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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3 黑夜将至

    此时的他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的癫狂,反而显得非常平静。那柄剑就像从极寒的地方拿出来的一样那淡淡的烟雾围绕着剑身无法散去。

    而他右手手指勾着的那顶王冠仿佛是一个玩具。他看着我,我也望着他。

    现在想起那个画面我真还有点不适感,但是当时我真觉得这就是应该的,就仿佛地上的不是人而是一些死去的牲畜,即便王位下被拽倒在台阶上脑袋拱在地上的人也不是他父亲而是一条死猫死狗一样的玩意。

    “今晚,新的历史将要诞生。”他说的如此平静,要是现在有人能平静到这种地步只会有一个词形容他就是冷血。

    我没有惊讶地问这都怎么啦,也没问我们该怎么办。我只是等待着他的指令,可他的话又不是指令,我只在他的语言里听出了等待……和见证。

    “去把我忠诚的军队带进来。”他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但是他忽然说道,“如果发现有人要逃离或者不从,以叛国罪论,我允许你直接杀掉他。”

    走出那座大殿,身后的门再次关闭。

    我看了周围的御林铁卫一眼,他们的面色极其凝重。

    如果说阿尔萨斯杀死他的父亲时女人们会惊呼,那么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呢?他们是在反抗吗?还是……仅仅是指责?

    我在门外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喊“来人呐!救命啊!叛变啦!造反啦!”之类的惊呼和求救。这或许就是门外铁卫们没有冲进去的原因吧。

    走出长长的走廊,走进庭院,这里的人还在做最后的准备,看样子今晚要举办盛大的晚宴。虽然忙碌但是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刚才里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但是外面还是一片祥和,那些毫无察觉的人沉浸在王子归来的欢庆中。

    走过城堡的外墙,那些士兵们还秩序井然的站在门外等待着指令。他们身上的铠甲看上去那样沉重,矗立得真像一座座雕像。

    我对门前的管事说:“国王有令,带他们进去。”

    那个蓝眼睛的管事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但他显然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接到国王的命令。”

    “我传达的就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会直接传达指令给我。”

    “我就是来向你传达国王的指令。”我说。

    他瞪着眼瞅着我,那个眼神我看得懂,是挑衅的眼神。我本想杀了他的,就按照阿尔萨斯王子的嘱托。啊不,应该是阿尔萨斯国王陛下的指令。

    但是这个家伙盯着我看了几秒后立即歪头对旁边的人说,“放他们进去!”

    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此时拔剑杀了他会引起极大的骚乱,而我只要动手就会引发士兵们也跟着动手,真要是那样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万幸这个人没有跟我纠缠。

    现在我猜测这个人不跟我纠缠也是对的,一个是并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就是估计我把他给吓到了。

    军队整整齐齐地进入了国王城堡,庭院里忙碌的人会抬起头看向这群奇怪的家伙。而我带着他们就这样来到了那个国王殒命的大殿外。

    在阿尔萨斯的授意下我带来的士兵替换了这座城堡里的所有防务,而被替换下来的人则全都被带到了城堡底下的永久防备工事里。

    然后在我的监督下,这群被缴了武器的士兵全都死在了突然而至的黑暗里。

    当然大殿里的那些女人们也是同样的下场。完成这些事情后阿尔萨斯就去招呼他亲爱的母亲和完美的姐姐了。

    随后在我的监督下他们将染了血迹的地毯全部收了起来并将大理石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而泰瑞纳斯的尸体就扔在这座会议厅旁边的房间里。

    宴会如期而至,整座洛丹伦城及周边的一些贵族全来了。

    国王城堡里真的是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庭院里杂耍的艺人早早的就开始了表演,大大小小的贵族们拖家带口的全都来了。

    现在庭院外围城墙上的士兵也被我们替换过了。

    今晚真的将会是一场盛宴啊。

    夜幕降临了,所有的人都从院子里进到了城堡的宴会大厅。宴会的音乐奏响了,我也走了进来,然后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阿尔萨斯出现在最前面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他鼓掌,那掌声久久不能平息。但是他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很勉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自豪开心或者……骄傲。

    他用眼睛扫过那些为他欢呼的人,那种感觉叫我体会到什么叫高高在上。

    或许他眼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阿尔萨斯轻轻摆了摆手掌声渐渐平息,人们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们的议论纷纷早已结束。这是必然的,虽然我的眼睛失去了色彩但是从金发变成银发这事贵族们自然要说道一番。

    “今天,我回来了。”他说。“我不仅回来了,而且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三个好消息。”

    众人很是期待呢。

    “第一个,这场瘟疫的源头被我消灭了!”他说。

    掌声再次响起。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第二,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新秩序,我们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这次没有了掌声,不光是我,估计所有人都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三……这个新世界将由我带领大家一起创造。”他说。

    话说完后他用眼睛扫了下面的人一圈,但是下面的人似乎都没听懂,而且这个语气有点……让人不是很适应。

    然后人群中发出了零星的稀碎的掌声,然后人们被带着鼓起掌来,只是这个掌声一点都不激烈。

    “大家似乎没有明白我的话。”他扬起头颅,银色的头发滑落到脸颊的两侧。当他将脸平视向眼前的众人时,他说道:“今天把大家招来,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我归来,更是新世界诞生开始的纪念。”

    他看向眼前的人,“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充满了苛责,欺骗,虚伪和憎恨。”

    “但是这个世界原本什么都没有,自从有了人,自私便成为人类延续下去的基石,可是自私便要诞生占有,企图占有便会产生更多恶念。”他伸出手指指向下面的人,“恶念会产生痛苦,而为了让自己不痛苦,就得让别人痛苦。而你们,都是将痛苦加在别人身上的人。众人的痛苦,才是你们统治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话说出马上下面就炸了锅了,大厅里马上就嗡嗡作响,所有人全都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了。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众生应该……平等!”他说。

    下面的人议论得更厉害了。

    “而要想恢复平等,人这一辈子只有两个时候最平等,一个是从肚子里来到人间哭泣的时候,一个是等你将要离开人世咽气的时候……但是能不能永远平等呢?”

    “王子殿下!你在说什么!”台下终于有人反驳了。

    王子的眼神立即锁定了那个人。“我在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将是进入这平等世界的第一批人,你们将亲眼见证这个新世界的诞生。”他喊道。

    “他疯了……”

    这是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所有人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国王陛下呢!”终于有人喊了。

    有人喊,就有人呼应,瞬时间大厅里开始叫嚷。的确,在这些贵族们眼里阿尔萨斯刚才的表现以及那些话里完全就是无法理解,无法容忍的。

    这跟这些既得利益者的观念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终于不忍了,就有那胆大的想要跟阿尔萨斯掰扯掰扯。

    “我说的不对么?”王子问道。

    “王子殿下,你说的这些我们实在是无法苟同!”又有人开口说话了。

    “也就是你不同意我创造新世界新秩序的想法,对么?”王子看向他。

    那人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开始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

    “王子殿下,我们想知道国王陛下呢。”有人尽量温和地对王子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从现在开始,将由我带领大家步入新时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王!”他说道。

    大厅里立即炸了锅,瞬间就乱做一团,有人大声斥责王子的,有人表示疑惑和愤慨的,也终于有人回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我们。

    这不看不知道,那人一看瞬间脸色就变了。他立即对身边的人连喊带指地看向了我。而这一幕瞬间就被这群人最后面的那些人察觉了。

    而我也察觉了!

    “我们要回家!”有人喊了一嗓子,“太令人失望了!”

    “回家吧,回去吧!”有人跳出来开始煽动气氛。

    我按在手心里的剑早准备好了……

    大厅里的卫兵全是从诺森德带回来的人。阿尔萨斯并没有安排多少人,他对他的士兵有信心。

    这群贵族是前来参加宴会的,身上带武器的人本来就少,即便带着武器也只是一把装饰用的小刀。当然餐桌上的餐叉和餐刀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当武器来用。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大叫着,他们企图用最大的嗓门和最愤怒的姿态来展示自己的权威,并迅速在众人中产生影响力,即便此时不用未来可是可以拿来炒作的资本。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啊……其实也不算疏忽,如果阿尔萨斯没有这种力量,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这事最终的结果就是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头破血流你争我夺。

    但是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这点也怨不得他们。

    啊!历史就是这样,不能说那时的人蠢,不要总是站在现在去看过去。如果我是那些人的一员保不齐我会跳得比任何人都高。

    当他们开始愤怒离席的时候阿尔萨斯拔出了那把剑。你知道这种感觉像什么吗?雷暴声传来前的那一闪!那一闪会让你知道即将而来的雷暴将是多么猛烈。

    血只有一种颜色,不管是从动脉还是静脉里喷涌而出的,在我眼里只有一种颜色。

    血缓缓地流,淌满了整座大厅。宴会大厅里聚集了三四百人,那些人的叫声也传不远的。尽情呼喊吧,那将是他们作为人类最后的一次呐喊。尽量哭泣吧,那将是他们作为人类最后一次悲伤。

    从此之后他们将不会再拥有任何情绪,不会悲伤,不会哭泣,不会愤怒,更不会有快乐。

    生命是短暂的,生命的延续也只是暂时的,唯有死亡和沉寂才是永恒的。

    用阿尔萨斯的话说,我赐你们永生!

    那一夜整座国王城堡里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全部丢掉了性命。只是并没有像最初的那些士兵那样被随意丢弃到地下室中。

    大厅里尸体叠尸体,他们生前都是达官显贵,家财万贯的人,不管受不受人尊敬也都是些体面人。但是现在他们的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扔在那,无人问津。

    唯有他的母亲和父亲被暂时放在他们的寝宫里。

    整个国王城堡鸡犬不留,在我登上城堡外围的城墙迎接新一天的朝阳时这个城市还是那么的安静。

    但是有一件事让阿尔萨斯很不爽,他的姐姐佳莉娅不见了。阿尔萨斯下令翻找每一具尸体,他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可是找了两遍也没有找到佳莉娅的身影。

    那个女孩虽然我接触不多但也有点印象。只是这次回来我也没能见到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找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到导致阿尔萨斯极其愤怒,他相信他的士兵们不会心慈手软,可他无法原谅这里竟然还有一条他不知道的逃生路径。

    随后他开始转化那些死去的人,扔到地下室的那些士兵首先站了起来,然后就被阿尔萨斯下令继续寻找佳莉娅的行踪。而大厅里的人和城堡中其他的人阿尔萨斯本不想管了,但是人死之后流出的屎尿混合着鲜血的味道着实难闻。

    于是他也将那些少爷小姐老爷太太全都拉了起来。阿尔萨斯站在他们面前,这群家伙已经不再聒噪,不再吵闹,不再讨论也不再愤怒。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第二天的太阳跟往常一样升起,跟往常一样下降,城堡的大门封住了一切消息,城中的老百姓生活的还是跟往常一样。

    只不过当太阳落山之后,国王城堡的门被缓缓打开了。

    今夜才是永恒黑暗的开始。

174 黑暗蔓延

    洛丹伦城里已经没有诅咒教派的人了,在上次的清剿行动中逃跑不成功的全部自杀了,只要活着的全都逃出了洛丹伦。

    其实诅咒教派跟阿尔萨斯做的事是一样的,可是阿尔萨斯跟诅咒教派不共戴天,诚然用瘟疫更快,但他憎恨瘟疫。

    夜幕降临之后国王城堡打开了大门,所有的活死人都被放了出去。他需要更多的活死人,更多的军队。

    阿尔萨斯手里的剑也用的越来越熟练,他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复活谁就复活谁。

    那天夜里我跟他站在城市的最高点看着洛丹伦城逐渐陷入混乱。只是这次不像安多哈尔,也不像斯坦索姆,这次是纯粹的屠杀。

    当城市的大钟敲响的时候也宣告了这个王国走向了灭亡。

    第三天的早晨阳光依然如故,我们站的足够高足够远,那城里还是显得那么的安静,就往日一样。但是当走上接头的时候才会看到确实是安静,只是那种安静是因为他们都死了。

    没有呼喊,活死人并不喜欢呼号,没有哀嚎,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会不会有人活下来呢?我不知道,或许有吧,但那些活下来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们能活多久呢?

