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鲛瓦正拳
“海军少将么……看来你与白星公主之间是相互认识的，尼普顿王的命令？准备把公主带回龙宫城么？”甚平走上前来，然后以一种颇为平静的语气对着莫绯问道。看来他还是比较能理解现状的，不会真的认为莫绯是来绑架白星公主的。
更不会动辄喊打喊杀。
至于世界政府会因为某种理由掳掠白星公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的话，那么出场的并不会是海军，而是世界政府的CP机关。
“我来这里寻找白星公主确实是因为尼普顿王的‘请求’，只不过暂时不能让她回到龙宫城。甚平先生，你应该能明白目前鱼人岛的某些危险份子正在酝酿着什么吧？我可以告诉你，尽管你想要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可是现在‘酝酿’已经不只是酝酿了。”莫绯一边介绍着龙宫城发生的事情，同时暗中纠正了甚平的某些说法。
“难道说……”
“嗯，霍迪·琼斯已经身在龙宫城了。”
“……”
作为鱼人街出身、算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鱼人的甚平，这段时间自然收集到了霍迪·琼斯和他的新鱼人海贼团正打算搞事情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了，而且是在他根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已经侵入了龙宫城。
“霍迪·琼斯是怎么进入龙宫城的……”
可以说鱼人岛的突发状况让甚平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实在想不到霍迪·琼斯是用什么方式侵入到龙宫城中的……谁又能想到他们的“先遣队”是范德·邓肯以白星公主为靶子扔过去的呢，只能说海贼们非常有创意。
“尼普顿王呢？”接着甚平就反应了过来，在既成事实之下现在不是去关心海贼们是怎么进入龙宫城的问题，而是要搞清楚龙宫城目前的状况。
“应该已经落入鱼人海贼们手里了。”莫绯说道。
“事情麻烦了……”
甚平没有怀疑莫绯的话，因为莫绯没有说谎的理由，同时甚平也无比清楚霍迪·琼斯的危险企图，入侵龙宫城确实是新鱼人海贼团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所以当他真的发生的时候……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按照甚平原本的想法，目前鱼人岛发生的事情只能靠鱼人自己来解决，因为如果人类掺和进这件事的话，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人类与鱼人之间的不信任程度和矛盾只会加剧。
人鱼爱人鱼当然胜过爱人类，但正因为爱人鱼，所以才要跟人类好好相处，这是非常朴实的智慧，只不过如此简单的道理依然有很多鱼人搞不懂。
甚平会在海之森这边等待草帽，为的就是阻止草帽插手鱼人岛的事务，但现在因为海军的到来，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就算路飞会听从甚平的话，海军也不可能听从一个海贼的吩咐。
更何况这种“就算”压根不存在。
见甚平的蓝脸隐隐有发绿的征兆，猜得到他大概在想些什么的莫绯突然开口说道，“甚平先生，为什么要退出七武海？你应该理解世界政府让你成为七武海的重要意义吧？”
莫绯当然知道甚平退出七武海的理由，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尽管七武海制度是一种相当糟糕的制度，但不可否认的是甚平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担当七武海的人。
“一个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总归是有需要贯彻下去的仁义存在，七武海的身份还不至于让我舍弃自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绯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甚平还真就进行了回答。
“先行者固然值得尊敬，但理想之所以为理想，是需要一代一代人坚持下去的，因此继任者同样难能可贵。
‘全种族的解放’‘鱼人、人鱼族与人类共存’，这样的信念也是可以简单抛弃的吗?”
费舍尔·泰格与乙姬王妃都死于意外，而他们的理想是需要继任者的，后续成为太阳海贼团团长的甚平必定是其中一位。
莫绯的这话让甚平沉默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真是有点让人吃惊，没想到海军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嗯，不为别的，只因为鱼人族的“英雄”费舍尔·泰格算是死于海军的埋伏，所以此时虽然甚平只是在单纯的感叹，可他的感叹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带着一些嘲讽的意思。
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像莫绯这样的人对鱼人秉持着开明的态度，直接把鱼人当人，肯定不是因为阿龙以及霍迪·琼斯那样的凶残与自以为是的“强大”，而是因为一些鱼人同样在坚持一些值得坚持的东西。
莫绯只是耸了耸肩，“海军的‘绝对正义’也是一种理想。”
是未曾实现的理想。
反正那些海军干的坏事跟他莫绯完全无关。
“我并不是阁下想象的那种识大局的人，从头到尾我也不过是跟在那些人的身后而已，鱼人与人类的和平相处确实是值得坚持的理想，然而就算我想把视线放的长远一些，可是这种事情根本难以做到……
在追求那样的理想之前，我能做的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故乡而已。”
甚平这话说的是比较谦虚的，如果他都要算没有大局观的话，那么鱼人岛的人鱼和鱼人们之间还有谁有大局观？
而且他这与其说是在说明为什么自己要退出七武海，不如说是在说明他退出七武海之后为什么会进行一系列的活动，实际上这时候他对待莫绯的态度已经隐隐柔和了不少。
理由非常简单，他听得出来莫绯是认同鱼人的某些观念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甚平也得以在短时间内下定了决心，或者说原本他心中的那一点犹豫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还是不能让人类插手目前鱼人岛的乱局，不管这个人类是海贼还是海军。
“抱歉，霍迪·琼斯和新鱼人海贼团由我来解决，鱼人岛上没有海军发挥的空间。”
“我也还是刚刚的那句话，海军的行动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海贼来指手画脚？”
“果然，道理还是讲不通的。”
“你的道理，非但对海军讲不通，甚至对在场的海贼也讲不通。”
莫绯自认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尤其在比较对象是蒙奇·D·路飞那样的人的时候。
“那就只能武力使你们屈服了，我之所以曾经成为了七武海，可并不只是因为你口中的那种‘重要意义’。”说着，甚平已经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他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能成为七武海的理由之一是自身的强大武力。
好吧，海贼与海军碰面之后终究是需要打一场的，目前甚平与莫绯这边的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了，没见那边已经打了好半天了吗？
甚平微微屈膝，然后一手握拳在前，一手曲肘在后，接着他庞大的身形猛然消失在原地，又在转瞬之间出现在了莫绯的眼前，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拳轰出。
“鲛瓦正拳！”
莫绯似乎被甚平的正面冲拳直接击中，他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因为鱼人与人类之间的体魄差距，这样的攻击甚至有可能会让莫绯直接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一击之后，甚平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这一拳没有打实，在他完全命中之前莫绯已经先一步开始往后倒飞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与此同时，甚平突然瞥见了散落在他身体周围、反射着细微寒光的什么东西，它们轻盈但又显得异常致命。
刹那之间，甚平出拳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一层伤口，不规则的伤害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挨了一发次元斩一样。
“这是……”
甚平没有预料到先受伤的居然会是自己。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了下来。
第二遍二十五章 只是模仿
“线？”
甚平仔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再联想到对方刚刚发动攻击时候的情形，于是他马上就猜测到了自己遭到了什么样的攻击。
切割感极为强烈，稍稍缺乏剑伤的那种锐利，反而带着一种缠绵……甚平的手臂虽然看起来血淋淋的似乎受了什么重创，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出点血并不会影响他战斗力的发挥。
笔直倒飞出去的莫绯飞行距离并没有想象中的远，他身上带着明显的滞空感，大概后退了五十米左右，莫绯只是右手在空气中一拨，然后就像是抓住了什么着力点一样，一个轻盈的旋身就再次以同样的速度向着甚平这边冲了过来。
甚平重新摆出了招架的姿势，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他的双臂已经被武装色霸气所覆盖了……尽管就算甚平再次受伤也不过只是放点血而已，只能说他可以放血，但没必要。
“能力者？”
可不就是能力者么，正常人哪能这么起飞？
莫绯看似径直冲向了甚平，大有一副正面对决的意思，然而实际上他只准备在五到十米的中距离尝试跟甚平进行较量——就跟所有的“卑鄙的外乡人”一样，莫绯也喜欢卡距离。
只有在水域之中，身为鱼人的甚平才能发挥自己真正的战斗力，陆地上的甚平不是说不强，而是没有大海中的他强，而“海之森”是深海的无水区域。
而就在双方快要再次接战的时候，正在低空突袭的莫绯突然直停急转，差点把正准备挥拳的甚平给晃到，与此同时，莫绯身前再次爆发出一阵绚烂的寒光，这种攻击方式看起就像是这里突然爆发出了反射着阳光星散开来的冰霰一样。
不过因为已经遭遇过一次同样的攻击，因此甚平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猝不及防了，他持双臂在前防御，然后后退几步进行闪避，无论如何，他也不想陷入那一团乱麻之中，受到伤害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不想受到心理伤害……陷入这样的攻击容易让他联想到被渔网网住的鱼。
“这攻击方式，有点麻烦……”
“只是仓促间使用的攻击方式，不过没想到某种意义上还挺有效的……攻击和使用方式是从某个知名的使用线作为武器的海贼身上得到的思路，特殊的金属细丝是从某个世界政府的女科学家那里顺来的，韧性和刚性都不错，至于操控方式那就我的恶魔果实的特色了。”莫绯说道。
客观来说，使用线作为武器的人往往会给人阴险的感觉，像多弗朗明哥那样操作以恶魔果实生成的线，那种事情莫绯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使用飘飘果实操作特制的金属丝线对他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要区分力量型还是技巧型的话，莫绯应该属于技巧型选手，甚至很多时候他使用飘飘果实的方式都偏向技巧性，这不是因为他格外喜欢技巧的做法，而是因为目前他根本成不了力量型……因为力量属性需要时间成长，莫绯如果想要做到以力压人的话，大概要等到他三十岁以后了。
相反的是，他对于技巧的理解是非常到位的，因为得到过不止一位老家伙的传授（尤其是老囚徒），种种因素综合起来，他就得到了目前的应敌和战斗方式。
同样的，选择侧面而非正面的战斗方式理由也是如此。硬实力方面，莫绯肯定是比下绰绰有余、比上严重不足，所以在面对强者的时候，他必须“巧妙”的战斗。
事实上在面对甚平的时候，莫绯还有更损也更有效的战斗方式，只不过正是因为太损了，所以那种招式没必要使用……嗯，正是草帽一伙之中的某人使用过的那种方式。
“多弗朗明哥吗？”
莫绯的这种说法一下子就让甚平想起了自己原来的七武海同事，各种意义上来说，多弗朗明哥都会直接给人以“危险”“不是个好人”的印象，而且那家伙是七武海之中的另类，除了个人实力之外，多弗朗明哥还给人势力庞大、党羽众多的感觉，是一棵深深植根于黑暗世界、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目前还没有人觉得多弗朗明哥会在面对草帽路飞的时候翻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路飞既克七武海又克天龙人，多弗朗明哥既是天龙人又是七武海。
甚平并不是那种敏捷属性特别高的人，所以尽管他后退的非常及时，但仍然有一条线缠绕在了他的手腕上，于是莫绯左手猛然一拉，随着那条线瞬间绷紧，他就这么抢了上来。
他右手一翻，长剑在手，锋利的剑刃先是从甚平的正面自下而上上切，而在甚平躲过了这样的攻击之后，锋刃接着越过他的头顶之后在他的后背方向垂直下削，而在发动攻击的时候，莫绯已经为这一招平A取好了名字——三枚切。
一击不成，莫绯这就准备再次后退，然而他的这种油滑的战斗方式这次并没有起效，甚平发动了一次更迅速、更短促也更猛烈的挥击。
“唐草瓦正拳！”
这一招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冲击波攻击，是360度的大范围aoe攻击，在这种攻击下，莫绯的抽身就显得没那么迅速了。
莫绯双手交叉在胸前，猛烈的抽击感让他皮肤肌肉剧痛，他就纳了闷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是个人就会发波？
既然是范围攻击招式，那它的单体伤害能力自然就没那么强了，于是甚平一跃而起准备给莫绯补上一拳。
