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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玫瑰喵     奉子时代:拒嫁亿万老公txt下载     奉子时代:拒嫁亿万老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会见察哈

    那辆汽车急速行驶在山间小道上,山路崎岖不平,那司机熟知地形,却也不甚在意,可后来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麻蛋的,他觉得脚下的刹车系统开始失灵了。

    眼看车子就朝着悬崖的方向不可遏制的行驶,他眼疾手快的推开车门,整个人就跳了下去,只见那辆车子便如疯了一般充下了山崖,只听一声巨响,浓浓的烟雾从悬崖边升腾起来,刚才跳下车滚到一边的那个司机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蠢货!混蛋!你他妈的就这点本事吗?”汪涵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傻强,他真是后悔,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傻强来办,没想到就给办砸了!简直让他吐血三升。

    傻强现在被他打的快成猪头强了,可依旧不敢吭声,只听汪涵的手机响起,汪涵才住了手,他急匆匆的拿起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刷白,连忙接听起来,小心翼翼的回答,“喂……七叔!”

    电话中,立刻传来七叔阴沉的嗓音,“汪涵,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吗?我告诉你,柯先生现在很不满意,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处境!”

    “是……是……我会当面向柯先生请罪的!”汪涵点头哈腰的对着手机唯唯诺诺。

    却听七叔发出一声冷笑,“你还想当面请罪?你知道你这次造成我们多大的损失吗?呵呵,汪涵,柯先生有令,接下来的行动都交由阮廷羽完成,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什么?不要啊,七叔,还请你替我向柯先生解释一下啊!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要是将全部后续交易都交给阮廷羽,就意味着自己在柯先生心中的地位被阮廷羽替代,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好了!汪涵,柯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就算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接受一个会失误的人!你懂吗?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听从柯先生指令,也许不久的将来,还能得到重用!”

    七叔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汪涵无奈的放下手机,胸中又烧起一团恶气,立刻都发泄到傻强身上,“我他妈的打死你个笨蛋!蠢货!”

    这边厢,阮廷羽便很快得到七叔的指示,他很快就能和察哈见面了。

    阮廷羽欣喜若狂的想去陶启办公室,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谁知,他才刚一推开门,就看到陶启在打电话,“喂,顾小姐最近身体怎么样?她有没有吃多一点?你要详细帮我记录她的生活起居,对……好……嗯!你记住要好好照顾她,她有什么不妥,我都会唯你是问!”

    顾小姐是谁?难得见到陶启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阮廷羽不觉勾起唇角,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冻僵在脸上。

    只听陶启又拨通一个电话说道,“你帮我查查,顾予浓她的父母都在哪?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我记得她家里是小康水平,嗯……对的,我要把她父母都找出来!还有,这件事,你不能让廷羽知道!”

    顾小姐竟然就是顾予浓!阮廷羽不禁愕然呆住,他怎么也想不到陶启在意的女人竟然就是顾予浓!

    呵……原来连陶启也喜欢予浓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还是掩上了房门。

    “七叔,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件事!”

    他急匆匆赶回家,就是想最终确认一件事情。

    七叔貌似恭谨,但神情淡漠的回答道,“是的,您请问。”

    “最近陶启是不是有经常来家里!”

    “是的!少爷,最近几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一次,而且都是在您不在的时间。”七叔故意提高了声线,让阮廷羽的呼吸一窒。

    “好,那他来这里是做什么?你知道吗?”阮廷羽故作镇定的继续问道。

    “陶先生每次来,都是要去看望顾小姐的,但每次也只是偷偷的看看她,并不打扰她休息。”七叔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都足以穿透阮廷羽的心脏,原来陶启爱恋顾予浓已经到了如斯地步。

    他静静的走到花园,只见顾予浓正悠然的荡着秋千,远远的看过去,她却是很美,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美,让他竟也不期然心跳加速起来。

    只听七叔又在他耳边说道,“少爷,柯先生来消息了,本周六察哈将军要在他新购置的府邸接见你,请你做好准备!对了,柯先生还交代,察哈会带着夫人接见你,所以你最好也带上女伴前往。”

    阮廷羽当然清楚七叔说的是谁,可一想到顾予浓那不要命的性子,他又担心起来,这么冲动的丫头要是又莽撞行事,岂不是要有生命危险?

    “少爷,其实,柯先生对于顾小姐也是有所关注的,这次正是你观察顾小姐的好时机,柯先生请您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一旦发现顾予浓有问题,你就可以……”七叔用手刀在自己脖子处轻轻一划,便立刻转身而去。

    阮廷羽心中一颤,看样子连柯先生也开始对顾予浓产生怀疑了!都怪这个她这个沉不住气的坏脾气!

    他思虑片刻,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扶住她的秋千,吓得她差点没从秋千上跳下来。

    “哎呀!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我身后啊!”顾予浓捂着胸口,心中却是一阵悸动,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阮廷羽了?

    只听阮廷羽冷漠的看向远处,悠悠说道,“这周六,你和我一起去察哈将军的府邸做客,他和他夫人邀请我们。”

    “察哈?”好耳熟的名字,顾予浓当然记得这正是泰国超级毒枭的名字,她极力掩饰中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故作平静的问道,“他是做什么的?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跟着我,不要乱说乱看,把你那个好奇的坏毛病都收敛起来,懂吗?”阮廷羽冷冷的说完,就扬长而去。

    周六很快就到了,顾予浓特意按照泰国人的习俗,穿上了一条淡粉色的纱笼,陪同阮廷羽一起来到察哈在Y城购置的新府邸。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清幽,倒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可察哈的府邸周围却有重兵把守,可见察哈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十分担忧的,顾予浓不禁心中腹诽,真是坏事做尽,害怕遭到报应啊!

    当她随着阮廷羽一路走进察哈府邸的大厅时,奢华的水晶吊灯闪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华丽的欧式风格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而在他的下手座位上,坐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她同样也穿着一条泰式传统纱笼,浓黑如墨的秀发被高高挽起,正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当顾予浓注意到那个男人时,被他那双灼热滚烫的眼神吓得一惊,只见那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五官如刀刻一般硬朗,棱角分明,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可他看她的眼神实在是让她不舒服,顾予浓还是强装镇定的走了进去。

    “萨瓦迪卡!察哈将军你好!我是阮廷羽!”只见阮廷羽双手合十,朝察哈微微颌首。

    听到阮廷羽的自我介绍,察哈这才将自己焦灼的眼神从顾予浓身上收了回来,淡淡的回应道,“萨瓦迪卡!你好!阮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请问这位是……”

    察哈又一次将自己的眼神黏在予浓身上,这让顾予浓十分不自在,阮廷羽当然看出不对,便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顾予浓,浓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大名鼎鼎的察哈将军。”

    顾予浓急忙伸出手来,大方的朝察哈浅笑,“您好,察哈将军,我是顾予浓……”

    可她的手被察哈一把握住,却怎么也不能松开,吓得顾予浓脸色涨得通红,她从未想到,这么个大毒枭竟然还是个大色鬼!

    她正要抽手,就听一旁的察哈夫人却不以为意的解释道,“阮先生,顾小姐,不要误会,是顾小姐长得和将军的妹妹实在太像了,而将军又对小妹思念过深,刚刚才会失礼的,请海涵!”

    原来这样?她竟然长得像察哈的妹妹?顾予浓不觉狐疑的看向那位察哈夫人,可她态度诚恳也不像是在说谎,察哈夫人仿佛看出了她和阮廷羽的心思,便抬起手来,指向对面墙上的一副巨星照片。

    当顾予浓看过去时,呼吸顿时一顿,那墙上的人儿明眸善睐、朱唇皓齿,十分眼熟!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

    可她怎么和察哈的妹妹如此之像?难道这就是她接近察哈的好机会?

    “令妹与浓浓长得确实很像,就是不知察哈小姐现在身在何处啊?”

    阮廷羽随口问道,脑子中却在盘算着一个新的计划。

    “舍妹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察哈的眼眸中竟然真的闪过一丝黯然。

    “哦?还真是遗憾!”

    “阮先生,我想同你单独谈谈,不知你可否让顾小姐陪同我夫人去后花园逛一逛?”

    察哈幽深的看向顾予浓,让她连忙起身,脸上不禁布满红润,“好的,我陪察哈夫人一起去后花园欣赏一下满园的秋色。”

    她顺势牵起察哈夫人的手,便走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引她上钩

    站在百花丛中,顾予浓瞟了一眼客厅中的阮廷羽和察哈,心中不觉生起一抹狐疑,察哈到底要和阮廷羽说什么?难道是要谈毒品生意吗?

    她还在沉思,只听耳边响起察哈夫人温柔的嗓音,“顾小姐,你在想什么?”

    顾予浓的神思被察哈夫人一句话拉扯回现实,她缓过神,连忙说,“哦,夫人,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花园实在太美了,我一时沉迷了情绪而已。”

    说着,她用手指托起一支粉红色的茶花,假装在鼻尖嗅了嗅。

    “你以后不必叫我夫人,叫我桑雅就好。”察哈夫人的声音很柔美,这才让顾予浓第一次将目光深深的放在她身上。

    “桑雅,很好听的名字,那你以后就叫我浓浓吧。”顾予浓轻轻地莞尔,对待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还真的无法将她与十恶不赦的察哈相提并论。

    桑雅轻轻弯了弯唇角,她是典型的泰国女人,皮肤有点黑,颧骨很高,眼窝却是深深的凹陷下去,她的目光很柔,充满善意和温柔,她蓦地伸出手来,握住了顾予浓的手,轻轻说道,“坤浓,在我们泰国,会这样唤比较熟悉的女孩名字,希望你习惯我这样叫你。”

    “坤浓?嗯,好啊!挺好听的!那……桑雅,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看起来很年轻,嫁给察哈将军多久了呢?”予浓急忙点头,却又顺势与她交谈起来,以便从桑雅身上探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此时桑雅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哀伤,“我嫁给将军有十年了,时光过得真快,我想很快,你就会熟悉这里的生活起居了。”

    顾予浓的眉宇轻蹙,这个桑雅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很快就会熟悉这里的生活?

    她正要追问,却听有仆人恭敬的在她们身后说道,“夫人,将军请您和客人回去呢!”

    这么快?顾予浓没想到察哈和阮廷羽的会谈竟然这么快的就结束了。

    她顾不得继续追问桑雅那句话的意思,只得匆匆随桑雅一同回到客厅里。

    只见阮廷羽正坐在沙发上,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而察哈的眼眸却一瞬不瞬盯的她身上,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们才刚刚进来,就见阮廷羽站起身来,优雅的牵起她的手,礼貌的朝察哈微微颌首,说道,“察哈将军,那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阮先生,我很敬佩的果敢与睿智,还希望你说话算话,尽快实现你的诺言,而你提出的条件,我也会立刻兑现!”察哈的神色一紧,却让顾予浓不觉狐疑起来。

    察哈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诺言?什么条件?阮廷羽到底和察哈做了什么交换条件?他们竟然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就完成了谈判吗?

    只听阮廷羽说道,“好,放心吧!察哈将军,请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我自然会说到做到!告辞。”

    顾予浓不明就里的被阮廷羽带回了自己的别墅,一进家门,顾予浓就听到阮廷羽对小茴说道,“帮顾小姐收拾衣服,她会很快离开这里的。”

    小茴恭谨的应声离开,顾予浓立刻纳罕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阮廷羽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他松开领口上最上面的纽扣才说,“察哈说只有你搬到将军府,他才会和我交易。”

    “你说什么?”顾予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阮廷羽口中说的自己搬到将军府到底是指什么?她不觉重复问道,“你刚刚说的,让我搬到将军府是什么意思?是把我卖给察哈的意思吗?”

    她蓦然想明白一切,一双水眸立即淬满了寒冰,阮廷羽烦躁不安的说道,“不过是缓兵之计,先把他……”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客厅,将他的话阻塞在喉咙里。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传来痛感,只见顾予浓脸上正泛着愤怒的红光,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的停在半空中,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出手打了他的脸,这一巴掌貌似还不轻,因为他那张白皙的脸庞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淡淡的指痕。

    “阮廷羽,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凭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卖给了察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泪一瞬间就崩溃倾泻,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失去理智,她是一名潜伏在阮廷羽身边的卧底,可如今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接近超级大毒枭的好机会,她却觉得难受的无以复加,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阮廷羽却并没有气恼,而是幽深的盯着她的眼眸,疑惑的看着她的水眸,“顾予浓,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已经爱上我了?”

    一直以来,她和阮廷羽之间都有着一个默契,那就是她在帮他演戏,这也是她得以赖在他身边的代价,他也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赖在他身边只是想要找一个靠山活着,只是看重了他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他的钱。

    顾予浓只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根本就是哑口无言,她是不会说出实话的,可刚刚自己却早已乱了方寸,“呵……阮廷羽,你未免太自恋了!像你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我还真是不稀罕!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另一个好归宿!不就是搬去将军府吗?我去就是了!省的你总嫌弃我死皮赖脸的赖着你!这下你可以清净了!”

    顾予浓冷笑着上了楼,她啪的将门摔上,震得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阮廷羽愈加焦躁起来,他将自己的领带一把扯了下来,跌坐在沙发上,也许,他应该让她了解他的想法,否则这么贸然让她搬到危机四伏的将军府,以顾予浓那种冲动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被人发现身份,到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翌日清晨,顾予浓收拾好行李箱,她昨晚已经与方海涛取得了联系,将自己即将搬去察哈府邸的消息传了过去,果然得到方海涛的赞同,还告诉她随机应变,切记小心。

    她敲了敲阮廷羽书房的门,七叔说阮廷羽昨晚一夜没有休息,不知在忙什么,可她敲了几下房门,屋中都没有人应声。

    她正在奇怪,房门竟然就被她推开一道缝隙,那道门竟然没有上锁,这很不像阮廷羽的个性,可她还是轻轻的走了进去。

    只见屋中空无一人,书桌上还放着一些阮廷羽未看完的文件,她拿起来一一查看,却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商业文件。

    可是,阮廷羽笔记本上留下的一排浅浅的字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道字迹只是无色的印迹,貌似是阮廷羽匆匆在上面那页写了什么,又将那页纸撕走留下的痕迹。

    顾予浓急忙拿起一支铅笔,在那道字迹上轻轻划过,果然现出一行字来,那行字竟然是属于卧底才知道的专用摩斯密码,翻译过来就是,“晚上七点,明珠见!”

    顾予浓不觉心惊肉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阮廷羽也了解摩斯密码?这要是没有受过卧底专业训练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还有这个“晚上七点,明珠见”又是什么意思?

    明珠?明珠是哪里?好熟悉的地名!

    顾予浓恍然大悟,她当初未接近阮廷羽假扮舞娘的夜总会,不正是叫做“明珠夜总会”吗?

