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艾泽拉斯战纪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艾泽拉斯战纪全文阅读

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4 詹姆斯·哈林顿

    我说过我不是很喜欢开玩笑,但是看到他的表情我忽然想逗逗他呢。

    “是不是很惊讶?”我笑着问他。

    “你……”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以理解,刚才他还是狼人状态的时候即便是受伤了也比现在这个样子有力量,但是现在他没有了尖牙,没有了利爪,没有了更加坚韧的毛皮皮肤。一旦我要是针对他做点什么他确实已经……可以束手就擒了。

    但他很幸运地是遇到的我。

    “哈!”看着他我轻轻地笑出了声。“你惊讶的样子叫我都有点惊讶了。”

    “你……那个……”

    “这个你不认识么?”我拍了拍马。

    “这……你是……”

    “我是什么?”我笑道。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有点复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的。”说着我走到他面前,他有点不敢看我。

    “你也是……他们……一样的?”他望着马说道。

    “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

    “最初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感觉……你不像他们。”他说。

    “不像?怎么不像?”

    “我也……捕杀过一些……北边的那些亡灵,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他说。

    我向他伸出手,“来吧,我带你去喝点水,你需要喝点水。”

    此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没那么恐慌和惊讶了,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牵着马走在前面,一手举着火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他脸上明显就比刚才要放松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什么感觉?”

    “这个玩意……很神奇。”他说。

    “神奇?”

    “它是一具骷髅……它已经死了很久了吧……但是却能跟普通的马一样。”

    “被遗忘者都是一样。”我说。

    “你说那些死了的……呃……你们?”

    “如果我们不是死掉又重生了,应该害怕的就是我们了吧。”我说。

    “或许吧。”

    “在你不是变身狼人状态的时候,你还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类对么?”我看着他。

    “是的。”

    “你会对同类的尸体感觉到恐惧么?”

    他有点不解。

    “我说你是狼人状态的时候,你会害怕看到同伴的尸体么?”

    “我……不会。”

    “刚才你知道我是死人的时候你害怕么?”

    “有点。”

    “哈!有点……”我笑了笑。“你是恐惧更多一点还是好奇?”

    “都有。”他也笑了笑。

    “你刚才……想再变回去么?”

    “呵呵……”他被我看穿了心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刚才……说实在的我……变不回去了。”

    “是么?”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点点头,“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呃,月亮确实没有了。”

    “不是月亮的原因。”他也抬头看了看天空。

    “那是什么原因?”

    “疼痛。”他说,“刚才太疼了。而且……变身是需要很多能量的。”

    “你是说你没有能量了?”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顿饱饭了。”

    “吃人么?”

    他腼腆的笑容让我感觉这个男人还有点可爱。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是狼人状态对么?”

    他点点头。

    “我们那里没有人愿意从狼人状态变成人类,即便是变成了人类也会很快再变回来。”

    “呵呵,是因为感觉不合群么?”

    “是的……但不仅仅是这样。”

    “那是什么?”

    “成为人类状态的时候……更容易受到攻击。”他说。

    “你们同类相食?”

    他没有否认。

    “你上一次还是人类状态是什么时候?”

    “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他说。“而且这个样子才更容易找到食物。”

    “你们现在不生火了吧?”

    “恩……”他承认了,“不生火。”

    “你们考虑过或者讨论过生火的事情么?”

    “考虑过。”他说。

    “为什么不生?”

    “头狼不让。”

    “头狼?”

    “就是我们族群的首领。”他说:“他说狼人用火是可耻的。”

    “但是熟的肉更好吃。”

    “狼人需要更多的鲜血,而不是……烤肉。”

    听到他的话我笑了。

    “你饿么?”我问。

    他点点头。

    “水源快到了吧。”我没有接茬,主要是我兜里也没有吃的。

    “快了。”他伸手指了指,但是他又一下子有点懵了。

    “怎么?”

    “我有点……找不到方向了。”他说。

    “啊?”

    “我的方向感消失了……嗅觉……也不敏感了。”

    “刚才还是狼人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

    “是的,但是现在我……失去了那些能力。”

    我皱了皱眉,“但是刚才你指的方向大概是这里。”

    “大概……应该吧。”他说。

    其实水源离我们还真的的挺远,要不是天亮了我们估计还找不到。找到水源的时候他已经有点要虚脱的感觉了。

    把他从马上扶下来本想将他放在一棵大树下的,但是我看了看我马背上根本就没有盛水的器具,于是我直接把他放在了小溪边。有了水之后他开始大口喝起来,我则在一旁生起了一堆火。然后我走在树林里给他打了几只鸟,虽然这玩意四五只也没有多少肉但是比没有强得多。

    他喝饱了从小溪边爬到火堆边在那休息,看到我拎着几只鸟走出来他欠了欠身。“躺着吧,一会你就有吃的了。”我说。

    尽管他成狼人模样的时候是可以整只全吞进肚子而且估计毛都不褪,但是现在他是人了,是人的话那些内脏我估计他可能不爱吃。

    收拾干净的鸟被穿木棍上,火焰的炙烤让肉发出了诱人的味道,他的眼都直了。

    “想吃吧?”我逗他。

    “想吃。”

    “好久没吃了吧。”我笑。

    “恩。”他脸上的样子明显是馋坏了。“还没熟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串鸟。

    “当然,要想吃到美味就得学会等待。”我说。

    “我……觉得现在就能吃。”他说。

    “生的也能吃。”我说:“但你现在是人了,我说得对么?”

    他点了点头用力咽了口口水。

    我将烤串从火上拿下来闻了闻递给他,他一把接过去直接就下了嘴,然后他嗷的叫了一声。

    “你不做人类已经好多年。”我笑。“慢点吃,都是你的。”

    他只是嗯嗯地应着,此时嘴巴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吃。

    “没有盐巴。”我说,“要是有盐就更好吃了。”

    “好吃!好!”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幸福极了。

    等他风卷残云般将五只鸟塞进肚子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我。

    “没饱?”我笑了。

    “嗯。”他将穿鸟的木棍都塞进了嘴里吮吸着。

    “好吃吧。”

    “好吃。”

    “还想吃吧。”我哈哈大笑。

    “想!”

    “做人好还是当狼人好?”我问。

    “人!”他坚定的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朋友。”

    “詹姆斯,先生。我叫詹姆斯·哈林顿。”

    “詹姆斯……嗯。”我微笑着看着他:“很高兴认识你,詹姆斯先生,我叫……比尔。”

    “你确实跟他们不一样。”他说。

    “你跟被遗忘者打交道也不多吧。”我说。

    “确实不是很多……但是……呃……我还是见过你们一些的。”

    “你吃他们之前会跟他们交谈么?”

    “也会。”

    “你们聊什么?”

    “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呃,有件事他们的口径是一致的。”他说。

    “什么?”

    “希尔瓦娜斯万岁。”

    “啊?”

    “她是你们的……女王?”

