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精准射击
刺耳的警报声突兀响起的时候，恐慌的情绪也开始在整座岛上蔓延。
尽管新世界的大海上战乱频繁，但试图攻陷一座海军重兵驻守的要塞的行为，终究是极为罕见的，起码绝大部分法斯岛上的居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恐慌是必然且正常的。
一般人不需要那么强韧的精神和适应力，也没必要掌握应对这种极端状况的能力，他们既不是海兵更不是海贼。
在得到青雉提醒的数分钟之内，莫绯已经回到了他应该待的岗位。
“有点失策……”
而在来到了这里之后，莫绯不禁再次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简单来说，尽管他的指责是指挥炮兵，但是放眼望去，他的视野里却没有一个炮兵——因为身为指挥官的他身处的位置既非堡垒也非炮塔，而是在海军要塞上层的射击指挥室。
这里大概连火药味都闻不到，大概也感受不到最前线的那种炮火齐鸣的气氛，所要进行的工作多为测距、指挥炮击、传达命令这样的工作……嗯，多为“纸上工作”。
不过因为即将面对大舰队的袭击，这里除莫绯之外的大多数人精神都是紧绷着的，气氛也非常的严肃。
理论上来说，莫绯会是第一个跟泽法交战的海军军官，尽管只是远距离交火。
莫绯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稍稍坐了一会之后，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经过特殊加固的窗边，远眺着港口外面弥漫着稀薄雾气的海面。
新世界的大海，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而就在距离他几个身位的一侧，有几台结构复杂的光学测量仪器，几名海军军官正在无比紧张的盯着它们，盯着远比莫绯所能看到的大海更远的位置。
莫绯瞥了那一侧一眼，心说你们真的能看到很远么，如果直线式的测绘仪器所能精准观测的距离超过了大口径火炮的射程，你们考虑过地表曲率的感受么？
然而就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旁边的人大声说道：
“少将，发现NEO海军舰队踪迹！其中大型水面战舰5艘、中小型舰艇超过10艘，航向135，目标直指我方港口。
速度非常快，预计1小时内进入要塞炮射程。”
该来的还是来了，莫绯想了想之后，下达了一个非常重要但实际上没太大所谓的命令，“向波鲁萨利诺元帅进行汇报；按照预案进行防御。”
海军的参谋部早就做到了防守预案，如果不出现预想之外的紧急状况的话，指挥工作也不需要莫绯胡乱插手，至于向上面进行情报汇报……不知道黄猿擅长不擅长见闻色霸气，如果他擅长见闻色的话，指不定会先于这边发现敌人的进攻。
所以莫绯在这里其实主要发挥相当与“挂件”的重要作用，重要性跟一直在旁边东瞅瞅西看看的巴托洛米奥差不了太多。
很快的，上面对着莫绯这边下达了“自行处置”的命令，反正谁也指望在这种高端战斗之中火炮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最多也不过是起到清场的作用。
在NEO海军的抵达过程之中，射击指挥室这边一直进行着测量，并且根据对方航行状况的变化不断的向着各处火炮堡垒提供着实时数据。
忙而不论、有条不紊，海军精锐的战斗素养还是值得称道的。
过了一会之后，一直盯着海面的军官突然挺直了身体，紧接着他对着莫绯汇报道，“少将，敌舰抵达预定攻击位置。”
“校射。”莫绯在预想中的时机下达了他应该下达的命令，不，应该说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应该下达同样的命令，因此照本宣科的他多少显得有点无精打采。
“是！”
军官对着莫绯敬礼，然后随着他传达下相应的命令，要塞上传来了零星的炮声……仅有数们火炮开火了。
因为这边是陆上的岸防要塞炮，而敌方是从既定路线上进行进攻的，因此炮击的精准度是很高的，零星开火之后，炮弹的落点就已经将泽法舰队夹中，形成了跨射。
“预设数据没有问题，少将，可以展开炮击。”
听到了部下的汇报之后，莫绯终于打起了精神，他先是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连接着各个要塞炮堡垒的电话虫，然后本着战争要有仪式感的想法，他挺直了身躯，将双手背着身后，然后清了清嗓子，用特意伪装的浑厚声音气势十足的下达了重大命令：
“OpenFire！！！”
全力开火。
莫绯的命令里充满了声势，以至于周围的人无比庆幸这里没有炮管子，否则他们就得担心自己会被这位长官塞进炮闩里发射出去了。
且不论莫绯的声音里包含着多么饱满的情绪以及这种情绪究竟有没有必要，总之在他的命令下达之后，一瞬之间无数巨大的声音在巨大的要塞之中同时发出然后重叠在一起化作了更为沉重的轰鸣，与此同时，要塞本身似乎也随之颤抖、晃动了一下。
短时的静默，然后是接连的轰鸣。
在莫绯的视线之中，无数的黑点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划过了天空，然后落到了极远处的半空中、海面上、舰队中，化作了橘红色的人造风暴。
火炮的连续轰鸣造成了自然灾害一般的巨大的声势，让身为指挥官的莫绯打心底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弹药倾斜带来了莫名的畅快感，只能说岛上要塞的火力还是比较充足的。
遭受到炮击的敌军舰队一边展开防御一边进行反击，只是很明显法斯岛仍然在舰炮的射程之外，舰炮射出的炮弹一颗一颗无力的落在了港口的外面。
毫无疑问，在目前的炮战之中，海军一方展示了自己的绝对压制力。只不过莫绯知道虽然己方打的很热闹，但这很难给敌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只能算是一次别致的烟花表演。
一边这样想着，莫绯转回头来，准备吩咐部下持续对地方舰队进行火力压制，然后他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以应对马上到了的登陆作战。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足以压制周围所有声响的巨大爆炸声，一大团深红色的火光猛然膨胀开来，大量的海水被抛开掀飞，巨大的烟尘与浓烈的蒸汽伴随着猛烈的火光直冲天际，将正上方静止的云团瞬间冲散。
一艘敌舰直接在爆炸之中化作纷飞的木片，而它旁边的另一艘舰船因为靠的太近而被剧烈的冲击波直接炸成两截，其中一半被猛然掀飞，如同链球一样飞旋着、贴着海面砸了过来。
它跨过了超远的距离，直接砸到了法斯岛的港口上，摧毁了港口岸边的一整排建筑之后，冲势才被生生止住，然后滚滚浓烟随之燃起……
战火似乎提前蔓延了过来。
这时候，要塞这边仅仅才进行了两三轮齐射而已。
火炮有这么大的威力？莫绯整个人懵住了，但紧接着两个词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爆炸岩，殉爆。”
然后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额头，发出了一声仿佛跨越了次元位面的悲叹：
“胡德啊……”
第二百四十章 先声夺人
“爆炸岩”是一种爆炸威力十分惊人的天然矿物，它具体成分不明但分子结构相当不稳定，起爆条件也十分的简单——只要与空气中的氧元素相接处就会发生剧烈爆炸。
一直以来这种危险的爆炸物都被海军集中封存着，直到不久之前被泽法劫掠而去。
在见识到了刚刚的爆炸威力之后，莫绯瞬间就联想到了这应该是泽法舰队之中的爆炸岩殉爆造成的，火炮炮弹肯定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大概只能起到点火的作用。
但此时莫绯并不为这种偶然事故的发生感到庆幸，尽管这次爆炸一定程度上重创了泽法的舰队，可是如果刚刚引爆的是泽法抢来的全部爆炸岩的话，那就有点弄巧成拙了。
泽法的爆炸岩是用来炸ENDPOINT的，现在却炸了个寂寞，如果失去了全部的大威力爆炸物，那么接下来他搞不好会掉头就走，那样的话海军的军事部署也就失去了意义。
“希望泽法老师懂得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莫绯先是这么想着，紧接着他又开始思考如果泽法的NEO海军就此撤退的话，那种事态究竟要不要他这个根基浅薄的新人来负责，“痛击敌人”貌似是他的失误，而众所周知的是，他长得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背还挺宽，一看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好身板。
因为卷入了大爆炸，NEO海军舰队陷入了短时的混乱之中，只不过根据接下来的观察，莫绯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泽法并没有调整航向离开这里的打算，反而是继续顶着炮火向前。
要塞炮和舰炮持续着轰鸣。
莫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搞砸海军的重大行动，谁知道下一次泽法还会不会这么耿直的往海军的包围圈里钻。
重新确认了一番这边的作战策略之后，莫绯转身离去，准备去港口区域等待接敌。炮战分不出胜负，短兵相接才能得出最后的结果。
简单的说，就是过完了狂轰乱炸的瘾头之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Z老师，海军本部在法斯岛这边布置了强大的军力，在刚刚不幸引发的爆炸之中，我们已经损失了一艘主力舰一艘辅舰，此时是否应该改变强攻的作战策略？”
NEO海军的旗舰之中，艾恩以比较小心和隐晦的方式对着泽法进行着提醒。
泽法苍老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而他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则彻底的掩盖了他此时的眼神。
“眼前的困难是必须克服的，尽管海军在这里部署了相当的军力，但就我们的目的来说，是必须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的……就算我们改变策略，转而先袭击赛肯岛和赛德岛，到头来还是不得不进攻法斯岛，因为只有全部攻陷三座ENDPOINT才有意义。
不管提前还是延后，困难依然是困难。所以……
行动不变。”
“是，Z老师。”
尽管艾恩心中仍然觉得直接跟海军主力正面对决的做法并不妥当，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泽法的命令。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尽管海军要塞之中的炮击一直保持着猛烈的声势，可实际上泽法的舰队在航向港口乃至迅速登陆的过程之中并没有遭到过于强烈的阻碍，甚至可以反过来说，他们的登陆行动几乎称得上顺利。
“哼，原来是这样的打算么？”
泽法的舰队绕过港口之中的军舰泊位，从舰炮死角的港口侧面抢滩登陆，在靠近岸边的时候，他本人率先跳下船舷、踏足陆地，同时他也没有理由不明白岛上的海军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
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偏执的、顽固的要执行自己的计划，或者说这已经超出了偏执的程度，实质上是一种“病态”。
泽法和他的军队实打实的冲上了陆地之后，防守海岸的海军部队这才开始出现并且迎敌……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更早出现，并且阻止地方登陆的，而不是在对方登陆之后才开始战斗。