但是他迎向的并不是莫绯，而是一个从地面上突然隆起的“手掌”，巨大的“手掌”对着半空中的甚平直接拍了下来……这是一个大巴掌。
甚平被压回地面，但接着大巴掌就被他一拳砸碎，而就在他准备再次欺身上前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叫。
“大家！住手！”
发出声音、制止大家战斗的人是白星。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已经多了些什么。
比如不知道从哪里冒头出来的妮可·罗宾。
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的、一直正在播放着龙宫城画面的大型监视电话虫。
第二百二十六章 鱼人克星
草帽一伙的部分倒霉成员、尼普顿王和三个王子已经被新鱼人海贼团抓住了，现在放映电话虫之中正在播放着霍迪·琼斯的颠覆性宣言。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从今往后的鱼人岛要与以往割裂，鱼人岛轮到他霍迪做主了，而且一切跟人类友好相处的主张都是异端，把见到的人类都干掉才是龙宫王国的科学主张。
要不说海贼都做不了合格的国王呢，脑回路一个个都很成问题。
讲完了自己的政治宣言之后，接下来霍迪·琼斯决定“直播”处决尼普顿王，除了彰显其残虐的本性之外，大概还有要把白星这个古代兵器引出来解决掉的意思……绑票加引蛇出洞，霍迪·琼斯的智商也就能到这种程度了。
因为这样的突发状况，海之森这边的战斗也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白星依然全神贯注的盯着监视电话虫的画面，莫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则是一边甩着手臂一边向着战桃丸靠拢了过去。
“战桃丸先生，鱼人岛发生是政变我已经向着上面汇报过了，上面指示我们以维护鱼人岛的安定、保护尼普顿王为第一要务……
至于维护一个世界政府加盟国的安定与逮捕草帽一伙这两个任务之间的优先级究竟是什么样的，那就交由战桃丸先生你来判断了。”他对着战桃丸这样小声说道。
莫绯只说向着上面汇报过且得到了上面的指示，但是没有具体说明这个“上面”指的是谁，至于把决定权交给战桃丸，一来因为战桃丸是资深人士且职位在莫绯之上，二来么，谁做决定谁承担责任，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
不过从理智上判断的话，一个王国当然比一伙海贼重要，除非这伙海贼是能颠覆世界的海贼……所以事情才需要战桃丸来做决定。
刚刚莫绯已经观察过了，战桃丸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果路飞开大的话不好说，但他打前三档的路飞是没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事情该如何应对，目前在场的三方人是有三种主张的，甚平想的是鱼人的问题鱼人自己解决，路飞只想干趴下自己看不惯的人，海军不能放任鱼人岛落入海贼手中又难以接受跟草帽一伙的“合作”、更没办法短时间内解决草帽一伙……场面好像有点僵住了。
甚平那边，基本上能靠头铁的路飞来说服，因为路飞必定不可能被说服，所以他只能说服别人，这个“因为所以”可能有点神奇，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种情况下，战桃丸的态度就比较关键了。尽管互为敌手，但路飞与战桃丸两个人并不相互厌弃，反而多少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所以双方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交流。
“鱼人岛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态，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世界政府相当重视草帽一伙，毕竟妮可·罗宾身在其中，但是身为海军也不可能放任海贼袭击世界政府的加盟国，更何况这个加盟国还是龙宫王国……”
事实上当战桃丸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接下来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办法，龙宫城的事情刻不容缓，草帽一伙的抓捕只能押后。”
说完这句话之后，战桃丸就向着草帽一伙与甚平走了过去。
双方进行了好一番商量之后，终于做出了联合解决鱼人岛危机的决定，并且约好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大家再继续开战……战桃丸以此来表示自己只是灵活变通，并没有放弃海军的立场与原则。
草帽一伙的行动安排如同莫绯知道的那样，他们会冲进去解救尼普顿王，至于战桃丸与海兵们则会等战斗开始之后从外围突入，不过其中不包括莫绯，莫绯的任务是贴身保护人鱼公主。
没办法，双方之间基本上没什么信任度，所以海军方面不可能放任海贼们控制白星，公主还是由海军方面来保护才是最合适的。
然后有个人不出所料的第一个跳了出来进行反对。
“喂喂，小白星当然由我来保护，我们怎么可能放任这么危险的家伙待在她身边。”
嗯，这个人自然是山治。
“海军保护一国的公主，怎么想都是最合适的，更何况是她的父亲决定我来保护白星的。”莫绯只是笑了笑，没怎么跟山治计较。
好吧，这点争端属于“同行是冤家”。
“莫绯大人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他是个好人。”接着白星替莫绯进行了反驳，很明显她是信任莫绯的。
“山治，没什么关系，白星就交给海兵来保护，他是白星的朋友，而且……就算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那时候还有我，全部交给我就可以了。”
最终做出决定的人是路飞，他倒不是有多信任海兵，只不过是已经忍不住去暴打霍迪·琼斯了。
“了不起的自信。”莫绯对着路飞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实话实说，路飞的自信确实挺了不起的。
这是莫绯第一次接触到“故事的主角”路飞，但是彼此之间并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路人而已。
路飞的性格远看挺有意思的，但现实之中莫绯其实不太能接受自己身边有一个类似性格的人。
拖拖拉拉的做好了决定之后，这伙乱七八糟的人直接开始了行动。
草帽一伙先要去龙宫城救他们的同伴，战桃丸带着人往鱼人岛的某个城镇之中藏身，而莫绯、甚平和白星则暂时待在鱼人岛外围，等待着草帽一伙返回之后再合流。
鱼人岛之中新鱼人海贼团的人也正在满世界的寻找白星，而白星的身形实在不好隐藏，因此莫绯直接站到了高处，警戒着周围，眺望着不远处的城镇。
突然之间他神情一滞，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意外情况。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甚平一直注意着莫绯的举动，见他神情有变，于是立刻开口问道。
莫绯似乎没有听到甚平的话，还是盯着城镇中的某处，等过了一会之后，他这才收回视线，对着甚平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喔。”
见莫绯这么说，甚平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压根不是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
“真是巧了啊……”莫绯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
…………
鱼人岛，吉隆考德广场。
十万新鱼人海贼团的成员正集中在这里，尽管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霍迪·琼斯他们抓的人类奴隶，但只看数量的话也是相当可观的。
当然了，战斗力就不用指望了，莫绯都有把握解决这样的对手，1V10万，似乎挺像个战神的，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事实上，解决这十万人比抓十万条鱼简单。
尼普顿王和王子们被霍迪·琼斯绑在广场中央，准备不管白星现身还是不现身，到点就把国王处决掉。
然后……
桑尼号与白星公主空中“飞”了过来，直接落到了广场之中，然后就是草帽一伙闪亮登场。
这时候莫绯在哪里呢？他其实正站在白星肩头，利用白星垂下的粉色头发作为遮挡，别说，因为白星体型太大他只能算是矮子，因此隐藏的还挺好，反正对面的敌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而且他这得算是非常光明正大的藏身方式了，不然还能藏在哪？
而草帽一伙刚与新鱼人海贼团接触，自觉兵强马壮的霍迪·琼斯这就准备开始装逼，但是待在白星身上的莫绯却没时间等那家伙走一遍这种流程。
只见霍迪·琼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边的莫绯轻轻一抬手，接下来只听半空之中传出了一声爆鸣，一大团空气化作无形的利箭，直接刺中了霍迪·琼斯的肩膀。
然后，这个“雄才大略”的鱼人海贼头子直接从椅子上跌落，一边捂着肩膀如同咸鱼一样不停的屈身挺身，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鱼人跟人鱼不一样，鱼人在陆地上用肺呼吸，在水中则用鳃呼吸，且相当数量的鱼人的双鳃都位于双肩的位置。
所以……
对于一条鱼来说，试问用工业鼓风机对着它的鳃吹气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与鼓风机的功率、鱼的身体健康状态与事情发生时的心情有关，但大致来说……嗯，大差不离就是现在霍迪·琼斯这样的后果。
第二百二十七章 约定之舟
草帽海贼团VS新鱼人海贼团，从兵力方面说后者是压倒性的优势，而从战斗力方面进行比较的话，那自然是草帽一伙远远凌驾于新鱼人海贼团之上。
之所以新鱼人海贼团没有被瞬间解决，原因只在于他们全员都有嗑药的习惯，这让他们能够稍稍抗住草帽一伙的攻击，但也没完全抗住。
而在这个舞台上，抢在对战双方之前率先动手的居然是莫绯，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发动了偷袭。且由于他的攻击手段相当下三滥，于是造成了比较严重的结果……霍迪·琼斯被当场激怒，于是一切多余的你来我往都被省略，战斗直接打响了。
如果说新鱼人海贼团对草帽一伙有什么优势的话，那这种优势仅仅是他们是鱼人，这里是深海而已。事实上霍迪·琼斯一伙给草帽带来的麻烦远不如范德·邓肯一人带来的麻烦。
并不在意吉隆考德广场里正在发生着的乱战，在保护白星不受伤害的同时，莫绯只是一直关注着鱼人岛的上空，他在想“约定之舟”到底还会不会到来，又会什么时候到来……当然了，这种到来并不是鱼人的预言传说之中那种迎接他们前往陆地的那种到来，而是范德·邓肯将其对着白星以果实能力扔过来，目的在于毁灭鱼人岛。
“来了。”
没过多久，当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空中坠落，直接砸到广场中央的时候，莫绯仰起头来望向了正上方……掉下来的东西是范德·邓肯的部下、体型格外巨大的鱼人秃头海怪，而他正是从巨舟诺亚上掉下来的。
因为这条船过于巨大，体型差不多与整个鱼人岛等同，所以尽管它受靶靶果实能力的作用，毋庸置疑的向着白星这边移动了过来，但是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或者应该说是相当缓慢的。
巨大、沉重而缓慢，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毁灭性。
由船身上延伸下来的一条条巨大锁链率先刺入了鱼人岛的气泡之中，紧接着一大片阴影几乎将整个鱼人岛笼罩了起来。如果诺亚真的砸落下来的话，那么它造成的破坏应该不啻于“神罚”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间，紧接着恐慌就发生了，大量的鱼人开始外逃。
白星脑子并不笨，很快的她就反应了过来，那艘巨舟应该是冲着她来的，此时此刻，能够拯救鱼人岛的人只有她了……只要她离开鱼人岛，就能把巨舟引到别处去。
不能让鱼人岛的人们陷入危险之中，就在白星下定决心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只听莫绯在她耳边说道，“白星公主，不用担心，这活儿放着我来。”
说着他从白星的肩头一跃而下，两三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了，接下来他开始不紧不慢的横穿战场，走向了一根垂落下来的巨大铁索。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直接奔向正在砸落下来的巨舟，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着甚平说道，“甚平先生，白星公主的安全暂时交给你了，我去解决上面那艘船。”
“什么？”震惊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且对此束手无策的甚平，这时候却并没有听清楚莫绯究竟在说些什么，而莫绯也没有再次进行说明。
国王被捕、王国沦陷，然后又是当头降下的毁灭之灾，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自然让鱼人们无比彷徨，而就在他们毫无办法、毫无作为的时候，为了鱼人岛的生死存亡而奋斗的居然是一伙人类海贼。
引发动乱的是鱼人海贼，保护鱼人岛的是人类海贼，无所作为的是这座岛上的普通人鱼与鱼人，这……合理吗？
于是很多耻于逃亡的鱼人纷纷停下脚步，就算他们什么都做不到，但也不想在无关者奋力保护鱼人岛的时候独自逃亡，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来，跟鱼人岛共存亡。
这种觉悟也是一种直面死亡的觉悟，因此也算难能可贵，只是有人肯直面死亡与有人继续逃亡是同时发生的，那些在这时候选择逃离鱼人岛的人的做法也不能说有错，他们只是拒绝无意义的死亡而已……更何况此时鱼人岛上可不只有鱼人，还有一部分因为各种理由滞留在这里的人类，他们可没有与鱼人岛共命运的想法。
优先保护自己嘛，就算是莫绯也没有草帽一伙纯粹，他是因为自己不会受到伤害且某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手到擒来，再考虑到因此能收获鱼人岛的友谊，因此才决定进行帮忙的。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条锁链，新鱼人海贼团的成员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头顶之上，因此压根没有人上来攻击他。