    阿尔萨斯并没有强制封锁城市的大门。我提醒过他,但是他并没有回应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当我发现那些活死人也跑出城的时候他依然毫无反应。就像这些事根本无所谓一样。看着眼神越来越冷漠的他我试着去理解他,但却怎么也理解不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做。

    随后的几天他游荡在这原本属于他的城市里,他从有钱人住的地方走到普通百姓住的地方,从原本繁华的集市市场走到贫民窟深处,虽然这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可是依然能看到这里曾经的模样。

    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也未曾见到他进食,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脸颊的肉塌陷下去后他的脸越发的冷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周围一切的眼神也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

    他实现了他的承诺,他让越来越多的人重新站了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些复活的家伙却比以前的似乎更有思想。它们并不会仅仅就这么站着,而是学会了徘徊,它们离开了它们死去的地方。

    在洛丹伦待了四天之后,阿尔萨斯带着数万活死人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座不管在夜晚还是白天都会听到幽幽哭泣声的死城。

    阿尔萨斯翻身上马,这匹马也不是普通的马,他身上的那股气让所有活物都不敢靠近,一怒之下的他将所有战马全部杀死。

    然后跟复活人一样让它们重新站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了兽人术士和当年的死亡骑士。而我向他讲述这些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对我说,“对,它们就是我的死亡骑士。”

    士兵们跨上了战马,但是此时的士兵们对死去的战马并没有任何的概念,它们只是还会骑马,但是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马鞍和缰绳。

    对于这个问题阿尔萨斯在洛丹伦的时候没有解决掉。直到我们到达布瑞尔之后,最初的死亡骑士才算成型。

    洛丹伦的那些人被杀死之后阿尔萨斯并没有保存他们的灵魂,十数万人的灵魂滋养着他手里的剑。

    但是当他想要聪明点的手下而不是这种没有脑子的活死人时他学会了在剥夺那人的生命时留下一丝灵魂。

    这个问题他还专门问过我,但是我回答不了他,他一直很疑惑,但是也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洛丹伦的居民并没有被赶紧杀绝,这跟群体爆发的安多哈尔不一样。逃出去的人跑到布瑞尔报告了,当我们大军赶到布瑞尔的时候,布瑞尔竟然做好了转斗准备。

    我理解布瑞尔的领主做出的决定,更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人的认知差距是很大的,人对面临的处境判断更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我记不住布瑞尔的那个领主叫什么了,好多年前我在洛丹伦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还是原本就如此愚蠢,他竟然对洛丹伦的真实状况没有足够的了解。

    但凡他派出两个侦察兵去看看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可笑的是他还向周围的领主发出了联合请求。这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当我们的大军踏平布瑞尔之后发现了前来集结的军队。

    活着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士兵们的吃喝拉撒行睡立卧走,我们要考虑士兵们的状态,我们要考虑行军的速度和节奏,我们要考虑天气的影响。

    但是当活人变成死人之后,这些都不是问题,死人是不需要休息的,死人比活人好的地方是它们更抗饿,而且……不需要喝水。

    只有在阿尔萨斯下令后军队才会暂停前进,而这也只是阿尔萨斯需要小憩一会。

    他的睡眠也越来越少,甚至连续两三天不会吃一点东西。

    当我们到达布瑞尔之后军队几乎没有做抵抗,他们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朝他们开过来的时候所做的就是转身逃跑。城市里的老百姓此时想撤离已经来不及了。

    阿尔萨斯长剑一挥,这群原本只会走路的活死人跑了起来。

    那座城的外墙……并不高。布瑞尔这个城镇的防御其实很差。其实也不怪它防御差,在洛丹伦城的势力范围内,千年来这里就没发生过对它有威胁的事情。与其花钱修防御工事莫不如把这里修建得漂漂亮亮。

    大军就像洪水瞬间冲垮了城镇可怜的防御,只不过阿尔萨斯的命令跟以前不一样,虽然我没听到他说什么,但是那些没有脑子的活死人却学会了包围和俘虏。

    阿尔萨斯要在这里创造属于自己的骑士队伍。

175 进化

    冰冠堡垒里闹鬼么?

    呵,你很少到下面去看对么?

    下面哪儿闹鬼最严重?

    啊……我以为是兰娜瑟尔那冤魂最多呢……

    她不是号称鲜血女王么?

    不是?

    玛洛加尔?它是哪个?

    啊……就是那堆骷髅拼成的怪物?原来他叫马洛加尔……据说它是阿尔萨斯亲手制造出来的玩意?

    这个我不是很了解,反正阿尔萨斯死后这些玩意全都消失了。

    嗯?怎么?它还活着?

    一千个人的骸骨拼接成的……哈,或许这说法只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不过我听说那玩意的确是挺大的。

    一千人……啧啧……似乎还不是极限吧。

    啊,处决?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他就像个刽子手对么?

    那诅咒教派那呢?后来阿尔萨斯不还是跟他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了么?就是那个叫“亡语者”的家伙!

    真是莫大的讽刺。

    阿尔萨斯屠掉洛丹伦城之后又将提瑞斯法地区,西威尔德地区基本毁灭了,但是在基本肃清东威尔德的河西地区之后还真就下令搜捕过一段时间的诅咒教派,这事我也参与了。

    再到后来,即便是在复活了克尔苏加德之后他也并没有完全同意克尔苏加德的扩张建议。这里面可是有不少问题的,真没想当然的那么简单。

    我们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攻陷了布瑞尔。守军逃跑,百姓遭殃。那群活死人冲进镇子之后立即开始了屠杀,但是等镇子被完全占领之后就停止了屠戮。虽然它们已经不会说话但却知道怎样将跑不掉的人围困起来,剩下的就交给了阿尔萨斯。

    此时的他其实也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数万亡灵大军确实也可以控制,但是仅限于全体冲锋踏平某人某地,而要做些精细点的事情他就有点分身乏术了,单单靠我自己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于是在城镇里他开始用活下来的人做尝试,他想创造出绝对忠诚但是保留灵魂的仆从。他亲手处决了一些人,用那把剑腐蚀并改造他们的时候却出现了大量残次品。

    改造灵魂就像雕刻,能成为艺术品的始终太少,大多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也正是在这过程中我也重新认识了人的灵魂是什么样的。

    最开始我愿意相信人最初都是善良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或许不对,人最初并不是善良而都是邪恶的,只有公序良俗和道德教育可以让人变得更善良些,只有法律能让人抑制内心的邪恶。可后来我又发现人最初也并不纯善或者纯恶,而是善良跟邪恶一起并存的。

    就像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让大地不要太平以免被大海淹没,他让河流从高到低可以灌溉滋养沿途的万物。他让风可以吹落树叶,他又让树叶养护大树。

    一切都是有序的,一切都是有用的。可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当我看到他在不断失败,不断失败的过程中我却忽然意识到人类应该只是神的玩物。

    神只造出男人跟女人而没有造出不男不女没有性别的人,按照公母雌雄配对的原则应该只是男女配对,可就是偏偏出现了男跟男,女跟女的特殊情况。甚至有些人竟然还对幼小的没有成年的孩子也能产生只应存在于成年人的之间的情感和欲望。

    这仅仅是人类比狗更善于思考的结果么?

    我认为是神在创造个人的时候将他的灵魂配比做了些改动。有些人善良多些,有些则是邪恶多些,不管怎样但总会有邪恶的成分在他的灵魂里面。那种纯粹的邪恶和极善的人都是极其稀少的。

    就像再纯的黄金里都有杂质。

    阿尔萨斯最初曾经想保留一些善良的灵魂,可是他发现那些灵魂当知道自己被杀死了之后除了哭泣和绝望更多的不配合,很不配合。

    他们拒绝攻击同类,拒绝阿尔萨斯的指令,甚至会对阿尔萨斯发动攻击。这遭到了阿尔萨斯的强烈不满。

    他狠狠的惩罚了这些复活的善良人,但是他最后发现他只能束缚而无法奴役他们。那时候的阿尔萨斯还保留了一丝丝的人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虽然杀了他们,但是他还没有因为他们不服从而虐待他们,他发现无法利用这种灵魂的时候只会痛快的毁掉。

    后来当这点点人性也消失的时候他的残忍程度完全不亚于饥饿的野兽和那些狂·乱的兽人。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彻底失去这点人性应该是从回到安多哈尔并找到克尔苏加德的遗骸之后。

    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喜欢上了折磨那些善良的人,尤其是折磨那些善良且强大的更是他的心头好。在奎尔萨拉斯的时候精灵们的抵抗相当激烈,也确实给阿尔萨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尔萨斯折磨那里的精灵要比折磨人类手段更残忍。

    希尔瓦娜斯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原本就邪恶的和其实本就没那么善良的人在他剑下归顺的速度是最快的。

    那把剑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极大的放大他们灵魂中的恶,这些人的灵魂中本来就充满了嫉妒,憎恨,偏见,谎言……和贪婪,虽然当他们脱离肉身之后最初感到的是恐惧,但接下来就是对死亡之后的震惊。可是当阿尔萨斯修剪了他们的灵魂之后,这群家伙可不像善良人那样拘谨小心,当他们觉醒之后就像遭受威胁的黄蜂一样瞬间暴走。

    看到这些被保留了灵魂的活死人不光比那些无脑行尸更好的完成自己的指令而且还能交流的时候阿尔萨斯很高兴。

    也是在这些经验的基础上他对于修剪灵魂变得更加擅长。也是正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几场战斗之后,他将亲自挑选出来的几个人收在了自己麾下。

    其中有一个叫索瓦尔。

    这个家伙给阿尔萨斯的帮助之大一点都不亚于克尔苏加德。

    而这个家伙的功绩有两点,一个是创造性的发明了一种叫做憎恶的玩意,也是从这开始被称作为亡灵天灾。

    第二,就是在那堆材料里发现了一个叫萨萨里安的男人。

    你对这个男人应该不陌生吧。

176 达高尔队长

    洛丹伦是一个悲伤的城市,城里弥漫的怨气让这座城再也见不到阳光了,即便是亡灵们不受阿尔萨斯的控制之后的那座城也还是一样,哪怕是被希尔瓦娜斯认真改造也是白扯。那里的天空永远阴霾。

    洛丹伦城只有象征意义。

    但是布瑞尔则不同,这里才是真正“亡灵天灾”这个名字的起源地。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巫妖王的统御之力在诺森德的应用只是最基础的,它展现出来的力量很强大但是仅仅如此,要不是克尔苏加德跟阿尔萨斯那群死尸也只能说不过如此。

    可是当阿尔萨斯慢慢发现它不仅可以让死尸复活,更好玩的是死尸还可以不一样的时候创造出来的玩意就多了去了。

    攻陷布瑞尔之后有一个被改造出来的家伙我印象特别深,他的全名我记不住,我只能记住他叫什么……德·蒙还是什么玩意。

    我第一次见这种姓氏,而且那个家伙还是个碎嘴子。虽然这家伙死了但似乎这个毛病反而加重了。

    他也是我亲手改造的第一人。我把他的下巴锤碎了然后用脚踩了下来。

    对,他没有下巴。

    从那之后他的舌头就只能耷拉下来,就像一根……嗯,这还真不好形容。将他下巴砸碎之后他是不能正常说话了,但是他嗓子还是好的,他依然会含糊不清的说,而且他还会时常吼叫。

    如果不是这家伙的战斗力尚可我一定会将他的脑袋取下来。不过现在那个家伙还存不存在的我就不知道了。

    怎么分辨谁强谁弱?

    这还不简单?

    他们身上的军服是不同的。武力越强或者脑子越好的人穿的衣服跟普通士兵是不同的。阿尔萨斯对此清楚得很。

    而在布瑞尔得到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找到了能给死去的战马套上缰绳和马鞍的人。随后大军一路往北。

    北边那片土地的主人姓阿加曼德。

    阿加曼德家非常有钱,我最初在洛丹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族,而且我还知道这家子除了大儿子口碑稍微好一点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都有点黑料。

    格力高·阿加曼德是风岭郡的主人,北风城堡是他的家族驻地,劳伦斯的亲戚就是格力高·阿加曼德公爵的封臣。我应该没记错。

    当大军浩浩荡荡涌向他封地的时候他家内部却出事了。这事是我们抓住他们家的一个小家臣之后得知的。

    那个小家臣的名字叫达高尔,是格力高公爵的城防队长。但是我们遇见他的时候却是他来投奔我们。

    没错,就是投降。

    格力高公爵派他去迎战我们。按理说城防队长是内卫,是保护公爵一家子人的,但是却被派往战争的最前沿。

    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还挺会猜的,怎么你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么?

    这个家伙跟公爵夫人关系确实已经不是主仆那么简单了。

    你又知道了?

    不不不……格力高的儿子们还是自己的种,这个没问题。我问过他,这个叫达高尔的家伙成为北风城堡卫队长的时候格力高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格力高公爵并不是妮萨公爵夫人的心爱之人,而且格力高公爵虽然好战但是战斗力并不强,虽然如此但是拜倒在格力高公爵并不是很威武雄壮的胯下的女孩却不少。

    这就让公爵夫人心里很不爽,很忌妒,也很担心。虽然私生子不会继承家族财产但是会对她的家族声望造成影响。

    啊……她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是啊,就是妮萨公爵夫人亲口说的。

    贵族们玩得比穷人花花,他们说的跟做的可不是一回事。所以一方面为了维护家族声誉一方面又很寂寞的妮萨夫人跟精壮有力的达高尔队长就摩擦出了激情的火花。

    少年的腰力征服了公爵夫人。

    我就发现一个问题,大部分女强人对这方面的需求比普通人要高,我说的是保质保量的那种。

    我说的对吧,摄政王大人。

    你知道为啥么?

    在田里弯腰十个小时然后还得回家洗衣服做饭伺候老人之后是没有多少心情跟精力享受这些事的。男人更是这样。我说得对么?

    哈哈哈哈!你还行,你又没死,而且那把火也没给你烧坏吧。

    我?我不行了,我已经死了。我操控这个躯体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我能一直在水下待着,我不需要呼吸。

    这个达高尔队长生活的很滋润,但是有一点好,他说以前他从来没被公爵发现怀疑过。

    这个男人长得确实是不咋地,尤其是那个巨大的鼻子真是惊为天人!

    估计这也是让夫人和公爵都放心的地方。

    最后怎么发现的呢……哈哈哈哈!