泽法带着士兵们往前走，他抬起头来，视线越过前面的城镇港口与半山腰的海军要塞，落到了更高处的火山口上，那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而沿途的一切都是阻碍。
“那么，接下来会先碰到谁呢？真是值得期待。”
泽法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碰到很多熟人，这是必然的事情，而且他们都会把自己视作敌人，不死不休。
至于他会第一个碰见谁，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因为他会率先碰到机动性强的家伙。
一团白色的“烟雾”快速的越过海兵与敌人的头顶，直接横穿战线，然后干净利落的落到了泽法的身前。
那是一个面容方阔、额头带疤、身板厚实、烟不离口的“凑数”之人。
“斯摩格，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接下来只见泽法很自然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居然带着点一如往昔的感觉。
斯摩格叼在嘴边的雪茄明亮了一瞬，然后再次黯淡，“泽法老师，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
先不说战斗力怎么样，斯摩格确实是比较灵活的，他毕竟是自然系，某种意义上也算会飞。
“说教？好久不见之后，教育者与被教育者的身份翻转了吗？但是很遗憾，老人家往往都是听不进劝的死脑筋。”
泽法对斯摩格的回应是安装在他右臂上的巨大武器，海楼石制的“粉碎者”。
“在面对我这样的敌人的时候，你这样的自然系能力者非但没有优势，反而容易陷入不利境地。”
泽法轻松的挥舞着右臂的巨大武器，简简单单的就将斯摩格逼退。
自然系能力者习惯以元素化避免直接伤害，然而当他们使用能力的时候，“身体”也会随之展开，其实这也是一种更容易被捕捉和攻击。斯摩格需要同时警戒泽法的海楼石武器和武装色霸气的攻击。
所以斯摩格简简单单就被压制住了，他来的最快只代表着能在第一时间挨上揍。
然后第二个过来挨揍的是一个飞的比斯摩格还要快的人。
莫绯贴着城镇建筑的屋顶迅速飞掠，声势比浑身冒烟的斯摩格要小的多，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躲过敌人的视线。
突然，正下方的灌木、草丛乃至苔藓瞬间开始急速成长，然后一支支藤蔓如同触手一样向着莫绯探了过来，眨眼之间就要交织成网。
莫绯通过急速前突与迅速变相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他视线一扫也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茂盛果实，宾兹。”
这是一种控制植物的能力。
“艾林德尔，休想通过！”对方一边控制着植物藤蔓进行着围追堵截，一边盯着莫绯大声喊道。
“但是我可没事找你。”
随着剑光连闪，周围的藤蔓瞬间被切成了碎片，然后莫绯通过再度加速简简单单摆脱了对方的攻击，对于他这种空中行进方式来说，茂盛果实的能力并不是那么的难缠。
然后他如同利箭一样直接穿越战场、绕过正在左右闪躲的斯摩格的身侧，接着冲势就是毫不遮掩的一记刺拳。
接着莫绯以武装色霸气武装起来的拳头就这么被简简单单的抵挡了下来。
泽法举着左臂，视线下移瞥了一眼正紧贴其上的拳头。
他根本分毫未动。
“莫绯……”
“泽法老师，我听说人上了年纪就容易老眼昏花、看不清路，这是真的吗？”莫绯压制着拳头上传来的痛觉，然后勉力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老眼昏花？起码马马虎虎的武装色霸气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泽法的嘴角也开始禁不住的上扬。
或许年轻人早就想让他这样的老家伙退场，然而这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不，肯定不是的，起码莫绯还缺乏那样的实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绝对防御
尽管打出的口号是毁灭新世界，这是相当恐怖的野心，然而莫绯并不知道泽法在对海军的“英勇”进攻之中究竟有没有隐含着自毁的倾向，甚至泽法自己都不清楚这一点。
巨大而冰冷的圆柱体武器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横扫了过来，威力、声势以及蕴含其中的海楼石气息刺的莫绯皮肤生痛，于能力者而言，泽法的“粉碎者”是致命性的。
莫绯屏住呼吸，以迅速下蹲的方式躲过了这猛烈的攻击，“粉碎者”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横扫而言，剧烈而迅猛的动作带动着强烈的气流，让莫绯感觉自己的头顶就像是龙卷风扫过的麦田，似乎很多东西差一点就被薅下来了。
然而堪堪躲过一击之后，没等莫绯稳住身形，他再次迎来了泽法的前踏步猛踢，于是他只得再次向着一侧飞扑进行躲避。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住了。
泽法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臂，轻微而连续的机器运转声传入了莫绯的耳中，然后“粉碎者”以一种比坠落的陨石还要迅猛的声势对着他当头砸了下来。
“……”
如果被这样的大榔头直接敲到脑袋上的话，那么莫绯可以提前思考一下一个人失去脑袋之后该怎么生活了。
这时候他能清晰的听到巨大海楼石块之中传出的轻微而连贯的齿轮旋转声、连杆传动声、机关启动声。
刹那之间，莫绯于前扑之中迅速探出手臂，十指深深嵌入地面之中，然后双臂猛然发力，干净利落的给正在进行时的恶狗扑屎补上了另外一个恶狗扑屎。
如同被狂风击中的飘絮，莫绯躲过了泽法的攻击，迅速贴着地面掠向前方，飞出十多米之后，他单手一撑地面，一个旋身重新稳稳地立在了原地。
如果说他能不染尘埃的话，还能说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之中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帅气，然而问题在于这时候他已经蓬头垢面了。
巨大的冲击声已然响起，泽法的粉碎者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恐怖的大坑。
“喂，认真一点，装潇洒可不是真潇洒。”一旁的斯摩格对着莫绯吼了一声，这时候他产生了一种“这货是来干嘛的”的想法。
因为莫绯的“增援”非但没有带来什么帮助，反而三拳两脚就被泽法打跑了。
巧合的是，这也是刚刚莫绯对他的想法。
“咳，”莫绯轻咳一声，只能说非但不潇洒反而很尴尬，尤其是被人直接指出来的时候，“没办法，只能说战斗力差距很大。”
废话，这个人原来可是海军大将！斯摩格心中一边吐槽莫绯不起作用，同时也不是不知晓泽法究竟是什么实力，所以……嗯，这能算是对莫绯寄予厚望吗？
“继续！”
斯摩格先是看了莫绯一眼，然后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再度冲向了泽法。
“被这么激动啊，中将，估计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被本部计算在战斗力之中……”
好吧，这句话莫绯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它非但伤害了斯摩格而且伤害了他自己，没有谁喜欢被人视作酱油角色。
因此莫绯紧跟在斯摩格身后并不只是因为这位上司的命令。
跟上次与藤虎那种表演赛不一样，也跟之前与海侠甚平的试探不相同，应该说这是莫绯第一次面对世界一流实力的对手，尽管这位对手已经相当老迈而且身体状况很糟糕。
想要战胜这样的敌人，根本没有偷奸耍滑的余地。
明明是双人对战一人，这时候莫绯反而有一种他们正在打BOSS的感觉。
斯摩格的纸面战斗力终究高于莫绯，所以他吸引了泽法的大部分注意力，于是莫绯能够相对轻松一些，只能说人与人的遭遇并不相同，一个人的幸运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人的不幸，得到些什么失去些什么，这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
海军失去的只是区区斯摩格，而莫绯得到的将会是整个世界。
速度、力量、经验、威力，泽法拥有一名优秀战士的一切优势，相对而言，莫绯在正面战斗之中能够称得上优点的部分，大概只有灵活这点了。
毕竟是年轻人，反射神经很优秀。
双方迅速的拉近身位，尤其激烈的接近战开始了，而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莫绯最重视的其实是闪避，他并不着急进攻，因为泽法的攻击他很难彻底的防下来，如果被对方击中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得直接退出战场。
不过进攻的机会肯定不是没有，毕竟斯摩格至少能够牵制住泽法的主要精力。此时莫绯灵巧的躲过泽法的左手直拳，他迅速侧身，同时借势几乎垂直的抬起了手腕，于是握在他手中的长剑就以诡异的路径、猝然的声势、难以言喻的寒意森森直接刺向了泽法的颈部。
就像是胡蜂的蜂刺一样，轻盈且致命。
但就在长剑的剑刃马上触及到它的目标的时候，泽法的左拳突然被武装色霸气全然覆盖，然后随着一个抬手的动作，他的拳头猛然敲击在了莫绯的剑脊上，于是莫绯的长剑就这么拐了个弯，滑向了他身体的左侧。
攻击落空了。
但是令莫绯感到意外的是，接下来剑尖处传来了刺中……不，应该是划过什么的触感。
他侧头一看，然后看到了斯摩格胸前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害，于是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纯真了起来。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我么，如果我道歉你会原谅我吗……这眼神里只有这样的意思。
但接下来莫绯并没有等到斯摩格的回应，因为下一刻巨大的“粉碎者”已经在他的眼底放大开来，他只能迅速抽身后退，撤出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而等到他重新站稳身形的时候，却发现泽法的“粉碎者”里正抓着一件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斯摩格中将。
“额……”
之前的小小误伤，斯摩格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可如果这时候莫绯选择一个人撤退的话，那斯摩格肯定不会原谅他。
所以这俩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好在现在的泽法对比之前可能变得残酷了很多，但他来这里并未为了羞辱，所以他抓住了斯摩格之后并没有干些什么，而是干净利落的来了个投球。
中将像个大号保龄球，而谁是球瓶那就不用多说了。
出于职场礼仪与作为一个人类的品格，这时候莫绯得接住斯摩格，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泽法就紧跟着斯摩格的身后，他右臂举着巨大的“粉碎者”，整个人如同一辆暴走列车。
接下来很有可能发生一桩名为“一个榔头、两张肉片”的惨案。
但这时候莫绯却既不紧迫也不慌张，他单手接住斯摩格，然后侧头往身侧看了一眼。
同时，泽法的拳头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然后……
咚!
