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TXT下载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全文阅读

作者:暗夜残花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txt下载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全文阅读

0001 迷途蜀道身历险

    “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

    “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

    “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

    李亦玺浑身酸痛直透骨髓,头昏脑胀地迷迷糊糊醒过意识。同时,一篇奇奇怪怪的经文不停地回旋在脑海之中。

    “小友,醒醒,快醒醒……”继尔,正在意识模糊,将醒未醒之际又听到一个异常焦虑急促,且汉语发音生硬的苍老呼喊声在耳畔响起。

    伴随在阵阵头痛欲裂中,李亦玺好不容易拼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才挣扎着缓缓打开了沉重的双眼帘。

    但眼前乍然一片刺目的耀眼光明,令他又眯缝起双眼,目不能视。

    好半晌才适应了天地间明亮的光线,瞳孔中渐渐聚焦清晰起来。

    豁然映入眼帘的是由开始一团漆黑模糊阴影,慢慢清晰化作了凑近面前咫尺的一个头戴菩萨巾,满面花白虬髯,皱纹深深沟壑道道的异域苍老胡僧。

    只见他满面焦灼之色,实际上是屈身蹲在地上,左手入怀抱起了躺倒在地面的李亦玺上身,右手里则拿着一个装了饮水的葫芦,正在给李亦乐玺喂水。

    显然这是个良心未泯的老年胡僧,乐于助人,很有救人急难的意思。

    他途经此处时,恰好撞到了倒地昏迷不醒的李亦玺,于是立即上前施手搭救,只这会儿工夫已经成功将李亦玺唤醒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李亦玺内心发出了白痴三问。

    但突然全身一阵阵的痛乏冲击上来,这种滋味好像全身都麻木,失去了知觉,移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尽浑身力气,有如常年病入膏盲。

    “啊,醒了,醒了……醒转过来了就好!你小小年纪,怎会病得这么厉害?”这老年胡僧看李亦玺幽幽醒转过来,虽然一口生涩别扭蹩脚的汉语,但仍难以掩饰其兴奋之色。

    紧接着又关心询问起来:“小居士,你病体羸弱,又怎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昏倒在地?”

    “什么情况?”李亦玺刚刚苏醒之际,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唯余心下满腹狐疑。

    “这里地处深山野岭,人迹罕至,以你久病虚弱的身体状况要自己赶到这里绝非易事。”

    老年胡僧看李尔玺一脸懵逼的神色,乃补充道:“而且倘若遭遇饿极,到处流窜觅食的野兽,实在是危险啊。”

    “是啊,少年,这里大相岭山高险峻,人烟稀少,常年冰封积雪,此起彼伏的崇山峻岭连成一体,实在艰深难行……”

    此时,又一蓄着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牵马走上前来,这倒是个纯正中国人的面孔了。

    只是他和那老年胡僧一样,同样显得满身风尘扑扑之色。

    他居高临下,探头好奇的朝于地半躺在胡僧怀里的李亦玺问道:“虽然号称是大相岭茶马古道,但却在平时也鲜有人迹,不说你久病之人,便是身强体壮之人也碍难攀上这险峻难行的山道吧?”

    李亦玺闻声,有些吃力地仰头向上张望,才发现原来这中年汉子身后是有一支稀稀拉拉,都是身着肮脏破旧汉服古装,手拿枪、予、弓、刀武器军械,全副武装的数十人的小军队。

    队伍里还押解有一辆囚车,囚车里关押的是一个狼狈不堪,满身污秽破烂衣装的,面目狰狞凶恶的大胡子胡人模样。

    感觉整个队伍都经过长途跋涉,早困乏疲惫不堪。

    “这是哪个剧组在这里取景拍摄古装剧吗?这场景还真是太过逼真。“李亦玺满面疑惑之色,却一声不吭,只是心里默念。

    “大相岭茶马古道?这究竟又是哪里?”

    他原本只是北上广深一线快节凑城市里,任职某互联网大厂享受996福报的一个苦逼咸鱼程序猿。

    眼看自己就快要奔四了,又是车贷房贷,还有老婆孩子要养,随着年龄增长,又越来越不受互联网大厂的待见,生活压力日渐增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亦玺也是拼了老命,常年坚持高强度的工作,又一天在公司连续开夜班战到深夜,最终还是翻车了。

    迷迷糊糊下楼梯间,一脚踏空,随后眼前一黑,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现在再次醒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身在原来的大城市,而是孤身失陷在这群峰叠翠的茫茫深山老林中的偏僻蒿草小道上。

    这就奇哉怪了,令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内心更担心的是自己的饭碗,非常焦急。

    身为家里的顶梁柱,身负养家糊口的责任,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整个家都还要靠着他支撑呢。

    只是现在莫名其妙居然来到了这什么大相岭茶马古道,鬼知道这又是哪个网红旅游景区,或者驴友必到的打卡地……

    但是自己明明下楼梯脚下踏空,一头裁倒,然后滚下楼梯眼前一黑,人事不省,怎么就会意外到达了这里的?

    这实在太不科学,令人费解,完全解释不通啊!

    “咳咳咳……诸位,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这是拍的什么古装剧?”李亦玺感觉浑身酸痛乏力,但心里着急自己的饭碗,什么都顾不得,终于还是有气无力的问出了口。

    微微挪动身体,都感觉气喘吁吁。

    身体的羸弱出卖了他,这是久病缠身之兆。

    不待对方的人们回答,他又忍不住急着追问:“这里是你们剧组的取景地吗?‘大相岭茶马古道’?究竟是属于哪里?”

    “剧组?拍古装剧?取景地?什么乱七八糟?”那众人为首模样的大胡子中年汉子一脸诧异神色,好像看李亦玺如外星怪物。

    李亦玺勉强艰难的牵动嘴角,赶忙陪笑脸:“恕我孤陋寡闻,实在没见识,望各位好心如实相告!”

    只听那中年汉子面色一正,没声好气的冲李亦玺道:“小子,我怕你在这荒山野岭的,一觉还没有睡醒过来是怎地?怎么净睁眼说瞎话?”

    “你们不是在这里拍古装剧吗……”李亦玺心里那个急啊。

    “拍古装剧?啥玩意儿?你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啊,究竟是你犯糊涂了,还是我疯了?”

    “娘的,他不是故意跟我装胡涂,诓我戏弄我吧?”李亦玺心里又犯嘀咕。

    “哦,不好意思,是我晕头转向的说诨话了,还请勿怪!”无谓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没办法,他有求于人。

    于是,只好顺着人家,又问道:“那请问一下大叔你,这大相岭茶马古道又究竟属于哪个地界?恕我年轻识浅,你多担待?”

    “嘿嘿,原来你小子也是从外地流徙过来的吗,迷失在了这里啊?连这地界属于哪里都还没搞清楚,你是有多荒唐!”

    那中年汉子接了李亦玺的话,无不自豪地掷地有声道:“这里是我大唐帝国的剑南道成都府,此地属于雅州大相岭茶马古道。”

    “大唐……剑南道成都府?雅州大相岭……”李亦玺乍然闻得这样的讯息,一时还回不过味来。

    这也太离谱了,不会吧?绝对不可能……

    难道自己一不小心真的就穿越了,和那些穿越剧里的主角一样?而且是来到了历史上最负盛名的盛世大唐?

    回味着几个历史时间和地名的关键词,李亦玺心下骇然。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小说和电视剧里胡编乱造的穿越剧情怎可以当真,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

    那看来,是这个扮演古装戏的大叔太敬业,入戏太深,他的思绪还沉浸在虚幻的穿越古装剧情中。

    “怎么?小子,你还在发懵,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中年汉子见李亦玺情形,也有欺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无知少年模样,立时双眼圆瞪,又是一顿没声好气的嚷嚷斥责。

    现在在外人看来,李亦玺确实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绝不再是他原来生活中的奔四大叔的油腻形象。

    只是他自己一时看不到自己的相貌,后知后觉,没有意识到。

    “小居士,这位是王玄策王大人,是被你们大唐天可汗派遣出使我们天竺国的使臣。”倒是那老年胡僧看李亦玺满脸黑人问号脸,没有再卖关子,乃爽快告之实情。

    “王大人和蒋师仁蒋大人已经率队成功出使我们天竺诸国,现在抄近路,走这条蜀毒身道,也即西南丝绸之路返回你们大唐国境还朝。”

    “原来是这样!”李亦玺一阵恍然大悟。

    他心里又暗暗思忖:“不会这么巧吧?造化弄人,我千真万确穿越到了历史上的大唐王朝?这太令人疯狂了,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会相信吧。”

    “就快要出大相岭地界,进入前面成都府了,恰才途经此地,却被我们撞见你昏倒在了这片荒野路径之上,是以贫僧略使援手,将你唤醒救起。”

    那胡僧双手合十,慈悲地低念一声佛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这哪是低调的出家人作风,分明是在向李亦玺邀功炫耀之嫌。

    李亦玺还是有些懵:“既然王玄策出使古印度归来,那现在正是唐太宗李世民统治的贞观年间……”

0002 魂穿之际两世人

    他除了在校读书期间通过历史教科书,大概的了解一些中国历朝历代的历史,唐朝这么琐细的历史事件,他自然也不甚了了啊。

    现在不但要面对自身穿越大唐的这宗离奇事件,他心里一时还难以接受,而且心里也非常忐忑不安,为即将要面临的,穿越到古代的个人生计犯愁担忧。

    早知如此,真该好好熟读大唐历史,起码到现如今也能更好的在这时代混迹下去不是。

    “怎么?小子,你不相信本大人是历经千辛万苦,出使天竺回来的钦差使命大臣吗?”右卫率府长史(从七品上)王玄策瞪大了眼。

    他似乎都有些跟李亦玺急眼了,自已平生最引以为傲的这段光辉事迹,岂容外人置疑,遂竹筒倒豆子道:“大唐贞观二十年(646年)九月十六日,咱们这一行被我大唐皇帝陛下派遣出使天竺。”

    “之后走了大半年,于贞观二十一年(647年)四月到达天竺国。”

    “彼时的天竺国,其中零星瓜分为了五个国度:中天竺、东天竺、南天竺、西天竺、北天竺,五大天竺国下辖又有几十个小属国。”

    “其中的四个天竺国王都很乐意臣服我们大唐,亲率臣民热情夹道迎奉我们使团,并遣使朝贡。”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然而还是出了意外,恰近几年一直同我大唐来往密切的中天竺国王尸罗逸多死了,国中大乱。”

    “一个名叫帝那伏帝阿罗那顺的大臣自立为国王,也就是现今被我们关押在囚车中带回来的这位,”王玄策回身一指被困囚车中的狼狈胡人大汉。

    “他完全摒弃了原来国王臣服我大唐的基本国策,随后突然发兵攻击我们使节团。”

    “将我们整个使节团全部擒捉,同时将其它几大天竺国的朝贡物资也都抢了去。”

    ……

    老年胡僧也应声附和道:“是,事情突发变故,中天竺国的叛变始料未及,令使臣王大人你,及蒋大人和整个使节团都凭白吃了无边苦头,遭受了颇多灾禳!”

    “哦,中国唐朝历史上还有这么一段史实吗?”李亦玺所学历史有限,不敢当场搭话,只能心中默然哀叹。

    “是啊,差点我们全军覆没了,所幸老天开眼,后来某天晚上让我侥幸逃脱了,跑到吐蕃,以代表我整个大唐帝国的名义,发出文书号令并征调邻国兵马。”

    王玄策发出来感叹,思绪悠悠神往,似又回到了当时的峥嵘时刻:“于是,吐蕃派遣精锐一千二百人,泥婆罗国派遣七千余骑兵,尽皆听从我的指挥,同时章求拔国王也发兵相助,随我共同战斗立功。”

    “尔后,我与副使蒋师仁率领吐蕃、泥婆罗二国兵马,一直打到伽毗黎河畔的中天竺国茶镈和罗城。”

    “连战三日,大胜,斩首三千余级,敌人赴水溺死者更是多达一万人。”

    “中天竺国王帝那伏帝阿罗那顺弃城而走,被蒋师仁追击,并成功将之擒获。”

    “中天竺国的人又在王妃及王子的领导下,凭借乾陀卫江设立防御。”

    “蒋师仁率军再次攻击,大胜,俘获王妃、王子,男女共计一万二千人,牛马三万余头匹。”

    “然后,东天竺国王尸鸠摩送来了慰问品,包括牛马三万头匹,以及弓、刀、宝缨络。”

    “伽没路国王朝贡了奇珍异物以及地图,并且申请老子的画像及《道德经》。”

    “恰当时,我在中天竺国发现了一个婆罗门方士,名叫那罗迩娑婆寐,也就是救起你的这位大德高僧。”

    王玄策略作停顿,又手指老年胡僧为李亦玺介绍:“大师现已经二百岁了,有长生之术。”

    “呵呵,王大人谬赞了,不过贫僧听闻你们大唐天可汗已经重病缠身,无药可医,贫僧自当当仁不让,不畏艰险,不远万里跟随前来你们天朝上邦,一心愿为天可汗除病袪灾。”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连忙接话大言不惭,大放阙词:“此假于贫僧之手,不也是天大的功德和造化,真正时不我与也!“

    “若果如此,那大师就是个活神仙了,必不枉负我辛辛苦苦带你回长安面圣一场。”王玄策低头回视蹲身地上的那罗迩娑婆寐,心里多存了一份老大的希翼。

    “圣上定然求之不得急于接见你,只要你真能医好圣上,还怕得不到圣上的丰厚赏赐和青睐眷顾,包保你我都要从此飞黄腾达了。”

    王玄策率领使团,带着俘虏帝那伏帝阿罗那顺,以及婆罗门方士那罗迩娑婆寐,从古印度过蜀毒身道归国,然后经剑南道一路北上,最后将于贞观二十二年(648年)五月二十日到达京师长安。

    然而,彼时的李世民已经身患重病,也是病急乱投医,到了晚年病得糊涂了。

    果然在亲自接见了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之后,就信了他大吹牛皮的连篇鬼话,于是龙颜大悦,一心向他求取长生不老之药,对他优礼有嘉……这是后话。

    “我穿越来到了大唐,此时我唐朝强盛,就像未来后世的美国,成为了世界霸主一样,让万国来朝,趋之若鹜!”

