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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工造物     执宰大宋txt下载     执宰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8章 倒孔之张家

    没有人愿意为奴为婢,更没有人天生贱骨头,愿意低人一等。

    俞庆满腹经纶,自诩才学,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动心?

    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此事一过,自己侥幸存活,就娶一房婆娘,不求多好看,只要能生养,贤惠就成,待诞下子嗣,就全力相助家主,附于尾冀,一展抱负。

    “多谢同知开解之恩!他日若有成就,必当厚报。”

    陆鸣哈哈大笑道:“先生能释怀,这是大好事,我蓬莱万事并举,缺的就是人才,先生大才,怎可浪费在乡野之间?至于厚报,那就不必了,我们都在大帅麾下,大帅能成事,我们就有酒喝,有肉吃,大帅若是失败,我们这些人,估计就算是不万劫不复,这辈子也没有了指望。先生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俞庆连连拱手,表示受教。

    入夜,三更时分。

    张氏林园已经敲了梆子,陆鸣倾听片刻,便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杜朦杜胧,你二人保护俞先生,其余之人,随我冲进张氏林园,按照原计划行事。”

    “遵令!”

    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沉稳的前进着,过了不久,来到了豪华奢侈的张氏大门。

    陆鸣摸出腰间的手弩,瞄准了看门人,只听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那人应声倒地,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喉咙上便多了一个血洞。

    另一个看门人也被同时射杀。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夜间响起,三十锦衣卫披着黑色的披风,握紧了横刀手弩,鱼贯而入。

    一路不停的以手弩杀人,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内宅。

    不得不说,承平已久的张家,早就没有了忧患意识,这张氏园林之中,竟然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被锦衣卫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内宅之中,陆鸣断然下令,不一会,一个个被捆的牢牢实实的人被提溜了出来,嘴里塞着一块特制的棉包,免得他们大喊大叫,惊起了别的人。

    不一会,一个个张氏核心族人被压了出来,整个园林竟然一直寂静无声,宛如死境一般,诡异非常。

    “禀同知,张氏族人全数在此,其余家丁打手,也被去除武装,控制了起来。”

    陆鸣驱马上前,冷声道:“谁是张家族长,出来搭话。”

    一个战战兢兢的老者,足以六十多岁,面色惨白,头发已经秃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一个锦衣卫上前取下老者口中的棉包,老者直接喊叫道:“好汉爷饶命啊!好汉爷饶命啊!我张家一向与人为善,修桥补路,造福乡里,从未干过恶事啊!”

    陆鸣厌恶的看了那老者一眼,沉声道:“报上名来。”

    “老汉张怀瑾,还请好汉爷饶我一命,必然双手奉上钱财万贯。”

    陆鸣斜睨了老汉一眼,这个没骨头的,只想着给自己保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

    “你张家还有那些事核心人员,指出来。”张怀瑾连续指了十余人,那十余人顿时如丧考妣,瘫软在地。

    “把他们带走,其余人全数杀了!”

    陆鸣展现出铁血的一面,竟然要把张家之人全数杀了,要知道张家除了常年居住在此地的家族子弟,家丁打手仆役加起来也有三五百人,一次性杀三五百人,简直就是天怒人怨啊。

    当然,这是张怀瑾的想法,不过他依旧暗自庆幸,好在死的是别人,不是自己,只要自己不死,张家仍存。

    你们就当为张家的富贵做贡献了,逢年过节,我会给你们多烧纸钱的。

    不提张怀瑾龌蹉的心思,锦衣卫毫不留情的举起了屠刀。

    后面的俞庆终于走入了张家,面对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要说孔家是天下大害,那么张家就是大害的帮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孔家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一向是张家去做,暗地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贪了多少钱,又贿赂了多少官员。

    只是山东百姓敢怒不敢言,朝廷百官视而不见罢了。

    “东西找到了吗?”

    俞庆上来就问,对张家的惨状,视而不见。

    此刻陆鸣怀里,紧紧的抱着一本书,书页已经发黄,甚至有些残破,但是上面的文字完好无损,随着书而来的,是一个牌位,还有两个襁褓。

    那牌位写着:孔仁玉之灵位。

    两个襁褓,一个绣着孔仁玉,一个绣着张谦。

    已经不言而喻了,如今的孔家,确实是鸠占鹊巢。

    当年张家的张姥姥,直接把真的孔仁玉送给了孔末,然后又让张谦冒名顶替,成了孔仁玉。

    张谦比孔仁玉大了三岁,自然在外人看来,那是少年不凡,熟读四书五经,相貌奇伟。

    不过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就看这孔家到底是如何结局吧。

    张怀瑾已经彻底瘫成了一堆烂泥,这些东西,是藏在祠堂最隐秘的暗室之中的,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

    这些东西暴露出去,他张家还有活路吗?不仅仅是张家,只怕孔家更惨。

    人家的目的,本来就是孔家,他张家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遭了鱼池之殃罢了。

    俞庆作势欲夺,他想看看,那本书里,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陆鸣虽然佩服他,尊敬他,不过未央的交代,他时时刻刻放在心里。

    唰!

    横刀抽了出来,挡住了俞庆的双手。

    “俞先生,此物只能保存在我这里,谁也不能染指,若是俞先生想看,看完之后,俞先生只能去与老父母团聚了。”

    俞庆僵立当场,讪讪的收回手掌,刚刚升起的,怎么能让自己掐灭呢?反正左右不过一些时间罢了,到时候真相天下皆知,自己不也是一样有机会看一看吗?

    “陆同知说笑了,我只是好奇罢了,这东西还是陆同知保存吧。”

    陆鸣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带着他们走,去卢家村,把那位卢老太爷一同带走。”

    “喏!”

    锦衣卫悄然离去,留下一地的血腥。

第149章 倒孔之密议

    贾昌朝怀里揣着薄薄的几页纸,忧心忡忡的欧阳修的家中。

    文坛领袖欧阳修,是大宋的士人标杆,但是确实一位豪迈老者,贾昌朝与欧阳修只是泛泛之交,为何来找他呢?

    这还要说到未央,未央交代,让贾章去信,让贾昌朝去找欧阳修。

    此老与范仲淹相交莫逆,与滕子京也是铁杆好友,此时任右正言、知制诰。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推行“庆历新政”,欧阳修参与革新,成为革新派干将,提出改革吏治、军事、贡举法等主张。

    欧阳修无疑是大宋的士人良心,为人乐观豁达、豪迈、赏识人才,是伯乐,为官清廉、爱民,却又是一位敢作敢为的文人,不似传统文人一般,是一位纯粹的文人,一门心思的钻研学问,于仕途并不上心,之所以有如此官位,除了他本身的才华外,更多的是名声与地位带给他的附加价值罢了。

    老贾一脸凝重,递了名帖。

    过了一会,一老仆出来,请老贾进去了。

    “贾相公。”

    欧阳修样貌不俗,如今正值壮年,更是望之令人心折。

    贾昌朝连忙拱手道:“醉翁。”

    欧阳修十分豁达,似乎根本不在意贾昌朝的官位比他高,拉着贾昌朝的手,一脸荣幸的道:“贾相公光临寒舍,是要谈经论道,还是要探究学问啊?”

    贾昌朝老脸发黑,不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此来自然是有要事拜见醉翁。不知醉翁可知蓬莱未央否?”

    欧阳修抚须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子京兄听说做了暨行书院的山长,那暨行书院,就是未央创办,很是不俗啊。”

    贾昌朝点了点头,瞥了瞥旁边的老仆,欧阳修会意,随口道:“老郑,你下去吧。”

    老仆老郑躬身退去,贾昌朝起身,挨个检查了门窗,这才出了一口气。

    “贾相公,不用这么小心吧?无事不可对人言,我欧阳修行得正,坐得直!又有何惧?”

    贾昌朝讷讷无言,你倒是敢说,要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估计你老小子直接就能吓趴下,当时我可是几天没缓过劲来。

    “醉翁恕罪,兹事体大,还是小心点的好。”

    “什么事情?让当朝相公都如此小心谨慎?”欧阳修好奇的问道,一双醉眼放出两道光芒,很是明亮。

    贾昌朝压低了声音,沉声道:“此事乃是未央托我所办,其中牵连甚大,我也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未央让我儿贾章送信过来,说是有事前来找醉翁商议,醉翁,可敢听否!”

    欧阳修惊疑不定,对于未央的本事,他多少也有耳闻,登州今年尚未过半,已经陆续解押了近千万贯赋税,朝堂之上,哪个不知?

    此人理财只能,堪称财神再世,又有教化之功,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他能这么慎重的对待的一件事,只怕要捅破天了。

    不过欧阳修是谁?妥妥的老斗士一枚,就算是皇帝也不怕,还怕未央的几句话?

    “贾相公尽管说来听听,吾虽不才,也不是怕事之人。”

    贾昌朝再次起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的欧阳修都不耐烦了,连连催促,这才回身,小心翼翼,郑重无比的从怀里摸出了那几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了欧阳修。

    欧阳修乐呵呵的接过纸片,满不在乎,过了数息,面色凝重,再过数息,面色涨红,再过数息,面色发黑。

    欧阳修的一张俊脸,如同开了颜料铺一般,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煞是精彩。

    “好大的狗胆!真是欺天了!”

    欧阳修暴怒,一双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纸上的字迹。

    “此事属实?可有证据?”

    贾昌朝低声道:“我查阅了历年的记载,还有宫中典籍,断然不会有错,为了确认,还还查阅了当年冯道的笔记,最终确认了下来。”

    欧阳修面色难看无比,圣人道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当年的事情,未必没有人看出端倪,但是却没有敢出来说一句话,这其中的事情,又有多少暗室勾连?

    欧阳修不敢想象,怪不得未央那小子让贾昌朝来找自己,以贾昌朝在士林的威望,远远不够,只有自己这个文坛领袖,士林标杆,而且与蓬莱天下集团一系有不少关系的人,才有资格驾驭这般风浪。

    不过欧阳修依旧心存幻想,万一有人胡说八道呢?比如冯道。

    “子明兄,冯道早年曾效力于燕王刘守光,历仕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朝,先后效力于后唐庄宗、后唐明宗、后唐闵帝、后唐末帝、后晋高祖、后晋出帝、后汉高祖、后汉隐帝、后周太祖、后周世宗十位皇帝,期间还向辽太宗称臣,始终担任将相、三公、三师之位,此人不知廉耻,奸臣之尤,他的笔记可信吗?”

    欧阳修对冯道此人很有意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老头一声经历四朝,伺候过十位皇帝,他的人品实在是不能相信。

    贾昌朝却摇头道:“醉翁此言偏颇了,乱世之中,冯道能保有性命就不错了,更何况他还保留了中华的斯文元气,若非他,中华文人,早就被屠戮一空,岂能一概而论?