    顾予浓立刻将那也残留字迹的纸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然后将它收好,心中暗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阮廷羽被别人约去明珠夜总会吗?那么约他去的人又是谁呢?

    顾予浓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一趟明珠夜总会再说,不管怎样,她不想放过阮廷羽的一切可疑的行踪。

    顾予浓急匆匆的来到明珠夜总会,可并未找到阮廷羽,一丝失落袭上心头,却听一个以前认识的姐妹说道,“rose,你是找羽少吗?他貌似去了你们上次那间包房。”

    顾予浓急忙跑上楼,她努力回想着自己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那间包房位置,几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可竟然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她刚要转身离开,却一眼扫到那个烟灰缸上有一根并未燃尽的烟蒂,清洁工刚想将烟灰缸倒进自己的垃圾车,却被顾予浓一把夺了过来,她拿起那支未燃尽的烟蒂,攥在手心里,然后才一把将其他的烟灰都倒了进去,又笑着将烟灰缸还给那个清洁工。

    她一言未发的匆匆离开了明珠夜总会,坐上出租车才悄悄打开手中的那半颗烟蒂,就在烟卷纸上,果然写着另一排摩斯密码:五年前一起洗澡的地方等你。

    次奥!他难道是在引她上钩?这些密码分明是在给她留言,让她去五年前两人去过的地方!

    可是一起洗澡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阮廷羽要不要这么无耻?她什么时候和他一起洗过澡了?

第三十六章 揭开秘密

    顾予浓坐在出租车中,反复思量,脑海翻出大量五年前的记忆,她记起自己也曾与阮廷羽出生入死过,他还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了伤,他们去了一家汽车旅馆,一想到此处,她的脸竟然不其然就红了起来。

    是那间汽车旅馆吗?脑海中猛然间划过一道闪电,“大叔,去华海路,那边应该有个汽车旅馆!”

    她脱口而出,出租车就如飞一般开往了华海路,可令她讶然的是,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周边都经过了老城区改造,根本看不到什么汽车旅馆了,早已变成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她不禁黯然的站在路边,气的直跺脚,这个阮廷羽到底在和她打什么哑谜?他说的五年前一起洗澡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对!她突然恍悟,在那个汽车旅馆,他受伤了,别说是洗澡就算是碰水都是不可能的,那他指的地方一定不是说那间汽车旅馆了?

    那到底还会有什么地方,曾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关键还是一起洗澡的地方?靠!实在是太尼玛呕血了!她哪里同这个混蛋洗过澡呢?

    顾予浓正在气愤,却突然想起五年前在碧水潭边,自己曾经落水,而那时正是阮廷羽将自己救起,要说“一起洗澡”,莫非就是指那一次?

    她顾不上深思熟虑,一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碧水潭时间已经不多,她必须要找到阮廷羽弄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

    当顾予浓赶到碧水潭边时,刚好是晚上七点半,她看着坐在潭边的阮廷羽正悠哉悠哉的钓鱼,气的全身都在哆嗦,这家伙也太腹黑了,原来那个“晚上七点”是这个意思!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怎么才来?你迟到半个小时!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这么明显的提示都找了这么久吗?”

    阮廷羽连眼皮都没抬,就发出一连串的讥嘲,顾予浓非常想再赏给他一巴掌,可他的身份成谜,却也让她充满了好奇心,便按捺下自己的愤怒,朝他走过去。

    只见她才刚想开口,就听阮廷羽不客气的指挥道,“你来的正好,快去帮我生个火来,我要做烤鱼吃!”

    跑了一整天的顾予浓,一听到“烤鱼”二字,肚子果然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她也不再反驳,只好乖乖去捡柴火生火。

    顾予浓忙乎了好半天才将火生好,袅袅的火苗在她眼前跳跃,因为饥饿而感到的寒凉也被这活泼的火苗驱逐殆尽。

    阮廷羽见她生好了火,就将装着鱼的桶拎了过来,吓了顾予浓一跳,他竟然掉了满满一桶的鱼。

    “阮廷羽,你到底要不要这么缺德?把我涮得团团转,自己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钓鱼,还掉了这么多?我们两个怎么能吃得完?”

    顾予浓愤愤的盯着阮廷羽处理那些鱼,只见他优雅而娴熟的将鱼的内脏取出,又去掉鱼鳞,完全不似一个富家少爷那般笨拙。

    阮廷羽弄了四条鱼后,就将其它的活鱼全部又放生到潭水里,一边坐下来烤鱼,一边才说,“是你太笨!”

    不多时,顾予浓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香味,简直让她垂涎三尺。

    那欢快的小火苗在那写鱼身上跳来跳去,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都冒出油来,看的顾予浓直吞口水。

    “阮廷羽,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摩斯密码?”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这个家伙隐藏的太深,始终不肯表露自己的秘密。

    阮廷羽翻了翻眼皮,瞟了一眼顾予浓,“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现在懂摩斯密码的人很少,除非受过特殊训练,你作为倾城大佬竟然会摩斯密码,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顾予浓望着那上蹿下跳的火苗喃喃的说。

    “呵……那你呢?为什么会懂摩斯密码?你既然受过训练,我又为什么没有学过?如果我说我也是一名卧底,你信吗?”

    阮廷羽的话,让顾予浓为之一震,她惊愕的看向阮廷羽,只见他依旧面沉如水、云淡风轻的烤着鱼,嘴角还藏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不是啊!你怎么会……”顾予浓只觉胸如擂鼓一般,太阳穴突突的跳,可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她为什么能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的存活下来,还有上次她被汪涵发现,差点丢了小命,也是他想尽一切办法将她从汪涵手里救了出来。

    她忽然恍悟,阮廷羽刚刚用了一个“也”字,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却依旧装作不知,一方面替她掩盖身份,另一方面又在暗中保护她。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她连说话都变得磕巴了,却让阮廷羽噗嗤一乐,“行了!你这个笨蛋,还说自己受过训练呢!做事冲动、冒进!自己连什么时候被人察觉了身份都不知道!我真佩服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顾予浓的脸蛋立刻染上两团绯红,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恼怒的驳斥道,“你是卧底,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连倾城大佬都是卧底,这案子根本就不用查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只能送你一句话,那就是幼稚外加可笑!你以为这世上犯罪的人只有倾城集团的汪涵吗?我们的目标绝对要比你们更远更大!”

    阮廷羽不屑地翻转着那些烤鱼,他的口吻让顾予浓不禁心生些许钦佩,“你们?你说的你们是指谁?”

    “我是在国外读书时上了警校,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这次回国,就是要瓦解察哈、还有柯先生的贩毒组织,这条线索其实我们已经跟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你突然插了进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落魄了,又贪慕虚荣,可后来却被我看出了你的破绽,我只能说,你啊!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他虽然这么说着,嘴角却噙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让她不觉心跳加速起来。

    “烤好了!”阮廷羽突然将其中一条烤鱼递了过来,只见那条鱼被烤成金黄色,发出喷香四溢的香气,立刻让顾予浓早已饿透的胃食指大动、馋涎欲滴。

    顾予浓接过那条鱼,也不客气,便大快朵颐起来,她不觉连连赞叹他的手艺,“没想到你一个大少爷竟然还会弄烤鱼?”

    阮廷羽嗤笑一声,说道,“大少爷?你眼中看到的都只是我的外表而已!当年我离开这里,置身前往意大利,在那里,我接受了最严厉的训练,完全是特种兵作战训练,我还记得,又一次,我差点没死在原始丛林里,为了生存,别说是钓鱼、烤鱼,就是一只老鼠也是好的!”

    顾予浓望着他的侧颜,火光将他的脸照得很亮,熠熠生光,他那笔挺的鼻梁还有凉薄的唇瓣,都让她觉得有些许炫目。

    她从未想过一身光华的阮廷羽,竟然也有如此悲催的时候,生死关头,他竟然连老鼠都吃,那场面她想想就觉得心脏抽搐。

    “原来……你是国际刑警,怪不得你会摩斯密码呢!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她真的有些后悔,她要真是把他当成坏人给打死了,可怎么办?这曾是她无数次做过的噩梦,为了完成任务,紧要关头击毙要犯也是她作为一名刑警的职责。

    “呵……你觉得你可以弄死我吗?要不是你昨晚那么激动,我还真想再隐瞒你一段日子,你性格太冲动,我是怕你一旦知道了我的身份,反而无法更自然的完成任务。毕竟,我们面临的是非常凶残的对手!”

    阮廷羽的墨眸中蓦地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只有他最清楚察哈是怎样的人!那个柯先生更是比察哈还隐藏极深的神秘人,面对这么强大狡诈的对手,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对了,你当年离开这里,不是说是去意大利读皇家军事学院吗?怎么成了警校了?”顾予浓忽的想起往事,不禁心生疑惑。

    阮廷羽沉吟片刻,才道,“是陶启,其实他也是一名国际刑警,他从五年前就潜伏进倾城我二叔身边,只是他发现我二叔的为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邪恶,便将目标对准了汪涵,只可惜汪涵太过狡猾,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抓住他的犯罪证据,而我出国后不久,他就不断给我写信,引导和鼓励我寻求正义的理想,于是我就加入了意大利的国际警察学校,在那里受训,毕业后,我便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成为了陶启的同伴。”

    “原来……原来陶启也是国际刑警!还好他不是个坏人!”顾予浓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一想起杜莎莎为了陶启竟然和自己冷战了好久,她就好气又好笑,不过,现在她总算放下心来,只是杜莎莎这个傻丫头没有爱上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还好他不是个坏人!这句话听在阮廷羽耳中却泛起一丝酸潮。

第三十七章 瓮中之鳖

    “你觉得陶启……怎么样?”阮廷羽突然问道,这问题问的顾予浓一头雾水。

    “啊?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陶启,不过,听说他是一个卧底,我挺开心的!”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却不成想被阮廷羽瞪了一眼。

    只见他不爽的将手中吃得差不多的鱼骨头都扔进火堆里,倏然就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来给你说说明早你搬去将军府的事。”

    顾予浓虽有思想准备,可突然转换话题,让她想起自己马上就要面对察哈这个大毒枭,心脏不觉猛地一窒。

    “察哈,现年8岁,是泰国南部军方代表,拥有泰国政府4%的军队控制权,他贩毒十分小心,在泰国还是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么多年,他利用贩毒得来的钱充斥自己的军队实力,才让他在泰国的势力越来越大。”

    阮廷羽顿了顿,看了一眼顾予浓继续说道,“我们跟了他这条线很多年发现,他背后还有个更大的幕后主使。”

    “你说的那个幕后主使是不是就是柯先生?”顾予浓眨了眨自己的睫毛,将心中疑惑和盘托出。

    阮廷羽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正是这个柯先生!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没有急于收网的原因。”

    “七叔呢?他和柯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顾予浓继续追问道。

    “七叔就是柯先生派到倾城的联络员,我想,七叔还要顺便考察我和汪涵的实力,看看到底我们两个谁才能帮助柯先生完成他口中所说的大事。”

    阮廷羽慢慢分析着,脑海中开始形成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顾予浓,你听我说,虽然你是隶属于Z国刑警组织的,但既然现在你已经了解我和陶启的身份,那就请你也加入我们的行动!其实,昨天,当我听到察哈开诚布公的提出,他要同我交易的唯一条件就是拿你作为交换条件,我也曾经犹豫过,只是他只是将你当成了他死去的妹妹,我觉得……”

    “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明白!”顾予浓突然打断阮廷羽,“其实这件事我昨天夜里已经反省过了,昨晚打了你,我很抱歉!我是有点冲动了,其实我能借着这次机会潜伏到察哈这个大毒枭身边,绝对对我们的行动有百利而无一害!连我的头都一口赞同!所以,你也不比再解释了!我同意搬进将军府!”

    阮廷羽没想到顾予浓的转变这么大,他长舒了一口气,才说,“嗯,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还要再叮嘱你一下,一定要格外小心,毕竟察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必要时你完全可以逃离将军府,或者想方设法通知我,让我去接你,明白吗?”

    他幽深的墨眸里,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渊,一瞬不瞬的将她望进自己的瞳仁里,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仿佛要被他吸进去一般,无法思考,无法自拔,天地万物在此时突然就静止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如一匹脱了疆的野马,在草原上狂奔而去。

    那夜,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难眠,阮廷羽竟然是一名国际刑警,他从来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并不是十恶不赦的黑道大哥!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让她心悸不已,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她的心湖炸开了惊涛骇浪,她发现自己竟然激动的彻夜难眠,那是一种不能言喻的开心。

    翌日清晨,顾予浓就被旋风送到了察哈将军府,接待她的人竟然是桑雅,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天淡漠的笑容,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

    “坤浓,你的房间我早就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早就?”顾予浓跟在桑雅身后,她的行李被仆人们提着。

    “是啊,其实那天你一离开,将军就告诉我,你会搬过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起居的!来吧,跟我来。”

    桑雅带着顾予浓来到一间朝南的房间,这里是他们在Z国购置的产业,所以布置装潢都是按照Z国的风格进行,与顾予浓平时所居住的地方并无二样。

    “坤浓,将军今天回泰国去处理一点军务,他很快就会回来,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办到。”

    桑雅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让顾予浓不觉心生寒意。

    接下来的两天,顾予浓在这里过得很安逸,桑雅几乎都没有来看过她,对她的生活起居倒是考虑的面面俱到,仿佛生怕怠慢了她。

    可就在第三天的傍晚,桑雅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

    “坤浓,将军回来了,他要见你!”桑雅温文尔雅的走进她的房间,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仆人。

    “哦,好啊!可……你这是要做什么?”顾予浓纳闷的看着那群仆人手中拿着的衣物和饰物,简直华美至极。

    “坤浓,将军每次召见我们,都是要求我们盛装出现的,所以,你得先沐浴更衣,我会让她们服侍你的。”

    顾予浓有些不解,她不过是长得像察哈的妹妹,为何被察哈召见还要这么麻烦?

    可她来不及思考,就被桑雅推进了浴室,那间浴室实在是有够奢华,巨大的浴缸里被洒满了花瓣和精油,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她被女仆们三两下就剥光了衣服,推进浴缸中。

    这种待遇如同皇宫中的嫔妃觐见帝王一般,她躺在温热的澡水中,昏昏欲睡,醒来时才发现,竟然是桑雅在亲自为她按摩松骨。

    “哎呀,桑雅,这可使不得!”顾予浓急忙站起身来,她莫名的紧张起来,只见桑雅笑着说,“没关系,只有把你侍奉舒服了,你才能让将军开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卧槽!听到桑雅这么说,顾予浓心中竟产生了一丝狐疑,她不过是长得像将军的妹妹罢了,要不要说的这么诡异?