草帽一伙的索隆扫了莫绯一眼之后，则立刻反应了过来，“对了，你是那样的能力者……喂，莫绯，你能解决头顶上的这东西吧？”
这一伙人之中，只有索隆最清楚莫绯是个什么样的能力者。
相比于金狮子曾经将数座巨岛与海域浮在半空中的情形，处理诺亚对飘飘果实能力者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莫绯并没有直接回应索隆，他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让你们的船长拦住霍迪·琼斯，我可不想跟疯狗作战。”
因为吃了太多凶药，此时霍迪·琼斯虽然看起来无比强大，然而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等一两个小时就能观其自败，因此莫绯并不想跟霍迪进行战斗……“疯狗”这种说法还是挺准确的，霍迪·琼斯现在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
“索隆？”路飞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索隆的举动。
“路飞，上面的事情交给那个海兵了，我们来处理岛上的事情……霍迪·琼斯交给你没什么问题吧？应该不用换人吧？”索隆从莫绯的背后收回视线，然后对着路飞问道。
“当然没问题，交给我了。”路飞又抬头看了看巨舟，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尽管他对莫绯没什么信任度，但他会相信来自同伴的判断。
莫绯来到了巨大锁链的前面，他抬起脚来轻轻碾掉上面某处的苔藓，然后落脚踩上，接着有些超乎常人理解的事情发生了——锁链连带着踩在上面的莫绯开始缓缓上扬，直冲上面的巨舟而去。
这……
很不牛顿。
沉重的锁链碰撞声不断传出，莫绯宛如站在一台电梯上一样，此时他吸引了周围的所有视线……他的表演还挺成功的。
“那是什么？”
“那个人是什么人？”
总之广场上发生了新的变化之后，人们也发出了新的议论声。
隐藏在广场周围的战桃丸也看到了莫绯，于是他制止了海兵们要不要“撤退”的讨论，对着他们下达了命令，“坠落物交给艾林德尔少将来处理，接下来按照原定计划，我们突入广场！”
缓慢降下的巨舟将鱼人岛的球形气泡顶端压的变形凹陷，挂在锁链上的莫绯很快就会接触到巨舟的本体，而白星也没有安耐住自己，此时她也在向着巨舟这边“游”了上来……不是不相信莫绯，而是她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莫绯也注意到了白星的举动，他只是摇了摇头，无所谓了，路飞已经拦住了霍迪·琼斯，因此上面其实比下面安全的多，所以白星游上来也就游上来了。
他穿出了包裹着鱼人岛的大泡泡，接着翻入到了巨舟诺亚的甲板上，然后伸手抵在了巨舟的船舷上。
“约定之舟，当面违反约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管几百年前乔伊波伊与当时的人鱼公主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可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巨舟诺亚浮上海面的时候，更不是毁灭鱼人岛的时候。
于是随着莫绯话音落下，对着鱼人岛当头砸下来的巨舟，下降的趋势骤然停止、倾斜的船身开始逐渐摆平。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场转移
虽然泡在大海里，可巨舟诺亚的甲板上却是一片被气泡覆盖着的无水空间，除了刚刚来到这里的莫绯之外，他的对面此时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海贼范德·邓肯九世，他是一个能力者，所以才在这里创造了一片无水空间。
这个世界上大概比再也没有比鱼人成为能力者更惨的事情了，得到的东西跟失去的东西简直一样多。
范德·邓肯是一个消瘦的鱼人，老鼠脸小胡子外加四条腿，不管以人类的基准来说还是以鱼人的基准来说，他都得算是一个丑的过分的家伙，就这德行，正常人都不太可能接受他的爱意……他的存在有点过于挑战正常审美观了。
“你是什么人？”
莫绯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引起了范德·邓坤的警惕与敌意，不止是因为他突然出现，是个人类，看起来就是敌非友，更重要的是在莫绯出现的第一时间，范德·邓肯就察觉到了他脚下的巨舟仿佛失去了控制，不再受他的能力的影响了。
于是他再次伸手碰触了巨舟一下，万幸的是靶靶果实的能力再次发动了，巨舟再次冲向了“目标”白星……就像刚刚失控只是一种错觉一样。
“怎么说？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个警察吧，毕竟对付小混混用不着军人出手，片警就足够了。”莫绯一边往范德·邓肯那边走，一边这样开口说道。
他感受到了诺亚开始不受控，于是在脚步落下的时候，也重新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嗯，范德·邓肯的能力再次被覆盖了。
这下范德·邓肯知道刚刚并不是他的错觉了，他能力的突然失效与这个刚刚出现的人有关？可就在他准备对这个关键问题一探究竟的时候，更令他激动的事情发生了——白星的身影从巨舟的一侧出现，然后来到了这条船上。
“白星公主，你终于来见我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决定接受我的爱意了，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白星的出现直接让范德·邓肯完全无视了莫绯。
这货依然自认他对白星做的那些事情是“爱意”，而且还让人家接受他，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了，而是指望白星没长脑子、智力有问题。
“那个……范德·邓肯大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白星则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曾经的回答，而且莫绯觉得她的回答已经非常礼貌了……没有腿的生物怎么会喜欢四条腿的生物呢？
这样的回答让范德·邓肯立刻变脸，“是吗？你还是不想改变答案吗，那你也就只好去死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范德·邓肯对白星的杀意毫不作假。
“白星公主，深海的景色非常不错，值得一看……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凶残，堪称少儿不宜。”
“……”
还没等白星开口说些什么，莫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转瞬之间他已经来到了范德·邓肯的身前。
“你……啊……”
范德·邓坤话到嘴边却直接变成了惨叫。
莫绯左手握剑笔直下刺，锋利的剑刃直接刺穿了范德·邓肯的一只脚面，将其钉在了已经有800年历史的船板上。
范德·邓肯四足双臂，身形瘦长，看起来活像一只竹节虫，莫绯在给了他一刀的同时，覆盖上武装色霸气的右手已经死死地捏住了对方的一只手腕，接着将其向前一拉。
范德·邓肯踉跄向前，脚上传来的撕扯与疼痛感让他根本无力反抗，莫绯又是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腰腹部，生生将他的脏器踢的满肚子咣当，接着莫绯曲腿提膝，短促凶猛的磕在了对方的下巴上，震荡的力量顺着范德·邓肯的颅骨扩散，瞬间将其脑浆摇匀。
范德·邓肯的身形晃悠了两下，接着扑倒在了地上，到了这时候莫绯这才放下抬起的左脚，猛地一跺将其“搁”了范德·邓肯的脖子上。
“咔吧”，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传来。
嗯，莫绯保证自己不是故意的。他甩了甩剑尖上沾染的鲜血，然后在将其收入鞘中之后，这才转过头来重新面对白星。
这时候白星正用满是无辜的眼神看着莫绯呢，因为战斗的过程非常仓促，以至于她暂时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没事，人没死，只是暂时失去意识了……喔，等他醒来的时候可能需要正正骨，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后半辈子都会在龙宫王国的监狱之中度过。”
莫绯跟范德·邓肯交战还是有点欺负人的，双方的战斗力差距明显，而他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异常凌厉，那此时白星看到的结果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正是因为双方之间实力差距明显，所以莫绯没有杀掉范德·邓肯，而仅仅是制服了他……他是海军不是海贼，很多时候比起杀戮手段，“逮捕”的优先级要高得多。
“莫绯大人，范德·邓肯大人他……”白星紧接着反应了过来，“阿，誓约之舟……诺亚它……”
巨舟诺亚现在停在鱼人岛的正上空，而靶靶果实能力者此时失去了意思晕了过去，那么接下来这个大船要开始自由落体了……
但是并没有，它停的稳着呢。
“放心吧，公主，这条船现在由我来控制，而且……它没我想象中的大啊。”
莫绯一开始认为这船跟鱼人岛差不多大小呢，但实际上它比鱼人岛小得多，只有鱼人岛的一半大小。
“接下来把这条船放回海底就可以了吧？”
“是的，莫绯大人。”
莫绯带着巨舟诺亚离开了鱼人岛的正上方，这就往海底飘，而且出于就近原则，他准备把诺亚放到海之森外面的大海里，然而这并不是原本放置诺亚的地方，也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诺亚一直以来都是被放置在鱼人街的。
于是在诺亚即将落回海底之前，周围的水域之中出现了几团庞大的身影。
“诺亚被移动了，在约定之日到来之前……”
“好在没有受到损害。”
“放错地方了。”
“是啊，放错地方了。”
“不过……”
“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还在鱼人岛。”
“嗯，只要还在鱼人岛。”
对于莫绯来说，他当然听不到这些交流的声音，实际上他只能看到远处正围绕着诺亚缓缓游动的巨大阴影……那是比大型海王类还要大的多的海王类。
他只知道不出所料的话，这些海王类里面有一只是野中蓝。
身为海王类的“王”，白星自然是能够听得到海王类的声音的，只不过由于这一次诺亚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因此它们也就没有选择直接现身，而是在看到了诺亚被放回海底之后，仅仅又围绕着它转了几圈之后，也就缓缓退走了。
海王类，真是一种古老而神奇的物种。
鱼人岛的战况究竟如何，莫绯并不清楚，在这边尘埃落定没多久之后，甚平急急忙忙的来到了这里，等看到白星与诺亚都没有受到伤害之后，他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莫绯直接把范德·邓肯交给了甚平，这时候白星的安全已经不用担心了，于是他准备快速离开这里。
“是担心海兵们与草帽一伙的冲突吗？”甚平对着莫绯问道。
“并不是，战桃丸先生与草帽一伙的结果我并不在意，反正他不可能直接被解决掉，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莫绯没有继续解释，他只是在跟白星进行了简单的告别之后，就迅速的离开了海之森这边，而且他去往的方向也并不是鱼人岛的吉隆考德广场，而是正上方。
或者说海面上。
一边快速移动，他一边开始给海军本部打电话。
“龙宫王国的安危？
嗯，没关系，鱼人岛的内乱已经解决了，主要参与者会遭到逮捕，尼普顿王的统治得以维持。
草帽一伙……不保证可以捕获。
这次我有其他的事情要报告，实际上我现在正在离开鱼人岛，向着新世界方向的大海移动，因为我在鱼人岛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
那是一位海军准将……
不，应该说我发现了一位曾经的海军准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正义倒悬
“战桃丸先生，正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只能先一步离开鱼人岛了，尽管不知道那些人身在鱼人岛的理由是什么，但他们此时应该混在了纷纷逃离的海贼船之中，考虑到近期新世界严峻而紧张的气氛，我们不能简单放任他们离去。”
漆黑的深海之中传来了莫绯的声音，他为自己“擅离职守”的行为进行了汇报。此时他已经放弃了鱼人岛动乱的收尾工作，以比较突然的方式选择了离开，正在向着新世界的方向上浮，没办法，计划比不上变化快。
他的上浮速度并不快，反而是一副一边移动一边正在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事态确实很紧迫，我明白了，你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吧。”
电话虫的那头传来了战桃丸满是谅解的声音，反正鱼人岛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霍迪·琼斯一伙已经被解决，接下来只剩草帽一伙了而已。
“鱼人岛已经大致平息下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嗯，那么草帽一伙的事情就交给战桃丸先生来处理了。”
莫绯又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反正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只靠战桃丸一个人的话，理论上是没办法处理草帽一伙的，就算加上莫绯的战斗力也不足以正面解决草帽一伙，如果将这一伙逼迫到某种境地的话，路飞也不是没可能直接就在鱼人岛开四档。
总的来说，这段时间待在香波地诸岛---鱼人岛---新世界这片海域的海贼是比较倒霉的，他们在深海以及鱼人岛的范围会遭到新鱼人海贼团的抓捕与奴役，就算历经艰险到达了新世界，等待他们的也是某种比天灾更为可怕的东西——来自某股势力的无差别屠杀。
