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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伟婉     四海惊涛txt下载     四海惊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6、离开南日岛

    这一整天,林统逛遍了,南日岛的大街小巷。从针线到房子,所见的东西,全让林统问了遍。对大明的物价,和消费能力,渐渐的开始清晰。

    傍晚时分,林统推掉了晚宴,只是在商行里,点了两个小菜。那钱有才陪坐一旁,殷勤的斟酒端汤,渐渐的勾起林统的兴趣。二人聊了些趣闻乐见,很快说到了早上的事情,林统对这不显山露水的胖子,重新的评定起来。

    原来,那钱有才自从到了南日岛,便刻意结交佘二这类的小人物。不光给自己建立了人脉,树立了形象。也把各店的情况,都摸了个清楚。

    当初珍宝阁的李掌柜,花二百二十两银子收购玲珑钟,看中的是物件稀罕,有希望大赚一笔。却不料,南日岛的海盗、商贾们并不买帐。

    自打这稀罕物进手,三年来无人问津,钱有才料定,李掌柜已被磨光了信心。为此他让佘二适当提点了,李掌柜几句。结果一切如他所料,李掌柜把玲珑钟,看成了死货,宁愿亏掉二十两也卖给林统。

    受瘪无数次的清风,听到钱有才的操作,顿时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看着钱有才,忿忿不平的说道“阴险!”

    这话落在林统的耳里,他只是微微一笑,心底却暗暗的想道,这钱有才能以,极小的代价积累人脉,搜取信息。还能以巧破力,买走东西。更是顺带着,得了新的人情。算是个不凡的人物。

    林统想到这些,不由的多看了,钱有才两眼。却不料,被人精似的钱有才,窥破了些许的心思。他“噗通”一声,跪到林统面前,开口说道“小人年过三十,一事无成。求大统领指条明路,给我一个前程。”

    林统稍作迟疑,开口说道“外事堂那边是缺些人手,你和钱乐意商量商量,倘若能去,再来找我。”

    “多谢大统领关照,明日一早,钱有才定来回复”钱有才说完,给林统磕了两个响头,站起身形躬身退去。

    当晚,林统躺到床上,脑袋里过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几十两一套的针线,近百两一套的厨刀,百十两一斤的茶叶,这些林统从未想过,今天却见了个遍。本以为穷困到,只能造反的大明,竟然如此的奢侈,这真是颠覆了林统两世的认知。

    林统仿佛找到了方向,做些好东西,卖点高价钱。十多两一杆的毛笔,五六两一斤的牙盐,能有几许成本,哪需要多少人工。

    若是海狼帮也能踩上这条路,银子哪要现在这样一点点的攒。囤积物资、营造粮田、增设工坊、建城筑寨,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弄个盒子,改套包装。那笔作、刀坊、制针场,就能成为金山银山,甚至是钱河的模样。

    林统慢慢的想着,高山变成了工坊,丘岭化作了良田。直到再也无法分清,构想和美梦的界线。到他再次醒来,钱有财已经等在了门外。

    他看到林统出来,立马跪到地上,开口说道“钱有才拜见大统领,肯请大统领收留。”

    “起来吧,咱们明天去趟马尼拉,回来后就安排你的事情。”林统说完,举步朝门外走去。钱有才站起身形,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哪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拜见大统领”的声音,钱有才举目看去,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的青年,正冲着林统锤胸行礼。

    “嗯~春生?昨天季勇不是说,运输队的几艘船渗水吗?这么快就修好了?”林统对赵春生的出现,显然有些意外。

    赵春生苦笑了两下,再次开口说道“那几艘老爷船,那能修的这么快。就是昨日乘坐的旭日号,也在半路渗水。多亏了廖五哥也在船上,这才在天亮前努到了这里。”

    “哦?廖五哥亲自来的?”

    “是啊?旭日号的状态不好,李叔才把他放出来。不过好在是他来,不然今天晚上,也到不了这里。”赵春生说起这事,神情越发的无奈起来。

    林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是该换了,八月份新船下海,就换了这些老爷船。还没吃饭吧?走,咱们一起去吃点?”

    “好咧”赵春生高兴的应完,眉头一皱,冲林统问道“大统领,这次马尼拉航线的事情,怎么伤了这么多船。”

    林统边走边说,等到他把自己的推测和打算讲完,已到了个名叫留香斋的地方。他转头对钱有才说道“有才,你对这熟悉,去点些拿手的来。咱们也见识下,这南日岛的特色,是个什么模样?”

    “大统领、赵统领稍等,属下去去便回。”钱有才说完,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带来位伙计,端着三碗腰片汤和盐水豆颗、五香猪皮、酸味豆腐、清苛黄鱼五样东西。

    待到吃完东西,付完银子。林统冲赵春生问道“这顿饭,感觉如何?”

    “好吃、漂亮,就是他妈太贵。別说这些边角料,就是实在的大鱼大肉,也要不了一两银子。”赵春生说着话,回头看了眼,留香斋的招牌。似乎要记住这家黑店,以后不会再来。

    林统笑了笑,对他说道“春生,咱们猪杂五个大钱一斤,还卖不过人家,半两一盘的猪皮,你就没有点其它想法?”

    “有,这南日岛太他妈能作了,早晚得抢他们一回。”赵春生的狠话,顿时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林统把头一低,匆匆的走了出去。

    随后林统花了些时间,安顿好赵春生的尖刀一营。便匆匆的把,岛上的酒楼、客栈逛了一遍。待看完那些奢侈的天字号房,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马尼拉航道的事件,迫在眉睫,不得已压在了心底。

    第二天早上,林统推脱了,掌柜们的送行。带着临时拼凑的商队,低调的离开了这里。

97、马尼拉(一)

    97、马尼拉(一)

    十多天后,一队大明商船,驶入马尼拉湾。站在船头的林统,背对着夕阳,远眺着海岸。

    横贯马尼拉的帕西格河,从浩瀚的内湖流出,向西注入马尼拉湾。在它南边一条支流的河湾处,不少装着货物的舢舨,摇着橹一前一后地转入,渡满金光的河段。

    还没完全落成的马尼拉王城,配着面向马尼拉湾的几座炮台,死死的盯着湾口。远远的看去,甚至能误以为,它们在守护着安祥的金光河段。

    随着商船靠岸,李世平带着一众商人,辞别林统,奔向涧内市场的商铺。林统则在王鑫财的引领下,转道向南,由西门进了四海娱乐城。

    或许是在船上憋的太久,那清风片刻也不想,呆在这屋里头。不放心的林统,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跟在他的身后。

    原打算只到港口转上一圈,却不料那清风却领着自己越走越远。他们走过了港口,走上了河岸,渐渐的走到了王城的西面。

    马尼拉大主教唐·笨那唯的死,正坐在两名野人抬着的椅子上,跟秘书阿德里安,一问一答的聊着。

    这一幕落入了清风的眼中,他立马对野人们簇拥下的红袍老头,投去极度鄙视的目光。随后转向林统,开口问道“唉!你说,这会是个什么人?”

    林统烦躁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洋和尚!”

    “他妈的,出家人混的这么好?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清风遇到同行,当即抖起了精神。顶着两眼露出的精芒,一路小跑的赶了上去。

    林统远远的看着,两人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放下了戒心。他踩着松软的野草,朝河边走去。那昏暗的河段,浮动着点点船灯,荡出几许金色的波纹,掺杂着岸上悦耳的虫吟,粉饰着马尼拉的安祥。

    林统坐在石头上,静静的想着。若是当初守住这里,这美丽的小河,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就在这时,清风兴奋的跑了回来。他把怀里抱着经书,强塞到林统的手上。这才开口激动的说道“看,刚到手的好东西!”

    林统看着华丽的牛皮封面,和上面如同天书的金色铭文,刚要开口。兴奋的清风,又接着说道“你是没看见,那泰西和尚,真他妈厉害。我这种内行,都被忽悠的,差点就不想回来。”

    “你又不出家,研究这些嘛?”说话间,林统气恼的把书,砸到清风的怀里。又开口继续说道“你这家伙,整日里不干正事,就喜欢研究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是打算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下去?”

    林统发飙,清风却毫不在意。他冲着林统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不出家,不代表我不能立教。等我把混沌教义改好,咱也弄个主教干干。他妈的,到时候得多配两个秘书。”

    这答复噎的林统顿时无语。他烦躁躁的跺脚转身,往四海娱乐城的方向走去。清风赶紧跟上,林统却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理都不理。

    次日早晨,林统像往常一样,对着朝阳用打熬诀煅炼气血。刚刚收功,就看到苍蝇般绕着自己乱转的清风。当下没好气的问道“又有什么事?教主!”

    “我想去圣奥古斯丁学习神学,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真的,你别生气,我会证明给你看,这将是咱们最大的生意。”清风可怜巴巴的语气,落在林统的耳里,顿时浇熄了,他心里的怒意。

    他回头看着,稍显局促的清风,郑重的说道“只要你真正想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你要记住,无论能赚取什么,都不值得出卖自己。出家或是禁止婚娶,就是某种程度的出卖自己。”

    清风再次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冲着林统调侃道“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林大妈!”

    “去吧!去吧!”林统说完,盯着远去的身影,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能和他分享,所有秘密的朋友,正在远离自己。

    清风走后,林统带着钱有财,在王鑫财推荐的向导,乌木的指引下,走进了马尼拉城。这里繁华的程度,远超林统的想像。在这里随处可见,巡防的西班牙士兵,和黑袍传教士的身影。更多的是,邻近地区涌来的各式工匠,和被他们称为生理人的小贩、行商。

    诸多的渔夫、裁缝、鞋匠、金银匠、理发匠……操着五化八门的腔调,说着自认为別人会懂的语言,飞快的对守门的士兵宣讲。随后那蓝眼大鼻的士兵,就像是真正懂了一样,给他们指出,不同的方向。

    林统将这一切,看到眼里。心里生出股酸意,不由自主的嘀咕道“我华夏儿女,却向夷人屈膝,真是可叹、可气!”