    当洛丹伦和布瑞尔的噩耗传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格力高说他尤其震惊。但是我感觉他撒谎了,以格力高的实力来说,在得知国王死了国家混乱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选择独立的。原本就有传闻说这个家伙据说跟巴罗夫家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当着阿尔萨斯的面他是不敢这么说的,他只是说他很惊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做好了防御外敌入侵和随时准备迎接王子的准备。

    可是达高尔的说辞就不是这样了,这个家伙将主人的一些黑料全都抖了出来。他说格力高跟巴罗夫家的关系确实很好,而且经常会有书信往来,他说格力高有野心,他在得知阿尔萨斯王子大军杀到的时候完全没有迎接的意思,他不仅着急了所有封臣而且还让他去截杀阿尔萨斯。

    除此之外他还把格力高跟洛丹伦的某些大贵族之间的一些事给抖了出来。

    这气得格力高挣扎着要弄死他,我看阿尔萨斯却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但是随后阿尔萨斯让人将风韵犹存但是惊慌失措的公爵夫人从地上拎了过来。

    阿尔萨斯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我看到了阿尔萨斯眼里的杀气,果不其然,他判处了这个女人死刑的决定,但是转头看着达高尔后就问他想不想活下去。

    达高尔当然想活下去,他跪在地上的样子根本不能拿狗作比喻,那都是侮辱了狗。

    阿尔萨斯的要求是想听听他跟主母的故事。如果确实是她勾引了他,他就能活。

    达高尔之后的话说的很露骨,各种最开始的矜持到后面的骚·浪贱描绘的栩栩如生。我不知道阿尔萨斯听这些话会不会有反应,但当时的我听着只是感觉这个男人很无耻。

    在他的嘴里妮萨夫人简直就是个欲求不满的淫·娃·荡·妇,而跪在一边的格力高听到他的手下跟他老婆戏耍的如此多姿多彩的时候气到要晕过去。

    而两个儿子在一边听到他们的母亲这个样子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呵……哎呀!真的是……

    那个叫什么德·蒙的家伙虽然说不清楚话但是兴奋极了。

    而眼看自己已经颜面尽失简直无地自容的女人也不客气了。

177 阿加曼德

    人们总是对跟性有关的事情感兴趣。

    一说起这事首先会感觉……很刺耳,或许会感觉羞耻,或许会感觉无聊,或许会感觉无礼,但是又似乎会容易让人兴奋。

    我当然会兴奋,即便我死了我也很兴奋。

    可我现在想的不是怎么跟多少女人翻云覆雨,而是我会想看到更多跟人性有关的东西,肉体已经不能引起我多大的兴趣,只有人性和思想才会让我感受到其中的乐趣。

    都说奸情出人命。这事……虽然最后都得死,可是临死前他们的表现才是最精彩的。

    妮萨夫人没有哭,也没有叫,她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达高尔。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现在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那个眼神会让你感觉到似乎有火要喷出来。

    但是她的声调一点都不高,也不刺耳,只是充满了恨意。她恨死面前的两个男人了,尤其是达高尔。

    其实达高尔完全没有必要描述他俩是怎么翻云覆雨云山雾罩的,达高尔完全是在羞辱她。

    而这个女人也说出了一些情况,达高尔这个人跟她搞在一起之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在生理上需求这个男人,但是她还是被骗了,达高尔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

    哈!

    可达高尔在成功获得了公爵夫人的芳心之后并没有立即表现得急不可耐,而是一直在等机会。这是妮萨夫人说的。她说这个人表现出狼子野心的时候是在得知洛丹伦城出事国王死了之后。

    达高尔开始合计要不要趁机脱离格力高的控制,并许下诺言要带妮萨夫人一起远走高飞,但是妮萨夫人显然想的更多,她不仅爱达高尔,还爱那亿万家财。

    达高尔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可是就不知道怎么达高尔突然就被格力高公爵派往了前线,要求他率军阻击阿尔萨斯的大军。

    沉浸在爱情里的妮萨夫人当然不希望她的情人出事就找到了格力高,而格力高则当场拒绝了她的要求。

    阿尔萨斯饶有兴致的看着格力高,我以为他会问格力高公爵是不是发现了问题,是怎么发现问题的时候,阿尔萨斯却并没有发问,他只是静静地听妮萨夫人的控诉。

    而结合刚才达高尔的话,这个家伙投降的原因也就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诚心投降,而纯粹就是贪生怕死。

    这时候的公爵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接说出了原因,他恶狠狠地咒骂这对狗男女。其实他注意到达高尔不正常也是在传来消息之后,他偶然间撞见达高尔跟他老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迅速离开。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将达高尔派往前线,做最危险的事情。而这个女人竟然来找他求情,这奸情也就坐实了。而女人越反对他就越生气,他就越想让他死。

    达高尔这家伙前来投降估计也是真没想到他面对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的时候立即选择了逃走,我们的先头部队当然不会允许他逃走。他被抓回来时脸上的样子也是可笑,而且吓的裤子都尿湿了。

    可是被捕获之后的他并没有着急抹脖子去死而是跪在地上祈求宽恕和原谅。

    而面对妮萨夫人的痛斥时这个男人显然不想让女人的话在阿尔萨斯心中产生不良影响于是一个劲地辩解。

    而他的辩解让阿加曼德家的两个儿子都听不下去了。

    于是阿尔萨斯将妮萨夫人的二儿子放开了,阿尔萨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将两把剑扔在了地上。

    一柄扔在了达高尔的面前,一柄扔在了小儿子的面前。

    意思很明显。

    格力高公爵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

    代弗林,对,那个家伙体弱多病,虽然他刚才咒骂达高尔骂的最难听,但是拿起剑来的时候他确实不是对手。

    就在公爵跟他夫人的惊呼声中达高尔一剑捅死了代弗林。代弗林那时候还年轻,也就二十出头?但是这个家伙死了之后阿尔萨斯并没有复活他。

    看着自己的弟弟死了大儿子发誓要杀了达高尔,这个人是全家族口碑最好的孩子,据说是这样的。

    但他还是不够强大。这个达高尔毕竟是个武夫,面对这群公子哥他杀他们跟杀鸡没有很大区别。

    于是在哭成泪人的妮萨夫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她的儿子也丧命于剑下。

    格力高公爵这家伙也要战斗。但是阿尔萨斯并没有允许。而是对达高尔表示了赞赏并命令达高尔手刃了他曾经的主人。

    达高尔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拎着剑走到了格力高公爵的面前。他咬着牙一剑刺进了这个公爵的胸口。

    格力高公爵就此殒命,阿加曼德家族也就此灭亡。

    但是阿尔萨斯暂时留下了妮萨夫人的性命,他下令放开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只是走到自己死去的丈夫面前轻轻的抚摸这那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脸。

    然后抓起地上的剑刺进了自己的肚子。

178 以血还血

    妮萨夫人死的很痛苦。

    剑刺进她的肚子之后她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倒在了公爵旁边。格力高公爵是被刺中了胸膛,死得并不十分痛苦,至少是一会就死了。但是公爵夫人肚子被剑刺进但是并没被刺穿。

    她倒在地上血从伤口处流出来,疼痛让她在地上哀嚎抽搐。我瞥了达高尔,那个混蛋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爱过他的女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阿尔萨斯看达高尔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厌恶,虽然这个人是个恶人,但是阿尔萨斯说明他并不喜欢他。

    我们就这么看着,阿尔萨斯出奇地有耐心等待着女人死去。女人从刺入肚子开始挣扎到完全不动究竟持续了有多久我不知道,我在看,旁边的行尸们在看,阿尔萨斯在看,达高尔也在看。

    我和阿尔萨斯看向女人再看看那个男人,可是到女人死掉他也没动一下。而当女人完全不动了之后,阿尔萨斯看着达高尔轻轻的说了句:“你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达高尔此时的脸色已经变的很差,这段时间对我而言没什么,我等的起,可那个男人的心理变化可想而知。

    只是不知道他后不后悔这样做呢。

    当阿尔萨斯说出这句话后能明显地看出这个男人打了个哆嗦。他害怕了。

    达高尔战战兢兢地走到女人面前他摸了摸女人的脖子抬头看向阿尔萨斯:“她……她死了……”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将他们的尸体摆放整齐。”阿尔萨斯说。

    男人照做了,他先将两个儿子的尸体拖过来,然后是格力高公爵的尸体,当他最后翻过女人的尸体时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人死不瞑目。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张脸都已经扭曲了。可以想象刚才她死得是多么痛苦。

    阿尔萨斯走到女人面前,拽出腰间的霜之哀伤。

    “放过我!殿下!”他翻身跪倒在地哀求道。“你说过不杀我的!”

    “是国王陛下。”我纠正道。

    “陛下!伟大的国王陛下!”他几乎要将脑袋拱进泥土里。“请放过我!”

    阿尔萨斯没说话,只是将剑放在了女人胸前。她肚子上那柄剑还插在肚子上。

    忽然一声尖啸传来,那声尖啸声音非常尖锐而且真的是声音巨大。是那具女人的尸体上发出来的,但是女人尸体的嘴巴并没有动。还是那样瞪着眼睛,死死咬着牙关满脸的狰狞。

    达高尔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那个尖啸的声音并没有结束,而是变得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悲惨,那声音感觉都带着血!拼尽全力的嘶吼。

    忽然从尸体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玩意,接着是另一个,我看到了……那是两只胳膊。只不过那两只胳膊上长的已经不是手而是两只长到离谱的爪子。

    当一个同样是白色的身影从尸体里坐起来然后站起来,忽然飘起来的时候……我都被震惊了。

    那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死去的妮萨夫人。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哀嚎了,而是飘在空中愤怒地看着我们。

    刚才因为尖啸声停止而抬头看看什么情况的达高尔被吓的歪倒在地现在已经全身颤抖地就像触电了一样。

    而妮萨夫人看向地上那个抖得不成样子的达高尔的时候她极其愤怒地朝他尖叫了起来。

    而这一声尖啸让妮萨夫人的头发全都炸了起来,那个样子现在想想真的是有点恐怖。

    阿尔萨斯扭脸看向达高尔,“我不会杀你。”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但你还是会不得好死。”

    说着他摆了摆手,周围的行尸大军果断散开了,它们涌向这座城堡和周围的村庄。这个地方就此毁灭了。

    他怎么死的?

    变成了女妖的妮萨夫人让达高尔这混蛋死得非常痛苦。按理说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女人,但是她成为灵魂状态之后竟然不知怎么的就会使用了魔法,而且还是诅咒类型的魔法。

    她诅咒达高尔,究竟诅咒的是什么,怎么诅咒的我不知道,但是达高尔的全身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折叠扭曲,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

    而达高尔的哀嚎声越大,妮萨夫人就越狠。直到达高尔的脸完全拧向了后背方向他才住嘴不喊了。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了吧。

    只有极度的憎恨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我忽然想起那些兽人术士,甚至一些传说中的法术里讲到的诅咒。

    诅咒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也只有生活在黑暗中的,内心完全没有光明的人,心中只有仇恨憎恶的人才会施展这样的法术吧。也许仇恨越大怨恨越重的人释放的这种法术威力也就越大吧。

    阿加曼德家从此绝了。但是妮萨夫人折磨够了达高尔之后也将他的尸体扔在了那里。随后这个充满怨恨的亡魂飞往她家的城堡。

    我跟阿尔萨斯进到了她的家里,她远远地看着我们却不敢上前。当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她并不是行尸,而是鬼魂。那些行尸我可以用斧子和剑消灭他们。

    可她是鬼魂啊……

179 索瓦尔勋爵

    如果是人类军队占据这里,他们将在这获得足够多的粮食和财宝,但是对我们而言这些毫无价值。

    北风城堡沦陷的消息有没有被周围的领主知道我们不清楚,阿尔萨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士兵,但是他依然缺少领导士兵们的将军。

    虽然当时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

    大军调转方向朝着西南方向进军。提瑞斯法地区北部最大的贵族已经没有了,现在需要解决西南部最有实力的一个郡……贝德格里特郡。

    贝德格里特郡的主人就是索瓦尔勋爵,我对这个人不熟的,即便是在洛丹伦任职期间我也很少听说这个人。

    当时那个情况下我其实也没多少好奇去问,即便问阿尔萨斯他也未必会给我讲。

    在北风城堡那其实并没有进行长时间的屠杀和搜捕。刚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不是很想杀死所有人,他曾经说过,世界的新秩序会到来,即便那些暂时不愿意接受的,他们也迟早会投入到新秩序的怀抱中来。

    这是必然,只有不死的人才有可能永远脱离他嘴里的新秩序。

    我们有了战马,有了马鞍,以前活着的时候骑在马上还会似坐非坐似骑非骑地跨在马上,但是死了之后因为对痛失去了感觉所以就直接整个屁股坐在上面。

    而胯下的战马被复活之后也不用担心喂草料了,也不用担心饮马了,更不用担心走得时间久了还得喂马盐了。

    真是省心多了。

    接下来面对的还做了些许抵抗的军队是格力高·阿加曼德公爵家的家臣,尼古拉斯·布赞领主。

    尼古拉斯·布赞是乌瑟尔领导的第二批圣骑士中的一员。

    第一批圣骑士只有五人,你也知道是谁。第二批获得圣骑士称号的人就多了去了。第二批圣骑士说实在的跟第一批的那五个人相比水分就大多了。

    他们全都会运用圣光之力,但是他们的实力其实并不强。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至死都不是圣骑士,他是个战士。可第二批圣骑士里没有几个人能跟莫格莱尼那老头子比划两下的。