海船从香波地诸岛前往鱼人岛的线路相对统一，而它们从鱼人岛上浮新世界的线路就比较分散了，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都有可能，因此莫绯的搜索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在上浮的过程之中，他倒是看到过几艘海贼船，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找到真正的目标之前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一直等到莫绯抵达新世界，他都没有发现那艘目标船，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判断错了或者追丢了，不过在又过了两天时间之后，他终于在水面以下八十到一百米的中度深度找到了那艘船……没错，那是一艘潜艇。
而且是一艘比较符合莫绯认知之中的形状的大型潜艇。
这艘潜艇正在安静的潜航着，噪音控制水准似乎非常不错，漆黑外壳的两侧分别居中印着一个巨大的标志——将海军本部的飞鸽与船锚标志倒悬，然后在中间加上了一只骷髅头。
这个团标志着这艘潜艇隶属于那个叫做“NEO海军”的新兴的、最近在新世界异常活跃的势力，而这个势力是脱离海军的原大将泽法以那些跟随他离开的海兵为骨干成立的组织。
而莫绯现在追踪的这艘潜艇的指挥官，不出所料的话其指挥官应该是原海军准将修佐，他是一直紧紧追随泽法的弟子之一。
先前在鱼人岛的时候，莫绯在城镇里发现了“NEO海军”的旗帜与活动痕迹，按照他的“了解”，泽法势力应该没有掺和进鱼人岛动乱才对，所以当莫绯发现这种变数的时候，是颇为吃惊的。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也就觉得这并不算什么意外了，不管NEO海军短暂现身鱼人岛究竟是不是剧情偏差，但NEO海军总归是一直在这片海域活动的。而且他们对于鱼人岛的动乱并没有兴趣，在动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就选择离开了这里。
但不论如何，既然发现了NEO海军的踪迹，那么身为海军的莫绯自然不会简简单单就放任其离去，反而会认认真真的进行盯梢。
所以他在连续几天之后追到了这一艘潜艇。
看着前方留下的那道笔直的白色尾流，莫绯身形毫不犹豫的加速，几分钟之后他靠近到了潜艇周围。
一个小小的圆形舷窗出现在了莫绯的眼前，于是他凑了上去，准备看看里面的情况。
尽管莫绯以为自己此时的行动是光明正大的，然而在因过于黑暗、广阔反而显得有些幽闭的大海之中，他靠近潜水艇的整个过程其实都是显得鬼鬼祟祟的。
舷窗的后面应该是一个观察位，此时正有两个人呆在那里，不过他们并没有将视线转向窗外，两个人反而拿着一份图纸正在交流着些什么。
莫绯瞅了半天见这两人仍然没什么反应，于是他伸出手指轻轻叩在了舷窗的外玻璃上。
咚、咚、咚
沉闷而又突兀的敲击声立刻传进了潜水艇内，那两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贴在舷窗外面的那张人脸，再接着，他们的嘴型就变成了O形。
“是谁在敲打我窗”，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惊悚体验。
莫绯见这两人一直在发愣，没奈何只得继续敲窗户。
潜水艇里面的人这才慌乱了起来，深海里面飘着一个人，而且不是死人而是大活人，这种情形人家压根也没见过啊。
随着这两个人的活动，潜水艇里变得嘈杂了起来，没等莫绯继续做些什么，这艘潜水艇就已经开始了上浮。
潜水艇的优势在于藏在水底悄无声息的使用鱼雷攻击海贼船，然而如果正在潜水的潜水艇假如碰到了类似鱼人的敌人的话，那么最正确的选择当然是优先上浮……正常人类终究是没有水下生存能力的。
潜水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水面上，莫绯只是站在其顶部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上面的舱盖被缓缓地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率先从里面爬了出来。
然后是一只看起来格外凶暴、随时都会向人吐口水的羊驼。
再接着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可真是……终于追到了，修佐前辈，好久不见了。”
皮肤黝黑的壮汉有着一双格外长且粗壮的双臂，不同于正常人类的手臂构成，他的每条手臂都由三节构成……毫无疑问，这正是长手族的修佐。
“艾林德尔·莫绯。”修佐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莫绯，然后叫出了他的名字。
尽管双方之间年龄差距巨大，但两人都曾经待在马林梵多的海兵训练部门，而且他们都是泽法的学生，因此彼此之间自然是认识的。
只能说……
认识，但又不完全认识。
第二百三十章 失败之遁
因为数十年以来不辞劳苦的辛勤工作，泽法深深植根于海军的教育体系，可以说往前数几代人都是由泽法培养起来的，他们也深受泽法的影响，否则在泽法离开海军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跟随他。
特别是那些跟在他身边以十年计的学生更是如此，在他们的心中海军大义往往比不过泽法的教导，两者产生分歧的时候，也就是彼此分裂的时候。
这一两年以来，泽法的NEO不断壮大，看起来非常有声势，但其中的骨干一直都是他海军学校的学生。在他们有了“彻底消灭新世界海贼”的目标之后，思想和行为也越发的激进和狂热。
在潜水艇的甲板上，修佐和他的部下们在见到莫绯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真不愧是海军，鼻子还挺灵敏的。”
修佐“表扬”了莫绯的追踪能力，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表扬，不如说是嘲讽。
“跟鼻子管用不管用无关，其实是你们的活动有些太过张扬了……NEO海军，本质上只不过是海贼，然而却自称海军，我个人不是很理解这种迷惑行为。”莫绯的视线从对面那只羊驼的身上转移到了修佐的脸上。
“一个明明拥有巨大的武力，却在跟海贼不断妥协的组织，就有资格自称海军了吗？海军的软弱性还看不清楚吗？”
“海军身上的具体问题是具体问题，但海军的合法性是世界政府赋予的，这种合法性暂时不容质疑，且不是靠与海军对抗就能消灭的。
所以说你们其实搞错了敌人，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莫绯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他就差明说让泽法他们去对付世界政府了。然而泽法只是被海军的某些行为激怒才离开海军的，他并没有长远的想法，甚至可能由于他过度愤怒了，以至于设想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新世界的海贼太过分散，人力根本难以彻底消灭，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把整个新世界都炸掉。
也就是说为了消灭海贼，连地图都要消灭掉，包括地图上的无辜平民一起……
这种想法太过激进，甚至连最凶残的海贼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海军本部的具体行为是如何的，但设立世界海军的理念之中肯定有保护平民这一条。就连美军介入地区冲突的理由往往都是“解决当地的人权危机”，所以公然开地图炮的行为只能说明……
泽法应该真的命不久矣了，所以疯狂一点，极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谈这些理论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行为，多年以来海军的行为是什么样的？海上的局面是一成不变吗？不，应该说海贼越发猖獗了起来，所以这种猖獗是谁的责任？海军本部既然做不到它应该做的事情，那么自然该由其他人取而代之。
NEO海军的行为是靠正义感驱动的，因此我们的士兵才那么的悍不畏死。”
“或者你们的士兵是靠正义感驱动的，但你们的首领明显是被愤怒所驱动的。
泽法老师现在并不清醒，如果他脑子现在很清醒的话那就不至于连那么简单的是非都分不清，或许他正在期盼着有人能够组织自己的行为也说不定。
就算海军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可我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保护世界免于毁灭与毁灭世界这两种行为之中的哪一种是正确的？”
“毁灭世界？不，我们NEO海军只是要解决海贼而已，只要有新世界和ONEPIECE存在，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被蛊惑，来到海上成为海贼，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决海贼诞生的土壤。
至于由此造成的无端伤亡，那是为了解决海贼要付出的必要代价。
不畏牺牲，这就是我们的魄力所在。”
修佐口中的不畏牺牲，指的应该是既不畏惧自己的牺牲，更不畏惧成千上万的平民牺牲，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说法没什么错，做这种事情确实比较需要魄力……屠戮平民，这种活可不是谁都干的了的，它带来的心理压力可不小。
“那我们之间的认知可能存在一点小小的差异，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海贼，难道都是被ONEPIECE吸引出海的吗？”说着，莫绯这就摇了摇头。
莫绯认为所谓的“大秘宝”只不过是表象和引子，驱使海贼出海的根源还是在于世界政府与天龙人，不解决天龙人的问题，就算把新世界炸了也于事无补，大海上该有多少海贼还是会有多少海贼。
所以与其拼命去炸新世界，为什么不拼命去炸玛丽乔亚？那起码算得上英勇就义。
“只是……
首先要从新世界开始，一切都是为了Z。”
“那我们在聊什么，同学聚会吗？”
“对于你这种明明得到了泽法老师的召唤，最终却选择留在海军内部的人，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因为莫绯不是海贼而是海军，所以修佐在对待他的时候还是比较有耐心的，可哪怕是这样，在双方都再次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之后，话题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随着修佐口中结束最后一个音节，站在他身旁的羊驼率先发动了攻击，它张开嘴巴，紧接着随着一声爆炸声，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就从它的口中喷射而出，直奔十来米外的莫绯而去。
羊驼确实很擅长吐口水，这一只甚至能吐炮弹。
面对这样的攻击，莫绯只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闪，迎接这颗炮弹的是一道纤薄而锋利的剑刃。
随着一声清脆的蝉鸣，球形炮弹在莫绯的身前被一分为二，然后在被抛向两侧之后这才爆炸开来。
哼，真是肮脏的烟花……额，这时候这么说是不是还有点早？
“无聊的试探还是到此为止吧，这样的攻击能有什么意义？”
莫绯单手持剑，指向了前面的修佐。
“喔，你这样的小海军也可以嚣张吗？自以为是的实力就是真正的实力？”
“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事实上泽法老师并没有教过我太多东西，不过泽法老师究竟教了你们些什么，我倒是想领教一下。
不对，已经不是泽法了，而是……
Z。
他新的称呼是这样的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利刃在手
从外在形象判断的话，修佐给人的感觉应该是肉装战士类的战斗风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腕力出众、防御偏高且稍显笨重。
而与这种主观印象不同的是，身为长手族，修佐的上肢攻击方式却是诡异又灵活的，三截长长的手臂挥动起来就如同鞭子一样……或者说鞭锤更合适一些。
莫绯堪堪闪过修佐击打过来的拳头，这种多变的出招角度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对于他来说，修佐可称不上是菜鸡，反而是有着相当水准的实力者。
“拳拳到肉的攻击你不喜欢吗？”
“不，刚好相反，我挺喜欢的，只不过现在的我的身体素质并不能支持我进行超限度的直接对抗，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是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居然自认能够胜过我，所以你口中的自知之明究竟是真正的谦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傲慢？
艾林德尔，在年轻一代海兵里面你好像比较受到重视，尽管对于海军中枢与世界政府来说不存在不能被牺牲掉的海兵，但解决掉你终归是一件能让海军颜面无光的事情。”
谁都可以被牺牲？这是从泽法的遭遇之中得出的结论吗？不得不说这种判断大致是正确的，然而与泽法不同的是，莫绯可从来没有相信过海军的正义，甚至也不相信海军的公正心，因此在他身上也就不存在对此感到失望的情况。
“解决？太极端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的具体行动过程而已。”
眼见着又是一拳袭来，莫绯深吸一口气，左右脚开立、腰身下沉，左手虎口紧紧地抵住了剑镡，右手后移、握住了剑柄的最末端，他分持剑柄、横摆剑刃格挡住了对方的拳头。
纤薄的剑身承受住了猛烈的撞击，顺着传到过来的巨大力量震的莫绯小臂发麻，他的双脚将潜水艇的顶壳压出了一圈圈的龟裂纹。
修佐砸向剑身的拳头也被割伤，不过无伤大雅。
修佐能够使用霸气，不过在战斗之中他更习惯使用六式，尽管两者并不冲突，但这是个习惯问题，这种习惯谈不上好坏，可以肯定的是修佐格外擅长六式中的铁块和指枪。
也就是说敌人会铁块而且喜欢在战斗中使用铁块，这对莫绯来说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挡下了第一拳之后，修佐的第二拳随之而来，于是莫绯送来了握剑的右手，同样握拳迎了上去。
相比于对方粗壮的如同大腿一样的胳膊与沙包大的拳头，莫绯这边就纤细的如同枯枝一样了。
然后，他理所当然的被对方的蛮力压制住了，他的整个左小腿都陷入了潜水艇之中。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霸气……为什么不好好磨炼体技，能熟练使用的六式肯定比半吊子的霸气要更实用。”
“既然同样是从头开始练的话，那我有什么理由不选择霸气呢？”
莫绯进行迎击的右拳被武装色霸气所包裹着，尽管他的霸气被对方视作半吊子，但实际上这半吊子的霸气已经保护他免于遭受过量伤害了。