    冯道性纯俭,顷在德胜寨居一茅庵,与从人同器食,卧则刍藁一束,其心晏如也。及以父忧退归乡里,自耕樵采,与农夫杂处,略不以素贵介怀,真士大夫也。

    所以我认为,冯道的笔记,可信度极大,而且此老当年亲历此事,看出端倪却并没有揭发,也是为了保存孔孟道统。

    如今天下承平,万不能容许奸人继续玷污圣人血脉,儒家道统。

    而且据报,未央那边已经出手,寻找证据,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欧阳修神情恍惚,身为文坛领袖,自然是不愿意圣人血脉遭到玷污,但是同样的,也不愿意因为此事,导致士林动荡,天下文人不安,到时候可就是罪孽滔天了。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第150章 倒孔之醉翁

    “醉翁,此事不能耽搁,曲阜孔家占据山东之地数百万亩,如今又谋夺扬州等地,朝廷每年流失多少赋税?他们造的孽,到头来还不是算在了朝廷的头上?

    只不过以前没有人敢过问罢了,圣人苗裔,尊贵无比。

    但是如今不同了,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竟然妄想动摇朝廷国策,吞并登州市舶司与天下集团。”

    贾昌朝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最后才低声道:“醉翁,我跟你说句实话,天下集团我家确实有股份,但是天下集团所作所为,皆是利国利民,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有宝马良驹。

    圣人有一匹天马你知道吧,那就是蓬莱所出,狄青仗之纵横西北的精骑良驹,也是未央所赠。

    而且这天下集团,以宋字为商标,实乃圣人所准,圣人在其中也有股份。

    不止如此,登州如此富庶,又有强军在侧,你们寻求的变法,岂不就是如此?

    醉翁还不知道吧?辽国使臣如今依旧在大宋盘桓,为的是什么?因为未央率领锦衣卫,把辽国杀了个通透,生擒辽主耶律宗真,如今那辽主,在蓬莱为未央养马。”

    欧阳修悚然一惊,骇然无比的看着贾昌朝,这些都是极其隐秘的秘辛,别说他不知道,就算是满朝文武,也没有几个知道的。

    怪不得辽国使臣一反常态的乖顺,怪不得他们盘桓了数月,也不提返回的事情,反而对于很多条件,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让步。

    不是辽国人转性了,而是他们吃了败仗,国内动荡,只怕如今辽国内,辽主之位属谁还不知道呢,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欧阳修仿佛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双目炽热起来,既然登州如此重要,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现在的孔家,也并非圣人苗裔,不过是一些鸠占鹊巢之辈罢了。

    “好!”欧阳修双目闪动道:“子明兄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贾昌朝又摸出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了欧阳修,低声道:“不知醉翁有没有决心!”

    决心二字,贾昌朝咬的极重,双目炯炯的看着欧阳修,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修接过那张纸片,上面只有四个大字:竹书纪年!

    欧阳修身躯一晃,险些晕倒,未央所谋不小啊!竹书纪年他是看过的,就藏在皇宫之中,内里记载的事情,无一不是离经叛道,若是一旦泄露,足以推翻现有的一切,连儒家道统,都不复存在。

    所谓为尊者讳,春秋笔法。

    讲的就是孔圣人创造的这一切,把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至于龌蹉不堪的那一面,直接以春秋笔法掩盖,让后人看不到真实的历史。

    儒家自汉以来,一直掌握者识字的权力,无论是修史还是记载,都是他们再干,自然会有不实之处。

    没有监督,何来的公正?

    不过对于文人来说,这是好事,孔圣人光正伟的形象不容亵渎,儒家不能犯错,错的只能是别人,无论是皇帝也好,太监也好,佞臣也好,反正跟儒家没有啥关系就是。

    欧阳修依稀记得,竹书纪年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舜放尧于平阳,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

    这是其中的一段五帝纪,而且竹书纪年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

    这部书写成的时日,比孔圣人成名还早,自然不会受儒家影响,所以其中的记载,必然有很大的可能是真实的。

    孔夫子他老人家为了宣传儒家,宣扬三代之治,直接篡改历史,这要是让儒家学子知道了,谁会相信呢?

    千年儒家道统,岂是那么容易就改移的?

    而且孔夫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光正伟,当年为了道统之争,少正卯和孔丘都开办私学,招收学生。卯多次把孔丘的学生都吸引过去听讲。鲁定公14年,孔丘任鲁国大司寇,代理宰相,上任后7日就把少正卯以“君子之诛”杀死在两观的东观之下,曝尸3日。孔丘回答子贡等弟子的疑问时说:少正卯是“小人之桀雄”,一身兼有“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五种恶劣品性,有着惑众造反的能力,和历史上被杀的华士等人是“异世同心”,不可不杀。

    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诗曰: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

    这特么就是因言获罪啊!您老人家上位了,直接就把跟自己争道统的对头干掉了,从此一家独大,妥妥的污点。

    不过被后世儒家弟子不断粉饰,以春秋笔法一笔带过,竟然成为了孔夫子的一项功绩,不可谓不悲哀。

    这就是孔夫子,这就是儒家!

    夫子为了道统,可以杀人儒家为了道统更加符合历代帝皇,可以以春秋笔法粉饰太平。

    欧阳修神思恍惚,过了许久,才定了定心神,摇头道:“子明兄,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可否容我三思?再给你答复?”

    贾昌朝丝毫不犹豫道:“醉翁,我只能给你三日时间,时不待我,我估摸着未央那小子发动攻势,就在这半月之内,我还要布置声援,若是届时醉翁不愿出头,仆不才,只能一肩扛起了。”

    欧阳修点点头,一双朗星般的眸子,似乎更加清明了。

    贾昌朝打道回府,整日里忙碌不休,联系各方人士,寻找志同道合之人。

    还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几个,其中一个就是文彦博,还有几位,都是离经叛道之辈,但是在士林之中,声望不再加上暨行书院的诸老,已经有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贾府,一个仆人正跟贾昌朝报告。

    “老爷,欧阳修这两日不断进入皇宫,待宫门关闭之时才出来。其间去了几次国子监,还去过范相公,晏相公的府邸、”

    贾昌朝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闪动不休。

第151章 倒孔之圣怒

    第三日,欧阳修主动来到了贾府,与贾昌朝密谈一夜,不眠不休。

    至于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两个朝廷重臣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但是这一夜,成为了改变整个中华文化的转折点,从此以后,不再是儒家一家独大,呈现了百家争鸣的盛况,各种奇思妙想不断出现,直接改变了整个大宋,甚至是整个世界。

    第二日,大朝会,百官跪拜,天子高坐。

    老生常谈的,就是范仲淹一派变法派与保守派的龙争虎斗,所不同的是,变法派的一员干将庞籍,一直冷眼旁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变法派所为,依旧是新法十项,但是保守派,却直接举起了实例,无论是今年的天灾,导致各个路、州府欠收,百姓无一日余粮,还是黄河的泛滥,全都按在了变法派的身上。

    说他们不守祖宗成法、不敬上天,立新标异,天降灾难于大宋,如此以往,必将民不聊生,国将不国。

    而且他们还把王伦叛乱的例子拿了出来,攻讦变法派。

    眼看着变法派处于弱势,贾昌朝与欧阳修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们一个是中间派,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一个是坚定的变法派,当然,那是以前,如今嘛!欧阳修看到了天下大势,绝非新政十条所能改变,又改了主意,对于变法不报幻想。

    这也是,欧阳修本就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历史上他与他的好学生苏轼,就是这么的两面三刀,看到变法派对天下有益,自然是举手赞成,但是一旦变法出离了规矩,立刻就反对。

    贾昌朝率先站了出来,他是参知政事,妥妥的相公一枚,冲锋陷阵,比欧阳修合适的多,而且贾相公一张利嘴,也不是欧阳修能比的了的。

    “启禀陛下,臣有表奏。”

    赵祯正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人争吵,冷不防贾昌朝站了出来,他还是很意外的,这个滑头,一向是在朝堂之上不言不语,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交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贾卿家有何奏表?”赵祯乐的看贾昌朝破局,耳根子清净一些也好。

    “陛下,前日兖州知州李忠信奏表,兖州大旱,灾民遍地,有世家豪强趁机大肆兼并土地,收百姓为佃户,导致朝廷土地流失,丁口大减。

    如今兖州已经恢复民生,但是在册之民却少了近一成之多,在册田亩更是少了近百万亩。

    李忠信不敢隐瞒,但是他的奏表又送不出来,好在臣与他相交莫逆,于是李忠信托人把奏表送到臣出,请陛下圣裁。”

    说完,贾昌朝呈上奏表,陈琳走下来,接过来递给了赵祯。

    满朝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诡异的看着贾昌朝,这家伙今日这是怎么了?敢在两派大战的当口站出来找事情,莫不是傻了不成?

    帝座上的赵祯原本笑吟吟的拿着奏表,不大会,面色数遍,极为精彩,过了许久,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奏表,对陈琳道:“把奏表给诸位卿家看看吧。”

    众臣不明所以,不过看皇帝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首相晏殊最先看了奏表,老头子一脸的腻歪,看了看贾昌朝,不动声色把奏表给了身边的夏竦,夏竦看完,勃然大怒,随手甩给了范仲淹。

    就这样,奏表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

    满朝诸公的面色精彩纷呈,朝堂如同唱堂会一般,都不用化妆了,直接就可以去开场了。

    “诸位卿家,以为如何?”赵祯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怒气勃发,几乎已经压制不住。

    夏竦一向是个狠辣的性子,刚刚从大名府回来,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是相公一枚,按地位,仅次于晏殊。

    他上前一步,怒道:“圣人埋骨之地,岂会有如此龌蹉之事?臣以为李忠信有推脱责任,侮辱圣人之嫌,应当罢官戮职,以安百官之心。”

    有一位大臣走了出来,怒不可遏,戟指贾昌朝道:“贾相公,孔圣人乃是天下士人的祖师爷,圣人苗裔,尊贵无比,乃是道德标杆,行如此污蔑之事,你的心中,还有圣贤的存在吗?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一个个大臣冲了出来,怒骂连连。

    贾昌朝丝毫不以为意,宛如春风拂面一般,任由这些人骂骂咧咧,颇有唾面自干的风范。

    朝堂角落里,一个中年人眼珠子乱转,一会看看皇帝,一会看看贾昌朝,一会看看满朝的大臣,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片谩骂之声中,总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唐介、包拯、曾公亮、梅尧臣等几位据理力争,言道要查清楚,若是有人污蔑,自然要还孔家清白,若是事实如此,必然不能放之任之。

    反而范仲淹等人面面相觑,没有开口。

    他们几位都是变法的中坚力量,受到的难处多不胜数,如今多了一桩事情,直接转移了一些变法的矛盾,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也不愿意多管。

    过了一会,文坛领袖欧阳修站了出来。

    文坛领袖的名声不是盖的,毕竟是关乎圣人道统之事,欧阳修是最有话语权的,所以所有人都收了声,静静的看着欧阳修。

    欧阳修躬身施礼,不急不缓道:“启禀陛下,兹事体大,臣以为,应该派遣得力大臣,前往问询,还圣人以清名。”

    赵祯双目微眯,微笑道:“爱卿以为,派谁合适呢?”