    到了这个时候,李亦玺也只得悻悻然接受自己真正穿越到了大唐的这个不争事实。

    两世为人,现实是再也回不去了,今后只能扎根于这大唐,唯愿抓住这难得的机遇,奋斗出一番人模狗样来,才不负重头再来这一遭啊。

    古时,早已有由川进入印度的蜀毒身道,并分为南、西两道,是西南丝绸之路。

    南道分为岷江道、五尺道,岷江道自成都沿岷江南下至宜宾,是李冰烧崖劈山所筑;

    五尺道是秦将常颊所修筑,由宜宾至下关(大理),因所经地域山峦险隘,驿道不同于秦朝常制,仅宽五尺,故称为五尺道。

    西道则由成都一宜宾一昭通一曲靖一昆明一楚雄一大理一保山(永昌)一腾冲一古永一缅甸(掸国)一印度(身毒)。

    西道又称牦牛道(灵关道),是司马相如沿古牦牛羌部南下故道修筑而成。

    南、西两道最终至大理汇合成一路,然后出云贵,到缅甸,直至抵达古印度。

    王玄策和蒋师仁率使团押解俘虏帝那伏帝阿罗那顺,以及带了婆罗门方士那罗迩娑婆寐回国还朝,走的是西道,要先返成都府,此处雅州大相岭是必经之地。

    “小居士,你怎地孤身一人昏倒在这荒僻山野之中?你的家人呢?”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看李亦玺还是一味沉吟,一时回不过神来的迷茫状,索性又追问了起来。

    “对,我怎的一个人孤身昏厥在此,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呢?”李亦玺被那罗迩娑婆寐呼唤,拉回来了自己的思绪,意识回归现实。

    这一刻意思索,终于激发脑海里另一个人的记忆潮水一样的涌了上来,开始和他本身的记忆融合。

    原来李亦玺灵魂穿越大唐,现在是附体重生了。

    身体原主人在不久之前已经彻底死翘翘,而且同样也叫做李亦玺,并且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原来这家伙也是命途多舛,从小患了绝症“血证”,古人说的“血证”,其实就是我们现代人所说的白血病,也即血癌。

    凭借现代社会的医学科技,一般人只要有足够的花销维持支撑,倒是也有极大的成功几率彻底根治好这种凶险的顽疾绝症。

    但是古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有限,哪里根治得了这样的重症。

    所以,这李亦玺原本也唯有等死的份。

    但天无绝人之路,巧就巧在,“药王”、“医圣”、“丹道大师”、“道士”……多重身份叠加之称的神医孙思邈游历天下时,曾经路过这小子的家乡。

    他久受病痛折磨,心性早熟,求生欲望更是强烈,闻讯之后,为了生的意志,只身拖着病躯,厚着脸皮前往求见孙思邈,恳切地请求孙思邈救治他的性命……

0003 拜胡僧谋取晋身

    孙思邈医者父母心,原本就是个慈悲心肠,乐善好施的人,终被其顽强的求生意志打动。

    或许还更有对疑难杂症临床医疗试验的见猎心喜和探求欲,就这样,孙思邈答应了他的请求。

    遂将他视同孙思邈许多弟子一样,跟随孙思邈一起行医游历天下,同时也开始了为他长期地艰难冶疗这个疾病。

    也正因为如此,李亦玺成为了孙思邈长期针对治疗的临床实验对象,并长期大量服用药王为他配置的各种药物和丹药。

    同时,也被药王孙思邈的众多弟子们戏称为了“药人”,或者是“丹药鼎炉”。

    多年之前,孙思邈带领弟子们游历入川,并长期隐居峨眉山上采药炼丹,做医学研究。

    李亦玺因长期跟随在他身边,也被一并携带了过来,自此定居在了蜀中。

    虽未明说,实则李亦玺长期作为孙思邈的医治实验对象,并随着时间推移,感情日深,也早已经算作是被孙思邈认可的半个入室弟子了。

    然而,李亦玺的病虽然被孙思邈全力医治,不说始终无法彻底痊愈,便是要保住他的性命延续长达十余年之久,也已经是倾尽全力,算得上是个医学奇迹了。

    这不,到了近期,他的病症也终于拖延到了最后关头。

    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大限将至,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就算药王医圣也是束手无策啊。

    药王医圣孙思邈和他长达十余年的感情,也不忍心见他最后早夭在自己眼前,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于是就将他放逐在了这川中险峻大山之中,任其去自生自灭。

    也所以,李亦玺在这生命最后时光,一个人孤独地在这山川之中到处流落,最终生命弥留之际,迷迷糊糊昏倒在这雅州大相岭茶马古道上。

    不过,身体原主人已经死了,现在是被那二十一世纪,即将奔四的中年程序猿油腻大叔李亦玺魂穿附体,重新复活了过来。

    “叮,宿主已经初步由药入丹,由丹入道,入门金刚不坏之体,彻底激活本金丹大道系统。”

    “以后只要按照本系统的配方和步骤炼丹吞服,并勤加修持,一定最后将修成金丹大道,并成就人人羡慕的金刚不坏之躯,真正达到青春永驻,长生不死的目的!”

    骤然,又一个神密的声音在李亦玺的脑海中响起,倒像最开始回响盘旋在他脑海中的那段神秘经文一样。

    果然穿越者的系统及时出现了,他也抑止不住心头一喜,激动起来。

    随后,他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属性面板。

    只有他能看到,外人是看不到的,只见写道:

    所谓金丹大道乃是炼制金丹吞服,转化血肉之躯为金刚之躯的“外丹”大道,也即最终达到转化生化之躯,无限延长之身躯寿命的目的。

    宿主目前金刚不坏之体属于入门级(分为入门级、初级、中级、高级和巅峰五重境界)。

    金刚不坏入门成因:宿主侥幸能够入门金刚不坏之体,皆因身患“血证”,被药王孙思邈长年不间断投喂药石和金丹所致。

    前后十余年间,因为对身体血肉骨格骨髓用药无数,皆已经部分替换为贵重金属,与血肉衍生在一起产生突变,遂渐向生化之体变异过渡和转化。

    然而,身体原主人终究没有能撑过去最后性命交关的这道最凶险,成功几率万不及一的天坎,结果一命呜呼。

    反为宿主所乘,鸠占鹊巢,占据了躯壳。

    由此因祸得福,堪堪已经渡过去了最危险的生死劫难,这就是福报,宿主的身躯将开始逐渐由羸弱转变为强壮,无病无灾,并且长期坚持,彻底修成金刚不坏有望。

    金丹大道可分为药石之丹、铅汞之丹、银还大丹、大成金丹和混元全丹五等,对应金刚不坏之体的五重等级境界,循序渐进。

    宿主目前应当再接再厉,你身体的(入门级)药石之丹阶段已经过渡圆满,当下阶段当炼制铅汞之丹服用,以期突破金刚不坏之体的第二阶段“初级”。

    实则,历朝历代以来,炼丹最讲究原料和火候,但究竟用什么原料才对,道士们的意见颇不一致。

    有人说,真正的金丹只用铅和汞两种原料,当然对应李亦玺现在体内激活的炼丹系统来说,这种说法明显就片面了,这仅是“外丹”之道的第二个阶段而已。

    如果一般人一开始服丹就越过平和过渡的第一阶段,而从第二个阶段直接入手,那肯定是承受不住之重的,丹毒的副作用甚至能立即要了人的性命。

    这也是很多人服丹或重病不起,或突然暴毙的主要原因。

    自然界中的铅,是一种贱金属,它熔点低,冶炼方法简单,是人类历史上很早被认识和被利用的金属之一。

    铅同醋酸作用,可以得到碱性碳酸铅。

    这是一种白色粉状物质,可以用作颜料,古代也常用作化妆品,名叫胡粉,又叫铅粉。

    铅经过一定工艺加工制炼,还能生成两种氧化物:一种是一氧化铅,古代叫密陀僧;一种是四氧化三铅,古代叫铅丹,汉代已经懂得炼铅丹。

    在铅丹的炼制过程中,由于温度和氧化程度的不同,它会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黄色和红色。

    汞在古人眼里也是一种神秘物质,自然界有天然汞,但很少见,不容易采集。

    古代用的汞,大多是用丹砂炼出来的。

    汞在常温下是液体,比重很大,但沸点只有357℃,加热时容易蒸发散失,汞也容易烧炼生成红色氧化汞。

    火候就是炼丹时火势的大小和烧炼时间的长短,火势猛叫武火,火势小叫文火。

    有的道士主张炼丹先文后武,有的主张先武后文。

    有的主张烧炼七七四十九天,还有的说必须一年,丹才能成功。

    还真有人跑进深山,一年四季守着炼丹炉,每日每夜什么时候添火,什么时候退火,一丝不苟,为了成仙,一点也不怕辛苦。

    炼丹是个苦差事,细致活,并不是那么容易成丹的。

    这系统,竟是叫李亦玺自练金丹不断的吞食服用,以期提升自身金刚不坏之体的级别。

    现在正是到了炼铅汞之丹,促使自身吞服蜕变的第二阶段了,第一阶段的“药丹”入门级,由孙思邈无心插柳般替他完成了,确实是捡了人家大便宜。

    但这个金丹不是那么好炼的,而且金丹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搞不好就会出大事,要人命。

    李亦玺也是心中揣测忐忑,不知道这个系统靠不靠谱,他也只能暂时持怀疑态度。

    “大师,小子就是川中一孤儿,无依无靠,所以才流落到此,这山中多猛兽伤人性命,祸福旦夕之间,接不旋踵。”

    李亦玺转过念头,知道眼前王玄策带领胡僧都是要进京面圣,回覆使命。

    这胡僧更是还要见到生命最后弥留之际的唐太宗李世民,并受到皇帝的极为重视和礼待,煞有介事地打着明目张胆的欺骗幌子,为李世民炼制长生不死仙丹。

    会有一段短暂极为风光,大获其利的时期。

    而自己目前无依无靠,又走投无路,倒是更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搭上这胡僧亲近朝中皇帝唐太宗李世民,并入住宫幄,结识宫帷和朝堂各色宫人和官员的这趟快车道,没的去撞个好机运,以求快速晋身之机。

    而且根据李亦玺后世人的眼光,对唐朝历史的了解,他也可以学习人家吕不韦屯集奇货可居,进行早期站队投资。

    到了京城皇宫,大可去暗中结交、讨好、依附、帮衬……现在尚未崭露头角的武媚娘武才人,将自身与对方牢牢的绑定在一起,就等着今后发迹呢。

    确实在李世民驾崩前后这段时期,正是武则天最困难的时期,先有“女主武氏”的传言四起,受李世民猜忌提防,多次把她贬黜,至死还是个武才人的可怜身份。

    李世民死后,武媚娘更是被迫只能削发去感业寺出家为尼,法号明空。

    她一个孤苦的女人无依无靠,又没有身后强势的家族背景,也确实是最需要有人帮衬助力的时候。

    倘若在武媚娘最绝望,最低谷的时候,李亦玺如果搭上机会,和她共患难,给予她最坚定最大的支持和帮助,想必一定会令她终身难忘,此生都要对李亦玺感念无尽吧。

    原本十余年跟随,李亦玺也算是孙思邈的半个入室弟子了,但是现在他被孙思邈无奈放弃,另谋出路也是情理之中,天经地义。

    李亦玺心思成熟通透,心念电转之间,顿时活泛了起来。

    他也顿生投机取巧,借机进身之心。

    于是马上又央求那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小子孤苦伶丁,迷失古道,还望大师以出家人身份慈悲为怀,怜悯则个,收留小子,就等同于将小子从猛兽口中救下,赐予小子一条活命的生路啊。”

    “大师就是小子的再生父母,从今以后,小子愿做牛做马,鞍前马后,报答大师活命大恩于万一……”

0004 蜀道难山贼剪径

    “呵呵,你原来还是个自幼丧失双亲的孤儿,迷途在此?”

    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也是欣然应允道:“也好,我看你着实可怜,就收你做我身边的一个火夫小头佗,以后就跟随我一道炼丹,专门替我看管丹炉火候吧。”

    李亦玺挣扎着翻身起来,朝胡僧纳头就拜:“谢谢师父成全,弟子感激不尽……”

    那罗迩娑婆寐抚须点头道:“这样至少也还留有你一条活路,赏你一口饭吃,所谓行善积德。”

    这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赶紧搀扶起李亦玺,看起来倒极为爽利好心的模样,这么好说话也是叫李亦玺大为感到意外。

    但他不敢怠慢,赶紧佯装感恩戴德,恳切致谢道:“多谢师父收留活命之恩,小子定当终生铭记,结草衔环以报。”

    “大师果然是个好心人啊,还真就将这来历不明的落魄小子给收留了,”王玄策有感而发。

    “不过,也好,这小子能遇见大师您,也算是他命中该有的福报。”

    于是,就这样,李亦玺正式被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收留,成为了他的小跟班,加入了这支返京使团的队伍。

    当然,这也是李亦玺从此发迹之路的开始,毕竟他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对当前之历史非常熟悉,凡事都能有先见之明,自是能够无往而不利。

    到了京城,只要一心一意的寻找、结识、投靠、辅佐武媚娘就是了,至少站队就不用担心出问题。

    病体尚且沉重的李亦玺不便于徒步赶路,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搬上了老胡僧的马车里安置好,然后整支队伍又重新启程,往前行进。

    渐渐的翻过大相岭高峰,眼见走上下山之路。

    大概四月的天时里,春风徐徐,体感微觉凉意,整个队伍排成一字长蛇沿着盘旋的险峻羊肠山道,就快要出大相岭地界范围了。

    轰隆!

    突然一声炮响,从蒿草树木茂密丛生的地势险峻旷野山岭里,骤然窜出密密麻麻黑蚂蚁一般的人影。

    他们俱是手拿枪矛刀剑和弓弩武器,一下潮水一般漫山遍野围涌上来,将王玄策、蒋师仁等整支数十人的出使队伍给团团包围住了。

    这些人行走崎岖山路,攀登险峻地势如履平地,一看打扮,俱是不开教化的山中蛮族,在延绵的大山里生活惯了。

    其时,有剑南道松外诸蛮族叛乱,雅州都督刘伯英向朝廷告急,朝廷派遣右武侯将军梁建方发巴蜀十三州兵讨之。

    蛮酋双舍被梁建方帅兵迅速击败,杀获蛮人千余,群蛮震慑,亡窜山谷。

    所以现在剑南道中,尤其雅州至成都府这一段地界,并不太平,王玄策使节团在此遭遇流窜的松外蛮人集结劫掠就更不稀奇了。

    “糟糕,王大人,我们遇上了流窜的松外蛮族剪径,看来他们人数众多,恐怕数倍于我们,”蒋师仁面对此情此景哪还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道理,马上小心地和身边主帅王玄策嘀咕商议。

    “而且他们占据天时地利,又以逸待劳,我们哪里能够抵挡住他们,怕是要在这里全军覆没啊!”

    山路本就难行,面对眼前困局,闻言的王玄策也叹息口气,颇为无奈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面就要出大相岭地界,进入成都府的康庄大道了,上万里行程的天竺之路我们都打了来回,走完了,莫非真要在自家地盘门口阴沟里翻船,最终功亏一篑,全功尽弃……”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个贼首模样的凶恶大汉当先叫嚣着跳了出来,声若闷雷滚滚,说不出的嚣张。

    此人身高八尺、膀阔腰圆,脖子上挂着串白骨念珠,右手里攥着柄寒光森森的鬼头环首大刀,时刻待人而噬的恶兽模样。

    不过衣襟敞着,露出黑魆魆的护心毛;脸上看,面若蟹盖、虬髯似针,粗眉虎目、阔口咧腮,右颊有一道皮翻肉绽的殷红丑恶刀疤,从眉梢直连到嘴角。

    披头散发,相貌说不出的狰狞,在这阴森森的荒野中便如索命的地狱阎罗一般!