    钱有才双眼一亮,回头看了眼,那个名叫乌木的野人。确定对方没留意,林统的话语,这才放下了心。

    他若有所思的跟在林统的身后,默默的走过了,木头构建的圣地亚哥城堡,和棕榈叶盖顶的圣奥古斯丁教堂。他看着林统支走了,兴趣缺缺的乌木。又跟着林统,去了更加热闹的涧内市场。

    他们慢慢的淌着人河,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拥拥挤挤的人群、带着一群驴子般奴隶的贵妇,还有些许晒成古铜色的土著野人。

    落魄的西班牙士兵,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四海娱乐城。挤到卖吃食的小摊前,近乎无赖的跟老板纠缠,要求在那里赊帐。

    钱有才看着,这块满是大明人的地方,眼睛越发的明亮。他和林统告罪了一声,匆匆的走去了,另外的方向。

98、马尼拉(二)

    98、马尼拉(二)

    钱有才走后,林统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静静的看着,默默的对比着。

    行业的种类,从业人数的多寡,商铺生意的好坏,行人脸上的笑容。他渐渐的发现,这繁乱的涧内市场,比起刻板的十全街。多了几分灵动,也多了几分敢想。这些或许就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林统刚想到关键之处,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打断了思路。他皱起眉头,寻声望去。那位操着纯正的伦敦味英语,穿着得体却又四处漏洞的中年男人,映入了他的眼睑。

    “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那中年男人满脸焦躁,他刚刚开口辩解,就被对面醉熏熏的西班牙士兵,用僵硬的英语,毫无礼貌的打断“先生,请原谅我的实话实说,你只是上帝抛弃的羔羊。”

    “我是接受,马奴艾尔子爵的邀……”

    “马奴艾尔?估计他此时,正对着他的伯爵叔叔哭诉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指望,那种懦弱的贵族。就算他仍在马尼拉,也不会对你有所帮助”那士兵再次打断,对方的发言。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亲爱的先生,我想你身为枪炮专家,应该不会为了十四个比索,为难我这个普通的士兵,以及这位可怜的生理人吧?”士兵说完,伸手拽过旁边,肥硕的大明商人。

    林统听到了马奴艾尔的名字,和枪炮专家的头街,几乎可以确定,那名英国人,说的是实话。他当即拦住,那位粗鲁士兵的另外一只手,冷冷的说道“拿开你的臭手,他的钱,我来付。”

    “你瞧,这位先生,可比你像贵族。”那士兵似乎没全听懂,林统的话。他自顾自的挖苦完,那个可怜的英国人。就脱下了自己的帽子,伸到那位中国商人的脸前,收取了两个银币的雇金,推开了人群,高兴的离去。

    “非常感谢你,亲爱的朋友。我保证,马奴艾尔子爵从新大陆回来,我就把欠你的钱还上。”那中年男人,说话之间,极有礼貌的对林统,躬身行了一礼。

    “请充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林统,是位大明的商人,也是马奴艾尔子爵的朋友。我相信马奴艾尔的眼光,所以我也相信你,亲爱的先生。”林统礼貌的介绍完自己,把手伸了过去。

    “瞧我这记性,又忘了介绍自己,我叫艾伯特·史密斯,是一名枪炮设计师。”艾伯特稍显尴尬的说完,热情握住了林统的手。

    “我还饿着肚子,史密斯先生可愿,和我一起共进午餐?”林统避开他的尴尬,发出了邀请。

    “我当然愿意,我的朋友!我相信没有什么能比的上,跟您一起享受午餐!”史密斯礼貌的说完,高兴的跟着林统,朝着四海娱乐城的方向走去。

    随后的午餐,吃了很久。史密斯也说了很多,林统渐渐的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艾伯特·史密斯,英国一位资深的枪炮设计师。却因两年前,提出放弃远程舰载炮,发展大口径舰载炮的论断。一夜之间,成了铸炮行业的笑话。

    从那以后,史密斯便走上了,艰辛的自证之路。他先是四处发表,类似的言论,得了个固执艾伯特的名头。

    随后他又利用职权,私自动用工场的资源铸炮。亏了血本的老板恼羞成怒,不仅把他解雇,还将他送上了法庭,索取了巨额的赔偿。

    艾伯特为此身败名裂。他离开了,华丽的房子。失去了,温暖的家庭。朋友、同行,羞以为伍。家人、亲戚,敬而远之。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接到了马奴艾尔的邀请函。等他凑齐路费,赶到这里,结果却是人去楼空。倒霉的史密斯,倾尽所有,得到的只是,一趟穷困的旅行。

    流落街头的史密斯痛定思痛打定主意,要放下过去从头再来。他鼓起勇气,踏入新建的马尼拉铸炮场,得到的却是,再次的讥讽。至此,他终于知道,陪他一起来到马尼拉的,除了行礼,还有他的坏名声。

    随后的日子里,他放弃了挣扎,终日在酒精的幻觉里沉沦。直到他卖光了行礼,再也没有一文。

    林统理清了关节,认真的盯着,史密斯茵红的脸膛。郑重的说道“史密斯先生,我诚心实意的邀请你,加入我的铸炮场。我将支持你完成设想,铸成完美的舰炮,轰碎那些无知的嘲笑。”

    “亲爱的林,我没听错吧?你要支持我研究,大口径的舰载炮?你要知道,这要花很多钱,那投入甚至,不会有任何的回报!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史密斯有些激动,说的话都语无伦次。

    林统看着微微发抖的史密斯,再次郑重的说道“我讨厌那些,挠痒痒般的炮战。而且我拥有足够坚固,足够快速的舰船。史密斯先生,你觉得这个理由够吗?”

    史密斯两眼放光,仍旧语无伦次,带着颤音的说道“亲爱的林,呃,不,尊敬的林,我想,你一定,是这世上最睿智的人!我接受你的邀请。”

    足足一个下午,林统都在忙着,帮史密斯清理,各种各样的债务。直到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他才想到,消失了整个下午的钱有才。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肥硕身影,领着黑压压的人群,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他们高举着,跟我回家的红色标牌,大声宣读着“背井离乡的同胞们。

    天灾隔不断亲情,穷困改不了血脉。看到你们受苦受累,看到你们忍受孤独,看到你们遭人欺压,受人凌辱。我们心如刀割,感同身受。

    好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去。咱们有了,自己的好地方。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再也不用被人欺辱。那里岸上遍布良田,海上撒满渔船,城外多是工坊,城里挨挨的铺面。

    做生意的,有的是人买。爱抓鱼的,多的是好船。手艺精的,多的是人请。手艺差的,有的是人教。还有操着家乡话的姑娘,山歌嘹亮人也好。

    还有最重要的,那里与大明一衣带水。走个亲戚窜个朋友,回个家乡祭个宗祖,五天一个来回。哪里还用,这般的孤苦。

    无产无业的同胞们,受苦受累、内心孤独的同胞们,你还在等什么?大船就在港口,幸福就在眼前。跟我走吧,喊上亲人叫上朋友,咱们一起回家。”

    随着高昂的声音停顿,又有十多个人,加入了其中。那走在头前的胖子,冲着林统眨了下眼睛,便继续阔步向前,放声高喊。

    就在史密斯睁大眼睛,准备弄个明白的时候。整队的西班牙士兵,飞快的跑了过来。他们抬起手中的火枪、长矛,拦住了钱有才一行。为首的军官愤怒的看着钱有才,用生硬的汉语,大声的咆哮“你这愚蠢的肥猪,你现在是马尼拉最不欢迎的人。请你和你的无赖同伴们,滚回你的船上,限时两天离开吕宋。”

    那军官威势逼人的说完,却不想钱有才并不买帐。他据理力争,和军官辩驳。随着大明人越聚越多,那军官做了,小小的让步。准予钱有才他们在十五天内离开。条件是钱有才本人,要禁足在船上。

    就在这时,身着白袍的清风,在四名黑衣传教士的陪同下款款走来。他当众宣布,自己已接受了洗礼,将会在圣奥古斯丁大教堂进修神学。他将在半年之后,把主的福荫,散播到大明各地。

    随着清风走下高台,几位黑衣传教,忙碌起来。散糖、医病、宣读福音,引诱着茫然无助的人们,走向思想的牢笼。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那钱有才高举着新的标牌,带着成千的大明人,高喊着口号,走向林统舰的泊位。

    传教士们目送了,渐远的人群。飞快的收起道具,簇拥着白袍的清风,向市场的深处走去。林统看了看,面面相觑的百十名大兵,领着大开眼界的史密斯,朝着九洲商盟的驻地走去。

99、马尼拉(三)

    99、马尼拉(三)

    林统的到来,让马尼拉的九洲商盟,瞬间沸腾。三百多名战兵齐齐涌来,热闹的场景如同梦中。

    吕宋的商盟理事伯赏悦,将林统迎入内堂一翻详谈之后。腾出了三间不错的库房,动用上百名工匠,加班加点的布置。

    随后又发出了,成串的指令,派出了大量人员。身在涧内的股东、各商铺的掌柜和停靠马尼拉湾的海商,均在短短的两天内,接到了他邀请。

    四天后,三间库房改造的交易场中,聚集了马尼拉近半的海商和掌柜。伯赏悦轻松的踩着,悦耳的静音铃声。走上讲台,对来宾们说道“诸位,我代表九洲商盟,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捧场。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海商最担心的两个问题,得到了解决。自今日起我们九洲商盟每隔一日,举办一次交易会。给咱们海商,提供带货的方向。为咱们海商,节省出货的时间。

    俗话说言听千遍,不如一见。接下来就由交易堂管事富江,为大家主持交易。让大伙亲自体会,交易会带来的便捷。”

    在热烈的掌声中,伯赏悦走下讲台,富江走了上去。这位出身海狼帮的管事,依然保持着,原有的作风。他干脆利落的冲着来宾们说道“挂牌采买的事,咱们都是第一次经历,相信大家也和我一样好奇。

    下面我们有请,马尼拉四海商行王鑫财大掌柜,为我们敲锣开市。带大家一起感受,这新鲜的交易。”

    王鑫财闻言而动,在热烈掌声的陪衬下走上讲台。他先是拿起鼓锤,敲响铜锣。随后又在书办的帮助下,挂上了七十五面采购牌。随着价值一百五十万两的大单上榜,台下一片哗然。

    这仅仅只是震惊的开始,那王鑫财转身走向旁边的抛售榜。再次指挥着随行的书办,挂出了三十八种商品,会场顿时沸腾。

    小样区瞬间挤满了,各国的海商。伯赏悦看着热闹的场面,满意的轻笑着,走出大门直奔后院。

    片刻之后,商盟后院议事堂。伯赏悦敲门而入,冲着林统和另外几名商盟的东主,躬身行礼,开口说道“见过各位东主。”

    李世平伸手示意,伯赏悦落座。随后开口说道“伯赏理事来的刚好,我们几个正要听听你的意见。”

    伯赏月拱手为礼,开口说道“李大东主有事,尽管直言。伯赏悦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世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昨天所说的事情,我们几个商量了下,觉得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需要多少护卫,才能满足这边的需求?”

    “回李大东主,自商盟成立以来,生意蒸蒸日上,已引发各方猜忌。此前十数起船毁人亡的事件,便是给咱们敲的警钟。”伯赏悦说到这里,看了看面沉如水的东主们。继续说道“若我等没有个周全的准备,只怕下次就是咱们坐的地方。

    因此,我希望林大东主,能增派船只,加强对马尼拉航线的巡防。如外,商盟要拿出三成的利润,组建一支两三千人的护卫队,以确保马尼拉的持续发展。”

    李世平面色微微一动,刚要开口,裘冕已抢先说道“真如伯赏理事所言,只怕是不等护卫练成,咱们这院子就遭了刀兵。”

    裘冕的话显然引起了,安生的共鸣。他接过话茬,开口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做生意,就安安稳稳的经营,和他们柲苗头,有什么意思。”

    “安东主可知道,死去的那些海商,有一大半是这个想法?”伯赏悦脸色剧变,毫不客气的说完后,又转头向李世平说道“李东主,也是这般想法?”

    “阿悦稍安勿躁,即是商量,便要人人畅所欲言。”李世平暂时按住了,激动的伯赏月。转头冲几位东主说道“两位东主的说法虽有道理,却忽略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商盟在这吕宋,短短的几个月,便创下了五十万两的盈余。

    如此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可是连我都会眼红、妒忌。这个时候,还指望那些没用的规则,无疑会把自己,推进水里、火里。

    若是照伯赏理事所说,咱们等于是,自己组建了势力。先不说咱们有没有,击败泰西人的把握?就算赶走了他们,吕宋对于九洲商盟来说,也失去了意义。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平衡,各方的势力。在维护马尼拉现状的同时,发展自己。各位以为如何?”

    李世平话音落定,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异意。只是也没有人,提出新的建议,会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最终,还是林统打破沉寂,率先开口,冲着伯赏悦问道“伯赏理事,目前马尼拉,都有哪些势力?”