    欧阳修淡然道:“臣举荐包拯,包拯素有清明,不偏不倚,刚正不阿,最是合适,再有就是唐介,唐介乃是御史中丞,他去最好不过。”

    满朝大哗,这两人都是主张一查到底的,这要是让他们去了,还有好?千年孔家,就算不毁于一旦,也会元气大伤。

    夏竦勃然大怒:“欧阳修,你狼子野心,包藏祸心。”

    欧阳修淡淡的道:“陛下乃是万民之主,口含天宪,自然一切有陛下做主,夏相公,你莫非想要主动请缨?”

    夏竦语气一滞,他此次回来,是夺首相之位的,这个当口,要是走开了,下次不知道啥时候还有机会,欧阳修不怀好意,是万万不能去的。

第152章 倒孔之毒酒

    夏竦舍不得去曲阜,其他人没有那分量,要么便是现在跟范仲淹一伙打得热火朝天,要么就是压不住包拯与唐介,随便走了哪一个,朝堂之上,都会少一分话语权,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且在他们看来,孔家也不过是与皇帝一般,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牌位就好了,为毛非要搞东搞西呢?搞的大家都不好过,有意思吗?

    不如让包拯与唐介过去,也能让孔家收敛一二,免得给自己添堵。

    于是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定了下来,要是孔宗愿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这些人连祖师爷都不要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包拯与唐介克日出京,两人并非轻车简行,反而大张旗鼓,赵祯不放心,又给了他们五千禁军,一切事情,让他们有节制之权。

    两人浩浩荡荡,从开封出发,一路来到了兖州。

    所过之处,一片哀鸿,饥民遍地,衣衫褴褛的百姓在田间劳作,大中午的,就喝一碗清粥,终日劳作的人,一碗清粥又能顶什么用?

    农家有句话,闲时喝稀,忙时吃干。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一碗清粥,连力气都恢复不了,还干什么活啊!

    包拯原本就黑的脸色,更加黑了,他下了轿,来到了田间地头,找了一个老农,和蔼的询问道:“老人家,兖州是遭了灾吗?怎地下地干活也不吃点干饭?”

    老农看包拯一身官服,连忙摆手道:“这位官人,不要为难小老儿,您还是回去府衙好好的做官就是了,小老儿还要忙活,失陪了。”

    “唉!”包拯身后,一声叹息,正是唐介。

    “希仁兄,这老农不敢说话,其中的苦楚,只怕是有苦没地方诉啊。”

    包拯攥紧了拳头,沉声道:“我等为官,为的不是这一身官服,而是这黎民百姓,如今百姓都不敢说真话了,当真是防民之言!

    他日江河具下,顶让罪魁祸首伏诛。”

    唐介默默无言,从袖子里摸出一打纸,递给包拯道:“希仁兄好好看看吧。”

    包拯不明所以,细细的看去,这一看不当紧,越看越愤怒,几乎气晕过去。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包拯怒火冲天,嘶吼道:“这天下大害,莫过于兼并,兼并之首,竟然是孔夫子的后人!

    而这所谓的孔圣人苗裔,竟然是假的,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唐介默默的看着包拯,他如今是天子近臣,包拯不知道的秘辛,他知道不少,这手里的一份资料,正是贾昌朝整理出来的,各种证据翔实。

    他本是士林清流,对于孔圣人,更是奉为圭臬,本不愿为难孔家,但是面对着一纸证据,他觉得,就算是孔圣人,也不会坐视自己的血脉被人混淆。

    玷污圣人血脉,这是大罪,乃是士林耻辱,此行若是不能把孔家连根拔起,简直就是对不起祖师爷。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沿途调查民情,越查越心惊,越差越愤怒。

    眼看着曲阜孔庙遥遥在望,一个中年文士笑吟吟的前来迎接。

    包拯与唐介相视一眼,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心境。

    前来迎接的,正是孔宗愿,他一身布衣麻鞋,身上还打着补丁,带着两个老仆,挑着一担浊酒,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天圣年间,孔宗愿以其从父孔道辅之功,补太庙斋郎,仁宗宝元二年授国子监主簿,袭封文宣公,知仙源县事。

    曲阜曾经改为桃源县,如今已经改回,以示尊崇圣人埋骨之地。

    而孔宗愿,就是曲阜知县,执掌一县之事。

    如果未央没有横插一杠子,这家伙过几年,就会被封为衍圣公,衍乃繁衍,从此孔家的尊位,便确立了,衍圣公一脉,传承数千年,万世师表,尊崇无比。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孔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文宣公客气了。”包拯与唐介各自见礼,在事情没彻底完结之前,该有的礼节,却是不能少的。

    “敢问两位钦差,是住驿馆还是客栈?”孔宗愿一脸为难的样子,踟蹰道:“实不相瞒,寒舍简陋,只怕是怠慢了钦差。”

    包拯与唐介心中冷笑,但是不动声色,唐介笑道:“文宣公清廉治家,实乃吾辈之表率也。”

    孔宗愿谦虚了几句,便盛情邀请,两位钦差饮一杯浊酒。

    包拯正要饮酒,唐介却拦住他,笑道:“文宣公恕罪,吾等身负皇命,却是不能饮酒,一面耽误事情。”

    孔宗愿眼中精光一闪,暗道:好精明的唐介,竟然滴水不漏,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在朝堂之上,也是有耳目的,自然是知道两人的来意,本来打算直接毒杀两人,以文宣公的地位,孔圣人的护佑,做成无头公案,就算是皇帝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惜的是,人家不给他任何机会。

    包拯回过神来,看向手中酒杯,心中盛怒,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颤抖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

    唐介并不知道酒中有没有毒,只是单纯的不想耽误事情,没想到孔宗愿的反应竟然如此异常,瞒不过他的双眼。

    此人竟然真的敢毒杀朝廷钦差,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当真是胆大包天。

    “文宣公,此间无事,吾等便寻找休憩之地,文宣公请自便吧。”

    事到如今,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反正脸皮都快撕破了,你死我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扯皮的。

    唐介直接拉着包拯,随意找了块地方,在五千禁军的包围之中,在一起思量了起来。

    不是贾章信不过禁军,实在是孔家经营百年,谁知道禁军之中有没有孔家的眼线?随便来个刺杀投毒之类的,包拯与唐介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绝无幸免。

    为了以防万一,未央才让贾章率兵而来,护卫两位大人,毕竟这惊天大案,还需要包拯与唐介的名声来做才行。

第153章 倒孔之暨行

    蓬莱,暨行书院。

    欧阳修几乎与包拯、唐介同时出发,在包拯到达兖州的时候,欧阳修来到了蓬莱。

    老友相见,没有诗词歌赋,没有酒宴招待,只有凝重的气氛,沉重的心情。

    看完欧阳修带来的资料,滕子京面沉如水,章得象、吕璹、柳永几个,也是面色难看。

    孔圣人血脉被玷污了,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简直就是捅破了天,身为孔孟门徒,说什么也要尽一份力。

    “子京兄,章相公,此事千难万难,最难的已经被未央他们做了,如今我们所需要做的,便是造势,声势越大越好,为未央摇旗呐喊。”

    欧阳修声音沉重,充满了怨愤。

    章得象率先开口道:“我虽然在野,但是还有些门生故吏,可以请他们帮忙。”

    滕子京等人点头,章得象毕竟是做过宰相的人,朝中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老相公开口,会有很多人卖个面子的。

    柳永忽然开口,他声音轻快,充满了笑意。

    “我觉得诸位多虑了,根本不用担心未央搬不倒孔家,无论是孔家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对于未央来说,都不是问题,你们想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所以依我看来,还是按照醉翁的想法,造势就是,尽快的让南北两方,都充分了解这件事的始末,这样,我们才能掌握大义名分,用二郎的话说,就是占据制高点,统御一切。”

    这就是当局者迷了,柳永别的本事没有,吟诗作词那是一把好手,勾心斗角权谋之术,却是不通,所以他的想法,更贴近于权谋之外,相当于局外人,一语道破了其中关键。

    滕子京点头道:“耆卿说的对,未央做事,从来都是看准时机再出手,此次对付孔家,不过是因缘际会,孔家贪得无厌,竟然妄图窃取大宋根基,更是想要打乱未央的布局,实在是自寻死路,既然证据充足,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造势。

    醉翁乃是文坛领袖,一呼百应,此事还需要借助你的声望才行。”

    欧阳修肃然道:“敢不从命尔。”

    滕子京道:“登州周边倒是无所谓,天下文化聚集之地,不过是开封附近与江南。

    开封那边势力纷杂,我去信希文兄与晏相公,让他们帮忙。

    江南那边,就要靠醉翁了。”

    众人想了想,也是个办法,只是欧阳修为难道:“江南论起复杂程度,丝毫不逊于开封,只怕不好办,我虽然是文坛领袖,但是只是个名号,并无实际的号召力。”

    一旁的苏洵笑道:“醉翁不必担忧,我天下集团发展迅速,实力雄厚,我们与江南的许多士绅富豪都有生意来往,还有不少人入股天下集团,他们可以帮助我们行事。

    至于其他,请国舅爷曹佾还有将门弟子出面,倒是可以压制住那些反对的声音。”

    醉翁恍然,区区一年时间,未央竟然有偌大的势力了吗?在朝的高官,在野的贤达,天下的士绅富豪,将门弟子,这么一股力量,若是有点别的念头,岂不是能颠覆天下?

    论治学之道,众人以滕子京、欧阳修为最,论权谋之术,老相公章得象当仁不让,论诗词歌赋,柳永当之无愧的第一,论教书育人,苏洵是众人之首。

    但是论起布局,他们都不成,总是差了那么一丝火候,就算是老相公章得象,都差了一筹。

    一直不言不语的吕璹开口道:“以天下集团为核心,动员那些依附天下集团的势力,若是有人不愿,那就从中革除,从此以后天下集团的所有业务,不得与其有任何纠葛。

    再通知将门弟子,让他们辅助范相公在开封周边造势,一点一滴的把孔家血脉造假之事宣扬出去。

    江南那边,咱们势力不够,就算是醉翁乃是文坛领袖,也不可能号令天下士人。

    好在我吕家与章家在东南还有些声望,未央又掌握了东南九州,就算是苏杭那边出了问题,也不怕,都是一些文人。

    我们动的乃是假冒圣人血裔的逆贼,并非动孔孟道统,这一点一定要着重宣传。

    凡此种种,应该足以压下反对的声音。”

    众人不由赞道:“不错,正是如此,季玉兄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欧阳修依旧皱眉道:“要是依旧有人不依不饶呢?”