莫绯脚下陷落，身体灵活度短暂受到限制，而这时候修佐并没有得寸进尺，他的身体反而向着一侧闪了闪，然后……一只羊驼，不，应该说一个“炮口”露了出来。
羊驼伸着脖子、张着嘴巴，整齐的不像动物的牙齿后面已经酝酿出了一团橘红色的火光，紧接着……
轰！
敌军有炮火支援，爆炸声传来的同时，火光也将莫绯笼罩了起来。
修佐打了个响指，“正面命中。”
火焰蓬勃的燃烧了起来，潜水艇上的温度变得无比炙热，但随后本该无序的跳动着的火焰突然开始呈现特殊的形状，先是化作了螺旋上升的火柱，而后旋转着冲向了正上空，随后又如同一团烟花一样爆开。
修佐先是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向了原本的位置，发现莫绯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差点忘了，你是一个能力者。”
“接下一颗炮弹而已，这跟是不是能力者有什么关系吗？”
一边说着，莫绯单手将腰间的空剑鞘摘了下来、握在手中，随后他将长剑收回鞘中。他左手握住剑鞘，将长剑斜垂在身体左侧，右手虚握在了剑柄上。
“故弄玄虚。”
话虽然这么说，但修佐的态度明显更认真了一些，不说别的，起码莫绯的剑术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刹那之间，利刃出鞘，然而出乎修佐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寒光一闪，反而是如同冰霰一样熹微碎散的光点充斥了他的视野。
再接着，缠绕和束缚的感觉就攀到了修佐身上。
“线？”
连七武海都会受伤的阴险招式，有着相当好的初见杀效果，眨眼之间修佐已经变成了蜘蛛网中间的大蛾子。
困住了对方之后，莫绯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剑的准备。
谁能想到标榜自己为“剑士”的人，会突然使用这么阴险的招式呢，修佐战况急转直下，此情此景他选择以蛮力挣断自己身上的金属丝线。
坚韧的细线切进了修佐的皮肤之中，鲜血随之激射了出来，但同时细线崩断的声音也传来。
挣脱出一根胳膊的修佐，马上向着莫绯挥拳，而莫绯则灵活的伸出单手在对方的手臂上一压，然后从对方的头顶倒悬翻转到了对方的身后。
杀机，从修佐的身后传来。
他仍然被半束缚着，于是只能强行扭转腰身，唯一恢复自由的右臂如同链球一样被他抡到了身后。
但他的身后，莫绯的身影却再次消失了。
剃，莫绯再次移动到了对方视线的死角之中。
这是莫绯对于修佐刚刚的话的回应，在对方的认识之中，似乎他对于“六式”只是一知半解，然而……起码对于“剃”这一招而言，整个海军内部就没几个人能快的过莫绯。
“糟……”
莫绯张臂如满弓，长剑如飞矢，寒芒在剑尖流转，手臂蓄满力量之后，下一瞬间这把利刃就被笔直的刺了出去。
随着稍显沉默的入肉声，格外锋利的长剑从修佐的背后刺入，然后洞穿了他的胸腔。
大量的鲜血泼洒在了潜水艇上，骤然产生的胜负结果让包括修佐本人在内的所有其他人都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修佐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
“难以接受？这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少将打准将，除了胜利以外还有其他称得上合理的结果吗？等级差距很明显的呀。”
莫绯缓缓地抽回了长剑，于是修佐的出血量更加难以控制了。
浮在海面上的潜水艇，随着海浪的剧烈起伏开始大幅晃动，遭受重创的修佐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了大海之中。
这人骨骼肌肉密度应该挺大，体脂率大概很低，于是他坠海之后直接马不停蹄的开始沉底。
一切发生的太快，可能过了五分钟，NEO海军所属的其他人以及其他羊驼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攻击莫绯。
可能在这些人眼里，他们的指挥官留下的实力强大、不可战胜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翻转出现的时候他们挺懵的。
莫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只见他对着海面做了个回捞的动作，于是又稍稍过了一会之后，一大团水球连同着包裹在内的修佐就这么再度浮出了水面。
这时候，失血和缺氧已经使他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重拳出击
“我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塞普汀登岛和庞克哈萨德之间，但更具体的位置无法确定，走两者之间最通常的磁场线应该能找到我。
让最靠近这片海域的军舰靠过来吧，这边需要一点点支援。
要尽快，我这也算是抓到了一条大鱼……起码也得算中鱼。”
莫绯的汇报立刻得到了海军中枢的重视，那边答应会立刻派遣军舰过来。尽管他现在所处的海域属于海军本部新马林梵多的辐射范围，但因为新世界特殊的磁场环境，对他进行精准的定位和追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军舰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仅仅在他进行汇报两个小时之后，一个巨大的船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这说明对方原本就在这附近。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迎接的船这么快就来临了。”
一边说着，莫绯看了一眼修佐，此时后者已经被他结结实实的捆在了潜水艇的指挥塔上了，潜水艇上的其他人也都被他解决了。
而修佐并没有回应莫绯的话，应该说自从他被击败之后就一直选择缄口不言，当然了，莫绯也没有指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就是了。
军舰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之后，它也开始缓缓减速，直到在潜水艇的平行一侧抛锚停了下来。
一直坐在潜水艇外壳上的莫绯站起身来，同时军舰的指挥官也在船舷边露出了头，没想到对方还是莫绯的熟人——海军新世界第5支部中将斯摩格。
莫绯伸出手来对着对方打了个招呼，“斯摩格中将，好久不见，刚好在这边执行任务？”
斯摩格看了莫绯一眼，这时候他估计在感叹莫绯这货爬得真快，毕竟当时正是他把莫绯从南海送进新世界的，而那时候莫绯只是一个小兵。这一切都恍如隔日，可现在莫绯已经是海军少将了，并且成为了海军里的知名人物。
于是他猛嘬了一口叼在嘴边的雪茄，又吐出了一大口烟气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嗯，听说有一伙比较特殊的海贼突然‘复活’了。”
听对方这么说，莫绯只是轻笑了一下，没有再对对方的出现进行询问。斯摩格口中的那伙海贼指的自然是草帽一伙了，他一向对草帽路飞有很深的执念，乃至一听到了对方的“再集结”之后就来到了红土大陆之下等待着他们在新世界冒头，然后直接将其一网打尽。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在草帽一伙从东海进入伟大航路的时候，斯摩格大校当然是有能力将其一网打尽的，但在草帽一伙从伟大航路前半段进入新世界的此时此刻，斯摩格中将已经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主观意愿上的“不想做”，而是战斗力方面的“不允许做”。
斯摩格的实力已经不如路飞了，自然系能力者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很有优势，但是在新世界的话很容易被人当孙子打。
军舰挺稳之后，斯摩格从上面一跃而下，在空中飘了几秒之后，落到了潜水艇上面。
“现在鱼人岛什么情况？”他一边向着莫绯这边走过来，一边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鱼人海贼团发动的叛乱被解决了，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话说这种时候你更关心鱼人岛的情况？你们这不是旧友相逢吗？”莫绯再次将视线投向了修佐。
“斯摩格……旧友可谈不上，最多只不过是旧识而已。”在看到了斯摩格之后，修佐终于再度开口说话了。
“从很久之前开始，你就是一个性格火爆、横冲直撞的人，所以你现在的遭遇，倒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斯摩格说道。
尽管他们都是泽法的学生，但未见得是同期，而且同学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好。
“因为站的比较高，就能高高在上的对我进行评断吗？”修佐露出了一个桀骜的笑容。
“不，我只是想说……
海贼修佐，你被捕了。”
斯摩格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修佐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是称得上海贼的。
一队海兵已经顺着军舰的舷梯走下船来，他们坐上提前放下来的小艇，划船来到了潜水艇上，然后来说将这边的人押送回军舰上。
“你们该不会想从我口中得知关于Z的情报吧……”
修佐被几个海兵拉起来，在路过斯摩格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这样问道，而话问出口之后，紧接着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这属于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军舰上的海兵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他们毛手毛脚、拳打脚踢，将潜水艇上的所有人带回了军舰上。
仅从第一印象上来说，这群海兵比NEO海军的士兵更像海贼，NEO海军的士兵起码着装统一整洁，精神面貌昂扬向上，可斯摩格的部下呢？表面上看起来基本跟真正的海贼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莫绯眼见着一个家伙把一件从俘虏身上摸到的什么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于是他忍不住的开口说道，“G5支部的海兵，真是‘盛名之下其实也符’，闻名不如见面。”
“……”
斯摩格的眼角抽了抽，但他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的部下一个个的都那么有个性呢。
“咳，艾林德尔，没想到再次相遇之后你已经有了战胜修佐的实力了，真是进步飞快。”
于是斯摩格用很生硬的方式转移了话题。
“进步飞快？我这样的实力只会在新世界死的很快。”
因为有着正确的认知，所以莫绯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实力沾沾自喜过，因为他的实力压根不值得沾沾自喜。
“接下来呢？返回新马林梵多吗？”
“嗯，修佐只是听命于泽法老师的棋子而已，不知道他会不会透露一些情报，但不论如何，接下来大的行动就要开始了……我们直接返回新马林梵多。”
“大行动？确实是大行动，只不过……
海军本部对阵‘NEO海军’，胜负应该没什么悬念吧……如果大家都出功出力、尽职尽责的话。”
“……
确实。”
问题就在于在对付泽法的时候海兵们究竟能不能全力以赴。
接下来莫绯与斯摩格回到了军舰上，G5的海兵们完成了人员的押送与进一步的潜水艇内搜索之后，选择把这艘潜水艇凿沉。
等他们也乘坐小艇返回军舰之后，军舰随之拔锚，它离开这片海域，航向了海军本部。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无间之道
一艘军舰抵达了新马林梵多的外港，随后在重兵押送之下，一串被紧紧捆缚者的犯罪者走下船来。
斯摩格中将完成了这批重要犯人的交接之后，紧接着就赶往了岛上军事要塞中的某间会议室，莫绯和达斯琪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而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了，而且放眼望去，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海军中枢的决策层，反正其中没什么莫绯熟悉的人物。
会议室几乎被坐满了，但这里显得非常沉默，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于是这个场合就让人感觉气压很低，有点“大气不敢出”的意思。
由于斯摩格、莫绯和达斯琪三人是临时参加会议的人，所以会场里并没有他们的座位，于是他们只能跟会议的某些工作人员一样靠墙站在一边……会议室里还有一个主位空着，但那里当然不可能是莫绯三人该坐下的地方。
莫绯扫视一圈、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之后，立刻决定站在墙壁扮木头人，因为理论上这种重大场合没有他这种小角色说话的份。
别说是他了，就连斯摩格似乎也只是进来罚站的。
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会议室的门被再度推开，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几乎同时，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对方的身上，紧接着在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大家以非常整齐划一的方式站起身来，然后对着那人敬礼。
主角与最重要的人物总是最后登场的，所以这个最后来到会议室里的人自然就是现任海军元帅萨卡斯基了。
赤犬对着众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在走向自己位置的同时开口说道，“坐。”
“我倒是想坐下，但这里也得有我的位置不是？”莫绯于内心之中发出了无声的吐槽，而在表面上，他当然是非常尊重赤犬元帅的。
赤犬保持着军人的仪态，以比较霸气和“硬汉”的方式坐到了那张矮桌的后面，接着非常单刀直入的点明了会议的主旨，“今天召集大家来到这里的理由，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对于泽法以及麾下势力最近以来的动向，鉴于其危险性，本部已经不能对其置之不理了，我们到了不得不采取行动的时候。”