    “回林东主的话,马尼拉的势力很多,最大的就是倭人、泰西人和咱们。这中间倭人最弱,泰西人最强,咱们介于两者之间。

    哦,对了,那些广东的商户,虽说没有明确结盟,私下里却极为心齐。林东主也要给予适当的关注,否则会产生不小的阻力。”

    伯赏悦言毕,林统接过话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东主们热烈的讨论了一天,最后全数通过。

    随后的十几天里,清风回来过两趟,每次都是独自一人行色匆匆。李世平则恰恰相反,他频频的出入王城,竭尽所能的与新任马尼拉的总督周旋。钱有才则化身幕向黑手,指使着新收的小弟们,肆无忌惮的招揽着,各式的工匠。

    林统先是约见了,改名王松的王二胖。随后又在史密斯的陪同下,逛遍了马尼拉的大街小巷。紧接着拜访了,无数的行业精英,采购了各式的精工名品。

    直到所有人都发现,有位爱疯狂购物的大明富商,席卷了整个马尼拉的名品,并展开了疯狂的抢购。

    林统才心满意足的辞别了,留下处理马尼拉事务的李世平,率领船队,带着伯赏悦送来的交割单,离开了空荡的马尼拉湾。

100、斩断黑手

    100、斩断黑手

    第三日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渡满金光的林统舰,顶着缓缓的北风,驶出美岸向北航行。

    林统手握勾魂刀,时而轻幻如舞,时而迅捷如雷。他细细的品味着,杜绝的刀势。缓缓的体会着,运刀的不同。渐渐的阻碍小了,慢慢的刀法快了。一道道灰暗的刀痕,斩开微微的北风,留下淡淡的清鸣。突然望斗里传来,沉闷的号角声。

    “报大统领,西北方出现三艘商船、一艘三桅战舰,正朝我们飞速的驶来。”随着望斗兵的声音传来,那身份不明的船队,渐渐的露出了,模糊的帆影。

    随着林统的命令,望斗上信旗飞舞,左舷上九炮齐鸣。那身份不明的船队,却似无法看懂。他们依然是我行我素,朝着林统的船队,飞快的航行。

    随着林统北撤的命令的下达,林统舰毅然调转船头,带着优美的水线,飞速的迎向身份不明的泰西舰船。

    “轰”

    林统舰再次急转,绕开飞来的炮弹,闪过船侧的巨浪。闷声不响的贴着敌阵的北侧,极速的掠向西方。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炮鸣,轰碎了海商们的美梦。他们再也顾不上,林统的命令。只管死命的催促船员,拼命的逃向美岸。

    林统回视一眼,溃散的商船,接连发出了成串的指令。林统舰再次急转,直刺左翼稍弱的克拉克商船。

    “上帝,这移动的金库,竟然主动找上了我!”说话间,霍丁两眼放光,纵情狂笑,随后冲着助手,急切的喊道“杰克,快让那些粗鲁的炮兵温柔些,不要弄伤了船上的富豪。”

    “炮兵们,攻击船帆,活着的富豪,才更值钱!”杰克话音刚落,老旧的克拉克商船便遭受了,林统舰猛烈的炮火。那杰克当即为方才说的话,找到了支点。他再次冲着炮手们,兴奋的大喊“快看,富豪的体现,武装到牙齿的小船!快,快,快打烂他的船帆。”

    就在这时,林统舰突然急转,刺破战阵,顶着北风,急速的向前。那霍丁赶紧发出追击命令,指挥盖伦船率先急转,划出斜线直逼林统的战舰。

    林统舰再次转向,直奔东北方向。霍丁急令跟随攻击,那盖伦船吐着火舌,接连划出无数个之字,死死咬住奔逃的林统舰。

    他们拼命的逃窜,死命的追赶。功夫不大,就完全抛开了,三艘老旧的克拉克商船。林统轻蔑的笑着,林统舰又一次急转。他突兀的折向南返,直逼盖伦船尾。接二连三的发出怒吼,把一波波碗口大的炮弹,砸向盖伦船。

    盖伦船屡屡尝试打横,试图发挥超强火力的优点。却被林统舰死死的咬住,可怜的盖伦船尾。短短的时间,便迎接了五轮炮击。疯狂的杰克,兴奋的指着,低矮的林统舰。再次疯狂的大喊“看哪!这就是有钱人,他以小博大,强势的压制,咱们的盖伦……”

    那霍丁忍无可忍,正想用脚终结掉杰克的发言。却惊喜的发现三艘克拉克,已进入了视线。他敢紧命令,水手们转舵,封住林统船舰的北线。

    却不料,那林统舰远比想像的难缠。他先是急驰西南方向,顶住三艘克拉克的船头,狂轰乱砸了几番。待到盖伦船满帆驰援,他又趁势折向北返,脱离了战团。

    霍丁恼怒的再次急追,他竟毫不犹豫的第二次重返。不管三艘克拉克商船怎样攻击,他就是死盯着,鲁易斯的商船。那忿怒的盖伦船一但重返,他就会无耻的逃走,脱离战团。

    足足一个上午,五六次的折腾。就连信心十足的霍丁,也没了先前的坦然。他疲惫的揉着眉心,决定暂时放下,那骄傲的尊严。就在他刚要喊出,放弃目标集体返航之际。

    林统舰第七次,冲入了战团,接连三轮猛烈的炮击,生生的砸断了,鲁易斯的桅杆。霍丁自此背上包袱,开始了悲惨的驰援。

    他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万能的上帝,只有您知道,遇上和流氓匹配的中国帆船,有多么凄惨。那让人讨厌驭风能力,和随时乱转的船帆,让那该死流氓,像野猫一样麻烦。

    说出来没人会信,我们打了一天一夜的追击战,甚至没动用过主帆。全凭着纵帆那丁点的动力,比蜗牛赛跑来的更慢。

    更加悲哀的是,决定战斗输蠃的,竟不是激烈的炮战,也不是残酷的接舷,而是比谁更加无耻,比谁更加没有底线。成功的逃脱,变为了荣誉。阴险的偷袭,成为了主线。

    在这有史以来,节奏最慢的海战中。我无数次升起,放弃的念头。可是那即无耻,又混蛋的指挥官。一次次的利用,克拉克的弱点,逼我就范。

    就这样,我们带着郁闷,迎来了朝阳。明媚的光线,还没来的及,把浓郁的阴云驱散。我们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五艘混血战舰。他们迅捷的刺破防线,疯狂的穿行于,我们的舰船之间,随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发射链蛋。

    他们疯狂的撕裂了,凯特的主帆。我们陷入了,更深的困境。面对迅捷的敌舰,艰难的护卫着,两艘失去动力的商船。就在我意识到敌人的强大,在死战和撤退之间,徘徊不定之际。

    老布拉沃的商船,被下流的混血战舰,牵住船头,锁住船尾,用几乎无法计数的密集炮火,撕碎了船帆,砸烂了舵板。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摧残,只能屈辱的命令,满帆向南。然而,却被那无赖的大明战舰,再次阻拦。

    随后,凶猛的混血战舰赶来,紧跟着他们发出猛烈的炮火,撕裂了脆弱的船帆。失去动力的盖伦船,像是可怜的乞丐。他顶着破烂船帆,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三日后,在五艘鹰扬舰的护卫下,一行十艘舰船,驶入长胜港。面对这样的情形,海狼帮处理起来,简直像流水线一般。

    外事阁接手战犯,善财阁盘点节算,赏罚阁评定工勋,天工阁指派船工,迅速的拖走战船。仅仅是短短的一天,案件资料就送上了林统的书案。

    原来马尼拉总督桑德,得知大明海域将发生剧变时,便找上了贪婪的霍丁。他们共同策划,一起导演了,先前一系列的事件。

    他们勾结日本的商盗团,联合追踪劫掠大明的商船。就算是这次的林统舰,若非团藏不敢招惹,强大的海狼集团。就是林统真的,买光了马尼拉,这群幕后黑手,也不会出现……

101、金水城

    101、金水城

    次日的五阁议事上,林统听到了,两个好消息。

    在他离开的这个月里,烈火和霹雳两座山庄,被合并扩建成了,现在的戎武堡。历时四个半月的金水工地,也于前天正式的竣工。

    林统激动的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到了散议。他立马拉上,正准备去沿海工地的黄玉郎,直奔新建的金水城而去。

    半个时辰后,这座离柚木城三十三里,横跨金砂溪两岸,连接晓星与三角两座山脉的雄城,进入了林统的视线。

    那层层梯田下,沿溪而建的,两座三丈高的平台,和稳稳托住金水城的,一百六十八座石墩。深深的挑动着,林统的情绪。

    他再也不愿,呆在车里。急切的叫上,黄玉郎和史密斯二人,下了马车,沿着平整的五行大道,徒步向不远处的金水城走去。

    “哦,我的天,伟大的林,你还有多少震惊?能不能慢点展现,我怕自己真的会,震憾的倒地不起!”史密斯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不会太多!也就能让你的小心肝,震擅个百八十回!”林统的心情大好,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史密斯经过短暂的琢磨,紧跟着笑了起来。

    旁边的黄玉郎,似乎受到了感染。指着溪上低矮的小坝,和两侧陡峭的平台,冲林统说道“大统领,这是金水城的大型工坊区,大约能容纳,四十八家工坊。涧水储满后,便可以动工。”

    林统这才留意,金砂溪的河底,竟是个不小的工地。上万人忙碌着,砌石填土。前面小坝的上游,已然建成了两块,与小坝平齐的三丈平台。远远的看去,和堤坝一体,所以自己并没有留意。

    他回头看了眼,小心翼翼的黄玉郎,开口说道“明日五阁议事,我会进一步,给你们放大权力,只是这先斩后奏的事情,下不为例!”

    黄玉郎躬身应是,甩脱心里的包袱,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虽然都是那些,铁梨木苗不足,物资缺乏之类的小事。林统还是认真的倾听着,暗暗的记在心底。功夫不大,来到了东北的广安门。

    林统看了看两侧的榉树林,又看了看沾沾自喜的黄玉郎,露出了寻问的目光。黄玉郎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当即开口说道“榉树苗倒是有些节余,只是不足五行大道的数量。我寻思着,把它种进城镇和农庄。咱们这人人读书,也算有个好的照头。”

    黄玉郎说完,看了看林统的脸色,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引着林统二人,进了城里。他自然不会忽视,林统想知道的东西。打从进门之后,就对照着城内的设施,向林统一一的介绍,个个的说明。

    原来这金水城,设了宣武、勤政、广安、迎宾四座城门。分别对应着,城内的军储、行政、民户、商业四大主区。

    其中位于东北角,民户区最大,占有城内四成的土地。他拥有一座不大的广场,和四纵四横八条主路,建有五千两百多栋的民居。

    对着迎宾门的商业区,位于西北角,占有城内两成的土地。他的三纵三横六条主路连接着,九座巨大的院落,和三百二十四家沿街的商铺。

    军储区位于西南,直对宣武城门。一里见方的军营,配上紧挨着商业区的半里仓城,紧凑,却并不显得拥挤。

    剩下的两成,是直对勤政门的行政院,和夹在行政院,与军营之间的金水书院。双方各占一半的地势,同样的拥有着,三十六座两层小楼,和花园般的环境。

    林统一路走来,不断的探寻新增景致。有的整整齐齐,有的错落有序。足足一个时辰下来,竟不能看完,金水城的美丽。

    这些落在了,史密斯的眼里,全部化作不可思意。此时此刻,他打心眼里,想去探寻这个海盗团的秘密。直到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冲着林统问道“哦,天呐,林,你是怎么把你的领地,变得如此美丽?”

    “史密斯,不用那么惊奇!只要你用心的去做,没有什么不可以!”说话间,林统领着史密斯,走到民居的水井前。指着木架上的手柄,开口说道“摇下试试,你会发现,全新的秘密。”

    史密斯疑惑的转动着辘轳,发现这并不稀奇。他只得把目光投向林统,试图通过这个最好的捷径,探寻辘轳上的秘密。

    林统并没让他失望,用手指了指,尖尖的桶底。然后轻轻的推向石槽,那桶一歪将水注入槽里。

    史密斯想了一会,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他只顾惊讶的喊着“这桶,是个尖底?”却没来的及发现,林统停止倒水的秘密。林统领着史密斯,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史密斯看着,满满的水槽,更加的好奇。他用不可思议的口吻,再次大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注满了里面的水槽?”