    吕璹顿时变了一副面孔,须发皆张,冷笑道:“未央掌控三千锦衣卫,辽主正在我蓬莱养马,谁敢不服,杀之!”

    欧阳修悚然一惊,连忙道:“怎能行杀戮之事?我大宋万万不可回到五代之时,武人视文人如猪狗,否则我等怎么对得起历代先贤。”

    吕璹别看年纪大了,但是杀伐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就是没有机会,这位年轻时要能入朝为官,绝对是一个不能惹的人物。

    从此也能看出来,他的孙子吕惠卿掌权之后,那种狠辣劲,根本就是随根。

    章得象面无表情,看向欧阳修道:“永叔,你看蓬莱如何?”

    欧阳修神情恍惚,连声赞道:“繁花似锦,天下第一,百姓富庶,万民安居,实乃是不可多得之处。”

    欧阳修沉浸在蓬莱的美景之中,很有吟诗作词的冲动。

    “你可知一年前蓬莱是什么样子?”

    “听说困顿不堪,乃是大宋少有的贫瘠之地。”

    章得象又道:“暨行书院如何?”

    “煌煌大气,纵然四大书院国子监,亦不能比!”

    “可知为何如此?”

    欧阳修微微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章得象冷声道:“蓬莱有最勤劳的百姓,有最庞大的书院,有最繁华的城市,还有最强大的军队!

    文人掌权,外敌入寇如何应对?治下百姓生活困顿如何处理?如何治河?如何理财?

    什么都不懂,做什么官!

    暨行书院兼容并蓄,其中无论是士农工商,皆有学院成立,还有军事学院,以养强军。

    这才是蓬莱繁荣的关键之处,而不是仅仅靠着陛下敬天修德,百官用命,乃是靠着实实在在的汗水,一点一滴垒成的蓬莱。”

    欧阳修满头大汗,讷讷无言。

第154章 倒孔之真相

    未央冷冷的看着抖若筛糠的孔宗翰,这家伙在女人堆里被拉出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贾林,你们竟然敢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伯父贾昌朝在我面前也是恭恭敬敬俯首帖耳,如同一条狗!”孔宗翰看到了贾林,顿时来了底气。

    他看不透未央,是因为未央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无根可查,但是贾林不同,贾昌朝与孔家有些关系,而且一向不错,贾林也曾经去过孔家,自然对于这个区区小辈,没有好脸色。

    贾林刚刚走进门,就被喷了满脸口水,但是依旧笑呵呵的道:“先生,大事成矣!”

    话音未落,陆鸣带着俞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属下见过大帅!”

    “卑下见过家主。”

    孔宗翰目瞪口呆的看着俞庆,这家伙不是死在了乱军之中吗?怎么还活的好好的?家主?孔家才是你的主子!

    “好你个孙通,三姓家奴!竟然投靠了未央,我孔家这些年白白给你饭吃了。”

    孔宗翰破口大骂,丝毫没有一丝风范,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会一个将死之人,尤其是当这个人成了一条疯狗的时候。

    “大帅!这是我们从张家搜来的证据。”

    陆鸣呈上两块襁褓,一个灵位,还有一本古旧的书。

    “张家人全部杀了?”

    “回禀大帅,张家人留下了一十三人,包括家主张怀瑾,都是张家最核心的人物,应当知晓不少秘辛。属下还带回了当年张家的家仆,卢老太爷,他是见证人,知晓当年的事情。”

    未央满意的点点头,随手翻开那本古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饶是他胸有成竹,依旧被张家的狠辣吓坏了,呆立当场。

    贾林等不急了,一把夺过古书,他表现的比未央更不堪,一张俊脸几乎扭曲,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身躯摇晃,几乎倒地。

    未央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贾林,为他抚顺了胸中的一口气。

    “衣冠禽兽、恬不知耻斯文扫地、死有余辜、倒行逆施、寡廉鲜耻、鬼蜮伎俩、厚颜无耻、人面兽心、擢发难数、恶贯满盈、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狼心狗肺、欺世盗名”

    未央无语,这家伙真是个人才,不愧是贾家出来的,骂起人来,都是四字成语,而且绝不重样,简直了。

    过了许久,贾林才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把糊的满脸都是,他恶狠狠的看着孔宗翰,怒吼道:“你们张家行事如此卑劣,就不怕天打雷劈!”

    孔宗翰面色大变,心中慌乱无比,他姓孔不假,但是孔家秘密不少,尤其是最核心的秘密,掌握在最核心的人手里,而他们五孔,就掌握着孔家最核心的秘密。

    原来书上所说,当年孔末,本就是张家打入孔家内部的一枚棋子,张家收买了孔末,把他培养成张家的铁杆心腹。

    唐末,孔末眼见天下大乱,时局动荡,起了谋逆夺位的野心,遂伙同暴徒将生活在曲阜的阙里孔氏一一杀害,最后,孔末又到泗水杀了孔光嗣,夺其家产,取代其位,主孔子祀,俨然以孔子嫡裔自居。经此事件,曲阜的孔子后裔几乎被杀尽。

    张家对外宣称孔仁玉就在张家,暗地里让孔末上门要人,张姥姥又假惺惺的演了一出戏赵氏孤儿,但是却直接就把孔仁玉给干掉了,把张家自家的子孙顶上,成了孔仁玉。

    假作真时真亦假,孔仁玉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别人读不到的书,他应有尽有,别人没有名师教导,他自有人上杆子去教,如此以来自然出类拔萃,加上张家的宣扬,孔仁玉之名上达天听。

    于是乎,孔仁玉成年之后,演了一出好戏,后唐明宗长兴元年,鲁人将孔末假冒嫡裔,窃取官爵之事告之于官府,“曲阜令孔末非圣人之后,光嗣有子名仁玉,现育于外婆张氏家中”。后唐明宗得知此事后,派人前往曲阜详加调查,确认属实,于是下令处死孔末,命孔仁玉任曲阜县主薄,主孔子祀。

    如果孔末死了,也算是天意。

    可悲的是,人家早就策划好了,孔末以替身假死,暗地里却活了下来,他的后人,与孔仁玉一起执掌孔家,而且竟然就是五孔之中的孔舜亮。

    都是一辈的人,为毛人家都是以“宗”为中名,而他却叫以“舜”为中名,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自明。

    可怜孔圣人一辈子辛辛苦苦,无甚作为,千年之后,后人终于崛起了,竟然又被人屠戮一空,鸠占鹊巢。

    如今的孔家,是张家与孔末的后裔掌管,而且孔末本不姓孔,本姓刘,按照当时孔家的规矩,凡到孔家为奴仆者,一律改姓孔,故刘末也叫孔末。

    可怜可悲可叹!

    未央与贾林相视一眼,看向孔宗翰的眼神,如同看着待宰的猪羊一般。

    此等罪恶滔天,窃据圣人尊位之人,简直可杀不可留。

    不!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了,应该凌迟处死,让他们享受一下千刀万剐的滋味。

    “二郎!”贾林红了眼睛,低吼道:“开始吧!”

    未央点头道:“褚朗听令!”

    “属下在!”

    “把咱们手中的证据与贾相公搜集的证据刊印出来,令人传遍四方,让我们的盟友,尽数出动,全力鼓动。”

    “遵令!”

    “杜鹏程、杜鹏飞!”

    “属下在!”

    “率领五百锦衣卫,前往蓬莱,务必保护好暨行书院,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遵令!”

    “陆鸣、雷五!”

    “属下在!”

    “张家与孔宗翰的拷问交给你们,两日内,我要看到结果。”

    “遵令!”

    “俞庆!”

    俞庆心神摇曳,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了吗?他还不犹豫的跪地道:“卑下在!”

    “你是兖州地头蛇,即日启程,前往包拯与唐介处,辅佐他们清算曲阜。”

    “遵令!”

    未央布置完毕,满意的点点头,对贾林道:“贾林!”

    “属下在!”

    “给我守住民生银行,但有不法者,杀之!”

    “是!”

第155章 倒孔之风起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好词!”

    未央回头,一个十岁的少年赞赏的看着他,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关系呢。

    “这位兄台请了。”

    未央一身儒衫,十三岁的年纪,却身量极高,再加上容貌刚毅,像极了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认识的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年纪。

    他身边跟着苏八娘与未烟,还有李思甜。

    这三个小姑娘年纪虽但是却容貌迤逦,妥妥的美人胚子,尤其是苏八娘,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女孩子最天真烂漫的时候。

    未央含笑道:“兄台请了,在下未央,携三位妹妹前来游玩,不曾想惊了兄台雅兴。”

    那少年很是俊美,一张国字脸,很有看头。

    “在下王安国,临川人士,游学至此,刚刚听未兄作词,立意新奇,极为华美,甚是欢喜,没有打扰为兄吧?”

    未央神情微异,王安国啊!临川人士啊!这家伙不是王安石的弟弟吧。

    “王兄,敢问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安石的?”

    王安国一愣,旋即笑道:“王安石是我二哥,去岁刚高中进士,如今在朝为官。”

    说到自己的大哥,王安国明显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一脸的崇拜,王安石今年才二十几岁,治学严谨,颇有大儒风范,已经有通儒的名号传出,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至于王安国,虽然不及二哥,但是这也是一位名人,世称王安礼、王安国、王雱为“临川三王”。王安国器识磊落,文思敏捷,曾巩谓其“于书无所不通,其明于是非得失之理为尤详,其文闳富典重,其诗博而深。

    可见王安国虽然被王安石的锋芒盖住,但是依旧不俗。

    “原来是平甫兄。”未央笑道:“令兄一代大才,早晚会出人头地,平甫兄也是贤才,将来出将入相,也是一段佳话。”

    王安国好奇的看着未央,这人似乎对王家很熟悉啊?一般人也就知道王安石罢了,对于自己,很少有人知道,随便结识一个人,竟然就知道自己,真是太奇怪了。

    未央看出王安国的疑虑,解释道:“平甫兄,小弟家中有个长辈,与介甫兄相熟,所以才知道平甫兄的一些家事,并非小弟刻意为之。”

    王安国哦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欣然笑道:“还未请教未兄字为?”

    未央赧然,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字,还有号的,他年纪太还未及冠,自然没有字,虽然不一定非要及冠才有字,但是似乎被人都忘了这事,一直叫他未央,或者二郎。

    年纪小的时候这样叫可以,年纪大了就不行了,未央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取个字了。

    “平甫兄,小弟年纪尚幼,还未取字,见笑了。”

    王安国笑道:“取字乃是大事,自然要慎重。你我今日偶遇,也算是机缘,不若一同游园如何?”