    顾予浓很快被仆人们换上一套泰式传统的纱笼,金色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桑雅还亲自帮顾予浓挽起了长发,用一根簪子帮她轻轻别在脑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予浓觉得让她心神一荡,那镜中妖娆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只见镜中人,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发丝如墨,肤如凝脂,实在是如画中人一般动人心魄。

    她透过镜子,却看到桑雅眼中那抹掩藏极深的哀怨,不觉心头一颤。

    很快,桑雅便带着予浓来到了察哈的起居室,这里很大,大的如同宫殿,让她惊愕。

    桑雅很快便退了出去,顾予浓望着周围的摆设铺陈,不觉暗叹,这里的奢华程度绝对比阮家的别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到处都用金色镶嵌其间,金灿灿的珐琅金丝的花瓶,金灿灿的镀金红木大床,就连天花板上的图案都是用金色描画的佛祖像。

    只听身后的门发出吱呀一声,顾予浓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有人进来了。

    那人的脚步不徐不疾,却是步步有力,她蓦然转身,果然见到察哈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正灼灼的盯着她。

    “将军……”她故作娇羞的弯了弯身子,朝察哈行了一个礼。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却见察哈依旧未动分毫,目光越发灼热滚烫起来。

    顾予浓心中暗忖,如果察哈只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那她是不是应该讨取他的欢心,趁机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呢?

    “将军,不知,我到底有没有模仿到令妹的一二?”她红着脸,怯怯的问道。

    却见察哈终于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简直太像了,要是她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他的手指很轻柔,却让顾予浓产生一丝厌恶,她下意识的想要向后躲开,下一瞬,却被察哈擒住了腰肢。

    他的手掌很大,掐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简直易于反掌,“将军……你……你要什么?”

    察哈一把将予浓搂进怀里,他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安抚道,“小水,是哥哥,你别怕!”

    顾予浓本来挣扎的身子,一瞬间不动了,原来他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妹妹而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钟,她就发觉不对劲了,察哈的手并没有真的停留在她的腰间和后背,而是不停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这让她浑身都颤栗起来,才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你……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她不行挣扎着,却被察哈搂得更紧,“小水,哥哥只是想要爱你啊!你不要躲,这么多年,哥哥想你想得要发疯了!”

    哇靠!顾予浓才恍然大悟,这个察哈居然是个变态,他对他妹妹的感情竟然是不伦之恋!

    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晚矣,察哈的魔掌正在更进一步的侵犯她的身体。

    她发了疯一般的咬上他的肩头,察哈终于吃痛,放开了她,顾予浓转身就逃,却发现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第三十九章 险些丧命

    顾予浓恍悟,察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相信她呢?他分明就打定主意,不管现在面前的女人是顾予浓还是小水,只要能控制住她的身体,那他想要的小水就不会离开,好可怕的男人!

    “那……我能不能明天再决定要不要……毕竟这些东西我从未接触过,你让我好好想想……”

    察哈将茶杯啪的一声攥得粉碎,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吓得顾予浓浑身一颤。

    “小水,你要知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你知道惹我发脾气的下场是什么?”察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带血的手指捏得她的骨头几乎碎掉。

    “好痛!”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伴君如伴虎,她才第一次体会到想要在这个恶魔身边生存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她已经无从选择,更没有机会通知到阮廷羽,察哈的黑眸已经染了一层暗紫色,无比恐怖。

    她抖着手,终究还是将那袋冰毒打开来,一点点放在鼻孔处吸食,一股奇异的感觉顿时从鼻端袭上脑际,如烟花般盛开,绚烂迷人。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再无法继续下去,从未接触过毒品的她,怎么能承受纯度如此之高的冰毒,就在那一瞬间,她已经失去了自我,沉浸在一片欲念的深海之中,找不到彼岸。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只觉有人绑住了自己的手脚,她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是察哈吗?可他为什么要绑住自己?她不已经按照他说的话吸了毒?他还想要怎样?

    伴随那种奇异而来的是另一种极致的痛苦,她终于明白了那人为什么要捆绑住她了,因为她会狠狠的抓挠自己的皮肤,无论哪里都是奇痒无比,让她痛不欲生,于是,她开始又哭又喊,只求那人能放过自己。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去死!”

    “你忍耐一下!只要忍过这最初的4小时,你就没事了!来,乖,把这个东西吃下去!”

    那是谁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让她焦躁的心顿时安稳下来,是他吗?顾予浓不敢睁开眼皮,也无力睁开眼皮,她好累,累到心力憔悴,痛苦一直死死缠着她。

    燥热难耐的身体不停的想要贴在他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那个男人只得不停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顾予浓,别这样,你清醒一点!”她从未听过他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那柔软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这么保持理智。

    阮廷羽一掌劈在她脖颈上,终于,她不再闹腾,身子软了下去,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莫名的疼痛让他心脏抽搐起来。

    他不该有这种感情的!阮廷羽对自己的动情产生一丝懊恼。

    这么多年,他从不曾对什么人或事有过多余的感情,即便是对待黄奕,也只有感激,却不曾认同,如今,当他因为通过顾予浓身上的针孔摄像头看到了她被察哈强迫服用毒品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真的失去了作为警务人员应有的理智。

    他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察哈的府邸,他用枪指着察哈,只要他交出顾予浓,让他幸运的是,察哈竟然就那么放过了顾予浓。

    他抱着予浓的身体,大声斥责察哈,“如果你就是这么爱她的话,那我收回我的承诺,我们的交易取消!”

    这句话有一半是他潜意识里想要说出的话,而另一半却是以进为退,或许是他看到她已经奄奄一息,一时担心她的肉身出现差池,又或许察哈是担心小水再一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果然察哈放他们离开,还说很抱歉。

    他坐在床头,抚摸着她惨白的脸颊,一丝丝剧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

    她的脸因为毒品剧烈的反应,已经浮肿起来,整张脸都变了形,他给她吃了解毒的药物,却依旧无法缓解她的痛苦,那些病毒里面都含有致幻作用,才会让她在失去神智的状态下,产生情语。

    如果可以,他宁愿是自己受这苦,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何会答应察哈?阮廷羽,你他妈的为了破案已经丧心病狂了吗?明知道她会很危险,为何还要这么草率的决定让她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其实这种愧疚早在那晚察哈险些强暴了予浓就已经产生,他面对着电脑显示屏上,察哈那张丑恶狰狞的面孔一点点朝她逼近,他那时就有一种冲动,他真想一拳将电脑砸个粉碎!

    可就在他拿起枪真的要冲出房间的最后一刻,他看着她又一次用智慧化解了危机,才松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指,轻轻将她散落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因为刚刚的痛苦挣扎,她的两鬓和额角都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毒品的纯度太高了,我刚才给她验了血,她血液中的毒素已经大大超出了普通情况的五倍以上,可以说,察哈这次是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小命!”不知何时,陶启就站在门口处,幽深的看着阮廷羽的背影和床上昏迷中的顾予浓。

    “这个王八蛋,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他绳之以法的!”阮廷羽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要绳之以法,但不能冲动!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行动!察哈的线索暂时不要跟进了!还有交易的事,你也不要再参与,我会想办法跟进的!”

    “不行!虽然我昨天惊动了察哈,但他貌似并没有怀疑我和予浓的身份!这条线还没有断!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接触七叔,否则会引起柯先生的疑心,要知道,我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阮廷羽虽然忧心忡忡的看着顾予浓,口中说的话却是字字击中要害,陶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你总算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这我就放心了!”

    “我去给她弄点吃得,你喂她吃点,折腾一夜,估计你们都累了。”陶启默默地转身离开,阮廷羽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擎起她的手,冰凉的手指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轻轻放在唇边反复厮磨,忽然她的睫毛蓦然颤动起来。

    “你醒了?”他急切地问道。

    顾予浓努力的看了看周围,又看向阮廷羽,只觉一阵眩晕,难道昨晚自己疯狂对待的男人真的是阮廷羽?脸蛋倏地就红得发紫。

    “我……我到底怎么了?”

    “你被察哈强逼吞食了大量冰毒,全身多处脏器抽搐,不过陶启已经帮你输液,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阮廷羽灼灼的注视着她的眼眸,竟然她觉得一阵脸红耳热,不觉避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哦……没事就好,不对!”顾予浓猛然间恍然大悟,她重新看向阮廷羽,“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将我带离了将军府?我们现在回到自己家里了?”

    她下意识的用了“家”这个词,却是让阮廷羽心头一动,更徒增几许愧疚。

    “是的!我把你带回来了!”

    顾予浓猛然坐起身来,“嘶!”她的头好晕,“你做什么?干嘛做起来?你身体还很虚弱!躺下!”

    阮廷羽命令道,倒是如一股暖流徐徐流入她心间,“不是,你这么冲动把我带回来,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察哈他……”

    “顾予浓!你知不知道,你蠢死了!为什么要不顾性命也要吞下那些毒品?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是有危险,你完全有权退出行动,先脱身要紧!为什么不听话?”

    阮廷羽的几句话,看似埋怨,实则关心,让顾予浓蓦然一怔,“我……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啊!再说……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努力,总不能就半途而废吧?”

    “怎么没有方法?你完全可以假装身体不适,然后伺机逃跑,可你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不要命的选择了冒险!你个笨蛋!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阮廷羽说完,他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有些懊恼的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我……要是死了,你会伤心吗?”顾予浓莫名的问道,她讶然的凝视着阮廷羽的侧颜,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不已。

    “对!你满意了吗?你要是死了!我会伤心!而且会没办法思考!没办法继续行动!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她,却将她的满脸羞涩都看进眼里,胸中的愤然都竟然一瞬间被她那双含着浅浅窃喜的水眸打的烟消云散。

    他盯着她,她也盯着他,四目相对,所有的愤蛮都被她打败,他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顾予浓,这个时候,亏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我不笑白不笑!哈哈哈!”她坏坏的将他望进眼里,却见阮廷羽的瞳眸里竟染上一丝几不可察的赧然。

第四十章 山崖爆炸

    阮廷羽笑弯了眉眼,却渐渐的收敛了笑容,他将顾予浓望进瞳子里,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就在看着她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的那一刻起,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失去她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

    他慢慢走过去,用双手托起她的脸,灼灼地望着她。

    此时,予浓感觉仿佛要被他的眼眸吸进去一般,头又开始一阵阵眩晕。

    糟糕!他的脸为什么越来越大?他那硬挺的鼻子、还有凉薄的唇瓣,是如此性感、迷人,让她不觉沉溺其中。

    当他的唇慢慢贴上她的时,触感冰凉而柔软,顿时将她的呼吸一致,这竟是她第一次不厌恶被男人亲密接触,她渐渐闭上眼眸,用心的享受着他的亲吻。

    鉴于顾予浓才刚刚经受了生死考验,身体衰弱,阮廷羽只是轻啄了一下她的樱唇,并没有做过多的举动,却依旧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傻瓜,你呼吸呀!我都还没正式开始呢!你就已经窒息而亡了,我可不想把你给亲的昏过去!”

    他不正经的调笑着,气得顾予浓猛捶了他胸肌一下,“讨厌没正经!”心底却渗进一丝甜蜜。

    “咳咳!”只听门外陶启发出一声咳嗽,顾予浓立刻羞赧地推开他,阮廷羽有尴尬的转过身。

    只见陶启手中端着一碗粥,另一手正放在鼻子前,难掩嘴角间的笑意,“喝粥吧!予浓一定饿了!”

    阮廷羽拿着粥碗,走到顾予浓面前,刚想喂她吃,就见她脸颊如同两颗熟透的苹果一般,羞赧地说,“不用你喂了,我自己能喝!”

    阮廷羽点了点头,“嗯,那你就自己喝吧!”将粥碗交到顾予浓手里,就和陶启走了出去。

    顾予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执起勺子,一口口喝起粥来,现在的她可没有时间矫情,后面还有艰巨的任务等着她。

    陶启纳闷的看着阮廷羽,“刚才怎么不亲自喂予浓吃粥呢?她才刚醒,你要对她温柔点懂吗?”

    阮廷羽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递给陶启,自己也留了一根,他拿出打火机来,啪的一下,将陶启的烟点燃,又将自己的烟也点燃,才慢悠悠的说道,“阿启,我很抱歉!”

    “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陶启不明就里的问道,阮廷羽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吐出若干个烟圈后才慢慢回答,“因为我不打算把予浓让给你!”

    “噗!”陶启立刻嗤笑一声,“你小子不会是误会了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顾予浓那个假小子?”

    阮廷羽愕然看看向陶启,“没有吗?那你没事总跑我们家去干什么?七叔说你似乎对顾予浓有不一样的感情。”

    这句话让陶启的眸色变得幽深起来,他不由看向远方的天空,那个暗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的,只希望阮廷羽可以善待予浓,他相信缘分就是缘分,老天爷终究还是让阮廷羽爱上了这个女孩。

    他拍了拍阮廷羽的肩膀,说道,“廷羽,你要好好对待予浓,她绝对是一个值得你深爱一辈子的女人,在我心里,现在只有破案才是最重要的!瓦解察哈和柯先生的集团,才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目标,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对她只有兄妹情,没有其他。”

    阮廷羽的唇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心情莫名的晴朗起来,所有的顾虑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点点头,转身返回了屋里,只留下陶启一人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神思飘远。

    七年来的卧底生涯历历在目,让他更坚定了自己伸张正义的决心。

    他吸了几口烟,吐出浓浓的烟圈,终于还是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捻灭,才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响起杜莎莎呱噪的声音。

    “陶启,看看我今天给你送来了什么?”杜莎莎兴冲冲的跑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陶启根本不用猜也能猜到,这个杜莎莎还能送来什么?除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就是她亲手编织的毛衣、围巾等等,让他不胜其烦。

    陶启烦躁的看向杜莎莎,一双浓眉不禁拧成川字,“杜莎莎,你烦不烦?我和你说了好多遍了,不要随便来这里,更不要随便来找我,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他无奈地拂袖而去,却被杜莎莎一把拉扯住袖子,“你别走嘛,我只是看你每天忙于工作,最近又瘦了,没有人照顾你,你反正都要去吃饭,外面的饭都是味精、香料,哪有我的营养健康,还有那些毛衣、围巾,都是我亲手打的,至少是一片心意嘛,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接受?”

    “对不起,杜莎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论是你带来的食物,还是你编织的毛衣、围巾,对我来说都只是多余的废物,你懂吗?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浪费时间做这些没用的事!”

    他的声音格外冷酷无情,犹如雪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锋,狠狠戳中杜莎莎的心口,眼泪一瞬间就滚了下来,她委屈的抽搐着唇角,抖着声音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哪怕是废物,它们也能让你吃饱穿暖,你就算再不喜欢,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或者你现在收下,转身就把它扔了,我也不在乎!”

    杜莎莎将食盒塞到陶启的怀里,气呼呼的转身就跑,他刚想离开,却听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分明是杜莎莎的,陶启急忙追了过去,却并未见到一人,连杜莎莎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实在是太诡异,这里是半山腰,杜莎莎即便要离开,也需要先经过大路,乘车或徒步走下山,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在茫茫的山间小路上?

