顶,天风吹来,看着下面行人就像小蚂蚁一般。

    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的恐高感,双腿发软,心脏扑通扑通似就要从腔子里面跳出来一般……

    “就是这种感觉……”

    李亦玺心中默念道:“一跃而出……”

    虽然只是假象,但记忆深刻,到现在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

    突然之间,他把心一横,猛烈向上一跃!

    整个人要跃下楼来,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轰隆!

    但是奇迹显现了,天地再非天地!

    就在这念头的一跃,假象之中跳下高楼大厦,李亦玺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飘飘地浮起来了一样。

    眼前的景物还是在齐王府东厢卧室,夜晚很宁静。

    但是,不同的是:准确的说,李亦玺整个人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的悬浮在了“自己”头顶……

    对,就是悬浮在了自己的头顶,正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自己身体呼吸微弱,两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晕死过去,人事不省一样。

    “我的神魂离体了!”一个念头在李亦玺思维中乍然蹦了出来。

    李亦玺转过念头:“传闻之中身体虚弱的人,晚上在睡梦之中,常能神魂离体,似乎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了看四周,景物如常,他用手翻了翻床前桌头上的书,却发现自己的神魂根本翻不动书,很显然,神魂就是一股无形无质的虚幻意念。

    再看一看灯影下,也没有影子,就好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无形无质。

    “到底是半梦半醒,还是真的神魂出窍了?”李亦玺又不由得怀疑起来。

    因为在睡梦之中,也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看到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正在发生的一切,活灵活现。

    但是,睡梦中都是不自觉的,而现在却是自己人为的。

    可以体会得到那种把念头神魂跳出体外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玄妙,令人难以置信。

    呜呜呜……

    突然之间,房外一阵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因为是仲夏,天气炎热,窗户都是打开的。

    强烈炎热的晚风吹到身上,李亦玺就马上感觉到,好像利刃在自己身上割肉一样,痛楚难当。

    只要再多一会儿,恐怕自己就要倒毙在这一阵风的吹拂之下,相当于在凌迟碎割血肉!

    自己的灵魂之火好像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无助,无力,无奈……感觉非常难受和恐怖。

    “难怪,上清经心法里面说肉身是渡世济苦的船筏,是来历练这个苦难世界的根本,原来神魂离开了肉身,就好像是离船掉进大海里的人,孤弱无援,如此的恐怖!”

    “出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外面居然这样的危险!

    这也怪李亦玺现在内丹术才修练刚刚突破第一层,神魂还太脆弱。

    “出神”就相当于刚出娘胎的胎儿,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和折腾,还需要有人尽心细致地呵护和照顾。

    他知道这样非常危险,立即想要灵魂归位,重新回归身体。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好像是在大海中溺水,被卷进了无底漩涡,筋疲力尽,无力挣扎。

    “神魂出躯壳原来这样的凶危……”感觉自己要魂飞魄散了,李亦玺神智渐渐模糊起来。

    “出门在外有多危险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就轻易偿试初次神魂出游?我们练习的时候都要寻找最安全的隐秘之所,然后在最亲信的师门和师父的守护下,才敢做此偿试,也好方便及时获得施救……神魂出游太危险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就在李亦玺神魂回归不了身体,感到即将魂飞魄散,内心惊慌焦灼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浑身一袭白衣的少女突然穿窗窜进了房中,一把抱住了他,推向了自己端坐卧榻上的身体。

    随后,李亦玺只感觉到了浑身一轻松,猛地睁开了眼。

    原来身穿洁白衣裳的少女,正是司马承祯的大女弟子焦静真,严肃庄重地看着李亦玺。

    “刚才是你救了我?”李亦玺对着焦静真问。

    “师父推算出你此行有些麻烦,叫我来寻你的,也是怕你遇到危险,”焦静真点点头,“果然,所幸我来得及时,否则你可就要魂飞魄散!”

    “难怪世间如苦海,肉身是渡苦济世的宝筏,人的神魂脱体,就等于是纵身跳进了火海里,肯定就会要完蛋了。”李亦玺总算知道了“出神”的危险。

    “你神魂还太弱小,尤其初次出魂离体非常凶险,刚刚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想过那后果?”焦静真口吻严厉地认真道。

    “谢谢你刚刚及时救了我一命,”李亦玺致谢道。

    “先别说谢我,你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我刚才赶来的时候,看到一大批黑衣蒙面人,正潜伏进来王府,似欲对你们心怀不轨,正在采取暗杀行动!”

    两人正说之际,突然,便听到了房外武器碰撞的打斗声,又听到有人喊:“有刺客,保护好各位大人。”

    “有齐王叛逆余党趁夜前来进行刺杀行动,要为死去的主子报仇……”

    “公主殿下,各位大人,多加小心!”