    “他们的女王,不是我的。”我说。

    “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詹姆斯就暂时住在了,白天的时候我去采药,然后给他换药。他的膝盖肿得很厉害,因为膝盖里面的积液实在是太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给他放了放血,并用烧过冷却后的匕首在他膝盖附近又来了几刀,将里面的积液全都放了出来。

    然后用火红的匕首给他封闭伤口的时候疼得他嗷嗷叫,但是好处就是第三天发现这里并没有发炎化脓,膝盖也基本消肿了。我给他的腿上了夹板,然后在地上挖个坑,将石头放在坑里,上面盖上火炭,等火炭烤热了石头之后给他放在腿附近。

    一周左右,他的腿基本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他对我千恩万谢,我也只是笑笑,毕竟这是我造成的。

    有天晚上我终于问了他关于未来的问题,毕竟我不能永远照顾这个家伙,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什么打算?”我问他。

    “你去哪?”他问我。

    “我要去一个……没有狼人的地方。”

    “你没有家人了?”

    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丰富多了,他摇了摇头,“没有了,一个都没了。”

    “你成家了吗?”我问。

    “是的。”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那啥,但是我还是想问,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的妻子死在了他们的嘴下。”他说。

    “没有转化成功?”

    “是的。”

    “谁做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但是我感觉……她不是因为要转化而死。”

    他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头。

135 狼灾之后

    “你调查了么?”

    “调查谁呢?”

    “她什么时候死的?”

    “我被咬伤之后不久。”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你是说有人故意的?”

    “不然呢?”

    “你检查过她的尸体么?”

    “检查?哼!”他愤怒地哼了一声,“没有!”

    为什么不检查这种傻哔问题我是不会问的,“你的孩子呢?”

    “孩子还小。”他说:“后来染病死掉了。”

    “他们不转化孩子?”

    “孩子太小,没法转化。”他说。“而且转化的事情似乎并不成熟,我记得也跟你说过不是么?即便是成年人也有一定的几率失败掉。”

    我点了点头,“那你确实……够惨的。”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离开这里。”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找到我的地方,至少是一个没有狼人的地方。”

    “北方没有好地方可以让你去了。”我说。

    “什么意思?”

    “现在北方洛丹伦所有的地方都不适合你生存,即便你现在化身成狼人的样子。”我说:“北方亡灵天灾正在肆虐,就是当年跟你们战争的亡灵天灾,他们现在回来了,就连被遗忘者……就是被你当作食材的那些家伙也因为亡灵天灾的回归而遭了殃。”

    “所以洛丹伦不适合你生存的,而精灵的地盘你想都别想,你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都是个问题。”我看着他略显惊讶的眼睛说道:“如果离开这里去东边……”我摇摇头,“我劝你最好也别去,那里现在也是交战区,人类,亡灵,疯狂的人类,被遗忘者全都在那片土地上你争我夺,跟洛丹伦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他没听懂。

    “人类里面有些家伙因为瘟疫而变得不大正常,如果你被他们抓去,那下场并不比被你的同伴抓住更好。”我说。

    “他们是什么人?”

    “血色十字军。”我说。他摇了摇头,显然他不知道这事。

    “斯托姆加德也不用去了,那里……现在也不太平,而且将来可能会更不太平。”我说。“所以我建议你去南边。”

    “你去哪?”他追问。

    “你想干什么?”我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问问。”

    “我可以给你几个选择。一个是去米奈希尔港,就是……矮人领地附近的一个人类海港,原来隶属于洛丹伦王国,现在是个自由港口,或者你去……更南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乘船,从南海镇出发,南海镇你知道吧。”

    他面露难色,然后他深深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说:“那你跟我走吧!反正我也要去那里的。”

    这个叫詹姆斯的家伙其实还是挺好的一个家伙,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他比较实在的,虽然腿脚确实不利索但是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丝毫的……懈怠或者依赖。他总是什么事都很积极,他也愿意承担更多的事情,虽然很多事他确实做不到,但是我看得出他在尽量不给我添麻烦。

    当然了,现在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只有我能带他去安全的地方,现在只有我能给他搞来吃的,离开了我他可能真的就很难活下去了。或许这些想法是我小人之心了,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在里面吧!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个实在人。

    这一路上他给我讲了更多关于阿鲁高的事情,他说阿鲁高创造出更多的狼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收纳了很多从达拉然逃出来的侥幸生存下来的流亡魔法师,这些人里面有些是他的朋友,有些是他朋友的朋友,不过大多都是些魔法师学徒,反正他没见过比他等级更高的魔法师。

    他努力让那些学徒相信自己,然后就搞了一系列个人崇拜的东西企图让那些人认同服从。这种事说实在的很不容易,但他不仅搞了还搞成了,虽然这是暂时的。

    被转化成狼人的魔法师学徒拥有的魔法能力远超普通狼人,他们有些人像最初的那些农民一样也充满了恐惧,但是随之而来的力量和速度让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因此率先拜倒在阿鲁高的面前。这些得到好处的达拉然魔法师学徒就成为了比那些农民更厉害的阿鲁高之子。然后这群成为阿鲁高左膀右臂的家伙们就开始了帮着阿鲁高转化更多的人和控制更多的狼人。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而且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想法也就千差万别。有些人成为阿鲁高的爪牙之后对阿鲁高唯命是从,但是有些人阳奉阴违,在某个时间他们就会出现叛逃或者不辞而别的情况。

    这种情况最初阿鲁高表现的并不是很在乎,但是慢慢的当离开他的人开始变多的时候他终于不再仁慈,他开始对叛逃的狼人开始了讨伐和追捕。而自立门户的那些家伙既然能选择叛逃那就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于是狼人内部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分裂。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逐渐疯狂的狼人泛滥之后格雷迈恩国王就发现他长城外的领土似乎要永远地失去了,所以阿鲁高也自然受到了来自上层贵族们极其严厉的批评,各种压力指责接踵而至,原本要在国王面前表现一下然后想要自己飞黄腾达的阿鲁高从英雄楷模和爱国者的位置一下子变成了混乱的制造者和阴谋家。

    帽子是可以随便扣的,大不了最后即便是冤枉错了,冤枉他的人也可以潇洒的说一声作为一个忠臣他完全有怀疑的权力和义务,而且他们的质疑也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并不是因为自己或者别的。

    大批的难民开始往长城那边涌去,真正导致国王彻底对阿鲁高失去耐心的是国王派出的使者竟然就此杳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而后来派出的使者找到阿鲁高之后阿鲁高却一问三不知。

    后来猜测使者死在了前来的路上,而且是被狼人吃掉了。国王勒令阿鲁高务必给他一个说法,但是此时的阿鲁高已经控制不了狼人,狼人也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袭击农场村镇和外面的人。这导致了更多的人陷入了恐慌,而且因为有些人可以变成狼人也可以成为人的模样于是国王下令彻底地无限期地关闭长城,更加拒绝一切长城外的人进入墙内。

    原本就因为瘟疫而恐慌的人因为无法得到庇护而开始大量外逃,而此时的国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派出了士兵去阻截那些外逃的人,并将他们全都抓了回来,然后在长城下面设立了更多的难民营来收容这些外逃的人,让他们在这里建立村庄开垦耕地。

    而受到责难的阿鲁高也很生气,他直接将怒火宣泄到了某些无辜的人身上,他手下最秘密的血牙狼人更是残忍的选择了屠村屠城,可那些家伙后来开始越来越不听从阿鲁高的话,甚至在席瓦莱恩的城堡里发动了血腥的袭击。

    在那场暴·乱中席瓦莱恩勋爵受伤了,然后没过不久就死掉了,随后这个城堡里除了狼人外剩下的也就只有鬼魂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城堡开始真的闹鬼了,即便是在白天也可以非常轻易地见到游荡的哭泣的悲恸的鬼魂。

    后来阿鲁高在他狼人的研究上似乎又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他不仅可以转化狼人,还可以凭空变出很多狼人来。

    最开始他束缚狼人是用栓奴隶用的铁索铁枷,但是随着他凭空召唤出来的狼人越来越多,他的那些镣铐已经锁不住那些狼人,那些狼人可以轻易地扯开那些普通锁链,即便那些锁链已经粗到普通人绝对无法打开。

    据说他使用的是一种附魔的镣铐,而这种附魔的镣铐是在一个叫沃根的狼人帮助下制造出来的,而且这个叫沃根的狼人还是个血牙狼人。当他能掌握这些狼人之后阿鲁高变得更加疯狂,他时常告诉我们要报复!一定要报仇!