    这就跟学习一样,普通人跟天才相比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

    溪古镇外我们的先头部队遭到了阻击,但是面对数量远远超过自己的行尸,这个叫布赞的领主还是很勇猛的。而溪古镇也是提瑞斯法地区被屠杀最轻的地方。

    因为被拖住的先头部队被带偏了,而等被带远了的军队杀回到溪古镇之后发现这里已经人去镇空。而作为领主的所在地的那个庄园更是连只鸡都不见了。

    首次扑空之后阿尔萨斯非常恼火,在他的命令下我带着一大批行尸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贝德格里特郡。

    这次先头部队由我亲自带领,因为进军速度足够快所以在索瓦尔勋爵召集起全郡的军民准备进行顽强抵抗前被我们截住了援军的去路。

    当时因为只顾着速度所以能跟上的部队也就不是很多,半路掉队的更是不尽其数。

    但是我并不担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为了抢时间。

    结果在戈洛姆斯镇外我的军队跟援军相遇了。而且还不是一支援军。那场战斗我带去的士兵几乎全被消灭,虽然我们也确实消灭了一些人类军队但是面对三路包夹我带去的人还是不够多。

    在几乎拼光了所有士兵之后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阿尔萨斯的大军来了。人类军队立即选择了退兵,他们退进了蔷薇山谷。

    蔷薇山谷里有一座蔷薇城堡,那是索瓦尔勋爵的住所。而拦在蔷薇山谷外的那道城墙就成了山谷里所有人的希望。

    攻城这种事毕竟还是非常难的。可是阿尔萨斯将十数万大军堵在城外之后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晚上选择了翻山。

    行尸们不会爬墙,更没有梯子。但是它们可以不知疲倦地寻找进入山谷的所有途径。

    于是一大半的行尸被撒到各处去了,它们各自寻找进入山谷的方法。

    这种方式乍一看可能觉得还行,可是又一想或许觉得不行,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是是好办法。几万双眼睛洒在这片山野之中虽然不会立即对山谷里的人造成太大影响可是只要山谷里的人敢跑出来,尤其是从小路跑出来就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关键的是这群行尸单纯用弓箭是杀不死的。

    第二天早晨他们依然避而不战,可是还没到中午就有信传来,找到进入山谷的途径了。

    那个地方如果是人类进攻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虽然那个山崖并不是很高,但是山崖下荆棘丛生且确实难以正常行进,而且还有哨塔。但是对行尸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它们可以用自己的肉身去填满沟壑铺平道路为后来者开道。

    所以最开始的那些跌落悬崖的行尸很快就在荆棘与沟壑之间用身体铺出了一条道路,紧接着大军从这里鱼贯涌入。我看向山谷出口那个方向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而这里的攻击将很快引发连锁反应。

    我也踏着它们的尸体进入了山谷,这里真是一点都不比壁炉谷要差,确实很美的一个地方。但是涌进来的行尸疯狂地扑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农民时这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了。

    阿尔萨斯将绝大多数的军队通过这种方式攻进了山谷里。而行尸们的行为也说明了一点,他一个活口也不想留。

    山谷里的钟声响了起来,但是此时晚矣。

    阿尔萨斯最后是从正门进来的,进来得很潇洒。最后有没有从这山谷逃脱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山谷里集齐了从其他地方前来援助的三支援军,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真的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死去的人。

    只不过不会有人给他们收尸,不久之后这里不光会荒废而且还会产生极其严重的瘟疫。毕竟死的人太多了。

    而在将蔷薇城堡团团围困之后索瓦尔勋爵最初还是表现得非常勇敢坚定的,我说的是他率军死守城墙那会。

    我们的队伍里能用脑子的人少的可怜至极,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攻陷城墙。人多力量大说的不仅仅是活人,死人也是一样,而且死人不会累。

    十数万人做同一件事的效率是很高的,而且这些家伙不怕弓箭射不怕火焰烧。当然了火焰烧是肯定会烧坏的,但是并不影响那些没有痛觉的行尸将从别处撅来的土倒在城下。

    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上的人有多么绝望。这一幕在别的地方也出现了,尤其是银月城。啊,那简直是……绝望到了极点。

    蔷薇城堡的城墙真没多高,最低处的城墙大概也就三层楼那么高。两万人同时来倒土就受不了啊,一人端一簸箕两万人来倒那速度快得让城墙上防御的人甚至哭了起来。

    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那些端着土石的行尸走过火焰将土倒在越来越高的土堆上。而不幸被射杀或者烧断的行尸就成了填补土堆的一部分。大概两个小时吧……我们的士兵就冲上了城墙。索瓦尔勋爵是哪个我当时是真不知道,战斗结束了才从尸体中将他翻了出来。而此时的他身上受的伤真的是触目惊心,能受这么多伤也是个硬汉了。

    面对这样一个勋爵阿尔萨斯第一次比较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很欣赏这种贵族,于是翻出来尸体之后他让这个男人重新活了过来。

    当索瓦尔勋爵醒来的时候是很惊讶的,他看到周围全是尸体,全是死人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确实惊慌失措了。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丝不悦。而当这个勋爵看到阿尔萨斯的时候脸上更是惊讶甚至一度说不出话来。

    阿尔萨斯则淡淡地说:“欢迎复活。”

    看到索瓦尔勋爵眼里还是难以置信,阿尔萨斯解释道:“你曾经是国王的属臣,现在你依然是。”

    “我只忠于国王!”

    “我就是国王!”阿尔萨斯瞥了他一眼。

    “你弑父夺权!”索瓦尔怒斥。“人神共愤!”

    “对你们而言我就是神。”阿尔萨斯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你重新活过来了,我并不是想让你跟我顶嘴的。”他指了指那个没有了下巴的什么德``蒙,“他的下巴已经因为话多而永远丢失了。”阿尔萨斯欠了欠身子,“你做好侍奉我的准备了么?”

    这个男人还挺有原则,他并没有屈服反而选择了破口大骂。阿尔萨斯只皱了皱眉头,然后将剑抵在了他的心口处。索瓦尔惊讶的看着阿尔萨斯但是他依然嘴里不依不饶。

    阿尔萨斯将剑轻轻地缓缓地刺破了他被扯开的胸襟。也就在这时他尖叫起来,叫声逐渐升高,甚至还有点惨烈。

    没有人架着他,也没有人绑着他,他就站在那僵硬的站在那。阿尔萨斯咬了咬牙,“跪下!”他从嘴里硬挤出这个词来。

    索瓦尔勋爵开始浑身颤抖,那个白色的灵魂似乎都要脱离他的肉身了。而剑身上发出蓝色的光,那光芒越来越蓝直到索瓦尔一下子跪倒在地。

    当索瓦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变的血红。而脸上的表情不再扭曲,不再恐惧,不再纠结,不再挣扎。现在的表情是非常淡然的,或者叫冷漠。

    其实就是面无表情,但是比面无表情还要……更没有感情一点。是的,可以这样说,就是能明显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失去了感情。虽然不是木头人那样子呆滞但仍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不该有的厌恶。

    那眼神里真的是带着一丝厌恶。

    即便是当时的我也对这样的改变表示惊讶。他的灵魂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我很好奇。

    但是这种好奇只持续了两天,第二天索瓦尔就向阿尔萨斯提出了自己的突发奇想。

    哈,这个词其实不准确,说是突发奇想但是我觉得这在他心里已经早就种下了种子,只是这次灵魂的改造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就是我前面跟你讲的……他其实是个屠夫。

    我真的不了解他,即便他死了我也不了解。毕竟我已经无法从谁的嘴里得到关于他的信息。但是,这个人真的是亡灵天灾最伟大的人之一。

    这话我是站在天灾军团的角度来说的。

    他创造了……憎恶!

    现在皇冠冰川北边还有憎恶的研究基地吧……哈!

    最初的设计师就是他。这个人是屠夫,创造大师,而且是个极其厉害的死亡骑士。

    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他真的很了不起!

    第二天成为死亡骑士的他从他的家中取出了他的传家宝,他称之为命运。

    那把剑确实是把好剑,剑身宽大且锋利,主要是那柄剑虽然看着大但是并不压手。我当时接过这把武器的时候真是赞叹这个工艺,这把剑可以说非常趁手!

    而且挥砍起来的时候带着的那股子呜咽的呼啸真的是宣布了敌人的命运。但是有一点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用这把剑砍人之后这柄剑的剑身上就开始出现红色的血雾,他杀的人越多,这柄剑上的血雾就越重。

    后来这柄剑拔出剑鞘的时候就会听见凄惨的悲鸣声。

    不过这个男人的下场其实不好,至少不比我好。我没有家人,但是他有家人,虽然他的家人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可是他依然爱着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已经面目全非了。真的是面目全非!最后才是真正的面目全非。

    他还有两个女儿,虽然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跟她们的妈妈一起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蔷薇城堡附近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们变成这样而对她们有一丝的厌弃。

    有意思的是他的家人虽然是被阿尔萨斯的军队杀死的,可是他并没有让他的爱妻和孩子的灵魂回到那具已经死去的身体上。

    他保存了这具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完全是因为他只想把它们当做纪念。可是这些纪念最后却毁在了人类的手里。

    女人和孩子被烧的面目全非。据他说她们三个在临死前经过了极其痛苦的挣扎。

    你知道这是谁干的么?

    哈!你在南方待着北方是一点都不了解,在洛丹伦灭亡之后不久,尤其是乌瑟尔死后不久,原本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就彻底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血色十字军的组织。

    那个组织里有不少名人,人类最强大的圣骑士赛丹·达索汉,因瓦尔,莫格莱尼父子,阿比迪斯将军,还有著名的圣光学者法尔班克斯,还有被我射瞎了眼睛的大名鼎鼎的独眼泰罗索斯。

    但是后来这群人就不着调了,主要是……有几个人的思想……

    呃……我是不是说跑偏了。

    他的家人就是被血色十字军给残害了。

    也不能说残害,在正常人眼里这些玩意跟粮食上的蝗虫粮仓里的老鼠是一样的。

    他们烧掉了那一家三口。也是从他发现自己最后的纪念也消失了之后创造的玩意已经不是简单的憎恶了。

    你知道有一个叫帕奇维克的怪物么?

180 洛丹伦的崩溃

    那一天阿尔萨斯问他:“你有什么特长吗?”

    索瓦尔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阿尔萨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之后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然后这个男人将目光投向了没有下巴的那个什么…德.蒙。

    “可以做一个下把给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皱了皱眉,给他装上个下巴?那就意味着他又可以开口说话了吧。但是转念又一想,也不一定……即便给他装上一个下巴,估计也只能起到装饰作用,最多也就是不会让他的舌头再那样长的耷拉着。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我招募的是将军,不是木匠,难道你是一个木匠吗?”

    索瓦尔说道:“我只是喜欢将这些玩意儿组装起来。”

    我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是像木匠石匠一样把砖头木头叠到一起造一个玩意儿。我看向阿尔萨斯但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你都会拼接……什么?”

    “我可以战斗……但是我还是一个美术家……雕刻家。”

    听到他的话我忽然有点……不是很高兴。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也是个画画的。我也曾以它为生并以它为傲。这个家伙说他是个美术家……他竟然说自己是美术家!这是死了之后彻底放飞自我了么?

    我有点厌恶地盯着他,阿尔萨斯则是不屑一顾。他摇了摇头,“但我并不需要美术家,也不需要雕塑家。我要创造的是一个新世界,不需要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索瓦尔仰了仰头,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任何感情。“美的东西是充满力量的。”他说。

    这话是对的,但是此时这句话让我只想鄙视他,我感觉内心遭到了打击,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阿尔萨斯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屑。

    “这个世界上所有美的东西都是刚刚好,多一分就太多,少一分儿就太少。”他的话我没听懂,这跟力量有什么关系?他继续说道:“而能运用那样的技术,操纵那种力量,不会过分也不会欠缺则是一件困难的事,犹其是雕刻。”

    他说得目不转睛,“在我的手里,那不是石头,更不是泥灰捏起来的土块,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他们的肌肉线条要顺滑且饱满,坚韧却不僵硬,它们的眼神要充满感情而不像死鱼那样。”说到这他的眼晴里忽然有了一丝光。

    “我可以赋予它们生命。”他说道。

    阿尔萨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阿尔萨斯,“创造出最伟大的艺术品。”

    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而索瓦尔却神采奕奕的说:“你不会失望的。”

    当时阿尔萨斯的眼神里不光有疑惑还有一丝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那所谓的艺术品时则完全改变了最初的态度。

    当我看到他的创作时都感觉十分诧异,他不是在雕刻,不是在捏泥巴,而是在解剖尸体。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对人体的构造真的是十分熟悉,这种熟悉的程度不亚于搞专业屠宰的屠夫。

    屠夫在宰杀牲畜的时候从哪下刀从哪放血,肌肉肌腱的连接,肌腱跟骨骼的付着都得十分熟悉。可他解剖的不是牲畜啊!