    ……

    “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我严重怀疑他们一伙就是冲着武才人来的,‘女主武氏’的传言一直噩梦一般的困扰着她,我们必须要做好保护她的工作!”

0071 黑衣蒙面人来袭

    李亦玺提剑,身形敏捷,和焦静真一起从窗户窜了出去,来到了内院中。

    果然!

    不远处院内,院墙上,数十个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手拿唐横刀,背负手弩,正前赴后继的闯入齐王府院子来。

    估计他们早已率先干掉了围墙外巡逻的守卫,这才翻墙入得院来,正在围杀十几个护院的右武卫士卒。

    而一身白衣的薛仁贵手持戟枪护在武媚娘、范云仙、阿朱等众人身前,但有持刀冲上来的黑衣人刺客,便以手中戟枪力挑之,刀枪对拼之声,传出了老远!

    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伙黑衣人就是冲着武媚娘来的,最先惊动了他们那一边,其次就是紧邻挨着的李亦玺这边了。

    又听嗖嗖两声,酋伏威和阿美莉卡两人总算也从李亦玺房间的窗户窜了出来。

    酋伏威没等李亦玺吩咐,就持刀扑向那些黑衣人杀去,方向正是薛仁贵那一方,要去汇合,先保护武媚娘。

    酋伏威这家伙别看他就是个鲁莽的蛮子,却也有些心细如发,对李亦玺的心理把握极为准确到位,知道急李亦玺之所急,不用吩咐就冲向武媚娘的方向,去进行保护。

    这是个很得力贴心的小弟兼仆役,李亦玺收伏他,也算是大大的省心,特别赚到了。

    而阿美莉卡看到和李亦玺并肩站立在一起的焦静真明显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她便掩饰了过去,提着手中的西洋花剑来到了李亦玺身旁。

    “这些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好高强!而且配合紧密,行动统一协调,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杀手组织。”李亦玺惊叹道。

    他和焦静真就这么一会儿,都彼此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这些从大院围墙外翻越冲杀进来的黑衣蒙面人,长刀精光闪烁,人人上下跳跃之间,灵活得像狸猫,但是力量却大得好像是猛虎捕食,苍鹰搏兔。

    毫无疑问,这些黑衣蒙面人都是势力庞大杀手组织统一训练出来的精锐杀手,不但身手高强,而且悍不畏死,全都是死士,可以以一挡十,以一挡百!

    砰!

    这些黑衣蒙面人正面迎上了冲过来的右武卫将士,长刀劈杀之间,摧枯拉朽,刀刀见血,瞬间就一窝蜂拥杀掉了七、八个手持长枪的右武卫士兵。

    转眼只剩下几个身强体壮,身手较强的卫士在死死的支撑着,暂时阻挡着这群人扑杀向武媚娘。

    “大人,那些黑衣蒙面人好强好凶悍……….好像是…….都是冲着武才人来的?是谁这么想要暗杀武才人,那些杀她的又都是什么人?”

    站在李亦玺身边,一副全神戒备神色的阿美莉卡眼尖,一瞬间就看出来了这群刺客的真实意图!

    这些黑衣蒙面人进攻非常凶猛,而且迅速,不顾一切,目标直接指向武媚娘的方位,扑杀上来。

    “今晚攻杀进来的这些杀手们肯定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最强精锐,不然的话,哪里是这样毫不畏死的拼命打法。”焦静真也认真的点头道。

    “他们效死自己的主人,或者某个超级强大的组织!”

    “被他们所效忠的对象可见有多么的恐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供养得起这样的死士的,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训练出来这些死士的。”

    突然之间,李亦玺看到有黑衣蒙面人的衣服被右武卫士兵的长枪划开了,显露出了里面精致的牛皮甲,显然装备精良!

    “不好!小心!”在猛烈地双方激斗中,李亦玺突然发出来了一声惊叫。

    原来不断的有黑衣蒙面人翻上院墙,冲进院来,那才翻上墙,和刚冲进院子的黑衣蒙面人,突然纷纷抽出了背上的手弩,齐刷刷地瞄准了武媚娘的方向,又齐齐扣动了板机。

    呜呜呜……

    弩箭怒射化作箭雨向武媚娘站立的方向攒射而至,这一刻武媚娘陷入了生死一刻的凶险之中。

    由于护院的官兵人数有限,身手又大大不如对方,早被对方杀得大败亏输,毫无抵挡之力。

    此时全靠着薛仁贵和酋伏威两位猛人在苦苦拦截支撑着,实在来不及回身救护武媚娘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亦玺不及多想,手提三尺青锋纵身一跃而起,狂扑向了武媚娘的方向。

    也许是一时情急,李亦玺突然迸发出来了平时万万不能企及的自身潜力。

    这一跃有如老鹰振翅,体内内丹术内息疯狂运转,劲力迸发身体四肢,使他有如神助,居然在空中滑翔飞跃出去十数米远,顿时扑跃到了武媚娘身前。

    手中剑式云台十三剑挥洒而出,当当当……将无数黑衣蒙面人手弩激射而来的箭矢给纷纷拦截扫落了出去。

    但毕竟敌人射来的箭雨太多,李亦玺双拳难敌四手,力有不逮,照顾不周全,眼见眼前两支箭矢拦截不及,就要成为漏网之鱼成功射中身后怔愣当场的武媚娘。

    李亦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又是故计重施,直接拿自己的身体做挡箭牌,挺胸腆肚地迎了上去。

    嗖!