不是“轰”或者“铛”，而是“咚”。
因为他一拳砸在了一面透明障壁上，它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里，挡在了莫绯与泽法之间，看起来脆弱的像一张平板玻璃，但实际上却坚不可摧，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人对泽法造成了战斗开始以来唯一一次实质性伤害……嗯，一次弹反伤害。
大量的海军已经不知道在何时出现在了泽法周围，而一个吊儿郎当的绿色鸡冠头从中走了出来。
“尽管观看现海军和‘原海军’之间丑陋而残暴的相互殴打是一种愉快的体验，但是既然身在此处的话，总归要有一个非此即彼的立场选择，而我并不想成为毁灭世界的人的帮凶，所以……”
巴托洛米奥双抽插在裤兜里，又对着泽法吐了个舌头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有点太暴躁了点？”
莫绯松开接下斯摩格的手，然后默默地的将视线从巴托洛米奥身上移开。
尽管这货算是自己人，但是……
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打他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所谓教育
泽法的“粉碎者”算是他的义肢，在这个大号义肢的下面则是另外一个义肢——一只接在他断臂之下的正常比例的手掌。
包括“粉碎者”在内，他身上装着的都是相当精密的机械，因此在被巴托洛米奥弹反一次之后，其中的内部构造有了那么一些损害或者错位。
“能力者？看起来像是超人系，像这种专司防御属性的能力还是比较罕见的。”泽法单手将右臂的“粉碎者”拆除下来，同时已经对巴托洛米奥的能力进行了比较准确的分析。
尽管在离开了海军之后泽法的精力一直放在新世界这边，他没有关注到巴托洛米奥这样的海贼界“后起之秀”，但他还是靠着丰富的经验判断出了巴托洛米奥的能力大致是怎么回事。
巴托洛米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泽法无比冷静的将沉重的“粉碎者”拆落下来，然后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之后，他明智且果断的选择了闭嘴……巴托洛米奥虽然性格比较嚣张，但是小混混出身的他还是很懂怎么看气氛的。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笔直的亮黄色光柱由海军要塞的顶端倾斜而笔直的刺入了港口外的海面之中，然后随着它划过一个大角度的弧线，紧接着一连串尤为夸张的爆炸声传了出来，海面被这股难以形容的伟力给掀翻了。
同样被掀翻的还有泽法的舰队，且不说由此而造成的人员伤亡，总之NEO海军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了。
泽法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吐出了两个字：“黄猿……”
海军大将的实力毋庸置疑。
莫绯随意的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将倒卷到岸上的海浪定格在空中，同时在内心之中默默补上了自己的形容：“就像是巨神兵消灭腐海王虫一样简单……”
NEO海军的阵型已经被军力处于绝对优势的海兵冲散，同时，泽法也已经被强大的敌人给包围了起来。
“道伯曼、鼯鼠、鬼蜘蛛、达尔梅西亚、斯摩格……真是好久不见了，而且这一次人居然还这么齐。”泽法难得的产生了一丝“久违了”的感觉，甚至因此露出了一个一如往昔的笑容。
被泽法点名的人都是海军中将，也是他曾经的学生。当然了，当这些名字被摆出来的时候，其中谁是混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现在并不是温馨的师生聚会，再次见面之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是敌非友。
“泽法老师……”
“这时候说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不用说什么废话，直接动手就可以，这是敌我双方此时共同的想法，但想法的明确性不代表行动的果断性，此时反而双方都有点迟疑，一时之间并没有动手。
知道另外一个比巴托洛米奥还要欠揍的多声音在中将们身后响起，“泽法老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陷阱你居然一脚踩了进来，看来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所以选了一个这么不光彩的死法。”
“波鲁萨利诺，我对这个世界确实没什么可留恋的，因为它已经腐朽到根子里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愿意为了世界的改善而付出行动，这不更应该受到表彰么？”
“退一步讲，就算你的目的是正面的，但是手段呢？”
说着，黄猿并拢在一起的双手缓缓拉开，于是一把明亮的光剑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战斗瞬间就开始了，而且是数人对泽法一人的围攻。
正当打之年的海军精锐一起对付一个七十四岁、身体健康很成问题的老头子，不得不说海军的正义性被充分的体现了出来，这种情况下，泽法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其实也用不到这么多的人，只要黄猿真的能充分发挥他的战斗力，而不是那种打卡上班的态度的话，他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在海军的主力赶来之后，按理来说莫绯应该会撤到二线三线的位置，但是现状的发展却并不是这么回事——莫绯发现自己没办法顺利的抽身而去。
因为每次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都会发现这时候泽法刚好就在他的身前。渐渐地，他发现了问题所在：在激烈的混战之中，泽法好像格外“关照”他和斯摩格。
好吧，其他都是强敌，只有两个人比较菜……准确的说是一个比较菜，一个非常菜。
然而泽法这样的人会有虐菜的喜好么？怎么都不可能吧，莫绯有点难以理解泽法此时的做法，硬顶着敌人的DPS非要打敌方的辅助是什么意思？
因为得到了这样的“重点关照”，所以随着交战的进行莫绯身上也多了一些伤势，而且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的沉重压力，这种高规格的战斗之中，他只要稍有分神就有可能被泽法一拳搂翻。
可是不论如何，泽法都难以在这种程度的攻势之中坚持太久，渐渐地他开始难以支撑。
眼见着泽法的左肩被黄猿的镭射瞬间洞穿，他踉跄几步，等勉强稳住身形之后，再次刚好出现在了莫绯的眼前。
这时候的泽法呼吸已经十分的凌乱，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然而莫绯却知道，凭现在的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打倒对方的。
然后莫绯突然看到泽法咧嘴笑了一下。
“不断的在追求地位与权势，莫绯，像你这样忠实于野心的年轻人我见过很多，而且自诩为聪明人的你总是能够灵巧的、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不，应该说身为一个特殊能力者的你，因为一直存在后路，永远也走不到绝境，所以才显得游刃有余。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怎么办呢？”
泽法举起了自己的右拳，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手腕上覆盖的武装色霸气、身上所展示出的必杀的气势，都表明了这一击并不是随意施为。
他的这次攻击充分说明了黑腕泽法之所以被称为黑腕泽法的理由所在。
躲不开！闪不掉！
什么飘逸的能力、凌厉的剑术、诡绝的身法，当被这样满含杀意的一拳给锁定住的时候，莫绯发现自己以为的那些依仗居然全都是无用之物。
莫绯充分感受到了自己身为一个普通的渺小，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渺小，他的想起了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一种品质。
于是他止住了下意识转身逃离的冲动，右手松开了握在手中的长剑，任由其自由垂落、刺入地面，他腰身微微下沉、五指猛然握紧，然后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了一点。
以拳头对拳头、以霸气对霸气，所谓的战斗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跟理想、野心或者追求这些词语无关，莫绯只是想证明自己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在这里。
砰！
伴随着巨响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击力，莫绯感觉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陨石上一样，骨骼和肌肉一起发出了阵阵悲鸣，就连紧咬着的牙关都承受着这股冲击力，每一秒都似乎变得格外漫长了起来。
“接下来！”
泽法强大的战斗意识让莫绯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仅仅这样的念头一直没有被抹去，而等到他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鲜血正在顺着他的右臂流淌下来，难以形容的撕裂和肿痛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这条手臂。
但是……
他的拳头仍然抵在泽法的拳头上，他的臂弯被重新压回了出拳之前的样子，而泽法的手臂已经挥动的足够充分了。
也就是说，他确实接下了这一拳。
“正解。”
泽法收回了拳头，仿佛又咧嘴笑了一下。
在这样的与自己学生们的激战之中，尽管泽法知道自己绝没有办法回头了，但是他好像渐渐重新寻回了自我。
莫绯垂下手臂，一瞬间的脱力感让他不得不半跪在了原地。
而泽法则再次被中将们的身影淹没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短暂对峙
尽管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泽法并没有再次出现在莫绯的视野之中，与此同时，那个不远处的战斗变得更为激烈了起来，直到有一个“声音”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结束了？”
除了泽法之外，清理NEO海军的残党对于海军来说并不存在任何问题，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是就在这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莫绯先是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座正在沿着整个海岸线蔓延的冰山。
见此情形，莫绯毫不犹豫的迅速上浮，直接飘到了半空中，而海滩上大量的海兵们都被这样的“冰川爆发”给暂时冰封住了。
这能力太有标志性了，以至于谁能能分辨的出来究竟是谁来到了这里。
“青雉……”
莫绯视线扫了一圈，然后发现了一个浑身冒着寒气、真在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身影。
就算以库赞的观念来进行评判的话，泽法的行动也是必须被阻止的，他甚至产生过自己来阻止泽法的想法，以防对方铸成大错。
所以泽法得到现在的结局，谁都无话可说。但另一方面，跟随泽法的年轻人库赞认为罪不至死，尤其是其中还有一部分曾经是相当优秀的海兵学校学员，他们只是年轻，容易被鼓动、陷入狂热而已。
可如果是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司法部门来负责审讯的话，那么这一伙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肯定会被平均判刑100年，库赞认为他们罪不至此。
所以他决定帮助他们逃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很符合泽法期待的事情，泽法的学生会对抗泽法的学生，泽法的学生也会维护泽法的学生，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离开了海军之后的库赞行事确实更为随心所欲了。
另一边，黄猿并没有被冻住，他也一跃而起，出现在了青雉的视野之中，接下来大将与原大将之间似乎会爆发一场冲突。
莫绯默默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选择果断后撤，直接返回了上方的要塞之中，无论如何，这地方也不该他待，这两人之间如果爆发战斗的话，其烈度可想而知，肯定会远远超过刚刚的黄猿与泽法的战斗。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留在这里当炮灰。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黄猿与青雉之间并没有发生战斗，他们短暂的对峙着，彼此之间说了几句什么，等NEO海军的大部分人消失在战场上之后，青雉也紧跟着撤离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帮忙解除了岛上的冰封，于是一大堆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海兵身影就这么再次显露了出来。
此情此景，似乎说明了黄猿并不是出于怠惰或者什么特别的想法才放任泽法的残党逃离的……一方面是这些人没有那么的重要，另一方面是有人绑架了大量的海兵作为人质进行着要挟。
战斗似乎结束了，或者说当泽法决定一头撞倒海军的铁板上的时候，战争就已经注定会以这种形式而结束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救治伤者了，战斗虽然很激烈但是过程比较短促，所以海军这边的伤亡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才对，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海军的损伤颇为严重，嗯，主要是冻伤。
莫绯在战场上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还没等他原地转上一圈，一名冻得脸色发白的海兵先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将一件东西递给了他，“艾林德尔少将，你的剑。”
“谢谢。”莫绯接过自己之前遗留在战场上的长剑，将其插回了鞘中，又向着海兵道谢之后，弯腰顺手捡起了另外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大号的十手。
这东西尖端是海楼石制，柄是普通材质，所以莫绯能够直接把它握在手中，而这武器是属于斯摩格的，只可惜已经段成两截了。莫绯只捡到了带柄的一半，至于另一边则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