    后来在外面聚集成群落的狼人里出现了一群叫月怒狼人的族群,据说这些狼人大部分是达拉然的魔法师学徒变的,所以这些狼人大多是会魔法的,这个族群跟阿鲁高的关系一直很复杂。

    他说狼人是分种类的,身上的毛发决定了他们是什么样的种类和归属什么样的族群,这种事情由最开始的混居逐渐变得是什么狼人就要跟什么狼人在一起。

    黑色的狼人是所有狼人中最弱的,就是浑身黑毛的狼人是最弱的,然后是白色的,身上的白色越多就越强越狠,尤其是红色眼睛通身白色的狼人是所有狼人里最狠的,也就是血牙狼人。

    后来国王以为关起门来就能让长城内的人民摆脱这场灾难,但是据说很不幸的是城里似乎出现了崇拜狼人和狼人力量的一群家伙,然后逐渐发展成了一个叫“拜狼教”的组织。

    后来据说国王已经开始搜捕狼人,不管是城内的还是城外的,城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詹姆斯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城外说是搜捕狼人但是人类士兵根本不敢靠近狼人的领地,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的狼人往南方聚集,那里有更多的食物,尤其是人。

    而对于狼人为什么不能变成亡灵这件事詹姆斯并不知道,他原本只是一个农夫,我相信他确实不知道。

136 颠沛流离

    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虽然时间久了也能改变印象但是第一印象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这个叫安伯米尔的地方,想来我从那个岔路口经过这里的次数已经不少了,我也知道那个地方是达拉然魔法师租借吉尔尼斯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什么情况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好奇。

    而且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总有种要走回头路的感觉,而我真的非常讨厌走回头路。非常非常讨厌!

    所以看到路边的路标指示安伯米尔的时候我问詹姆斯知不知道那什么情况,他只告诉我那里现在似乎是荒芜了,从我们离开到现在可花了好几天了,他说他的活动的范围绝对到不了这种地方,他们狼人是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而他们族群的势力范围是在洛丹伦跟吉尔尼斯的交界处。

    说到这事我曾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萨德的亡灵,他表示不知道,但是他说银松森林里确实有一个叫犹如鬼魅一样的家伙,原本他仅仅是在边境内,湖畔周围活动,但是后来曾有一段时间深入到了吉尔尼斯境内。他说那家伙是个传说,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消失了,也正是因为他消失了之后森林里的狼人们才又敢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荡。

    他说当他被我打伤之后以为遇到那个家伙了,在我放他一条生路之后他还十分庆幸,当然了当他知道我是谁后他也真的感到了高兴。

    我是要带他去南海镇的,我也答应将他送到南海镇并帮他安顿下来。但是经过安伯米尔的时候我发现了地上的痕迹是新的,也就是说这里是有人经过的,而且还不少人,看着痕迹的方向应该是朝着安伯米尔去的。

    我大概回忆起以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再往前就要到希尔斯布莱德的地界了,那个原本属于奥特兰克王国的富饶土地现在已经几乎变成了无主之地。

    恩……其实也不能叫无主之地,这里的一些领主应该还是牢牢把控着最肥沃的耕地和丰产的果园,这里的草场也着实丰美,除了起伏非常小的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丘陵的地方之外这里的平原也是极多的。所以这里盛产粮食,果蔬,奶蛋和诸多的农产品。

    以前在洛丹伦期间我就在经过希尔斯布莱德郡的时候专门来拜访过,说起来我跟这个地方也着实有不小的历史渊源。对于詹姆来说我觉得把他托付到这种地方还是比较靠谱的,只要他不懒就能活下去,即便他的腿确实有点点瘸了。

    可是我的这种想法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他不愿意留在这里,他想要找一个比这里更安定更和谐的地方。我还打击他,说他说的这种地方只存在于故事里,他说即便是在故事里也不愿意留在这,这里离着吉尔尼斯太近了,万一这里出事周围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他想离吉尔尼斯更远一点。

    说到这个问题我也有点好奇了,这地方离着狼人的势力范围确实不算很远,这么富饶的地方竟然没有遭到狼人的糟蹋……真的是有点奇怪了。

    于是在终于遇到活人的村庄后我偷了一些床单之类的玩意,首先是要将我的马给遮住。我的马没有眼珠子,但是并不影响它看路看人,遮住它的脑袋能避免最多的麻烦。而马腿……我只能说我尽力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也确实得穿上衣服了。

    哈!前些日子我想给他找到点能给他遮羞的布料或衣服,但是这玩意在野外是真的找不到。而想要用树叶给他造个围裙也是真的难,没有那么大的树叶也没有足够韧性和茂密的树枝。而这几天我打到的猎物说实在的真的是不多,除了打到的鸟能打打牙祭之外唯一的一只兔子将皮扒下来连个裤衩子都不够,当然如果仅仅是遮住那个地方已经绰绰有余,只不过屁股就遮不住了。

    这些地方虽然水草丰美,虽然土地肥沃,但是来到农民们的家里之后发现他们过的尤其一点都不好。原本想着随手就偷两件衣服得了,可是进入到他们的家里之后发现有这么几户人家比詹姆斯强的地方仅仅是身上还有件衣服,还有个地方能睡觉不至于天为被地位床。

    至于他们的生产工具……我真的是……可怜他们!明明拥有可以创造财富的工具却依然不能致富。

    于是我果断来到了村里房子盖得比较好的人家里,在弄死了它们家的狗之后,我成功偷到了几件衣服,我扛着死狗拎着衣服赶紧离开了村子。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到了人类世界就得花钱,但是我没有选择进去偷钱。这户人家虽然房子比村里其他人家的强,院子也大还喂了狗,但是这种地主上面还有更大的地主,就不继续祸害他们了。

    重新穿上衣服的他说实在的就像个乞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剪头发了,前些日子是怕他害羞于是没有将他的头发剪掉,虽然坐在马上就跟野人或者怪物一样,但是至少长发能遮住脸或者后背。

    现在穿上衣服之后他的头发就得修剪一下了。而已经成绺的头发最好的办法就是剪短,可是问题又来了……

    我真的是万幸没给他直接穿衣服而是给他剪头发,他的脑袋上就是个虱子窝!我用匕首给他将头发割下来,本想修个型的,可是几刀下去之后他的这个发型实在是没法看,用狗啃了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狗在笑,他则看着我莫名其妙。

    而即便是短发头发下面的虱子还是多到让我心里直犯膈应,我甚至对他说要不你忍忍,我用火给你燎一下!在他表示可能会烧坏头皮之后我用匕首一点一点给他将头发剃光了。

    当然了,我的匕首没有那么锋利,刮破头皮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刮完脑袋之后站在原地的他使劲哆嗦了几下,意思是想把虱子们都抖下来。但是看着没有了头发秃了脑袋的他还真的是不习惯。并且他身上的体毛是很茂盛的,我斜着眼瞅了瞅他,对他下面那茂盛的黑乎乎的地方皱了皱眉。

    还是算了吧!那里长虱子的话……唉!我帮不了他!除非用火燎一下!