    嗖!

    不偏不倚,两支弩箭死命激射进入了李亦玺身体中,一支深深埋入胸膛,一支直透下腹部。

    “大人……”阿美莉卡情急一声惊叫,提剑冲杀过来。

    而焦静真也施展开来一套剑术,总算保护住了武媚娘,将纷射而来的箭矢都抵挡了出去。

    “亦玺,你没事吧?”武媚娘眼见李亦玺用身体替她抵挡箭矢,不顾自身的安危,舍命相救,也是令她极为感动,马上扑上来察看李亦玺的伤势。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这样做你真的觉得值得吗?我的命难道比你自己的命更值钱?”

    “武姐姐,我没事,暂时还死不了,毕竟我修练了道家内、外丹术,生命力比一般人强悍得多。倒是你,一旦中箭,恐怕立即就有性命之危。”

    噗!

    噗!

    李亦玺仍旧挺立当场,屹立不倒,毫不犹豫,果断的随手拔出来身中的两箭,甩手丢弃。

    果然没事人一样,伤口一滴血都不见流下,他照样生龙活虎。

    “我不会有事,我调动内息暂时封堵护住了伤口的流血,待我们杀退了敌人再作区分。武姐姐,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些黑衣蒙面人都是冲着你来的,要致你于死地……”

0072 救援到化险为夷

    面对依旧万分危机的情势,李亦玺不顾武媚娘关切的眼神,再次提剑冲杀向了敌人。

    扑哧!

    一个黑衣蒙面人长刀猛然撩击,把阻挡在面前的一个右武卫士兵来了个开膛破肚!

    这些黑衣蒙面人使用的长刀,三指宽,五尺长,狭长,又带有微微的弧度,刀身两侧都有血槽,水光一样闪烁的刀身,是折叠锻打过多次的精钢。

    这是大唐王朝军队中最有名,也最流行的作战兵器“横刀”,杀人割头,开膛破肚,那叫是一个凌厉,令敌人闻风丧胆。

    “疾风刀!地堂刀!好,好,好……”薛仁贵死死地咬紧牙关,双手挥舞戟枪,阻挡着敌人的进攻,寸步不让。

    然而身边的右武卫士兵却不断的被敌人收割着性命,听着身边的右武卫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发出惨叫,血流如柱,倒地不起,他心里直如刀割一般。

    “嘿嘿,嘿嘿!”仅存的最后一个右武卫士兵也被一名凶悍的黑衣蒙面人用刀割断了脖子。

    眼见躺在地上猛蹬腿,眼睛不甘的鼓瞪着,在死之前还用手猛的拉住一个黑衣蒙面人大腿,企图阻止扑杀武媚娘。

    但是被这个黑衣蒙面人抬腿一踹,一下踢到了三丈开外!

    “武媚娘,今晚你的死期到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送你好好上路。”

    一群数十黑衣蒙面人蜂拥上来,打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损伤半个人,猛然形成扇型之阵,来势汹汹围扑向武媚娘。

    李亦玺、薛仁贵、酋伏威和焦静真,以及阿美莉卡仍形成了最后的防线,严防死守,阻挡着敌人的疯狂紧逼。

    但敌人毕竟人数太多,不断转灯笼似的车轮战,无懈可击。

    令众人颇为棘手,无隙可图,一个都斩杀他们不到。

    当先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头领,把刀一横,上面鲜血淋漓,配合出狰狞的语言,足可以吓怕鬼胆,令鬼都立即转身就逃!

    “你们这群天杀的,都是冲着我武媚娘来的?看来是朝堂之中有了权臣绝不能容下我武媚娘继续存活于世了,如此不顾体面的刺探暗杀,还真是不择手段,皆因‘女主武王’的谣言而起!”