    多年的侦查经验,让陶启突然警觉起来,他机警地看向四周,确实没有任何动静,看着手中的食盒,他忽然惶惶不安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杜莎莎刚刚为什么要惨叫一声?她现在又身在何处?

    他想起杜莎莎前些日子塞给他的电名片,他从来没有给她打个电话,更没有放在心上,他急忙翻找自己的口袋,终于找到她的名片,那上面有她的手机号,他急忙拨了出去,手机铃声响了几声,终于有人接通。

    可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嗨!”

    “喂!你是谁?”陶启警觉的问道,“你把杜莎莎到底怎么样了?”

    “聪明,不愧是陶启!既然你这么在乎她,那就过来救她啊!我警告你,你只准一个人来,否则你就给等着给她收尸吧!”

    “混蛋,你到底是谁?要对付我就直接冲我来,干嘛朝一个女人下手?”陶启的手指不期然间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都变得青白。

    “笑话,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敢直接和你对抗,只能找你的女人下手,怪就怪她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活该她找倒霉!你他妈的少废话,半小时要赶不到山南面的悬崖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陶启来不及挂断电话,就飞奔上车,山南面的悬崖距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对方只给他半个小时,他必须争分夺秒,他不能让杜莎莎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可当他赶到时,只见一辆黑色桑塔纳车停在峭壁边上,半辆车的重量都卡在悬崖外,场面极其惊险,连陶启都不禁愕然,头皮都有些发麻。

    陶启急忙走下车来,朝那辆车走去,果然见到车中杜莎莎的身影,她的手脚似乎被绑住了,在痛苦的挣扎,却不知,她越是挣扎那辆车就会失去平衡,在悬崖上来回颤动,情况十分危急。

    “你不要动,保持冷静!”陶启,急忙跑过去,劝阻道。

    可他刚想打开车门,乓的一声,一颗子弹划过他耳边,刚好打在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此时他才意识到,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他急忙向四周看去,想寻找那颗子弹的源头。该死的!现在他俨然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靶子。他在明,那人在暗,他又如何拯救杜莎莎?

    杜莎莎的嘴被人用胶带绑住,一双水眸露出一丝惊恐和哀怨,她爱陶启,更不想让她受伤,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就在此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杜莎莎拼命的开始挣扎,这个结果,让整辆车开始倾斜,陶启急忙奋力阻止,他拉住车门大吼道,“不要乱动!”

    可又有几颗子弹从他的手边射过,让他力不从心,只能不断地闪躲自保,此时,车子终于从悬崖边倾身滚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不!”陶启疯了一般的奔到悬崖边,看着山下升腾起滚滚的浓烟,他的心脏如同被人凌迟一般,剧痛的无法呼吸。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莎莎呢?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整日里对他死缠烂打的那个俏丽女孩,就这么消失在人世间,化作一缕青烟、一粒尘埃随风而去。

第四十一章 失去双腿

    当顾予浓和阮廷羽赶到医院时,陶启就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他将脸深深的埋在掌心里,整个人都沉浸在近乎绝望的痛苦之中,这是阮廷羽从未见过的陶启。

    “阿启!”阮廷羽半蹲下身子,扶住陶启的胳膊,只见陶启缓缓的抬起头来,他目光索然空洞,找不到一丝焦距,茫然地说,“廷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予浓完全没听懂陶启的话,一觉醒来,被阮廷羽匆匆带到医院,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说什么?他害了谁?”予浓莫名的追问道,此时却见手术室门外的红灯终于灭了,一群穿着青蓝色衣服的医生走了出来,陶启推开阮廷羽,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医生,杜莎莎她到底怎么样了?”

    顾予浓只觉脑袋嗡的一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难道是莎莎出了事?

    只见为首的一名男医生摘下口罩,眼神黯然的回答,“命是保住了,只可惜她的双腿已经被炸烂,保不住了,我们不得不为她做了截肢手术。”

    顾予浓只觉五雷轰顶一般,身体止不住的摇晃了两下,被阮廷羽一把扶住,陶启更是痛不欲生的惊愕在当场,久久缓不过心神。

    经过警方的盘问,顾予浓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她昏昏欲睡的这几个小时里,杜莎莎因为被陶启的仇家当做人质绑架,威胁陶启未遂,而连人带车坠下悬崖,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可对于一向花样年华、爱美心切的杜莎莎来说,失去双腿简直就是生命走到了尽头,让她陷入世界末日一般的绝望。

    这可怎么是好?顾予浓觉得比听到自己失去双腿的消息还要痛苦万分,她根本无法面对杜莎莎那双无助单纯的眼神,她会崩溃的!

    当杜莎莎醒来时,她只觉自己身体如同散架一般,浑身都没力瘫软,几乎动弹不得。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浓烈的消毒药水味道一直提醒她,这里是医院,可她真的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躺进医院的?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见一颗毛茸茸的发顶在眼前晃动,竟然是顾予浓。

    “浓浓,你一直在这?我这是怎么了?”杜莎莎缓缓问道。

    顾予浓一阵头痛,她到底要如何和她讲出事实?

    “没事,你就是出了一点意外,你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的!”

    “意外?什么意外?”杜莎莎脑袋如同要裂开来一般,她猛然间捂住自己的头,陷入痛苦的回忆。

    陶启……被人绑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辆悬在悬崖边的汽车里……然后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断断续续的记忆如同碎片般一点点在她脑海中复原,眼见杜莎莎痛苦非常的表情重现,顾予浓急忙抱住她的身体,“莎莎,别想了!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

    可她经历了爆炸,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这不可能啊?杜莎莎不敢置信的推开顾予浓,看向自己的身体,雪白的棉被下面,竟然到一半就平铺在床上,这怎么可能?她的腿呢?

    一道闪电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杜莎莎捂着嘴失声痛哭,“这是怎么回事?浓浓?我的腿呢?腿呢?”

    “啊……我的腿呢?”她用尽力气拼命的拍打自己的棉被,“不要啊!浓浓,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她不听的呼喊着相同的话,这让顾予浓心脏如同刀割般痛不欲生,她再一次死死抱住杜莎莎,“不要哭了!求你了!莎莎,你活着就是最好的不是吗?没有了性命,你要腿做什么呢?”

    “不!不!我不要活着!没有腿,你让我死了算了!没有了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杜莎莎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她无法遏制自己崩溃的情绪,一直在顾予浓的怀里拼命挣扎,而顾予浓根本不敢放开她,生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此时门扉一开,陶启与阮廷羽走了进来,一看这种景象,两人都立刻冲了进来。

    陶启一把抱住杜莎莎的肩膀,轻轻安抚道,“莎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怕,没有了腿,你还有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吗?”

    杜莎莎的哭声总算是渐渐停歇下来,她哽咽着收敛起自己的泪水。

    目光茫然地看向陶启,她的眼神冰冷而漠然,“陶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的腿和你没什么关系!请你立刻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陶启显然没有料到,杜莎莎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他怔愣了片刻,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陶先生,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给我走!立刻消失再我眼前,可以吗?”杜莎莎原本就苍白憔悴的脸,因为此刻的冷漠而变得愈加冰冷慑人。

    陶启扶着她的手不禁一颤,只听阮廷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阿启,不如你先离开,让莎莎先冷静一下。”

    陶启欲语还休的看着杜莎莎,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扼住,无法挣脱,他点了点头,“那好,你先休息,等过两天,你心情好点,我再来看你!”

    他亦步亦趋的走向门口,却听身后又一次响起杜莎莎冰冷的声音,“不必了!陶先生,以前我找你,你不待见我,现在我连腿都没了,就请你把尊严留给我!我说的是永远不要再看到你!请你彻底的从我的生活中滚出去!”

    陶启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但还是定住心神,慢慢的走了出去。他是那么的颓然、那么的无力,终于消失在病房的门口。

    那扇缓缓关闭的木门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将他们阻隔在阴阳两世。

    陶启才刚刚离开,顾予浓刚要说什么,就听杜莎莎说道,“扶我躺下,我想休息了,请你们也离开吧!”

    “莎莎,我陪你吧?”予浓柔柔的抚摸她的发顶,却遭到杜莎莎的冷漠回应,“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呆着,请你们都离开!谢谢!”

    她的口气冷硬至极,让顾予浓心脏蓦地一紧,这样绝望的杜莎莎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阮廷羽搂住予浓的身子,轻声安慰道,“走吧!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她总要面对这些问题的!”

    予浓点点头,终究是同阮廷羽走了出去,听到他们关门的声音,杜莎莎的眼泪一瞬间就打湿了枕巾。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让她爱上一个人,却又要让她失去双腿?

    她不要陶启因为愧疚对自己好,更不要他因为愧疚就照顾她一辈子,这样的爱情不是她要的爱情!

    她忍不住在床头失声哽咽,用枕巾捂住自己的嘴,痛哭流涕。

    顾予浓随阮廷羽返回家中,整个人都陷入沉寂,她一个人坐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夜空,灰暗的夜空找到一丝光亮,更别说是一颗星星,仿佛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般。

    “在想什么?”阮廷羽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才刚刚恢复体力的她还必须多补养才行。

    顾予浓用双手抱过那只牛奶杯子,温热的触感向她的掌心,乃至全身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量,才将她的寒意渐渐驱赶走。

    “我想,莎莎是不会再接受陶启的歉意了吧?她那个脾气我最清楚了,让自己深爱的男人因为愧疚而接受自己的爱,这绝不是她要的!”

    阮廷羽与她并肩而坐,微微点头,“嗯,可能吧!但我觉得杜莎莎完全没必要这么敏感,不管怎样,陶启都不会再放开她的,这一点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事实!”

    “真的吗?可我担心这种愧疚产生的爱情能否长远?陶启真的能无怨无悔的照顾莎莎一辈子吗?如果做不到,干脆就不要再骚扰她的生活!”

    “你太不了解陶启了,他口口声声说不要爱情,其实是为了我们的任务,他比我更在乎这次行动的成败,为了这次行动,他已经搭上了整整七年的青春,我觉得他对杜莎莎肯定不只是愧疚,否则看到莎莎被截肢,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两人静静的聊天,却享受着彼此的温暖,阮廷羽下意识的搂紧顾予浓的身子,她的体温很低,全身都泛着凉意,可当他用温热的掌心去为她驱逐寒冷时,却让她的身体僵住,她惊恐地推开他的手臂,“不……不要这样!”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在羞涩,可当她的脸失去血色时,让他不禁愕然,“你……怎么了?”

    顾予浓惊恐的推开他,站起身来,“对……对不起,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先休息了。”

    她仓皇的逃出他的房间,却一不小心遗落了一枚扣子,阮廷羽捡起那枚扣子,定睛一看,立刻便惊愕在当场,只见这枚扣子上用镀金镌刻着两个花式英文字母:TY。

    这是属于他的标记,更是他手工定制衬衫上特有的纽扣,这枚纽扣从时间上看,应该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款式,顾予浓怎么会有这样的纽扣?

第四十二章 予浓失踪

    阮廷羽不敢置信的捏着那枚扣子,多年前他确实有一件衬衫少了一枚扣子,而他遗失扣子的那夜却发生了令他终生都难以忘记的事。

    他的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起来,脑袋嗡嗡作响,顾予浓到底是谁?她为何会有那枚属于他的纽扣?

    一切的疑问都缠绕过来,令他呼吸困难,他回忆起顾予浓的种种表现,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套子里,她甚至在校服裙子里穿上运动裤,在白衬衫里套上高领毛衫,那时候,这曾让他觉得她无比可笑,他还记得自己每一次亲近她时,她那本能的剧烈反应都异于常人,这不是一个花样少女该有的反应。

    全部的解释指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曾经遭受过男人的欺负,甚至可能是性侵。

    当这个答案猛然间跳入阮廷羽的脑海时,他觉得自己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难道她就是七年前那个女孩吗?难道她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孩吗?

    他轻轻走进她的卧室,她似乎已经沉睡过去,连续经历这几件事,已经让她累的精疲力竭、身心俱瘁了。

    月光下,她的呼吸很均匀,如一个沉睡的婴儿,纤长浓密的睫毛如两排小扇子乖巧的垂在眼睑上,一动不动。

    他坐在她床头,静静的凝视着她的脸,第一次发现,原来她长得其实很美,美的令人窒息。

    如果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他欺负过的女孩,那他要如何向她赎罪?难道正是因为他曾经犯下的罪孽,老天爷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遇上她?

    他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脏不觉抽痛起来,想起五年前,他曾经为了出国而玩弄她的感情,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柄,他不禁哑然失笑,阮廷羽,你他妈的还能再混账一些吗?

    夜色朦胧,他轻轻为她塞好被角,自己却倒在她身侧,沉沉睡去。

    “少爷……”阮廷羽被七叔的轻唤声吵醒,才发现予浓不知何时早就不知所终,而他却躺在了自己床上。

    “什么事?”阮廷羽爬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听七叔阴沉着声音回答,“柯先生有令,明日傍晚在玉瓶山与察哈进行交易,他让你做好一切准备。”

    七叔的话让阮廷羽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抖擞心神微微点头,“好!”这一刻他与陶启都等了太久了。

    笠日傍晚,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都被黑暗吞没时,阮廷羽始终未曾见到察哈或是柯先生出现,他不禁凝眉看向陶启,“你说七叔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在撒谎?他只是在试探我们?”

    “说不好!也许是柯先生让他这么做的!自从上次你从察哈手中抢走顾予浓,他们就应该对你有所怀疑了,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敢确定,你是因为儿女情长一时冲动呢?还是另有原因!总之,我们要加倍小心,不能再让柯先生和察哈这两只老狐狸逃脱!”

    陶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远方的动态,但始终没有一丝动静。

    提起顾予浓,阮廷羽的浓眉深深蹙起,将脸埋入掌心,才说,“阿启,我貌似找到当年那个女孩了!”

    陶启的神情蓦然一紧,他不禁转头看向阮廷羽,“你都知道了?”他没想到这个秘密终究还是守不住,或许这样也好,至少阮廷羽会更加珍惜顾予浓吧?

    “你早就知道?”阮廷羽愕然的看向陶启,“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他的墨潭闪过一丝埋怨,至少他会对她好一点。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要知道,我对她的罪孽比你更深。”陶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

    阮廷羽恍然了悟,“怪不得你会对予浓这么好,原来是这个原因!亏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她呢!”

    “呵……”陶启不禁哑然失笑,“你这个飞醋吃的很没有道理!不过现在你终于知道了真相,我也就没什么好瞒你的了!以后好好照顾她,我说过,她绝对是值得你珍惜的好女孩!千万别再伤害她了!”

    阮廷羽点点头,不期然间,他的唇角挽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顾予浓,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可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根本就没有任何要交易的迹象,他和陶启都不禁狐疑起来,阮廷羽反复盯着手机屏幕,却始终没有收到七叔的指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事情有变?