    这让我立即对这个家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会给那些死尸放血,可是死尸体内的血会瘀变成血块,但是他总有办法把血放出来,也可以说是抽出来。

    他从不跟我们解释是怎么做,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等他将一大堆残肢断臂和躯干缝合在一起的时候眼前这个玩意你绝对无法把它跟艺术品联系起来。也可以说完全不搭边。

    但阿尔萨斯看到后竟然笑了,他的笑让我感到的不仅仅是惊讶,我已经想不起他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可这笑并不是嘲笑,而是被逗笑。我不敢相信那时的他还能被逗笑。然后他问索瓦尔,“这玩意能动吗?”

    索瓦尔却严肃地问阿尔萨斯,“这件艺术品美吗?”

    当时的阿尔萨斯兴趣昂然,他撇嘴一笑,“很美。”

    在我眼里这个玩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美有一丁点的关系,因为是缝合的,所以那个玩意的体形异常庞大,不是巨大,是庞大。是平时根本无法存在的体积。而且我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填充肚子的也就不是很明白里面究竟塞了什么。

    腿还是原来的腿,胳膊也是原来的胳膊,只是在那具尸体的后脖梗下右侧肩胛骨与脊柱骨之问硬生生接出来了一支腿。

    没错,那不是胳膊,而是一条腿,但是脚被换成了手。

    这玩意的脑袋也做过处理,有一只眼睛是没有眼皮的。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为啥要将一只眼睛的眼皮割掉。

    而当索瓦尔将武器塞到这怪物的手里时阿尔萨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的事情就交给了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期待,当他将剑贴在那怪物的额头上后淡蓝色的能量便像被植物生根一样一缕一缕地吸附到了它的皮肤上。突然之间,那个没有眼皮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子看向站在它面前的阿尔萨斯。

    没有眼皮的眼珠子看人真是挺瘆得慌。

    那只大眼珠子感觉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另一只眼晴却依然睁不开。这种神情真是又可笑又可惧。

    当阿尔萨斯将能量灌输完后就像充满了电的机器,它直接站了起来。这个巨大的身躯躺着的时候就觉得大,可等它站起来之后感觉更吓人。那比铜铃还大的眼球就这么鼓着,没有表情的脸上那张嘴却夸张地咧着。而它身上的锁链又粗又大,一只正常的手里抓着一支铁钩,另一支则抓着一柄斧头。而后背上那只后接上去的手里则抓着一柄又长又大的砍刀。

    那只怪物就是憎恶最初的样子,从此之后这个艺术家便在发明创新的路上越走越远。

    啊,这只当然不是帕奇维克,这只怪物在安多哈尔就被消灭掉了,但是以此为模型的憎恶开始被越来越多的制造出来。以至于后来又出现了大量肚子里被塞进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憎恶。有些是带电池的,有些是带毒液的。可这种纯粹的暴力型憎恶才是他们最爱。

    不过只靠他自己制造憎恶的速度太慢了,于是在重返安多哈尔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个家伙跟索瓦尔一样都是个喜欢艺术的人,犹其是人体艺术。

    当索瓦尔将其引到了改造人体的道路上后,那个家伙真是将其变态的才华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那股子凶残劲更是完全超过了他们导师。

    不过那个家伙没有跟阿尔萨斯回诺森德而是留在了凯尔达隆。很少有人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天灾军团里他第一个被称为教授的人,那个叫吞咽者的怪物就是他的杰作。

    他有一个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名字……瑟尔林。

181 提里奥的审判

    这个世界永远都有小人。

    所谓小人就是只要看着你不爽就要搞你的人。或许是诋毁,或许是诬蔑,或许是嘲笑或者栽赃。他对你做这些的原因并不是你可能伤害到了他。而大部分情况是他就是看你不爽。如果真有一天你做的事情侵犯到了他的利益或者可能会侵犯到他的利益,那他会往死了整你。

    而作为一个小人它的智商不一定低,但是它的度量一定小,而且这种人的忌妒心往往非常重,同时他还会拥有极强的自尊心。任何他认为伤害到他自尊或者让他感觉难堪的事情,他都会记到心里。怀恨在心,并且铭记于心。如果让他逮住什么机会他很有可能会加倍还给你。

    小人无处不在。

    其实只要有人,只要超过两个以上就可能出现所谓的小人。

    其实我觉得我有些时候也挺小人的。

    我也会怀恨在心,我也会忌妒,甚至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地想说别人的坏话。都知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但是往往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可人又往往是个很矛盾的个体,他在某些时候,某种情况下对某人真的会很小气,很小人。可对待某一些大事件,尤其是社会事件的时候却又会表现的无比慷慨,甚至说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或许这种人不是小人,这只是普通人。真正的小人才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吧。

    而对于让提里奥·弗丁身败名裂以至到最后都无家可归了的那个人……如果说他对待亡灵天灾那可真是恨之入骨,他几乎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它们身上。或许是因为他的家人被天灾杀害的原因吧。他对这件事情表现的足够上心,足够卖力。但同时他对兽人亦是如此,他有一些正义之心,他渴望那些邪恶受到审判,也乐意去审判。

    这种人的性格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但在我眼里这种人究竟算是假正经呢还是……伪君子呢?他对敌人犹如寒冬般冷酷,但是对待身边的同伴,暂且称为同伴吧……有很多时候他也并没有多少包容之心。

    他就是将提里奥·弗丁彻底毁掉的最关键的那个人。

    提里奥·弗丁是我见过的除乌瑟尔之外第二个拥有如此高尚品格的人,他有智慧,知进退,而且内心永远都存在正义感。他足够仁慈,足够宽容,更是足够大度。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会非常放心。

    但是他这种人却被构陷了。

    我跟你讲过的,提里奥在他的山谷里发现了一个兽人,那个兽人不能算是被他养着,最多算是庇护吧。

    可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别人知道了。

    这些事是他后来告诉我的。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而是已经成为了现在这个模样。当时我的身份严格意义上来说跟他是敌人,但是他却并没有处决我或者要审判我,或者非要把我怎么样。在他的眼里,我即使变成了那个样子也依然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将他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

    他不是跟他儿子泰兰在森林里发现了那个兽人么?可是他的人不是被吊起来就是被打晕,兽人并没有杀他们,等他们醒来之后因为也找不到提里奥了于是他们全都逃回了家。

    在他们准备集结军队进森林里寻找的时候却发现提里奥带着泰兰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他们是很震惊,但是提里奥对这件事再也没提过。如果是普通人这件事也就这样算了呗?大领主都没再说什么了他们这群下人也就不用说什么了。

    但偏偏就有那种有心人。

    这种人如果是搞点为国为民的事是好的,我说的是这种人有比较正确的思想价值观是非观的基础上是好的。

    可一旦这种人的心思歪了,他们的有心将变成对他人最大的灾难。

    提里奥天真可爱的儿子泰兰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那个一心想探寻个究竟的有心人。

    这个鸟人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是便跟踪了提里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有心人把心思放在一件他认定的事情上后他迸发出的智慧简直超乎想象。

    提里奥说他一点都没察觉。

    你说这种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且不说后来他做的事,就单纯说跟踪这事我就怎么都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带着善意的理由。你可别说是为了保护他。

    我问提里奥这个人平时怎么样,提里奥说这个人平时根本就是个几乎被忽略的人,他不是很爱说话,做事说不上积极但是也从不落后,做得不突出但是也没那么差。就是一个毫无特点的人。

    一个连圣骑士都不是,甚至连优秀战士都算不上的人要保护比他强大无数倍的圣骑士?这个理由怎么样?

    那时候国王还没死呢,于是他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国王。你知道么……提里奥说那个人对他的控诉里面并没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国王很生气。

    当时王子远在诺森德,国内的瘟疫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得到了控制。也就在这时候国王下令将提里奥抓了起来。

    提里奥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反驳。他说他当时很奇怪,他也没有考虑到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说他被抓捕的时候国王的人给他宣判的罪名就是通敌叛国罪。一个正直的高尚的圣骑士被定的罪名是通敌叛国罪!

    提里奥就这样被抓了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没反抗么?作为一方诸侯的封臣,还不是王国的直属封臣能乖乖束手就擒的也就他自己了。

    一般情况来说这种事发生被抓的人一定会通知自己的封建主,他们不会乖乖就范。但是提里奥服从了,因为抓他的人就是乌瑟尔!

    这件事做得……真的是高明!

    乌瑟尔去抓他,用抓这个词是不是显得不大好?但就是这样。就是去抓他,不是请,也不是问询,是直接拘捕。

    当时的乌瑟尔并不是主要负责人,他到壁炉谷之前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主要负责人拿出宣判书和拘捕令的时候乌瑟尔都被震惊了。

    他难以置信,但是国王签署的文件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知道提里奥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提里奥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但是国王签发的命令在,而且里面的理由也写的清清楚楚……私自联系兽人,且关系紧密,联系时间很久但没有及时上报,涉嫌通敌叛国,予以拘捕。

    乌瑟尔知道自己被国王拿来当枪使了!但是他没办法,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被人陷害。提里奥相信乌瑟尔,但是提里奥难以接受这个罪名。他立即提出了抗议,他表示没有通敌叛国,但是这时候拘捕令都下来了这种事一定不是胡说的。

    而且提里奥说他知道通敌说的是什么,可是他不认可叛国的罪名。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晚了……

    乌瑟尔跟提里奥说的就是他会尽全力保护他,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时提里奥说他也想过不服从,但是在乌瑟尔的面子上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兄弟。

    这是他的原话,他相信这个兄弟,也可以算是亦师亦友的人。

    乌瑟尔的意思是先做做样子,可谁都没想到这个做做样子让提里奥跟乌瑟尔最后都没得着好。

    提里奥被控制之后也立即让泰兰带着他的家丁去通风报信,告诉兽人伊崔格抓紧跑。可是最后不仅伊崔格被抓了起来,家丁也是一样。

    即便提里奥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国王对不起人民的事……这个行为也说不清了!

    那个告密者早已经将兽人的藏身点告诉了国王,而这次来的人一部分来抓提里奥,另一部分直接去把兽人抓了起来,而好巧不巧……抓住兽人之后装上了前来报信的家丁和泰兰。

    接下来的审讯让所有人都受尽了折磨。

    乌瑟尔被支开了。国王的特使在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就紧跟其后地到了,专门为这事而来。

    乌瑟尔被利用完了。

    兽人受到的虐待如果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绝对受不住的。那不是审讯,是奔着弄死它去的!

    当然审讯员希望听到兽人能说人类的语言,如果兽人一旦开口说话,那这个审讯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提里奥通敌的罪名基本就坐实了。

    如果从兽人嘴里得到提里奥说的任何信息,哪怕是只字片语提里奥的叛国罪也就基本被判定了。

    但是这个兽人……很……顽强。

    它真的是守住了底线。

    这个兽人确实是难得的……好……兽人!

    它当然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它当然知道人类想问什么想干什么。这不是伊崔格告诉我的,也不是提里奥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琢磨的。

    因为它受尽了折磨到最后也没有开口!

    它没有吐露只字片语!

    国王的人以为兽人将是最大的也是最容易的突破口,所以最开始就是逮住兽人展开了审讯。某种程度上还给提里奥留了些面子。

    可是当审讯员发现无路如何都不能从兽人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这才对提里奥也开始动用刑罚。

    乌瑟尔提出了严正抗议,但是这种抗议无效。不仅无效还让特使给硬怼了回去。提里奥说开始乌瑟尔还能见他,也跟他说了他怎么抗议怎么被怼的事情。可是后来乌瑟尔被禁止探视提里奥,理由是避嫌。

    避嫌……

    哈!

    审讯工作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提里奥被熬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兽人更是屡次被打得昏死过去。但是他们最终都没有说出任何对对方不利的话。

    特使眼看屈打成招这件事要失败,于是就请求乌瑟尔去谈,希望找到些线索。可是乌瑟尔最初拒绝了这个要求。

    特使再跟乌瑟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情况下乌瑟尔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他再次被当了枪使。

    提里奥说他也很为难,这种情况他救谁不救谁?现在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于是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他对乌瑟尔的态度出了奇的冷漠甚至破口大骂,他想让乌瑟尔能够好受点,至少面对特使的时候能够好说话。于是他指着乌瑟尔的鼻子什么难听说什么,直到最后把乌瑟尔骂的都愣住了。

    然后乌瑟尔也失败了。

    特使并不认可这种结果,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你可能会好奇,如果就这么弄死了,谎报个猝死不就得了?

    哈,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国王的小算盘就彻底被打破了,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会反噬到他身上。

    所以他不能让提里奥死!甚至那个兽人也是一边治疗一边审讯。

    眼看审讯了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审出来,最后他们在几乎弄废了提里奥的情况下伪造了一份口供,编造了他通敌叛国的事实。

    你认识提里奥的,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要不说人家是个英雄呢。

    可当时为什么将他打到几乎不能自理呢?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他不能翻供。

    于是这件事就被盖棺定论了,审判根本没有拉到东威德尔河东,更不是在斯坦索姆,而是就在壁炉谷。

    在他的土地上审判他……这种事情是不是很讽刺?

    可现实问题是这并不讽刺!泰瑞纳斯国王的意思非常明确!