    武媚娘咬紧牙关,眼睛里面喷射出骇人的精光,本来一张容貌不俗的脸蛋,现在也变得扭曲了。

    可惜武媚娘虽然骑马射猎,打马球都样样精通,奈何本身并不会武功,这种真刀真枪,随时流血的战场上,那都纯属于花架子,无法插手加入这种战斗,只能干瞪眼着急,却是计无出。

    “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待我们收拾了这最后几个杂碎,最终逮到了你,要让你生不如死!”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眉毛一挑,狞笑得越发厉害,看着武媚娘,眼睛里放射出贪婪嗜血的凶狠狼光。

    “头儿,还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把她的头砍下来,完成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了,”这个头领身后的一个黑衣蒙面人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阴深深,说不出的毒辣。

    武媚娘面对强敌围攻,脸色惨白,额头微微见汗。

    “你们敢上来伤我主子一根汗毛,我就以命换命!”武媚娘身边的范云仙陡然喝道。

    他本来也不通什么武艺,却还是手上拿着一口铁剑,紧紧的守护在武媚娘身边。

    此时,武媚娘身边的范云仙和阿朱,面对数十条血鬼一般的黑衣蒙面杀神,虽然满脸畏惧的怯意和退缩之色,但仍然还有坚定战死的神采。

    “嘿嘿,不阴不阳的死太监,待宰羔羊,还敢大放厥词。”又一个黑衣蒙面人阴损的笑了起来。

    噗!

    正在全力以赴抵挡着敌人冲杀的薛仁贵一个不留心,腹部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戮了一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顿时苍白。

    “弟兄们,全力围攻吧,省得夜长梦多,阴沟里翻船!”黑衣人蒙面人头领把刀一挥,发出来了最后冲锋的命令。

    “杀!杀啊!”突然,现场喊杀声轰然如雷,震耳欲聋。

    总算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机关头,房遗爱和高阳公主集结了右武卫大部队冲杀了进来,洪潮汹涌一般对着数十黑衣蒙面人反包围起来扑杀。

    右武卫大军可是有三、四万人,一旦围杀起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能顶什么事,以人数的优势堆都能堆死他们。

    李亦玺、阿美莉卡、酋伏威、薛仁贵和武媚娘等众人见援军大部队及时赶到,总算都心里吁出了一口长气,今日这场灾难终于可以挺过去,逃出升天了。

    “那是什么?”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从天边疾飞过来,电光石火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擂爆了一溜儿上的三个黑衣蒙面人脑袋!

    人坚硬的头骨,在这道白色闪电面前,简直如豆腐渣一般的脆弱!

    闪电冲击而去的瞬间,没有半点阻力!

    “这是飞头术,御头飞行杀人,那是银色面具,白金战盔,难怪御头飞来就好似一道银色闪电!”

    黑衣蒙面人头领发出了一声尖叫,突然一挥刀,狠狠的劈出,刀走弧线。

    砰地一声巨响,一阵金铁之音,竟然一刀劈砍在那飞冲而来的头颅上,火花四溅,将那头颅劈飞了出去!

    这一手功夫,立刻就显现出了他精湛的刀术。

    “不好,这头颅邪恶、诡异、阴险、恐怖淋漓,防不胜防,不是来对付武媚娘的,竟然是来帮她对付我们的……”黑衣蒙面人头领发出了全场高亢的惊呼,在提醒着自己的同伴们。

    “吁!”突然就在这众多黑衣蒙面人极为不利,兵败如山一面倒的情况下,他们身后的围墙院外突然响起了高亢嘹亮的口哨召唤声,真有些石破天惊,声震九霄的味道。

    “撤,赶紧撤退!”众蒙面黑衣人齐齐发出怒吼,顿时趁着右武卫大军还没有来得及合围上来,慌不择路的抽身返回就逃。

    他们身轻如燕,纵身越过丈多高的院墙不过是轻而易举,瞬间如鸟兽散,鱼群跃水般纷纷窜跃越过院墙,就待退得一个不剩。

    噗哧!

    李亦玺猛地抛出了手中剑,朝一个最后落单,始逃不及的黑衣蒙面人后心呼啸扎去,一下正中他的后心,直没至剑柄。

    令他立时扑倒在地,跌落墙脚,满面睚呲欲裂,死不瞑目,极不甘心……

0073 凑凯歌班师回朝

    啪滋!

    与此同时,那满空飞窜的头颅也咬往了一个落在最后,刚跳上院墙,还没来得及逃脱的黑衣蒙面人脖子,将他咬翻落下了墙头,栽倒在了院墙角落。

    随后那诡秘莫测的头颅就直接如电射一般的窜上天飞入黑夜,消失不见了。

    “飞天头颅怪瘆人的,尤其是这大半夜,真要吓掉人的魂啊!”阿美莉卡颤抖着嗓声在李亦玺身边道,显得心有余悸。

    “这头颅手段好生奇异厉害,究竟是什么法术?”李亦玺愣在原地满心疑惑。

    “这不知是我们道门的御头术,还是南诏蛮夷们的飞头绛?”焦静真好歹是道门正宗的弟子,总算比李亦玺这散修有见识多了。

    “能将自己头颅从身体上飞出去施展法术杀敌,这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就像御飞剑斩杀一样,出其不意,有些让人难以防备。”