    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糟了!”阮廷羽猛然大喝一声,他的瞳孔一缩,一个古怪的念头就如同晴空霹雳一般闪过脑际。

    “怎么了?”陶启不禁问道,阮廷羽顾不上解释,就拨通了顾予浓的手机,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你到底怎么了?在给谁打电话?”陶启焦急地追问道。

    “阿启,请原谅我无法再等下去,因为我怀疑我们中了察哈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予浓!”

    话音未落,阮廷羽已经启动了汽车的引擎,他必须要放弃这次行动,他发誓,决不能再让顾予浓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

    可当他和陶启赶回家时,七叔和顾予浓果然一同失踪了,家里的佣人全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阮廷羽疯狂的四处寻找顾予浓,可找遍整栋别墅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顾予浓!你给我出来!”他绝望的站在山顶上大喊,山谷回荡,却始终无人应答。

    “别喊了!她一定已经被七叔带走了!而且我听说汪涵已经偷偷将价值一个亿的冰毒交给了察哈。”不知何时,陶启已然站在他身后。

    “都是我的错!我实在太大意了!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行动?为什么要这么信任七叔那只老狐狸?”

    阮廷羽将手指深深插入发丝,懊悔的无以复加,他早该料到,察哈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予浓,更该早就料到柯先生分明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一切不过只是在利用自己罢了!

    “别这样!廷羽!这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都太急功近利,想要尽快破案,才会中了柯先生的奸计,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予浓的!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会尽快收到消息,看看他们到底要把予浓带到什么地方!”

    连陶启都没有想到,柯先生原来如此老奸巨猾,他不禁骗了阮廷羽,还骗了自己,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交易不说,更将顾予浓带走,简直是人货两失。想到此,陶启的手指不期然间攥成了拳,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当予浓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成了一个粽子,连嘴上也贴满了胶布,她困难的抬起头来,费力的看向自己周遭的一切,这里是哪里?她只记得自己同阮廷羽分开后,便独自回到卧室睡觉,那晚她格外疲惫,不消片刻便昏昏欲睡。可当她再次醒来时,怎么就变成了眼前的景象?难道是阮廷羽?可怎么不可能啊?

    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那是什么声响?难道是火车?

    对!这正是铁轨与火车摩擦发出的巨响,她竟然是在一辆火车上!可她为什么会在火车上?是谁绑架了她,又把她带上了火车?

    一系列疑问都萦绕在她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此刻车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丝光亮才从外面照了进来。

    这时,她才看清,四周围竟然存放一些煤炭,而她自己就置身在这一车厢的煤炭之中。

    开门进来的人,是两个女人,她们身材彪悍强壮,丝毫不输男人。

    顾予浓甚至在她们腰间看到手枪,她们到底是谁?

    只见那两名女子蹲下身子,一把将她的身体拉扯起来,她们其中一个女人一边给她的脚松绑,一边开了口,可说的却不是她能听懂的语言,貌似是泰语。

    她猜测这个女人是在说,“你老实点,跟我们走!不准放肆!”

    顾予浓被迫点了点头,那两个女人便将她拉着站了起来,她便被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夹在中间,朝另一节车厢走去。

    就这样,她终于被带到一间豪华的客厢,其中一名女人拉开厢门,走了进去,又用泰语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便打开厢门让她也进去。

    当顾予浓踏进车厢的那一刻,她不觉呼吸一窒,坐在车厢里正悠然看着报纸的男人,除了察哈还会有谁?

    另一个跟在她身后的泰国女人猛的推了她一把,她才踉跄着迈进车厢里。

    只听察哈用泰语说了一句什么,那两个女人便恭谨的欠身退了出去。

    此时列车还在轰鸣中前行,车窗外的景物如同风一般在她眼前飞逝。

    察哈慢慢站起身来,他在她身前转了两圈,一双鹰隼一般的冰眸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

    “我知道,你一定有些疑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带走,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小水的灵魂附体,你一直都在撒谎!对吗,顾小姐?”

第四十三章 印缅边境

    顾予浓死死的盯着察哈,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他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他早就看出她一直在骗他,却依旧不动声色,试图用毒品来控制自己,而自己差一步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她脊背不觉冒出森森的冷汗来,现在察哈绑架了自己,她又该如何逃离他的魔掌?这列火车到底是去哪的?而此时阮廷羽到底知不知道她被察哈绑架上了火车呢?

    顾予浓还在沉思,却听察哈莞尔勾唇,“怎么,你是想知道这火车是要去哪的是吗?还有阮廷羽那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

    顾予浓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心脏又一次被察哈的话扼紧,这个男人居然将她的想法看得通透,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有所隐瞒,其实我对你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是你不稀罕罢了!”

    察哈的口吻竟然带着一丝酸意,让顾予浓心中发出一声嘲讽。

    只听察哈很快便开始解答她胸中的疑问,“这辆火车是开往印缅边境的,然后我们下了火车会通过水路返回泰国,那里是我的家乡,也将成为你以后的家。至于阮廷羽嘛,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失踪了,但他会用多长时间找到你那恐怕就是个未知数了,我的建议是,你就安心的和我回泰国,从此把他忘记才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你愿意,桑雅的位置就是你的!”

    顾予浓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妄想!我是不会嫁给你这种丧心病狂的魔鬼的!”

    察哈竟然用手指擦了擦自己脸上属于她的口水,还很是恶心的放进自己的嘴里,让顾予浓差点没吐了。

    他猥琐的眼神,让她一阵恶寒,恨不能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才甘心。

    “你想嫁不嫁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会成为我的女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还有,我奉劝你一句,我是不会让我的女人心里再有其他男人,因为我的习惯是,将那个男人阉割了。”

    予浓恶狠狠的瞪着察哈,“你把我捆绑起来,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

    察哈扫过一眼她手上的绳索,“来人呐!”

    门外一直守着的女人便走了进来,察哈对她说了一句泰语,那女人便立刻帮顾予浓松了绑。

    察哈背对着她看向车窗外,而那名女护卫也很快就走了出去,这时正是她制服察哈最好的时机。

    阮廷羽几步上前,想要从背后偷袭察哈,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失去了力气,她的腿一直在打颤,手也抖得厉害,不觉额头上冒出冷汗来。

    “怎么?想挟持我?然后离开这里?呵……我劝你还是省省,如果你可以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是察哈了!”

    他背对着她,依旧可以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犹如地狱的使者,恐怖慑人。

    “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此刻,她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腿陡然跪在地上,她虚软的支撑着身体,咬牙切齿的问道。

    察哈倏然转过身来,阴鹜不明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软骨粉,早在阮廷羽给你的牛奶里,我们就下了这种药,这种药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无法识别,那个小子还以为是爱心牛奶,哈哈,却不知早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

    次奥!顾予浓心中大骂道,却也早已无济于事,没想到她一直认为最安全的阮家也暗藏危机,这一点别说是她,恐怕连阮廷羽也没有料到!会是谁呢?小茴?还是七叔?

    察哈似乎又看出了她的疑问,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用乱猜了,我说过,我对你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当然我之所以愿意告诉你,也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反抗我!”

    他的高傲自大深深的激怒了顾予浓,但她现在确实无法反抗他,只能先虚与委蛇,她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追问道,“好,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牛奶中下药,又是谁将我绑到你的车上来的?”

    “你真不知道嘛?我还以为你很聪明!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霍老七一人,当然要怪就怪你对阮廷羽太过信任,才会放心大胆的喝下那杯牛奶!我只能说,当阮廷羽发现你不见的时候,你早已和我穿越了印缅边境,来到我的地盘了!他就算想要救你,也是徒劳了!哈哈哈!”

    说到此,察哈竟然得意的仰天大笑起来,简直猖狂至极。

    从那天起,顾予浓就被察哈锁在隔壁的车厢里,虽然不用与煤炭为伍,但也要时刻警惕察哈也是让她心力交瘁。

    第二天,她们的火车经过一个昼夜,终于抵达了一个叫做多利的边城小镇。

    这里的人都穿着当地服饰,语言混杂,各个种族的人都有,她被那些彪悍的女仆换上一条粉色的纱笼,被人抬着赶路。

    到了黄昏时分,顾予浓被人带上了一条船,船身不大,她住的船舱里却一应俱全,倒也干净舒适,她一直惧怕察哈回来纠缠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她一路拼命的想要记住路线,然后想方设法的留下记号,不知是否能让阮廷羽看到呢?

    又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湄公河,顾予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辨认出这里的人都穿着和察哈等人一样的服饰,应该是属于泰国境内了。

    接下来的路就比较艰辛了,他们下了船,却走进了一片热带雨林,这里四处是高大的丛林,顾予浓找不到一丝方向,只能认命的随着察哈的人前进,雨林中潮湿闷热,走了不多久,她就已经汗流浃背,浑身疲累不堪。

    “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她故意停了下来,坐在树桩上不肯再走,仆人们也没有办法,只好通知察哈,没想到,察哈竟真的停了下来,并让大家喝水休息。

    只见察哈走到顾予浓身旁,递给她一瓶水,坐了下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你是不可能一个人从这片原始森林里逃出去的,到了夜里,这里到处都是野狼和毒蛇,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还是别耍花招为妙。”

    他的声线很低沉,听不出丝毫的波澜,仿佛真的在规劝她,顾予浓微微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你以为我就这么不知好歹吗?我也怕死!放心吧,我不会逃走的,只是你给我吃的那个什么软骨粉,貌似药效很强,我到现在手脚还是没劲。”

    听她这么说,察哈不禁勾起唇角,伸出手指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拂弄,让她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仿佛如临大敌。

    “对……对不起,请再给我点时间,我想我需要适应和你亲近……”

    她的脸上渐渐布满红润,这让似乎让察哈很是愉悦,他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拿开手指,甚至还挪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些药你是无法祛除的,所以这一辈子,只要我不给你解药,你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了,懂吗?”

    顾予浓心中一惊,但还是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只听察哈喊道,“开拔!”

    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起身继续前进。

    顾予浓趁刚刚坐在树桩的时机,悄悄在树桩上刻了一个G字,这是她的姓,希望阮廷羽能够识别才好。

    又是经历了一夜的跋涉,众人才真正穿过了热带雨林,顾予浓抬眼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场景犹如画卷一般美好,她徜徉在一望无际的花田之中,这里的花都释放出妖冶的花香,醉人心脾,迷人的红色花朵仿佛在田野里烧起一团火焰,炙烈而浓艳,如同恶魔的天使,一点点夺走她的神智。

    “这是什么花?”顾予浓不禁问道,察哈洋洋自得的回答,“罂粟!怎么样?很美吧?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它是我们的生命之源,也带给我们温饱的生活,在这里,它就是我们的圣花,切记不可亵渎它,懂吗?”

    罂粟!怪不得她会觉得这种花有种妖冶的气息,原来它就是世界上最美艳也最毒辣的植物——罂粟的花朵,正是这些花朵包裹着世界上最可怕的物质,让无数的人们都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有甚者为了它而不惜杀人放火、抢劫盗窃,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顾予浓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要是说一定会触怒察哈,现在的她必须要保存实力,想方设法从察哈这里再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也许……也许有一天,她还可以再见到阮廷羽和方海涛,她一定会将察哈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在想什么?”察哈的手指又一次勾起她的下颌,让她的皮肤一阵战栗,她僵硬着身体,淡淡一笑,“没……没想什么,就是在猜你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

    “它以后不仅是我的家,也将是你的家!宝贝儿!”察哈的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让顾予浓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四十四章 察哈庄园

    顾予浓跟随察哈的队伍终于来到属于察哈的庄园,这里完全是一派未开化的处女地,这里的人们都穿着最简陋粗鄙的衣服,每日辛勤的耕种着罂粟花田。

    如果她不是知道那片花田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植物,她一定会敬佩这些人们的勤劳与勇敢,但此刻,她看着这些还在劳作的人,却怎么也无法敬重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类。

    顾予浓被安排到一间木质小屋中,屋外看起来虽然粗鄙简陋,可一走进房间,却是别有洞天,竹质大床上竟放着一张雪白而柔软的席梦思床垫,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竹子制成,做工精致实用,就在窗前还挂着一串陶制的小风铃,只要打开窗子,外面的清风吹进来,就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顾予浓轻轻抚弄那串风铃,虽然只是用陶土随便捏制的几支小铃铛,挂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却格外动听。

    这个时刻,阮廷羽在做什么呢?他会寻找她吗?还是会直接与方海涛联系?在他表露身份那夜,她就已经将自己与方海涛的联系方式都告诉了他,这样在危急时刻,以便于他能及时通知方海涛,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擅作主张恐怕是要被方海涛批评的,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让她选择对阮廷羽开诚布公,绝不隐瞒。

    顾予浓正陷入沉思,不知何时起身后竟然伸过来一只手,粗放的手背上还布满了青筋,吓得她倏然转身,果然见到察哈正站在她身后,想要将她抱住,幸好她反应及时,身子一欠,便躲开了。

    “对不起,我想我要一点点适应,请你再给我点时间。”她的态度很诚恳,察哈的脸色虽然没有笑容,却也真的点了点头,“好,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一个时限,我不希望无休无止的等待下去。”

    “三个月……”三个月总够阮廷羽找到她吧?

    “不行!三个月太久了!我最多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到时,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将成为我的新娘!懂吗?”

    察哈不等她点头,早已拂袖而去,顾予浓一瞬间跌坐再床上,一个月时间,阮廷羽,你一定要快点找到我!

    就在几千公里的Y城,阮廷羽发了疯一般的四处搜寻顾予浓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陶启突然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有人看到察哈带了几个随从和很多行李上了一趟开往印缅边境的列车,那辆列车竟然是一辆拉煤的货车!”

    “什么?拉煤的货车?”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阮廷羽不觉惊呼一声。

    “对,是货车!如果他要离开这里,实在太简单了,可他却选择乘坐货车前往印缅边境,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陶启抚摸着下颌,一边思索一边分析,“关键是,他还携带了很多行李,据帮忙抬行李的人说其中一只箱子很大很重。”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将予浓装进了行李箱带上了火车?”陶启立刻点了点头,阮廷羽的思绪豁然开朗。

    “好,那我们立刻动身去印缅边境!”

    “据我所知,察哈在泰国的老巢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具体地点,要找到那个地方,我们恐怕还要再多花上一点时间。”

    陶启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说的极对,可这也无法阻挡他寻找她的脚步。

    “那又怎样?就算是再难找,我也要找到她!”他坚定不移的看向顾予浓的照片,那还是他趁她睡着用手机偷偷拍下来的,她真的很美,宁静而美好,让他的心再一次纠痛起来。

    “好!只要你有心理准备,我是一定会帮助你找到予浓的!”陶启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给了他无限的力量。

    “谢谢你,阿启!”