捡到了十手之后，莫绯东瞅瞅西看看，在找到了斯摩格之后，他走了过去。
“斯摩格中将，你的武器……已经断掉了，还要吗？”莫绯将那个半个十手递给了斯摩格。
已经坏掉的武器，斯摩格本来可以不要的，但是现在莫绯都把它递到自己脸上了，那斯摩格肯定得伸手接过来。
“嗯，谢谢。”看看，他也得谢谢。
果然，只有菜鸡才会在战场之中搞丢自己的武器。
“这就结束了呀。”
“嗯，结束了。”
看的出来，这时候的斯摩格情绪有些低落，只是在下意识的附和莫绯的话。
“泽法老师这种在海军之中兢兢业业一辈子的人，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总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嗯，确实有些复杂……不只是复杂。”
这可不像是斯摩格能够说出来的话，莫绯悄悄的瞥了对方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没想到库赞大将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有点扯淡了，明明先前他已经在这座岛上见到过青雉了。
“关乎到泽法，关乎到整个新世界，青……库赞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太令人惊讶。”
莫绯悄悄收回视线，脸上不动声色，然后看似无意的说道，“刚刚被库赞大将冻住了？”
“嗯，没反映过了就被……”
说到这里，斯摩格猛然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抬起头来，用力瞪了莫绯一眼，接着非常流畅的伸手向着某个方向一指。
“我懂，我走。”
莫绯心说我早就发现你脸也发白了，谁让你一直喜欢袒露着胸膛呢？
哼哼，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弱者友好交流会，莫绯来跟斯摩格聊天是为了自己的心理复健——一个丢人的人只能从另一个更丢人的人身上找回自信，起码莫绯没有被青雉冻成冰疙瘩不是么？
在战场上转了一圈，找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存在感之后，莫绯皱着眉头准备去往岛上的海军医院。
聊完了天之后他才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右臂好像骨折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脏活累活
“硬接了那个泽法一拳？居然只是肱骨和尺骨骨折么？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海军少将的人物，很有实力嘛。”
海军医院里，一个年老的一声正在一边帮莫绯处理着手上的伤势，一边进行着闲聊。
“医生，仅仅是挨了一拳，我胳膊差点碎成八瓣，就这还能得到称赞吗？”莫绯有些郁闷的反问着说道。
“那可是原海军大将，号称‘黑腕’的泽法。”医生则是强调了自己的理由。
如果莫绯是被街头小混混一拳干骨折了的话，那确实说明他很菜，但是泽法可不一样。
莫绯心说我知道泽法是以武装色霸气出色而著称的，但是他再出色还能比卡普出色？我可是能跟卡普打的有来有回的……尽管只是教学局。
幸好他这话没有说出口，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位医生会不会把他接好的骨头再次掰断。
想了想之后，莫绯继续对着医生问道，“确实，以我之前的武装色霸气水准来说，理论上应该是没办法接下泽法那一拳的，毕竟那样的攻击可不是在开玩笑，然而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奋力一搏，没想到却成功接了下来。那个时候，我感觉与其说是武力与武力的对决，不如说是意志与意志的碰撞。而且这次战斗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武装色霸气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该怎么形容呢？
之前的我尽管掌握了双色霸气，但是现在想来我之前的武装色霸气似乎是一种有形无神的东西，空洞而没有实质，或者说应该叫徒有其表，但是经过这次的战斗之后，我感觉它变成了一种实物，一种确确实实的武装和盔甲。
或许到了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武装色霸气，它是从信念和意识之中诞生出来的东西……是这么吗？”
说完之后，他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医生。
医生则回以满含无辜的表情，“这我哪知道，霸气的事情我怎么会懂，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好了，一周只能右臂不要用力，更不要剧烈活动，嗯，这才是医生应该说的话。”
莫绯：“……”
好像是这么回事，医生的专业领域里可不需要霸气的相关知识。
…………
得益于青雉的帮助，NEO海军的残党抢夺了一艘普通商船逃离了法斯岛，然后去向不明。
泽法本人则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岛上，额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多，因为泽法最终被青雉带走了，拿不到重要人物的尸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变成了海军的一种特别宿命。
总之在泽法死于其学生之手，泽法的舰队被全数消灭、残党只能夺船逃离（也就是说全部的爆炸岩已经被海军摧毁），既失去了灵魂人物又失去了相应的手段，逃走的那些人也不会再继续破坏ENDPOINT了，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至此为止，泽法引发的事件算是大致结束了，不过由于ENDPOINT的保密性要求，关于这次事件应该不会披露出来，它只会永远存在于海军的秘密文档之中。由于这种保密性要求，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论是海军本部还是泽法，都算是能够给保全自己的名声了……尽管海军本部早就没有名声了。
海军也不需要继续再将重兵集结在这座岛上，任务繁重的精锐中将们会率先离开，至于战争给这座岛带来的破坏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民事问题……反正它们是不需要海军大将与中将来操心的。
作为处理这次事件的最高统帅，黄猿大将反而不能立刻抽身，来打酱油的莫绯应该会在中将们离开之后再进行撤离。泽法是径直向着法斯岛扑过来的，所以海军的“高速激动预案”没有派上用场，这也就等于莫绯没有派上用场，他确实是来打酱油的。
如同莫绯想象的那样，在中将们撤离之后的第二天，他再次得到了黄猿的召见。然而在这次会面之中他却并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预想中的尽快返回香波地诸岛与海兵妹妹重逢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反而是接到了另外一个命令……想想也是，如果是让他按时撤离的话，只要随便派个人来通知他就可以了，犯得着再次得到黄猿的召见么。
“吆，艾林德尔少将，你在此前的战斗之中表现的很不错。”
黄猿正以他那一副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坐在一张沙发上，而当莫绯敲门进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却直接得到了海军大将的赞赏。
尽管这赞赏听着挺阴阳怪气的，但是谁也不能完全确定黄猿是故意的吧？
莫绯先是向着黄猿敬了个礼，然后开口说道，“不，波鲁萨利诺大将，我在战斗之中没派上什么大用场。”
能接下泽法一拳就是表现很不错？大将的眼皮子应该没这么浅吧。
然后就见黄猿果断的不再提这方面的事情了，这让莫绯很是郁闷，你哪怕再客气客气呢。
黄猿肯定没有读过一本叫做《情商》的著作。
“接下来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是，波鲁萨利诺大将。”莫绯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
“尽管泽法已经死在了先前的战斗之中，不过由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阻碍，导致了大量的泽法残党逃离了这里，尽管他们已经没什么严重的危害性了，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们逍遥法外。
所以，艾林德尔少将，接下来由你负责追捕泽法的残党。”
尽管泽法已经神色，他引起的事件也算是结束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收尾的过程吧，莫绯的官职不大不小，刚好适合用来跑腿。
听到了这个命令之后，莫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可真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任务……茫茫大海，这里还是新世界，海军又不肯投入大量搜索力度，上哪里去找一艘普普通通的商船？
然而这样的任务可不允许莫绯进行拒接。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只能旁敲侧击的进行询问，“波鲁萨利诺大将，那任务期限呢？”
“期限？”黄猿像是听到了莫绯的询问之后才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那就一个月好了。”
“是，我明白了，大将。”莫绯暗中松了一口气，任务存在期限，也就是说海军没有打算让他搜查泽法残党搜查到天荒地老，而是不论成与不成，一个月就完活的样子。
海军即不能放任泽法残党不管，又认为他们缺乏危害程度、不值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搜索，所以只打算浅尝辄止、做做样子。
没有人在针对莫绯，只不过一个海军少将确实适合被推出来做样子。海军需要这么个人，而莫绯刚好就在那里，所以这纯属巧合。
第二百四十五章 神奇动物
莫绯相当悠闲地躺在一艘军舰主桅下面放着的一张躺椅上，此时他已经出海执行追捕泽法一伙残党的任务了。
不过从他此时表现出的态度也能看到出来，他对这个任务并不热衷，现在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
“海军对待追捕海贼任务的时候，都是这种态度么，真是奇怪，这样你们居然也能抓住海贼。”
莫绯这种公然怠惰和摸鱼的态度甚至引起了某位前海贼的不满，在他的印象里海军不应该是这样的，尽管有着庞大组织架构和人员构成的海军肯定有烂到骨子里的部分，但至少海军的精锐是不应该这个样子吧？
很显然，他产生了某种“莫绯是海军精锐”的错觉。好吧，这是巴托洛米奥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如果莫绯不算精锐的话，那么被莫绯轻轻松松抓住的他又算什么段位的海贼呢？黑铁五么？
莫绯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他仅仅是瞥了巴托洛米奥一眼，然后就开口说道，“那也得分什么任务，既无线索又无本部支持，我们去哪找那艘船？而且只要那群人脑子正常，他们肯定会在某座岛上靠岸，然后原地解散……本来这就是一个谁也不指望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就算为此付出努力也是无用功。”
这话让巴托洛米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有点无言以对。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上级的命令既非教旨也非圭臬，命令仅仅只是命令而已，看看黄猿的工作态度，那才是真正的职场精英。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莫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巴托洛米奥说道，“巴托洛米奥先生，现在我们已经来到大海上了，就算一条军舰的防备等级再高，那它也是有限度的，它无法跟海军本部或者陆上要塞相提并论，所以……如果你想逃跑的话，现在就可以试试了。”
“额……”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巴托洛米奥突然感觉有点发毛，因为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莫绯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警告他不要逃跑，而是真的在期待着他能尝试逃跑。
为什么呢？因为他不管怎么跑，莫绯都有抓住他的把握？
再接着，自己逃跑然后再次被抓住之后的各种后果浮现在了巴托洛米奥的脑海之中，毫无疑问，与晾衣杆相互陪伴的日子正在等待着他。
“这里可是新世界的大海，身为能力者的我缺乏独自生存的能力……”考虑到这话说的有点弱气，巴托洛米奥接着又补充道，“我的处境不用你操心。”
他的话说的太刻意了，明明是在害怕鹤中将。莫绯轻笑了一下，然后将刚刚的视线隐藏了起来，“是么，那还真是遗憾。”
莫绯并不是期待着巴托洛米奥能够成功逃跑，否则当初他也不用把这个人给抓住了，而是……该怎么说呢，他此时的心理也算是正常、可以理解的。
当一个人出了新装备、获得新技能、或者提升新等级之后，他总想试试“崭新的自己”打人到底痛不痛。
所以他想找个靶子试试手，没有靶子也要创造靶子。
可惜的是，对方好像没那么容易上当，鹤中将那个干瘦的老太太给巴托洛米奥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
…………
现实之中似乎永远存在着不怎么夸张的小翻转，或者说“事与愿违”远比“心想事成”常态化得多，就在莫绯认为根本不可能追踪到泽法残党的线索的时候，几名海兵的议论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真的假的？这里难道不是新世界的大海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生物……”
“应不应该存在先不说，问题在于水面之下可是栖息着各种各样的怪物的，不开玩笑，是真正的怪物……它难道不该被一口吞掉么？”
“自由泳？它开始自由泳了！我没看错吧？”
“……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感觉它在跟军舰竞速？有点要强？不，是相当的‘硬派’阿。”
莫绯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他走到了船舷边、探头看向了海面上，一边对着这两个海兵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少将，只是……”
“有一只企鹅一直跟在船边游动，而且还是自由泳。”
“企鹅？”莫绯楞了一下，然后果然发现了一只正在贴在水面上游泳的企鹅，“加岛环企鹅？”
“新世界果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莫绯也很难想象一只企鹅能在新世界活下来。