    “这等邪术,只怕与我们是敌非友,不知什么来头?”李亦玺又问道。

    “不知!”焦静真也回答得挺干脆。

    “媚娘,李大人,你们都没事吧?”高阳公主此时穿梭于士卫之中,急匆匆走了上来,拉起武媚娘的手,盯着她左瞧右看,关切的询问。

    “幸好我和房遗爱率右武卫大军来得及时,再稍晚得片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捉到活口没有,好歹让我们仔细审问一番,看这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李亦玺赶紧冲刚刚到场,正在打扫战场善后的右武卫大军将士们高喊道。

    “现场死了四个黑衣蒙面人,还有一个活口,被那怪异的飞天头颅生生咬翻,活捉下来的!”现场有右武卫头领回话道。

    “有个活口吗?让我带到公主面前,任凭公主等众人发落!”这却是房遗爱的声音。

    他与两个军士拉了这个俘虏就送往高阳公主,武媚娘众人面前赶来。

    “亦玺,你不顾性命,用身体替我抵挡两箭,那两支箭矢全部深深射进了你的胸膛和肚腹之中,要赶紧找军医治疗啊,倘若箭上有毒,可是万分凶险,千万不可等闲视之!”武媚娘还顾不上脱险的喜悦,满心替李亦玺担惊受怕。

    “武姐姐,不用担心,于我不碍事的,我自家还不知自家事?现在以道家内丹术封住了伤口血脉,不至于流血重伤。”

    李亦玺马上大摇其头安慰武媚娘道:“等下我回房继续运功,将射入体内的箭头逼出,再随意缚上我们道门佛门止伤药就好了。”

    “高阳,我们抓到一个活口,一定可以马上审问出他们是受谁指派,为对付我们来进行夜间暗杀行动的,”房遗爱带着俘虏赶到了高阳公主面前。

    两个军士将押来的黑衣蒙面人往地上一丢,哪知扑嗵一声,那黑衣蒙面人重重摔倒在地上,瘫软成一滩烂泥,再不见了任何动静。

    “你还装死呢,狗日的!”一个军士猛地抬脚狠狠踹了地上黑衣蒙面人一脚。

    “不会死了吧,”另一个军士看再无动静,马上蹲下身来,将地上那伏倒的黑衣蒙面人翻了个身,使他仰面朝上。

    只见那黑衣蒙面人满口黑血流下来,早已经气绝身亡多时。

    房遗爱摇头无奈叹息道:“唉,服毒自尽,根本不让我们逮活口啊!这些黑衣人是真狠,悍不畏死,全都是替主人卖命,决绝的悍勇死士。”

    “刚刚那飞天头颅却来得非常突兀和可疑,不知什么来头,但又好像与那群黑衣蒙面人是对头,特意来帮我们的。”

    李亦玺又马上当众告诫道:“不知是福是祸,我们大家最好还是小心一些,毕竟这御头术,或者飞头绛都太邪恶诡异了,敌友不明,让人难以防备,不要掉以轻心!”

    “李大人,你身体受伤,没事吧?要不要马上请军医疗治?”高阳公主又看向李亦玺关切的询问。

    “不碍事了,谢谢公主殿下关心!”这点伤自然还不能奈何李亦玺。

    他身体早已经半生化,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伤,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那就好,我们大家都平安,我也就放心了,也好回去向父皇交待。我可是在他面前作过保证,我们之中有人员伤亡可是要担起全部干系。”

    高阳公主欣慰的点头道:“为了媚娘的安全,我今晚就过来陪媚娘睡一起罢。”

    “好,很好,有公主殿下带人保护武姐姐,那我总算也可以放心,睡个安稳觉了,”李亦玺高兴的接话。

    高阳公主点点头,又道:“夜已经深了,大家都赶紧休息,明天我们就要班师回朝了,赶路可又是个特辛苦的活,特耗体力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总没错的。”