    说起来苏州园林名噪天下,那是后世明清时代,这时候的苏州,园林虽然也是冠绝天下,但是比起后世来,还是差的远,所谓的游园,不过是几个在未央眼中破破烂烂的园子罢了。

    要说风景,还要说蓬莱,被未央建造的精美精致,比后世苏州一点都不差。

    不过未央来苏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游园,能与王安国结识,也是一件好事。

    四人结伴游玩,其乐融融,尤其是没见过世面的未央与李思甜,一路上唧唧咋咋,跟小麻雀似的,反而苏八娘自幼跟随苏老泉云游天下,见识不俗,加上这一家子都是顶尖的天才,苏八娘甚至能做出几首小诗,惹人侧目。

    未央更是欢喜,说实话,这次三个小姑娘能跟着他来,还是大嫂杜纤云与几个老头的意思。

    苏八娘与未央年龄相当,又天生丽质,心思灵巧,极为讨几个老头的欢心,更是把苏八娘当成了亲生闺女看待,让苏八娘过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

    庆历三年,七月中旬。

    江南的天气惹得令人不堪,青楼茶楼便成了消遣的最佳去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茶楼酒馆还有青楼等娱乐场所的话本,突然开始说起了儒林轶事,什么严监生死不瞑目、严贡生狡诈无赖、王惠升官当和尚、蘧公孙入赘、娄公子纳贤、马二先生遇“神仙”、匡超人得志、真假牛布衣、三名士不随俗、沈琼枝斗盐商、书画琴棋四奇人等等。

    这些事半真半假,很是受到大众喜爱。

    过了不久,忽然有人说起了孔末乱孔的故事,因为有前面儒林轶事的完美铺垫,大家都是当作一个笑话来看,根本就不在意。

    起初故事只是寻常,但是说到孔末追杀孔仁玉,来到张家,张姥姥交出孔仁玉这块之后,一件件极其隐秘的事情从说书人嘴里说了出来。

    慢慢的,说书人把整个故事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只说是自己寻到了一本古籍,根据古籍改编的。

    一时间士林大哗,士人们义愤填膺,竟然以话本污蔑孔圣人一脉,就是侮辱孔圣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此人必须杀了。

    当所有人都在找说书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数日来的故事,却已经传了开来,老百姓才不管你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何争斗,他们只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聊着,总不能让所有人闭嘴吧。

    不得不说,就算是口口相传,这般引人入胜的故事,传播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几乎是半个月的时间不到,整个大宋,就连孩童都知道了这个故事。

    故事固然是故事,但是稍有心思的人,就能联想到故事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时间,民间形成了两种声音,保孔派与灭孔派。

    两个派别你争我斗,都是打着为了孔夫子血脉的名头,公然搅动风云。

第156章 倒孔之云涌

    “岂有此理!荒唐!荒唐透顶!”

    开封,一个老者拍着桌子怒不可遏,他对面,站着低眉顺眼的文彦博。

    文彦博此时才三十七岁,风华正茂,精力充沛,满腔抱负,正要一展身手,之所以对老者这般顺从,是因为老者叫龙昌期,是他的老师。

    此老乃是经年大儒,在士林极有威望,但是却有些离经叛道,不为正统儒家所接受,所以官早就当到头了,没有人会让他更进一步。

    龙昌期该洽过人,著撰虽多,然所学杂驳,又好排斥先儒,故为通人所罪,而其书亦不行,其说诡诞穿凿,至诋斥周公。

    说白了就是老头子是个妥妥的叛逆老头,对啥都看不顺眼,甚至对当世儒家,也多有不忿。

    不过毕竟是儒家门徒,在孔末乱孔的真相慢慢流传出来之后,老头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他老人家已经够离经叛道的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乖戾的人,这是直接照祖坟上刨啊!

    “宽夫!”龙昌期大怒道:“圣人乃是儒家根基,岂能容忍亵渎,此事一定要压下去,至于孔家,却是不能再查了,一定要阻止包拯和唐介,这两个都是犟种,万一”

    龙昌期不敢说下去了,面色惶恐无比。

    文彦博翻了个白眼,压下去?怎么压?这股子邪风也不知道咋吹起来的,短短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别说是他,就算是皇帝也压不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老师,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天下沸沸扬扬,已经涉及了党争,学生这小身板,还不是对手,万一被人视作眼中钉,只怕就只能回家抱孩子了。”

    龙昌期也不是傻子,发泄了一通之后,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刚刚有苗头的时候,就应该有人去掐灭,不说别人,就说孔家自己,弟子遍布天下,通风报信很是寻常,诡异的是孔家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士林也是后知后觉,待风气刮成了龙卷风,才想起来,这是有人要对圣人道统下手。

    一步错步步错,这背后之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般席卷天下,只怕宫中那位,也参与其中,没有皇帝的点头,这事万万是行不通的。

    与文彦博和龙昌期一般的情形,在全国各地不断上演,一时间大宋风云际会,一些老的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都纷纷跑了出来,东奔西走,为孔家喊冤。

    别小看这些老家伙,在儒家,越老说明学问越是精深,辈分越高,门生故吏越多,随便呼喊几句,都有一帮子人摇旗呐喊。

    当无数士人向着开封和兖州涌去的时候,竟然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

    诡异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非但没有兔死狐悲之感,反而有一种极其兴奋的感觉。

    其实这不难理解,自古以来,并非只有科举才能入仕,若是能以白身晋升朝堂,那更是可以睥睨天下。

    白衣傲王侯啊!

    想想多美!一旦一朝成名天下知,若是皇帝不把自己弄进官僚体系,那就是野有遗贤,帝皇之过。

    为了自己的前途,无论是保孔派,还是灭孔派,都积极运作,合纵连横,一时间士林动荡,连欧阳修这个文坛领袖,都目瞪口呆,汗流浃背,唯恐一个不慎,就身败名裂。

    包拯与唐介很快就感受到了压力。

    他们的行营竟然被冲击了,冲击行营的,还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

    这些人打着大义的名号,又是大宋新一代的新鲜血液,打不得骂不得,万一出点事情,那就是大事情。

    所以两人内心很是担忧。

    反而负责护卫两人的贾章,却是不闻不问,在他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天下之事,不过是利益纠葛罢了,这些人也是为了利益,他们一旦成功,不仅仅能获得孔家的青睐,身价暴增,还能落个好名声,一朝闻名。

    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若非如此,就算是孔家,也不可能号召这么多的学子士人前来闹事。

    终于,第一桩流血事件出现了。

    一个癫狂的学子,竟然跑到了孔夫子的坟茔前,念了一篇大气惶惶的祭文,而后拔刀自尽。

    有第一桩,就有第二桩,开封那边,竟然有人在皇宫门口自尽,而且还不止一人,乃是百人同时,声势之浩大,让人闻之心境,触目惊心。

    皇宫中的赵祯暴怒不已。

    “这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孔家的天下!”

    赵祯额头青筋暴跳,看着大殿内的朝臣,暴怒道:“不过是一些没影的事情,竟然就有数百学子绝食抵抗,还有上百人自杀陈情!

    晏相公、夏相公!你们来告诉朕!到底这天下,是姓赵,还是姓孔。”

    “臣惶恐!”

    所有的大臣都弯下了腰,君辱臣死,请罪是必须的。

    “启奏陛下!”贾昌朝却是没有弯腰,他大义凛然道:“此事蹊跷,必然是有人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臣以为,应当把闹事者,全部抓起来,仔细查问,还世间清明。”

    贾昌朝此言一出,顿时满朝大哗。

    一个御史指着贾昌朝怒道:“这些学子,都是饱读诗书,大宋未来的中流砥柱,贾大人莫非要断了我大宋传承不成。”

    这话就严重了,赵祯面色一沉,贾昌朝却是不急不缓道:“陛下,孔末乱孔,确有其事,当年的事情,也确有文字记载,甚至当事人还有在世者。

    据臣所知,张家已经招认了,他们当年把真的孔仁玉交了出去,与孔末一起把偌大的孔家赶尽杀绝。

    现在那所谓的孔舜亮,就是孔末后人。

    试想那孔末毁了圣人道统,又篡夺圣人根基,与张家一起,行那天怒人怨之事,若是不断然处置,天下孔孟门徒如何交代?

    这位御史大人,你是张家人,还是刘家人,竟然为断了圣人血裔的逆贼说话,就不怕孔圣人显灵,夺了你这一身儒家学问。”

    贾昌朝之言振聋发聩,那御史连连后退,口不能言。

第157章 倒孔之风波将平

    随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峻,赵祯终于下令,责令包拯与唐介即刻审理此案,把案情公布天下。

    “事情发展到现在,孔家必灭,从此以后,天下只有孔夫子,而无孔家。”

    未央品着苏州名茶碧螺春,一边品茶,一边对王安国说道。

    王安国满头大汗,浑身汗如出浆,神情十分惶恐。

    未央在苏州主张江南大局,合纵连横之下,偌大的江南,竟然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更为让他惊恐的是,未央的所作所为,竟然一点都不瞒着他。

    他们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未央似乎就看准了他了,每做一件事,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一点给他,到最后干脆也不隐瞒了,直接就和盘托出。

    “平甫兄,令兄是什么意思?”

    未央的笑容在王安国眼里如同恶魔一般。

    “家兄言道:读的是道理,敬的先贤,不是先贤的后人。所以家兄认为孔家是真是假无所谓,既然他们成为天下大害,除去便是了。”

    未央赞道:“介甫兄果然至诚之人,小弟佩服。”

    王安国没好气的道:“你才十三岁,能不能像个正经孩子一样,不要天天怪言怪语的,像个老头子一般。”

    未央不由莞尔,王家人也不知道都是啥基因,他们家的人,都生的俊美,而且都是为政的高手,王安国也不例外,这家伙在历史上可是理财小能手,这种人才,未央自然不会放过,而且与王安石有了一些关系,搞不好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王安石就是头倔驴,不给驴拴上缰绳,很容易出问题,比如现在的范仲淹,就是四面树敌,离败退不远了。

    王安石比范仲淹更甚,面对的问题更大,甚至可以说,王安石直接导致了北宋的灭亡也不为过。

    范仲淹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所以未央只能倾尽全力的补救,只要干掉孔家,东南和江南,都会受到极其微弱的影响,就算是开封周边权力中心损失惨重,也能补救回来。

    而且未央有一种坐看范仲淹倒霉的窃喜感,范仲淹是忠厚君子,对付满朝的老狐狸,早晚会栽跟头,就算是皇帝再护着他也没有用,这是必然的事情。

    搜罗名人,似乎已经成了未央的一种爱好,看到历史名人,就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很是热心。

    对于某些虽然有瑕疵,但是依旧对大宋有贡献的人,未央都不愿放过,更何况范仲淹、王安石这种人。

    不过对于某些罪大恶极的,未央还是持冷漠态度的,比如孔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说你不好好做你的文宗,非要跑出来搅风搅雨,还惹到了未央的头上,这不是作死吗?