一只企鹅而已，莫绯并没有多么在意，而就在他准备退回船内的时候，只见那个企鹅抬起头来向着他看了一眼，这让莫绯愣在了原地。
他应该没有看错，那只企鹅确实是看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一只企鹅，但是它的面部表情非常人性化，似乎“很酷”，莫绯觉得就算它下一秒在脸上扣上一副墨镜，然后叼起一根雪茄都是正常的。
总之确实非常“硬派”。
一人一鹅对视一眼之后，那只企鹅不再跟在船边，而是右转向着远海游去。
看着远去的企鹅，这一秒莫绯的想法是“企鹅究竟是什么味的，好不好吃，我还没吃过呢”，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不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雉一直养着一只企鹅作为宠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只企鹅的名字似乎叫做……骆驼？会是眼前这只么？”
青雉作为冰冻果实的能力者，养只企鹅作为宠物似乎也合情合理，而且由于他的命名品味非常奇怪，倒是莫绯甚至都能记起这只企鹅的名字。
有所怀疑之后，莫绯又看向了起伏的海浪之间，仔细看了一下之后，他发现这只企鹅居然背着一只小背包。
稍微想了想之后，他对着身旁的海兵问道，“离这里最近的岛屿是什么？”
“应该是阿图努瓦岛，少将。”
“军舰往阿图努瓦行进，在那里等待我。”
说完之后，莫绯直接原地起飞，跟在了那只一直贴着海面游泳的企鹅身后。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狼狈为奸
莫绯从来没想过一只企鹅居然能够游得这么快，只能说真不愧是海军大将养的宠物。于是跟在它身后的他很快就抵达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
而几乎是在抵达这座岛屿的同时，莫绯就注意到了面向着宽阔海面的一个断崖之上站立着三个人，在这三个人的前面更靠近崖边的地方，则是被立起了一个坟墓、一座墓碑。
艾恩、宾兹以及库赞……莫绯的眼瞳微微一缩，心说这几个人的胆子真大，要知道这座小岛距离法斯岛并不算遥远，它属于海军力量的辐射范围，可两位重要通缉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待在了这里。
“灯下黑”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还是需要勇气的，而且失败的概率往往比成功的概率高得多。
不过莫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对于他们来说事情其实没有那么严肃，因为此时青雉也跟在他们身边。
现在摆在莫绯眼前的问题是接下来要不要贸然接近这三人，要知道如果青雉抱有恶意的话，他一旦接近到对方的某个范围，就会面临着被秒杀的风险。至于艾恩和宾兹，海军与泽法这才刚刚爆发了大战，说的不好听一点，现在泽法尸骨未寒，他的学生怎么都不可能对莫绯抱有好感。
不过莫绯觉得自己与青雉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切的矛盾，对方犯不着二话不说直接就干掉他。为了干掉他才派遣企鹅把他引诱过来？从性格上来说青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莫绯不再犹豫，也不再隐藏自己，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从半空中飞了过去，在艾恩和宾兹先惊讶后愤怒的视线之中，落到了这边的断崖上。
青雉先是瞥了他一眼，等他将一瓶酒倾倒在了泽法的墓碑上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喔，居然真的过来了么？”
“库赞先生，我才该说‘居然’……你居然还在这附近徘徊。”莫绯选择了一个中性且正常的词来称呼青雉。
嗯，既不嘲讽也不敌视，莫绯得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我很了解海军的运作，这时候黄猿还有中将们应该已经离开这片海域了……海军总是面临着人力不足的情况，你看，大海上的海贼那么多，此外还有多事的天龙人。”
青雉这话说的百分之百的正确，他当了多少年的海军大将了，当然对现在的海军运作制度是无比了解的。
“你在负责本次事件的收尾工作，也只有你在负责，对吧，莫绯。”
莫绯耸了耸肩，海军的行动不出青雉所料，他还能说些什么？所以他决定单刀直入。
“库赞先生，那你将我引到这边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不过想要随便聊几句而已，不要这么严肃，莫绯，反正现在的你也缺乏将我抓捕的能力，看看你都受伤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聊聊天吧。”青雉说道。
我信你个鬼！能不能抓到你跟我受不受伤有什么关系么？
莫绯举了举自己外有绷带内有夹板的右手，然后将视线转向了海面，发现那只企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里视野很开阔，不是么？”
“风景是很不错，但要小心风蚀水蚀造成的地质垮塌。”
“……”
莫绯的话说的没毛病，风景好并不代表着适合埋人。
咳，习惯性怼人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莫绯轻咳一声，然后说回了正题，“库赞先生，听说你在离开了海军之后，跟黑胡子海贼团有所牵扯，这是真的么，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青雉身上有让人看不惯的地方，因为莫绯觉得他的某些性格或者做法与军人的身份并不匹配，而在青雉离开了海军之后，那些让人看不惯的地方也就消失了，这种情况下，青雉的“人品”反而更能令人信任一些。
所以就算青雉再堕落，也不至于真的上黑胡子的船，跟那样的恶人同流合污。
其实莫绯比较期待青雉能够跟蒙奇·D·多拉贡合作，只是可惜的是，青雉这种出身海军大将的人，既不太可能得到黑胡子的信任，也不太可能得到多拉贡的信任。
鬼知道他究竟是几面间谍？
“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关注这件事。”
青雉的回应比较含糊，而他的后半句话已经近乎抱怨了。
莫绯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你这样的战斗力如果加入了黑胡子，那整个新世界海上势力的力量对比就会天翻地覆。
“好吧，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青雉先生现在是在随心所欲地自己行动，还是在为大海上的某个势力服务？”
莫绯想要进一步探究青雉现在的身份与处境，然而却直接碰了个钉子。
“你猜？”
知道你猜不到，所以才会让你猜。
“我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莫绯，你待在海军里是为了什么，我看的出来，你既不喜欢海军，也不认同世界政府，更不认可天龙人……”
果然，所谓的“闲聊”从来都不只是闲聊。
可能之前莫绯在与青雉的某些对话之中透露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情绪，以至于让对方把他认为成了一个带有反世界政府倾向、反天龙人体系的人……当然了，这种看法并不算错。
但也不算特别对。
想了想之后，莫绯决定说时候，“我确实不喜欢天龙人，甚至是无比的厌恶，从世界的发展规律上判断，可以肯定是的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站到他们的对立面上，可是在此之前，我会是一个守规矩的海军将校。”
听起来，非常的，老阴比。
青雉诧异了那么一瞬，他没想到莫绯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这么清新脱俗。
“在体系还能运作，具有武力、压制力和统合里的时候待在其内，在体系即将朽坏或者被推翻的时候跳反，攫取更大的利益……”青雉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莫绯的想法，稍微想了想之后，他才继续说道，“莫绯，身为年轻人，你就没有点年轻人该有的冲劲和担当么？”
“不，我只是缺乏必要的行动理由而已。”
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户，莫绯觉得自己当一当武状元也没什么不好的。
简单来说，莫绯乐于见到这个世界被颠覆，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加入颠覆者的队伍，然而他并不会成为颠覆者的领袖，他缺乏那么做的动机，也缺乏那么做的意愿与能力。
“虽不中、亦不远，能锦上添花也是值得肯定的……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闲暇之余我们可以继续像这样闲聊一下。”
应该说，莫绯并不是青雉所期待的那种人，但是他也不是不可被争取。虽然不是志同道合，但勉强能够狼狈为奸。
听对方这么说，莫绯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然后跟对方交换了联络方式。
有了彼此的电话号码之后，除了闲聊之外，他们还可以交流一些……嗯，情报之类的东西。
离开了海军不代表青雉不关心海军的动向，能帮他关注海军动向的眼睛，每一双都不嫌多。
莫绯是赤犬提拔的新一代海军代表人物，同时也是青雉的远距离笔友，两位曾经的大将通过比较特殊的方式联系着，这岂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好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 在舒适圈
时间临近黄昏。
莫绯站在泽法的墓地旁边，远眺着渐渐暗沉下去的天空与海面。
经过了简单的交流、就某些事情达成了一致……不，到不了那种程度，应该说就某种态度达成了一致之后，青雉已经率先离开了这里。
“既然没有机会从内部改变某件事物，那就准备从外部着手进行改变么，青雉这是从改良派进化成了革命派？”
莫绯这样默默地想到，不过哪怕到了此时他其实还是没有弄清楚青雉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这位原大将离开海军独自在海上进行活动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更没有办法确定对方有没有跟蒙奇·D·多拉贡有所联系。
活动轨迹、势力、目的，此时青雉的一切都很成迷。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莫绯视线悄悄地往自己的身后瞥了一下，发现自从青雉离开之后，艾恩和宾兹的精神开始逐渐绷紧。
“就算是新世界的大海，也同样会被夕阳染得昏暗冷淡，这个世界上，能够称得上‘平等’的东西并不多，太阳大概是其中一个。”
为了不至于让紧张地态度继续蔓延下去，避免发生比必要的冲突，莫绯主动开口说道。
“你不尝试抓捕我们么？”艾恩没有回应他刚刚的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这么问道。
莫绯转过身来，然后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你们的三观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后也不至于真的成为海贼……我今天既没有见到你们，也没有见到青雉，所以何谈抓捕呢？”
将全程旁听了他与青雉谈话的这两人抓回去？莫绯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本来也没打算做这样的事情。
尽管泽法引起的事件才刚刚结束，泽法本人刚刚死在海军手里，理论上身为他弟子的艾恩和宾兹的态度应该是相当激进地，然而她们并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泽法会落到那样的结果，再加上刚刚莫绯表达了对于海军与世界政府的否定态度，所以那两人的态度其实还算平静，至少是可以交流的。
“人生导师最后的行动很盲目，以至于你们这些跟随他的人心中非常迷茫，现在失去了他之后，你们至少也该懂得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由此也就明白了该怎么行动了。”
艾恩用不含情绪波动的视线看着莫绯，然后开口说道，“很多时候，冷淡和冷漠跟冷酷没有什么不同。看似冷静，实则事不关己，这种作壁上观的态度究竟能持续多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想法，以及做事的方式与计划，强制安利不就形同洗脑？”说着莫绯笑了笑，“到目前为止我还很顺利，还置身于自己的‘舒适圈’之中，而且相当长时间内，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改变。”
不知不觉之间，莫绯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要知道一直保持轻松态度的人很容易突然栽个大跟头。
“不要太小看大海。”艾恩说道。
“多谢关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艾恩楞了一下，然后开始默默思考，我关心你了吗？什么时候？怎么关心的？
“不要被海军抓住，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说完之后，莫绯又将视线转向了宾兹，“先生，你选错职业了，你不应该成为海兵，今后有机会的话尽量到农业生产部门工作吧，这样才能充分发挥你的才干。”
在他看来，宾兹=茂盛果实=金坷垃PLUS，堪称农业生产神器。
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莫绯拒绝助跑原地起飞，按照身上带着的记录指针指引的方向，准备去某座岛上跟自己的部下们会合。
中间没发生什么意外，因此过程不比赘述，几个小时之后，莫绯很顺利的看到了停泊在港口之中的军舰，然后返回了军舰上。
“少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军舰上的副官直接对着莫绯迎了过来，之前这位指挥官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一点他有必要搞清楚。
“向上面报备一下，在执行搜索任务的时候，我发现了原海军大将青雉的宠物，然后顺势进行了追踪，想要搞清楚对方的位置与还待在这附近的目的。”莫绯半真半假的给出了一个很适当的理由。
这种事情他还是有必要好好应付一下的，说不定对方已经就他原地飞升离开军舰的事情汇报给了上面。
“青雉大将？”
副官心说你一个少将为什么敢追大将？不过他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不是他情商不错懂得照顾上司的面子，而是他自己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人家会飞。
“艾林德尔少将，有什么发现吗？”
海军本部是非常关注青雉的动向的，因此莫绯的行动合情合理。
面对这个问题，莫绯果断摇头，“很可惜。”