    王玄策瞧着瘆得慌,遂也跨前一步出列,高声喝道:“兀那好汉,做人敢作敢当,速速通报上姓名来?”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堂堂大相岭中打家劫舍的绿林‘瓢把子’酋伏威,识相的,留下你们的财货,老子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大家不伤一兵一卒,各自相安无事。”

    酋伏威一阵狠恶的狞笑:“倘若不识相,哼哼哼……别怪老子们对你们不客气,少不得要将你们的性命都交待了结在这里……”

    “大胆无耻狂徒,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来路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此十恶不赦的罪行?”王玄策也不甘示弱的一声大喝回怼。

    蒋师仁在王玄策耳边小心提醒道:“现在松外诸蛮叛乱,被朝廷兵马追剿屠戮,此恐怕是走漏流窜过来的那些凶狠蛮子,杀人放火,亡命嗜血,更是毫无约束和顾忌,没有道理可讲。”

    匪首恶汉酋伏威一阵高声抢白:“我管你是谁,现在我就是天王老子,把买路钱全部留下,放你们过去……”

    蒋师仁也火了,当众怒斥道:“好贼子,你就胆敢如此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恶汉乖张跋扈。

    “咱们弟兄也是走投无路,为了刀头舔血的生计,撞到你们这只肥羊也是我们的运气,少不得要将你们全部放倒,赶尽杀绝,做到神鬼不觉!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王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留下朝廷贡物做买路钱,我们安然逃脱过去,还是跟这群蛮子山贼鱼死网破,拼了老命?”蒋师仁只好听计于王玄策,私下不安的询问。

    “我们现在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困难是一时的,完全没必要,也不值得跟这些悍匪拼命,朝廷贡物不过身外之物,还是留待我们的有用之身要紧。”

    说白了,王玄策也是怕死惜命,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大不了事过之后,我们再如实禀奏朝廷,让朝廷派遣大军来征讨叛乱,追回贡物……”

    一旁老胡僧大摇其头,不假思索:“恐怕没这么简单啊,这些亡命之徒现在走投无路,得了财物只怕也未必能善罢干休……”

    那叛蛮贼首恶汉此时也瞪着一双血红的牛眼,在上上下下打量着与自己对峙的王玄策——见这位朝廷大人年逾四旬,体态瘦削,一张大方脸,满脸钢针似的络须胡,连心眉、三角眼、大眼袋、鼻梁塌陷……浑身上下分明也透着一股子狠辣的凶悍之气,十足的见过大阵仗之辈!

    只见这股子气慨,真真的叫人也不敢小觑!

    双方便似斗鸡眼一般对视着,过了半晌却是蛮人大汉败下阵来,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也必是个见过大阵仗的人物,有气魄,好个厉害的朝廷命官。”

    王玄策却充满了警惕,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悻悻道:“怎么着?你打算硬逼迫我们就范,待取得我们的财物,再趁我们略微松懈之际,要将我们围而捕杀之,以杀人灭口?”

    贼首酋伏威闻听此言,赶紧开口:“我们也是被你们朝廷大军相逼,实在无路可走,才不得已做这截道劫掠的勾当,所谓官逼民反……”

    王玄策眼珠一转,渐渐露出微笑:“你们杀人越货,做无本买卖,还要这诸多借口?”

    “不是杀人,是救人……谁愿意无缘无故地制造杀孽,我本意只是求财,自然见好就收,要放过你们。”

    大汉眉头皱成个大疙瘩:“我也不想被逼成这样,只是受朝廷大军通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不容许我们捞些退身财……”

    “看来你良心未泯,并非无药可救之辈!”王玄策把嘴一撇,继续下说辞,以为拖延之计。

    “不仅为救你,也为救我们自己,本官现在愿意招安你为朝廷效力,可以对你即往不咎,让你重新做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是吗?想以这种拙劣的诱降之术来赚老子……”

    蒋师仁也附和大声喝斥:“祸福好歹只在你一念之间,你要考虑清楚,机会现在就在眼前。”

    “哈哈哈……”大汉见对方处在自己的包围之下,劣势尽显,反倒说服起自己来,简直要气乐了。

    “老子在这大相岭地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凭你们一席话就想让我舍了自己性命,然后听命于你们?”

    “这事你若顺从我们,不但能由本官担保得脱有罪之身,而且从此回归良民,说不准还能混个官当,胡、蛮各族在我朝中担任官职的也不在少数……”

    “哼!官我是不当的,虽说老子作恶不少,但下辈子还想有个好托生呢……”

    恶汉明显已经被说服得意志开始动摇,双方还待继续各下说辞,但就在此时,突然四野里呐喊之声震耳欲聋,沸反盈天。

    竟是有一支黑压压的朝廷大军汹涌奔来,不管人数规模,还是装备优良,面对蛮军都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真是天助我也,天兵到此,兀那蛮子,此时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0005 官兵迎奉擒贼首

    看到朝廷大军救援到来,王玄策忍不住心头狂喜,更加底气十足了:“否则悔之晚矣,莫非你想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不成?”

    蛮子贼首尚未答话,对面已经传来高亢的喊话声。

    “前方受困于流窜松外蛮夷贼匪的是出使天竺而回的使臣王玄策王大人吗?我是蜀王李愔,携雅州都督刘伯英率阖州府兵前来迎迓。”

    为首的朝廷府兵统帅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冲王玄策一伙的方向高声喊话:“所幸来得及时啊,正撞见你们身陷贼兵包围的险境。否则稍迟一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紧随蜀王身边另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也大喊道:“王大人勿慌,我们这就驱军杀退贼匪,将你们解救出囹圄,你们且自守坚持一时。”

    “蜀王还真是一场及时雨,总算解了我们燃眉之急,虚惊一场!”蒋师仁抬手虚擦着额头的虚汗,喘息稍定。

    早闻四下里喊杀声震天,官兵与蛮人已经短兵相接,互相厮杀到了一起。

    而王玄策的几十名使节团士卫将王玄策、蒋师仁、老胡僧及李亦玺等重要人员牢牢护卫在核心,严阵以待,唯求此时谨慎自保,不被外围打斗的乱兵混战所误伤。

    “酋伏威,你主动乖乖投降了吧,现在官兵已到,你们只是待宰羔羊,如何还要顽抗,真想要眼见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戮殆尽吗?”

    看着面前漫山遍野地惨烈血腥厮杀场景,被护卫在使团核心中的王玄策又开始他继续喊话酋伏威的劝降大业:“你不为自身安危着想,也要为自己手下数百的族人性命负责,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拼却了真的就值得吗……”

    “都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率众投降的希望吗?降也是死,战也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你这朝廷狗官此时还妄图以言语惑我,赚我性命,给我纳命来……”

    没想到这酋伏威悍不畏死,凶恶异常,根本不做投降之想,骤然爆喝暴起,狂舞手中大刀就冲进了护卫王玄策众人的使节队伍里。

    这蛮子贼首拼起命来当真勇猛无敌,身遭无一合之将,霎时砍瓜切菜一样砍翻一大片护卫。

    正是无人敢撄其锋,只见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何必这么血腥残暴?本官看你是一条汉子,身手了得,起了惜才之心,”王玄策虽劝降贼首投李亦玺所愿,却临时也已起了惜才之念,仍旧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你正好为我朝廷所用啊,何苦不听劝告,一味抗命,枉送了卿卿性命?”

    “狗官,多说无益,速速死来……”没想到就这眨眼的功夫,酋伏威奋起全身蛮力,已经三下五除二,快速放倒十数人。

    王玄策身前护卫被他尽皆割韭菜般瞬间清除掉,攻杀近身来,其余的护卫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围上前救护。

    眼看王玄策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却只见一团人影骤然窜至他身前……

    几乎间不容发,目不遐给,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团身影立时就被酋伏威的大刀抡飞了出去,被砍翻抛摔在地面。

    李亦玺摔倒在尘埃里,发出一阵剧烈的急促咳嗽声,嘴里大口咳血,面色苍白如纸。

    原来刚刚危机关头,是他使出平生吃奶的力气,猛然窜出拦截在了王玄策身前,替他挡下了酋伏威袭来的那狂莽致命一刀。

    李亦玺自然毫无抵挡之力的顿时就被一刀劈飞了出去,从左胸到右腹被划拉开了一条长长而深深的恐怖沟壑血口,深可见骨。

    最奇怪的是,这么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要将李亦玺劈斩成两半,创口中居然没有流下一滴鲜血,只有如凝固般的乌黑污血痂块不停的渗透出来。

    还好像他承受得颇为云淡风轻,并无性命之忧的样子。

    也因为这一下拦截,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王玄策身后的一大群护卫早已堵涌上来,严防死守,堵住了防护的缺口。

    同时,将酋伏威团团围住,令其再也无暇向王玄策继续行凶,双方彻底缠斗在一起。

    “小兄弟,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王玄策趁隙马上扑到了李亦玺身前,关切的验视他伤口和询问。

    “你怎么这么傻,为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倘若你真为我而死,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会为你愧疚,无法安心的。”

    李亦玺躺地断断续续地回话:“王……王大人,我一介草民……为救你……豁,豁出命去又算得了什么?咳咳咳……”

    “杀,给我狠狠的杀,这些松外蛮子统统该死,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看着李亦玺为救自己,伤势沉重,越想越恨,王玄策双目血脉欲胀,终于回头给自己的护卫发出来了最后狠辣的命令。

    “刚刚还惺惺作态,现在就现了本相吗?”酋伏威兀自仰首狂笑。

    “我死不足惜,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哈哈哈……”

    “王大人,可否最后听我一言,留下此人性命……咳咳咳……和那个胡人一起,带返京交由朝廷处理吧,”李亦玺一阵咳血,又慌忙不迭的向王玄策进言道。

    “你没事吗?谢天谢地,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否则我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

    “大人勿忧,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了我的小命去,我会好好坚持活下去的,咳咳咳……只求你能留那蛮子贼首一命!”李亦玺又是一阵咳血。

    他的伤势看似吓人,实则他身体早已经变异,根本不是纯粹的血肉之躯,而是半生化之体,这种伤筋动骨对他现在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相当于挠痒痒。

    所以不痛不痒,并不致命,反而借机放掉身体中那些多余没用的淤血废物,对身体大有裨益,而且也是极有必要的。

    他不过是假酋伏威之手,抓住机会出于为自身考虑的目的,算计得很深刻,同时还做下了顺水人情,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候又是异变突起,一个白色修长的曼妙身影从蜀王李愔身后的府兵护卫中窜起,手握长剑飘忽荡悠飞入了场中,目标直指众护卫汹涌围攻中的贼首酋伏威。

    “凌薇,危险,你又胡闹什么,快回到父王身后!”蜀王李愔心头大急,冲着一袭白衣的背影惊恐高呼。

    雅州都督刘伯英都惊慌失色的疾呼连连:“凌薇郡主,回来,快回来,战场上刀兵无眼,实在太凶险……”

    “李凌薇……蜀王李愔的女儿吗?学了点武艺皮毛,就敢强自出头对战凶悍的蛮人贼首?真是无知者无畏。”见此情景,连王玄策都不禁一怔,摇头叹息不止。

    眼看唤不回李凌薇,刘伯英内心大急,只得冲在场搏杀的大军厉声高叫:“众军听令,尽皆努力向前,保护好凌薇郡主的安危,不得稍有闪失,否则拿你们是问,看谁能担待得起?”

    “郡主?这不是添乱吗?这郡主二八年华,实在是任性和胡闹啊,自恃学了点武艺,就目空一切,没的白白上前送人头。”看此情形就是蒋师仁都焦急起来。

    众人正在这里焦虑之时,幸好官兵人多势众,闻听刘伯英命令一窝蜂拥而上,再加上一个官兵小将不顾自身安危奋力向前,将酋伏威团团围困重围,才不至使酋伏威有直面威胁李凌薇的机会。

    李凌薇少女心性,不知轻重,又急于表现,本欲直指贼首着实好好展现一番自己的武力,让众人刮目相看,哪知现在竟然完全没有了自己表现实力的机会。

    她挥剑呼呼喝喝一阵,被众人排挤在外,根本找不到接战包围核心中的酋伏威机会,最后急得跺脚,只得自讨没趣的收剑纵身而退。

    看到女儿终于安然无羔退回自己身后,蜀王李愔才总算暗松一口气。

    蜀王责备李凌薇道:“凌薇,这不是好玩,这是真刀真枪的战场,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岂可还像平时在王府中一样胡闹,今天真不该带你出来涉险!”

    “王爷,咱们哪里料到今天有这场恶战,还以为出城迎接了王玄策的使团队伍马上回城了事啊,更不可责备郡主,”刘伯英好言劝解道。

    李凌薇噘嘴气冲冲道:“哼,我还正想好好玩玩呢,可惜没有我使力的机会,真扫兴,这样我怎么知道自己的武功厉不厉害,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以后干脆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总算地方府兵以绝对的优势,再加上有王玄策使节团护卫的里应外合,内外夹击,渐渐剿灭了这伙聚啸流窜山林的蛮人贼匪。

    除了少数逃跑的贼人,大部分被剿灭,只有极小一部分兵败被俘获,留下了性命。

    包括匪首酋伏威在内,此人勇则勇,但人力终有穷时,蚁多尚且咬死象呢,以一己孤勇又能支撑到几时?

    此时刀剑加身,被一众府兵士卒如狼似虎铗制羁押,酋伏威屈辱地跪倒在了蜀王李愔和雅州都督刘伯英身前。

    “此等冥顽不灵的首恶之徒,十恶不赦,还留着遗祸无穷干什么,干脆就地直接一刀咔嚓了,永绝后患,还天地一方宁静!”蒋师仁终于脱困升天,当先高声大嚷起来。

    “本王也是这个意思,奈何此番行军大总管梁建方告诫我们不许滥杀,说是为了降伏蛮人,收降其心为上,杀戮乃是下下之策,”蜀王李愔不禁摇头叹息。

    “这蛮贼实在太可恶,贼首当除,就算现在杀了他又如何?”蒋师仁再次厉声高叫道。

0006 “闯江湖”郡主随行

    “对,杀了他,一了百了!”雅州都督刘伯英也不禁大为意动,拍手称快,立即附和起来。

    “坏人就该死,马上处决他,”站在蜀王身后的李凌薇更是单纯,疾恶如仇。

    蜀王李愔一时也来了火性,恶向胆边生,挥手大喊道:“来人,马上将贼首就地处决,枭首示众,杀一儆百……”

    “王爷,还请刀下留人,”王玄策在一个护卫的协同下,一边扶起倒地的李亦玺,一边高叫。

    “怎么?王大人,你要替这贼首求情?”众人当场疑惑不解,包括蜀王李愔在内,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了王玄策。

    王玄策当然也没有这般好心,只是受李亦玺所求,鉴于李亦玺替他受了致命一刀,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倒是乐得磨磨嘴皮子工夫,先还清李亦玺一分人情。

    “王爷,刘大人,还是姑且留他一命吧,他既然将主意打到了劫持朝廷贡物上,那就将他名正言顺地解押往朝廷,与这中天竺叛逆帝那伏帝阿罗那顺一起献俘于当朝,能听凭皇帝陛下亲自发落自然最好,”王玄策振振有词道。

    王玄策虽然官位品佚不高,但好歹现在是钦差使命,由皇帝直接任命,并直接对皇帝负责,不受地方节制。

    越过地方上的一切权限,这实际权利就大了去了,所以他即使现在在蜀王李愔面前,也还是有相当话语权的。

    “要杀便杀,何必弯弯扭扭,这般不痛快?”酋伏威闻听王玄策之言,当场厉声大叫,抵死挣扎起来。

    “死又何所惧哉?掉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哼,想死?我偏不让你这么痛快,待把你押解到京城,再见分晓。”

    王玄策勃然瞪视着他:“这一路上还有得你受,死罪暂时可免,活罪定当难饶!”