    了解未央的人谁不知道,这小子对自己人那是掏心掏肺,但是对外人,尤其是对有敌意的人,对不起,平安无事还好,要是双方有了龌蹉,那对方肯定要倒霉。

    “平甫兄,过些日子,想来孔家之事就要结束了,你不想亲眼看看?”

    王安国拱拱手道:“谢了,与你认识这几日,一日三惊,还是敬谢不敏了。”

    未央不满道:“好歹我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大宋有品阶的官员,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

    王安国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未央,我这时候觉得,当时游园,搞不好就是你故意寻到我,故意念一首歪诗,让我上当的。”

    未央笑道:“平甫兄说笑了,我对天发誓,那次是真的偶遇,不过听闻平甫兄是王家人,所以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平甫兄扪心自问,这几日我可有对你有任何隐瞒?事无巨细,可都是和盘托出,咱做人要讲良心啊。”

    “哼!”王安国哼哼唧唧道:“说吧,这几日你刻意交好我,我自然知道,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未央摇头道:“平甫兄说笑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相交,乃是君子之交,自然无所求。”

    王安国将信将疑,这小子就是个妖孽,挥手间风起云涌,竟然能指使江南诸多世家还有那些大富商为他所用,太彪悍了有木有,要说他对自己无所求,王安国一点都不信。

    还别说,未央真的对王安国没有什么想法,这几日两人相处下来,甚是投缘,未央只是想交个朋友罢了。

    “唉,算了!就当我交友不慎吧。”

    王安国也是个洒脱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不曾想天下文华汇聚之地,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未央笑道:“先秦诸子百家,儒家不过是其中不甚起眼的一家,及至汉武帝独尊儒术,董仲舒排除异己,吸纳各家思想,这才有了汉儒。

    但是若是论强国富民,儒家却不是合适的,无论是墨家、公输家,兵家、法家、纵横家,在治国一道,都比儒家来的合适。

    当然,这是先秦时代的理念,时代在进步,那些思想未必就适合大宋。

    儒家也是如此,不能与时俱进,说什么万世不移之道理,简直就是历史的倒退。

    我们的祖先赐予了我们文字,赐予了我们五谷,赐予了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不是让我们遵从什么万世不移的,而是让我们开拓进取,延续华夏文明,延续华夏血脉。

    所以儒家,必须重新改革,让儒家适合时代,适合我们现在的国情国策。

    没有什么万世不移之道理,有的是华夏亿万百姓共同努力,打造出一个煌煌大世。”

    未央慷慨激昂,王安国胆战心惊。

    离经叛道,这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

    未央竟然直接否定了儒家,认为儒家应该转变。

    历代文人都坚信,四书五经之中,经史子集之中,有治国大道,能治理国家,万世不衰。

    但是自从儒家秉国以来,何来万世不衰之王朝?无论是哪个朝代,都逃不过兴衰,似乎已经成了定律一般。

    由此看来,儒家所崇尚的万世不移之道理,实在是子虚乌有,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158章 倒孔之过堂

    未央洋洋洒洒,宛如演说一般,说了一大堆之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平甫兄,令兄乃是治世之才,平甫兄也是难得的人才。

    令兄风华盖世,才干无双,难道平甫兄就愿意沉沦于世,庸庸碌碌吗?

    男人大丈夫,就算是不能出将入相,也要为国尽忠,尽心竭力,为了大宋之崛起而努力。

    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内部党争激烈,变法派与保守派死战不退,外部,有西夏与辽国虎视眈眈,河西走廊与幽云十六州尽在敌手。

    当此时,正是我堂堂男儿扬名立万之时,平甫兄,何不与我一起,荡平海波,靖难天下!”

    王安国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大家都在宣扬太平盛世,宣扬君王仁慈,百官有为,但是偏偏眼前这个少年,一言点出了其中关键。

    是大宋的官员看不到,还是这个少年太偏激?

    不是!大宋的官员,都是从上千万人中杀出来的人尖子,无论是手段见识,还是权谋之术,都是最顶尖的,只是大家不愿意,也不想揭开遮盖大宋头顶的那片乌云。

    揭开了,一切都露在了外面,什么盛世,什么太平,统统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地狼藉。

    华夏之地被蛮夷窃取而不敢声张,每年摇尾乞怜,只是为了所谓的太平。

    这一刻,王安国的血是沸腾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哥哥王安石,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哥哥依旧执着于内部,对于外部的威胁,似乎也不愿意提。

    但是未央敢,不仅敢,而且付诸了行动。

    一想到未央与自己所说的,纵横辽地三千里,无人能挡,擒拿辽主,辽国束手,王安国就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去砍杀一番。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时候,热血的总是少年。

    少年正处在一种迷茫阶段,对未来充满了幻想,而这幻想一旦被人引燃,立刻就会化作熊熊烈火。

    未央画了一个大饼,王安国甘之如饴。

    “还请未兄教我!”王安国恭恭敬敬,以师之礼待之。

    未央心中暗笑,论起忽悠人,你们都不成,咱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什么手段没看过?君不见滕子京就被自己忽悠的甘愿给自己打工?老狐狸贾昌朝的儿子,甘愿做自己的马仔?将门四大纨绔,甘愿为前驱?连皇帝都被咱忽悠的五迷三道。你一个热血少年,还不是手拿把掐?

    “平甫兄说笑了,小弟年纪尚幼,若是平甫兄想要找人指点,蓬莱暨行书院,最是不拘一格,很是适合平甫兄。”

    未央的谦虚,在王安国眼里成了自卖自夸,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暨行书院都是你开的,还说什么让我去暨行书院求学。

    。。。。。

    包拯与唐介并肩高坐大堂之上,下面跪着的,是孔家当代家主,远曲阜知县孔宗愿。

    “孔宗愿,还不速速招来!”包拯一拍惊堂木,声若惊雷。

    但是孔宗愿似乎根本不在意,虽然囚服在身,依旧保持着大儒风范,令人心折。

    “包拯,吾乃圣人苗裔,孔家在曲阜,一向是与人为善,救济乡邻,你们说我孔家欺凌百姓,又从何来?

    当年孔末乱孔,张家乃是孔家恩人,孔家报恩,,又有何不可?

    包拯、唐介,汝二人巧立名目,屈打成招,污蔑圣人苗裔,乃是罪人!

    我儒家圣地,岂容尔等放肆!”

    不得不说,孔宗愿没白读圣贤书,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传张怀瑾!”

    包拯也不废话,直接把张怀瑾传唤上来。

    张怀瑾身后,跟着的就是陆鸣,他斜睨着张怀瑾,让他战战兢兢。

    “张怀瑾,本官问你,可成屈打成招?”

    张怀瑾浑身打了个冷战,打倒是没打,骂也没骂,但是陷入锦衣卫的大牢中,他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锦衣卫的两个大刑,分别是挠脚心和关禁闭。

    他的手脚捆得牢牢的,在脚底上涂满蜂蜜、白糖汁和食盐,然后牵来一只山羊,让它尽兴地大底上的美味涂料。一旦被舔干净就有人立即将蜂蜜或盐水再度涂满他的脚心,使山羊不停地舔,直至他大笑不停,这样,就使得他奇痒难忍,无法克制,终至因狂笑差点死亡。

    听说过哭死的,笑死的不多见,要是真的笑死了,张怀瑾觉得倒还罢了,偏偏不让死。

    至于禁闭,整整四天四夜啊!就连送饭的都一句话不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起初张怀瑾还没觉得什么,但是过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大喊大叫,第三天就哭天喊地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至于第四天,已经没有了声息,出来的时候,如同一个傻子一样。

    做这些的罪魁祸首,就在旁边,张怀瑾恭恭敬敬的给包拯施了礼,恭声道:“回禀大人,草民没有受到任何殴打,如果不信,可以找人验身。”

    “验身!”

    两个仵作走了上去,褪下了张怀瑾的衣衫,洁白细腻,宛如处子一般,养尊处优才有的身体,还是很有看头的,果然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张怀瑾,本官问你,这孔宗愿与你是何关系?”包拯不疾不徐的道。

    其实包拯心中清楚,今天的过堂,只是个过场,真正的结果,早早就出来了,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罢了。

    “回禀大人,草民张怀瑾,乃是身边此人的堂兄。”张怀瑾的声音毫无波澜,宛如死水。

    “放屁!”一副高洁君子模样的孔宗愿破口大骂:“张怀瑾,我孔家不过是看在当年你张家的恩情上,照顾你张家,百年过后,与你张家早无半点干系,怎敢污蔑圣人苗裔。”

    张怀瑾伏地高声道:“启禀大人,草民张怀瑾,为祸乡里,助纣为虐,情愿一死!只是草民不甘心,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如何对得起被迫害的百姓。”

    说完话,张怀瑾心中默默流泪。

    老弟啊!别怪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是真不想活了,但是人家不让我死啊!

第159章 倒孔之末章

    “有何话说,速速说来!”

    包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接喊道。

    “大人,当年孔末乱孔,我家先人张姥姥,实际上才是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尤其是大堂外为官的学子士人,他们为孔家助威而来,他们认为就算是过堂,堂堂正正的审问之下,又能奈何得了天下文宗呢?

    不曾想孔家的死忠分子,一开口就说出了天大的秘密。

    “当年先人羡慕孔家被万世尊崇,便与孔末定下毒计,趁天下大乱,诛杀孔氏一族。”

    “孔末杀了孔氏全族,只剩下一个孩子孔仁玉,被带到了张家,张家对外宣称,交出去的是自家的孩子,实际上,交出去的就是真的孔仁玉。”

    “先人与孔末合谋杀了孔仁玉,把张家的孩子当作孔仁玉,去告了御状,后来大唐皇帝为了赢取天下士人之心,恢复了孔仁玉孔家家主的地位,又斩了孔末。”

    “实际上孔末根本未死,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罢了,真正的孔末隐居了起来,他的后人依旧在孔家当家做主,与张家人平起平坐,现在的所谓五孔,其中的孔舜亮,便是孔末的后裔,其他四孔,都以宗为名,只有他不是,因为他是孔末的子孙,自有宗族辈分。”

    “而我张家为了一直掌控孔家,每一代的孔家家主,都是从我张家走出去的,冒名顶替,成为孔家家主,而孔宗愿,便是我的堂弟,是我张家上一代我叔叔张子英的儿子。”

    张怀瑾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了一件件惊天秘闻,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堂中的张怀瑾与孔仁玉,还别说,这哥俩平常看不出来,张怀瑾深居简出,两人极少同时露面,但是今日看来,竟然惊人的相似,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就够了,要是十分,那就是双胞胎了。

    满堂大哗,就连锦衣卫众人都交头接耳起来。

    包拯不得不把惊堂木拍的啪啪响,喊道:“公堂重地,岂容喧哗,再有喧哗者,以咆哮公堂论罪。”

    “张怀瑾,可有证据!”