因为泽法是个比较特殊的人物，尽管他在进行极为恶劣的犯罪活动，但是在场的诸位很难将其视作那样的犯罪者，所以赤犬这一开口，颇有一种不谈情绪，只谈事件与处理方法的意思。
“艾林德尔少将，听说你抓住了修佐，是这样的吗？”
令莫绯没想到的是，赤犬在说完了开场白之后，他居然是第一个被询问目标……好吧，汇总情报确实是第一时间最应该做的事情。
“是的，元帅，对方已经被押送到新马林梵多了，不过……我想很难从修佐口中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身为小弟的莫绯立刻对着带头大哥这样说道。
有意思的是，赤犬直接询问的是莫绯而不是斯摩格，尽管莫绯是直接抓捕修佐的人，但斯摩格负责押送且军衔更高，照理来说这时候元帅其实更应该询问的是斯摩格，这是由军队的等级结构决定的，然而他问的人却是莫绯……这难道与斯摩格是“青雉派”有关吗？
会吗？
不会吗？
赤犬看起来是一个挺有魄力的人，同时他看起来又不像个能多么大度的人。
“情报的事情无关紧要，能抓住修佐这样的主力成员自然是有意义的。”赤犬点了点头，应该是比较满意莫绯的表现。
而莫绯的注意力则是集中在了赤犬的第一句话上……从修佐身上获取情报无关紧要？这肯定不是海军大度，而是意味着海军很有可能有其他的情报渠道。
再联想一下在泽法展示出了想要将新世界整个炸上天的意图之后，海军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相关信息，也就是说……
NEO海军里很有可能有海军的“间谍”。
这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泽法在离开海军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海兵学员，谁能保证里面没有事实上仍然效忠于马林梵多的人物呢……不，应该说但凡海军中枢智商在五十以上，那泽法带走的学生之中就可能会存在间谍。
短短的一瞬间，莫绯就理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只听赤犬继续说道，“泽法的目的彻底毁灭新世界，手段是炸毁新世界的三个支点，也就是三个ENDPOINT，此时所谓的NEO海军应该正在进攻存放着强烈爆炸物‘爆炸岩’的海军基地。由于我们得知对方动向的时机偏晚，因此无法保证能够阻止对方的这次行动，也就是说我们要做好爆炸岩已经落入泽法手中的心理准备。”
看看，海军果然通过某种方式监控着泽法的动向，起码是“大致监控”。莫绯早就注意到了黄猿并不在这间会议室里，此时波鲁萨利诺大将应该正在采取阻止泽法的行动。
但就像赤犬说的，黄猿的行动慢了一步，所以无法保证他的行动能够成功。再者来说，波鲁萨利诺大将在某些时候很擅长摸鱼，某些时候又喜欢放水与“手下留情”，要不他看起来有点像内鬼呢。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目标是保护三个ENDPOINT，决不能让泽法得手，这不只关乎新世界的安危，更关乎海军本部的颜面。
无论泽法曾经为海军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考虑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已经不是海军的大将了，而是海军与世界政府不得不消灭的敌人，如此简单的道理，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没人不明白。”
赤犬将泽法定性为敌人，这确实没什么好质疑的，甚至考虑到此时泽法的疯狂，大家都难以对他产生同情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赤犬的声音落下之后，会议室里依然非常安静，参与会议的人只是在默默地交换眼神……无人反驳赤犬，因为没有理由反驳赤犬。
“既然这样的话，那海军本部接下来的作战目的就明确下来了——彻底歼灭泽法与NEO海军。”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师徒之谊
新马林梵多的会议正在进行之中，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海军军官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他走到赤犬身边伏低身体小声的汇报了些什么，接下来只见赤犬那张过于严肃的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
稍稍沉默之后，他挥挥手示意军官离开，然后开口说道，“根据刚刚收到的情报，泽法已经攻陷了我们的岛屿，成功夺取了爆炸岩……黄猿晚了一步。”
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尽管元帅先生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且理论上海军的行动本就是被动滞后的，黄猿行动受挫在情理之中，然而实质上他还是流露出了对于黄猿的不满。
作为闪闪果实能力者、理论上全世界速度最快的人、海军最强的三大将之一，黄猿不应该遭遇这样的失败。
但赤犬能“不满”也只能“不满”，他没有办法指责自己的同事。
“泽法在与黄猿的交手之中落於下风，为了摆脱追踪他引爆了高纯度的爆炸岩，疑似在爆炸之中失踪，但是原海军大将会因为卷入爆炸之中而死亡？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幼稚。
很快泽法就会再度现身，带领着他所谓的。
毫无疑问，获得了爆炸岩之后的泽法已经具备了颠覆新世界的能力……阻止他，这是命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并没有超出海军参谋部的预料，萨卡斯基元帅是整个事件的“总指挥”，毕竟他是元帅嘛，不过具体的现场工作肯定交给黄猿处理，毕竟一个人是部门经理，一个人是高级打工仔。海军元帅是要面子的，也就是说尽管目前的事态非常严重，但还没有严重到必须要元帅亲自动手的程度。
“在三座ENDPOINT分散布置战力，岛屿之间海域派遣机动舰队、随时支援可能化为战场的三处，做好万全准备，彻底解决泽法带来的问题。”
“彻底解决泽法带来的问题”对行事风格非常铁腕的赤犬来说肯定是相当委婉的说法，谁都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还有谁想要说些什么吗？”
在分配具体的作战任务之前，赤犬随口这么问了一句，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有人接的这句话，而且接话的人还是“资历”相当之浅的某人。
“法斯岛、赛肯岛、塞德岛三座岛屿的守备，机动力量的部署，非常常规稳妥的作战方式，然而看似全面部署下方式之下自然隐藏着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说话的是个在这个场合连个座都得不到的莫某人。
在一种大佬的注视下，莫绯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侃侃而谈，“在采取行动之前，其实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泽法老师目前正在做的事情的性质。”
“性质？这里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地方么，那毫无疑问是对海军与世界政府的宣战。”有人开口说道。
莫绯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就我个人的理解，目前泽法老师所采取的行动是极度激愤之下做出的非理性、某种意义上甚至也是非本意的举动，不应该将其简单的定性为‘背叛’。
一个人是不会背叛他奉献了一生的事业的，此时泽法老师的做事风格跟之前相比完全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不杀’、让所有的海贼都能得到公正审判的海军大将变成了为了消灭海贼不惜牺牲掉整个新世界普通人的残酷之徒……其实这种转变极为突兀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海兵学校毕业的学生有必要帮助泽法老师纠正他的错误，不至于让他在背离自己人生事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迷失自己。
不是喊打喊杀，而是纠正他的错误，这是身为学生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面对着莫绯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一名中将态度稍显不屑的摇了摇头，“纠正？语言劝服吗？现在的事态是泽法已经得到了爆炸岩，所谓的纠正只不过是妇人之仁的取祸之道……”
可就在这时候赤犬突然一抬手制止了对方的话，他视线平视着莫绯，然后开口说道，“就算事情的性质是你刚刚说的，艾林德尔少将，你是想怎么做？”
随着赤犬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似乎彻底安静了下来。
“取消分散防守的战术布置，将所有的可用力量部署到法斯岛，满弓蓄力对着即将到来的NEO海军发动雷霆一击，以绝对的力量彻底粉碎泽法老师毁灭新世界的野心。”
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会彻底粉碎泽法本人，尽管莫绯一直口称泽法老师，并且说了也一堆貌似怯懦的话，然而他给出的战术方面却是相当“硬核”的。
确切的说，他口中所说的“纠正”其实半点情分都没有，这不像是对待老师的态度，倒像是对待仇人的态度。
于是会议室里继续保持着沉默。
过了一会之后，有人开口问道，“ENDPOINT有三个，你怎么能确定泽法会率先袭击法斯岛，如果照你说的力量部署方式，万一泽法先袭击的是另外两座岛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他看来，或者说在在场的大多数人看来，莫绯的提案尽管“勇气可嘉”，但却是不知深浅的年轻人的有勇无谋。
显然，他们并没有理解莫绯究竟在说些什么。
“如果泽法老师已经彻底下定决心准备炸掉整个新世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选择从距离红土大陆最近的法斯岛开始动手；如果他潜意识里也在期待着有人能来阻止自己的话，那他一定也会从法斯岛开始动手。”
莫绯非常给面子的迎向了元帅的目光，然后以非常谜语人的方式进行了解释。
“这种心理揣测，怎么能作为执行战术的依据？”那人继续说道。
然而赤犬却非常喜欢年轻人充满锐意的想法，因为这种一锤子把反叛者砸死的计划最符合元帅先生的喜好……在赤犬看来，泽法毫无疑问就是海军的叛徒，属于要么打死我要么被我打死的范畴。
“不，泽法绝对会先攻法斯岛。”莫绯无比笃定的说道。
有人还行反驳，但接下来赤犬一锤定音，“很好，接下来海军本部的力量会集中部署在法斯岛。”
莫绯当然不能保证泽法会先攻击哪座岛，所谓的剧情优势也不足为凭证，因为事情本身就充满着随机性，然而不管泽法先攻击那座岛，他面临的都会是海军本部的全力攻击——根本原因在于，莫绯是一个能力者，能够实现一整个舰队的快速机动部署。
因为他能将一个舰队变成一个飞天舰队。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物归原主
有些年轻人，特别是年轻军人有时候容易给人留下至锋芒毕露与野心勃勃的印象，尽管从莫绯大部分表现判断他并非此类人，然而只能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多少带着点“有那味”的感觉。
一来他针对的目标是泽法这样的“老前辈”，二来这个场合本身年轻人就不该多嘴说话，没见斯摩格这种浅资历中将都很沉默么。
不过从立场方面来说，莫绯的话又没什么问题，甚至他的说法是能令赤犬感到满意的——尽管从感性方面来说，几乎每个海兵对泽法的感情都偏向复杂、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出于理性，谁都知道接下来海军本部是必须要解决泽法的。
总之，得益于飘飘果实带来的超强机动能力，海军元帅最终否决了分散部署防御力量以保护三个ENDPOINT的提案，转而决定将力量集中部署在法斯岛上。
倒不是说赤犬是一个善于听取部下建议的人，而是说作为海军的实际掌控者，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手里还捏着飘飘果实这样的战略武器——很难说赤犬自己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主意。
当然了，以莫绯的地位来说，他也就只能在这种场合说说废话，涉及到具体的战争部署与战斗指挥方面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
会议结束之后，元帅办公室。
赤犬元帅与海军本部大参谋鹤中将正在商量着更细节的安排，这时候黄猿匆匆赶了回来。
在偏私人的场合，面对黄猿的时候赤犬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波鲁萨利诺，为什么没有阻止泽法，现在他拿到了爆炸岩！行动之前我就说过了，任务之中不要掺杂太多的个人情绪！”
“事先谁能想到那个泽法会不顾一切的直接引爆爆炸岩呢，简直就像个恐怖份子一样，那种爆炸冲击之下他自己都销声匿迹了。”黄猿解释道。
泽法以前是个严肃且温和的人，谁能想到他的变化会那么大呢？黄猿当时相当于遭到了自爆攻击。
“而且那可是‘黑腕’泽法，又不可能跟杂鱼一样随随便便的解决掉。”
黄猿夸别人的时候，总感觉他其实是在阴阳怪气别人，明明他的实力是凌驾于泽法之上的，所以他的夸奖就显得很怪。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是你究竟有没有把泽法认定成敌人的问题，波鲁萨利诺，接下来的行动要彻底且果决，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赤犬显然没心思听黄猿的废话，他只想见到应该出现的结果，否则就是黄猿出问题了。
元帅的要求非常合情合理，黄猿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他只能表示认同，就是表示认同的方法有点怪……他举起双手，做了个髮国军礼，大意应该是在说“我都听你的”。
鹤中将见这俩人完成了交流（确切的说是赤犬单方面的完成了对黄猿的批评），于是她将手中的文件夹一合，接着站起身来说道，“自黄猿一下大将一人、中将五人、少将九人、主力军舰八艘，本部投入的力量大致就是这样的，主要预设战场在法斯岛，接下来我去做应对意外情况的机动方案，萨卡斯基。”