    “说什么呢?别忘了,这是我欠她的!我一定会帮你把她救出火海。”

    两人商量妥行程,便匆匆坐上了最早的航班赶到云南,那里正是察哈等人下火车的地方,也是那趟火车的终点站。

    按照线人的消息,察哈等人最后是去了一个叫多利的边境小镇,而此时他的随行队伍中真的就多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样貌清秀、身材苗条,完全符合顾予浓的外形特征,这更加坚定了阮廷羽的想法,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顾予浓。

    日子一天天划过,顾予浓的内心却根本不是外表那样淡定,实际上,她焦急万分,辗转难眠,因为距离察哈要娶她的日子越来越近,却没有一点关于阮廷羽出现的消息,她到底要怎么办?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她等不来阮廷羽,她就要想办法自救,而自救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方设法找到察哈的犯罪证据,并要挟他拿出解药,放自己离开,反正她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从那天开始,顾予浓就开始伺机寻找柯先生的身影,这个男人一直躲在幕后,但她坚信柯先生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搞不好,他就住在察哈的驻地,也说不定。

    这段时间,她和伺候她的女仆都渐渐混熟,也初步能听懂一些简单的生活用语,一开始察哈都是让女仆们将她的饭菜送到她的房间,不准她走出房间半步,可后来,察哈看到她一直乖巧懂事,真的寸步不离这个房间,渐渐也松懈下来,甚至开始允许她定时可以出去散步。

    那几天,顾予浓虽然外出散步,却一点不敢造次,只是每天定时在饭后出去逛上一圈,范围也只是在罂粟花田附近,不敢随意乱走。

    果然,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察哈对她开始放松警惕,就连跟随她的女仆人数都有所降低,最后就安排平时伺候她日常生活起居的阿猜陪着她,这让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就在那天傍晚,阿猜又一次陪着顾予浓来到罂粟花田旁边散步,顾予浓趁其不备,猛地击中阿猜的脖颈,只见她瘦弱的身体顿时就绵软的倒了下去。

    顾予浓急忙用自己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的手捆绑在身后,将嘴巴堵上,又悄悄将她拖进罂粟花田中掩藏起来,这样至少在阿猜被人发现之前,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自己心中的答案。

    她飞快的奔跑在花田里,即便手脚依旧无力绵软,可她还是拼尽全力的奔跑,一直潜回到察哈平时生活的木屋前,这里守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她根本无从靠近。

    这可怎么办?机会只有这一次,一旦她的行为被察哈发觉,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前伪装的种种都终将被他揭穿,并且再不会信任她,所以她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她悄悄摸索到那间木屋的后身,才发现原来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一步步潜伏到那个院子的后门处,一个士兵正在巡逻,但他的神情并不紧张,因为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掏出香烟来,正准备偷偷享受一下自己的美好时光。

    可就在他点燃香烟,正要享用时,只觉脖颈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袭来,一股滚烫的血液便从脖子处喷涌而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

    看着他脖子上还在突突冒着鲜血的样子,顾予浓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别怕!你不过是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毒贩子!他死有余辜!

    顾予浓将那名士兵的身体迅速的挪到草丛里,又用树枝掩盖起来,才轻身潜入院落中。

    这个院子真的很大,不知都住了些什么人,也许柯先生就在其中。

    想到此,她又鼓起了勇气,开始迅速搜寻柯先生和察哈的踪影。

    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不禁没有发现柯先生的身影,就连察哈也根本不在这里,他回去了哪里?难道他离开了驻地?

    顾予浓沉了沉心神,连忙开始翻找察哈的房间,至少,她要趁他不在,找到那瓶软骨粉的解药,她必须迅速恢复体力,才能有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间紧迫,她根本顾不得更多的细节,只能发了疯一般的翻找察哈的房间,他几乎所有的物品都被她翻了一个遍,可连个药瓶的踪影都没有看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瓶解药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正当顾予浓急的团团转之时,她突然看到就在察哈的床头有个锁着的小箱子,做工十分精巧,难道那瓶解药就在那只箱子里?

    她急忙跑过去,用力去砸那只箱子,可奈何她手脚无力,又没有工具,根本对这只箱子无能为力,她实在穷途末路之时,她狠命的将箱子往地上一砸,那只箱子竟然就真的这么裂开来,一堆瓶瓶罐罐就这么滚了一地。

    顾予浓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蹲下身子正要搜寻那瓶解药,身后突然有人走了进来,让她的呼吸瞬间全无。

第四十五章 水蛭吸血

    身后的男人一直在说着泰语,叽里呱啦的,她一句也听不懂,可她却能确定无疑的是,她的计划要败露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察哈本人。

    她连忙跑到门板后,静静等着察哈走进来,再伺机溜掉,可她左等右等,察哈始终没有走进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她纳闷之际,她只觉脑后一片冰凉,仿佛被什么坚硬的金属抵住。

    “宝贝儿,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身后传来察哈阴狠暴虐的声音,让顾予浓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她被他用枪抵着脑袋从门板后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我对你太放纵了,你才会这么任性是不是?”

    察哈的眼眸中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只听他冷笑一声,一脚踹上她的后腰,她本就手脚无力,一瞬间就被踹倒在地,后腰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趴在地上,迟迟不能动弹。

    “怎么?很疼吗?”察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问道,他的手劲极大,扯得她头皮发麻,疼痛难忍。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顾予浓愤然的盯着察哈的脸,只见他脸上阴狠的肌肉微微抽搐,嘴角却噙起森冷无情的弧度,“杀了你?你又怎么能体会我对你的爱?要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宝贝儿,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有多深!”

    他从腰上解下皮带来,就狠狠的抽打下来,顾予浓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她死死的咬住唇,一声也不吭,默默承受这个变态恶魔的惩罚,一下又一下,一鞭比一鞭还要更狠戾。

    也不知抽打了多久,察哈终于停了下来,他蹲下身来,用皮带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说道,“宝贝儿,这是你该受到的惩罚,我希望你今后能记住这次教训!背叛我,就等于找死!懂吗?”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突然用泰语大喝一声,“来人!”两三个侍卫便冲了进来。

    “把她给我扔进后面的河水里,让她这几天在那好好的反省一下!”

    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谁知她又被绑在河水里的屋脚下,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还完全不是她厄运的结束,她只觉腿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什么?一个恶魔正在悄然啃食她的鲜血,这水里竟然充满了吸血的水蛭,这难道才是察哈口中所说的惩罚吗?

    “嘶……”她发出一声声痛楚的哀嚎,却根本无人理会,只能任凭那可怕的虫子一点点钻进她的血肉,吸走她身上的血液。

    顾予浓的神智渐渐被抽成了真空,终于昏厥在水中。

    另外一边,阮廷羽和陶启已经潜入了多利小镇,可这里距离泰国境内还有很远的距离,察哈到底是去了什么方向?这点非常重要,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不断的尝试了,必须尽快找到察哈的驻地,将顾予浓救出,否则她真的可能已经有了生命危险。

    陶启正在旅馆的房间仔细分析地图,却听门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还不只是一个人的,他警觉的站起身,悄悄将枪支的保险栓上了,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只见大门蓦地一开,他刚要抬起手臂准备射击,就见是阮廷羽拎着一个人的脖颈走了进来,而那个人还被他捆绑得结结实实。

    陶启立刻收起手枪,将门关上,低声问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毒贩,我是在市集上抓到他的,当时他正拿着鸦片在偷偷贩卖,我看他的打扮,应该只是一个种植罂粟的农民,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正是察哈驻地的人。”

    阮廷羽一脚将那个人踹倒在地上,按着他的头,用泰语问道,“说!察哈将军的驻地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那个人默不吭声,妄图以沉默对抗他,陶启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就插在那人的耳朵边,吓得那人立刻哆嗦起来,“我……我说……察哈将军的驻地就在向南三十公里的山麓后面,你们只要穿过一片热带雨林,就能看到那片属于察哈的罂粟田了!”

    阮廷羽抬起眸来,与陶启对视一眼,两人便默契的有了决定。

    是夜,阮廷羽和陶启终于找到了那片罂粟田。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察哈的驻地应该就在那片山麓后面,你打算怎么做?”陶启驻足观望这远处的山脉和这一望无际的罂粟花田。

    只听阮廷羽说道,“我带了一些炸药,一会儿我潜进花田安装炸药,然后等爆炸后,势必会引起混乱,我就冲进去寻找予浓。”

    陶启点了点头,“好!不过安装炸药的活,我来做!你只管冲进去寻找予浓就好,记住无论是否成功,我只给半个小时时间,你都必须撤出来,否则我们就会被察哈发觉,到时我们想再救她可就难了!”

    不到十分钟,陶启就准备就绪,只听一阵轰鸣,天空便如白昼一般,紧跟着都是冲天的火光,这么一大片罂粟田便着起熊熊大火。

    顾予浓晕沉沉的脑袋也被这巨大的响声惊醒,她恍惚着睁开眼眸,挣扎着看向远方,那冲天的火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有人在大喊着什么!然后就是一片混乱,难道是阮廷羽来了吗?本已绝望的心又一次燃起希冀,她试图大声呼救,可自己的嘴被一块破布堵住,完全发不出丝毫声音。

    阮廷羽四处搜寻顾予浓的身影,他路过那间建在河水上的木屋,走进去一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心下一沉,便又冲了出去,跑到别的地方继续搜寻。

    她的腿早已麻木,动弹不得,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可能发出一丝声响,顾予浓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再一次消失,好痛!绝望再一次朝她汹涌而来。

    她痛楚的闭上双眸,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她的生命注定要终结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花样年华,便再也看不到美好的明天,再见了!廷羽,我再也没办法继续爱你了,再见!保重!

    阮廷羽搜遍了这个地方,却一无所获,他抬起手臂扫了一眼手表,时间早已划过半个小时,怎么办?已经到了与陶启约定的时间,要是他不能及时赶回去,陶启就一定会赶来救他,不行!这实在太冒险了,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放弃寻找,急匆匆的离开了察哈的驻地。

    远远地,陶启正焦急万分的等待,一见阮廷羽独自归来,便已经了然了几分,“看样子,我们要另作打算了!”

    阮廷羽点了点头,“嗯!是的!明早,我们就大摇大摆的拜访察哈!”

    “你疯了?察哈怎么会再相信你?”陶启觉得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到予浓,我担心她已经遭遇不测!我刚刚看了那里所有主人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所以我猜测她已经身处险境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陶启的身体一顿,无奈中也只有点头,“好吧,我们来想想明天的对策。”

    就这样,两人返回到旅馆房间,破旧的小旅馆里,有一个房间的灯始终未曾熄灭。

    笠日清晨,阮廷羽和陶启就一同只身前往一个他们昨晚去过的地方——察哈的驻地,只是这一次,他们是以拜访将军的名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仆人报告阮廷羽到访时,察哈正在吃早餐,只见他眉头一蹙。

    “昨晚的爆炸果然是他们两人所为,哼,这么快就找来了,比我想象要快多了!”

    桑雅看了一眼察哈,淡淡的说道,“将军,我就说顾予浓那个女人决不是您该靠近的,她就像这罂粟花,虽然美丽,却也是毒性最强的,让人沉迷又让人痛不欲生,请您还是放了她吧,不要给庄园带来麻烦才好……”

    只听“啪”的一声,桑雅的脸颊上已经显出了几道清晰的指痕,她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地面,连察哈的眼都不敢对视,只听察哈怒气冲冲的骂道,“桑雅,你以为你说上几句,就可以动摇我的心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村子里无亲无故的孤女!我察哈想要的女人,谁也别想阻止!”

    说完,察哈一推桌子,那一桌的早餐顿时就在桑雅面前化为了一地残骸,吓得桑雅摔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察哈大步走出自己的餐厅,他朝身旁的仆人说道,“把那两个人安排在我的书房,我很快就去。”

    “是!”仆人躬身离去,察哈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阮廷羽和陶启被人搜了身,身上所有金属物品全部收走,包括他们的手机,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多做反抗,只是顺从的依照这里的人说的做。

    经过一番检查,二人终于被带到了察哈的书房,阮廷羽仔细观察了这里的设置,并未发现任何摄像头之类的物品,心中不免升起一抹疑惑。

第四十六章 虚与委蛇

    阮廷羽和陶启坐在察哈的书房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察哈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悠然的抽着雪茄,盯着显示屏上的两人。

    “将军,您为何还不去见这两人?柯先生不是说,可以见见这两人吗?”霍老七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问道。

    察哈不慌不忙的吐出几个眼圈,才说,“你懂什么?我在那间书房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他们是绝对找不到的,所以现在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都将是他真实的一面,我倒要观察一下,看看他们的真实来意是什么!”

    “这还用猜吗?呵……您绑走了阮廷羽的女人、还偷偷与汪涵交易了一个亿的毒品,您觉得他们不该来吗?”霍老七嘴角勾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他的话却激怒了察哈,察哈猛然间狠狠瞪了过去。

    察哈倏然站起身来,将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他的女人?哼!”

    一想起顾予浓无数次想要从自己手心里逃走,察哈就心头泛起怒意,她一定是为了阮廷羽那个小白脸才会这样不要命,今天,他倒要看看阮廷羽为了顾予浓能做到什么程度!

    阮廷羽和陶启始终未曾有过任何对话,只是时不时的用眼神交流一下,多年的配合,也足够培养出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要稍稍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想法。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等到了察哈的出现。

    “啊哈哈哈!好久不见啊!阮先生!没想到你莅临寒舍,真是让我落后的地方这蓬荜生辉啊!”察哈异常热忱的迎了过来,还朝阮廷羽伸出了手臂。

    阮廷羽淡淡勾起唇角,握住了察哈的手,说道,“将军别来无恙啊?怎么能说走就走?也不通知小弟去送送将军和夫人!”

    这两人都互相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肯拆穿当初察哈使诈绑走顾予浓的事,察哈心中暗叹,阮廷羽不简单,不觉又对他提高了警觉。

    “哎,只因为我有军务在身,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连在Z国度个假都变得这么仓促,真是让人懊恼啊!”

    察哈搂着阮廷羽的肩膀,眼神扫过陶启,他虽然没见过,却也通过霍老七了解了一些陶启的资料,此人是比阮廷羽还要强大的高手,绝不可小觑。

    “怎么,不知阮先生不远万里来泰国看我,是度假还是做生意?”

    “当然是来度假的,泰国一直是片神奇的土地,我从上学时起,就想到这边看看,如今又有将军大人在这边,小弟当然刚好多呆几日,不知是否叨扰了将军和夫人?”

    阮廷羽笑着回答,让察哈顿了一下,才重新恢复了笑容,说道,“好啊!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远方是客!你们Z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哈哈哈!”

    接下来,察哈便宴请了阮廷羽和陶启,并未有任何异常。

    “报告将军,这两个人从回到房间,就没有再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侍从向察哈报告,一旁的霍老七却有些按耐不住了,“这太不正常了!他们怎么会没有目的的来这里度假呢?将军我们要不要和柯先生取得联系?”