    “狗官,士可杀不可辱……”

    “实话告诉你,死还不容易,我偏不让你如愿,难的是让你受尽折磨,受尽屈辱的活着!”

    王玄策生怕这蛮子贼首再次闹得太狠,当场激起众怒,自己也无力回护他性命周全,被群情激奋所杀。

    他只得继续狠狠斥责威胁:“你最好识相点,这一路上乖乖地给我老老实实,否则你被捏在我的手心里,真还有得你受,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

    形势比人强,蛮人大汉愕然半晌,终于认清了自身的处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酋伏威突然一改凶恶叫嚣之状,搭拉脑袋,垂头丧气:“也罢!我为求个好死,这一路上就安安分分,再不给你们惹麻烦。”

    “好!”王玄策终于也松了口气,“黄金千两不及季布一诺,咱一言为定。”

    “王大人,你真的确定要留他性命带返上京,交由陛下去处置?”刘伯英这才上前说道起来,不无置疑之声。

    蜀王李愔也附和道:“这点小事,这么个蝼蚁一般的蛮贼,唉,怎好惊动陛下……”

    “王爷,刘大人,这次你们就听信下官一言吧,减少杀戮,以仁示之,反正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坏,更有利于松外蛮族向我朝廷的重新归附……”

    “好了,王大人,你是钦差使臣,有皇命在身,我们自然也不好僭越拂你心意,那就留他一命,交由你酌情处置吧,只是可不要将来后悔哟,”蜀王李愔当即点头答应了,刘伯英自然更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就将蛮首酋伏威脚镣手铐的团团锁拿,重新严密监押了,一同带上路。

    蜀王李愔和雅州都督刘伯英整好队伍,押解俘虏,迎着王玄策的使团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径往雅州府回转。

    “这位是凌薇郡主,果然是女侠风范,巾帼不让须眉,”行进途中,蒋师仁等人紧随蜀王身侧,乃目视李凌薇恭维道。

    刘伯英遂也马上介绍道:“凌薇郡主乃王爷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师从著名的蜀中道士李荣,李荣同属于咱大唐李氏皇室的远支宗族人,师承道教成玄英重玄宗……”

    这李凌薇身为皇室郡主,实际上就是个十五、六岁的使性淘气少女,刁蛮娇憨得很。

    她只比李亦玺年龄略长,跟随远房族叔蜀中知名道士李荣习学了些道术,就想人前显摆卖弄,出风头,所以就有了之上那一节不自量力,亲身上场挑战蛮贼首领酋伏威的天不怕地不怕一幕。

    “王大人,这小子是谁?本郡主看你对他似乎极为器重,时刻陪伴照顾在侧,你们关系恐怕非浅,大有内幕吧?”

    此时整个队伍里,对于作为和自己唯一同龄人的李亦玺,李凌薇自然多看了几眼,有意无意的留心起来。

    少女怀春,情赎初开,这是自然而然的异性相吸。

    她又看王玄策策马紧随在载着李亦玺的马车后,格外重视看照李亦玺,遂大大咧咧向王玄策提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

    “郡主,你误会了,只是刚刚下官遇险之际,这小子宁愿自己舍却性命也要替下官抵挡下致命一刀,实则是于下官有救命之恩。”

    王玄策马上据实辩解道:“而且他勇敢的舍己为人义举也确实是令下官感佩……他为下官身受重伤,所以下官才要多顾及他些……”

    “原来如此,他倒是遂了与酋首拼死相抵之愿,总算露了一把脸,可怜本郡主我一展自己身手的机会都没有,哼!”李凌薇又耍起自己的蛮横小性子来。

    蜀王李愔摇头无奈,不无讪笑道:“凌薇,又使性子了不是?幸好你没有和那贼首短兵相接,否则以你的身手,十个你都不够对方一刀劈的,现在保住了这条小命你就暗自庆幸吧你!”

    “父王,你就这么小觑我?”李凌薇当众嗲声嗲气地娇嗔起来,抗议自己的不服。

    抵达雅州府,总算整个使团队伍又获得了暂时的停留和休整,同时,因为王玄策对李亦玺救命之恩的感激,也对李亦玺颇为关照,在雅州府给予了他最好的医治和照顾。

    尔后不久,又待李亦玺身体稍愈,整个使团队伍还有皇上钦命在身,不敢继续多作滞留,在王玄策的带领下又要匆匆上路。

    不过这番又多了个刁蛮任性的凌薇郡主加入队伍,她非闹着要游历江湖,还要同上京城去见自己的皇爷爷,自己的皇伯叔,及众多堂兄弟堂姐妹不可。

    蜀王李愔作为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六子,凌薇郡主作为他的亲生女儿,李世民的亲孙女,要上京进宫那也无可厚非。

    再加上蜀王李愔私下里极为宠溺自己的这个女儿,实在拗不过,只得同意了她的要求,同时派遣了一位手身高强的王府校尉白孟堂贴身护卫她的日常安全。

    “王大人,小女就拜托你了,还要烦请你将她安然的带返京城,”蜀王李愔也是跟王玄策好说歹说,以女儿凌薇郡主出行之事临行慎重相托。

    “王爷还请放宽心,郡主随行,下官自信还能护卫周全,此去长安一路尽皆官道,队伍也必不至于再有失,就当郡主私服出游好了,”王玄策明知推托不掉这个麻烦,只得一发的爽利应承了。

    李凌薇嗔声道:“王大人,我都已经轻装简行了,出门只带一个护卫,又低调又替你省事,你就让我一路安心出行,沿途多领略各处风土人情,多见识世面,也好圆了我自小乃有的侠女梦……”

    “这小皮猴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对她宠溺太过了,十几岁的半大人,淘气任性得让人发指和头痛,简直是狗不理!”

    蜀王摇头晃脑,也是一再嘱托:“王大人,我是巴不得趁早扔掉这个手中的烫手山芋,这一路上就要让你当接盘侠,去头痛了,烦请耐性些,勿要对小女嗔恼啊!”

    “哼,父王,女儿我有这么不堪吗?说得我好像是一个麻烦的负担一样……”凌薇郡主又一阵大嗔,“这次我走了,就遂你所愿,以后可别又想着我平日里的好,时常叨念起我。”

    “你看,你看,又这么任性,父王都怕你啰……“

    凌薇郡主跟随王玄策的使团队伍算是微服出行,能不能随队一路上京,会不会掉队添麻烦,还是个未知数。

    不管她犯下什么过错,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哄着她,时刻护她周全,任她使性胡为,根本无法管束。

    带上她就是个苦差活,王玄策无法拂逆蜀王之意,暗中也只得无奈摇头叹气。

    这一路上基本无话,使团队伍接着又抵达成都府,受到了地方官府的热烈夹道欢迎和优待。

    这次稍事休整,李亦玺因为特殊的变异体质,身体自愈能力变态,早已能自如行动,而且体质渡过最虚弱期,日益变得强壮,日趋向着金刚不坏的方向迈进。

    “果然,刚穿越而来,附体之时,是我最危险最脆弱的过渡期,”李亦玺知道自己是无意间获得了外人连想都不敢想像的巨大福报,心中也是暗自高兴不已。

    “而一旦跨过这道大坎,前方就是一马平川,康庄坦途,从今往后生命力之顽强只怕旷古绝有。”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心思也更加活泛起来。

    私下里,他开始暗中接触和关照松外蛮子酋伏威,以期慢慢取得他的好感和信任,以备将来能为己所用,多一个强大的助臂。

0007 惜人才暗中接纳

    这蛮首天资异禀,身躯铁塔,力大无穷,翻山越岭,飞檐走壁,行动如风,凶神恶煞……又有绝对的武力担当,身手了得。

    做个贴身护卫打手那是最好不过的,暗中也可以进行保镖护卫和暗杀行动,用处多着哩,但前提是要将桀骜不训的他降伏。

    夜将及半,万籁俱静,李亦玺特地从厨下抱了一坛好酒和一只大烧鸡,送至了临时关押酋伏威的监牢。

    “酋兄,这一路上的监禁真是苦了你了,让我一路都于心不安,但是我人微言轻,苦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你受尽委屈。”

    看到被沉沉脚镣手铐桎梏,死死囚于牢中的酋伏威,李亦玺向他发出了一阵感叹。

    “猫哭耗子假慈悲……”

    酋伏威正欲破口大骂,待看清来者是李亦玺,一声惊咦出声:“咦……是你小子?上次你替那姓王的狗官吃了我全力一刀,几乎要被一劈两半,为何竟能侥幸不死?”

    酋伏威本身对自己武力非常自信,看来李亦玺吃他那一刀却没有被他杀死,也给了他极大的内心震憾。

    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念念难忘:“说,你小子究竟学了什么邪法,居然那么邪门?”

    “我自然也有我的不泄之秘,你只要知道我也如同你身强体壮,力大无穷,身轻如燕一样的天赋异禀就行了。”

    李亦玺说得煞有介事:“酋兄,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对你惺惺相惜,还望你不要见外。”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起码懂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都说我们是蛮人,其实与你们汉人的奸滑相比,我们恩怨分明,心性单纯得多。”

    酋伏威心平气和的凝目望向李亦玺,又由衷感激的道:“我知道是你上次向那姓王的狗官谏言,才勉强救下了我一命继续苟延残喘。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种可能,做人不能不识好歹,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自当感激不尽。”

    “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酋兄,你和我一样都是身负异禀,我惜你之才,知你将来自然能大派用场,所以才要留你有用之身,救下你一命。”

    李亦玺当场谆谆善诱:“只希望你今后弃暗投明,以有用之躯效力于朝廷建功立业,才不枉负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场。”

    “以后的事谁知道,还待挨过眼前这一劫,上了朝廷保不保得性命还两说,”酋伏威眼中神色灰暗,一阵唉声叹气。

    李亦玺冲酋伏威点点头,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别气馁,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你性命的,只希望你以后能念及我救你一场,多多偏袒向我,关键时刻能为我救急,能为我多所助益,于愿足矣。”

    酋伏威双目一凝,重重的点头道:“这番你当真能救我性命,日后我定当舍命相报,决不负今日之誓言。”

    李亦玺也不继续纠结酋伏威的发誓,只随后又问道:“受这场牢狱之灾,把你饿坏了,现在酒馋吗?我给你带来了好酒和吃食,你先垫垫肚子。”

    大汉爽朗,毫无扭捏之状:“大恩不言谢,我都承你情了……”

    “这趟上京之路,我会暗中多留心关照你的,以后我得便就来看你,给你送酒食。”李亦玺也说得直接。

    李亦玺把手里的酒瓮和烧鸡都递给了酋伏威,酋伏威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立即狼吞虎咽,胡吃海塞,一通牛饮起来。

    一看这光景,却也知眼前是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豪爽大汉,恶则恶矣,也是性情中人嘛,最起码还是值得结交的。

    “小子,你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就是为了暗中勾连这蛮子贼首吗?说,你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猛然间,又见一袭白衣的纤巧修长身影窜至监牢中来,甫一见面就对李亦玺横加指责起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夜半暗自潜来至此的淘气少女凌薇郡主。

    “郡主说笑了,小人不过看他有些勇武,又为人直爽,本性并不恶,经过这多日相处,对他渐渐颇生好感,才想着要暗中多关照他一些,”李亦玺在这刁蛮的郡主面前不敢托大,马上施礼好言解释。

    “想要以诚心收卖其心,你倒是知道要做个老好人?”李凌薇约有所思。

    李亦玺还要替自己辩解:“郡主言重了,小人不过遵从了自己本心,稍微与人为善。”

    “哦,是吗?这蛮贼自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偏就你看得见?那大胡子胡人囚犯你怎不与他为善?”李凌薇当场质疑李亦玺,还拿帝那伏帝阿罗那顺作对比说事。

    “郡主硬要这样想,那小人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夜间探视死囚也不算什么太过逾轨的行为吧?”

    李凌薇狠狠白了李亦玺一眼:“小子,我看你比我年龄还略小一、两岁,没想到暗中主意和算计还挺多,就知道笼络人心了。”

    李亦玺也不禁好奇反问道:“让郡主见笑了,那郡主你深夜至此来找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莫非想要神鬼不觉,暗中伺机除掉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子,你忒小看本郡主我了,”李凌薇嗤之以鼻。

    “我不过心有不甘,一心还想要来找他私下切磋武艺,就想趁深夜无人,暗中放开他和我好好比试一场,仅此而已。”

    “你还不死心,还要来找他比划?”面对李凌薇的任性执着,李亦玺都颇感不可思义的摇头不已。

    “怎么?你敢小看本郡主我?”李凌薇又犯了傲骄的公主病,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今晚此时此刻,我就要与他正式一分高下。”

    酋伏威也连忙摆手拒绝道:“别,别啊,郡主,我可是戴罪之身,万不敢以下犯上,对你行大不敬,那更是死罪,罪上加罪……”

    “你莫要和我家王府里的那些士卫一样怂好吗?还没有跟我打起来呢,就都纷纷让着我,还让我打个屁,一点都不得劲。”

    李凌薇一阵苦恼:“我要的就是你那股不顾一切,天地鬼神不怕的凶狠劲,跟你真刀实枪的大干一场才过瘾,同时也能检校我武艺的实际水平啊,我跟随我师李荣学道多年,也不知道学到了几分真本事。”

    “拜托,我整天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又手镣脚铐,可没有吃饱了撑着,没这兴致陪你在此瞎胡闹,我主动服输还不成吗?”酋伏威也是个惫赖之人,哪里愿意陪着李凌薇耍闹。

    李凌薇跺脚大嗔:“你真的不愿意陪我打一场?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

    酋伏威一阵大摇其头:“我说傻郡主,你就不怕私自把我放开之后,让我挣脱了逃之夭夭而去,甚至还有可能当场劫持了你,把你当作人质和挡箭牌,让追捕我的那些官兵队伍时刻投鼠忌器?”

    “本郡主怕什么,对自己的武力值自信得很,只恨你是个孬种,和本郡主对战的勇气都没有,”李凌薇还想继续激将。

    酋伏威白眼一翻:“跟你有什么好打的,你不过是以卵击石,有任何意义吗?小郡主,你就省省心吧,这夜深人静的让我也且得片刻安生。”

    “你看不起谁呢?找死!”

    李凌薇一边恼恨的说着,一边递出手中的长剑,往被镣铐锁拿禁锢的酋伏威当胸就刺来。

    “我偏不信你打不还手,任我宰割,难道真的就不怕我当场直接把你斩杀了?”