    将衣服甩给他之后我说后面找到河了你去洗洗,洗洗可能好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洗,不洗就没那么痒痒。我无奈点了点头,但是要到南海镇的话还是得稍微体面点,如果想要扮作乞丐我觉得不大好。

    南海镇外面的防御设施比以前又上了两个台阶,岗哨更多了,但是这也仅仅是能再稍微早点发现敌人给城里的人多争取俩小时左右的逃跑时间。

    他依然坐在马上,虽然他想下来走着,但我还是坚持让他骑着马,也是从他嘴里我才知道我现在竟然是一个老头的样子,他不骑马的原因是怕别人对他说三道四。我说没事,真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这匹马估计就得放生了。

    你还别说,这些日子里詹姆斯对这匹马还真产生了感情,我说放生了他还真就有点不舍。但是没办法,继续往城里走这马就是祸害了,没有任何一匹马能是这么个造型,即便没有好事的人上来找茬城里的巡逻估计也得上来问问,更何况马上坐着的这位实在是又脏又臭。

    实在没办法了我给他找了一根树枝削了下做了根拐杖,他的腿已经好多了,但想走快还是不行。

    在詹姆斯的依依不舍中这匹马被我放生了,不过作为一匹亡灵战马,而且是这种造型的大型生物在野外被人发现的几率会非常大,而一旦被发现这匹马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被当场打死,要么就被人搞回家去然后高价卖掉。

    他不让我扶着他,他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哪有老年人扶着年轻人的,我嘲笑他说他脸上的灰看不出他是个年轻人。我们进城并没有受到阻拦,但是刚进城还没走远就有人靠了上来。

    那几个人不说脸上有没有横肉的事,他们走路的样子,敞开的衣领,还有看人的眼神只要不是个傻子一眼就能看出那几个货就不是什么好人。

    “从哪来的?”中间那个人旁边一个瘦子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一脸狗腿子样。

    “北方。”我说。

    “北方?”那人一斜眼,挑着眉毛瞅着我,“我看你们是从吉尔尼斯来的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不好了。

    “当然不是。”我说。“我们确实是从北方来的。”

    那群人都盯着我,但是那个瘦子将目光转向我身边的詹姆斯,“他……”他伸手抓向他,“有身份证明么?”

    “什么身份证明?”我皱起眉头。

    “没有身份证明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一撇,这就是个真小人。

    “是么?”我笑了笑。“你是想勒索我么?”

138 无事生非

    听闻我话,那个家伙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出了声,他笑着看向身边的人,“他说我勒索他……”好几个人都跟他一起笑出了声。“我不是勒索你,老头。”他说:“我们也是奉命在这里协助查案。”

    “你可以查查别人。”我本想再怼他两句的,但是这群人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做这种事想必也不是一般混蛋,没必要呛呛起来耽误事。

    “我就想查你。”他说。

    这种话明摆着就是想找茬。“兵荒马乱的那种东西早就不知道掉哪里了,那玩意没有。”

    “那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他说,“我也是奉命在这里查逃犯。”他笑的很欠揍。

    “你是谁?”

    “我是谁?我查你的身份证明我是谁?”

    “如果需要报到或者办理什么手续我自然会去找,但是在这里,就这个态度我无法不把你想象成一个惹是生非的家伙。”

    “惹是生非。”他笑了,“你是说我么?”

    “你在找一个来自于交战区的老头和一个……乞丐的麻烦。”我说:“你觉得呢?”

    “你觉得怎样并不重要。”他说。“我现在怀疑你是从吉尔尼斯逃出来的难民,现在我有权将你扭送到治安管理处。”

    “然后呢?”

    “如果你是难民,你会因为你的叛逃而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如果不是呢?”

    我的话叫他冷哼了一声,“你身上那股子臭味只有从吉尔尼斯跑出来的难民身上才有。”

    “是么?我以为只有猎狗才有这样的本领。”

    “你骂我?”他大怒。

    “你承认了?”

    “打他!”

    我往前一侧身将詹姆斯挡在了身后,那个薄嘴唇伸手朝我打来。我的眼睛扫过前方众人,余光看到那个家伙率先举起了拳头,但是这个家伙举拳头的样子充分说明了一件事这家伙就是个狗腿子而且是个只会狂吠然后煽风点火的狗腿子。

    所以他能被我用余光扫到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里面确实有这么几个是这群人里不善于用嘴的,就在他叫出声之后那几个家伙也立即举拳的举拳,伸手的伸手。

    但是这群家伙也确实都是些地痞流氓,为了防止打到詹姆斯我是迎了上去。此时我下手还是很重的,此时也没有必要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第一个人的嗓子眼被我用手指狠狠插了一下后就捂着嗓子退了回去,而随即抓过来的几只手让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手的主人想要干什么。连消带打我伸出了双手和一只脚瞬间就让三个家伙直接退了回去,但是后面迎上来的楞头青们显然没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那些后来涌上来的家伙们毫不客气扑上来撕住了我的袖子。

    一旦袖子被拽住就是个麻烦事,我用力一甩,一只胳膊往后一拽,反手顺着他抓来的方向朝他们的脸上就插了过去。我对我下手的准确度还是很有把握的。不管是插眼还是插嘴,这手指戳过去必定是很痛的,当然了他们也应该疼。

    这三个人有两个人被我废掉之后只剩下一人,而后面还没围上来的人一看前面几个没能近身他们就知道了,一个流氓团伙里除了老大之外,一个嘴巴,几个拳脚,剩下的大多是凑人头和壮声势的。在后面咋咋呼呼的可以,一旦真遇到事这群人眼力见可是好得很。我说的是大部分流氓团伙是这样的。

    那个薄嘴唇眼力见最好,在我这动手还没有超过二十秒的时间里他已经退到了外围,尽管他在努力的喊,但就是不上凑。

    见状我一脚踹开身边的人朝着那家伙就扑了过去,这时候就体现出他们老大的作用来了。只不过这家伙的伸手确实也就比刚才几个流氓强那么一点,似乎他们的老大以前做过军人。

    但这种情况对我而言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值一提,他朝我砸来的时候被我一把叼住手腕然后直接被我一拉拽进了怀里,就在他的脸奔着我这边来的时候,我的拳头正好被他的脸接住了。

    他的鼻子指定是断了,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鼻子这地方我以前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我深刻的记着鼻骨歪斜或者断裂之后是什么状态。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一个喜欢找茬的人,也可以说我是一个老实人,我记得我能主动找茬的时候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是基本不会改变的。但是当有人故意在我头上拉屎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留情的咬下他的淡让他知道这种行为可能最后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有仇必报和当场就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场就报是很爽的一件事,尤其是特别的解恨,但是一般来说并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当场就报的情况下必然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到这其实你也不用抬杠,如果事情很紧急,就是紧急到十万火急那种再遇到挑衅和阻拦那就不是报仇而是清除障碍了。

    但话说回来,一般情况下我确实确实不喜欢把事情搞大,不说人生地不熟这事了,万一节外生枝那就更糟心了。我也想赶紧安顿下来,找船然后走人,走得远远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貌似我们两伙人至少有一伙很难善终了。

    虽然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我确实也只能点到为止,虽然我很想做那种类似于当街行凶的事情,但是理智告诉我那样做是不对的。

    唉!还是但是!