    林统再次,带他来到水井前,指着水槽说道“这里和两家的水槽相连,堵住一边后,水槽里存水,就说明水已注满院里的水槽。”

    “确实是个小秘密,可是又能……”史密斯的话,说了一半,人就陷入了沉思。是啊,正是这一点一点的小秘密,让他的领地,变的如此美丽。

    林统看了看,若有所悟的史密斯。转头冲着黄玉郎,开口问道“这里的民居,卖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问题,黄玉郎更加得意。他兴高采烈的冲着林统说道“金水城,依山傍水,风水极佳。够格迁居的民户们,哪个不是,争先恐后的抢买。前后才六天的时间,就卖光了所有的民居。”

    “迁了哪些工坊过来?”

    “工坊倒是没有迁移。不过给了些,临时的优惠。促使柚木城的工坊,分出了一半的人手,在这里新建了几十个作坊。”

    林统认真的盯着,黄玉郎的眼睛。似乎要从中找出,他到底新增了多少能力。许久,他才收回目光,招呼两人上了马车,直奔戎武堡——军㭜生产基地。

102、戎武堡——驰刀院

    102、戎武堡——驰刀院

    马车大约往回走了十多里,一座比路面略高的矮小城堡,渐渐的落入眼底。

    由于金砂溪的关系,那城堡形成一分为二的格局,却被两座高大的水坝,和一座红色的索桥,紧密的连在一起。

    马车缓缓走低,下到河底。朱红色的大门,顿时映入眼里。黄玉郎出示银牌,门楼上的队正,跟着探出头来。

    随后是一声号角,紧跟着城门大开,近百人列队两侧,高声吶喊“新兵一营二队,恭迎大统领,驾临戎武堡。”

    林统走下马车,冲他们高声问好。随后步入城堡,走进铸锋院。史密斯看了看,光秃秃的狭长院落,又看了看,紧挨着河边的几十间高大工房。跟上林统的步伐,进了北首的大屋。

    温度陡然升高,史密斯有些不适。他轻轻的拉着衣领,抬起脑袋。随着高大的熔炉进入视线,他的手顿时僵在那里。

    整整十座,插着管子,配着奇怪转轮的熔炉,一字排开。工匠们站在炉口,时不时的翻转着,不停巡动的铁板。

    黄玉郎快步走向,巡炉的大汉,冲他说了几句。对方匆匆的撂下,手里的东西。一溜小跑的来到,林统的身前。他双膝跪地,开口高喊“小人解驰,参见大统领,谢大统领救命之恩!”

    林统伸手扶起,地上的解驰。转头对黄玉郎投去,不解的目光。却不料解驰心细,看在眼里,当即开口对林统说道“大统领,小人本为苏州府刀匠,年前回潮州省亲时,全家均被黎阿鲁掠去。

    若非大统领破了翁鞋山,只怕我夫妻,至今都生死两难!大统领虽是无意,却救了我父子性命,助我妻子脱去磨难,当得解驰跪拜。”

    那解驰说话间,再次跪了下来。到林统将他扶起时,已经泪留满面。一时间,林统竟找不出,安慰的言语,只能顺势叉开话题。他冲解驰轻声的问道“你的家人都还好吧?”

    “嗯,我儿已被黄主事,保入少年营。待其成年,定能顶天立地。”解驰说话间,已是哽咽不断,泪水横流。

    如此的铁汉断肠,就算是林统的心肝,都隐隐的作痛。他伸手拍了拍,解驰的肩膀,再次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还是要着眼未来。你儿子学习的地方,我曾呆过。确实不错,只是育人过刚。待他节庆返回,你还得言传身教。这样,你们解家,才能真正的有个指望!”

    “谢大统领教诲。”

    林统暂时止住了,解驰的悲伤。打定了主意,把话题引的更远。当即开口,再次问道“听玉郎说,你铸的秋水雁翎刀,是苏州一绝,号称解刀李剑。不知道这秋水工艺,可否铸造唐刀。”

    提起锻刀,解驰顿时来了精神。他毫不犹豫的冲林统说道“当然可以,秋水雁翎刀的工艺,全在精钢与熟铁的混合锻造。

    咱们刀院的炉火、水锤,远远超过大明的刀作。只要详加琢磨,总结出锤法、锻时。莫说是秋水雁翎刀,就是干将那种神兵,都能锻造出来。”

    林统双眼放光,伸手拔出勾魂,递到解驰的手里。再次开口问道“依解大匠所言,也能锻出勾魂一般的军刀?”

    解驰将勾魂刀,翻来覆去的研究一遍,又看了看林统满是渴望的双眼,这才开口说道“条件合适,凑足三种以上的精铁,可以尝试锻造,只是很难大量的产出。”

    “为何?”

    解驰紧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冲林统说道“此刀为镔铁所造,其工艺之复杂,何止百锻。即便是我亲自上手,也不敢说,就能毫无疏漏的通达彼岸。更何况大规模的铸造,匠人驳杂,技艺良莠不齐,难保有个好坏?

    只需错上一处,那便是前功尽废,回炉重铸的结果,的确有些得不偿失!所以自古名刀千金难得,便是这个道理。”

    林统仔细思虑,随后又开口问道“为何大唐兵将,能尽配此刀?”

    “大统领有所不知,那唐横刀也分三六九等,哪能尽如勾魂。若是单论工艺,大多的唐横刀,都无法于雁翎相比。”解驰的话,林统深以为然。只是大匠,自有大匠的骄傲。太过敏感的问题,不好提及。

    解驰见他犹豫,倒也猜出个大概,随即主动开口,向林统问道“大统领,可是要把秋水工艺,用到咱们以后锻造的横刀里?”

    林统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开口说道“正是这个意思。只是怕难为了解大匠,所以犹豫,不好开口。”

    “大统领不必如此,前些天,我也想过类似的问题,并齐集院内的老手,正尝试大规模的锻造水纹刃钢。几天下来,倒也有些成绩。不如我带你们,过去看看?”解驰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引着林统等人,穿过中门进入了锻刃的工房。

    林统看着,不远处年长的工匠,夹着通红的铁块,一点点的送入水锤,慢慢的敲击。直到合为一体,上台拧成通红的麻花,才大段大段的塞进锤底,不停的加热锻打。直至薄如小指后,再折叠加热,重复先前的工艺。

    林统看了半天,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工艺。他正要开口询问,解驰已紧赶几步,接过匠人手中的刃片。仔细的验完,递到林统的手里。这才开口说道“总算是出了成品,大统领快看。”

    林统接过灰黄的钢片,实在是感觉不出,它有哪里稀奇。正待开口训问,那解驰又跑了出去。冲着暂时没活的工匠,指着火炉和烧红的钢块,详细的解析。

    林统赶紧凑了过去,听到的尽是炭色、钢火之类,陌生的东西。简直如天书一般,渐渐的没有了,再问的兴趣。

    好不容易等到,解驰说完。跟在解驰的后面,粗粗的看了包钢的工序。直到淬火前的涂泥,林统才又提起了兴趣。

    据解驰的解说,那涂泥淬火,是为了保持刀身、刀背和刀心的韧力。他们和刃口不同,不需要强硬的钢力。

    林统又是听的懵懂,还得装出,浓郁的兴趣。不由的生出,恹恹之意。那解驰一心扑在了刀上,自然是没留意,林统潜伏的情绪。

    他亲自磨光,亲手开刃,装上刀柄,完成所有的工序。随后单膝跪地,把刀呈到林统的手里。这才高声的喊道“铸锋院,以首把秋水刃横刀,向大统领献礼。”

    “此刀铸造工艺,已远超盛唐。仍叫作横刀,有些不合时宜。此刀为你独创……”林说到这里,稍稍的作些考虑。伸手接过横刀,拔刀出鞘,冲着望来的工匠们,大声喊道“此刀命名驰刀,装备军中,兵将具配。”

    林统话音落定,满院匠人尽皆回应。他抬手止住,匠人们的回应,继续说道“铸锋院自此更名驰刀院,以彰显铸锋院,全体匠人之功!”

    此时的驰刀院,处处溢着兴奋,遍地皆是喊声。林统看着,院中无法抑制的沸腾,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103、戎武堡—铸炮

    103、戎武堡—铸炮

    紧挨军营的狭长安居院,到处都透着,简单、方便。

    塞满各式商铺的“艹”字型主街,依据五大工坊和外围人员,划出的六个居民区。配上两座精巧的广场,简单的书院,干净整洁的医所,和精致全面的图书馆。林统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将这里逛了个遍。

    “大统领,这里所有的商铺,均是海狼帮直营。能进来的人,不是年迈的老海狼,便是战兵的亲属。绝对可靠,绝对安全。”

    黄玉郎说话的功夫,拿眼睛瞟了林统数遍。直到确认,他没生出反感。才继续说道“这些商铺的楼上,全被我改成了,单身的居所。要不要,带你上去看看!”

    “不用,即是你亲自安排,应当没什么问题。”林统说完,看了看黄玉郎,满是感动的双眼,再次开口冲他说道“走,咱们先去雷音院,剩下的明天再看。”

    片刻后,雷音院铸造房,正忙着查验铁模的吴良,听到林统的声音,丢下手里的活计,匆匆的跑到,林统身前。他双膝脆地,放声高喊“小人吴良,拜见林大统领!”

    “起来,你的手怎么样了?”林统冷淡问询,让吴良心里一惊。他嘴唇轻颤,含糊的应道“大统领费神,小人已无大碍。”

    “那我的铸炮铁模呢?”

    “已铸成两副铁模,还用它们,造了两门红夷大炮。打算今天,再铸两门。”那吴良说完,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大统领可要过去看看,也好随口给些指点!”

    林统微微颔首,吴良头前引路。转脸的功夫,来到铸造池旁边的暖室。吴良回头看了看林统,见其再次点头。

    这才洗净双手,用火炉烘干。走到架前取过模件,细细的验看。确定铁模上的涂料,细致平滑,干爽适度之后,开始了眼花缭乱的操作。

    这吴良虽然死赌、烂嫖人品低劣,手艺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他凭着自己短短十几天的摸索,已经完全掌握了,铁模的组装。

    此时的他,双手翻飞,如行云流水般,快速的组装着,一片片的铁件。合模、上箍、紧扣,红夷炮二十二片铁模,倾刻间结为一体。

    林统定了定,缭乱的双眼。抬头再看时,那吴良已经开始查验。每一根铁箍,每一道缝隙,每一颗铆钉,每一寸铁片,他都仔仔仔细的查看。那怕有一丝的瑕疵,他会认真的加固一遍。

    大半个时辰,足足查验了三遍。那吴良才拽来巡吊,小心的绑好铁模。又慢慢的推到铸造池上,放下铁模,埋入事先挖好的底坑。

    随后他又装上模心,插入铁管,走进池底,烘热模片,开启再一次的查验。直到查无可查,验无可验。才冲着坩埚旁,拼命搅拌的徒弟,大声的问道“铁生,料汁可好?”

    那铁生扛了把,头上的汗珠,咧着大嘴轻笑着,冲吴良喊道“金花绿焰,光亮色黄,十足的火候。”

    吴良这才爬上地面,冲铁生的做了个,放水的手势。那铁生跟着一通忙碌,从高大的熔炉里,引出明黄色的铁水,缓缓的向炮模注去。

    史密斯兴奋的看着,慢慢的想着。最终还是眉毛紧锁,不解的问道“他们干嘛要,搅动坩埚里的铁水?”