    “霍老七,你是觉得我一人对付不了这两个人吗?他们身上连把枪都没有!还有这种小事,需要向柯先生报告吗?”

    察哈不屑的扫了一眼霍老七,其实他一直觉得这个霍老七很麻烦,要不是看在他是柯先生派来的人,他早就把这个老家伙扔出驻地了。

    是夜深沉,毫无月色,子夜时分,阮廷羽换了夜行衣,他从窗子缝隙里向门口处吹了一注迷烟,门外果然发出两次声响,从声音上辨别,那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房门,果见两个侍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个察哈根本就没有信任过他,所以才会在深夜派人来监视他,阮廷羽不觉暗自发笑,不过就是两个侍从,就想挡住他的脚步吗?

    他飞快的穿梭在这里的各个角落,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发现顾予浓的踪迹,可传闻中那个二十岁的妙龄女郎应该就是顾予浓,不会有错,察哈到底将她藏在什么地方呢?

    一无所获的阮廷羽重新返回了自己房间,翌日,一个叫阿猜的女仆来伺候他洗漱,那个阿猜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看见阮廷羽,脸上就露出一丝羞怯。

    阮廷羽利落的起身,上半身不着寸缕,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他大大方方的经过阿猜,正准备洗脸,却见那小姑娘的脖颈处有一丝瘀痕,心神一颤,便转身看向那女仆。

    他伸出手来,在她的脖颈处轻轻触摸,观察良久,那女孩怎么受的了他这么亲昵的举动,顿时就羞红了脸蛋,用泰语说,“先生,你……需要服务吗?”

    阮廷羽精通泰语,当然能听明白这姑娘口中说的“服务”是指什么,他迅速的抽回手指,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柔声问道,“你脖子上的瘀痕是怎么弄的?它的形状貌似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别怕,告诉我,我会替你讨说法的!”

    从未被男人尊重过的小女仆,当下就热泪盈眶了,眼前这个富贵公子,不仅多金帅气,就连心地都是如此善良,于是,她就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自己的新主人虐待的。

    “前些日子,将军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要娶来做将军夫人的,让我来伺候这女人,我本来看她年轻貌美,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就放松了警惕,可谁知,就在三天前,她带我出去散步,突然就兽性大发,不仅打晕我,还掐了我的脖子,妄图掐死我,然后将军就将那个女人打了一通,最后关在了后屋的水牢里,我告诉你哦,那里长满了水蛭,她被关了三天了,不死也是半条命!”

    阿猜的脖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顾予浓所为,是昨晚一个男侍从在和她求欢时留下的,她为了求得阮廷羽的怜悯,就将这个伤痕演绎到顾予浓身上,却恰好让阮廷羽探听到顾予浓的下落。

    后屋的水牢?长满了水蛭!阮廷羽只觉心脏猛地停止跳动,如果他没有猜错,阿猜口中的这个即将要做将军夫人的女人正是顾予浓!好狠的察哈,竟然将她毒打后关进了长满水蛭的水牢,不期然间,阮廷羽的指关节被他攥出微微的声响,吓的阿猜身体一缩,她还以为是阮廷羽看出自己的谎言,再不敢乱说话。

    阮廷羽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看向阿猜,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噙出一丝微笑,看的阿猜一阵心池荡漾。

    “阿猜,告诉我,你说的后屋的水牢在什么地方?我还真没见识过水牢这种地方,想要去观摩一下,很有趣!”

    阿猜立刻松懈了神色,指着窗外的方向,“啊,就在后面那座木屋的水下面,那里的河水冰凉刺骨,长满水蛭,最适合惩罚犯过错误的仆人。”

    阮廷羽掏出五百块泰铢,“这是你的小费,你可以出去了!”

    “啊?出去吗?先生不需要我提供其他服务吗?”阿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毕竟眼前这个富贵公子是她所向往的白马王子。

    阮廷羽刚想起身,忽的想起什么,他突然转过身,扯住阿猜的手腕,“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要替我保密,可以吗?”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只消一个眼神就可以让阿猜这只小雏鸟神魂颠倒,她立刻点头如捣蒜,阮廷羽笑着将她退出门外,“好了,你出去吧,我突然想再睡一会儿,等我饿了就叫你进来。”

    阮廷羽终于将阿猜赶出门外,他转过身来,心脏隐隐的抽痛,顾予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他通过密语给陶启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顾予浓的下落,叫他准备好逃离这里的准备。

    可陶启看完短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忽然开始担忧起来,事情绝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阮先生,不知你对我的罂粟花田有什么评价?”山岗上,察哈骄傲的指着自己的罂粟田,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和轻蔑。

    阮廷羽放眼望去,就在罂粟花田周围,布满了持有重型枪械的士兵,察哈哪里是在炫耀自己的罂粟田,分明是在向他暗示自己强悍的武力,仿佛在警告他,这里是他察哈的地盘,没有人能从这里救走顾予浓。

    一想到予浓还深陷冰冷刺骨、长满水蛭的水牢,他的心就如同被置于煎锅中,饱受煎熬与折磨,他淡淡睇了一眼察哈,只是微微弯起唇角,说道,“将军的罂粟花田是我见过的最大规模的罂粟种植地,果然名不虚传,其实上次要不是将军突然离开,我手上倒是有每年二十亿的生意可以与将军交易,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每年二十亿?”察哈不觉呼吸一窒,这么大的毒品交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是真的能完成,他势必能称霸东南亚。

第四十七章 营救予浓

    察哈当下就被那二十亿的交易触动了,他的瞳孔倏然一缩,聚焦在阮廷羽的侧颜上,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气魄,先不说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就凭他敢说出这句话来,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阮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二十亿,你知道这需要多少公顷罂粟田才能办到?”

    “将军其实是想说倾城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本做这个生意吧?如果我能向你证实,你是不是就会相信了?”

    阮廷羽朝陶启看了一眼,陶启便递过来一个IPAD,阮廷羽将IPAD交给察哈,察哈低头不经意的扫过那显示屏上的东西,立刻就惊呆了。

    那是倾城在海外的账户信息,从显示来看,倾城至少拥有一百亿以上的资产,这还不包括倾城的对外投资项目。

    “怎么样?将军,我希望你能考虑我提出的交易,我们倾城可是很有诚意的!”

    阮廷羽笑着收回那支IPAD,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确实让察哈心动不已。

    吃过晚饭,察哈坚持要让阮廷羽和陶启欣赏泰国的特色表演。

    “廷羽是见过世面的,想必看不上这种乡下的表演,不过要是特色还是这个最有特色,是你在别的地方看不到的!”

    察哈拍了拍巴掌,一男一女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群鼓手和乐师也跟着鱼贯而入。

    阮廷羽的眉微微一皱,他用余光与陶启相视一眼,陶启的睫毛轻轻一压,便告诉他,要沉住气。

    “哈哈,将军说笑了,廷羽还真是想要欣赏一下当地的民俗表演,谢谢将军的盛情款待了!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就是了!”

    阮廷羽的话音刚落,音乐就响了起来,鼓手乒乒乓乓的敲击着手鼓,那一男一女也跟着跳了起来,让阮廷羽和陶启大跌眼镜的是,这竟然是一场“真人秀”。

    那对男女跳了不多时,就开始去除自己身上的衣物,当着众人的面前摆出各种让人脸红耳热的姿势来,整个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格外暧昧不堪。

    就在画面变得不堪入目之时,一群妙龄少女从侧门走了进来,乖乖巧巧的跪坐在所有男人的身旁,任由那些男人对自己开始猥亵。

    阮廷羽扫了一眼那个女人,心中升腾起无限的厌恶,他连忙灌了几杯酒,不经意间扫过察哈,却发现察哈的眸光犀利而阴鹜,始终死死的盯着自己,察哈分明是在用这女人来试探他。

    他一把搂过那女人,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弄得那个女人娇笑连连。

    “将军,恕小弟现在不能再久陪了,美人在怀,小弟还真是有点按耐不住了!”

    还未等察哈说话,阮廷羽已经迫不及待的横抱起那个女人大步走出了厅堂,察哈突然朝陶启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廷羽老弟少年睿智,竟然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

    察哈的话充满嘲讽之意,陶启倒是不置可否的挑起粉润的唇畔,“廷羽什么都好,就是对于男欢女爱放荡不羁了一点,毕竟是在意大利留学了五年,让将军笑话了。”

    察哈倒是显得相当满意,他朝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那人便匆匆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察哈便得到侍从的消息,“报告将军,那个阮廷羽抱着女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听到他们在房间里那个……女人叫的声音很大,阮廷羽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过。”

    察哈便笑着点点头,继续招呼陶启喝酒看表演。

    阮廷羽的房间内发出阵阵女人的呻音声,那名侍从听得自己也产生了身体反应,很是不爽的咒骂一句,便匆匆跑开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可他前脚才离开,那扇木门就轻轻开了,阮廷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悄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身形矫健,很快便与黑色的天地融为一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根据白天阿猜的话,他迅速找到了那座所谓水牢的所在地,可是夜色深沉,这四周连盏灯都没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阮廷羽皱着眉,小心搜寻着顾予浓的身影。

    果然在波光潋滟的河水里,他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他的呼吸一窒,轻声低唤一句,“顾予浓……”

    那张惨白的脸竟然就真的微微抬了起来,朝他看过来,月光下,他发现那人竟然含着虚弱的浅笑,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他的新潮澎湃,急忙跃身跳入河水中,他拼了全力朝她游了过去,心中无数次的呼喊,“顾予浓,你一定要等等我!等等我!”

    当他游到予浓身旁时,才发现她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的皮肤上的伤口被河水浸泡得都浮肿溃烂,散发出一股恶臭,原本柔润的唇瓣皲裂开无数道口子,泛起层层干皮,如墨的发丝黏腻的贴在脸上和头皮上,一双水眸虚弱的睁开一道缝隙,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予浓,你别怕,我来了,我来救你出去!”

    看着这样的顾予浓,阮廷羽立刻慌了手脚,他慌乱的寻找着她身上铁链的源头,到底是怎么锁住她的?他一猛子潜下水去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黑暗中,他终于找到了那把锁,他顾不得许多,用早已准备好的刀子拼命的拨弄锁芯,还好,经过几分钟,那把锁真的就被他打开了。

    他兴奋的解开她身上的铁链,才发现,她脚下还有一把同样的锁链,只好再次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

    河水冰冷刺骨,他真的不知道这几天顾予浓是如何熬过来的,心脏一阵阵被这根粗重的铁链扼紧再扼紧。

    他终于摸索着将她腿上的铁链也打开来,顾予浓的身体立刻柔软无骨的倒在他怀里,她已经虚弱不堪,甚至连支撑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顾予浓,你要坚持!再坚持一下!”他一边不断鼓励着她,一边努力的抱着她朝岸上游过去,还好,他顺利的将她拖上岸,可借助月光,他才看清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两条腿早已被水蛭咬得溃烂不堪,伤口处已经化出了脓水,令人惨不忍睹,更别说走路了。

    他心疼的将她一把背了起来,朝与陶启约定好的地点进发,可他们两人的身体上都浸满了水,格外沉重,阮廷羽没走一步都如同被灌了铅一般,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

    “你还是扔下我吧!你走的这么慢,只会被察哈发现的!到时候我们两个谁也逃不掉!”耳边突然想起顾予浓柔软无力的嗓音,让他心头一颤。

    “你醒了?”他轻轻挽起唇角,欣慰的笑了笑。

    “听我说,察哈是个魔鬼,你不要再管我了,你赶快离开!我大不了就是嫁给他,再伺机逃跑,他是不会杀我的……”

    顾予浓有条不紊的分析着,这是她这几天泡在河水中做出的决定,她不想也不能让阮廷羽为了她冒险。

    “傻瓜!你一直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你少说话,保存体力,我们恐怕还要逃很久才能找地方休息。”

    阮廷羽固执的背着她,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让她既无奈又不觉心头颤动,一股暖意盈盈淌入她早已干涸的心田。

    可就在他看到陶启藏在驻地外面的汽车时,他刚想开心的告诉顾予浓,天空突然骤然大亮,一束光亮直逼过来,照在他和顾予浓的身上。

    他皱眉眯起眼眸看过去,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不好!

    不消片刻,果然一些人立刻围了过来,那些人分明是察哈的侍从们,他们每个人都手持枪支,枪口全部对准了阮廷羽和顾予浓。

    他们被逼着,回到了刚才表演真人秀的厅堂上,察哈就坐在正中的位子,他悠然的吸着雪茄烟,身旁还坐着七叔,而陶启竟然也被人捆绑站在一旁,阮廷羽立刻明白了一切。

    “阮廷羽,你以为一盘破录音就可以骗的了我的人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告诉你,我察哈想要的女人,还没人能动的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柯先生介绍的生意伙伴,我他妈的早就废了你们两个!”察哈用夹着雪茄烟的手指指向阮廷羽的鼻尖,一看到他抱着顾予浓的身体,更是妒火中烧。

    “将军,顾予浓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你背着我勾结七叔,偷偷将她绑架到这里,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倒打一耙,还真是可笑至极!”

    阮廷羽嘲笑的扫过七叔的脸,倒是让霍老七心头一颤,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竟然不敢直接与阮廷羽对视。

    察哈歪唇一笑,“当初是你说同意把顾予浓当成交易的条件送给我的,怎么,你想反悔吗?”

    “将军,我是反悔了!你说你只是思妹心切,可如今我看到的竟然是你在折磨她!所以我反悔了!我要带她走!要是你愿意放过她,我今早说过的生意——每年二十亿的白粉生意,就是你的!我还将预支全部货款,怎么样?”

第四十八章 察哈被诈

    预付二十亿美元的毒资?连察哈都不敢置信,他捏着雪茄的手指下意识的用力,那支雪茄竟然就被他掐弯了。

    七叔连忙提醒道,“将军,您的雪茄……”

    察哈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雪茄熄灭,低声对霍老七说道,“你去联系一下柯先生,让他帮我查查阮廷羽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霍老七连忙应声而去,察哈这才将眸光重新放在阮廷羽身上,这个男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怎么?将军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也是有条件的,予浓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更长时间,所以你要是立刻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将二十亿美元打到你的账户,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账户里的钱吗?”

    阮廷羽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只听一个人立刻贴在察哈耳边小声说,“将军,别犹豫了,这种好事哪找去?”

    察哈用眼睛瞪了一眼那个人,此时却见七叔脸色灰白的走了进来。

    七叔走到察哈身旁,眼神阴狠的注视着阮廷羽和陶启,弯腰在察哈耳边说,“驻地的通信信号都瘫痪了,我无法联系上柯先生。”

    “什么?”察哈不觉皱起了浓眉,左边的人急忙说道,“将军,既然柯先生联系不到,不如我们就先做了这笔交易再说,二十亿美元啊!那可是我们十年的收入啊!”