    于是一时无话,大家都各自散了,自去休息。

    李亦玺带了阿美莉卡和酋伏威回房,分头睡下。

    他暗中运功,然后并不费什么事的,就将那两支射进身体的箭头给逼迫了出来,身体也瞬间愈合如初。

    这该死的强大自愈能力,也是无人能及了。

    翌日,又略作休整。

    至李世债和刘德威将随后所率而来的大军半路遣返,两人轻骑简从抵达齐州后。

    房遗爱,高阳公主等众人与李世绩、刘德威做过了齐州叛乱之后治理工作的交接,于是便要率右武卫大军押着李佑的棺椁,尽快的一路返往长安覆命。

    此时,入秋天气,房遗爱、高阳公主趁晴霁,带上李亦玺、武媚娘等大家伙,率右武卫大军出门得早。

    李世勣和刘德威、杜行敏等几个相送出城,郊饯已毕自回。

    大家也不敢多言李佑作乱,皇上又欲征高句丽等诸般国家之事,高阳公主、房遗爱、李亦玺等略致感谢之意,作别起程。

    人轻马快,一走早已离齐州城二、三十余里,人烟稀少。

    忽见前面陡起一岗,簇着黑丛丛许多树木,地势和环境颇是险恶,这地名叫做植松岗。

    高阳公主坐着马车,因怕颠簸,所以行得缓,武媚娘、李亦玺等骑马陪她随行,都落在了大军后队里。

    上百人的右武卫中军亲卫精锐,前后左右簇拥保护着,不敢轻离……

0074 路边歇恣意纵狂

    只有房遗爱遣出一队斥侯,打前站先行探路,远的已前去有数里路之遥,近的才及一箭之地。

    房遗爱身着紫舍冠,红锦袍,肩上缠有一条大剥古龙金鹘兔带,粉底皂靴,正在大军前队督促众军赶路快行。

    大军前头部队已经赶入林子里来,却是几名斥侯来回报,说前面出林子,山脚下有一处茶肆,众位后头的老爷们如果赶路累乏了,可以暂且去茶肆中歇歇脚。

    大概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整个三、四万人的右武卫大军总算都差不多赶过植松岗去了。

    只留下高阳公主等众人的车驾吊在队伍末,才最后慢悠悠地抵达山脚小道旁的茶肆。

    虽然高阳公主为了舒服,让自己的马车尽量放慢缓行,都追不上房遗爱催督急行的大部队了,好在还有李亦玺、武媚娘、焦静真等陪伴同行。

    更还有一队上百人的右武卫中军精锐护卫,料想基本的出行保障倒是不成问题。

    “前面到了一家茶肆吗?啊呀,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了,媚娘,我们且进茶肆中歇歇脚!”高阳公主拉开马车窗帘,探头看了眼前方的山间简陋茶肆,对打马随行在马车旁的武媚娘道。

    “高阳,我们走得实在太慢了,房遗爱率领大军都过去很远了,已经都不见后队的影子,我们也快一点,别真的掉队太远。”

    武媚娘摇头道:“齐州到长安路途遥远,我们可这才出齐州城不远啊!”

    高阳公主不以为意:“媚娘,你担心什么?正好出来散散心,换是我终日困在那皇宫里,闷都要闷死了,这是难得出来透气的机会啊!”

    “公主殿下,我们落单了,昨晚那批黑衣蒙面人如果再来尾随纠缠我们,还有那邪恶飞头的势力敌我不明。”

    李亦玺很不容乐观的替武媚娘说话了:“真都来暗中算计武姐姐的话,确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还是早些赶路,我们跟不上大部队,一路上危险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尤其沿途路边的东西不能随便吃喝,要防备有人设计暗算兼偷袭,”焦静真也是个小心的人。

    “唉,谁要你们这么啰嗦,我不过就是想要山脚处打打尖,而且我才不稀罕和房遗爱那傻大个一快儿回京,去向父皇覆命。”

    高阳公主就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谁说得动她:“这一路上我要放飞一下自我都不行吗?那里轻易有这样出京在路上的好机会?”

    众人违拗不过,只得遂了高阳公主的意,到了茶肆前,都纷纷随高阳公主下马打尖歇脚。

    那百余右武卫中军护卫精锐则马上分散开来,团团包围整个茶肆,进行警戒护卫。

    “列位,走,进店,大家放宽心歇它一时半刻,赶路也不急于这一时呀!”高阳公主大大咧咧的呼喝一声,不待众人回答,径自当先往那茶肆内走去。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各位官爷大人快快请进,小可们今天恭迎各位贵人,真是乡巴佬开了眼,倘有不敬之罪还望多多见谅。”

    让人眼前一亮,那店主居然是个二十上下的漂亮吸睛小娘子,皮肤白晰嫩滑细腻,面如桃花,目含秋水。

    着装大胆风骚,穿一袭碎花绯罗抹胸裙,长挑微丰身材,被衬得窈窕有致,酥胸高挺中大半个上部位都裸露在外,纤腰丰臀,特别具有诱惑,惹人暇想。

    绝对也是个难得的人间尤物,在这荒僻山野能乍见如此人间绝色,本身就是一件稀奇纳罕事,令李亦玺众人内心不禁起疑。

    其余在店内看见的就是三、四个帮工的二十上下小伙计,正在上上下下的各自忙碌着,有烧水煮茶的,有切肉装盘的,有蒸饭烙饼的……

    小小茶肆,花样明目还挺多的,看它地处如此偏僻,难道这样一个乡野简陋小茶肆平时生意还很好,整得这么不亦乐乎?