    林统随即翻译了,他的问题。那吴良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原理。只告诉林统,这是他师傅留下的秘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铸出的大炮,更加的坚固,用起来更为泼实(经得起摔打)。

    史密斯顿时来了兴趣,片刻不停的问东问西。直到随着吴良,再次走进铸造池底。他才暂时停下,嘴里的问题。

    那吴良再次展现,精湛的技艺。他飞快的除去铁模,拉开身侧的木箱。不断更换着手里的工具,精细的摆弄着,通红的玩具。

    修掉毛边,打圆炮耳,较正准星,抹平刀痕,刻上名字?吴良整套工序做完,炮身已见灰暗。他飞快的冲上地面,挂上吊钩,拉出模芯。这才长出了口气,接过匠人递来的汗巾,擦干身上的汗水。转过头来,向林统问道“大统领,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吴大匠请讲!”吴良铸炮时,专注于事的劲头。就算是厌之极深的林统看了,都有些佩服。不经意间,说话的语气,也和软起来。

    吴良先是一愣,随后一喜,语调轻松的对林统说道“大统领,前两次铸的火炮,我都亲自试过。药量加大三成,都能安稳如初。这次我想加到四成,若结果依旧,我就做个大点模心,将炮壁的厚度,去掉半分。一来,省些铁料,二来,操炮、运输时,也更加的轻盈。”

    林统看着,吴良期待的眼神。哪还说的出回绝的话语。当下开口,干脆的应道“行!以后跟铸炮相关的事,不必尽数问我。只要你觉得可行,便可放手去做。只是要注意安全,不要伤了自己。”

    “哦,是”吴良这辈子,除了铸炮,就是憋着点子,对付上级。这上官他见得多了,有的宽松,有的严厉,有的贪婪,有的吝啬。只是从没有上官,信任过他。林统的话,让他心生暖意。不由的愣了下神,答话自然没那么顺畅,节奏也慢了半拍。

    林统稍有感觉,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有困难?正好今天我在,你大可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帮你解决。”

    “没有,没有”说话间,吴良连摆双手,过了老大一会,才略显尴尬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前太浑,当不得你如此信任。”

    林统轻轻一笑,接口说道“人哪有十全十美之说,不用放在心上。”

    旁边的史密斯,见他们指着炮胎,说了半天。此时的吴良,更是强忍着眼泪。他以为铸炮出了问题,跟着急切的问道“亲爱的林,我可是你请来的铸炮师,到底哪出了问题,你可不能瞒我!”

    林统报歉的笑了笑,说了吴良的想法。那史密斯瞬间来兴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说的是英语,只管冲着吴良喊道“亲爱的吴,我建议压缩炮壁时,保持药仓的厚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一起设计。”

    林统将他的话,翻译给吴良,当即引起了他的重视。紧跟着二人聊了起来,直到天色全黑,林统几乎说不出话,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104、戎武堡——封锁技术

    104、戎武堡——封锁技术

    次日清晨,林统华丽的马车,驶进戎武堡直奔火枪院。

    此时的他,信心满满。认为凭着自己对枪械的了解,和二十多年的用枪经验。定能让海狼帮的装备,升级个百八十年。

    只是骨感的现实,很快让林统领教了,十六世纪的苦逼条件。两座熔炉、五副木架、六十多名匠人,每人配套铁锤,给一根短小的钢钎,外加四尺余长的圆柱形小锉,就成了黄玉郎嘴里,最好的条件。

    匠人们熟练的切换着,各式的铁锤。将尺长的铁瓦,打成一卷。再投入,炉火烧红。跟着插入铁钎,刷去灰渣,抹上草泥,不停的锻打。直到铁卷合缝,结为一体,成为无缝的铁管。

    紧跟着再将这些短管,镶入五尺的木架。拉动钢钻,慢慢的打通,管内的阻塞。这才又用炉火,烧红短管的节口。再次插入铁钎,将三管串连,锻为一体。

    林统淡淡的扫了眼,桌上的成品,单是管口大小不同的就有三四根。他眉头微皱,重新巡查。这才发现,个个废筐的铁管,都比这桌上的要多上几分。

    林统冷冷的看着,默默的算着,整套工序下来,十成的枪管,废了九成。这哪还是什么枪作?分明就是废铁的乐园。

    黄玉郎看着,林统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统领,这枪作可是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那林统充耳不闻,只管闷声不响的走过每一道工序,细细的琢磨,是哪儿出了问题。就这样他走了足足三遍,才发现匠人们满足的笑脸。

    林统明悟顿生,找到了问题。原来错的只是自己,用原有的眼光,去审视这苦逼的十六世纪。他渐渐的平复心情,再次燃起干劲。冲着旁边的黄玉郎,淡淡的吩咐道“去把万全、孙大斧、和程牧铁叫来,我有事要他们办。”

    黄玉郎闻声而动,飞快的登上马车,驶出戎武堡。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便找齐了三名大匠,并带到了林统的身前。

    正在和匠人们,探寻根结的林统,起身阻止他们的见礼,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都是,水力机械的大匠。各工坊的水力机械,大多出于你们之手。

    如今这枪作,锻造的铳管,尺寸不一,产能甚低。我让玉郎去,把你们请来。是想借三位丰富的经验,参照造枪的流程,帮我做几套机械。以辅助工匠们,统一标准提高产量。

    不知三位,可否愿意?”

    孙大斧三人,面对林统的请求,哪有不愿意的权力。当下齐声允诺,声称自己,必尽全力。林统满意的点头,将黄玉郎留下,配合三人在枪作观摩。自己则朝着,烈火院的位置走去。

    和以前相比,药作扩大了不少。增加了潜水雷、浮水雷、地雷、抛雷等,十多种火器的制造工房。林统匆匆的逛完,不光阴云尽去,隐隐的还透出,几许兴奋之意。

    他先是对杨伟的工作,高度的赞许。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杨伟认真的倾听,仔细的琢磨。虽然弄清了很多关节,却依然存在着,些许无法想通的问题。

    他眉毛越拧越紧,心里越来越闷。到底还是转过头来,冲着林统问道“大统领,咱们为何要发展,水雷这些冷门的东西,而放弃一窝蜂,这般明军常用的武器?”

    林统见这闷葫芦,终归开了尊口,轻笑着应道“明军的火器众多,却主要用于陆地。咱们多是船上攻敌,只是偶尔的登陆作战。

    占用大量空间存储火器,不合时宜。再加上火器维护麻烦,还要定期更新,咱们又有葡萄弹代替。所以没必要,冒着危险,选用这些废工、废力的火器。

    像水雷、开花弹、抛雷这些东西。或出于水战需要,或能够布防海岸,总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功效。才有了储存组件,大力发展的要求。

    你可以想象一下,敌人大举来攻,遇到大片一触即发的水雷。或是咱们潜入敌港,放出大量的潜雷。亦或是双方正要接舷,往敌舰抛出几枚,装满地钉的抛雷。都有怎样结果?”

    杨伟沉思了片刻,开口感叹“唉!我就是离战场太远,渐渐的失去了,应有的敏锐!”

    林统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杨伟,开口劝道“你用不着,如此的妄自菲薄!若是留在船上,你此时不过是个统领,掌握一船的走向。哪如你现在这般,掌控全军的供给,影响着海狼的决策!”

    杨伟轻笑着说道“大统领,这是纯粹的安慰我!我一个配药的,能影响到什么决策?”

    “过些时日,你就不是,单纯的配药了!”林统说到这,侧脸看着,满脸疑惑的杨伟,继续说道“我最近频频来此,就是要了解堡内的情况。以便把兵器铸造这块,从天工阁独立出来。而你,就是最好的执掌人选。”

    “为何?”

    “海狼的实力,已经足以危胁,周遭的国家。再走以往的路子,迎来联合围剿,便只有死路一条。咱们要生存,唯有合纵连横,趁乱渔利。不断的发展,不停的壮大。

    然而,再小的国家,也比咱们海狼帮,底蕴强大。他们人数比咱们多,财力比咱们强。咱们若不守住,这点技艺优势,还能有什么希望?

    没法子,只能封锁技术。把咱们那点好东西,藏的严严实实。再去找些乱的地方,谋夺点别人的东西。而你将会是,咱们海狼帮,最好的锁,最厚的墙!”

    “属下定不让,大统领失望。代海狼帮看好门户,守护好咱们的希望!”说话间,杨伟离座起身,跪倒在地上。

    林统连忙将他扶起,再次开口说道“你最近留意下,接替你的人选。待我把戎武堡的状态调整好,便让纳贤阁下达对你任命。”

105、分拆船场

    105、分拆船场

    下午,林统再临船场,眼前所见的,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除了扩建的船坞,和新建的石质滑道,更有匠人精细的分工,默契的合作。大匠们依图放样,画好一块块料板。工匠们接手,加工成各式的组件。再由年长的匠人把关,依照模板逐一核对。

    辅工们把一片片核对好的船料,码上料车挂上钩子。随后拉扯对应的铃索,自有船坞的辅工,转动辘轳牵走料车,拉到指定的地点。

    组装的匠人们,拽过料板,钉到相应的位置。他们甚至不用考虑,用什么样的板子,补上其余的缺口。因为那是打总匠头,要考虑的问题。

    林统走过,一间间工房,一座座船坞。看到年长的工匠们,来回巡视着,自己负责的区域。手把手的指导匠人,解决遇到的难题,熟悉自己的工序。

    他满意的走进,六号船坞。负责艌缝的匠头,刚刚完成了工序。正催促着匠人,收拾散落的工具。

    林统好奇的瞥了眼,木箱内工具,便随古运河一起,朝着五号船坞走去。耳朵里隐隐的听到,那匠头沙哑的喊声“看看箱槽,核对下东西,斧子、凿子、灰匙、缝钩……”

    林统欣慰的轻笑着,走进五号船坞,古运河指着,正打磨的鹰扬舰。冲林统感慨道“大统领真是神人,您随口的一句点拔,就让造船的速度,快上了一半。以前哪里敢想,如此的巨舰,三个半月,就能推水下海开始试航。”

    林统一路上,被他捧了无数回。见他又来,不由的两脸微热,急忙叉开话题,冲他问道“咱们上次说的小鹰扬舰,试制的怎么样了?”

    “看我,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竟然忘了重要的事情。”古运河自怨的说完,一拍脑袋。话锋一转,冲着林统继续说道“那船今早前往曙光岛试航,估计明晚才能返回。不过船样已经打好,存在样房。大统领可要,过去看看?”