“辛苦。”
“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不想受这样的辛苦。”
海军的支柱力量准备对付原来海军的老家伙，鹤中将的心情肯定更复杂一些，但是鹤中将还是认认真真、百分之百的做她的参谋工作，而海军本部这边似乎也投入了能够保证歼灭NEO海军的绝对力量。
随后鹤中将离开了元帅办公室，她先是回到参谋部交代了一些工作，稍稍过了一会之后又马上离开了这里，顺便带上了某个人。
鹤中将准备去找莫绯归还他曾经寄存的“物品”。
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莫绯肯定是要参与进去的，就算不指望他的战斗力，海军也需要他的功能性，因此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会待在新马林梵多。而令莫绯没想到的是，斯摩格中将居然也会参与到最前线的战斗之中，成为担当作战主力的五名中将之一。
当鹤中将找到莫绯的时候，他正在思考一个问题……斯摩格并不算顶尖中将，谁知道以他的战斗力是怎么混入到精锐队伍之中的？
“每当看到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都会觉得我们这样的老家伙确实应该退休了……人越老就会对越多的东西充满无力感。”鹤中将看到了莫绯之后，当先开口这样说道。
莫绯觉得她的话应该是特指对泽法的事情感到无力，于是他顺着说道，“希望泽法老师到最后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多时候人们在面对绝境的时候往往容易选择以暴制暴的做事方式，但就算是以暴制暴，也是要有限度的。”
鹤中将瞥了莫绯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这样的道理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
好吧，鹤中将毕竟是奶奶级的人物了。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说了，接下来按照计划去做就可以，不过我要稍稍提醒你一点，那就是到ENDPOINT之后要慎重使用你的能力，我可不希望听到海军阻止了泽法的爆炸计划到头来却因为某人的能力直接飘到天上去的消息。”鹤中将说道，作为海军的大参谋，她要充分考虑大战略行动之中存在的各种可能性。
三座ENDPOINT下面就是新世界狂暴的岩浆流的爆点，而对于三座岛屿来说，不管是被爆炸掉还是被飘起了，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
被老前辈这么直接的告诫“你尽量不要添乱”，莫绯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明白，鹤中将。”
“明白就好，”鹤中将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人我还给你了，应该能排的上用场。”
说完之后，她将身后的人丢给莫绯，然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等鹤中将离开之后，这间待客室也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刚刚那个一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的家伙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巴托洛米奥先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看来这段时间以来你在海军本部过得还不错。”
被鹤中将带过来的人，自然就是之前被莫绯抓捕的屏障果实能力者、海贼巴托洛米奥。
“过得不错？”
听到莫绯的这句话，已经放松下来的巴托洛米奥瞬间血压拉满、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很明显，这让他想起了这段时间被不断“洗涤心灵”、挂在晾衣杆上晾干，然后往复循环的生活。
“我虽然是个人渣，但是一向尊重老人家，特别是老奶奶，可是……鹤中将除外，她老人家实在太恐怖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接下来希望离她远一点。”一边说着，巴托洛米奥努力平复心情，然后缓缓坐回了刚刚的位子上。
往事不堪回首，巴托洛米奥遭到了物理意义上的洗白，坦白讲，这其实是比较非人道的，尽管海军并不需要跟海贼讲什么人道。
“那简单，你可以跟在我的身边，马上海军就有一次大行动了。”莫绯说道。
巴托洛米奥究竟被“洗白”到了什么程度，这不怎么好确定，但莫绯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巴托洛米奥的能力能够为己所用；第二，一旦来到了海军这边，巴托可就不是想跑就能跑得了的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个人偏好
在这种非常时期，海军的行动是非常迅速的，仅仅一夜过后，新马林梵多这边就做好了舰队集结。
在舰队出发之前、莫绯离开马林梵多要塞的时候，他刚好迎面碰上了战国、卡普这两个大闲人。
“战国元帅，卡普中将，两位这是要在后面压阵吗？”莫绯开口问道。
目前海军本部最重大的行动就是针对NEO海军的剿杀，不过战国和卡普两人肯定不会亲自参加一线战斗，一来他们确实是退休人员，二来让他们亲手对付自己的老战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以现在海军拿出来的力量，我不觉得泽法能够进行抗衡，他手里本来就没几张牌可打，而且……泽法已经老了，心肺能力差的很，他又能拿出几分战斗力呢？
这场战斗不需要我们这样的老家伙。”
战国开口说道，退休之后的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但他依然有着非常冷静的判断能力，而且习惯以理性主导思维。
“泽法的结局已经确定了，尽管他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但由此产生的代价只能靠他自己来承担。”卡普说道。
相对于战国，此时卡普脸上的表情则要复杂的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更为苍老了一些……话说回来，能压的卡普这样的战士弯腰的从来都不是正面的敌人，而从来都是海军或者世界政府内部的什么事情。
莫绯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提了个不该提及的话题，于是他立刻换了个问题，“我是直接从鱼人岛来到新世界的，并没有等到鱼人岛事件的结尾，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路飞和草帽海贼团有被抓住吗？”
“路飞？哈哈，那小子跑掉了，解决完了新鱼人海贼团之后，他好像跟战桃丸的部队发生了冲突，战桃丸应该吃了点亏，然后路飞就趁机逃走了。真不愧是我的孙子，销声匿迹的两年期间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增长，现在他应该抵达新世界了。”
路飞的话题让卡普哈哈大笑了起来，亲孙子的经历一向是比较愉快的……起码比泽法的事情令人愉快。
“卡普，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家族里出了海贼可不是什么该感到高兴的事情。”战国一向对自己的这位老伙计的某些态度感到恼火。
“我觉得还可以吧，相比于另一个妄图颠覆世界政府的极恶犯罪者来说，一个海贼似乎不算什么了。”莫绯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卡普先是哈哈大笑，然后突然止住笑声，抬手一指走廊尽头，“你走，去忙该忙的事情。”
“……”
蒙奇·D·多拉贡显然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
…………
另一边的某一艘军舰上，达斯琪上校逮住了一个可疑分子。
“巴托洛米奥？你是罗格镇的巴托洛米奥对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巴托洛米奥这时候正在军舰甲板上东瞅瞅西看看、晃晃悠悠呢，没想到被达斯琪一把给抓住了。
达斯琪和巴托洛米奥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渊源的，巴托是东海罗格镇出身，他在受到草帽路飞“感化”出海之前是当地很有名的黑手党，走街串巷收保护费的那种，而斯摩格之前作为当地海军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也在罗格镇蹲了十来年。
被达斯琪抓住之后，巴托洛米奥则是表现的非常淡定，完全没有身为犯罪分子的自觉，他从容不迫的跟对方打着招呼，“嗯？是一直跟着烟鬼上校的小姑娘么？你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不过……反正只要能离开这座岛就好。”
斯摩格在罗格镇的时候，军衔是上校。
总之这是一场比较奇怪的另类重逢，是熟人，但又不完全是熟人。
“食人鬼巴托洛米奥，海贼团巴托俱乐部船长，悬赏金两亿贝利，之前搅的整个伟大航路前半段鸡犬不宁的知名人物，不过你在香波地诸岛应该被艾林德尔少将抓捕了才对……现在你不该在推进城吗？”
“他去不了推进城，以他的能力来说，蹲大狱有点浪费，所以现在他等于处于狱外劳改阶段……这不是‘食人鬼’巴托洛米奥，而是香波地诸岛海军基地一等兵巴托洛米奥。”这时候莫绯的声音从达斯琪身后传来，算是解答了她的疑惑。
“让他加入海军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信任？”达斯琪说道。
“彼此之间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信任，只要他在该发挥作用的时候发挥作用就可以了，毕竟巴托洛米奥先生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达斯琪很难不认同莫绯的这一句话，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巴托先生身上带着一种G5的气质。”
“……”
周围的G5海兵一脸懵逼，所以上校妹妹的这句话究竟夸了谁，损了谁？
“不用担心，大家是需要相互磨合的嘛，信赖也需要一步一步的培养……”
这两人站在这里聊天，然后突然就被一嗓子打断了，斯摩格中将走出舰桥，俯视着几人说道，“达斯琪还有莫绯，回自己的岗位，舰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现在确实不是能闲聊的时候，而且中将的面子也得给，于是莫绯和达斯琪对着斯摩格敬了个礼，达斯琪去忙舰队出航的事情，客居在这艘军舰上的莫绯则只需要去船舱里呆着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之后，八艘主力舰组成的舰队离开了新马林梵多，三天之后，舰队抵达了三个ENDPOINT之一的法斯岛。
大将黄猿以及五名精锐中将（似乎里面有一个混子）准备在这里迎击泽法的NEO海军，莫绯这种的属于不计算在主要战力之中的，反正泽法势力之中也没几个能打的。
舰队停泊在法斯岛的港湾之中，炮口一致对外，一字排开的军舰的正上方就是法斯岛的军事要塞。
来到这座岛之后，莫绯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主动向黄猿大将认领了一个任务，“波鲁萨利诺大将，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我想去指挥岛上的岸防系统。”
“喔，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忘记随时可能要进行的舰队机动任务。”黄猿稍作思考也就答应了下来。
在任何时代，任何情况下，岸防炮或者要塞炮永远比舰炮口径更大、管身更长、火力更猛，不只是陆基远比舰船平台更大且坚固，更重要的是如果岸防炮比不过舰炮的话，那么岸防炮就失去了它的存在意义。
“为什么会要求这种无关紧要的工作？”答应下来之后，黄猿又这样随意问了一句。
“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样一个词语……重炮集群。”
重炮集群，一个听起来多么令人浑身舒畅的词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饱和攻击
“不久之后这里就会爆发一场战争，而且还是很有规模的战争，岛屿上的城镇应该会受到很大的破坏，这种情况下你们海军为什么不通知岛上的普通人去避难？”
巴托洛米奥跟在莫绯身后行走在法斯岛的要塞回廊之中，从右侧的加固窄窗往外看去，可以看到斜下方的港口以及锚定停泊在港口之中的数艘军舰。
这座岛上的防御工事都在港口一侧，因为背面是无法航行的浅滩、难以登陆的高崖，所以如果有敌方舰队想要攻击这座岛的话，只能从正面进攻，且必然直面岛上的要塞、在要塞炮的辐射范围之中。
这里毕竟是事关整个新世界安危的岛屿，海军的防御工事质量还是比较可靠的。
莫绯回头瞥了一眼这个高个子的绿色鸡冠头，然后开口说道，“问题就在于‘不久之后’，这次海军的防御方，战争主动性掌握在敌人手里，战斗随时可能打响，这种情况下如果将相关情况通报给岛上的普通人的话，只会引发混乱而已……当然了，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不管怎么样，海军并没有将战争的情报泄露出去，这就是事实。”
“海军的使命是保护一般人的生命安全，这可真是一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巴托洛米奥脸上的表情变得鄙夷了起来，很明显他看不惯海军的举动。
不论如何，这座岛上的居民都会被战争波及到，作为海贼来说，巴托洛米奥觉得这种祸害无关紧要，但是他也知道海军不应该这么做。
“海军确实在在保护一般人的生命安全，但是战争向来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莫绯知道海军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保护整个新世界的安全，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只不过具体的行动手段上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但这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停下脚步，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巴托洛米奥，然后又认认真真的说道，“你不过是原海贼现海军俘虏，我不过是一个只能担当巨大战争机器的渺小零件的新兵，我们这样的人在面临各种大事件的时候，向来只有随波逐流和服从命令的份，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讨论一下经典的‘火车问题’吗？”