    但是!他们那个窝瓜老大被我放倒之后就很尴尬了,那些还站着的小弟们就必须得表示表示了。老大都倒下了要是一会回去别人脸上有伤自己身上完好无损这事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那几个刚才还在虚张声势的家伙也扑了上来。只不过这几个家伙非常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他们摔倒的姿势去演戏真的是……真会让人感觉我得多使劲呢!看他们被我打了一下后翻滚的动作那叫一个精彩,前滚翻后滚翻侧滚翻,三百六十五度转体跳跃后自由落体趴在地上。

    总之这群鸟人现在全都躺下了,包括那个薄嘴唇。那个薄嘴唇被我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之后非常自觉地也趴在了地上而且是在他们老大的身边。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两三层,一看那些家伙除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一堆人之外就是拿眼睛打量我。见状我扭头看了詹姆斯一眼拉着他就往人群外挤,挤出人群之后赶紧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你确实挺能打。”詹姆斯尽力倒腾着双腿想要跟上我的步伐。

    “变成人后你确实变得能说了。”我一手扶着他赶紧往前走。

    “刚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件事很清楚。”我瞥了他一眼,“就是吉尔尼斯的难民现在在这里可能并不能得到庇护。”

    “难以置信。”他说。

    “难以置信什么?”我问。

    “这里确实不是适合生存的地方。”

    我没接茬,但是我心里的难以置信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吉尔尼斯真的在这个地方设立了专门针对逃离吉尔尼斯王国人的一个组织或者叫办事处。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要将难民逼死的情况了。

    远远的逃出去十几条街之后我将已经气喘吁吁的詹姆斯放在了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他说。

    “你饿不饿?”我看了看身后的巷子。

    “我忘了饿这事了。”

    “现在想起来了么?”我看了他一眼。

    “你也饿了么?”他问。

    “我不饿,我只是需要去一个喝酒吃饭的地方。”说着我看向他伸了伸手。

    绕了一圈我带着他再次来到了海港码头旁边的那家酒馆,码头上停泊的船数量还是很客观的,海面上的船数量也是不少。现在这里的贸易变得越来越发达了。

    走进酒馆之后我将他放在一张凳子上,然后我转身挤进了人群里。

    从人群里走了一圈之后我重新坐回到他的面前。他好奇地盯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后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这种地方都有看场子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这地方一定是这座海港城市某人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我刚才挤进人群之前我一定被人盯上了。往人群里挤的人大多不是为了借道,只要看到这一幕那对方是个小偷,而且小偷身上有一种特质是正常人没有的。

    而刚才从进来到去买酒然后这一系列的操作在大部人眼里并没有什么,但是在行家的眼里这种事情已经有带你见怪不怪了。也不是我存心想拿他们的钱,有了钱,就有酒就会有吃的。

    给他端上来肉和酒之后,他就开始了狼吞虎咽,而我攥着几枚银币再次回到了吧台边上。

    酒保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即过来,我打量了下周围的人安静地等待酒保主动上来,而此时我的耳朵已经立了起来。

    他们嘴里正在谈论的事情让我感觉要出大事了。

139 南海镇

    我对于联盟这个词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有一个生死攸关的局势,有一群热血沸腾的男人,有一群心怀正义的善良的骑士。那时候人们可以同仇敌忾,那时候人们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浴血奋战,那时候人们愿意为了那不知是否有明天的目标而出生入死。

    那时候的人是单纯哈!

    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忽然就不愿意再回忆曾经的那些往事,主要就是感觉没那么有激情了,也没有那么多事能让自己兴奋,更没有什么事能让自己懊悔到夜不能寐,反而总是想稳稳当当的平平安安地就这样过下去。用简单的话说就是……没有以前那种渴望和激情了,我不再向往远山和森林,也不再期盼未知和历险。

    不知道别人说起当年那段经历时他们会不会激动的手都抖起来,但是我现在想起那段事情总感觉就没以前让我那么激动了。虽然我也知道当时是多么的热血沸腾,多么的激动人心,多么的充满荣誉和喜悦。但我现在就是感觉……激动不起来了。这是啥原因呢?

    刚才这个念头在我听到那些人的谈话的时候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我心里就产生了两种感觉,一个是怀疑一个是鄙夷。

    是的,怀疑和……鄙夷。

    啊,联盟……

    虽然激动不起来了但这个词对我这样的老兵来说依然有非凡的意义,但是这个词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知道能有多重,我可以在心里对联盟有一百个这个那个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别人如果说起联盟的不是,尤其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半大不小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段战争,至少是没有打过仗的人嘴里说出半句对联盟不够尊敬的话我心里就很生气。

    现在就是。

    而他们嘴里的联盟,现在的新联盟我真的打心底就有点鄙夷,就充满怀疑。这不仅仅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去,感觉到了自己和曾经都被时代所抛弃,感觉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而引发了一点失落感。

    哼!你可以说我是个老古董,老顽固,老不死。但是我坚持我的想法,当年那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的英雄不光故事被广为人知而且他们的名字已经永垂不朽。

    你应该是知道那些英雄的名字的,你知道他们的事迹,即便不全知道你也一定大概知道或者多少有点耳闻。北方没有给他们建立雕像,但是在暴风城,每一个从暴风城的南大门出入的人都一定见过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都……逝去了。

    老兵不死……啧啧,但时代已经变了。

    到了现在那时代剩下的英雄还有谁呢?当年的五个圣骑士已经只剩下两位,一个驻守在暴风城已经鲜有人提出,另一个还加入了血色十字军成了一个疯狂的种族主义者。我最牵挂的那个叫弗丁的老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是啊,暴风城给他们树立了雕像,但雕像更多时候只是一堆石头,它并不总能唤醒所有人,也召唤不来英雄。

    现在能叫上名字来的还有谁?现在的那些人类中能挑起大梁的还有谁?是逼死自己老父亲的斯托姆加德国王加林·托尔贝恩?还是血色十字军里的赛丹·达索汉?那个叫什么组织……我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就是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驻扎的那个叫泰罗索斯的家伙?

    哈,当年他在群星璀璨的联盟大军中确实毫不起眼,这话是实话,说的一点不夸张。

    矮人?

    你指望矮人么?矮人的家现在可是修得越来越固若金汤或者更加固若金汤,但是你指望他们么?我觉得不能!