    当时的审判团有很多人,来了很多人。有提里奥的朋友,以前的战友,还有洛丹伦的一些大人,河西地区的一部分贵族,甚至河东地区的一些贵族都来了!

    说到这,国王的意图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182 泰瑞纳斯的手段

    提里奥是个英雄。

    在兽人入侵北方的战争中他立下了赫赫战功,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活着的时候他是白银之手骑士团最初的五名圣骑士之一,索拉丁大帝的遗产中充满审判之力的惩戒圣契就在他的手里。

    可讽刺的是他竟然被……审判了,不是在洛丹伦,不是在国王的主持下,是在壁炉谷,在他的家,在众多亲人朋友的面前接受审判。

    当时参与审判的贵族很多,甚至有人需要不远千里的赶来参加这场审判大会。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部分成员也被要求去参加。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其实理由很简单……看明白的很简单,看不明白的估计就全把责任推到了那个告密者身上了。

    泰瑞纳斯国王要趁着这时候全面掌握东威尔德的河西地区和部分河东地区,然后趁机狠狠敲打河东地区的贵族们。

    就是这样。

    洛丹伦王国跟暴风王国不一样。洛丹伦太大了,这个国家足足有三个暴风王国的面积。提瑞斯法地区的领土在洛丹伦城的辐射范围下一直就安安稳稳兢兢业业老老实实,泰瑞纳斯二世这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周边的所有贵族对这一代雄主的态度都出奇地好。

    我没跟你说过泰瑞纳斯国王是怎么上位的吧。

    哈!这不是重点……想当国王不用手段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结果馅饼还真掉到自己头上的概率比太监让国王老婆怀孕的几率还低。

    除了提瑞斯法地区,西威尔德地区的忠诚度也还好。但是东威尔德的河西地区跟河东地区,尤其是河东地区就是天高皇帝远了。

    国王的存在在东威尔德地区更多时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可有可无的信仰,大家对圣光,对宗教的信仰有可能是第一位的,第二位是他们的领主,第三位甚至第四位才是国王。

    提里奥不是国王的直属封臣,他只是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的一个家臣。现在安多哈尔彻底完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就这么神奇的暂时失踪了,没有了自己的封主之后国王按理说就成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小领主最直接的主人。

    如果只是拉拢,万一这个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又出现了怎么办?是不是就会变的非常尴尬?

    那要解决所有问题,把这些事解决得干干净净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并把他们干掉。干掉最大的,收掉最小的。

    可河西地区最大的领主就是壁炉谷的提里奥·弗丁。这个人是英雄,是贵族,是受人尊敬的人,是圣骑士,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五大圣骑士之一,万众瞩目!想弄掉他谈何容易!

    所以说那个告密者带着小报告到泰瑞纳斯那里的时候,你说那老头会不会内心开心的想笑出声来?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而这个报告让泰瑞纳斯国王立即产生了非常丰富的灵感。

    历史遗留问题往往会持续几十甚至上百年,可是要解决掉这些事情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耐心。足够的耐心!现在他等来了这个机会!

    如果说瘟疫是灾难是不幸是不好的一面,那么安多哈尔跟斯坦索姆的毁灭就是灾难的另一面。当然之后失控是预料不到的,但那时候的确是泰瑞纳斯绝对掌握东威尔德地区的历史最佳时机!

    他果断出手了。

    斯坦索姆的损失确实也是巨大的,但是这也是一个将所有东部地区的权利和土地以及所有利益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下的最好机会。

    我再说一个事……我在洛丹伦发现了诅咒教派和瘟疫,我在凯尔达隆发现了诅咒教派和瘟疫,那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巴罗夫家动手?

    呵,对帝王来说,人命是重要的,同时人命也是最值得被舍弃最廉价的一种代价。他在等机会,他也确实等到了。

    安多哈尔一夜之间一城百姓,十数万人失去了生命,如果这事发生在别的王国,这事会让国王屁股上生疮如坐针毡。但是泰瑞纳斯做什么呢?

    阿尔萨斯来安多哈尔调查,然后去斯坦索姆,尤其是在斯坦索姆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正常么?

    我不是说阿尔萨斯做得怎么样,我说的是泰瑞纳斯!当然泰瑞纳斯就这么一个儿子,作为未来的国王,现在的储君他做了啥都得当爹的擦屁股。可是阿尔萨斯做的其实……在外人看来是……很过分的。

    我是当事人,我知道他当时的情况。我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事在其他国家眼里,在老百姓眼里,在那些贵族眼里这种行为有着很强烈的……不好的信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也知道,但是国王对阿尔萨斯所作所为并没有多少指责。这种政治信号对他们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这种事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个国家有可能就要出大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泰瑞纳斯要派特使一定要把阿尔萨斯从诺森德叫回去了么?当时国内的瘟疫出现了很大程度的缓和,这时候把阿尔萨斯叫回去干啥?给他生个孙子?

    还有一点……就是阿尔萨斯对乌瑟尔的态度!

    白银之手骑士团是属于国王的力量,但真的是么?

    外人看来会说怎么不是啊,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政治白痴。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出现是为了战争,但是战争结束了。这种力量应该被谁掌握?是国王还是教会?

    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活着的时候是整个人类世界圣光教派的核心人物!但是他死了!

    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彻底地,强力地控制这个组织!

    我说的你明白么?

    加文拉德是暴风王国的人,离开了洛丹伦。圣光教派在遥远的南方生根发芽。这对泰瑞纳斯来说不算什么,那么遥远放任几年也没什么。就算是有一天真正发达了这么遥远的距离也不是大的威胁。

    可剩下的四个……乌瑟尔是继法奥之后一个极其受人尊敬的人,是圣光教派的一个……明星。

    对,明星!但不是核心!

    赛丹是国王的人,他是洛丹伦的勇士,还是第一勇士。他的荣誉都是国王给的,这好控制,而且国王也控制了他,这也没问题。

    图拉扬……这原本将是国王手下一个非常有力的棋子,可是这家伙……没了!

    现在五大圣骑士只剩下了一个鼎鼎大名的提里奥·弗丁。而提里奥还恰好不是他的人!

    第二批圣骑士被培养出来,第三批以后的圣骑士人数越来越多,可质量并没有多大的衰退!

    是的!要是第三批圣骑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垃圾废物估计还好点,主要问题就是白银之手骑士团在东威尔德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他们信仰的是圣光,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国王并不是太重要。而提里奥·弗丁是大英雄,是他们那个地区的人,他们那里的英雄,偶像,象征!

    如果你是国王,这种事如果放在你身上,你会怎样想?

    神权是为百姓服务的么?大概率不是的。神权是为国王服务的,为权利服务的,为既得利益者服务的。正因为如此它被允许参与到国王的统治中。可是当他一旦开始威胁国王的权利……

    暴风城里的本尼迪塔斯做的就很好,全心全意为国王服务的好处就是他可以享受终身荣华富贵而不必担心受到政治牵连。

    但是我们的乌瑟尔大人显然……不是很擅长搞这些。他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只是这些事……

    唉!当局者迷吧!

    所以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罢免了乌瑟尔国王没怎么惩罚阿尔萨斯的意思就无比明显了。

    而乌瑟尔被他的最爱的学生当头棒喝一点面子没给他当然会生气,可是回到洛丹伦之后他应该立即感受到不对劲。国王对阿尔萨斯的态度应该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他要知道他的地位全都是国王给他的,即便以后被重新启用他也得夹紧尾巴做人。

    或许是天性如此……或许就是……他的……命运之轮只能到这一步,半点不由人吧。

    泰瑞纳斯让乌瑟尔来做这件事无非是三点目的,一是看忠诚度,看他的能力。二是敲打他,考察他是否适合继续当教廷的一把手。三是给众人看,让教会及骑士团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历史书里只会记载历史,不会对谁做出评价,你是英雄,你是坏人。历史只有当事人知道,然后被后人用各种角度来解读。

    而历史书中只言片语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某一小部分人才能知道。

183 悲剧英雄

    审判的那天……天气很是晴朗。提里奥说壁炉谷深秋的空气闻起来总是带着一股子落叶的芬芳。这种气味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那天早晨他的心情很复杂,他说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审判官当庭对证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我当时觉得这么说也行,可现在想来他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非常苍白。可不说又不行……

    他是被直接从城堡里的地牢里提了出来,所以他没有见到他的子民们。可他知道他的子民们全都围在他的城堡附近,他能听到他的人民为他鸣不平而发出的呐喊,他感觉很欣慰,很温暖,但是同时又很担心。

    他说他当然希望出现奇迹,他被判定无罪释放,或者迫于人民的压力而出现改判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当他走进原本属于他的议事厅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他说当时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尽管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可这种情况还是让他难以适应。

    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审判席并慢慢的走上前去,他的余光能感受到周围人灼灼的目光。周围很安静,安静地让他感觉有点难过,他说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是滚烫的,他感觉到脸上发烫,可是他不敢转动眼睛,他怕他的眼神跟别人接触之后会让彼此难堪。

    他带着手铐脚镣站到了审判席前面,审判席上坐着十个前来审判他的人。乌瑟尔也坐在上面。他看到了他,但是他直接将目光从他身上掠了过去。

    审判开始了,审判长是一个从洛丹伦来的人,他并不认识,但是他却坐在了正中央。

    审判开始了,他说那天上午的审判进行的很顺利,他根本没怎么得着机会说话,这还不是最可恶的,那个叛徒不光提供了证词而且还控诉提里奥在发现他得知了提里奥的事情后想杀他灭口。

    且不论事情真假,最后这件事被拿到台面上说的时候就预示着提里奥输了。

    作为提里奥的手下,这种举报自己的主人这种行为作为任何一个领主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是这事就这么发酵了,不仅国王知道了而且还是国王亲自处理的,要不是国王在背后指使谁敢这么做?他们之所以没吱声的原因不光是背后站着国王,而且提里奥跟兽人接触的事情他们也没法替提里奥辩解或者鸣冤。

    尽管审判庭里一直在嗡嗡作响,但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可下面坐着的大多数领主对这个背叛主人的行为表示不齿,更对审判自己封地里的人的权利表示不可被剥夺。

    提里奥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法说。

    而对他的审判过程中还是有很多人在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果断地站在了国王一边。

    毕竟大多数人不瞎不聋不傻,他们看得出这件事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想法。所以没人想出这个头,越到最后,越不能为提里奥出头。

    提里奥说他知道,也理解众人的想法,但是他也感到了深深的失望,还有……绝望。

    乌瑟尔站了出来,他说当看到乌瑟尔站出来的时候他感觉一阵烦躁。他不想让乌瑟尔难堪……可是乌瑟尔此时站出来……真的是……不好!

    尽管乌瑟尔并没有非常直接地说不相信提里奥会做这种事,他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等……这种话,但是提里奥知道,他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乌瑟尔这是尽管是有意却尽量表现的无意,表现的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去看这件事。

    可是这种行为已经不可能对挽回局面有什么作用,提里奥承认了自己跟兽人接触这事后一切都不好解释了。

    而这种时候乌瑟尔的表现就是站在国王的对立面,站在国王的对立面就预示着迟早要被清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每个人的小算盘此时都拨的啪啪响。

    提里奥担心这个老朋友在他出事后也跟着出事,于是……他认罪了!

    当审判官的锤子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故意杀人未遂背叛国王,秘密通敌的罪名就落实了。

    其实关于兽人的事情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汇报上去了,兽人从奥特兰克的群山里钻出来,他们沿着洛丹米尔湖一路往西逃,穿过银松森林到达海边。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这件事泰瑞纳斯当然知道,他的军队追了一路追丢了这事他也知道。

    如果他真想查这件事这么长时间绝对会查出兽人已经不存在了。兽人一个在东威尔德,主力往西逃消失在大海上。这件事即便是提里奥有错也不至于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

    所以他的行为并不是不能被容忍只是现在绝对不能被容忍。而对他的审判就是个警示,他的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是给别人立下个标杆。

    只是这个叛国罪下得有点太重了。

    因为叛国罪是要被杀头的!

    被杀的不是别人,是洛丹伦王国的英雄啊!最勇猛最善战的圣骑士啊!一个万人敬仰佩服的好领主。

    审判间隙休息的时候,乌瑟尔本想去找提里奥,但是提里奥只瞥了他一眼就扭过脸去。乌瑟尔被阿比迪斯将军支开了。

    最后的审判并不是宣判他无罪,那是胡扯!如果这十个人胆敢断定他无罪那么这群人就要遭殃了。

    提里奥说他也没想到最终会是那种结果。最终的审判是提里奥·弗丁判处故意杀人未遂,通敌罪,叛国罪。着令洛丹伦圣光教会乌瑟尔大主教开除其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团籍,剥夺其圣骑士的称号,并收回其圣光之力。

    哈!

    说实在的我只听说过谁领悟了圣光之道却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切断这个人跟圣光的联系,更没听说过还能收回他的圣光之力!