    “有!”张怀瑾还不迟疑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件件证据,除了那本书,还有张家百年来的详细记载,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走出张家,不一定就向着张家,这就是一本拴住孔家家主的锁链,让孔家为张家为奴为婢的凭证。

    这是一本连锦衣卫都没搜出来的证据,还是张怀瑾自己说出来的,只因为未央的一句话,事情完结后,张家十余人,除张怀瑾外,放逐海岛,不以死罪论。

    再加上孔宗愿这些年为了摆脱张家的控制,不遗余力的打压张家,让张家失去了以往的利益,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孔宗愿卖了。

    “大人,这是我张家为了以备万一,百年来的详细记录,其中还有与孔家的一些隐秘纠葛,还请大人查验。”

    “欲加之罪!狼子野心!”孔宗愿披头散发,宛如厉鬼,冲上去就要掐死张怀瑾,被两边的差役牢牢按住,但是依旧怒骂不休。

    “张怀瑾,你个小人,竟然污蔑我孔家苗裔,你不得好死!”

    包拯快速的浏览一番,递给了旁边的唐介,唐介看完,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

    审案这种事情,自然是深谙刑律的包拯来的好,唐介做个人偶看着就行了。

    “孔宗愿,或者说张宗愿,你还有何话说。”包拯的声音极富韵味,堂皇大气,威严无比。

    “包拯,枉你读的是圣贤书,拜的是孔孟二圣,竟然妄图颠覆圣人道统,我不服!”

    包拯沉声道:“孔宗愿,吾等人,读的是圣贤书,尊的是圣贤,却不是圣贤后人。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圣贤后人,又如何拥有特权。

    而且,你张宗愿,乃是冒名顶替,鱼目混珠之辈,怎算的圣贤后人?

    既然你不服,那就让你心服口服

    来人,带证人!”

    一个耄耋老者被带了上来,神情木讷,苍老无比。

    “堂下何人!”

    “小老儿卢顺,曲阜卢家村人。”

    “可认得堂上之人。”

    “回大人,小老儿自幼便是张家家奴,自然识得。”

    “卢老汉,你今年多大了?”

    “小老儿今年九十八岁了。”

    众人大惊,在大宋,能活到九十八岁,那已经是百年人瑞了,这是要供起来的存在。

    有认识卢老太爷的就开始吹嘘起来,说起卢老太爷的种种轶事。

    “你可见过孔仁玉。”

    卢老太爷笑了,点头道:“自然见过,他去世之时,我还为他送行嘞。不过他不叫孔仁玉,真名叫做张谦,是张家人,这事小老儿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卢老汉,你此言可真?”

    “回禀大人,老汉这辈子没撒过谎,这堂上的两人,一个是张家族长张怀瑾,这些年做尽了恶事,欺凌乡里,霸占良田,逼良为娼,都做绝了。

    至于这个孔宗愿,原名张怀亮,入了孔家后,改名孔宗愿,以前帮着张家做坏事,后来长大了,心野了,就想自己干,撇开张家,这些年张家人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老老实实的经营自己家的产业,这才消停下来。”

    早有书吏记下证言证词,包拯与唐介看过后,用了印,这才道:“带卢老汉下去,好生招待。”

    说完,他双目看向孔宗愿,如同两柄神剑一般,吓得孔宗愿抖若筛糠,坐立不安。

    “张怀亮,你还有何话说!”

    孔宗愿,哦不!现在叫张怀亮了,他一梗脖子,回头看向大堂之外,愤然道:“你们都看看啊!堂堂公堂,竟然构陷圣人之后,你们读的都是圣贤书,孔夫子是你们的祖师爷,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祖师爷的坟茔被刨了吗!”

    张怀亮大声咆哮,但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变得冷漠了起来,你是孔氏族人,孔氏家主的时候,我们自然捧着你,敬着你!

    你一个冒牌货,享受了这些年的尊崇,如今被揭穿了,我们何必冒着前途尽毁的危险,去帮你这一个冒牌货呢?我们都是人,是高洁士人不想掺和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第160章 未央要修路

    在外人看来,曲阜孔家一案,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草草结案,虽然证据确凿,张怀亮、张怀瑾这对难兄难弟,也将即日押赴汴京,凌迟示众,但是总是有些人不服气,想要再争一争。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却说未央,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为了搬到孔家,天下集团尽数动员。

    在朝的、在野的、将门、富商、世家等等,一发而动,天下集团为了让这些人动起来,更是舍弃了不少利益。

    在未央看来无关紧要的利益,但是在别人看来,却是一块十足十的大肥肉。

    无论是红糖,还是玻璃,更重要的是水泥,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一本万利的东西,简直是要赚翻了有木有。

    至于黯然落幕的孔家。

    呵呵!不好意思,利益面前,别说是孔家,就算是亲爹亲妈,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马先生说得对: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家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颠倒乾坤,资本家一旦有无限的利润,就可以连爹娘、亲戚朋友也不要了,你如果做不到,你就不是真正的资本家。

    毫无疑问,大宋的资本家们,都是人精似的人物,面对利益,没有一个做的住,更何况是一本万利呢?

    不过知道未央为人的都清楚,能放弃手中的蛋糕,自然有更大的蛋糕即将诞生,而且未央喜欢的,一直都是大家一起分蛋糕,毕竟一个人吃蛋糕的危险太大。

    富可敌国只是个比喻,一旦这个比喻变成真的,那就会让人惶恐不安了,因为你不知道,皇帝的屠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因为历代的皇帝,就没有一个不是穷人,赵祯也不例外。

    所以未央从来都不囤积钱财,一旦有了钱,就会疯狂的搞基础建设,改善民生。

    孔家倒了,东南九州的地盘,需要重新划分了,天下集团除了占据扬州,其他各州,也只有一家民生银行分行,其他的行业,尽数交给了有实力的商人去经营。

    扬州在握,就牢牢的扼住了江南的咽喉,进可攻,退可守,江南的那些心怀不轨者,谁敢妄动?简直不要太美妙。

    未央回到扬州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了天下集团股东大会扩大会议。

    大宋所有的天下集团股东,顿时闻风而动,就连远在开封的曹佾、潘肃、柳羽三人,也一路骑马而来。

    曹佾刚刚见到未央,就埋怨道:“二郎,你好不仗义。”

    未央笑道:“国舅爷可是怨我把东南的利益,分给了别人,却没有给将门留一些?”

    曹佾老脸微红,他正是这个意思,九个州府啊!多大的利益,随便给他们一个地盘,以他们的能力,不出几年,就能经营的繁华富庶。

    柳羽笑道:“国舅爷倒是着急了,二郎什么时候让咱们兄弟吃过亏?区区九州,还不放在二郎眼里,是不是二郎。”

    未央大赞道:“知我者柳羽也!所以我说,你们都是棒槌,这几块地方,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就是分不清的,就算是孔家与张家灭了,众目睽睽之下,兖州我们都不能动,所以我定下了以扬州为基地,与登州、开封,形成一个三角区域,守望相助。”

    柳羽眼前一亮,笑道:“二郎果然厉害,这么以来,天下集团,几乎等于控制了这个三角区周边的物流贸易,比掌握几个州府,可划算多了。”

    未央得意的哈哈大笑,一挥手,豪迈的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干的事情,是修路!”

    “修路?”几人不明所以,尤其是潘肃,以他本就脑容量不足的脑子,想不通修路有什么好处,这事情干好了是为国为民,自家破财,干不好就是天怒人怨,万劫不复。

    “修路!而且是修直道!与运河并行,从扬州一直修到开封!”

    未央的声音豪迈无比,仿佛修一条直道,就像是修一条乡间小道一般那么容易。

    就算是当初他修建蓬莱城的时候,也没有修过一条长达百里的路,道路建设,也是后来慢慢修成的。

    从开封道扬州有多远呢?还要与运河并行,那就是三四千里啊!

    沿途的土地要不要征收?居民要不要赔偿?驿站要不要设立?

    这些事情,比修一座城可复杂的太多了,再说了,当年隋炀帝修个运河,就搞的天怒人怨,死伤无数。

    未央要修路,这可丝毫不亚于修运河啊!到时候可别折进去。

    “那个,二郎。”曹佾踟蹰了一下道:“是不是要再考虑考虑?毕竟修一条贯通南北的直道,可不是小事,朝廷那一关,就不好过。”

    未央笑道:“修直道,好处多多。

    第一,南北贸易贯通,大大减少了运河的拥堵,河路并行,必定让商贸更加繁荣。

    第二,沿途驿站、餐馆等等,必然兴起,更能带动一些人致富。

    第三,若是南方有事,我大宋北方大军,可以直接从直道长驱直入,如此以来,南方再无叛乱之忧。

    第四,修路,自然是不需要朝廷出资的,这也是我召开会议的目的所在,我想白白送给朝廷一条直道,朝廷不会不答应吧?

    第五,交通便利了,有利于地方与外界的物质与人员输入与输出,扩大交流,聚集地方人气,增加城市名气,人口增长,进而加快地方城市化进程,各个产业部门才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城市化,更有利于大宋未来的发展。

    第六,承包修路,也是一桩大生意,最起码得数年时间,上亿资金流,这其中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好处,不比我一一细说吧?

    诸位,眼界不要太窄,咱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未央十分动情,他早就想修路了,本来想要修开封道蓬莱的直道,如今扬州既然落在手中,索性一块干了,反正大宋有钱人多的是,只要资金足够,还愁没有人前来修路?修路的好处,那是肉眼都能看到的,就没有人投资。

第161章 天下集团股东扩大会议

    “此次修建直道,从扬州始,途经泗州、濠州、宿州、亳州、应天府,到达开封。

    所过之处,取直之后,仅需不到两千里,沿途与运河并行,稍有偏离。

    但是直道更短,对于天气与风力来说,影响远远小于运河,而且直道上,打算铺设枕木,登州那边已经研究处四轮马车,在枕木之上,最是节省马力,一日可行数百里。

    沿途的客店、邸店、驿站、会馆、酒楼等等设施,这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运河虽好,但是毕竟走运河的实在是太多,而且运费昂贵。

    但是直道不同,我们出资修建直道,自然有权力管理直道,这其中的车马、过路等等,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更何况其中少了不知多少关卡,这都要折合到本金之中的。

    直道不是一条路,是一条金路!一条能快速积累资本,让大家的身家,至少翻倍的路。

    大家想想,我们的货物,能更快的达到扬州至开封的沿途各地,这其中有多大的利润?