    “不行啊!将军,柯先生要是知道你擅自做主,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霍老七立刻急躁的阻止道,却让察哈不胜其烦。

    此时,阮廷羽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将军,我的二十亿美元在明早将会自动划拨到我在美国的一个理财账户,如果你今晚不能做出决定,那我们的交易就取消,要知道,除了你的种植地,我还在和澳大利亚的霍桑谈判,这生意我和谁做不是做?我现在只想要我和我的女人能安全离开这里!”

    “你真能将二十亿美元立刻划到我账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察哈还是动摇了。

    “当然!你可以让你的手下立刻去查你的账户!”阮廷羽镇定自若的回答。

    “不行啊!将军,这么大的事,你不向柯先生报告,是要出大问题的!”

    霍老七一下子就急了眼,察哈更是被霍老七弄得心烦意乱,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来人,给我把姓霍的给我关起来,烦死了烦死了!”

    此时走上来两名士兵,将霍老七押着往外拖,只听霍老七大吼,“将军!你会后悔的……”霍老七的声音终于消失在厅堂里。

    察哈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的说道,“好,阮廷羽,我答应你!只要我看到我账户里有二十亿美元到账,我就立刻放你们三人离开,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想清楚!我察哈一定会把你们三个人都拆骨扒皮!”

    “没问题!我想我有没有骗你,你很快就能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军队,你还怕我们会插了翅膀飞了不成吗?”

    阮廷羽勾起唇角,眸子中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察哈朝阮廷羽身后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刻就给阮廷羽送了绑。

    阮廷羽揉搓着自己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陶启和顾予浓,“将军,你总该将我朋友和女人都松开吧?”

    察哈奸笑一声,“阮廷羽,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还想和我谈条件?快点将钱打到我的账户,否则连你也休想离开我的驻地!”

    “将军,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要是现在就给你打了钱,你要是不肯放过我们,那我不是亏大了?”阮廷羽鄙夷的扫了一眼察哈。

    “哈哈哈哈,阮廷羽,现在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吗?不过,我察哈也是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你,当然就会放你离开!”

    察哈示意他的属下,将一个手提电脑交给阮廷羽,阮廷羽熟练的几下操作,就将电脑换给了那个人。

    “好了,你可以检查一下将军大人在瑞士银行的账户,现在已经多了二十亿美元,我希望将军你可以信守诺言,我们倾城集团在东南亚的威信还是足以让你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阮廷羽的话掷地有声,还是让察哈瞳孔一缩,只听他的属下报告,“将军,没问题,您在瑞士银行的账户确实有二十亿美元到账!”

    察哈的眸中立刻显出大喜之色,他还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好!阮廷羽,我察哈想来说话算数!你可以带上陶启和顾予浓离开了!”

    “我还要一辆汽车和三把手枪,你知道这里四处都是危险,没有武器和交通工具,我们根本无法走远。”

    “阮廷羽,你别得寸进尺!最多给你一把手枪,至于交通工具嘛,你自己想办法!来人呐!把这个三个人给我扔出去!”

    察哈接过属下的手提电脑,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嘴角乐开了花。

    几名士兵将阮廷羽等人扔出了将军府,便转身离去,徒留下三个人趴在地上。

    阮廷羽和陶启急忙将予浓扶了起来,“我们现在要朝什么方向走?”阮廷羽看向陶启。

    陶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地形,这几天,他表面上是在散步,实则四处查勘地形,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熟在心里。

    “朝南走十公里外,应该有个船渡,我们可以坐船离开这里。”

    “好,我们快走,十公里不算远也不算近,我们必须赶在天亮前坐上船,否则到时察哈一定会发现我们使了诈!”阮廷羽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现在刚好是夜里十一点整,距离天亮,他们还有六个小时。

    “使了诈?刚刚你不是……”顾予浓软弱无力的问道。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二十亿美元都是假的,刚才察哈看到的账户交易也都是假的,不过是陶启弄得障眼法!哈哈哈,别忘了,他可是网络高手,我那两下子也是他教的!”

    阮廷羽蹲下身子,朝陶启命令道,“把予浓扶到我背上,我背她走!”

    “我……我自己能走!”她倔强的躲开陶启的手臂,却听阮廷羽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怒意,“腿都烂成这样了,你走什么走!六个小时内要是赶不到船渡,我们就逃不掉了!你要是再任性,我就只好把你打晕了扛着!”

    “是啊!予浓,你就乖乖让廷羽背你,过一小时,换我背你,我们两个轮流背,应该六小时后能赶到船渡!”陶启柔声劝说道,予浓终于听话的趴伏到阮廷羽的肩膀上,任由他将自己背了起来。

    经历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三个人终于来到陶启说的那个船渡口,一艘小船正停在渡口处,船主还打着哈欠,似乎是才刚刚起床,阮廷羽走过去用泰语说道,“大哥,我妻子被水蛭咬伤了,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可否带我们离开这里?”说完,他掏出一千泰铢来,那船主立刻双目放光,连忙接过钱,说道,“好,上传吧!”

    幽暗的天边终于显出了鱼肚白,察哈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就在昨晚上,他一下子就赚了自己十年都赚不到的巨额资产,马上他就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梦想了,有了这笔钱,别说是称霸泰国军方势力,就算是整个泰国王室都得听命与他!

    一想到这些,察哈就兴奋的睡不着觉,别说是一个顾予浓,就是让他把自己身边所有的女人都送给阮廷羽也没问题!

    可他还是觉得有一丝担忧,便又命人将那台手提电脑拿过来,“来人,帮我查询一下,我的个人账户,那笔资金还在不在?”

    他的属下便迅速开启电脑,可不知为何,那人刷新了很多遍,账户余额都是零。

    察哈有些不耐烦的吼道,“怎么回事?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到底连上我的账户没有?”

    “报……报告将军,您在瑞……瑞士银行的账户里现在……现在的余额是……是……是……”那人吓得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字,可就是没说出个具体的数字,这让察哈大为光火。

    “啪”的一声,察哈一巴掌扇了过去,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手提电脑,骂道,“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察哈盯着自己的账户,不敢置信的又刷新了好几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没有阮廷羽昨晚打过来的那二十亿美元,他个人账户也应该还有一亿的资产,怎么会在一夜间就消失不见呢?

    “他妈的!快给我叫霍老七来!”察哈立刻慌了神,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夜间会损失了全部财产,难道自己这次又中了阮廷羽的奸计?

    当霍老七走进他的书房时,只听到一名属下向察哈报告,“将军,经过核查,就在昨天夜里,您的账户里的钱已经被人全部盗走了。”

    察哈立刻震怒,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一空,诺大的书房立刻变得一地狼藉。

第四十九章 三人逃亡

    察哈的暴怒,霍老七都吓得一激灵,不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跟了阮廷羽这么多年不是白跟的,阮廷羽是什么人?当初会提出要用二十亿美元预付给察哈,就是肯定有问题,可察哈偏偏鬼迷心窍,要一意孤行,昨天晚上突然发生通讯信号崩溃事件,也一定和阮廷羽、陶启有关,而且据他所知,陶启就精通网络技术,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网络黑客。

    霍老七沉了沉气,才走了进去,“将军,我看您当务之急是尽快封锁驻地附近的所有通道,把人抓回来才是正经!”

    “来人,传我的命令,迅速封锁驻地周边的陆路和水路出口,要是敢放走任何可疑人员,我要了他的小命!”

    察哈传完命令,才睇向门口的霍老七,“我要你告诉我!霍老七,你他妈的到底联系上你们柯先生没有?”

    霍老七有些不爽,心想我昨晚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刚愎自用、还贪婪成性,现在倒要呵斥我来了?

    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察哈这个人凶残至极,他早就看在眼里。

    霍老七阴沉的笑了笑,“呵呵,将军息怒,柯先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联系上,现在看来,我想是陶启将将驻地的通讯线路都给剪断了,不如您让士兵是检修一下吧。”

    “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来人哪,快去把驻地的通讯线路都检修一下!”

    察哈真的气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阮廷羽和陶启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此时,小木船上,阮廷羽和陶启终于可以将顾予浓安顿下来,阮廷羽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腿抬了起来,白皙的长腿变得溃烂不堪,让他心脏一阵阵抽痛。

    “廷羽,我找船主要了一些干净的棉布和驱逐水蛭的药物,你帮她包扎一下吧,我到外面看着!”陶启递过来一只很小的木箱子,显然是船主的药箱。阮廷羽接过药箱,点了点头,陶启便从船舱里走了出去。

    阮廷羽拿起一把水果刀,狠了狠心,对顾予浓说,“你忍着点,我必须帮你把这些虫子从你的肌肉里剜出来,恐怕有点疼,你咬住这个,忍着点。”他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塞进她嘴里,顾予浓点了点头,然后便紧紧闭上了眼眸。

    当那锋利的刀尖轻轻刺入她的皮肤时,还是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剧烈的疼痛顿时从伤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尽管他将力度放到最轻,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割开她的皮肉,因为水蛭已经钻进很深的地方,阮廷羽在她的伤口上洒了很多驱赶水蛭的药粉,这种药粉是当地人利用草药特制而成的,疗效神奇,果然看到有水蛭慢慢冒出头来,阮廷羽立刻用刀尖扎在水蛭的身体上,他用力一扯,那条水蛭就被他剜了出来。

    紧跟着,一条接一条,直到再没有水蛭冒头,他才开始替她清理伤口,由于顾予浓浸泡在河水中的时间太久,导致她的伤口早已化脓发炎,他只得用刀锋一点点将那些溃败的腐肉都剔除掉,这个过程实在是有些残忍,但顾予浓任凭自己咬碎了牙齿,也不肯发出一声呻音,她的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阮廷羽终于完成了所有清理工作,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也将她嘴里的毛巾取了下来,笑着帮她将伤口洒上药粉、缠上绷带。

    “好了!放心吧!你的腿肯定不会有事的!等回去,我帮你找整容医生。”他哄慰着她,却听顾予浓大咧咧的说,“我才不在乎,我身上为了练武受的伤不计其数,要是这么爱美,我就不会选择当警察了。”

    顾予浓转念一顿,又问道,“廷羽,昨晚上,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陶大哥明明就和我们一起绑在大厅上啊?”

    “你是想问,我们是如何阻止霍老七和柯先生联系的?还有我们是如何将察哈的账户洗劫一空的?”

    阮廷羽弯起唇角,用毛巾擦了擦她的头,顾予浓轻轻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其实早在就你的前一天白天,陶启就已经将察哈驻地的通讯线路都剪断了,只是在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使用手机或电话这种东西,上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估计连察哈都是偶尔用一下而已,所以即便我们毁坏了当地的电话线和手机信号发射站也不会有人及时发现。”

    顾予浓听得兴致盎然,竟然连腿上的伤痛都忘记了大半,“然后呢?你们又做了什么?”

    阮廷羽帮她将伤腿盖好被子,防止她着凉,才继续说道,“然后,阿启又黑入了瑞士银行察哈的账户,做好了准备,设定好只要察哈我的钱打入他的账号,他的账户就会在两个小时后自动将全部他账户里的余额再划回到一个海外慈善组织的账户,也就是说现在不仅我的二十亿美元已经捐给了慈善机构,连他的一亿美元也一同做了贡献!”

    “真的吗?哈!真是大快人心!廷羽,你和陶大哥真是太棒了!让我敬佩!”

    顾予浓竟然一扫刚才虚弱的阴霾,眉开眼笑的看着阮廷羽,看着她又一次生龙活虎的和他说笑,阮廷羽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眉眼中写满愧疚和宠溺,“你能挺这么久,也让我刮目相看!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你在说什么呢?你能在这么快就找到我,已经是个奇迹了!我知道,你和陶大哥都已经尽力了,再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说完,她的唇角微微下压,困意袭来,她实在太过疲惫,刚刚阮廷羽给她的消炎药里也有催眠的成份,才会让她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她沉沉睡去,阮廷羽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可船外传来陶启一声咳嗽,他的神经却再次随之绷紧,他知道,这是陶启发来的信号,船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阮廷羽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手枪,那还是昨晚上从察哈那里骗来的,他急忙将保险上好,随时准备战斗,他轻轻撩起船舱小窗的竹帘子,只见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似乎是察哈的士兵,那些人在逐一的排查过路的行人还有船只,现在他们的船前面还有几条船,但很快就会轮到他们。

    此时,陶启从外面钻了进来,“察哈似乎已经发现自己的账户被盗,现在正在捉拿我们三个!”

    阮廷羽当然料到会有这么一刻,只是没想到察哈的反应还是比他料想的快了一点,他沉吟片刻,才说,“阿启,你来照看予浓,我出去看看。”

    阮廷羽才要出去,却听身后陶启阻拦道,“等等,你还是换上船主的衣服,外面的士兵手中都拿着我们的画像。”

    阮廷羽点点头,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船主留在舱里的衣服,他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在脸上涂了一些黑色的泥巴,才走了出去。

    那个船主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焦急的在舱口团团转,一见阮廷羽就迎了上来,用泰语急切的哀求道,“哎呀,我说先生,你们是不是那些官兵要找的人啊?两男一女,女的还受了腿伤,而且他们说他们要找的男人都穿着西装,你们还是赶紧下船吧,我这小本生意的,船钱我也不要了,要是被那些官兵发现我载你们一定会把我的船都没收的!”

    阮廷羽扫了一眼岸上正在排查的那群官兵,他悄悄从裤口袋里掏出三百美金来,塞进船主手里,“我老婆受了伤,但我敢保证我们不是将军要抓的人,你帮我们度过难关,我还会再给你一千美金做酬劳!”

    三百美金对于当地的穷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船主当下就狠了狠心,“好!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将军要找的人,你现在把你老婆的腿伤藏好,最好给她换条干净的裙子,我舱里有我老婆的,你给她换上,一会儿你们就说你是南方过来探亲的。”

    “好!谢谢你!一切拜托你了!”阮廷羽点点头,又急忙钻进船舱里,此时陶启也换好了船主的衣服,阮廷羽翻了翻柜子,果然翻出一条女人的纱笼来,“阿启,你转过身,我帮予浓换上,刚才船主说,我们是从南方过来探亲的,予浓就是我老婆,你是我哥哥。”

    “好!我到外面守着!”陶启已经转过身,轻轻掀起竹帘看向岸上的动静。

    “不要,我帮她换好衣服,还是我出去的好,毕竟你不会泰语,我会!应该还可以蒙混过关,你帮我照看予浓。”阮廷羽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帮顾予浓脱下了裙子,这动作似乎惊醒了她,她警觉地睁开眼眸,护住胸口问道,“你干什么?”

    “你……你别怕,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帮你换条干净的纱笼,外面有士兵在排查,估计是抓我们的,你一会儿别开口,一切都听我的,知道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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