    “老板娘,有什么好吃的,尽管呈报上来,等下一并算你茶食钱!”高阳公主似乎什么都不管不顾,径自率先坐上了一副座头,就向那店主模样的美人小娘子招呼起来。

    “好叫贵客们知晓,我这小店中有熟卤牛、羊肉,有涮牛、羊汤,更有米饭蒸馍,烙饼烤馕,烧卖卷饺……酒水有上好的女儿红,竹叶青,杏花春,花雕,二窝头……还有我们的特色招牌盐(糖)水煮奶茶,不知各位都要点什么?”那老板如数家珍,声音和悦如九天仙籁般的竹筒倒豆子飞快介绍着。

    “你们糖水煮奶茶有多少,我们门外把风护卫的还有上百军士,你店里给他们每人配上一碗糖水奶茶够不够份?”高阳公主大马金刀的坐在座头上,看似漫不轻心的继续询问。

    李亦玺、武媚娘、焦静真、薛仁贵等众人环绕在她身边,都神情非常警惕,没有人敢如她一般自顾拿大,随意入座。

    “高阳,你就暂且省省吧,军士们都自备有水壶和酒壶,自给自足足矣,哪里就要向店家索讨糖水奶茶解渴了?”武媚娘立即抢话阻拦道。

    “欸……媚娘,做人就哪里能这么小气了,大家这么热的天,在路上紧赶慢赶的,实在太辛苦了,就让大家都饮杯好茶解解渴,消消乏,我们对下面的人贴心一点,他们也会对我们感恩图报的。”

    高阳公主依然持坚己见,又高声对那老板娘道:“老板娘,且准备一百人次以上份量的糖水煮奶茶,分发给我们门外站岗守卫的护卫。”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好,贵客们请稍等!”看来了财神爷,有大生意做,老板娘立时满脸堆笑,应承不迭。

    “众人贵客还请就坐,不要站着了,长途跋涉,正需要好好打尖休息,不知各位都需要点什么?”

    “牛羊肉各切十斤,大饼来上十张,还有给我们这众位各人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高阳公主也不待询问大家伙的意见,呼呼喝喝的就自顾张罗起来了:“再就是来几壶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只管给我上,别怕我付不起你这点茶饭钱!”

    “高阳,你这是瞎胡闹,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出门在外总要小心一些为好。”

    武媚娘走上前去,附身高阳公主耳边小心道:“而且我观这家茶肆,心中总是觉得颇有许多可疑之处,我们更是不能掉以轻心,你知道了吗?”

0075 伪装设陷引入彀

    “疑神疑鬼,光天化日之下,乾坤朗朗,哪里就有那许多的可疑险恶之处了?大家伙都放松一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当作是出远门观光游玩了。”

    高阳公主不管不顾,今天好像蓄意要坏事儿的,明知这家茶肆有些问题,仍旧马上叫店家首先煮起几大锅的糖水奶茶,这是要给上百右武卫护卫准备。

    另外她点的那些食物,酒水,也都叫店家只管都端上桌来。

    不一会儿,高阳公主给众人叫上的饮食酒水就都由老板娘和店伙记纷纷整上桌来。

    “高阳,我即不饿也不渴,你叫的你只顾自己用吧!”

    武媚娘和李亦玺众人感觉这家小茶肆有异,今天高阳公主本人也有异,所以很警惕,不敢随同入席,也不敢乱吃那店家送上来的吃食。

    “我也是,公主殿下请自用便了!”李亦玺也很警觉,哪肯放松。

    而且李亦玺因为身体变异,早非血肉凡躯,根本就不用饮食了。

    他每日只要按照自身所带的金丹系统,炼制那些铅汞丹丸自行吞服即可满足日常所需。

    辟谷却自然所成,根本不需人为刻意,这却是他的不同于普通人的特异之处。

    “唉,有的人是不是要故意装糊涂,弄出些事故麻烦,甚至于不可收场,才后甘心啊?”

    焦静真也忍不住吐嘈起来了:“我辈修道者常年云游四方,起码的防人之心时刻不能少的,否则悔之不及,这是出门在外的几乎心照不喧的第一条准则。”

    但不管众人好说歹说,高阳公主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不但已经自己吃起了桌上的肉食和汤酒,又令店家赶紧整治糖煮奶水给众军士喝了解渴。

    小店里一时生意忙碌,热火朝天,几个店伙记煮糖奶水,不断地一一递送出去,简直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进进出出连轴转。

    眼看茶肆外上百的右武卫护卫都被店伙记们递送上的糖奶水一一照拂,高阳公主边吃边招呼大伙儿:“大家伙别都只顾看着我一个人吃啊,都坐下来,一起随便用点,难道你们赶路真的都不嫌累吗?非得站着陪我不可……”

    “倒了,倒了,倒了……”高阳公主话音还未落,茶肆外便响起了陌生的自以为奸计得逞的猖狂叫嚣声。

    “不好,中计,这又是昨晚那伙黑衣蒙面人在此假做开茶肆伪装,专为守株待兔,等我们进来,入他们彀中,外面的护卫定是都叫他们麻翻了!”