    只听哧地一声,长剑应声深深直插入了酋伏威的宽厚胸膛之中,同时伴随一道血剑喷射而出。

    酋伏威固然视死如归,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好像那剑刺中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你……你真的都不躲避,也不还手,就任我打杀?”李凌薇气得直跺脚。

    “我本死囚一个,现在生不如死,郡主既然想要我这条命,给我一个痛快,我自然求之不得,还省得多受屈辱。”

    酋伏威一脸凶恶残忍的狞笑,一副悍不畏死之态,形如地狱恶鬼出世:“郡主,我这条小命你只管来拿走,我死不足惜,死在你手里也甘之如饴,还得了解脱,早死早超生。”

    “疯子,你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李凌薇发出一声高亢的惊恐尖叫,逃也似的拔剑掉头纵身就跑。

    只留下身后李亦玺和酋伏威两人无奈的面面相觑苦笑,再转头看向前方,哪里还有李凌薇的身影,早投入监牢外的漆黑夜色中不知所踪。

    两天停留之后,使团队伍又继续北上,一路同行这期间,李亦玺没少暗中关照酋伏威,算是与酋伏威私下开始结下深厚的情谊。

    这期间也仍旧继续有李凌薇夹杂其间的“耍闹”,面对她的胡搅蛮缠,倒让人觉得在平淡的生活中平添了不少乐趣。

    出了成都府,大半天行进到了成都郊外,一个显眼的路边茶肆,整个队伍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休息饮茶,补充干粮,又是对付出门在外的一餐。

    王玄策、蒋师仁,以及李凌薇、老胡僧和李亦玺等主要为首人员则径自行往茶肆中,以为暂且好生歇脚饮茶和用餐。

    不曾想恰看到茶肆中早有三、四个老少不一的道士坐在其中品茶,悠斋游斋。

0008 入长安等候皇命

    “师父……”只听李凌薇一声嗲嗲的肉麻呼唤,冲其中一个三十来岁,背负长剑,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就奔跑了上去。

    “师父,你老人家怎会也到达了这里?真是巧了,恰好让徒儿我撞到你个正着……”

    李荣面对自己的爱徒,即宠溺又略有责备之意:“凌薇?好徒儿,你不乖乖的在王府好

    生待着,又出来乱跑什么?不会是又淘气的偷跑出来,做你的侠女梦吧?”

    李凌薇娇嗔道:“师父,看你说的,我哪有这么不堪?这次是得到了我父王的允许,让我跟随王玄策王大人的使团队伍一道上京,去看望我那在深宫中身患重病的皇爷爷。”

    “唉,外潘王爷不奉命不得随意离开封地,擅自入京,你代表你父王去往京城皇宫里看望皇爷爷倒也无可非议,没毛病,”李荣总算点点头,认可了李凌薇的说法。

    “那师父你呢?你和这么多同行结伴,又是要去往哪里?”李凌薇转头望向其他三位道士,一一打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乖徒儿,师父和这三位师叔伯俱是响应皇帝陛下征蓦天下奇人异士,为其治病袪灾的号召,也是结伴上京去的,来,为师给你介绍……”

    李荣一一指着三位道士给李凌薇介绍道:”这位是通义郡的道长任太玄,这位是成都道长黎元兴,以及这位同样来自成都的道长张惠超,这三位师叔伯都和为师是重玄宗的同门。”

    “原来是这样啊,师父,徒儿这次也是上京,我们师徒正好可以结伴同行了呢,”李凌薇顿时热情高涨起来。

    “这样一来也好,你师公成玄英正在京城皇宫里替皇上炼丹,炼丹是个耗费心力的苦活计,恐你师公年事已高,力有不逮,我们正好可以一齐去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李荣也是非常欣喜的接话。

    “哦,师父,对了,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李凌薇此时才想起身后的王玄策和蒋师仁等人,马上替李荣等众道士介绍。

    “这两位是奉皇帝陛下诏命出使天竺成功而返的正副二使王玄策王大人和蒋师仁蒋大人,还有这位是天竺大德高僧,自称身怀长生不老之术,也是上京要替皇爷爷治病来的。”

    “啊,原来是王大人,蒋大人,失敬失敬!”闻言朝廷命官,李荣等四众道士立即起身,向王玄策和蒋师仁拱手行礼。

    王、蒋二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马上还以礼数,互相恭维寒喧。

    唐朝的道士可是地位很高的,道教是国教,李唐尊崇老子,很多皇室成员,包括皇室公主,甚至是皇帝本身都不乏出家修道的。

    但初唐的道士看不起佛教的僧众也是有的,何况还是个异域而来的老胡僧。

    李荣等四众道士只是礼节性的与那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打了一番招呼,然后便互相不理睬,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任真子道长,还有诸位道长,大家同去长安,正好顺路,就一路上结伴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王玄策赶紧热情的招呼众道士道。

    李荣道号任真子,是继成玄英之后的重玄宗领袖,在道教之中是非常有名的,地位崇高。

    “我们一路上有王大人你的使节团队伍关照自然甚好,求之不得啊!”李荣赶紧应诺道。

    “那是,诸位道长的日常安排都有我们使节团,可免于一切后顾之忧,只有一样,凌薇郡主还要拜托任真子道长你多多关顾约束,尤是我们皆大欢喜,哈哈哈……”王玄策高兴得一阵大笑。

    有了李荣的加入,终于摆脱了李凌薇这个累赘,叫他如何心里不喜。

    于是茶饭之后,双方合成一处,一路结伴同行。

    此后无话,直到使团一行总算顺利地归还京城长安。

    自李世民东征高丽,劳师动众,箭伤受创,引发感染,性命凶危,最终只得命令撤兵,无功而返。

    随后从定州到长安,其间他休养了几乎一年之期。

    这一年真是多事之秋啊,前太子李承乾被贬黔州,随后就病逝了。

    还有宫中李世民极为宠爱的晋阳公主,也小小年纪不幸夭折。

    而且朝中宰相房玄龄、卫国公李靖、尚书左仆射高士廉、中书令马周相继染病。

    实际主持政务的只剩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两人,这是贞观以来从未有过的危困局面。

    李世民原本身染重病,又接二连三受到这些打击更是遭心。

    好不容易才得以慢慢康复些,重新临朝听政,传下的第一道命令竟是要再征高丽,洗雪前耻。

    这关乎天朝上邦的威严,和他“天可汗”的颜面,一个小小的外夷之邦高句丽都摆不平,他实在落不下这个面子。

    这不关乎作为帝王的雄心壮志,只为雪耻,他下令征调兵马、筹备粮草、大造战船……再度吹响进军号角。

    不过这次李世民力不从心,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御驾亲征,同时也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知道身为皇帝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宜再轻举妄动了。

    李家有风疾的家族遗传病,虽然箭创渐次痊愈,但是随着年纪增长,风疾日益严重地困扰着他,甚至头晕目眩,夜不能寐。

    而朝堂之上,随着位高权重的多位老臣相继染病,也彻底改换了局面。

    鉴于宰相权力过大又负担过重,李世民提拔中书舍人崔仁师为中书侍郎,协助处理政务。

    太子李治依旧每日跟着忙碌,不过还是一副孝顺父亲、遵从舅父的模样,百官对其德行越来越称道。

    总之,皇宫和朝廷都死气沉沉一派,仿佛整个大唐帝国都随着“天可汗”日渐年老疲病的身躯,而步入了力不从心的迟幕衰退境地。

    正当皇帝心中苦恼,又忧疾加身,无人理解,熬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之际。

    恰好在这时候,王玄策和蒋师仁率领出使天竺的使团队伍返回,并带回来了自称能炼制长生不死药的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无疑给唐太宗李世民重新燃起了新的生命延续曙光。

    李亦玺随使团队伍首次进入长安,总算大开眼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唐盛世。

    长安城面积接近上百平方公里,是世界历史上当时规模最大的城市,也是中国古代最大的都城。

    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最多时人口超过100万。

    外郭城呈长方形,城内东西14条大街,南北11条大街,把全城分割成大小不等的里坊。

    朱雀大街为全城的中轴线和主干道,以此为界将全城分成东西两半。

    城的东半部与西半部各有五条南北向的大街,构成街道的对称格局。

    里坊作为唐长安城内单独的居住单元,犹如今天的居民小区,它排列整齐,规则划一,十分有序。

    这些小区均呈长方形,但由于各街道宽窄不一,故各小区大小也不完全一致。

    里坊外围均有高大的围墙环绕,坊墙墙基为夯土板筑厚,厚度2.3米至3米不等。

    各坊内一般都开辟东西南北十字街,四面各开一门。

    长安城的宏阔与繁华,便是李亦玺这个后世人见了,都受到深深的震憾,频频留连驻足不已。

    次递真正进入了长安城中,身临其境,但见长安城街道里坊横平竖直,布局严整,开阔通畅。

    脚下的朱雀大道是全城的中轴线,非常宽阔,可以并行30辆马车的样子,用方正的青石铺成,干净整洁,车不扬尘。

    不久,使团队伍经过朱雀门、安上门、延喜门……

    同行之际,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也是向王玄策发出了感叹:“王大人,不愧是天朝上邦大唐长安国都啊,这宏大的格局,繁华的气象,令贫僧都是惊叹不己,目不暇给啊!”

    “大唐盛世,繁华长安,天下首屈一指,”王玄策点点头,不但丝毫不谦虚,反而极为自豪。

    “大师,今后长住长安城,就可以天天感受长安城的宏伟壮阔和热闹繁华了。”

    “王大人,不知我们几时才可以进宫面圣,先要谋求个安身立命之计啊,”随行的李亦玺突然问道。

    他这一路行来,身体老早就渐渐痊愈了,而且越来越结实强壮。

    知道是真正过渡了吞服药丹转化生化之躯的最难熬危险初期,然后身体迅速恢复,稳定过来。

    身强体壮,百毒不侵,百病不生,这是他最喜闻乐见的。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进宫靓见皇帝陛下了,”王玄策回头安抚李亦玺。

    “本官早闻皇上东征高丽时身受箭创,后又受风疾之扰,俞来年老体弱多病,迫切想求长生之术故所愿也。”

    那罗迩娑婆寐依然牛逼哄哄:“贫僧身怀长生不老之术,正欲早日献与大唐天子,都有些心情激动,迫不及待……”

    “我们的回归,对陛下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大师也正值英雄用武之地之时,大有可为啊,皇上一定会重用你们的,且放宽心。”

    随后,王玄策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先送入了城西长安县内的驿馆安顿,便自顾去了。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初到长安,即无亲属又无门路,李亦玺更是没有丝毫根基和路线,只得一起暂时被王玄策安排到都城中的全国最大驿馆——都亭驿中。

0009 得闲暇游逛西市

    长安城中的都亭驿是全国最大的驿站,在朱雀西街含光门北来第二坊敦化坊,负责国家公文书信的传递、兼管接送官员,还有往来长安朝贡的外潘蛮夷使节,有时还管理贡品运输和其它小件物品的运输。

    其余众人,如李凌薇身为皇室郡主自是入宫去了,王玄策和蒋师仁都是京官,各自先回自家宅邸安歇而去。

    还有李荣等众道士则有师父成玄英受皇帝征招,优待,正在宫中为皇帝炼丹,他们也都入宫去汇合自己师父,协助烧炼丹药去了。

    所以是各人各有门路,自有去处,只留下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初来乍到,无处可去,只能暂宿在都亭驿馆内。

    要等待王玄策和蒋师仁向皇帝复命时,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引荐给皇帝,再接受皇帝的召见,最后忽悠取信于皇帝,被皇帝任命为专门炼制长生不死仙丹的高僧,受到特别的礼遇和优待。

    一切食宿自有驿馆安排,又有驿丞和驿卒赐候,其实待遇倒是挺不错,毕竟是属于官方接待人员。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安顿稍可,因为省心舒坦,长途旅程跋涉的疲惫也很快一扫而空,唯余耐心静候皇帝的召见了。

    却说唐太宗李世民受风疾困扰,玄武门之事也常常重现在他的噩梦之中,令他更加心中惶恐,烦乱,凄苦……

    不过,早些时候给他带来些许慰藉的反倒是那位从“西天”取经回来的玄奘法师。

    玄奘比王玄策的钦差出使队伍早从天竺返回,经过一年辛劳,玄奘等高僧已顺利译出一批经文,并按照他的吩咐编出一部《大唐西域记》。

    这部书由玄奘法师口述,辩机和尚执笔,共十二卷,记述西域一百多个邦国的山川气候、风土人情、语言宗教……

    同时,这部行记意义非凡,也为大唐经营西域提供了重要参考。

    李世民对玄奘赞不绝口,亲自为其撰写《大唐三藏圣教序》。

    而且还对执笔《大唐西域记》的辩机和尚颇加赞誉,年纪轻轻既通晓佛法又具文采,也是法门奇才。

    原本从来不信鬼神的李世民,到了晚年竟然因此越来越痴迷上宗教。

    不过也无外乎天子贵有四海,然而年老体弱,疾病缠身,意志消退……因为想要长久的拥有一切,越发怕死,为了长生……

    他也同样步上了很多帝王晚年都会犯下的错误——为求长生,亲信炼丹的方士,并妄图吞服金丹强身健体和长生。

    他渐渐翻阅起经卷,开始召见出家人。

    而接受他召见的不但有长安的僧侣,还有自诩身怀法术的道士,甚至还包括西域胡僧。

    比喻天竺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就是这其中最有名的典型代表。

    这些方士深感皇帝恩德,不但以各自的方式为他消灾祈福,还针对风疾拿出了他们的治疗方法——炼丹!

    因唐高祖尊老子李耳为玄元皇帝,为李唐之先祖,唐朝道教最为繁荣兴盛,并以道教开科取士。

    所以道士们在有了地位和资源之后,也就更加醉心于炼丹之术,自然而然的推动了道教和炼丹术的盛行。

    服丹非等闲之事,不但太医劝阻,连太子群臣,乃至玄奘法师也极力反对。

    可面对束手无策的风疾,和晚年诸多顽疾,李世民执意要试一试,或许这些灵丹中真有些进补的药物。

    更因为心理使然,服丹之后病情竟真的有所好转,身体逐渐温暖舒畅,头晕目眩的症状似乎也减轻了。

    李世民兴奋异常,坚信照此发展下去,不久他就将痊愈。

    只要有一副好身体,他既可以消灭高丽,重树威望,又可以继续守护大唐万里江山和天性柔懦的太子。

    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以损害身体,柞取身体的生机和寿命,一时激发出来的假象。

    兴奋之下,他宣布筹备封禅,改建先皇在坊州修建的仁智宫为玉华宫,并再度巡幸,誓要扫尽这一年来的种种不快。

    西巡伊始,李世民精神饱满,情绪高涨,到骊山泡温汤,驾幸玉华宫。

    不但蠲免百姓钱粮,还在华原狩猎。

    他在猎场之上纵横驰骋,张弓射猎,重拾昔日身为秦王,为大唐征战天下时的威猛,连从驾将士也纷纷惊叹皇帝的体魄。

    然而就在射猎之后的当晚,风疾突然复发,而且来势愈加猛烈,头便似要涨裂一般。

    经过太医救治,李世民的病情渐渐稳定。

    他自知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这次激烈的旧病复发,是因为自己忘乎所以,乐极生悲,立刻下令回京。

    丹药无疑是有效的,只是不能持久,要想根除顽疾,就必须召集更高明的能人,炼制更高端的丹药,并多多服用、持续服用。

    他忍着病痛快马加鞭赶回长安,急不可待地传令再次征召全天下道士,能人异士齐至京华,为他治疗恶疾,甚至下令在宫中专门设立炼丹之地。

    并且任命崇信道教的兵部尚书崔敦礼兼领朝廷有司部门作为专职接待,同时监理炼丹,无论道士们索要何等炼丹场地和名贵药材都要及时供给。

    然而等各方能异人士齐至京城,汇聚宫中,大炼丹药,但这次丹药好像失灵了。

    李世民先后尝试过十几个道士的丹药,却再没找回先前的疗效。

    风疾未见好转,反而平添了腹内燥热、四肢无力的毛病。

    道士们一再表示,丹药的效用便如念经祈法能驱走恶鬼一般灵验。

    只是大家还没找到最为对症的丹药,皇帝的心也还不够虔诚。

    于是从此以后,李世民深居宫中,一门心思炼丹治病,将政务都委托太子和宰相,连五品以下官员的任免都不再过问。

    正是在李世民受疾病困扰,无计可施,迫切求丹问药的这艰难期间,王玄策和蒋师仁率领出使天竺的使团,押解帝那伏帝阿罗那顺和酋伏威,并带领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以及李亦玺回京还朝。

    话说此时,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二人在都亭驿长足歇息之后,可谓是饱食思**,实在闲暇中禁不住长安城繁华热闹的诱惑,决定好好出街领略游玩一番,遂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结伴出馆。

    长安城可以游玩的地方不少,不过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觉得要了解这座城市,先去西市最合适不过。

    西市是真正浓缩的人间百态,市井炎凉冷暖,贫富贱贵都混杂在其中。

    毕竟东市和其余的坊间,就片面了一些,东市是富人区,一般多是侈奢品市场,而里坊居住着百姓市民,关门闭户,很难窥得全貌和真容。

    西市这种下里巴人和富人并存的地方,是最包容的,三教九流,胡蛮诸夷无所不包,藏污纳垢,好坏兼容,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息。

    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要见识见识它的繁华。

    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二人从都亭驿出门,过了通化坊,怀义坊二坊之地,很快就到了西市。

    “烧饼!卖烧饼啰!又香又大的烧饼,只要一文钱一个!”