作为这条船上的一号人物，他用这三个字来回答就足够了，压根不用详细解释，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部下进行脑补。
“是，很可惜。”副官楞了一下，接着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莫绯的话。
“少将，我这就将这件事向本部汇报。”
“嗯。”莫绯淡定的点了点头，反正谁也不可能以没有找到/抓到青雉为理由指责或者处罚他，理由很简单，有能耐自己去抓青雉啊。
副官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之后，海军本部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反应，于是莫绯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去“抓捕”泽法残党。
因为这个任务期间比较长，莫绯觉得自己接下来可以继续摸鱼兼咸鱼下去，然而仅仅在一周之后，他就接到了来自海军本部的新命令。
新命令指出NEO海军已经彻底解散，骨干人物部分向海军投诚，部分逃离了新世界，所以莫绯身上的任务自接到命令之后解除，他可以返回自己的驻地了。
“部分投诚？”
莫绯咕哝一声，泽法的部下们多数狂热，学生们也很认同和忠心，因此命令之中的“部分”应该是极小的部分，不过有了这批人之后，海军的面子上也就过得去了。
“总之这倒霉任务终于结束了，我这香波地诸岛指挥官一直不待在香波地像个什么样子？”
“海兵妹妹们，我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翻山越岭
“海军本部在新世界西面法斯岛附近海域的大规模军事演习已经宣告完美结束，据悉这是为了应对近年来新世界势力急剧变化而采取的预防措施，它展示了海军本部足以应对任何意外状况的信心和能力……”
“德雷斯罗萨国王、现任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决定在王国斗技场举行一次斗技大会，所有有心参与的海上勇士都可以报名参加，而他为这次斗技大会冠军准备的奖品居然是一颗超级强力的自然系恶魔果实——烧烧果实。
据悉，烧烧果实的上任主人是顶上战争之中被处决的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海贼王哥尔多·罗杰的儿子波特卡斯·D·艾斯，他是一位悬赏金超过5亿贝利的大海贼……”
“七武海白胡子二世在新世界巴钦岛附近活动的过程之中，与七武海巴基的海贼团‘巴基快递’发生冲突，并且被其逼退，目前正在向西退却……”
看到这里之后，莫绯再也忍不住以手扶额的冲动，他把手中的报纸随意丢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开始无语望天。
报纸上的这些新闻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起来像真的，可其实都是假的。海军不是在军事演习，而是在攻击泽法；多弗朗明哥不是在征集勇士，而是在钓鱼；至于巴基逼退“白胡子二世”……好吧，这不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发生，但是逼退的方式得充分考虑巴基本人的强运，就像是罗杰在艾特·沃尔海战之中战胜金狮子一样。
只是必须肯定的是，只要草帽海贼团到哪里，世界就会乱在哪里，新闻上报道的事情几乎全部发生于新世界的“红土大陆—德雷斯罗萨”海域，可谓是各方势力云集。
“少将阁下，升降梯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这时候，一个海兵来到了莫绯的身边，抬起手臂敬了个礼之后这样说道。
莫绯站起身来，先是招呼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巴托洛米奥一下，然后对着海兵说道，“现在就出发。”
目前他们身在红土大陆新世界一侧下方的某个小岛上，接下来正准备搭乘升降梯翻越红土大陆返回伟大航路前半段。
毕竟追捕泽法残党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而以莫绯现在的实力在新世界肯定是混不开的。
吊儿郎当跟在莫绯身后的巴托洛米奥开始了抱怨，“话说为什么要等待升降梯，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翻越红土大陆吧？”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等待升降梯呢，这既缺乏效率，又浪费时间。”莫绯没有回答巴托洛米奥的问题，而是没好气地将对方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么，头顶的红土大陆上耸立着圣地玛丽乔亚，让莫绯在天龙人的头顶上飞来飞去？抱歉，那属于非法入境，他害怕被这里的“防空火力”击落，而这个“防空火力”指不定就是黄猿、赤犬之流。
也不知道巴托洛米奥想明白了没有，总之两人登上了红土大陆的升降梯，然后缓缓地向上移动起来，上升的速度堪比摩天轮。
对于飞惯了的莫绯来说，这蜗牛速度有些难以耐受。
等到终于来到了红土大陆之上，莫绯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格外宏伟、明亮的巨大都市，某种状若庄严神圣的肃穆气氛就这么在大陆的顶端弥漫着。
该怎么形容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呢？具体不太好说，总之大概就是……
看一眼就想吐。
皱着眉头，就像是观察一坨大便一样观察了玛丽乔亚一番之后，莫绯辨认出了隐藏在城市中心，被密集的高层建筑、大量的泡泡以及缭绕不断的雾霭笼罩着的一颗大树……
将这一切记在心中之后，莫绯两人在上面负责接待的海兵的引导之下，从外围绕过玛丽乔亚，半天之后来到了红土大陆的另一侧。
没有得到允许，他们当然没资格进入“圣地”，当然了，莫绯压根也不想去那里。各种意义上来说，天龙人带着面罩生活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莫绯肯定不想跟那群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少将阁下，升降梯还需要一点时……”
“不用了，”莫绯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用视线瞥了一眼摆在这个特殊“港口”一侧的一个集装箱大小的货柜，“这些东西是要往下面运的吗？”
“是的，少将，不过货运升降梯跟人用升降梯是不一样的，它……”
莫绯没有理会对方的话，他走到那个货柜旁边，伸手轻拍了那东西一下，然后随着他轻轻向前挥动了一下手臂，只见那个货柜直接就飞出了红土大陆的断崖。
接着他迅速抽身回来，在巴托洛米奥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抓紧了。”
也不管巴托洛米奥听没听到这句提醒，那个货柜在悬停了一瞬间之后，开始了急速下坠。
“喂……”
反应了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的巴托洛米奥，根本来不及多数一句话，强烈的失重感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这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如同八爪鱼一样抱紧了货柜的一角。
自由落体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当巴托洛米奥重新停下来的时候，耳边嗡嗡的风声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在升降梯下方站点海兵们的瞠目结舌之中，莫绯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口说道，“还是这种移动方式更有效率，怎么样，巴托洛米奥先生，是不是如你所愿？”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莫绯转头一看，发现巴托洛米奥依然以原来的姿势死死地扒在那个货柜上。
没奈何，莫绯只能伸手将对方摘了下来，过程之中他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那个货柜的表面留下了一个折叠的大字型凹陷。
“这个玩笑好像太刺激了点。”莫绯默默想到。
巴托洛米奥先生此时的脸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艾林德尔·莫绯少将？”
这时候周围的海兵才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求证着这三个自由“落体事物”的身份。
莫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货柜，“你们要的货物运下来了，嗯，安全、高效且迅速。”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北海女王
翻过红土大陆之后，香波地诸岛已经近在咫尺了，以军舰的平均航速来计算的话，就算把起航和抛锚的时间算在里面，半天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要是飞回去的话时间只会更短暂。
不过，可能是因为对于上司的尊重，也（不太）可能是基于情绪上单纯的思念，总之香波地诸岛海军基地那边还是派出了军舰来迎接莫绯。
莫绯带着巴托洛米奥登上了舷梯，他先是对着站在主桅瞭望室内的格莉姆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迎向了正对着自己走过来的阿芙莉尔，以及跟在她身后的罗兰。
“少将阁下，欢迎回到香波地。”
罗兰像模像样地对着莫绯敬礼，然后貌似表达出了迎接领导回家的态度。
于是莫绯伸手一指自己身后的巴托洛米奥，“巴托洛米奥先生，相信你不陌生，不过现在他是海军一等兵，安排一下，给他在船上找个位置。”
“……”
该怎么形容此时罗兰的感受呢，大概就是热脸贴了冷那啥。
把碍事的人打发走了之后，莫绯和阿芙莉尔并排站在船舷边，看着军舰再次缓缓离港，等到海岛的轮廓在他的眼底越来越小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离开香波地诸岛这段时间，我可谓是打了一路的酱油，草帽一伙肯定是没有抓到的，尽管避免了鱼人海贼对龙宫王国的颠覆活动，但那也不是我的功劳，再接着就是新世界爆发的战争……NEO海军的覆灭过程之中，我本来承担着很重要的任务，不过由于那种额外状况并没有发生，所以我也只是发挥了一点点的作用。”
嗯，一点点的作用指的是挡住了泽法一拳。
这一路下来莫绯倒不是全无收获，他的武装色霸气因为一时间的“明悟”取得了极为关键的进步，这大概是他这一段时间的外出任务之中唯一值得称道的收获了。
说着，莫绯有点愣住了，咦，到底谁该跟谁汇报工作？
沉默了一会之后，阿芙莉尔这才开口说道，“泽法老师他……”
“我该用哪种委婉的方式将结果表达出来呢？”
“……我知道了。”
看看，这人表达的真的很委婉。
想了想之后，莫绯又补充了一句，“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人生的最后疯狂一把也算是另类的不留遗憾了……青雉把他安葬在了一座孤岛上，嗯，风景很优美。”
对于在海军学校里以正统的方式毕业的学生来说，泽法向来是一个值得敬爱的老师，莫绯很明显没有这种情绪，或者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进行说明……故事中的人与“故事外的人”对于一些事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莫绯倒不是不能理解阿芙莉尔的感受，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这段时间香波地这边有发生些什么？”
“一如既往，海贼的数量不见少，而且越来越活跃，不过幸运的是没什么厉害的家伙来到香波地诸岛。”阿芙莉尔说道。
倒也不一定是没什么厉害家伙能来香波地诸岛，只不过……南边是原海军本部，东边是玛琳乔亚，这里可是世界政府的中枢、海军力量最为集中的地带，不管实力如何，正常有脑子的人来了香波地诸岛都会尽量低调一点，否则就会发生某种著名的当地自然奇观——“一脚一个超新星”。
“对了，倒是有一件事……七水之都那边来信说你造的船已经下水了，他们邀请你去参观。”
“这么快？”
莫绯有点诧异，这才多久，船体已经造好了，拼积木都没这么快吧。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不能以地球上正常情况的造船速度来衡量这个世界的造船速度，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船工可都是超人，桑尼号这种堪称精密、高科技的船只用几天就完工了。
卡雷拉造船公司是一家非常人性化的造船公司，他们的很多员工每周只需要工作168个小时就可以了。
“据说是因为他们并不想再遭遇一次‘水之诸神’……你到底跟那边做了什么交易？”
“没什么，只是承诺帮他们搬家而已。”
这才是船工们加班加点、不计辛劳甚至不要工资地进行造船作业的原因，只能说莫绯下的单、给的报酬刚好切中要害。
“做得到吗？”
“大概没什么问题。”
搬家嘛，一回生两回熟。
“既然回归了正常的工作岗位，那我也不能一直偷懒窝在基地了，所以我们这就出海执行日常的巡海任务吧，嗯，目标七水之都方向。”
阿芙莉尔：“……”
“有什么问题么，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的高级雇员，这种程度的自由肯定是有的。”
这说法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问题在于莫绯的“自由”不是有限度的自由，而是非常自由，毕竟一直在摸鱼。
阿芙莉尔没有说话，只是在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我的大号手办造成什么样子了而已。”
于是军舰没有返回香波地诸岛，直接转而向西，直奔七水之都而去。
经历了新世界的种种之后，莫绯发现自己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航海的心情都不一样了，他完全不用担心突然发生的气候异常，也不用担心碰到那种能够秒杀自己的敌人……就是莫绯这种菜鸡，也能够在伟大航路前半段横着走。
这时候，他充分理解了很多海贼把伟大航路前半段称之为“乐园”的理由以及心境。
去往七水之都的过程之中，莫绯还顺手解决了几艘海贼船……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解决。
等到他抵达七水之都之后，在艾斯巴古的陪同之下见到了正在吊装、安装炮塔的铁甲舰。
于是他张开双臂，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吟唱：
“威力越强越皿煮，射程越远越自由，口径越粗越正义，装甲越厚越人权，吨位越大越平等，射速越快越光荣，炮塔越多越革命……”
“亿万炮塔，亿万荣光啊！”
第二百五十章 似乎见过
“艾斯巴古先生，你们的工作效率实在令人惊叹，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舰体建造，已经开始安装武备系统了。”
在往造船厂移动的过程中莫绯这样感叹道，此时他身边跟着以阿芙莉尔为首的一队海兵，他们全都是对新船感兴趣的家伙，相对的，七水之都这边则只有艾斯巴古一人。