    李亦玺毕竟警惕性极高,当先最早反应过来,拉了武媚娘,护着她就往茶肆外跑。

    这正是长孙延差遣昨晚的那批黑衣蒙面人夤夜出来齐州,专门到此伪装等候武媚娘的到来。

    先选了几个扮作开茶肆的店家,其余数十人具是暗中埋伏在四周,于是在此专候了这大半日。

    李亦玺、武媚娘众人其实早察觉这家茶肆有问题,基本上是完全可以避免上当受骗的。

    奈何高阳公主任性使气,一意孤行,非得进它里面,主动送上门上当受骗,中他奸计,也是叫人莫可奈何。

    “主公殿下,还吃?快走!大家中他埋伏,赶紧逃离此处再作计较啊!”

    那薛仁贵负责贴身保护高阳公主,情急之下,跟那高阳公主身边的贴身护卫渊男胜一起,一左一右架了她,就慌急着忙地随大家伙往茶肆外面狂奔逃命。

    茶肆外面,果然上百的右武军护卫早都东倒西歪的躺倒一地,人人都发出微酣的鼻息鼾声,有的甚至都开始做起美梦,不自禁的嘴角流下了涎水,俱是人事不省。

    “弟兄们,杀啊!”暗中埋伏的黑衣蒙面人发起一声喊,纷纷从隐蔽的暗中抢将出来。

    他们有的埋伏在地里,有的埋伏在茂密的大树上,更多的埋伏在茶肆中的地下密室中,此时纷纷都从暗中现身出来。

    都是满身尘土,依旧黑衣蒙面,人强马壮,持着长枪大刀,口里乱呛喝道:“尔等都拿卖路钱来!”

    李亦玺此时见了,吃了一吓,护住武媚娘早奔出来茶肆外,就近抢了一匹马,便要拉武媚娘一起上马转身逃跑。

    却看见阿美莉卡和酋伏威,以及焦静真紧跟着自己跑出来,李亦玺便将武媚娘和马赶紧交给了阿美莉卡。

    又不容分的紧急叮嘱道:“阿美莉卡,事情至急,赶紧保护武姐姐逃离,我们来给你们断后……”

    总算阿美莉卡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听了李亦玺的吩咐,当机立断,拉着武媚娘一起跃上马背,急忙纵马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阿美莉卡是古罗马贵族,是高贵的女骑士,从小练习马术,所以马术极其精湛。

    可不是武媚娘这半路才学会骑射的半吊子,在丛林小径中打马全力狂奔,依然如履平地,就像一阵狂风刮去。

    却说身后薛仁贵护着高阳公主奔逃出茶肆,虽然吃了一惊,却还胆壮气盛,便骂道:“这厮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哩,是罐子也有两个耳朵,不知道高阳公主殿下是皇帝陛下至爱皇女,也敢来阻截道路么?不怕被夷九族,十族?”

    说罢,提起戟枪回身便杀,酋伏威见状早返身抽刀相帮,一起断后。

    高阳公主见此情景,早吓得腿都软了,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茶肆还真是黑衣蒙面人组织伪装的,在此专门等候他们上钩。

    只得忙道:“不好了,不好了!这伙黑衣蒙面强盗把我们都围在这边林子里面了!”

    焦静真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道:“怎辇毂之下也怕了强盗?还以为你这么做,是故意配合这伙蒙面强盗来坑我们自己呢?现在你才知道事情紧急,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一点吧?”

    她早望见这数十黑衣蒙面强人,都执器械,向自己众人围上来,唯有那胡姬带了武媚娘打马一阵旋风般,早早突围离去。

    酋伏威拿的是大刀,与薛仁贵并肩战做一起,欲要护住高阳公主,甚是抵敌不住。

    焦静真只得提剑,纵上前去,娇叱一声道:“何处强人,不知死活,敢来拦截我公主和官员过往么?如今打家劫舍都直如这么大胆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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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介绍:
李亦玺意外魂穿来到贞观末年的大唐盛世,本想一展雄才大略,依附跟随武则天鸡犬飞升足矣,然而却同时意外获得随身炼丹系统,从此开启炼丹吞服,修习金刚不坏之体的人生巅峰之旅。
固然人间再大的富贵,就比如皇帝也纵多不过百载,哪里及得上逍遥长生,甚至得道举霞飞升成仙之正途。
但服丹修练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富积蓄,需要搜寻全天下种种奇珍异宝,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这都需要手握巨大权柄便于相辅相佐,所以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
李亦玺为便于攫取各方不计其数物资,满足自身日常修行需求的目的,开始一心一意攀附和扶持武媚娘层层晋身上位……
终于,永徽六年十一月初一(公元655年12月4日),册立皇后的典礼在皇宫肃义门举行。
礼部尚书许敬宗声嘶力竭地高声宣读唐高宗李治的《立武昭仪为皇后诏》:
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宫,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尚迕目。
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