    “烤馕,刚刚出炉的烤馕,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西域新鲜到店的胡瓜,大家快来偿鲜开抢啊!”

    “南越的新鲜荔枝,刚刚到货,先抢先得,供不应求,不然就没货了!“

    ……

    各种各样的叫卖和吆喝声充斥着西市,李亦玺年轻体健,脚程快,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紧随其后,开始进入西市一路游逛。

    这里各种吃食挑子和摊位,令人目不睱接,种种百货商铺也是连绵不绝,琳琅满目,这都很普通,不算什么。

    又比喻淮南之盐、燕代之裘、巴蜀之锦、南海之珠……无不纷呈,甚至天竺、倭国、新罗、大食……的商客也不辞万里纷至沓来,自然市集兴旺、商贸大行。

    此刻虽是午后慵懒之时,西市的热闹却丝毫不减,做买卖的车水马龙,不单有携来四方奇货的名商大贾,更有不少寻常百姓,带着自家织的桑麻布匹在路边等候买主;

    售卖胡饼、馎饦的摊棚香气扑鼻,时而有云游的僧侣沿门托钵,乞讨求财;

    还有几个耍百戏之人,耍枪弄棒,吞刀舞剑,锣鼓喧天,丝竹齐鸣,令人眼花瞭乱的,博得路人一阵阵喝彩。

    但不多时,前方一个巨大的胡人商会就引起了李亦玺的驻足好奇。

    这个胡人商会占地好几个铺面的地盘,门口都是一些金发碧眼的西域风情年轻女子在花枝招展的吆喝拉客。

    听说都是售卖的稀奇古怪的胡人商货,顾客必须要进入其中,才能进行交易买卖,外面根本看不真切其中的情形。

    “客官,请进,快快请进,我们商会近来刚好到了一批新货,现在下午马上要举办一场商品拍卖会,你真是撞得太好了。如果您对我们胡商货物有兴趣,一定能够获得意外之喜,包保不会让你失望。”

    一个一头金发,有着卡姿兰大眼睛,高鼻薄唇,白皮肤的胡人女子看到李亦玺驻足停留在了自家商铺门口面前,马上热情洋溢的招呼相邀起来。

0010 胡商竞拍售女奴

    李亦玺本就常年遭受“血证”的折磨摧残,皮肤生得极为白晰,反倒显得白白净净的,很像富贵之家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又加上安置进了京城都亭驿馆,又被王玄策等告之驿丞,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和李亦玺都是等候接受皇上召见,专程来替皇上炼制长生不死仙丹的。

    等候皇上接见可不是好玩的,尤其还是给皇上炼制长生不死药,明眼人都知道这还不得被皇上所特别倚重,宠上天去。

    驿丞更不敢怠慢了,一切都殷勤周到备至,还立马替他们置办了觐见皇上的崭新衣服穿戴,规整仪容仪表仪态,让他们时刻预备着奉召进宫面圣。

    所以现在李亦玺看起来也是衣着光鲜的高粱富贵子弟模样,马上受到胡人女子的热烈邀请。

    “这是西域波斯商会吗?售卖的都是波斯特产了?”

    “要是我有钱,我也想进去购置几样稀罕的波斯商货,比喻透明华美的琉璃水晶(玻璃)物件,足可以炫耀半年的了。”

    “听说里面最负盛名的还是波斯女奴买卖,京城有头有脸的富贵公子哥儿都愿意买下几个回去炫耀显摆,互相攀比。”

    ……

    李亦玺在听着身旁汇聚过来围观者的议论声里,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也已经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背手踱步过来。

    “波斯胡人商会?你想进去见识一番吗?”那罗迩娑婆寐饶有兴致的问向李亦玺。

    李亦玺朝他翻着白眼:“别告诉我你不想进去一探究竟,大开眼界?什么理由都往我身上推,掩盖自己的本性,这样真的好吗?虚伪!”

    “我没有说自己不想进去吧,只是象征性的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照顾一下你的感受,毕竟现在我们是师徒,暂时算是相依为命,关系最亲近的人。你就别不识抬举,给你脸你还瞪鼻子上脸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面容微哂,略露出了一丝无奈。

    “那就进去呗,话说你身上带够钱了吗?你有钱吗?”李亦玺轻蔑地望向老胡僧,表达着自己的置疑。

    “我们是来长安给天可汗炼制长生不死金丹的,还怕没钱花?你担什么心,只管敞开了花,看到什么想要的就买什么,一切都有我给担着,”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一脸得瑟,拍胸脯担保。

    这个天竺老胡僧性格就是这么乐观和张扬,而且吹起牛皮来也不怕捅破天,毫无节制,投机取巧求晋身和利益简直不要命,连皇帝都敢往死里忽悠和欺骗,贼胆肥得无人可比。

    当下老胡僧实则口袋里布贴布,根本就掏不出来几个子儿,但他肥着胆子,就直接装起逼来,二话不说,昂首挺胸在前,趾高气扬揣着架子就往胡人商会里闯。

    “贵客,欢迎,欢迎,赶紧里面请,里面请……”那些迎宾的胡人女子居然都没有人置疑老胡僧的身份和经济能力,连连将他往里请,充满了奉迎和恭敬。

    这情形把他当成了富商巨贾,有钱的财神爷,巴不得迎上门。

    李亦玺一看这情形,稍微一愣,内心万马奔腾:“这样装逼也成,难道这时代的人都那么质朴,没见过假冒大款到处坑蒙拐骗的,都没有上过当还是怎的?这样就让老光头轻易混进去了。”

    他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紧跟在老胡僧身后,就急急窜进去了,看老胡僧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入了胡人商会内部,果然其中别有洞天,其中心是一个拍卖展台,四周围是商货展柜和货架,展台周围和展柜之间是顾客拍卖场,以及还有二楼和三楼的贵宾室,另外其间还夹杂有隐秘的后台仓库和内部人员居室。

    现在拍卖场中已经挤满了顾客,人数估计上千,人人情绪热烈高涨,原来那拍卖展台上正在公开出售妖娆性感诱惑的波斯女奴。

    那里有这样糟蹋人的,好端端的女子们身着透明的薄纱,几近赤身露体的被胡商摆在台子上像牲口一样的牵来牵去,走的稍微慢一点,就是一鞭子。

    李亦玺乍见这样的情形,都有些出离的愤怒,那些该死的胡商把人不当人,就算是卖奴婢,也没有把人家衣服撩起来让所有人观看的道理。

    大唐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场景,混进来的还有那么一小撮是女人,一见及此慌忙都闭上了眼,生怕脏污了自己的眼睛。

    而那些恶形恶相的男人们则不断地冲着台上起哄,尖叫口哨声不断,还有的说着各种淫词滥调。

    人人一副猪哥相,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口干舌燥,眼珠子都几乎要瞪落了。

    李亦玺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把自己误导进入到这拍卖场中的老胡僧苍老佝偻背影,内心真是五味杂阵,激烈的争斗着。

    老胡僧好像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丝毫不在意现场的混乱,又招手牛气哄哄的招来现场接待人员,马上要求开一间贵宾包厢。

    那些招待人员自然求之不得,财神爷进门,赶紧的巴结讨好,好好伺候。

    一个三十余岁的身材高挑,风姿绰约胡人美女,好像是一个主事人,马上迎着老胡僧登上了二楼,送其进入了其中的一间私秘包厢。

    “工作人员,赶紧给大师奉茶!”那主事模样的胡人女子赶紧招呼,殷勤相待。

    又陪同在老胡僧身侧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名讳尤莉丝,是拍卖现场的一位主事人之一,专门负责接待像大师您这样的贵宾。大师,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现在这场拍卖会就由我全程陪同,希望包厢服务还能让您满意。”

    “甚好,如此甚好,我且看看你们有什么好商货能令我意动的,哪怕再大代价我也会出手拿下的。”老胡僧仍旧一惯的牛逼吹破天,骗死人不偿命。

    待李亦玺紧随其后跟进包厢时,老胡僧正在尤莉丝的陪同下,坐在包厢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他还时不时地对自己身边陪侍的尤莉丝嘀咕两句,听他那意思好像是将眼前看到的女奴出售那一暮在品评,对那些胡姬的身材品头论足,根本不以为羞耻。

    李亦玺走近老胡僧背后,没头没脑的就冲他肩膀上狠扇了一巴掌,口中还在愤愤不平的道:“亏你还是出家人,首戒淫和色,没的比其他普通人还好色,就不把自己破戒当回事么?”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胡僧又是大放厥词,一副故作高深莫测之态。

    “老僧已经入大乘佛法之境,四大皆空,在我眼里那些女子都是一副臭皮囊,粉红骷髅,和荒涿白骨又有甚区别,早已经不能动我心了。”

    “你就忽悠吧你,我还不清楚你心里那歪歪扭扭的花花肠子,骗得了单纯的其他人们,却骗不了我,”李亦玺一通嗤之以鼻的抢白。

    “你爱信不信!”老胡僧也好像来了三分性气,对李亦玺的嗤斥大不以为然,反而劝戒道,“反倒你这样的年轻人,意志弱,定力差,在这样的女色诱惑之下,可千万要把持住,不可自误。”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依旧我行我素,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中央台子上的那群胡姬,大饱眼福,“秀色”可餐。

    李亦玺无可奈何,只得摇头叹息,暗自纳闷不已。

    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胡商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群胡姬开始集体退场隐身进入了台后的内室,只留下了其中一个身上就裹着一块布单子的女奴仍光溜溜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要将这群波斯女奴正式进行拍卖了,是开始逐一进行竞价。

    随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呆在包厢里的李亦玺终于怒不可遏,拿起老胡僧身旁喝过的茶杯就扔到台子上。

    那个胡人富商闪身躲过,似乎经常有这样的事,他并不在意,鞠了一躬之后,依然操着磕磕巴巴的大唐话介绍这个女子的皮肤是如何的雪白,身段是多么的优美,有多值得买回家之类的话。

    “傻小子,你不要生气,买卖奴隶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大唐京城,他们已经收敛了很多,尤其这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商会内部,已经将大部分人都屏退掉,尽可能的隐晦了。”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对李亦玺一通劝慰,又吐露实情道:“如果是在我的家乡,要比这过分得多,你看看,场子里可不是只有我们这样的顾客,除了场中那些普通顾客,还有就是像我们这样垂着纱幔的包厢,人家能看,你也能看,要知道在西方,这是高种姓贵族的特权。”

    “老和尚,你真是老不死,老不羞,亏你还是出家人,老不正经一个,为老不尊,”李亦玺忍不住咒骂道。

    “也怪不得我鄙视你,打心眼里看不起你,看不惯你,一点都不冤,出家人该有的戒律、慈悲和和善,你一点都没有,以后再敢给我宣扬这些歪理邪说,淫言秽语,你就试试看。”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见李亦玺少年心气,心思太过纯良正派,真的发起火来了,只好收全敛起自己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心态。

    他竟还老顽童般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小声的说道:“我们挑两个带回去吧,就当放生了,她们在西方都是贱奴,说不定都是来自罗马和波斯的战争奴隶,那些西方种族就是被人家买来买去的,这是原罪。”

0011 争女奴“李猫”作威

    “要是你有那个迫力和能耐,就当场把她们全部买下,”李亦玺终于嗤的一声笑出了声。

    也不怕怼得老和尚吐血,然后他又指着场子里的那个胡姬女子说道:“我管她们什么原罪不原罪的,那些人长得和你差不多,金发碧眼,皮肤白晰,我看了喜欢。既然你自诩有本事,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把她们全买了放生也不是大事。”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不禁为之气结,大为光火道:“小子,你这么大的口气,胃口倒是不小,刚刚还那么大气凛然的斥责我,鄙视我,这一转眼,你就想将她们全部买下来,据为己有,满足你一己之私欲……”

    “老和尚,这里是大唐,大唐没有随便糟蹋人这一说,最是礼仪之邦,长安更是文明之都,如果有仇,一刀砍了就是,朝廷杀罪妇都要遮个帘子呢,终讲究的是士可杀不可辱。”

    李亦玺急忙辩解道:“我非为私,确实是想救人于苦难之际,你不要枉自揣度我,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我也没说你这有什么不好,至少你跟随着我,慢慢也学会了我的霸气侧漏,做人就要高调嘛,不怕你牛皮吹破天,就怕你口气不大,太认怂。”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很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和理论:“没办法,你只有口气越大才越牛逼,别人才越认可你,做事情才能越发无往而不利。否则,像我们这样无权无势,无根无基,在世俗的社会中凭什么来发迹?凭什么放手一搏?”

    “有道理,你说的无可反驳,令我佩服之至!”李亦玺朝老胡僧竖起了大拇指。

    “好,那你就看我的,没有什么是一顿牛皮都不能吹来的,”老胡僧朝李亦玺使了个非常得瑟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说“你懂的”,然后就牛逼哄哄的挥手招唤尤莉丝。

    尤莉丝恭迎财神爷呢,哪敢懈怠,连忙附首贴耳过来,等着老胡僧发话。

    “尤莉丝,去传话给你们老板,这些波斯和罗马女奴我全都要买了,统统带回去,一个都不许少。”老胡僧一开口就是王炸,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不怕把人震晕了,吓坏了。

    “卖给别人的咱家也要买回来,多点钱就是了,要是敢不给,就等着皇上圣旨责罚,还有金吾卫来抓捕捉拿。”

    “啊,您对她们有这么大的兴致?好大的胃口啊!”尤莉丝都不可置信的发出一声惊疑,真真被老胡僧唬住了。

    只是又不敢相信,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忍不住追问起来:“爷,莫非您是从宫里头来的,专职为皇帝采办进贡天下美女,以充实后宫?否则您怎么敢说这种大话,唯皇帝一人才敢这么霸道,其他任何人都得靠边站,除非你是替皇帝办事,直接代表皇帝!“

    “实话告诉你,虽然我不是专门负责为皇帝采购美女充实后宫这种差事,但其实性质也差不多,”老胡僧煞有介事,虚扯幌子,依旧一口死死咬定。

    “近来皇帝重病缠身,下旨召集全天下的奇人异士来长安给他治病,我正是受皇帝征招,来给皇帝进献长生不老仙药的……”

    尤莉丝没忍住惊呼出来:“啊,大师竟能有长生不老仙丹,那还不得皇帝的百般器重和宠信,为求巴结和笼络你对你百依百顺?您的一切要求都能满足于你!”