    铜须部族?蛮锤部族?这俩亲兄弟你觉得他们能出多大力呢?想起这些我除了冷哼一声之外我真是觉得无话可说?这根本就是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一个没有英雄的黑暗时代!就是这样!混乱,死亡,灾难一定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

    对,还没有希望!

    面对这样一个时代,我们的后辈们呢?他们在干什么呢?哼!不是我看不起他们……

    酒保走到了我的面前问道:“你来点什么?”

    “他们正在聊什么?”我抬起眼皮看了酒保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听罢哼了一声,这一声哼的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我追问。

    “联盟。”他却不愿多说一个词。

    “什么联盟。”我总喜欢装傻。

    “南方军队已经快来了。”他说道。

    “你开玩笑呢吧。”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看我像么?”他耷拉着眼皮将酒推给我就不想再理我。

    “联盟……”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了,而且头也不回。

    我生气地咬了咬牙,看他又忙别的去了我也就只是暗骂了一句。我斜眼看向一边的人,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赶忙搭了个茬。

    “现在的联盟行不行?”我说。

    在听到他们吹联盟可能会怎么进攻还讲的头头是道,仿佛接下来的战争就要根据这几个人的推断来展开的时候,我接了这么一句。那几个人瞥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不满和鄙夷。

    “以前那些能打的几乎都死了吧,现在还有谁?”我直接说道。

    我能看到几个人眼里发生的变化,但是这话似乎一下子让几个人冷了下来。

    “即便他们都死了也没见都灭亡了。”一个家伙面露不悦地说道。

    “你说的是,但是我听说联盟可是……名存实亡。”我说。

    “你这是哪年的消息?”一个络腮胡子哼了一声。

    “我听说戴林死了。”

    “哈!”

    “哼!”

    “这什么玩意……”好几个人开始对我的发言表示不满。

    “你这是刚睡醒么?还是时间过的比我们慢?”他说:“这都是猴年马月前的消息了,你这是才知道?”

    我说,“那谁当联盟最高指挥官?”

    他们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别理他!”一个人说。

    他们纷纷瞅了我一眼之后就不说话了,我撇了撇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来一杯。”我说。

    酒保还是耷拉个驴脸一声不吭。我说:“这个店里的百事通呢?”

    他缓缓将眼皮抬了起来,但是瞅了我一眼之后只吐出来一个词,“怎么了?”

    “打听点事。”我说着将被子放在酒杯下面,推着两个银币将酒杯推了过去。

    钱被他麻利的攥在了手里,这个动作的麻利程度叫我叹为观止,这动作这鸟人还不知道练习过多少回了。不过尽管还是耷拉个驴脸,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的厌恶了。

    “你是外乡人?”

    “本地人应该都知道这事了吧。”我说。

    “你从哪来?”

    “应该是我发问。”我说。

    “这事现在还算个……秘密。”

    “这……不是都知道了……”我惊讶地笑着然后指了指一边。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他说。

    “这么怕人知道?”

    “现在正在开会讨论。”他说。“而且就在这里。”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暴风王国的人来的当天晚上我们就知道了。”他说。

    “啊……”我皱了皱眉。“暴风王国的人?”

    “对,暴风王的人。现在联盟不是要重新开启么?据说是新篇章。”

    “新联盟……呵呵。”

    “是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南方军队提出了支援北方抵抗斗争的设想,并且想重新启动联盟,恢复到十几年前的那种军事状态。”

    “靠谱么?”我皱了皱眉。

    “应该是靠谱。”他说:“最开始是斯托姆加德的国王像周边请求援军,但是得到的援军并不如意,于是他才向暴风王国求助。”

    “什么叫不如意?”

    “就是不够。”

    “矮人没帮他们?”

    “当然帮了。”他说:“只不过这个帮助……哼,有点不是很给力。”

    “矮人不是让那谁……叫什么……雷矛家族去了么?”

    “不是雷矛。”

    “那是谁?”

    “反正不是雷矛。”

    “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输了呗!”他说。

    “怎么输的?”

    “反正就是输了呗。”

    “矮人的装备可不差!”我说:“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输了。”酒保说。

    “那几个……”我歪了歪脑袋,“似乎对战争很懂,他们当过兵么?”

    酒保轻蔑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还以为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我瞥了那几个人一眼。

    “他们嘴里的消息都是被不知道传了多少嘴,添油加醋地不知道里面的剧情被篡改了多少次。”他摇摇头,“你要是听他们放屁指定会被他们忽悠。”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那群家伙就是吃饱了扯闲淡。”

    “暴风城的人还在这里?还是……刚才说……联盟军队就要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联盟真的重启了?”

    “是的。”他说:“的确是重启了,只不过结盟的并没几个。”

    “斯托姆加德?暴风王国?”

    “哼,你能猜到。”他一直低着脑袋干自己的活,就连这说话的语气都是如此平淡,仿佛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矮人么?”

    “恩。”他应了一声。

    “库尔提拉斯人来了么?”我说。

    “没有。”他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戴林死了。”

    “然后就没来?”

    “戴林活着的时候还能掌握大局,他的威望和地位可以让他们国家的某些大家族不会太嚣张,但是现在普罗德摩尔家族已经衰落了,现在也可以说岌岌可危,他们已经自顾不暇,能自保已经不错了,还他们指望出兵?出兵之后呢?”

    “这么严重了?”

    “你是哪来的来着?”他这才抬起眼皮打量起我来。

140 新的联盟

    “北方,呃……我是原来的……奥特兰克人。”

    “啊……”酒保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挑起了眉毛,“哈!奥特兰克人。”他笑了出来,“我也是。”

    “奥特兰克已经……”我说着摇了摇头。

    “哼……”酒保看我的眼神变得友善多了。“你到这里是对的,窝在雪山里或者呆在更北方要么被冻死饿死要么成为那什么……亡灵天灾的腹中餐,即便活下来,北方出现了那个什么血色十字军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说着朝一边瞥了一眼。

    “你还没跟我说库尔提拉斯的事情。”我提醒道。

    “哦……对。”他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我左后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你看到那些水手了么?蓝衣服的那些。”

    “怎么?”

    “那就是库尔提拉斯人。”他说。

    “你再看那边。”他说。

    我看向他,他没伸手而是用下巴点了点我的右侧,“靠墙的穿蓝白相间的。”他说:“那也是。”

    “没听懂。”我说。

    “左边那些蓝色海魂衫的水手是艾什凡家族的水手,右边那些是戴林家的水手。”

    我盯着酒保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不对付的。”他说。

    “就因为戴林……死了?”

    “以前也不对付。”他说:“只不过现在戴林死了……矛盾就更加激化了。”

    “这么严重?”

    “当然!据说戴林的死是因为他的女儿,而她的女儿也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法回到她的家乡,她彻底臭了名声,而这次联盟的重组又是她提出来的,你说……库尔提拉斯人怎么响应?”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恍然大悟。

    “普罗德摩尔家族出了叛徒。”他压低了声音,“这种事对普罗德莫尔家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他使劲压低声音但是却使劲加重了语气。

    “戴林的大儿子战死在兽人战争中,为家族添得彩被他们家的乖乖女,海之女吉安娜给彻底败光,而三子坦德雷现在也并不能支持家族的大业,现在重担完全落在了家族女主人的肩膀上,啊……阴盛阳衰!”