“卡雷拉的实力毋庸置疑，当然了，建造一艘崭新的战舰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挑战。”作为一个充分完成了甲方要求的乙方，艾斯巴古步伐沉稳有力，声音平淡之中带着一丝自信，“而且相比于技术上的问题，在建造的过程之中我们面临的更多的是某种心理上的压力……按照新战舰的纸面数据，等它完成了建造之后，大海上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船会是它的对手。”
“这是技术进步催生出来的武器迭代，如果将它用在对付海贼方面的话，不应该是一件好事么？”莫绯笑着说道，他想法并没有对方那么复杂，从本质上来说，战舰不管造得多么先进，它都只是一种玩具，尽管现在莫绯对这个玩具感觉非常新鲜……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是人类自身。
“能对付海贼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艾斯巴古顿了顿，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而莫绯也能帮他把后面半句话补完，“只不过海军将炮口转向平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之类的。
“总之，作为一名船工，在建造新船的时候，我有一种正在建造古代兵器的感觉。”
“这种说法就有点夸张了，新战舰只是常规武器，你不能指望它发挥常规之外的作用。”莫绯感觉自己这是在“开导”这位船工，造铁甲舰跟造木头帆船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边聊边走之间，他们已经抵达了造船厂，然后在艾斯巴古的带领下来到了某个船台边，而早在稍早一点的时候，躺在船台上的钢铁怪物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对于第一次见到这类船的海兵们来说，他们此时对于新船的感觉是趋于一致的：
狰狞且丑。
“居然连风帆都没有吗？”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此时莫绯的心情是兴奋且稍有震惊的，别看他之前说得头头是道，但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战列舰。
并非是在影像或者游戏之中，它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多铆蒸刚啊……多虽然不多，刚也不够刚，但是‘铆蒸’肯定是的……”
“什么，少将阁下？”艾斯巴古没有听清楚莫绯在小声嘀咕的话。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我们这行的专业术语而已。”莫绯眯了眯眼睛，看着吊塔下正在缓缓下降的一座巨大炮塔开口说道，“我们能去船上看看吗？”
“可以，不过要等三号炮塔吊装完毕。”
莫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等待了起来。这条船准备安装三座三联装炮塔，采用经典的前二后一背负式结构，此时前甲板的一号二号炮塔似乎已经完成了安装。
“艾林德尔少将，为什么这条船要叫做‘北海女王’，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南海出身才对……”为了照顾客人们，不至于冷场，艾斯巴古又这样说道。
“额，没什么特殊理由，仅仅是为了一点点的纪念。”
等三号炮塔被安放到炮座上之后，艾斯巴古带着莫绯等人登上了甲板，接着他开始帮忙介绍起船上的主要武备来，“船上的主要武装是这三座三连装410毫米、55倍径主炮，它们能轻轻松松将一枚枚重量超过一吨的炮弹推倒30公里以外，如果采用大角度弧形弹道射击的话，那么它们的射程远不止如此。”
众人看着那些又粗又长的管子，当战舰的炮塔横摆的时候，那些长度超过20米的炮管会有很大一部分外飘到船舷之外，仅仅这一点就能让人感受到它的暴力。
“作为一名船工来说，我既想看到这样的战舰火炮齐射时候的场景，又有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我也有点迫不及待的乘船出海了……要知道自铁甲战列舰时代以来，大海上都是以强胜弱，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小吨位、小口径舰炮在海战之中胜过大吨位、大口径舰炮的情况。”说着，莫绯又像是担心被杠上一样抓紧补充了一句，“喔，战巡不算。”
“……”
艾斯巴古则是觉得莫绯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叫做“以来”，铁甲舰的时代不是还没开始么。
莫绯的思维则是更散了一些，从“经济效益”上来说，战列舰这玩意确实得算是一种昂贵的玩具，在海战之中战列舰之间很难真正摧毁彼此，各种意义上来说，它的战争效率其实没有那么高。
人类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强大的战列舰在席卷整个大洋的战争之中，所取得的战果是……没有任何战果。
某金刚级倒是将两枚14寸炮弹砸到了敌人身上，然后自己被9发16寸炮弹送进了海底，而这已经是他们在战列舰对射之中取得的辉煌战果了。
“我已经想象到每次战列舰出击都形如自杀的情况了……”
情怀归情怀，理智归理智，BB怎么打得过CV呢。
作为一条试验性质的巨舰，北海女王号采用了相当多的新锐技术，莫绯看着船工们忙忙碌碌，一时之间也看不懂什么，他看了看去，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似乎他之前待过的军舰上也有类似的设备。
“这是在干什么？”
于是他指着那边问道。
“那个？只是发烟器而已。”艾斯巴古开始怀疑莫绯的专业素质，身为一名海军军官，对方居然不认识这个。
“发烟器？你们居然给战列舰装发烟器？”
一旦进入战场，占据攻击位置，火炮开始齐射，那么接下来就是谁先退场谁是孙子的故事了，拉烟做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嗯，莫绯还是把脑瘫想法留在了脑子里，不然别人会真的认为他是一个脑瘫。
就在话题逐渐跑偏的过程之中，造船厂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混乱，很快的，就连船上的莫绯等人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包里，你去看看。”
“是，冰山先生。”
事情很快就被搞清楚了，仅仅过了几分钟，包里就带着一位女士来到了他们这边。
额，女士？女孩？似乎不太好区分。
莫绯将视线投了过去，然后看到了那人脸型偏圆，鼻梁上带着一副圆框眼睛，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台普通相机……他越看越觉得这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冰山先生，似乎是一个冒冒失失的记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当断则断
那位女记者在看到了莫绯之后，眼神顿时微微发亮，“艾林德尔先生，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圣诺伯多见过一面。”
听对方这么说，莫绯这才反应了过来，“你是南海的……那位记者小姐？”
好吧，莫绯尽管留有相应的印象，但他其实有点记不得对方的名字了。在南海，他刚刚加入海军不久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反抗军的参谋总长萨博引起的某王国叛乱事件，过程之中他顺手救下了这位记者小姐。
然后他就登上了当地新闻。
“是的，我是穆莱克·黛德丽，现在是世界经济新闻报的记者。”
“穆莱克？”这已经不只是听起来熟悉了，莫绯微微沉凝，然后继续说道，“好久不见，黛德丽小姐……
现在我的船上也有一位穆莱克，穆莱克·希治阁医生，不知道……”
与对方曾经短暂相处过的记忆浮现出来之后，他又在其中翻找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细节。
“那是我的弟弟，现在他在艾林德尔先生的船上吗？”黛德丽愣了一下之后，脸上随后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好吧，连上了，有点巧。”
莫绯不由自主地感慨起“世界还真小”来，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是南海人，这种“聚合”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摒弃了继续叙旧的念头，莫绯来到了黛德丽的身边，然后说起正事，“黛德丽小姐，为什么来到这座船台？”
“我听说卡雷拉公司正在为海军建造某种新式战舰，所以想过来收集新闻素材……呀，这难道是保密事项吗？”说着说着，黛德丽好像自己反应了过来。
莫绯：“……”
正常来说，海军或者说世界政府的新锐兵器当然是机密事项，记者小姐的行动已经不能只用冒冒失失来形容了。
他没有追究对方是从哪里听说的这样的消息，在七水之都这种商业发达的世界造船中心，那么大一艘船一直放在船台上，而卡雷拉公司的员工又不是世界政府的保密员，大家只是合作关系，所以肯定会有一些消息透露出去，只要不透露核心部分就可以了。
不，甚至是……
“没关系，这确实是一个新闻，你甚至可以拍照，只不过在发稿之前得交给我们的人审核一下，毕竟这是海军的新武器，确实有涉及机密的部分。”
莫绯本来想直接打发记者小姐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更改了态度。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某位海兵说道，“士兵，去叫穆莱克船医下船，让他来陪同记者小姐采访取材。”
“是，少将！”
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之后，莫绯结束了跟记者小姐的谈话，也结束了被突然打断的参观流程，留下那部分仍旧对新战舰感兴趣的人，他自己连同阿芙莉尔和罗兰跟着艾斯巴古去往了卡雷拉公司的总部。
…………
红茶和小甜点摆满了会客室沙发旁的小圆桌，一行人来到了这里之后，莫绯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摆出了准备喝茶聊天的态度。
造船方面的事宜，他没什么不满意的，所以接下来要谈的是艾斯巴古的要求……这是一开始双方确定下来的交易。
“艾林德尔少将，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工作进度还满意么？”
招呼众人都落座之后，艾斯巴古对着莫绯问道。
“当然，真不愧是世界造船业的中心，卡雷拉公司的技艺值得尊重。”莫绯内心之中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个自己一直以来秉持着的观点……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真的很偏门。
“那么我们约定的事情……”
“嗯，我可以帮你们搬离这里，但前提是你们已经取得了世界政府的许可，并且选定好了新的地址。”
“世界政府的环节我们已经打通了，为了不至于让这座都市被海啸彻底淹没，上面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新的搬迁地也已经确定了下来，我们通过前期考察确定了那里的大海深度与此地相当且海床基盘非常坚固……”
艾斯巴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说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剩下的只要莫绯动动手就可以了。
“是吗？你们选在了哪里？”
“在这里。”
艾斯巴古将一份地图交给了莫绯，上面有一个鲜明的红色标点。
莫绯看了看，发现艾斯巴古选择的新地址位于现在七水之都的西南方向上，现在的七水之都靠近伟大航路的中间地带，而新的地址已经是靠近南侧的无风带了。
“这……有点偏僻了啊，新地址商业和交通环境恶劣了不少。”瞬间莫绯就得到了这样的判断。
“是比现在差一些，但只要能保证造船业的技术优势，那么七水之都不至于衰落下去，而且……新的地址肯定不用担心海啸等自然灾害了，那里的海况相对平静。
选址方面的考量比较复杂，尽管七水之都作为一座自治都市，全体市民已经通过了搬迁计划，但是落址的地方不只是要考虑我们自己的意见，还要考虑周围邻居的意见。”
听对方这么说，莫绯马上明白了过来，不是谁都愿意接受自己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邻居的事实。就算是世界政府，在这种事情上也得考虑各加盟国的意见。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莫绯下意识的看了看新地址周围的环境，然后他发现尽管那里南面的大海比较空旷，但如果向北的话，可以发现岛屿和国家的密度不比现在的七水之都差，甚至更好。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们度过了搬迁的阵痛期，重新融入新地区的经济网络之后，七水之都绝不至于衰落，而如果七水之都重建了与周围岛屿的海列车轨道之后，那么它会成为周围的经济中枢，只会比现在更加繁荣。
因为节约下了要将七水之都改造成浮岛的巨量资金，那可以想象的是未来这笔钱很有可能会投入到大规模兴建海列车计划里去，要想富先修路，这道理不难懂。
莫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艾斯巴古，心说这人不愧是当了多年市长的人，七水之都的未来前景压根也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担心。
至于地磁、航道改变导致的更多负责后果，那就更不需要莫绯来担心了。
想了想之后，他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话，那我这边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你们的造船工作完成的很好，我会完成自己的承诺……你们希望什么时候进行搬迁工作？”
“如果可能的话，越快越好。”艾斯巴古说道，既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那也就该当断则断，与其继续留恋，不如想想到了新地址之后该怎么做。
“这样啊，那今晚就出发吧。”莫绯说道。
艾斯巴古：“……额……嗯？”
这断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小试射
西维亚是居住在七水之都东区第三街道的一名普通居民，经营着一家日用品小商店的他已经中年，平素的生活之中充满着孩子的吵闹、老婆的斥责、每天都会后退的发际线，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堪称枯燥。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有着为数不多的小爱好……他是七水之都第三钓鱼大队的一名王牌飞行员。
在伟大航路这种渔产、海洋资源丰富的地区，某种程度上来说，钓不到鱼比钓的刀鱼要困难的多，所以作为一名老“空军”，西维亚称得上反向的技术精湛。
这天，他与几个朋友来到了七水之都东面的一处峡湾地，准备进行夜钓。