    老胡僧更加得意洋洋起来:“你知道就好,贫僧身怀炼制不死仙丹之术,同时还要多多征集人手长期继续为皇帝炼制仙丹,我看你们这些波斯和罗马女奴就是我最好的辅助人选,以众女子待弄丹炉,侍养仙丹再合适不过……“

    “征众女为皇帝炼制和侍养仙丹?”尤莉丝略一沉吟,哪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在现如今的皇帝眼里,还没有哪件事体能大过为他炼制仙丹,如果真等皇帝听信大师你的请求,来下旨,征集这些女奴的话,那谁人敢抗旨不遵,这……”

    老胡僧要的就是这个以话语震慑住尤莉丝的效果,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更加咄咄逼人:“你能领会此节其中的厉害就对了,赶快去找你们老板,传达贫僧我的意志,将这批波斯女奴都一发卖给我,买价我一一如实照付就是,绝不依势压人,你们也不亏,大家你情我愿,公平买卖,起码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是是是……此事我无法做主,我这就去找我们老板传递您的意向,并一起合计,酌情商量处理结果,”尤莉丝哪敢怠慢,马上转身离开包厢去了。

    看着尤莉丝离开的背影,李亦玺又止不住冲老胡僧竖起了大拇指:“你还真是乱扯虎皮到处进行欺诈,这都让你忽悠了,把她唬得鬼迷心窍!”

    “怎么,你有意见?”老胡僧两眼一翻,眼睛望上了头顶。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要帮你将这些女奴都搞到手,而且是空手套白狼,不把牛皮吹得震山响,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蛊惑住人心,人家能待见我们俩这样的穷酸鬼?你就暗自庆幸,偷着乐吧!”

    两人正说之间,拍卖场中此时早已经开始新一轮的竞价了。

    台上胡商站在正拍卖的女奴身后,高高举手一挥而下,中气十足的向全场轰然宣布:“此女奴起拍价五十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两,诸多顾客,现在开始叫价!”

    “五十两,我要了!”三楼一间包厢间有人立马接话了。

    “六十两!”二楼一间包厢中随即也跟着竞价抢拍起来。

    “七十两!”

    “八十两!”

    “九十两!”

    ……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在全场不断的响彻起来。

    “一百两,我东宫太子舍人李义府拍板要了,这是为东宫鳞选的宫女,所有人都给本官识相些,自己仔细惦量清楚,就此闭嘴作罢,不要再继续哄抬售价了,否则得罪了东宫太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想继续竞价哄抬的都给本官考虑仔细了,看自己能不能担待得起得罪东宫太子的下场和后果!”

    二楼一间包厢中,突然有人自报家门,而且代表东宫太子的名义先声夺人,欲要以强权作威作福压服在场所有竞争者。

    “李义府!”一听到这个名字,李亦玺不禁心头一跳。

    李义府出身寒门,一直在朝中没有晋升的门路,如今已经是人到三、四十岁的中年了,还屈居微未的东宫太子舍人和崇贤馆直学士之位。

    李义府素有文采和才能,但他不是关陇门阀集团,被朝中掌权的关陇集团排斥在外。

    现在虽然官途声名不显,但却是不久将来拥立武媚娘的一个关键人物。

    他将积极迎合唐高宗李治,对抗权臣长孙无忌,实施废王立武,打压整个关陇集团的熏天权势,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成为武后的心腹大臣,进爵广平县侯。

    李亦玺不禁暗自思忖:“这个人值得借机结识,并拉拢啊,将来大有可为,现在该以什么方法去接近于他呢?”

0012 老骗子大言不惭

    正在李亦玺私下作着自己的打算和计较时,只听二楼又一个包厢中有人毫不畏惧,针缝相抵的朗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充满了藐视和讥讽的味道:“好你个李猫,猥琐小人,贪财好色,恬不知耻,自己官小无财,明明为一己之私,无力购此胡姬,还要狐假虎威,乱扯东宫太子的幌子作威作福,妄图以此弄权压价,唬弄我等竞价者,坐收此女?”

    “若真是东宫要购买此等胡姬,又怎会在意这几个银钱?”

    “我长孙延偏不让你如愿,二百两,这个胡姬本大爷要定了!”

    有人偏不遂李义府之愿,终于有好戏看了,现场开始起哄,无数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

    “长孙延,长孙太尉的嫡长孙,皇帝亲生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儿子啊!”

    “长孙家权势冲天的门阀世家,当朝第一权臣门第,即便就是东宫太子亲至也要礼让三分啊,不敢与其争锋吧,何况只是官职微末的太子舍子李义府!”

    “我等坐看李猫吃瘪,他好色是出了名的,收不到此等胡姬,不知会不会要整宿睡不着呢?”

    “李义府哪有与长孙延争斗的资格,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还是趁早死了这份竞争之心吧!”

    ……

    整个拍卖场中议论纷纷四起,都是驻足看好戏的吃瓜群众心态。

    “你,你,你……”李义府闻言为之气结,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好你个长孙府的嫡长孙长孙延,仗着权臣之家,连东宫太子都敢不放在眼里,你给本官等着!”

    李义府明知自己争不过人家,只好嘴上说说狠话,随即做个缩头乌龟,沉默了下去。

    都知道是权倾朝野的太尉长孙无忌的嫡长孙长孙延抢拍这个胡姬,谁敢与之争竞?

    而且二百两白银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奴婢的购买价位了,抢拍也不值当,都各自心里有本账,遂都集体噤了声。

    “二百两,一次!”胡商开始卡点报数了。

    “二百两,二次!还有竞价者没有,价高者得,大家速速竞争啊!”

    没有等到人回应,胡商最后只得道:”二百两,三次,成交,此女奴为太尉府嫡长孙长孙大人所购得,恭喜恭喜!”

    拍卖台上的那名胡姬顿时就被带了下去,直接送去了长孙延所在的二楼包厢间。

    同时,又一名胡姬从后台密室转到了台上,开始新一轮的竞拍。

    胡人拍卖师也不耽搁,马上进行第二轮的叫价竞拍:“这名女奴仍旧如上一名一样五十两白银的起拍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两,现在开始叫价,请诸位顾客抓紧机会!”

    ……

    场中的拍卖在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这时候尤莉丝也终于将胡商老板叫进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的包厢中。

    “这位是我们大食国最大的出口贸易商人皮耶罗先生,这处商会正是属于他的名下,大师,您的买卖还请现在与我们老板当面详谈,”尤莉丝当先介绍道。

    胡商老板皮耶罗定定的注视打量老胡僧,马上接口道:“是您这位爷欲要购买我们这批所有女奴吗?您味口不小,令我们着实吃惊不小,当然我们做买卖最巴望像您这样的大顾主大驾光临,这样我们也才有更多赚头……“

    “好说好说,我欲一次性购买你们所有的女奴,并不是随便说说,戏耍于你,而是确定要买,并且是替皇帝炼制长生不死仙丹,要她们辅助我炼丹,她们是最好的不二人选,”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话说得掷地有声,一脸正色。

    “买她们回去,辅助你为皇帝炼丹?您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又理直气壮,让人无可反驳也无可拒绝……”

    “不是无可拒绝,而是无人可以违抗,皇帝的仙丹炼制大业高于一切,除非你不要命了,”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马上一阵抢白,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

    皮耶罗慎重地点头道:“若果如此,那我们这间胡人商会自然一切也要遵奉皇命,不得半点违误!”

    “可是……”他话题一转又说道,“大师,你又何必和我们较劲,来为难我等,我们做个买卖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炼个丹药还非得需要我们胡人女子吗?真是瞎扯,我们胡人又何必为难胡人呢?”

    “之所以要收买这些胡姬去辅助我炼丹,是因为这样才能突显得我炼制仙丹的格逼,更能突显得我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极有自己的见识和见解:“一切美好事物都需要通过包装来提升档次的,这样才能尽情展露出别具一格的卖相和卖点,人们所追求的也正是这些虚而不华的假象东西,心甘情愿为之卖单,我炼制长生不老仙丹也是一样的。”

    老胡僧的这个道理其实很好理解,就像我们现代社会一样,有什么商业活动,似乎多邀请来几个外国洋人参加,这档次和逼格马上就提升上去了。

    洋人在国内就是香饽饽,崇洋媚外的观念深入人心。

    “大师,你这道理我绝对认可,也绝对接受,”皮耶罗认真的点头道。

    “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场来到的顾客,很多都是王孙公子,公侯将相之家的子弟,他们权势熏天,我们一个也招惹不起,开罪不得,皆是势在必得欲要抢购我们的女奴,要是把所有的现场女奴都卖给你,他们还不得大闹起来,不得收场,要把我这商会给直接拆御了!”

    面对老胡僧的吹牛打屁,皮耶罗选择宁可信其实,小心应付不开罪就好,还不会傻到完全听从他的地步。

    甚至于长孙延,东宫的那些人,他更加不敢当场直接开罪,要是惹他们不痛快,以后仗势挟私报复,暗中捣蛋,那他这商会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

    小小的一介商人哪里敢和官府和朝廷相斗,尤其还是外来的胡商。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立即又拍胸脯保证道:“老板,这事如果让你实施起来实在为难,那就交由我来直接出面,当场宣扬交待清楚就是了,估计我收购这些胡姬,是专门为了给皇帝炼制长生不死仙丹所用,没有人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来争抢,甚至是作梗使辫子了。”

    皮耶罗莫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了:“也好吧,至于成与不成,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也怨不得我,我已经仁至义尽……”

0013 花神仙子千金女

    于是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立即起身,不紧不慢的踱步出了包厢,走下楼梯,继尔腆着肚子上了拍卖台子。

    他上了拍卖台,立即大手一挥,让胡人拍卖师暂时停下了现场拍卖活动,原本正在进行拍卖的女奴也让其退身去了,复转入了后台。

    现场突遭变故,拍卖场下一片哗然,马上喧闹不止,各种咒骂声也很快充斥高亢起来。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马上面向全场,抬起双手不断的压手,示意大家都静下来,听他说话。

    只听他已经大声喊出来道:“诸位,现在本大师来告诉大家一个扎心的不争事实,本大师受皇帝陛下的征召,专程前来长安为陛下炼制长生不老仙丹的,为了能更好而尽快的炼制出仙丹,本大师需要收购现场这所有的女奴去辅助本大师我出力。”

    “炼丹,尤其炼制仙丹是个苦差使,各种流程环节,都不能丝毫马虎大意,不能出任何意外和差错,所求人力者众,但我遍观之,尤已胡姬相配最佳,大大增加成丹几率,希望在场诸位能以皇帝陛下的仙丹大业为重,能以陛下的龙身康复为重,多多体谅本大师的难处,这些女奴我就全部收购走了。情非得己,皇命关天,大于一切,你们就不要继续与本大师争抢,作意外之想了……”

    “什么?他要收购现场全部的女奴作为辅佐助力,去给皇上炼制不死仙丹,真的假的?”

    “这老胡僧什么来路?长孙兄,你有听说过他入宫受皇上任命,专司替皇上炼丹的消息吗?”

    “这哪来的野胡僧,空口说大话,还替皇上炼制长生不死仙丹,你怎么不去吃屎?”

    “对,炼制长生不死仙丹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他居然也说得出口,当是欺骗三岁小孩子呢,您呐快哪来的滚哪儿去吧!”

    ……

    顿时,现场被老胡僧捅了蚂蜂窝,各种置疑和叫骂声纷纷四起,有些话甚至不堪入耳。

    “哪来的域外野和尚,敢大言不惭来为皇上炼制长生不老药?本公主记得宫里皇帝陛下从来没有召见过你这类人,更无从谈起任命你为他炼制丹药了。你是打着假冒皇上炼丹师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是不是?”

    此时,二楼的一间包厢里终于有人忍不住探出头来,直面下面拍卖台上的老胡僧,发出了铿锵有力的置疑,揭穿老胡僧的谎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名鼎鼎的千金公主。

    此位公主乃高祖李渊第十八女,嫁与贞观名相温彦博之子温挺,却与唐太宗李世民同辈,唐高宗李治还要喊她一声姑母呢,但比李治大不过十岁!

    这位大长公主容貌不甚佳,涂脂抹粉、穿金戴银之后更显庸俗;她身材胖乎乎的,非常敦实,一张圆圆的大脸,不过天生一双眯眯小眼,总给人笑呵呵的感觉,倒也随和亲切。

    她有些大大咧咧的憨态可掬,根本不管不顾自己身为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封建礼教规矩,再说大唐的女子风气开放,她就这样当众露脸,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

    “千金公主,你也来买女奴吗?府里奴婢不够使,还得亲临来挑选这些胡人女子?”有好事之徒又立即起哄,引得全场哄堂大笑。

    “本公主要买这些女奴?哼……”千金公主肥嘟嘟的胖脸上满是不屑,嗤之以鼻。

    “本公主不过邀请了黄灵微花神仙子进京,来给皇帝陛下进献‘百花露’,希望能够妥妥地调理陛下的衰弱龙体,对他康复有所裨益,使他能够重新复归年少时的龙精虎猛,现在多少国事还在等着他,整个大唐也还需要他来坐守,一天也离不开他……”

    “但‘百花露’药性较为温和,需要被长期服用,慢慢滋润调理机体,较长一段时间才能促进身体重新涣发盎然生机,所以这是个长期的用药过程,且用药量十分巨大。”

    此时又一个悦耳如山涧清泉,如天籁的温婉柔和好听年轻女声在千金公主的包厢间响起:“本花姑一边给皇上进药,一边还得在长安不断采集花露,源源不断地新调剂出来更多百花露,以保证进献陛下的药源供给,所以更加需要大量人手来帮我采集调制花露,这些女奴正可买来为我所用……“

    跟随在老胡僧身边的李亦玺闻言,马上就会意过来了:“晕,又是购买胡姬,为她的百花露调制提升逼格档次,提升名气,以便更能取信于皇帝……”

    “师父,咱这就马上遇到强大的竞争对手了,对方不但有公主撑腰,可还是响当当的花神仙子啊,该怎么办?”李亦玺内心思忖,同时暗中替老胡僧默哀。

    千金公主更是最后胖乎乎的肉手一挥,故作豪爽的冲台下问道:“胡商,你们还有多少女奴,我家全买了。“

    “就这些,这番总共不过十来个,都已经卖掉了一个给长孙大人,您要是要得多,得等到下一艘商船来了御货之后才有。”看到千金公主的护卫和她那架式,贩卖奴隶的胡商皮耶罗马上感觉不妙。

    眼下,卖场中各方势力汇集,形势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令某个势力不满意,得罪人了。

    要一碗水揣平,谁都不得罪太难了,胡商皮耶罗也是小心翼翼的应付,他一个都招惹不起,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他是时刻如履薄冰啊。

    “也别等下一次了,你们这次总共有十个供给买卖的女奴是不是?我收购六个就是了,取六六大顺之意,也不全占,其余的就留给在场的人们,给你们还留点念想。”

    千金公主脸上横肉一颤,这次非常武断:“这都是送给我们花神仙子,助她采集调制百花露的好帮手,并且是为皇上医疾助阵,兹事体大,害怕掉脑袋的,都不要跟我们争了。”

    她带来的十数个护卫一下都窜了出来,径自转去了拍卖场后台,不一会儿在一片女子的惊呼尖叫声里,就一窝蜂的从后台拉出来了六个披头散发,身上仅着薄纱,玉体时刻隐约可见的波斯女奴。

    胖胖墩墩的千金公主和另一个高挑修长,一身花衣花裙,纱巾蒙面的纤尘不染女子,在阵阵花香扑鼻的氛围中结伴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汇合了强行抓捕六个波斯女奴的护卫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太仗势欺人了,现场竟无人敢阻拦,任随他们集体消失在商会大门入口外。

    “剩余的三个都归我,都归我,我专为大唐天子炼制长生不死仙丹的天竺高僧,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为皇帝炼制仙丹乃全天下最大的事体,谁胆敢横加阻挠定然性命不保,都给我乖乖的老老实实……”

0014 迎皇命礼遇隆重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一口生硬的大唐话说得声色俱厉,他无权无势无财,也就唯余此时的空口白牙,嘴上逞强,乱吹牛皮一气,却无计可施。

    “哪里来的老不死野洋和尚,你做梦去吧,这女奴我得要一个!”