    他说他最终选择面对乌瑟尔,但是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他不怨恨,也不抱怨,他选择了面对这些,他希望面前这位老友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而乌瑟尔早已泪流满面,提里奥能感受到这位老友的心,但是没有办法。乌瑟尔的手抖得很厉害,就像一个患了帕金森的病人。

    一道圣光闪过,提里奥身上的白色的气朝着四周爆裂散去,只听砰的一声,提里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从没召唤出过圣光,我也不清楚圣光被剥夺是个什么感觉。可是我能理解他,或许是圣光消失身体确实有反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曾经引以为荣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剥夺了就意味着对过去的彻底否定。

    这是莫大的侮辱!绝对的耻辱!

    提里奥接受了,此时他失去了荣誉,失去了爵位,失去了土地,失去了除了生命之外几乎所有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包括信仰。

    现场审判完成之后并没有立即判处他除了被剥夺教会职位之外的更多东西,尤其是生命。

    他在好奇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审判长宣布了将其押往洛丹伦的决定。

    他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他知道这或许只是让他能多活两天而已。

    而说完了他之后就轮到那个兽人。只是这个兽人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审判席大多数人直接决定将其处死。

    提里奥听到这个决定之后如果默不作声也就罢了,但他不是那样的人,兽人没有出卖他,他知道,所以当听到兽人被直接判处死刑的时候他愤怒了。

    他说他真的失去了圣光之力,他感觉到了愤怒,那是真正的愤怒,是跟圣光附体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愤怒。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不是圣骑士了,圣光不再之后他已经不是以一当十的人了。

    看着他如此折腾,审判席的人立即做决定将他俩一同押往洛丹伦。

    泰瑞纳斯国王的目的应该是基本达到了,审判结束后没有一个领主前来安慰或者送行。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散了。

    莫格莱尼?

    不……他没有,他当然没有!因为那时候的他不在家,他那时候已经在去铁炉堡或者还在铁炉堡待着呢。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的领主要被押往洛丹伦,但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也是秘密的,还是在半夜就动了身。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他们的车队在刚除了西威尔德进去提瑞斯法地区不久之后就遇到了袭击。

    而这个袭击发生在一个雨夜,从他们出发之后唯一的一个雨夜。袭击押送队伍的人做的很利索,一个不留全都杀掉了。

    当然那个兽人也跟提里奥一起被劫走了。

    而对于劫走他们的人提里奥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

    从此提里奥就开始了隐居生活。一个世人敬仰被载入史册的最伟大的圣骑士之一,曾经一方领主万人膜拜到现在从叛国者变成阶下囚,从死刑犯变成了一个不敢见世人的可怜虫。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无所有。

    要不说我挺佩服他的,成大事者往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受常人所不能受。要么他能成为银色北伐军统帅并是最后手刃阿尔萨斯的人。

    倒是那个背叛者……

    他的下场其实还不够惨,放在我们普通人的心目中他的下场真的还远远不够我们泄愤。

    这个家伙的野心也是蛮大的,他因为检举揭发提里奥后野心越来越膨胀,而且在泰瑞纳斯还没死的时候他就被任命为斯坦索姆那边一个镇的镇长,泰瑞纳斯估计想考验考验他也就给了这么个小角色让他先干着。

    只是谁也没想到,泰瑞纳斯死的这么快呢!

184 英雄悲剧

    以前我对信仰其实没有多少感觉,看到人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或者深刻的忏悔,他们甚至愿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敬献给他们信仰的神并祈求神可以赐予他们所祈求的事物。

    我曾经不理解,但也会照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装模作样。他们磕头,我也磕头。他们念念有词我却跟不上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后来我觉得信这个有点吓人,我不想死,我怕鬼,我怕……黑。或许除了父母亲那个嘴里念叨着的向它虔诚许愿的才是自己的保护神。

    它会拯救我的。

    可再到后来我没那么信了,我觉得我自己无所不能,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好牛,我觉得我什么都知道,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怕,我觉得我看谁都是傻彼,尤其是那些虔诚的人最傻彼。

    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倒不是我见过什么神迹,当然我也见过一些所谓的神迹或者道听途说了一些所谓的奇迹。这都不算是我信了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发现我其实没我年轻时想象的那么牛必,原来我竟然是一个普通人!我竟然不能成为每个月赚好几万十几万上百万钱的成功人士,原来我不敢在人群中放屁,别人打架我并不敢上前劝架,甚至有人在我身边嗷嗷的叫我都不敢制止人家小点声。

    这个落差叫我感觉很失败。

    可当我年纪越来越长就发现其实……那个叫命运的玩意或者真的存在。

    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天下第一,我定胜天的那种气魄气概胆量正在迅速消退,甚至到了……我认输的阶段。

    我对自己说……人就得认命啊。

    可命运是什么呢?

    我的大人?

    这纯粹就是感慨……没别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你的命运,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命运。

    我以前一直想知道我能不能掌控命运,甚至一度我想跟那些占星师,占卜师,预言家交朋友,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些启示。

    启示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我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以确定我在未来的时候能完全地掌握它。或许我想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好运,至少能让我宽宽心,让我乐呵乐呵。再或者让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难过的事情,我会提前预防,提前做准备。

    尤其是对死亡这事。

    尽管我对死亡这事很敏感,我从开始对死亡有印象就开始准备明天我会怎么死,看到路上的车,正在施工的工地,看到扔在一边的工具我都会联想到如果我在此时此刻,我因为这个玩意死的话会是个什么情景,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还是被车刮倒卷进车底压死,还是因为我看到某人十分不爽被人一锤子嗨死。

    然而这些都没发生,我准备了好多年,但是我现在依然存在,至少这幅躯体还在呢。

    提里奥的命运就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无家可归。阿尔萨斯的命运就是杀了他父亲,弑父篡位毁灭这个王国甚至连带这个世界。还有莫格莱尼……

    那家伙说实在的……要说幸运是真幸运,在审判提里奥的那段时间里他不在,他确实没有因为没法帮到自己的兄弟而为难,但是如果他真在那最后被他闹成什么样也很难说。这算是他躲过了一劫吧。等阿尔萨斯杀回来,再次到安多哈尔走一圈,要想从安多哈尔往东威尔德也得路过他家……他还是不在家。

    万幸他的孩子们被保护了起来。

    这是躲过了第二劫。

    可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这话你听说过吗?

    莫格莱尼确实没有躲过第三劫。而且他死的方式……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阿尔萨斯杀了他的父亲,虽然阿尔萨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取代泰瑞纳斯,继承王位,可他的目的并不是这样。

    而莫格莱尼除了死的方式没有大差别外,原因跟阿尔萨斯完全不同。

    莫格莱尼的儿子杀掉他仅仅是因为……嫉妒。

    这样狗血的事你能相信么?

185 无敌

    阿尔萨斯的大军进入西威尔德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根本就是入无人之境。提瑞斯法地区发生的惨剧已经被以最快的方式传遍了东部的大部分地区。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全部村镇都已经人去村空人去镇空了。

    鬼也不知道他们都逃去哪里了。

    阿尔萨斯的到来只是第一波的收割,灾难远没结束。

    当阿尔萨斯来到了巴尼尔农场的时候,那个跑马场还在那里。跑得了僧人跑不了庙堂,况且看马场被收拾的样子这家主人应该是打算出去躲一阵子再回来继续经营。只不过现在国王死了,他们的马阿尔萨斯估计是不能再收了。不过曾经作为皇家马场的这里养的马应该不愁销路。

    除了建筑还存在外这里的活物应该也就剩下蚊虫和老鼠。或许真的是这样,在我们到来之后我甚至听不到有鸟叫声。

    阿尔萨斯在马场边愣了一会,然后径直走向那个镇外的一座墓园。

    那个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上的墓园蛮大的,整座山包上树立着一座座墓碑,应该就是这座镇子里的人死后埋葬的地方。而看着有些很古老,古老到上面刻的字都有点模糊了,有些则没那么老旧。不过看名字也知道就是一个家族的最后全埋在了这里。

    哈!那时候的阿尔萨斯只是用霜之哀伤复活了部分死人,在到达银月城之后的日子,尤其是复活了克尔苏加德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那时候从地下爬出来的死尸更多是被天灾军团的瘟疫所复活过来的。现在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埋在那个地方的人从曾曾曾祖父或者更久远的祖先跟他的后代子孙竟然用这种方式重聚了。

    要是腐烂的连渣都没了那就算了,指定是活不过来了。如果被他活着的子孙看到他的曾曾曾祖父祖母从地下爬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感动的哭出声呢。

    我以为这里埋葬着阿尔萨斯的一个我不知道的好友或者秘密的情人呢,要不也不能葬在这种风景优美的地方。他慢慢走向山顶并在一棵大树下站住了。

    那颗大树下有一座只有名字却没有雕刻生存时间的墓碑。而且这座墓碑建造的跟别人的墓碑也不一样,别人家的墓碑好歹有个装饰,可是这个墓碑非常的简单。

    而当我看到那墓碑上的名字竟然是“无敌”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禁疑惑起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个词呢?“无敌”这种名字我可从来没见有人用过,难道是外号?

    我瞥向阿尔萨斯,只见他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墓碑,而他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温存。或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的眼睛立即收起了那丝温柔而变回了冷漠。

    他摆了摆手,“将墓打开。”

    我扭头去看走过来的随从们,而当我将目光投向山下的时候那个景象真的惊到我了。

    山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带来的行尸,那种……连成片的……那片山下站满了人的感觉真的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十几万人的队伍是个什么概念。

    那个场面我现在还有记忆,那个景象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啧……真的是会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暂且不说那群精灵们有多少人会魔法,有多会打仗……就算这群死人不会使用武器,就这么冲锋过去也不可能有谁能挡得住的。

    那些随从生前都是些军官或者有爵位的人,而现在为巫妖王挖坟的样子真是反差有点大啊。但不得不说它们干活非常麻利。

    那座墓上面虽然覆盖着石板但也被它们给掀了起来。没一刻钟的时间那座墓就被他们掘开了。

    可看着那个巨大的……完全超过普通人的墓坑我皱起了眉头。那个坑也太大了!坑里还没有腐烂的棺材也大的离谱。

    这个棺材别说放俩人,我感觉三个人都躺得下。得是多么尊贵或者多么重要的人才能享受着这样大的棺材呢。

    我看了看周围的随从,就这个样子是无法将棺材从坑里抬出来的。就在我还在疑惑会怎么办的时候只见阿尔萨斯纵身一跃跳进了坑里。

    他踩在那口棺材上,但是并没有走到棺材中间。我也担心他别走着走着那虽然没有完全腐烂可是已经不是很结实的棺材板再碎裂了把他漏下去。

    阿尔萨斯显然知道不能往前走了,他站在棺材边上拔出了腰间的霜之哀伤。

    我知道他想干啥,可我不知道那里面会出来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期待。

    他的剑其实吧……就这么看上去完全感觉不到锋利,那是一柄非常厚重的剑,而且那柄剑一点都不光彩夺目,整个剑身都灰乎乎的就跟没开刃似的。当他将剑几乎整个插进棺材的时候感觉是真的轻松,就像戳破了一层纸。

    也就在这剑插进棺材里之后剑上冒出耀眼的蓝光,紧接着他将剑一下又抽了出来。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却什么都没发生。他提着剑望着没有一点动静的棺材。

    这就结束了?还是需要帮忙?我看了一下阿尔萨斯,他完全没有要从坑里爬出来的意思。其实吧……要是他从坑里爬出来的话那个样子就有点太掉价了。于是我走到坑边准备一会将他拽出来。可是他依然没有动。

    就在我寻思这是还要有点啥幺蛾子的时候只听那棺材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声音怎么形容呢……那种嘎吱声就像……骨头摩擦还是怎样的一种声音,那种声音听的我心里不舒服,而随后棺材里传来的摩擦声就像是爪子抓挠木头板的那种声音。

    我正在联想一会里面那个人从棺材里出来得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棺材板一下子被顶碎了。碎裂的地方就是在棺材中间稍微偏后一点的地方。可要说碎也不是完全碎,就是一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的玩意从棺材里顶了出来。虽然看不出是个啥可是那个样子显然不是人类。

    阿尔萨斯撤了一步将身体贴在了坑边上。

    棺材里发出的声音那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那群死人复活过来之后发出的声音可没这么粗重!就在这时里面那个玩意猛一使劲棺材板整个被顶碎了。里面那个玩意这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没错,是它!不是他或者她。

    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匹马!而且那还不是一匹普通的马,是一匹全身披挂着铠甲的战马!

    我以为我看错了,我还在等待着是不是里面得有个人也一起跟着复活,可只有那匹马站了起来。再看向棺材里,那棺材里似乎还真没有水,那具马的骸骨也不是湿漉漉的。虽然马身上的铠甲已经失去了光泽可是看的出来这套铠甲在下葬的时候一定价格不菲!

    只是那匹马没有铠甲遮蔽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肉皮肤,黑乎乎的骨骸间蓝色的能量在流动。

    马脸上的面甲覆盖着马的脸,可是马的眼窝子里没有眼睛只有跟蓝色火焰一样的玩意在跃动。它的鼻子已经不存在了,耳朵更是已经没有了。那一嘴黑黄色的牙齿已经失去了嘴唇的保护而露在外面。牙齿不白真难看!

    这个样子确实是……嗯……不好看。

    可是这都不算什么,主要的是马背上竟然……忽然展开了一双翅膀!