钓鱼活动从晚上六点开始，可一直到了十一点钟，西维亚都没什么收获，看着一个个收获颇丰的同伴，他开始理智的分析起今天失利的原因……什么洋流啦，气压啦，饵料偏腥啦，下钩的位置偏浅啦，等等等等。
反正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充分说明了他是一名出色的钓鱼理论学家。
人菜瘾大，不外如是，然而这就是所谓的兴趣爱好。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西维亚和他的朋友们准备睡觉，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回家，因为明天黎明时分还有下半场的钓鱼活动——不远处的堤坝上，早已扎好了几个帐篷。
睡了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西维亚被憋醒了，迷迷糊糊之间，他肯定懒得去找厕所了，而是直接来到了堤坝旁……嗯，反正只是小排量，应该不至于污染大海。
这个过程之中，西维亚只感觉今天的夜空格外透亮，头顶上几乎没有云层，月光很是皎洁，繁星压的很低。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西维亚一边这样想着，同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今天晚上的气温好像有点低，空气干燥而冷冽。
西维亚没怎么多想，方便完了之后直接钻回了帐篷之中。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哪怕等他再度躺下、进入梦想，耳边也没有听到污染物落水的声音。
等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几位老伙计按点起床，各自收拾好钓竿、找好钓点，迎着朝阳开始了第二轮的钓鱼。
清早的凉风很快就驱离了他们的睡意，海面上透出的晨光让某个人不由自主的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喂，是我的错觉么，为什么我感觉今天太阳升起来的角度有点不对。”
“不对？哪不对了，哈哈，你还没睡醒吧。”另外一个人说道。
然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一个非常惊喜而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咬钩了咬钩了，起来！”
随着西维亚的话语，他手中的钓竿猛然被拉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是个大家伙！”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这个老空军居然先开张了。
“西维亚，你这家伙昨晚踩了狗屎……不，你居然能第一个钓到鱼，那肯定不只是踩，应该是吃了狗屎吧，至少十斤。”
“嫉妒，各位，不要嫉妒，这就叫时来运转……哈哈，大概是因为我昨天夜里提前打好了窝。”
“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刚开始呢。”
有人看不惯这个老家伙得意忘形的样子，忍不住的这样说道。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到钓鱼活动结束，除了西维亚之外的其他人都没什么成果，甚至发生了鱼只会咬西维亚的钩的离奇现象。
就这样，西维亚有史以来第一次赢得了钓鱼比赛的胜利。
于是一个疑惑浮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姑且不论，为什么他们昨天晚上能钓到鱼，今天早上就不行了呢？
真是奇怪，明明是同一片大海啊。
嗯，大概是洋流、气压、饵料的原因吧……每个钓鱼佬，都是完美的钓鱼理论学家。
…………
三天之后，北海女王号完成了所有设备的安装，且进行了数次动力系统的试车……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条船已经可以出海了，事实上它还应该进行一段时间的调试，确认不存在问题之后，才能尝试着进行短距离航海，然后才是远航，交付给莫绯。
正常流程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实总会出现意外——莫绯一声令下，直接命令这个价值数十亿贝利的新玩具出海。
好吧，有他在的话到不用担心新船意外沉没。
于是，在一艘海军风帆主力舰的伴航之下，狰狞地钢铁怪物缓缓地离开了港口。
北海女王号上一半是海军，一半是卡雷拉公司的船工，他们要为试航工作提供全程的保障。
这时候，喜新厌旧的某人当然是身在新船上了。
看着烟囱处冒出的烟气，文斯莫克·蕾玖仍旧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她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七水之都的造船技术，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吗？”
文斯莫克是以技术领先闻名于世界的，可哪怕这样，蕾玖仍旧震惊与这样的战争机器。
“那倒不是，卡雷拉只完成了船体的建造，驱动这样的巨舰需要强力的心脏，而七水之都可没有生产这么大功率的船用蒸汽机的能力……事实上不论是武器系统、动力系统、还是最先进的测绘射击系统，它们都是世界政府的秘密工厂制造的，很明显，这些才是这条船更核心的技术。”
刚好听到了这个问题的莫绯这样解释道。
蕾玖缓缓点了点头，可问题的本质仍然没有变化……世界政府拥有制造这种战舰的能力，仍然让人觉得恐怖。
一艘钢铁巨舰，可远比一台和平主义者更具有视觉冲击力。
这时候，罗兰来到了舰桥上，“莫绯……少将，你有一封电报。”
“哪里来的？”
莫绯一边随手接过，一边随口问道。
“来自G1海军基地的艾伯蒂妮博士。”
“嗯？博士有什么事情？”
莫绯展开电报，匆匆地阅读了起来。读完了之后，他随手将电报折成纸飞机，然后走到室外，对着脸上带着好奇乃至八卦神色的罗兰说道，“博士似乎想要进行某个小小科学实验……”
说话间，他随手将纸飞机扔了出去，于是只见这东西笔直的飞向了大海深处。
话只说了一半，莫绯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之后，他才对着罗兰说道，“罗兰，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帮忙打探一下某个人的具体行踪……”
而当他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之后，在场的无论是罗兰还是蕾玖，都露出了浓浓的惊讶与不解的神色。
然而莫绯却并未多做解释。
…………
出海两天之后，北海女王号舰内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少将，东北方向发现一艘海贼船，距离大概15公里！”很快有人向着莫绯汇报了情况。
“提速追赶，逼近到5000米。”然后莫绯又补充了一句，“第一次遇到敌人，图个吉利。”
尽管这个距离上那艘海贼船已经处于北海女王号的射程之内了，但是射击角度并不算好，而且还不熟悉弹道性能的炮兵们很难快速取得命中。
但是五千米就不一样了，舰炮几乎是直射，指哪打哪，不存在命中率的问题。
随着莫绯的命令，沉默地航海的巨舰突然活了过来，海兵们忙忙碌碌、各司其职。
受邀登上军舰的记者黛德丽看着这一幕，似乎兼有紧张与好奇的情绪。
随着蒸汽机的咆哮声，北海女王号很快的追上了那艘海贼船，不过它并没有采取直线追击的方式，而是直接与海贼船平行航行，先追上、后减速“伴航”。
这时候，双方之间的距离肯定在五公里以内了。
“船长，那艘没有帆的怪船应该是军舰，是蒸汽船！”
海贼船上，一名比较有见识的海贼对着他的船长说道。
“甩不开吗？”船长问道，遇到军舰立刻开溜，这是海贼业界的一般行动规律。
“不行，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这时候，另外个海贼跑了过来，“船长，电传虫公共频道的通话，应该是军舰上传来的……”
“说的什么？”
“只有一句话……”
“什么？”
“香波地诸岛海军基地艾林德尔·莫绯少将向你问好。”
“？”
就在海贼船上满脑子问号的时候，北海女王号的三座主炮炮塔同时转向横摆，对准了正北方向。
“开火！”
莫绯的命令下得非常果断，完全不担心第一次舰炮齐射会引发什么问题……怕什么，阿金科特号都能齐射。
巨大的轰鸣声随之传出，庞大的船体随之颤动，巨炮喷出的火焰瞬间将整条战舰笼罩了起来。
就枚炮弹飞跃了短暂的距离，然后……
海面上、空气中充斥起漫天的木屑与飞舞的水花。
那么大一条海贼船，前一秒还在快乐的进行着航海，后一秒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火力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观察着这一切的记者小姐，此时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改变，不是满脸震惊，而是……
变得面无表情。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科研调查
“经过短期调查和近距离接触之后，可以确定海军在七水之都建造的新式战舰与古代兵器冥王无关，它既非冥王，也没有利用冥王的相应技术，因为新式战舰上明显可以看出原本海军战列舰影子，这是一次非正常的技术升级，尽管升级的程度非常夸张……以上种种，基本上印证了冥王设计图已经被焚毁的情报。”
“但这并不代表着海军的新战舰不值得重视，相反地，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它的威胁性并不弱于冥王，尤其是亲眼见到了它的攻击模式与火力程度之后，我更加坚定了这样的观点……”
“假设冥王那样的武器真的存在，那它也只会作为威慑性毁灭武器而存在，基本上不会被投入实战，然而海军的新式战舰是可以作为极为强大的常规武器来使用的。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大海上出现这样一只海军舰队，那么我们将会彻底失去与之进行海战的能力。它的出现，很有可能意味着制海权的彻底转移……”
“无论机动力、火力，还是防御力它都远超以往，能够称得上划时代意义的战舰，这些东西肉眼可见，不过新式战舰的具体数据，我还没有办法拿到，射程不好推测，但火力异常凶猛，射速同样没有观察到，因为它只进行了一轮齐射就将五公里之外的一艘大型海贼船蒸发掉了……”
“我应该还会在船上呆一段时间，期待能得到更为具体的情报……”
“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诸位的重视。”
西南无论是写信人还是收信人，都没有在信的内容之中体现出来，但如果莫绯能够亲眼见到这封信的话，那他肯定能猜得到这封信是出自谁之手，也大概能猜得到收信人的身份……尽管船上有着不小的外人，但他们基本上都是卡雷拉的船工，想要向外传递情报的话在船出航之前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第一次接触这条船的“外人”是谁？
先前的战斗根本不能称之为海战，那实质意义上只是一次“打靶”，将海贼船击沉之后，北海女王号甚至未在此地停留，也没有任何搜捕俘虏的举动，而是继续保持航向一路向东。
这种作风，很难让人判断开火的究竟是不是海军，能这么干活的人，要么是海贼，要么是G5基地的海军。
但不管如何，莫绯还是非常满意新战舰的火力的，可惜的是在接下来的航海之中，直到抵达目的地为止，他们再也没有遇到其他海贼船了，这让想一路砸核桃的莫绯颇为失望。
…………
“为了避免巨大海啸‘水之诸神’的危害，在世界政府的许可和帮助之下，世界造船中心七水之都实现了整体性的搬离，此时已经离开了原址，被安置到了一片新的海域之中……”
数日之后，世界经济新闻报的头版头条上公布了这样一条重磅消息，然后在接下来的数日内，报纸上关于这件事开始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可以想象的，这应该是七水之都自己买的广告，效果类似于“本店已迁移至东边500米，如有疑虑请致电XXX”。
为了避免生意找不上门的情况，这种广告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了，一座繁荣的海岛都市是如何从一片大海搬迁到另一片大海的？出于种种考虑，报纸上的相关细节全都语焉不详。
“我还希望海军能帮我打个广告，联系一些新的搬家业务呢……”
莫绯一边翻着报纸，一边随口开着玩笑，事实上他并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飘飘果实能力者。
又往后翻了几页之后，莫绯才看到了“海军新式战舰开始投入使用”的相关报道，这页报纸上还有一张小小的配图，而且因为拍摄角度和光线的原因，在这张照片之中，无论是北海女王号，还是在一旁伴航的海军风帆战舰，表面都显得黑黢黢的……反正仅凭这张照片，谁也不能判断海军的新式战舰是一艘钢铁怪物。
大多数人应该最关注的是北海女王号无帆的情况，认为这是一艘正在试验的全蒸汽动力船只。
“记者小姐的新闻没有抢到头条啊……”
七水之都搬迁和海军新战舰下水，这两个消息哪个重要肯定见仁见智，但是从轰动性方面来说的话，肯定是七水之都的事情更适合放在头版上。
这时候，舰长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请进。”
来到莫绯面前的人是负责情报工作的罗兰。
“罗兰，坐，有什么事情吗？”
罗兰坐到了莫绯的对面，视线随意的在报纸上扫过，看的出来此时的他稍稍有些踌躇，稍作沉吟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莫绯，你收集那种人的情报干什么？如果是要动手的话……招惹那种海贼团产生的后果，就连海军本部都无法估算。”
莫绯将报纸微微下移，双眼从页面的上沿露了出来，他看了罗兰一眼，然后将报纸折起，随后丢在一边。
“我像是那么疯狂的人吗？我办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去尝试做无法估计后果的事情的。”
“……”
罗兰隶属莫绯的所作所为，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对红发开炮，然后决定对莫绯的“肯定不会”持保留态度。
似乎是猜测到罗兰的心中所想，莫绯只得继续解释道，“关于我想要做些什么，我只是想跟他们进行一些交易而已。”
“海军跟海贼做交易，后果同样很严重。”
“别担心，只是一点科研项目而已……罗兰，这么说吧，你对恶魔果实能力的转移和传达条件感兴趣吗？”
罗兰好像有点明白莫绯想要干什么了，他又纠结了好一会，然后这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但不管引起什么后果，那都不是我的责任。”
“放心，你按我交代的事情去做就可以了。”
“别这样，你越强调放心我越觉得不放心，跟你不一样，我的内心可是非常纤细的。”下定了决心之后，罗兰一边抱怨着一边麻溜地离开了舰长室。
罗兰有自己的秘密，也有海军之外的情报渠道，而且这个渠道的情报搜集与传递的效率还非常高，这一点莫绯清楚，罗兰也知道他清楚，只不过一个不会刻意询问，一个也不会主动接受，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众所周知，凡是成员超过一定数量的组织，全都会不可避免的变成二五仔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