    “我的我的,我要定了,回去充门面,以后再也不会受人白眼小瞧了。”

    “千金公主一人抢走了六个,剩下的就仨了,完全不够在场人分的,大家抢啊,谁先抢到归谁!”

    ……

    现场现在一片大乱,谁还把老胡僧的话当回事,都只想抢个波斯女奴回去。

    李亦玺也知道骗人要分场合,要撞运气,要看是针对谁,不但所遇非人,又场合不对,运气不佳,肯定百分之百要失灵,要落空的,就像现在,老胡僧此时是不可能再捞到什么便宜了。

    所以他是待在包厢里,没有轻举妄动,准备静观其变。

    但就在此时,异变再次徒生,一群羽林卫突然冲进了胡人商会,开始驱散着人群,开避出一条直通拍卖台上的路径来。

    两个为首的官员在一众羽林卫的开道下,昂首阔步的快速走了进来,一路直达拍卖台上。

    “您就是身怀长生不死仙术的天竺高僧那罗迩娑婆寐?”一个颇有威仪的朝廷大员站到了老骗子面前,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位是被皇上任命专门负责礼遇和接待能人异士的兵部尚书崔敦礼崔大人。大师,崔大人听闻我说你身怀长生不死之术,并已经暂时被安排进入了都亭驿馆安顿,于是急着催我带他来见您。”

    陪同崔敦礼身边的是让人非常熟悉的王玄策,马上向老胡僧介绍和抱怨:“这不,您不在驿馆中,让我们一通好找,都找上这里来了!”

    “您好,您好,幸会幸会,大师,您就是我们皇帝陛下迫切需要找寻的人,本官对您极为重视,绝对不敢简慢了您,一定要给您安排最好的住处,同时也要做好明天一早上朝见驾的准备,”崔敦礼显然对老胡僧非常看重,马不停蹄急于来找寻他,就可见其迫切的心情。

    “好说好说,您是兵部尚书崔敦礼崔大人,那来得简直太好了,太及时了,”老胡僧闻言大喜。

    他脸皮厚如城墙,一点都没觉不好意思,直接叫嚣道:“崔大人,我是上京来为皇上炼制不死仙丹的,我需要人手,这里三个波斯女奴被我看中,恰好是助我炼丹人选,还烦请你通过你手中的权势,为我将她们全部都收购过来,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给皇上炼制仙丹不是,谁又敢懈怠和违抗呢?”

    “好,只要是为皇上炼丹治病所需,一切条件都需尽量满足,这是皇上全权授予我的职责所在。”

    崔敦礼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答应了老胡僧所求:“羽林卫,将这胡商正在售卖的三个波斯女奴全部带走,专为皇上炼丹被我们直接收购征辟了去,任何人不得阻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崔大人简直是及时雨,大快我心,我们这便随崔大人你回转,随时恭候大人您的差遣。”

    老胡僧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为求达到目的,他是牛皮吹上天,根本不顾后果,只顾及眼前和当下。

    他正待随崔敦礼和王玄策离开之际,李亦玺也马上赶了上来。

    这一行人遂不顾其余人的震惊恼怒,在羽林卫的簇拥下,带上三个波斯女奴,在无数或不甘,或羡慕的眼睛注视中,大摇大摆的出了胡人商会,一路扬长而去。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随崔敦礼和王玄策回都亭驿的路上也没闲者,而仍旧是夸夸其谈,大吹牛皮,拍胸脯保证:“崔大人,皇上还没有接见我等呢,您倒是非常积极的来照拂我们师徒,就冲您这份热情和关照,贫僧我感激不尽,今后若有什么能够用得着贫僧的地方,您尽管开口,贫僧我一定要报您今日之盛德,所谓礼尚往来也……”

    崔敦礼和王玄策两人互打了个眼色,崔敦礼马上摆手回答道:“好说好说……大师,我个人的事小,现在我们焦头烂额的是为皇帝陛下受恶疾困扰,一愁莫展,无计可施,唯有寄希望于你身上了,要是你真能医治皇上病体,那我们就谢天谢地,感激不尽了,以后皇上的赏赐还会少得了你?到时候我们就更加要来巴结你……”

    实则,崔敦礼也并不相信老胡僧真能炼制出什么长生不死仙丹,但为了投皇帝所好啊,他也是宁可信其有了。

    为了应付皇命,兼顾好当下,不至于被人垢病自己失职,装装积极而忠于职守的姿态,崔敦礼也得先招待了这老胡僧再说。

    事后,若果老胡僧没有真本事,再跟他一拍两散,驱逐他不迟。

    “大师,你是身怀有长生不老之术的人,本事大着呢,我天朝和皇上都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不要担心,把你当活佛供奉还来不及呢,”王玄策也在一旁做陪,附和着巴结讨好。

    “大师,现在本官给你安排都亭驿中最好的住宿和伙食,还有仆从奴婢十六人伺候,再加上刚刚从胡人商会给你带回来的三位胡姬,应该足够使唤了。”

    崔敦礼也尽心尽力大献殷勤:“你们师徒暂且安心安顿,明天,皇上一定就会急不可耐的接见你们了,今晚千万养蓄好精神吧。”

    一会儿,返回都亭驿中,崔敦礼赶紧重新给老胡僧和李亦玺安排最好的住所,果然那宽敞的驿馆独进独出大院中更是早就安排下来了十几个仆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个四十来岁总管和统领众仆的管事,伺候得十分贴心周到。

    “大师,好生静候明天的佳音,今天我们就不太过打扰你了,告辞!”崔敦礼将老胡僧重新安顿已毕,看看一切都十分妥当,再没有什么疏漏和欠缺的,就和王玄策马上告辞离去了。

    而李亦玺也乐得清静了,他现在心思都在三位胡姬身上,招呼大院里的六个女婢,赶紧领三位胡姬去沐浴更衣,重新梳妆打扮。

    一时间,他和老胡僧都是春风得意,自不必多说。

    王玄策和蒋师仁作为钦差使臣圆满出使天竺而返,在李世民这受尽病痛折磨,百般寂寥,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中,算是骤然注入了一汪甘冽清泉,代表一股生机和祥瑞之气,使得他自然是心情略有好转,内心欣慰。

    翌日,在早朝朝会上便亲自接见了王玄策和蒋师仁,王玄策和蒋师仁也是先向皇上汇报了此次出使天竺的大致情形。

    正事秦报已毕,王玄策乃当面向唐太宗李世民禀报道:“启奏皇上,微臣这次跋涉重洋,远历海外,除了圆满完成陛下您交付的出使任务。”

    “更是在那中天竺国境内,遇到一个自称活过了两百多岁,会长生不老之术的天竺僧人……”

0015 贪生死昏聩如盲

    “臣闻此人有这等神奇异术,生死人,活白骨,正是陛下您所急欲征求者,于是微臣就自作主张,将他一并带回了京师,以备进献陛下听用。”

    “啊,真有深得长生不老之术的活佛神人吗?”李世民闻言龙颜大悦,简直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王爱卿,果真如此,那你功莫大焉,念你时刻有为朕排忧解难,忠于社稷江山的一片诚挚之心,朕心甚慰。”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内心实在有愧,当不得陛下如此称道,”王玄策叩首逊谢道。

    “那事不宜迟,快快传唤此等活佛天师上朝面君,朕正要瞻仰其真容,一睹为快,”李世民深以为然,迫不及待地就要在朝会上,亲自接见那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

    50岁的唐太宗李世民,对于婆罗门方士那罗迩娑婆寐的长生之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生死事大,况且他年入迟幕,受顽疾缠身,寝食俱废,一日都不得安生。

    而手中所掌握着的天下一切,更要有命活着才能拥有,人死了再大的权势,留着再多的资源也是无用了。

    正如李亦玺所料,他跟随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根本没等多久,就非常风光无限地被宣召入宫,直接进殿,扬眉吐气地去晋见当今皇上了。

    这一次真是得偿所愿,不但入了宫,还在众臣朝会上,直接入殿面圣,这种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皇帝天颜哪是一般庶民可以随意见得到的,就是官职级别略低,也得不到亲近侍奉皇帝的机会。

    李亦玺随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在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跪拜在大殿之下,朝殿上高高端坐龙椅中的皇帝李世民一阵山呼海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李世民为求取长生不老之术,为医治顽疾,寄希望于老胡僧,不敢怠慢,早趋步走下殿来,非常虔诚地一把拉起那罗迩娑婆寐。

    上下左右朝拉至近前的那老胡僧一顿细细端详,李世民俞发笃信对方身怀神术,自己治愈身体疾病有望,乃眼中泪落纷纷如雨,似如泣如诉乞求道:“大师,您真是活佛,活菩萨,活神仙啊,好歹救世民则个!”

    “世民自知身体每况逾下,恐命不长久矣,然我大唐边关不宁,天下未靖,朝堂太子懦弱……倘若从此世间无世民坐镇,大好河山恐怕又遭灾难矣,天下生灵又遭涂炭矣……”

    “所以恳请活佛,好歹救救世民性命,让世民继续坐镇这当今的盛世局面,就当是怜悯天下苍生,广施佛法,行善积德。”

    “好说,好说……”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也是做惯了欺诈的营生,一看李世民的态度,他就知道要搞定对方不难了。

    只要抓住对方的一丝侥幸心理,投其所好,顺势而为,极力迎合……最后再展示一番自己的蛊惑之术,对方自然完全上钩,掉入了自己的彀中,这就像放饵钓鱼一样。

    他确实非常能把握住这些身份地位优越的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人性心理,越拥有权势和富贵的人,就越是贪生怕死。

    人之贪欲无止境,所谓欲壑难填,想永远的拥有这一切,反而利令智昏,陷入弱智幻觉的自我迷失怪圈里。

    只要善于奉迎,画出大饼来,顺着他的臆想而为,基本上就能搞定了,所以,他面对李世民一点都不怯场。

    只是当面随意瞥了李世民两眼,竟然大言不惭,底气十足的夸夸而谈,自信满满地大胆应承:“天可汗近来龙体欠安,受恶疾困扰,长此以往还恐真不可长保,大有性命之忧啊!”

    “不过,陛下所幸能得遇贫僧,贫僧已经活过两百多,近三百余岁,颇有些长生不老的灵验手段。”

    “只是需要搜集大量的物资和药材进行长期的熬炼丹药,长期以贫僧的长生不老丹药服之,排除体内病根,才能强身健体,返本还源,长生不死……”

    “这却是非常繁琐的临床医疗过程,烦请皇帝陛下耐心些,也愿陛下能不计任何代价地全力配合和支持贫僧为您主持炼丹的这项千秋大业!”

    “啊,活佛啊,你真的擅长炼制长生不老仙丹?可为世民延年益寿?”李世民心图希翼和侥幸,哪里还管得上他是不是骗子。

    而且到了生命最后时光,你说他越发犯糊涂也好,孤注一掷最后挣扎求生也罢。

    哪怕只是个不切实际的虚幻愿景和念想,纯粹的心理作用,他也宁愿牢牢地撰进了手心里,死死不愿放弃。

    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就真相信了老胡僧身怀长生不老之术的这种欺骗小孩子把戏的这番鬼话。

    “大师,活佛,你只管为世民炼制长生不老仙丹,但凡一应所求,世民便是举举国之力,访遍天下奇珍异宝,也要为活佛您搜刮收集而来,您完全不用有所顾虑。”

    “有陛下这番铿锵有力的保证贫僧就放心了,最怕炼丹中途有所物资欠缺和滋受阻扰,让人着急上火事小,就怕误了陛下您的炼丹大业,到头来还责怪贫僧,说贫僧的仙术不灵验,是个江湖骗子,岂不是凭白误了皇上您的长生不老大计?还恳请陛下给予贫僧师徒一切为炼丹便宜行事的专断之权……”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言犹未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为你炼制长生不老仙丹,你也要为我册封个什么专职的佛门法师之类的响亮称号,给予我适当的地位和权利,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地调配所有物资和各色人等配合我才合适吧。

    否则,没有人手受我支配,没有物资任我挑选入丹,还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拖延的话,如何能够按期圆满炼制长生不死丹药,丹药炼不成可别怨我,而且只怕皇上你更加要等不及啊。

    事情还没办,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好处倒要先捞足了再说,老胡僧是典型的骗子作风,能捞一场且先捞一场,都骗到了皇上面前,这是惊世骗术。

    “这个好说,世民便册封活佛为天竺大法王,国师,您这小徒弟册立为司命伽蓝,这皇宫和朝廷一任人等,一任事务都只管全力配合活佛你炼制仙丹,您拥有至高无上的一切优先支配权,包括世民我在内,雷打不动,如何?”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155/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 作者:暗夜残花所写的《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为转载作品,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介绍:
李亦玺意外魂穿来到贞观末年的大唐盛世,本想一展雄才大略,依附跟随武则天鸡犬飞升足矣,然而却同时意外获得随身炼丹系统,从此开启炼丹吞服,修习金刚不坏之体的人生巅峰之旅。
固然人间再大的富贵,就比如皇帝也纵多不过百载,哪里及得上逍遥长生,甚至得道举霞飞升成仙之正途。
但服丹修练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富积蓄,需要搜寻全天下种种奇珍异宝,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这都需要手握巨大权柄便于相辅相佐,所以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
李亦玺为便于攫取各方不计其数物资,满足自身日常修行需求的目的,开始一心一意攀附和扶持武媚娘层层晋身上位……
终于,永徽六年十一月初一(公元655年12月4日),册立皇后的典礼在皇宫肃义门举行。
礼部尚书许敬宗声嘶力竭地高声宣读唐高宗李治的《立武昭仪为皇后诏》:
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宫,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尚迕目。
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大唐:扶持女帝上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