    “当年库尔提拉斯四大家族就拉帮结派,戴林活着的时候即便是海战惨败也能震慑住艾什凡家族,但是现在艾什凡家族其实已经逐渐要超过普罗德摩尔家了。”

    “会有战争么?”

    “我感觉迟早会有,但是现在是僵持阶段,也是憋着的时候,谁憋得住,谁憋得时间久谁就能赢。”

    “啊?”

    “意思就是说现在谁都不能轻举妄动,艾什凡家族要想从普罗德莫尔家手中抢过海军统帅的位置彻底称霸海上,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威望,口碑以及大众的支持。现在他们虽然实力上相近但是真打起来要说有很大胜算也不一定。而普罗德莫尔家族现在虽然死了男人但是维克雷斯家族现在还是他们家的忠实支持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现在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家也不能轻举妄动,虽然暗暗较劲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摆到台面上。”

    “貌似有些道理。”我说。

    “哼,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故事的吧。”

    “我想出海。”我说。

    “你……出海。”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怎么?”

    “现在海上越来越不太平!”他说,“而且现在是越来越不太平!”

    我略显惊讶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现在……海上的海盗都疯了!”

    “海盗?”

    “原本库尔提拉斯海军还在戴林的带领下的时候海盗们还是很收敛的,毕竟大多数水手跟库尔提拉斯海军内部的很多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现在戴林死了啊!死了!”他瞟了一眼旁边说:“海上的一切都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利益分配,话语权!等等等等!”

    “还有这样的……事?”

    “天呢!”他无奈地看着我,“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想不到?”

    “我……不知道这么多事情。”我说,“我是说……他们中间的关系啥的。”

    “所以现在海上乱了套!南海海盗,血帆海盗,现在是最大的海上恐怖·组织,杀人越货只是基本操作,还有一个叫什么……是暴风那边过来的,势力范围从米奈希尔港往南一直到暴风王国或者更南的地方,叫迪菲亚。”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据说最近又出了一个叫南海灾星的组织,据说南海灾星的首领还是个女人。”

    “确实是……挺乱的。”

    “这才到哪?”他哼了一声,“现在海上出现了一些绿皮肤大脑袋尖耳朵大眼珠的家伙,那些家伙有个组织……叫黑水海盗。”

    “黑水海盗?你说的那些家伙不是……”

    “兽人对么?”他嘬了一口牙缝,“不是兽人,这群家伙比兽人个头小。”他说着撇了撇嘴,“这群家伙是群……苍蝇。”

    “什么意思?”

    “这群家伙据说是群见钱眼开的家伙。”

    “海盗不都这样?”

    “他们不是海盗,虽然叫海盗,但是他们自称为佣兵组织,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你的钱替你干活,但是拿了我的钱也可以替我干活。”

    “啊……明白。”我点点头。

    “今天你雇他杀你的敌人,改天你的敌人也可以雇他们杀你。”

    “呃……他们的业务水平也不怎么样啊。”我说。

    “你以为雇佣他们能给你灭别人一整个组织?”他哼了一声。

    我抿紧了嘴巴点了点头,“那他们必定树敌众多。”

    “但是他们现在活的挺好,而且据说现在业务还很多。”

    “在海上能有多少生意?”

    “他们也不仅仅做海上的生意,地上的也做。”他说。

    “了解了……”我说:“那个……库尔提拉斯人就是不加入·联盟了呗。”

    “哼当然了!”酒保说:“他们保持了中立。”

    “中立……别人也不愿意吧。”我说。

    “现在暴风城也没法说什么,这事……就是挺恶心的。”他说:“你不觉得么?”

    “一方面组织撮合联盟的发起人是达拉然的希望,安东尼达斯大师的最得意的学生,也算是大魔法师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另一方面……这个女人带来了一个全新的势力。”他说。

    “全新?”我假装震惊,“还有什么国家?是尼尔尼斯么?”

    “嗨!”酒保满嘴的鄙夷,“得了吧!吉尔尼斯那群软蛋可别提他们了!”

    “那是什么?”

    “据说是从西方一个神秘大陆上带来的全新种族!”他说:“叫什么……精灵!”

    “精灵不是……被灭国了么?”

    “不不不……不是他们!是另一种,个头更高大,皮肤不是那种淡淡的粉红色或者肉肤色,而是……淡紫色或者叫淡蓝色。”

    “那是什么……鬼东西。”

    “精灵!这群家伙前段时间在城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说。

    “你见过么?”

    “没有。”他说:“我哪有机会?我才没有时间去专门看他们。而且这群家伙也没有进我们的酒馆,他们都是贵客,自然招待是用最高礼节。”

    “说得也是!”我点点头。

    “这么说这个女人……有点一言难尽。”

    “暴风王国选择跟这个女人一起趟这趟混水……哼,可以这么说吧,就是一趟浑水。我觉得根本原因就是这是一个全新的机会。”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很简单啊!暴风王国在几乎亡国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因为北方的援助有了他们复国,现在北方洛丹伦,这个最大的势力土崩瓦解,而北方其他的王国势力现在各有各的算盘和危机,作为和平发展了那么久的暴风王国此时也是展现肌肉的好时候。”

    “但是……暴风王国的实力……”我咋了咋舌。

    “哎!”他挑起了眉毛,“你还别说,实力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态度!”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这都不懂?”他笑着瞅了我一眼,“一个是来探探底,看看其他王国的态度,面对的情况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也算是为过去的报答吧,另一方面就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毕竟贸易这个事还是奔着强大的力量去的,太没有存在感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贸易的。”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你说的真对!”

    “而且这场战争,暴风王国究竟能出多少人力物力呢?这还是未知数。”

    “刚才不是还说……暴风王国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

    “是啊,已经在路上了,反正放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他说。

    “怎么……有点……”

    “是啊,你这不是感觉到了么?确实是这样。”他说:“他们必须表现的积极,这很重要!”他边说边轻轻的摇头。

    “那些精灵呢?他们什么意思?”

    “精灵……”他撇了撇嘴,“这个问题你算是问着了。”他轻轻地歪着脑袋看着我,“哼!他们已经同意加入·联盟!”

141 人类的失败

    我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景象,一个旌旗招展的画面,一个由好多种族组成的辉煌的军队阵列在前的壮观景象。“你确定么?”我说。

    “我确定么?”他笑着说:“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说话跟放屁一样么?”

    我轻轻摇摇头,“这……那……呃……他们的军队什么时候到?”

    “这就不知道了。”他说。

    “他们……呃……”我忽然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是因为……呃……北方的战争太严重了么?还是什么别的?”

    酒保皱着眉头抓了抓下巴,“也可以这么说吧。”他说:“至少我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斯托姆加德的压力就被减小了对么?”

    “哈!那是当然。”酒保说:“现在加林·托尔贝恩估计睡觉都会笑醒。”

    “矮人不是输了么?”

    “正因为矮人输了,暴风王国和精灵的加入才让他们那已经岌岌可危的小命忽然之间又柳暗花明。”他说。

    “原来如此。”我点头。

    “那……现在他们什么情况了?”我问。

    “什么什么情况?”