    船样比实船更为直观,林统当然不反对。他们一路闲聊,很快进了样房。古远河指着鹰扬舰下首,新打的船样。冲着林统介绍道“大统领,此船双桅四帆,长七丈二尺,宽一丈有三。设有两层甲板,十四间舱房。可载重八百余石,载员一百五十人。装备九门威远炮,十七门小佛朗机。

    它的所有组件,都依照鹰扬舰的标准,还加装了两侧的披水板。不仅增强了,射击时的稳定性。还大幅的提升了,抵卸风浪的能力。”

    林统看着,眼前的船样,稍加琢磨。冲着古运河说道“等船舰进港,把尾舷的炮位后移,放到后甲板的位置。其它的炮距拉开,避免使用散弹时,影响辐射的面积。”

    “行,按您的吩咐办。”古运河细看了下船样,感觉没有太大的影响,当即应了下来。

    “老古,最近要适当的调整下,船坞的档口。如果此次试航不出问题。帮里至少会,建造二十艘,这样的舰船。”林统离开前,好心的提醒,却诱发了古运河,强烈的反映。

    他转过身来,看着林统,急切的说道“大统领,船场外接的活,已排到了明年年底。咱们再往后推,怕是交待不过去。”

    林统眉头一皱,看向古运河。稍作迟疑,再次说道“帮里的战舰,大多面临退役。所以这次造舰,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黄主事,帮你处理。”

    旁边静立的黄玉郎,见天大的麻烦,落到自己的头上,心里一阵不安。只是他看完,眼前的情形。愣是硬着头皮,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爽快的应承下来。

    直到钻进马车,他才换回可怜的模样,冲着林统哀求道“大统领,人家李爷订的三艘商船,都等了大半年。你看能不能匀出,一座船台,先给他上艘福船。”

    “不行,早说了,这事没商量!”林统干净利落的回绝了黄玉郎,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有些不忍。随即又开口说道“你这两天,找块合适的地方,咱们再建座船场。到时候两个船场造船,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地方?”黄玉郎小声的嘀咕起来,突然他两眼一亮,冲着林统说道“大统领,地方到真有一块,只是时常遭受,附近野人的骚扰。”

    林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能有多大问题?只要地方好用,大不了,把三栈水寨,迁到那里。”

    黄玉郎看到了,林统的决心。当即冲林统说道“那地方比柚木这边宽敞,建座船场绰绰有余。若是把水寨迁去,还可以圈占,南面更多的土地。大统领可要过去看看?”

    随着林统再次点头,马车转了方向。不过片刻的功夫,驶上了沿海农耕区的防浪堤。林统看着宽阔的堤道,辽阔的大海,还有时不时冒出的新建农庄。感到心胸豁然开朗,更加坚定了守护的方向。

    足足一个下午,林统探查完,那地方的河段。冲着着黄玉郎问道“你的沿海农耕区,独独留下这块,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黄玉郎闻言一笑,冲林统说道“当初看地的时候,我见这地方宽场,又有河道相连,是个建城的好地方。

    当时就寻思着,留下这块地。等咱们海狼帮,需要门脸的时候,在这建座大城。大统领你看,用城墙圈上这块地,南面建座船场,东北建座商港,东南再建座军港,那西山改建成军营。这阔气,可不比他北京城逊色!”

    林统看着,兴奋到唾沫横飞的黄玉郎,轻笑着说道“我答应你,以后有了条件,咱们就在这建座大城,和大明的北京,比上一比。”

    黄玉郎顿时睁大了眼睛,顺着杆果断的爬了上去。他兴奋的对林统说道“大统领,这船场,咱们干脆建的好点。我让工匠们,把河岸取直,建所三十座船坞的大场。”

    “随你,只是不能耽误工期。”

    “干脆在上游,再建两座大坝,将河道彻底疏通一遍。”

    “明天把计划,拿到五阁议事上讨论。”

    “干脆再做的大些……”

    ……

106、金水城令——海选

    106、金水城令——海选

    天遇吉时,艳阳高照。金水城里,洋洋的喜气,带着隆隆的炮声,溢散着乔迁的喧嚣。

    随着民众的迁居,五阁分部的成立,海狼帮开始,倾尽全力的宣传。短短的时间里,不论是沿海各府、还是海外诸国,金水城海选城令,成了人人热议的话题。

    长胜港热闹起来,新的移民多了起来。官府积年的小吏,各地富甲的行商,接连落榜的秀才,海外乔居的汉民,甚至还有操着奇怪口音,自认同宗同祖的安南文人。

    他们带着,大展鸿图的愿景。他们揣着,才气远超群伦的自信。他们做着,荣登金榜的美梦。不远千里,蜂拥而至。

    林统看完移民安置的名单,批复了叉河船场的兴建计划,带上了机械的小样,刚要踏入马车。就远远的看见,一溜小跑的徐长河。他眉头微皱,冲着对方,大声的问道“徐叔,这么急?什么事?”

    徐长河赶到近前,喘着粗气,毫不客气的冲着林统,大声的质问“私掠船主祝和,报名参加金水城海选之事,你可知晓?”

    “知道!”

    “为何让他参选?”

    林统神色一正,开口冲徐长河问道“奴户以外,尽可参选。他身为编户荣民,为什么不能报名?”

    “可是……”徐长河急切之间,竟找不出妥善的言语,不由的有些语塞。林统接过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没错,他曾是敌对海盗团骨干,也才归顺不久。又大字不识一筐,没有半分才干。金水城落入他手,极有可能,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林统说到这,双目注视着,渐渐平复的徐长河。话锋急转,语重心长的说道“您当初教我,人无信而不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徐叔可还记得?

    若是咱们现在,推翻公布的参选条件,拒绝祝和的参选。他们会认为,咱们海狼,背信弃义,任人为亲,容不下他们。

    这消息一但传开,长胜港的移民,就得走掉大半。跟祝和一样的私掠船主,跟祝和同样的降兵降将,就能离心离得。

    反之亦然,祝和参选、海商们参选,大明的文人墨士们参选。他们会心生期待,万众来投。咱们海狼帮,才能站的住脚,才能快速的壮大,才能积累出,与万国对抗的本钱。

    那祝和就是认清了这点,才生出了参选的心思。只是他心中存疑,不敢冒然报名,前来征求我的意见。这般万众归心的机会,我怎能拒绝?”

    就在林统说起,祝和的时候。那祝和正站在台上,顶着炎炎的烈日,扛着填满笑意的肥脸,冲着台下的民众,放声高喊“各位,我叫祝和,是个贼。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不想是。

    所以我来了,来参选金水城令。咱没有当过官,可咱做过贼头。我想这道理一样,当贼头照顾兄弟,做城令照顾你们。”

    祝和的话说到这,台上台下一阵哄笑。那祝和也不气恼,顶着满头大汗,操着肥硕的身躯团团作揖,陪着憨笑。直到台下笑声略停,他才继续说道“我祝和为人,你们可以问我船上的兄弟。也可以走访天工阁,看看我祝和的兄弟,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你们……”

    主持宣讲的乐田,津津有味的听着,祝和的发言。一时间,竟忘了发言的时限。直到身旁的侍者提醒,匆匆的敲响铜钟,时间已超了小半。

    祝和谢过乐田,缓缓下台。商刑随之走了上来。他掏出一叠文稿,用同样洪亮的声音,冲着台下的民众读道“诸位,我名叫商刑,是名跑海的商人。

    跟祝兄一样,没有做官的经历。可我略通经营,生意也做的还行。咱金水城,初展头角未艾方兴,正需要通达经营之人,恪尽职守妥善经营。

    帮你们建个商会,替你们立套规矩,不遗余力的辅助你们,形成产业间的互助,布局特色的经营。

    如此坚持不懈,三五年后,咱们金水城的工坊、商铺,家家运营独门生意,户户都有滚滚财源。就连工匠、伙记,都让他攒足了老婆本,存够了买房的钱。”

    商刑说到这里,台下响起了嗡嗡细语。不大的功夫,细语化为欣喜。商铺的东主、工坊的和办,死命的鼓掌,将商刑的言语,都盖了下去。

    随着铜钟响起,商刑步下台阶,管事冯如意走了上去。他对台下的众人,惨然一笑,开口说道“诸位,我叫冯如意,这金水城,便是我主管的第一个工地。

    是我挖了,第一锨土。也是我看着它,从满是荒草的山沟,多出数里长的石墩,砌出里半宽的平台。

    还是我指挥着匠人,一锤锤,一桩桩的打下基础。我夜以继日的调度,西增一块砖,东添一片瓦,终于把它建成,现在的雄城。

    听说要选城令,我整夜都没睡好。那感觉像是亲生儿子,要被人抱跑。所以我来了,不顾家人反对,不顾上司、同仁的劝慰,义无反顾的来了。

    只因为我认定,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去养才真心。希望大伙给我机会,让我再带它两年。等他经的起风雨,再交给別人。”

    冯如意的话,说的人人心生怜悯。无数审视的目光,嗖嗖的落到候选席上,当场就走了两人。商刑挪了挪屁股,不经意的瞥现,老神在在的祝和。他的神情也跟着,坚定了起来。

    乐田眼见,冯如意搅乱了气氛,赶紧敲响了铜钟。却不料,冯如意的悲情太强,接连上去三十多人,愣是没能破开,他营造的氛围。

    太阳升到头顶,候选者只剩九人,乐田发动了投票。数千人小声的议论着,夺人家孩子的八人。

    饱读圣贤论的柴荣,实在无法忍受,他们审视的目光,窃窃的议论。他起身离席,弃了参选之权,落寞的朝场外走去。场上仅存的五名书生,看着他的背影,互视了两眼。紧随柴荣的脚步,离席而去。

107、登庸俊杰

    107、登庸俊杰

    当晚,柴荣回想着,白天的事情。一时辗转,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他翻身下床,拉开房门。看着陌生的白面书生,开口问道“先生,有事找我?”

    “我叫霍然,侥幸得读,柴先生的通戎之论。唯恐先生早去,故此深夜来访。搅扰了先生的清静,还望先生勿怪。”霍然说完,拱手为礼,静待柴荣的回音。

    柴荣眼见,霍然仪表不凡,对自己的言论甚为欣赏,不禁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当即开口,热情的说道“正愁夜寂灯枯,得先生为伴当尽兴畅谈。”

    那霍然走进房内,与柴荣坐定,这才开口缓缓的说道“我观先生之论,言之有物,不似无才之人。不知为何中途弃场,放弃那仅有数步之遥的金水城令?”

    柴荣摇头苦笑,开口说道“霍先生有所不知,那冯如意所言甚为情悲。柴荣实在狠不起心肠,夺他的金水城令。”

    霍然眉头微皱,再次开口问道“先生可是觉得,冯如意适合做金水城令?”

    柴荣稍加思索,开口回应“那金水城令,既有经营管理之责,又有教化蛮夷之任,需得勇猛刚强、足智多谋之人,方能胜任。那冯如意性情柔弱多仇善感,得城令之位,只怕非福是祸。”

    霍然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先生可是,恨那冯如意煽动民众,攻击诸位侯选俊杰。刻意以退为进,让他自食苦果?”

    柴荣连连摆手,急切的冲霍然解释道“先生此言一出,只怕倾尽三江,也洗不清柴荣的冤枉。想我自幼行事,皆尊圣贤之言,怎会行此阴毒之事?”

    霍然根本不理他的解释,只管自说自话的继续追问“那冯如意行事,肆无忌惮。煽动愚民,为难贤达。难道不该,让他吃些苦头?”

    霍然接二连三的撩拨,终于激起了,柴荣的怒火。他站起身形,把手一摆,冲着霍然大声的说道“罢了,罢了,算是我柴荣眼瞎,竟请你入门。我不愿再听,你的挑拨之言。还请阁下速速离开!”

    那霍然不以为忤,再度轻笑着,冲柴荣说道“柴先生果然高风亮节,值得霍然钦佩。可否稍待片刻,让我说句肺腑之言?”

    柴荣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快说快走,免得污我的地方。”

    “方才虽是霍某试探之言,可你柴荣自以为是的高风亮节,确有可能为金水城选出位平庸的城令。进而害了金水的父老,和冯如意本人,你可承认?”

    面对霍然的咄咄之言,柴荣翻遍脑海,搜遍记忆,愣是没找出,反驳的言语。他指着霍然,你了半天,说不下去。

    那霍然淡淡的看着,面红耳赤,双目怒睁的柴荣。指着收好的包裹,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更有甚者,你做完之后,竟然毫无悔过善后之心,连夜收拾东西,准备弃之而去。

    如此的作为,如此的担当,就是你柴荣从圣贤之言里,悟出的道理?”