    那不是嫁接的我看的出来,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那双翅膀……应该是金属制成的,可是……怎么就能动了呢?这魔法有点强啊!想着这个我看向了阿尔萨斯。

    只见阿尔萨斯的眼中显露出来的分明是喜悦,我看这马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看。虽然我闻不到味道可是马身上已经腐烂的黑色的碎布条一定不是无味的。但阿尔萨斯并不在意。

    那匹马从棺材里出来之后展了展翅膀就安静的站在那了,阿尔萨斯朝它伸出了手,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那匹马真的就动了起来,它忽然猛的跃起后脚战力前面那双蹄子重重地踩碎了它前面的棺木,然后它走了两步来到了阿尔萨斯面前。

    阿尔萨斯伸出的手勾住了马的缰绳,他抬脚踩到马镫上,一个潇洒的翻身上马他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其实那匹马虽然已经就剩下骷髅架子了可是阿尔萨斯穿着那么重的甲越到背上的时候那马却跟假的似的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马背上的阿尔萨斯脸上有点兴奋,他潇洒的猛地一抖缰绳,那匹马不愣了一下脑袋刨了刨蹄子然后轻轻一个小垫步紧接着腾的一下直接从坑里跳了上来。

    如果只是跳上来也就罢了,关键那匹马展开了翅膀……它跳的那么高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哦……不,它是真的飞起来了!

186 尸骨未寒

    那匹马是阿尔萨斯少年时期的坐骑,也是他亲自守候并迎接降生的一匹宝马。关于这批马的传说我也只知道这些。所以在我心里是真想象不出来这玩意究竟对他有多重要。

    当然我也该想象的到,毕竟那匹马身上的披挂已经不是价值不菲这么简单了,那么多国王王后我也没听说谁将自己的战马安葬了还能用这样的规模安葬。

    这匹复活的马儿让阿尔萨斯高兴了一会,他骑着那匹战马走过行尸之中,所有的行尸仰望着他给他让路的时候至少在他脸上展现出来的笑容让我知道他那会是很高兴的,可是也就那一会,他很快就再次换上那张冷峻而不屑的脸。

    我没有恋尸癖,对变成骷髅的马更是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他不一样,从此他跟这匹战马几乎形影不离,而那匹马更是成了他的标志。不过话也说回来能拥有这种能力的战马这还是头一匹。先前那些战马只能说是复活了,可这匹不仅仅是能跑能跳,那速度,力量……而且人家主要是还能飞!当然这个飞跟鸟那种飞不一样,那匹马能平地跃起几米高展翅飞翔几秒钟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果正在混战,这玩意不光能驮着主人逃走,更是万军之中取敌方上将首级的绝佳坐骑。不怪乎阿尔萨斯喜欢它。

    骑上那匹马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路,在经过那条前往壁炉谷的岔路口的时候队伍没有做任何停留,阿尔萨斯直接略过这里转而往南。

    那时候的提里奥已经被剥夺了所有并成为了一名逃犯,可我那时还并不知道。我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阿尔萨斯怎么没转去壁炉谷呢,那里的人可是不少呢,可阿尔萨斯真的没有一点要停留的样子直接选择了南行。

    而那条往南走的路是去安多哈尔的。

    我不理解他再来这里有什么意思,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胆大包天的人类企图来这座死人之城捞点金币啥的。

    可身后的死尸已经够多了。这些军队到了河东地区也一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我不理解,但是我也不会问。直到他带着我来到我们曾经杀死克尔苏加德的地方。

    大军全放在了城外,十数万人进城再出城太麻烦了,所以他只带了几十个随从进了城。再说了此时能刺杀阿尔萨斯的人我估计还没有生出来。

    阿尔萨斯从马上跳下来接着他就抽出霜之哀伤,但是他没有再行动只是静静地在那站了一会,然后他走到了一具骸骨面前。

    他面前的尸骸还是很多的,但他就走到了那一具前面。那具骸骨已经腐烂的非常严重,皮肉已经全部腐烂,因为这里也会下雨所以就连皮肤也已经被蛆虫啃食没了,只有那尸骨身上衣服的图案能告诉我这具尸体的主人是谁。

    这个衣服,这个地点我当然还有印象。

    阿尔萨斯用剑尖点了点地上的骸骨,这时剑身上的蓝色能量就像活了一样迅速蹿到那具骸骨上并在骨骸之间蔓延开来。阿尔萨斯没有说话,那股蓝色的能量通过那柄剑联系了他俩。

    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阿尔萨斯就将剑收了起来。随后他摆了摆手我走到他身边,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把那口棺材抬来。”

    其实从阿尔萨斯毁灭洛丹伦之后到我们出城的时候队伍里是没有棺材的,我可以确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口棺材。我从来没问过他那口棺材是干什么用的,当然他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这口棺材就这么走了一路抬了一路,直到抬到这里。现在明白了,这是要将这具骨骸装进那口棺材里。

    他……要把他的敌人装进那口棺材?

    当那口棺材被抬过来放在地上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我虽然对木头品种材料不了解但是那口棺材的木料跟颜色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材料,那不是高档,是很高档!而且棺材上的雕花精美到这完全可以做一个艺术品。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棺材面上及棺材周围一圈雕刻的符文我是多少认识一些的。

    我虽然不懂上面雕刻的符文组合起来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在棺材上雕刻符文这种事我也只是听说过,传说里是有的,真正见到实体也只有在这里。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主要是棺材里面!

    棺材被放下之后阿尔萨斯毫不犹豫的掀开了棺材板。

    你猜里面是什么!

    啊,不能说里面是什么……应该说是谁!

    抬了一路的棺材里面有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是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的遗体!就这么抬了一路!而且尸体还没有腐烂你能信?

    克尔苏加德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滩污垢和骨骸了,可是国王的尸体闷在这个棺材里却竟然完好无损!

    呃……也不能叫完好无损。

    他还是穿着阿尔萨斯刺死他的那天穿的衣服,甚至胸前那道剑刺进去的伤口还清晰可见,流出的血染黑了这件长袍。

    国王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但是眼睛却没有完全闭上,半睁半闭着的眼睛跟微微张开的嘴巴看上去的确是死的很……出其不意?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阿尔萨斯看了一眼里面的尸体后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尸体的衣服领子并一把给拽了起来。

    是拽起来!

    这个动作有点……粗鲁。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这个动作确实不是很……

    嗯……

    他将他父亲的尸体拽来后一使劲直接从棺材里拽了出来。

    泰瑞纳斯的尸体被拽出棺材扔在地上的时候……跟当时他被刺死扔在地上时几乎一样,还是脑袋拱地脸朝下蜷缩在那。

    没有谁皱眉,我也是。周围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行尸们都没有皱眉头。大家只是看着阿尔萨斯对他的父亲……亲生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嗯……

    很……不好。

    他摆了摆手,一边的随从立即将地上克尔苏加德的尸骸捡了起来……也可以叫抠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地装进了棺材里。

    阿尔萨斯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根本就不在乎,仿佛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盖上棺材盖之后阿尔萨斯下令立即启程,绕了一大圈来安多哈尔就是为了这个!

    可就在我们要抬着棺材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尔萨斯!”

    我们扭头去看,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道中央。没有寒风凛冽,没有狂风大作,那个人就站在道路中间,身着铠甲手中拎着一柄战锤。

    “阿尔萨斯!”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无比熟悉!

    是乌瑟尔!

    骑在无敌上的阿尔萨斯一拽缰绳收住了马的脚步。

    阿尔萨斯没有吱声,我微微歪了歪头看了看他,他安静地看着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皱着的眉头跟紧绷的脸显示他很不高兴。

    “你……都做了些什么!”他朝着我们愤怒大喊。

    他离着我们挺远,但是在这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声音依然洪亮。他说着就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并在二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啊……你知道么……我跟他在斯坦索姆分别这才几天!这么些日子没见,他的头发白了,胡子白了,眉毛……也几乎都白了!他的脸变的如此苍老!可尽管面容苍老的不成样子可眼神却依然犀利!

    尤其是当他将看向阿尔萨斯的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虽然我没有任何感觉可我知道那种眼神的威力。

    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后瞬间变成了惊讶,那……或许不能叫惊讶……而叫……震惊吧。他被我的出现震惊了。

    我看的到他脸上肌肉的变化,那种……从生气到震惊,不可思议……再到……愤怒!

    是的,他的眼神很快就从震惊变成了愤怒,而那种愤怒逐渐转化成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乌瑟尔生气了!

    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乌瑟尔,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洛丹伦大教堂见到他,这么多年他生气的情况我也多少见过几次,但是这种盛怒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即便在斯坦索姆,在他最亲爱的学生宣布将他开除出骑士团,免除一切职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表现。

    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是完全的愤怒,怒不可遏……或者更严重些。他咬着牙将锤子直接举了起来!

    他手里的锤子很有分量的!这个事我跟你说过么?

    他的战锤真的是一般人能拿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使用。而此时盛怒之下的他直接单手将锤子举了起来,然后指着阿尔萨斯。

    哈!他……当时真没指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声音粗重而低沉,但是能感受到那种即将要爆发出来的力量。

    阿尔萨斯斜坐在马背上,他歪了歪头轻蔑地说:“你已经老了,有些事你不该管,你也……管不了。”

    “你对国王做了什么!”乌瑟尔咬着牙愤怒地说道:“你对这个王国做了什么!”他提高了腔调。

    “我做的都是正确的!”阿尔萨斯说:“这个世界需要新的秩序,这个世界需要新的规则。你以前拯救不了几个人,现在也是,未来……你没有未来,圣光也没有未来,你们所做的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187 决裂

    乌瑟尔显然知道那楼棺材是给谁用的,他指着那口棺材愤怒的对阿尔萨斯质问道:“那口棺材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阿尔萨斯显得有点不耐烦,他皱起了眉头,“你问的太多了。”

    “不!阿尔萨斯!你不是这样的人!”乌瑟尔依然对阿尔萨斯不死心。“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想呼唤阿尔萨斯的良知,他现在的动作就像一个无可奈何的父亲。

    此时的阿尔萨斯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面前这个老人的质问,甚至就连他身上释放的圣光在他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而那圣光的强度远远超过我以前所见过的光亮。

    乌瑟尔的肩膀陡然松懈,他手里的锤子重重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从旁边的街巷里走出来了很多人类士兵。

    而随着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也发出耀眼的光辉。

    见此情形我一下子就将腰间的剑也掏了出来。

    那些人站在了乌瑟尔的身后,而此时的乌瑟尔又一次的看向我。

    “你和你的骑士团已经完成了你们的历史使命,所以……骑士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以国王的身份宣布……白银之手骑士团在现在解散。”

    乌瑟尔的脸色极差,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已经是义愤填膺。“你不能这么做!”他咬着牙说道。

    “我是国王。”阿尔萨斯说,“你准备……抗命不尊么?”

    “白银之手骑士团决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解散,也不能因为你现在神志不清而解散!”乌瑟尔抬起眼来看着他,“你已经对这个王国造成了太大的灾难,你对这个国家的人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越陷越深,越做越错!”

    “或许我们该做个了结!”乌瑟尔淡淡的说道。

    “或许我们……必须做个了结。”阿尔萨斯说着也将剑抽了出来。

    “让开……或者……死。”阿尔萨斯的话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最后的那个“死”说得非常的重,非常的不客气,完全就是威胁。

    乌瑟尔的手在颤抖,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但是我知道他手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被……气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失望,我大概……经历过一些,我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而此时乌瑟尔看阿尔萨斯的表情应该是失望之后的绝望,绝望之后的愤怒吧。

    从阿尔萨斯出生的那天开始,洛丹伦的森林有没有呼唤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乌瑟尔就已经开始守护这个王国,并准备好了要守护在他的身边。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一直是这个人在陪伴着。

    且不说阿尔萨斯会不会对他有如父亲一般的感情,但是至少这种感情要比普通人要深得多吧,但是现实却……并不如此。

    这件事有些人会用以最朴素的情感和基本的道德观念去评价他,我理解这些人,可是这件事又不能简单这么说,就像你不能用你的脑子去理解一个精神病人一样。

    你应该见过那种生性凉薄为人冷漠的人吧,我一直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从小就是。如果说斯坦索姆的悲剧发生需要找一些原因的话这应该也算是其中一个。

    可这个家伙就没有一点优点了么?我觉得也不是,他至少还是有责任感的。只不过这种责任感或许也是让他越走越偏的原因,我是这么认为的。

    而从诺森德回来之后他变成那样也只能说他……被污染了吧。就算是生性再凉薄也不应该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的父亲下死手。

    我对他们父子俩的生活不是很了解……我感觉泰瑞纳斯应该也没有对阿尔萨斯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有人说他对阿尔萨斯极其严格,这事我觉得有可能会严格,但是要说极其严格我觉得也有点言过其实。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能做出这种完全违背人伦的事情不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认为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能对他父亲做那种事,那现在他还能对他的老师耐心说这么些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真的。

    我印象中他宰了他父亲那天……感觉他进去议事厅还没一小会里面就传来惨叫声。也就是说他杀他父亲杀的可利索了。要这么看他对乌瑟尔还能这样应该也算是他还尚存着一丁点的人性吧。

    “你曾是王子,但你现在是弑君者,你是弑亲者。”乌瑟尔说着又抬了抬头。“你……不是我的国王!我的国王已经被你杀死了!你这个……恶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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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