    时间就是金钱啊!

    再说了,别的商人,要用直道,要不要跟我们打好关系?人脉也是一种资源,这点不用我说吧?”

    未央在扬州最大的酒楼醉月楼上滔滔不绝,尽心竭力的忽悠着天下集团的股东们,让他们出钱出力。

    “董事长!”一个商人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

    未央心中大乐,就不怕你们没有问题,有问题最好,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魏兄请说。”

    那魏姓商人不敢托大,连忙道:“董事长抬举了,我就想问问,这一条直道,大约花费多少,工期时间还有朝廷会不会支持。”

    未央点点头,笑道:“老魏啊!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大家估计都有疑问,既然如此,就有请天下集团董事国舅爷曹佾为大家解惑。”

    众人一阵心热,国舅爷啊!大宋的财神爷之一,当今圣人的小舅子,这可是妥妥的大牛一枚,原来竟然是跟咱们一伙的?

    曹佾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上了主席台,他压了压双手,低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想必大家不知道,我,曹佾!曹景休!当今国舅,也是天下集团的董事之一!

    不过今天之后,大家应该没有疑问了,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我不会坑大家不是?”

    众位董事一个个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曹佾顿了顿,继续道:“我的身份,在这里与大家一样,我还要给大家说一件事,哪一位,与大家的身份,在天下集团也是一样的。”

    曹佾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天上。

    众人一愣,旋即又聪明的狂喜了起来,天呐!皇帝竟然也是天下集团的股东!

    这是要通天了啊!怪不得天下集团短短一年内,一跃成为大宋最庞大的金融集团,有那位做靠山,还怕个鬼啊!

    有人低声问道:“国舅爷说的是啥意思?”

    “闭嘴!”明白人没好气的道:“不懂就不要问,懂了也不要说。”

    “诸位,直道的修建,势在必行,利国利民,更是利商!

    吾等商贾,不过是搬运财货的搬运工罢了,其中赚取差价,但是我们也是大宋子民,为了大宋做一些贡献,让后世子孙提到我们的时候,最起码,有拿得出手的功绩。

    这直道,就是我们的机会,你们想一想,直道建成后,是要立碑刻字的,这是堪比大运河的工程,后人瞻仰直道的时候,我们的大名,也会被记起。

    当然,这只是于名。

    于利!不用我多说,大家也该知道,运河一年,能挣多少钱,直道比之运河丝毫不逊,甚至犹有过之,又能挣多少钱?大家算一算,是不是这个道理?”

    算个屁啊!能跟上面那位沾上一点点关系,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别说修一条直道,就是上头那位要再修一条运河,咱都毫不犹豫。

    会经商的,能经商的,在这个时代,是丝毫不逊于当朝的那些官员的,他们也就是没有机会,祖上操持了贱业,他们也只能继续操持,但是他们能成为一方大佬,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权谋手段,绝对都是最顶尖的。

    商场如战场,真正争锋起来,甚至比战场还要惨烈,动辄倾家荡产,转眼间就是从亿万富豪,成为街上的乞丐。

    论起来,商场丝毫不逊于官场,争斗更加激烈,也更加的暴利。

    “国舅爷,董事长,你们说,咱该怎么干!”那魏姓商人道:“我老魏在庐州世代经商,自从获得了玻璃与香水的销售权,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不说别的,为了这条直道,老魏愿意倾家荡产!”

    “是!我苗青也拼一把,你们说怎么办吧!”

    群情汹涌,未央与曹佾对视一眼,大事可成矣!

    不过有人却不以为然,甚至还很是鄙夷,修直道?这事自从秦始皇干过,还没有人干过,不说人力物力,就说这沿途的重重阻碍,还有那运河漕帮,能眼睁睁的看着直道修成?看来我钱家还是退出这所谓的天下集团吧。

    这人正是钱暧,他当初获得了苏州的几种紧俏品的销售权,一直想要研究出来哪几种紧俏品的配方,可惜无论用什么手段,请了多少大师,做出来的都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他甚至重金去挖蓬莱的工匠,但是却被工匠们拒绝,不说别的,如今天下,还有地方比蓬莱更好吗?再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们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未二郎给了我们一条活路,给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又给了我们优渥的生活,你就算是给千金万金,我都不去。

    更何况还有书院在侧,蓬莱人是有资格就院的,你们那里有大儒教书吗?

    后来,钱暧更是因为擅自给玻璃、香水等涨价,与蓬莱闹的很不愉快,未央曾经一度削减他的销售分量,转交给别人,甚至剥夺了他销售玻璃制品的权力,毕竟这是用来打压铜价的策略,你擅自涨价,那就别玩了。

第162章 被抓了

    这次会议足足开了半月有余,其间发生了各种事情,最惹眼的,便是江南钱家的退出。

    钱家毕竟是江南大家,前朝皇族,他们根深蒂固,势力庞大,钱家的退出,让很多世家豪族望而生畏,跟着一起走了。

    对于此事,曹佾等人很是恼火,也很着急。

    但是未央一点都不着急,这些人,他早晚都会收拾,王伦叛乱,背后就是他们搞的鬼,他们与孔家沆瀣一气,提供了偌大的资金支持,导致九州百姓生灵涂炭,遭受大难,他们不死,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剩下的江南势力,要么离钱家的势力中心比较远,不鸟他们,要么足以与钱家分庭抗礼,更懒的理会他们。

    未央稳坐钓鱼台,在江南的大部分世家豪族退出之后,会议依旧进行。

    直道的规划,利益的划分,在最短的时间内,详细的制定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招收民夫工匠,开始营造的事情了。

    这事交给了曹佾作为总工程师,江南世家孙家作为总监,加上蓬莱的班底,还有各家的班底,沿途各州,都有各州的董事负责。

    剩下的事情,就是烧造水泥,购买材料的事情。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熟稔了的,自然不需要未央出手。

    说起来未央虽然做规划、搞发明是一把好手,无论是各种建筑材料,还是规划城市道路之类的,但是实际操作,远不是那么回事,他还不如未洵这个门外汉,实在是令人汗颜。

    既然不让自己做事,未央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薄待了沿途百姓,要给他们生计,还有民夫工匠,一定要保证饮食饮水,还要派大夫,时时刻刻帮他们检查身体,总之一切要按照天下集团的标准来,不能直道建成了,却一地鸡毛,死伤无数,那就得不偿失了。

    事无巨细,未央全部策划好之后,便乐得清闲,做了甩手掌柜,骑着马王,带着鲁常还有三个小美女,晃晃悠悠的向着蓬莱赶去。

    此时已经七月份,未央忙乎了几个月,正想旅游一番,看看大宋的景色,到底与后世有何不同。

    他也不着急,每到一地,便大肆采购一番,欢心畅游,很是开心。

    苏八娘、未烟与李思甜,也是开心不已,她们除了苏八娘,都是久在蓬莱,哪有机会出来游玩啊?

    锦衣卫三千人,如今撒的满天下都是,都是为了保护重要人物,这些人都是宝贝,哪怕有一个有一丁点闪失,未央都玩不起,所以此次,他身边只有鲁常,还有二十名锦衣卫随行。

    过楚州、经海州、达徐州、至兖州、一直到了登州,未央依旧意犹未尽。

    在海州的时候,他甚至有心思到海边,赤着双脚兴奋的跑来跑去,对着大海高声吟诗一首:

    安石在东海,从事鬓惊秋。少年亲友难别,丝竹缓离愁。一旦功成名遂,准拟东还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轩冕,遗恨寄沧洲。

    岁云暮,须早计,要褐裘。故乡归去千里,佳处辄迟留。我醉歌时君和,醉倒须君扶我,惟酒可忘忧。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高楼

    看到海州百姓打渔辛苦,收获太少,兴致勃勃的指点人家编渔,编笼子。

    还别说,新式渔与鱼笼子,让海州沿海的百姓,一时间收获颇丰,竟然还有人给未央立了神位,供奉起来,日日叩拜。

    当然,对未央来说这都是小事,但是在别人看来,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苏八娘,就觉得未央不仅仅聚财有道,点石成金,还能带兵打仗,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亲眼目睹未央作诗词,如今终于满足了这个小愿望,很是兴奋。

    至于鲁常,则是对未央更加五体投地,随意一点想法,就能让一地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比圣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惜了,还有很多地方没看过。”

    苏八娘三个翻了个白眼,这一路上虽然开心,见闻大增,但是也是累的不轻,一个个腰酸背痛的。

    毕竟是小孩子,旅途劳累,很是正常。

    眼看蓬莱在望,思乡心切,众人一路快行,刚刚入城,远远的便看到了杜宇溟带着两个老汉,蹲在城门口,四处张望。

    蓬莱没有城墙,城门也只是象征性的,修建的却是极为奢华。

    杜宇溟一眼看到了未央,不由大喜,带着两个老快步走来。

    未央还以为人家是来迎接他的,喜滋滋的就迎了上去。

    “拿下!”

    杜宇溟一脸喜意,十分开心,两个老汉上前扭住了未央,任由他如何叫嚷,也不理他。

    这两个老头,都是与杜宇溟一辈的老头,出自杜家庄,一身的力气,未央不用羽箭,根本就不是对手。

    “干嘛!干嘛!”未央大怒:“杜老头,你干嘛抓我,小心我嫂子找你麻烦。”

    杜宇溟喜滋滋的道:“二郎,你就认命吧,这回就是闲云那小妮子让我来抓你的,还有滕夫子,所以你就死心吧!”

    未央怒道:“为啥啊!”

    杜宇溟笑道:“纤云说了,你出去一次,就惹祸一次,必须关起来才行,滕夫子也说了,你这次出去带着一身的戾气,需要在书院修心养性,暂定三年。”

    “三年?”未央惨叫道:“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爽快。”

    “这就没办法了,二郎,老汉也是奉命而行,你就不要为难老汉了。”

    未央哇哇大叫,伸胳膊蹬腿的,奈何两个老头力气太大,任由他如何反抗,都是徒劳。

    苏八娘带着未央与李思甜,陪着未央一起往书院而去,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些笑话。

    “好啊!反了你们了,以后别想让我带你们出去。”

    未烟笑嘻嘻的道:“爱带不带,反正你几年内也出不去蓬莱。”

    未央不由翻了个白眼。

    苏八娘唯恐未央遭罪,还好心的提醒未央,莫要多说话,平白浪费力气不说,还没啥用。

    未央索性闭起了眼睛,装起了死狗。

    反正回都回来了,待几年也不错,正好沉淀一下,在多弄些东西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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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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