巴托洛米奥不知道什么叫做火车问题，但莫绯的话他大致听明白了。于是两人停止了谈话，继续向着要塞的防御指挥室前进。
话说回来，巴托洛米奥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比较奇怪，一方面他自认肯定不是海军，另一方面他似乎也很难继续做海贼了。他并不想待在海军内部，内心之中时不时的会冒出逃走、搞破坏、背叛的想法，然而每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想法会对他进行制止，然后他稍稍摒弃冲动、恢复理智之后，也就明白了自己确实不能那么做，他已经被海军控制住了。
这种奇怪的心理特征的主要造成原因是鹤中将的洗洗果实能力，巴托洛米奥被洗来洗去很多次，难免会洗出一些心理问题，在思想上遭到一定程度的侵入和控制。
还有更现实一些的原因在于被抓住之后巴托洛米奥的生长环境、人际关系全都被摸清楚了，他故乡的婆婆、童年的玩伴、船上的同伙，全都是捏在海军手里的“人质”。什么？法制时代海军不搞连坐那一套？谁信谁脑瘫，罗杰死后他的人际关系不是遭到了细致入微的定点式清扫么。
“艾林德尔少将！”
来到了指挥室之后，正在做战备工作的军官们立刻站起来向着莫绯敬礼，这边应该听说了岸炮临时归莫绯指挥的命令。
法斯岛要塞正面插满了一根根又黑又粗的长管子，尽管它们现在很安静，但是那种狰狞的气势还是透露了起来……正常情况下，脑子不出问题的海贼肯定不会进攻这种地方。
莫绯点了点头，然后下达了作战安排，“将主要塞炮射程的一半设为α线，当敌军舰队越过α线之后我方开始炮击，由港湾方向向东南远海进行炮火延伸，进行两轮次打击之后，开始自由射击……喔，每门火炮准备5个基数的弹药。”
岛上都是超大口径的要塞炮，一个基数为60发炮弹，5个基数也就是每门火炮要准备300发超重型炮弹，如果要把这些炮弹打空的话……只能说莫绯还是一点也不珍惜公家的东西。
这种炮弹倾泻量，对付木头船？他搁在打现代战争呢。不过从他下达的命令来说，他也算没在海兵学校里白待，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学到了的。
听到了莫绯的话之后，这名军官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于是莫绯又开口问道。
“少将阁下，如果是连续发射5个基数的弹药的话，要塞之中所有的重型火炮都会报废掉……”
大口径火炮往往比较脆弱，使用寿命很有限。事实上这名军官的说法已经相当保守了，这里的要塞炮不只是连续发射5个基数之后会报废，事实上它们在连续发射的时候会面临过热的问题，必须打一会歇一会。
于是莫绯的表情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火炮生产出来不就是为了打废掉的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只能说问题不大，反正打完这一场之后莫绯又不会继续呆在法斯岛，火炮有没有报废、更换新火炮带来的一系列问题都跟他无关。
“那就执行炮火准备命令吧，敌军舰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而我们也随时可能开火。”
下达完了命令，又在这边溜达了一圈大致熟悉了一些情况之后，莫绯转身离开了这里。
然而就连一旁的巴托洛米奥都有点看不惯莫绯的做法了，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说道，“来袭击的敌人会超过岛上的海军规模吗？有必要进行那么大规模的炮战吗？”
准确的说……没什么必要，因为靠火炮是解决不了泽法的，只要解决不了泽法，那么战争就不会结束，海军这边也谈不到胜利。
“巴托洛米奥先生，你不懂吗？”
“懂什么？”
莫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满对方的迟钝，就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么？
“尽管‘艺术就是爆炸’这种说法过于中二，但它也不是全无道理，你不觉得重炮集群的火光与炮声之中蕴含着独特的美学么？就是那种……
嗯，暴力的美学。”
巴托洛米奥：“……”
只能说他还真没感觉到，不过他不觉得这跟自己有没有艺术细胞有关。
额，只能说这样的美学不要也罢。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通风报信
如果真的全力施为的话，海军的行动效率是很快的，事实上法斯岛这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泽法来到这里的话，那他估计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现在的问题是，泽法会不会来以及他会什么时候来。
这座岛的正中央是一座高耸的活火山，海军要塞在半山腰往上的位置，要塞下面是一座颇具规模的港口城市……事实上对于普通人来说“ENDPOINT”只不过是新世界的荒诞传说，根本就不是真的，这样的传说多得很，根本没必要在意。
能在意这样的传说并且将三座岛屿的具体位置真正锁定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大多都是世界政府内部人士或者海军高层——对于这种危险情报，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理所当然的选择将其隐瞒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显得比较漫长，来到这座岛的第三天，莫绯行走在下面的城市街道之中，鉴于目前巴托洛米奥还不能脱离他的视野，所以对方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时候城市里的普通居民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统治，但他们又不傻，肯定已经感受到了某种气氛，因此大家变得安静且小心翼翼了起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待在家里就尽量待在家里。突然有大量的海军来到了岛上，而且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这一看就是想要干大事的样子。
只能说幸亏海军舰炮的炮口是朝向外海的，如果是朝向城镇的话，那么这里早就发生恐慌了。
有一点巴托洛米奥没有说错，海军将战场放在这个岛上，不论接下来的胜负如何，对这里的本土居民都会是一场灾难，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提议把这一战直接当做决战对待的莫绯对此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鉴于以上情况，城市的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偶尔看到几个行人他们也大多行色匆匆，尤其是看到莫绯身穿海军制服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贴着街边迅速的开溜。
“海军居然也有这样的净街效果，这好像跟海贼没什么区别，不是吗？”见到此情此景，巴托洛米奥果然有话要说。
莫绯耸了耸肩，“尽管我知道你说的这话有问题，但神奇的是我竟然没有办法进行反驳。”
说话的过程之中，两人路过了一个小巷，接着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小巷里显露了出来，他的大半身影隐藏在浅浅地阴影之中，但仍然能让人看到他标志性的鸡窝头。
“艾林德尔·莫绯……少将，对吧，现在是少将。”
他说话的时候，脖子稍微往外探了探，于是他的脸也跟着露了出来。
莫绯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发现这个人长得跟青雉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突然多出个“陌生人”来，而且似乎跟莫绯认识，这时候巴托洛米奥脑子里想的是看看情况再说，然而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直接他直接迎了上去，然后双腿下蹲、伏低身体、仰起脑袋、五官皱在一起，用很夸张的动作、神态和语气对着青雉问道，“喂喂，突然出现的家伙，你是什么人？”
只能说，这是很典型的混混作风，这一套动作是刻进巴托洛米奥DNA里的。
青雉则非常人畜无害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慢着慢着，我没有恶意，只是一个普通的……嗯，旅行者？反正就是类似的人物。”
莫绯走上前去按住巴托洛米奥的肩膀，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他对着青雉说道，“库赞大将，感觉好久不见了……你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待在海军内部的时候自在多了。”
“故意的？这种叫法还是算了吧，感觉伤口被人揭开了一样。”说着，青雉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暗红色的伤痕。
能直接把这种话说出口，说不是故意的估计也没人信。
“离开了海军之后人确实变得自由了一些……你好像对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诧异？”作为竞争元帅失败的一方，青雉显然不愿意再过多提及有关于海军内部的一些事情。
莫绯心说我当然知道你会出现在这边，毕竟我是个熟悉“剧情”的人。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来这样的场合见见老朋友是挺正常的事情，至于你的老朋友究竟是波鲁萨利诺大将还是‘Z’那都无关紧要。”莫绯说道。
“黄猿？那还是算了，跟他见面没什么意义，那只会引发冲突。‘海军的叛徒’，不少人都把这样的称呼安插在了我的身上……我是为了泽法而来的。”
青雉也是泽法的学生，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离开了海军，但一个成年人肯定不至于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所以我们要阻止泽法的立场是一致的，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以目前海军在这座岛配置的力量，也没有我出手的余地了吧？在缺乏动手的必要性的前提下，应该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见证泽法的结局的。”青雉说道。
海军与泽法的力量对比非常明显，以现在泽法的身体情况来说，不要说全力以赴的海军大将了，事实上挑个顶尖中将都能跟他打一打，所以有黄猿压阵的话，确实没有青雉出手的余地。
事实上，青雉也不愿意出手，尽管他已经离开海军了，但结束一个老兵的生命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很悲哀的。
“如果能逮捕泽法就好了……这种肤浅的想法应该是不存在于海军高层的脑子里的，所以我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接着青雉又补充道。
不是海军不允许泽法活下来，而是他要做的事情不允许他活下来。
“那你至少可以保护一下岛上的一般居民，现在你只是一个无事可做的旅行者，不是么？那就干点正事吧。”
“……”青雉心说虽然我离开海军了，但是你没有立场来命令我吧。
然而莫绯的话又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本质上青雉还是比较有良心的，不过他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面对莫绯的“提议”，他只是伸手挠了挠头。
“库赞先生，既然离开了海军，那你不去见一见蒙奇·D·多拉贡吗？”明明在聊泽法的事情，莫绯却冷不防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然而面对这样的“突袭”青雉根本无动于衷，“你这么关心我的动向干什么。”
“不是我关心你的动向，像你这样的巨大战力突然离开海军之后，全世界都在关心你的动向。”莫绯这样说道，不过他的问题与世界无关，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革命军是一个比较适合青雉的去处。
“慢着慢着，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莫绯，你以为我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面前的吗？”
“你不是来叙旧的吗？”
“如果要叙旧的话，我肯定会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的，”青雉直接对莫绯流露出了一种“丑拒”的情绪，然后他说回了正事，“我是来通知你，泽法老师的舰队马上就要抵达这座岛了。”
“……
‘马上’是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或者……十五分钟？总之马上是马上。”
面对这种关键问题，青雉马马虎虎、懒懒散散的性格开始发挥充分但完全没有必要的作用。
“……你不早说？”
听青雉这么说，莫绯拔腿就往要塞那边跑，或者说往要塞那边飞。青雉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所以莫绯得快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然而没等他跑出去几步，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在岛屿的上空响起。
青雉看了一眼莫绯离去的背影，然后喃喃自语，“那我也得有机会说出口啊？又是一个试图主导谈话话语权的家伙。”
一边说着，他转身走进了小巷深处，将自己隐匿在了这座即将发生动乱的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