    霍然的话字字诛心,那柴荣被激的几近暴走。他再也顾不得,先前的风度,冲霍然厉声咆哮“当时满场皆是,如刀的私议、如箭的目光。我该怎么样?

    如今此事,已成过往,尘埃皆定。你要我强留此地,又能做些什么?你说啊,你如此能说,倒给我说出个花来……”

    “这海狼帮,主官领事,五阁分治。你大可加入五阁,尽展胸中所学。若那冯如意果真如愿,你也可,凭借手里的职权,为他化解一二。”霍然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直到柴荣思索结束,抬起头来。他才继续说道“如今,海狼帮外事阁,缺位坐镇金水城的总管,你若有意,我包你明日,走马上任!”

    霍然说完,将目光投向柴荣,静静的等待着回复。那柴荣呆立原地,若有所思,脸色不停的变换,过了许久,才冲霍然说道“我当然愿去,金水城坐镇。只是阁下到底何人,口气如此之大。”

    霍然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本人霍然,暂领外事阁主事。还请先生信守承诺,静待聚贤阁封令。”

    随着柴荣的再次允诺,霍然步出房门,走出大通客栈。他看着月光下,恬静的柚木城,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次早,五阁议事。徐长河神情严肃的开口说道“昨日金水城海选,冯如意四千六百三十七票入围,商刑三百三十票入围,祝和一十五票入围。

    他们的发言记录,均已发放到,诸位的班房。有时间便仔细看看,或许能触动灵感,生出好的思路。”

    “我是一个贼”董大眼突兀的言语,顿时引得满堂哄笑。直到他们笑完,林统才淡淡的说道“与金水城的大选相比,我更在意昨晚的登庸情况。都说说吧?”

    徐长河闻言起身,开口说道“聚贤阁登庸管事两名,文案一十八人。”

    董大眼见徐长河落座,起身说道“赏罚阁登庸管事一人,文案一十三名。”

    “善财阁登庸管事两名,文案三人”

    ……

    “才五十七人,堪堪的过了半数。看来咱们海狼帮,只是刚刚进了,他们的法眼。咱们还得再加把劲!”林统自嘲的说完,冲着各位主事,再次开口,继续说道“诸位,咱们海狼帮虽然缺人,却也能让金水城正常运营。

    如今选择用大选的办法,无非是想不停的吸收新人。一是,分拆经营管理,和执行操作的权力,尽可能减少行政弊端。二是,广涉众家的长处,把金水城发展的更好。

    只是这么一来,权力分散,主官们虽有提报方案、协调各部、外连内管的职责,却仅仅具有监察、考核和部份的审批之权。若离开你们支持,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重申一遍,各位必须严管,下属机构。务必让他们各司其职,辅助主官经营。凡恶意对抗,阳奉阴违者,尽皆从重从严处理。

    如外,各阁从属,参选各级主官,不要再行阻止。但要提醒他们,尊守大选的规定,不能再出现,煽动民众影响他人的情况。”

    黄玉郎闻言,当即起身,冲林统回应“散议后,属下就找冯如意,令其恪守本分,注意言谈行止。”

    林统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说道“聚贤阁尽快拟发封令,为他们安排好文案侍从。善财阁尽快落实,他们的级别待遇。天工阁即刻打造,他们的车马、服饰。

    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才是留住人才留住人心的不二法门。各位有时间多去想想,总好过到我这报怨缺人。

    好了,题外话,就说到这里,现在开始议事,还是徐叔先来。”

    徐长河刚要起身,就有外事阁内侍,匆匆的报门而入。他开口说道“报于大统领及各位主事知晓。广州府密探急报,黄应甲近日频频调兵,似乎要有所行动。”

    林统眉头微皱,问了些密报的详情。渐渐的露出喜色,对几位主事,匆匆的撂了句“我有急事,要处理一下。今天的五阁议事,还是由徐叔主持。”便匆匆的离开了议政堂,直奔柚木大营而去。

108、整军

    108、整军

    三天的事,压缩到一天做完。林统的马车基本上,就没有停过。

    他先是去了趟柚木大营,命王刚挑出两百名龙牙战兵,和一百名护卫兵。接着派出了龚猛的尖刀八营,和韦澎的尖刀九营,前往宫古岛,替回岛上的庄丁。紧跟着命尖刀十营,前往曙光岛,替回岛上的锐锋营。随后命尖刀十一营南下,向驻军只有一个营的南府岛增兵。

    最后命尖刀十二至十六营、王全会的尖刀六营,及刘端午的尖刀七营,分别进驻金水城的晓星镇、中关镇、戎武堡以及沿海农耕区新竣工的四座堡城。

    陆战兵调整结束,楚怀义受命,升任金水大营统领,待其入职以后,将与柚木大营,分别征募三千名战兵。

    随后林统再次发出封命,升任赵春生、许重阳和龚牛三人,为尖刀营督统,分别驻防沿海农耕区及南府、毒龙二岛,统率各地的尖刀营战兵。

    升任陆成、李顺为督军,分别统率东涌岛和宫古岛的尖刀营战兵,以及所属的两个劫掠营,分别驻守各自的防区,打击敌对的势力。

    地面的调整,尖埃落定。海上的战兵,紧随其动。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三栈水寨,责令徐平洋即刻征募,三千名水战新兵。

    跟着下令林统舰、陆成舰、李顺舰三艘福船,及李开舰、徐海舰、杨涛舰三艘鸟船,即刻返回长胜港。

    随着数十道命令的发出,林统终于腾出了时间。他匆匆的赶回船场,驾着刚调整好的小型鹰扬航,直奔蔚蓝的海域。

    随后整个下午,他撒着欢的纵情大海,换着法的体验速度。时不时的炮击礁石,偶尔的来个急转。小舰的性能远超预期,让林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就在林统入港之际,初飞的黑鸢,也来凑趣。它落在船头,冲着林统不断的清鸣。林统试着喂了几块生肉,那黑鸢当场,就有了亲近的举动。林统更为欣喜,黑鸢舰随之得名。

    随后林统直奔船场,订购了二十五艘黑鸢舰。为年内海狼水兵的换装、扩编,提前做起了准备。

    两天后,郑大斗、杨帆、李开、徐海、杨涛五位统领,抵达长胜港。受命分别调任,弘威、扬威、耀威、烈威、明威五艘鹰扬舰担任统领。同时原林统舰炮长季勇,累功升任镇远号黑鸢舰统领。

    李开舰、徐海舰、杨涛舰、林统舰、陆成舰、李顺舰同时退役。运输队新得了,六艘海船,终于摆脱了,无船可用的尴尬局面。

    三日后,霍然奉命,出使粱氏蜑人的领地石茅洲。林统则率领舰队,西进广东滑洲岛,终日操练伺机而动。

    他把鹰扬各舰的战兵,分为五个四十人的小队,和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各配队正一名。远战时,第一、第二两队,操纵三十门千斤威远炮。第三、第四两队,负责操作四十六门小佛朗机炮。第五队操纵投石机,对敌船投掷抛雷。第六队负责,机动支援五队作战,以及辅助水手操船。

    近战时,三、四两队,以小佛朗机,阻断敌兵。第五队投雷,布置地钉。第六队率先出击,顶住来敌,一、二两队,紧随其后,对敌船展开反攻。三、四两队,随后加入战团。第五小队,持枪策应。

    黑鸢舰的战兵,被平均分成,五个三十人小队,远战时,第一、第二两队,负责操纵九门千斤威远炮,三、四两队,负责操纵十七门五十斤小佛朗机。第五队负责支缓各部,及水手操船。

    近战时,三、四两队,率先阻敌。第五队抛雷布钉。一、二两队,率先肉博,第五队持枪策应。三、四两队,最后入场,助其他小队展开反攻。

    战兵的分配中,善长操炮的战兵,尽皆被一、二小队选走,舰炮的威力顿时暴增。善长射击的战兵,进入相应的小队,排枪的威能也有提升。再加上持续的训练,各舰的战力,几乎是同步激增。

    密切监视的黄应甲,屡屡看到这几近玄幻的提升,将其一丝不落的报于总督陈瑞,换来的只是爽朗的笑声。

    黄应甲甚为困惑,冲陈瑞问道“陈督为何发笑,莫非这中间,有什么奥妙?”

    陈瑞闻言,止住笑声,开口说道“我笑那粱本豪洋洋得意,却不知自己的末日,已在途中。”

    “为何?”

    陈瑞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汝第有所不知,那林海狼抵达滑洲岛之前,已派使者前往石茅洲。据石茅洲密探所报,来人态度极为强硬,那粱本豪却依仗着,林海狼的招揽之心,纠集几船倭人,待价而沽?”

    黄应甲略作迟疑,再次开口说道“若那林海狼,真的招揽了粱本豪,怕是实力大增,比现在更难对付?”

    陈瑞将手一摆,开口叹道“汝第对这林海狼,还是太过小视,没有看清此人!”

    “陈督此话怎讲?”黄应甲微微一愣,顺着陈瑞的话,问了起来。

    “琼州海战后,刘勋那老太监,到我这来了一趟。”陈瑞说到这,面露追忆的神情,过了不短的时间,才继续说道“我从他口中得知,这林海狼竟是林凤之子。当即开始着手调查他的事情,对此人也有了一些了解。那林海狼……”

    黄应甲听完,林统的事迹,当即甩出句“这林海狼,狼子野心,自是留他不得!”便匆匆转身,欲要离去。

    陈瑞连忙伸手,拦下黄应甲。冲他郑重的说道“汝第此去,可是要与那林海狼硬拼?”

    黄应甲回视陈瑞,正目开口“逆贼当前怎能放过?”

    “若是如此,你我二人的身家性命,怕是保不住了!”说话间,陈瑞从袖中,掏出一份微黄的邸报,递到黄应甲的手上。

    黄应甲打开一看,邸报头篇赫然写到,海外义民捐粮五万担,以助西北军威。黄应甲匆匆的读了下去,终于明白了其中始末。随即忿忿的说道“这冯保果真荒唐,竟为贼人张目。他……”

    黄应甲话未说完,陈瑞又递来,一大叠资料。直看的他目瞪口呆,再也没了脾气。过了许久,才无力的问道“依陈督之意,此事当如何处理。”

    “任他施为,等他犯错。”陈瑞坚定的说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那粱本豪屡屡上岸作恶,手上的人命,多的无法计数。若死于他手,也算是除了一害。”

    “依陈督之意,咱们就这么看着?”

    “不,你要巡视琼州,给林海狼留下,消灭粱本豪的机会!”

    “诺,属下这就准备,三日后启航。”

    与此同时,滑洲岛上的林统,看完霍然的来信,默默不语。直到一丝狠戾闪过脸庞,他才开口,冷冷的说道“命朱大龙带上一半掠劫船,北上夜莺岛。霍然即刻返回大琉球,外事阁急派特使三十名,赶赴海防、钦州、琼州三地招揽蜑民。运输队前往接应,经山茶山转运琉球。咱们即刻启航,后撤南澎岛,将那梁本豪留给官兵。”

109、初入濠境

    109、初入濠境

    五日后,黄应甲抵达南山所,便以指导海防的名义,住了下来。

    与此同时,林统也离开了南澎岛,前往饶平老家。张凯得知林统路过,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请出广东绿林十八位头面人物,充当迎宾罗汉。以绿林最高的礼节,将林统接进拓林农庄。

    当天的晚宴上,林统结识了,潮洲的蜑人领袖濮石。顺口提起了,海狼帮招揽蜑人的事情。那濮石当场,就露出浓厚的兴趣。冲着林统郑重的说道“大统领真待蜑人如此,濮石甘愿,率领南澳岛的蛟民,加入海狼,奉大统领为主。”

    林统淡淡的轻笑着,冲着濮石说道“濮寨主有所谬解,海狼治下,没有汉人和蜑人分别。有的只是黑头发、黄皮肤、说着同样的话,穿着同样衣服的海狼帮众。我方才所说的待遇,海狼帮内,人人如此,并非蜑人独享。

    龙人寨要加入海狼,林某自然是诚心的欢迎。只是海狼帮安置移民,尽皆拆散打乱。如此一来,没有了宗族的标签,也失去了族群的意义。

    若干年后,被打散的蜑人,彻底融入了海狼。你们的族群,便会消失。你这个蜑人领袖,也将不复存在。濮寨主可要谨慎考虑,莫要到时后悔,与林某翻脸成仇。”

    濮石闻言,连连摆手,急切的说道“大统领尽管放心!濮石奔波一生,遍尝疾苦。不过是,为我们蜑人,争一个朗朗乾坤,博一个安身立命。哪会在意,这个人得失,做那枉顾恩义的小人?”

    林统见他说的认真,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冲濮石说道“既然这样,濮寨主可以先去,大琉球走走。若是感觉合适,再动员族人迁移。”

    “行,就听大统领的。”濮石说完,转头又冲张凯问道“庄主可有空闲,咱们一起去大琉球,走上一遭。”

    张凯顿时心动,侧脸望向林统,见他没有反对,才冲濮石说道“既然要去,咱们干脆明日就走。早去早回,免得耽误你抢钱交苛。”

    对面的姜山,见二人准备出海,当即开口说道“二位即要出海,不如跟我们姜记的海船上路。虽说要绕去濠境,耽误几天功夫,却多了个相伴的人,免去诸多的孤独。”

    张凯虽说急着回去,即不好违了,姜山的好意,当即开口应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姜掌柜,何时出行?”

    “明早装货,午时出行。咱们明早出发,赶到船上午饭,不耽误半点功夫。”那姜山本是个,极好朋友的人物。见张凯应允同行,顿时心花怒放。说起话来,都带着笑意。

    林统见张凯投来的眼神,带有讯问之意,当下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随他们去吧?我暂时帮你看上几天,正好指点下他们的刀法、武艺。”

    张凯随即大喜,当晚宾主尽欢。次日辞別了林统,随着姜记商船到了濠境。那姜山卸了东西,出门收购货物。闲极无事的张凯,便邀上濮石,在这濠境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泰西人的经营,确实有些水准。短短的几十年,就把濠境,从一个小小的渔村,改造成现在的模样。

    濮石看着,繁华的街道,挨挤的门店。不由的生出,诸多的感概。他指着沿街的各式建筑,跟张凯描述着以前的情形。

    突然,一道尖锐的喊声,刺破喧嚣钻入耳内。他们匆匆的挤过人群,凑到事发地点。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姑娘,紧抱着高大泰西汉子的双腿,大声的喊道“我求求你,把珠子还我,我不卖了。”

    那泰西汉子,看着女孩手里的银币,顶着众人的指责,涨红了脸,急出了火。他操着生疏的汉话,努力的对众人辩解。只是这些苍白无力的言语,哪比得过女孩的哭啼。

    他眼见着人越聚越多,形势越来越坏。终于忍不住,掏出了怀里的东西。那是个墨绿的天鹅绒布袋,他取出里铜钱大的珠粒。冲着指责的人群,大声的喊道“各位,这是我从倭人手里,买来的东珠,南海并无出产。这小姑娘怎么可能拥有,这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时,一位操着北地口音的老者,站了出来,冲着泰西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朽是聂记珠宝行的掌柜,玩了一辈子的珍珠,自信还有几分眼力。尊架可否把那珠子,让老朽过目一番。确认是东珠,自然还你。如若不是东珠,只好带尊架,到官家的衙门去说理。”

    那泰西汉子,见老者腔调与众不同,不疑有他。伸手将珠子,递到老者的手上。只见对方掏出块洁白的手帕托住珠子,细细的验看起来。过了不短的时间,才冲那泰西汉子,大声的斥责道“你这红毛,怎的如此奸滑,夺了小姑娘的宝珠,还要倒打一耙。若不是遇上老朽,岂不是冤死人家。”

    说话间,那老者将珠子朝女孩递去,却不料被濮石的大手接住。他惊恐的看着,濮石那张棱角分明的老脸,口称首领,跪了下去。

    濮石将珠子递到,泰西汉子的手中,一揖到底,开口说道“是我教导无方,险些害了尊架的清誉,还好未酿成大错,尚请尊架多多包涵。”

    那泰西汉子学着濮石的模样,给濮石行了一礼,又感激的说道“他们没有得手,我也没有损失,这事就算了。只是多谢先生援手,为我讨回了东珠。”

    濮石见汉子爽气,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再次开口冲汉子说道“是我要多谢尊架,心胸开阔,不与他们计较。只是这东珠已着人眼,不宜带在身上,不如我等送你回去。”

    那泰西汉子,满是感激的应了下来,跟濮石四人,一路畅聊着回到自己的船上。

110、濠江风云(一)

    110、濠江风云(一)

    天色渐晚,四人回到船上。濮石这才有空问起,白天的事情。

    他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氏父女,冷冷的说道“你们是忘了,当初为什么要逃出濠境。还是以为,跑到这儿生事,就能躲过我的眼睛。”

    那老者心虚的瞥了眼,濮石铁青的脸色,急切的说道“首领,苏井并没忘记,十年前的惨状。也没想过,要躲过您的眼睛。此次回濠境,纯粹是鬼节将近,想给苏省他娘,烧把纸钱。

    却不料我们骗钱的时侯,被洋和尚阿方苏识破。他允了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千走文森特的东珠,以救治老主教贾耐劳的恶病。

    我心想是救人性命的好事,又能给首领添把力气,便动了心思,应了下来。结果刚要动手,就被您撞见,带到了这里。”

    “起来吧,洋教的人,你们也沾,真是不知死活?”那濮石的话里虽有余怒,语气却缓了下来。苏井见状,赶紧起身,小心的应道“能给寨子做点事,就算是冒些风险,小人也再所不惜。”

    “就你能,十年前,别让我来救你?”濮石没好气的说着话,眼睛里却透着,欣慰的笑意。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望人寺,也有人正在说着,同样的事情。阿方苏听完侍者的禀报,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他冷冷的说道“你去通知汉斯,让他现在准备,今晚行动。”

    “是,小人这就去吩咐汉……”

    侍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内就传来了接连的咳嗽。阿方苏挥了挥手掌,将对方赶了出去。紧跟着端起温热的开水,朝屋内走去。

    午夜,港湾的宁静,被一阵惨烈的哀嚎,无情的搅碎。张凯翻身下床,冲上甲板,细听着正北方的喊杀和杂乱的嘶吼。

    不大的功夫,燃起了滔天的大火。炽热的火光,吞噬了下午去过的大船。紧跟着鼓号齐鸣,市舶司的兵将冲出衙门,直入港口,见人就抓,遇头就砍。片刻的骚乱后,海港再次归于沉静。只余下烈烈的火光,和哗哗的水响。

    张凯见热闹结束,正要转身回舱。就听到船尾,细碎的声响。他轻轻的抽出腰刀,缓缓的靠了过去。

    “救我,我们见过。”

    那熟悉而又僵硬的腔调,总算让张凯认出了,扒着舵杆的模糊身影。他拿起缆绳,甩了下去。对方吃力的爬上甲板,顾不得喘匀呼吸,就急切的说道“我中枪了,求你救我。”

    张凯俯身一看,那枪虽说打中的是小腹,铅蛋却深入了腹腔。心知刻不容缓,不由的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时姜山、濮石,和各船的水手们,听到外面杂乱的声音,渐渐的平熄。一个个走上船头,试图探个究竟。

    那姜山见船上人多嘴杂,匆匆的将文森特移入舱内。却为时已晚,落入了监视的教民眼里,为阿方苏得知。

    他连夜亲往,姜记的商船,面见奄奄一息的文森特。却不料对方的态度异常的坚决,死都不肯透露东珠的消息。阿方苏见船上,人多嘴杂,悻悻的离去。文森特也在,他离去后不久,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眼看派出的寻医人员,接二连三的平空消失,张凯再也坐不住了。他先是吩咐濮石,自己天亮不回,就放出信鸽。随后便义无反顾的下船登岸,为文森特寻访郎中,探查失去的同伴。

    只是他这一去,同样是不见踪迹。眼见天光大亮,无奈的濮石拉开了船尾的鸽笼,向数百里外的拓林农庄求援。

    三日后隅时,海狼的舰队,堵住濠境的两座码头。林统站在姜家的船舱内,看了看床上的文森特,又看了看面面相觑的濮石等人,冷冷的说道“派人知会望人寺,让他们午时之前,送回所有的失踪人员。否则我会请所有的泰西人,去东涌岛坐客。”

    林统话说的生硬,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双方的交涉,也进行的极难。濮石看着快速集结的泰西民众和商船,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市舶司的老太监,把玩着手里的翠玉白莲,轻笑着说道“这林海狼,倒会做人。比他的死鬼老爹,可强了不止一点。”

    “安广代大统领,谢过提督大人夸奖。即然公公喜欢,不如留下这白莲,聊表我等的感激之情。”安广见老太监开心,抓住时机再次开口,套起了近乎。

    那老太监摸着,翠绿的莲叶,瞥了眼正要继续的安广,淡淡的说道“知道你们孝心,这玉莲我便留下把玩。只是你们赶走了,泰西的商人。市舶司这边,每年可是少了,几万两银子。你们打算,让我怎么交待?”

    “自然不会,让黄提督为难。”安广抹了把头上的细汗,从袖中掏出叠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开口继续说道“这十万两银票,交由提督作些打点。事成之后,除保证市舶司每年三万两的税收外,其他的收入,归提督五成。”

    黄提督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这走私贸易,终归不能长久。你们还得在老祖宗那里上点心,找出个堂堂正正的朝贡名头,这生意才能做的安稳。”

    “提督大人放心,大统领过来之前,已做了安排。估计粱管事这会,已到了冯公公的外宅。”那老太监话说的越随和,安广的回答就越发的小心。到了这会,干脆只回答问题,不多说一句赘言。

    “嗯!陈瑞的事,我来解决。刘勋那老东西,你们也要尽快疏通。老这么悬着,也不是个事?”老太监再次满意的点头,言语也随和了不少。

    “那是,只是大统领杀了郑三雄,刘公公那边怀恨在心,我们这边无从着手。不知提督大人,可有好的办法?”安广小心的陪着话,密切的关注着,老太监的表情。

    只见他眉头一皱,烦躁躁的说道“又是桩麻烦!等着吧,有合适的机会,再安排你们见面。”

    “劳提督费神!”安广说着话,从袖口里掏出个小巧的盒子,放到桌上。再次开口问道“大人,今天的事?”

    “你们都准备好了,就去做呗!”

    “谢大人指点!”安广说着话,跪倒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片刻只后,一艘小船傍上耀威舰,随后一名小斯模样的青年,冲林统禀报了,市舶司的结果。林统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交涉的人员,带回了对方要求用东珠换人的消息。林统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怒火。大声的喊道“命令鹰扬舰即刻攻击,击沉所有的泰西商船。”

    随着林统的命令,狭窄的濠境,顿时被隆隆的炮声笼罩。十一艘战舰死死的封住,正东和东南两处港湾。七八艘试图突围的泰西商船接连沉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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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惊涛介绍:
当海盗威胁统治,要剿。
当海盗建国,当灭。
当无数族人被屠,无视。
当林统回到明代,谁为这些买单。
兄弟们,本书正在重编,按数字顺序看四海惊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海惊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海惊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