    “我说……战争……斯托姆加德战争。”

    “你说的是那些亡灵么?”酒保现在已经又陷入了低头干活回身忙碌的状态,而我在他干活的时候也呷了一口酒。

    他忙完了转身回到我面前后一边擦手一边说:“亡灵军队……现在已经攻破了索拉丁之墙。”

    “不对吧!”我说:“亡灵军队占领索拉丁之墙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不……那是另一回事。”他说:“现在的情况是亡灵军队已经击溃了驻守在索拉丁之墙附近的军队,斯托姆加德设置在索拉丁之墙的防线现在已经全线崩溃了。”

    “那矮人呢?”

    “矮人是另一件事情。”他说。

    “是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他说。

    “在哪儿败的?”

    “在……敦霍尔德南边。”他说。“啊……不对,不是敦霍尔德……我有点记混了。”他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具体我记不清了,但是就在那附近一带。”

    “怎么失败的?”我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

    “矮人出了多少人?”

    “几千人?大概得有几千人吧。”

    “几千人?到底是多少?”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是几千人吗?”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呃……但是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得有三四千?或者五六千?”

    “天呢!”我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你这个数量跨度可不小。但是他们怎么会……在那败呢?”

    “矮人在希尔斯布莱德还是敦霍尔德地区有一块土地,那原本是咱们的土地,后来咱们的国王拉了裤子然后被人赶跑了之后土地就四分五裂了,这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其中有一块就被矮人给瓜分了。”他说。

    “我似乎听说过这事。”

    “但是矮人一点都不贪。”他说:“矮人并不稀罕这里的土地。”

    “那块地……呃……很大么?”

    “不不,一点也不大。方圆几十公里吧。”他摇摇头。“而且是依山而建。”他说着撇了撇嘴,“那群家伙都是怪胎。”

    “据我的了解,传说矮人的装备很好,有大炮,有火枪,有……”

    “哼!”酒保打断了我的话:“输的原因谁知道,反正是输了。”

    “他们……没有什么表示么?”

    “什么表示?”

    “报仇……或者什么的。”

    “当然报仇!”他说:“这不是也来开会了么!”

    “他们也要加入·联盟?”

    “加入啊,为什么不加入呢?”

    “这群家伙倒是挺务实。”

    “并不是。”他摇头。

    “啊?”

    “矮人的国王。”他歪了歪脑袋然后斜着眼看向一边并压低了声音:“麦格尼·铜须你知道是谁么?”

    “矮人国王,你不是说了么?”

    “麦格尼的弟弟被亡灵的首领给杀了。”

    “啊?”

    酒保的脸上那表情既严肃又自豪,“你不知道吧。”

    “他弟弟?”我的脸上那表情才震惊。

    “是啊。”

    “那场战斗不是雷矛家指挥的……竟然是他弟弟?”

    “什么乱七八糟的……”酒保皱起眉头。“什么雷矛?我才不知道什么雷矛。”

    “那……”我一时语塞。

    “他弟弟也不是这场战斗战死的。”他说。

    “我怎么有点懵呢。”我说。

    “麦格尼·铜须国王的兄弟叫……穆拉丁·铜须,他死在了亡灵首领的手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这么说来……那得十几年前了吧。”他也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十几年前!”我差点笑出了声。“这……是亡灵天灾刚入侵的时候么?”

    “恩……或许更早吧。”他说。

    “难以置信。”我说:“但是这个……咱们说的是矮人在这里的失败。”

    “矮人最近的失败只是他们要加入·联盟的其中一个原因,但是他一定要给他的兄弟报仇才是他加入·联盟的根本原因。”他说。“当然了……麦格尼国王为了给他兄弟报仇才发起了最近的那场战斗。”

    “结果还输了?”

    “是啊,这不脸上估计是挂不住了,而且据说亡灵不是卷土重来了么?”

    “你还知道这个?”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赞赏。

    “什么叫我还知道这个。”他哼了一声,“这个也算不得新消息了吧。”

    “但是北方人类对亡灵的态度……”

    “谁都是一样。”他说:“不管是什么亡灵,是不是皮肤完好,是不是刚死还新鲜的,你记住了……一视同仁。”

    “但是他们是不一样的啊。”我说。

    “什么不一样?”

    “我听说……呃就是他们,我说的是卷土重来的那些亡灵跟占据了洛丹伦城的亡灵还是有所不同的。”

    “嗨!没有什么不一样。”酒保加重了语气,他说:“你记住,他们都是死人,死人就该安息,死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而不是还有好多想法,还能跟活人争夺生存空间。”

    他看我想说话直接伸手制止了我的话,“现在正在塔伦米尔肆虐的……那些玩意”他用手指敲了敲吧台面,“跟那些人嘴里的什么冒着蓝光的亡灵没有任何区别。”他竟然咬了咬牙:“全都该死!”

    “你这口气跟北方的那个……血色十字军很像呢。”

    “哈!十字军?不不不!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只要你是个正常人就应该这样想。”

    “但是如果你的家人也在那里面呢?”

    酒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盯了我一会,“你说这话……我怎么感觉有点……”

    “我从交战区来的。”我说:“那里也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但是……说实在的……我有点……”我一边解释一边轻轻的摇头表示不解,表示悲伤,表示……难以释怀。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是死人!”酒保舒了口气说道:“记住我的朋友,当你再次遇见他们的时候,切记!”他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击碎他们的脑袋!”他点了点头:“击碎!”

    “而且是毫不犹豫的!”他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虽然有点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我看着他说。

    “恩。”他应了一声。

    “我今天刚到这里。”我说着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我在北门入口处遇到了一些令人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说着我扭头看向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哼了一声,“你遇到劫道了?”

    “你知道?”

    “问你是从哪儿来的了对么?”

    “是的。”

    “你怎么说的?”他眯了眯眼睛。

    “我说我不是从吉尔尼斯来的。”

    “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没有给钱。”

    “没给钱?”他挑了挑眉毛,“你怎么做到的?”

    “我打了他们。”

    “你?”他惊讶的看着我,“你打了他们?”他笑的难以置信。

    “是啊。”我也笑了一下。

    “哼!”他的笑容叫我感觉有点奇怪,我感觉那笑容分明有点……赞许的感觉,但是却又带着一点……遗憾。

    “怎么?”

    “打的好。”他轻轻的说,他的眼神里确实带着一点赞许。

    “哈!”我轻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们?”

    “何止是知道。”他看着我说:“那些混蛋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知道他们是做什么了的么?”

    “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不不不,看来你还没跟他们好好打交到,你是不是上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是的。”我点头。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是吉尔尼斯驻扎在这里的巡查人员。”

    “吉尔尼斯?驻扎在这里?这是什么操作?”

    “吉尔尼斯前些时间人口流失的非常严重。”他说,“严重到国王亲自下令要把那些逃离的人抓回来。”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群家伙是钓鱼执法的。”他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钓鱼执法吧。”

142 昨日重现

    我对“钓鱼执法”这个词组中的“钓鱼”一词其实有点不是很理解。

    什么叫钓鱼?

    遇到了就算逮着了,遇不见那就拉倒?这是不是钓鱼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碰运气?

    “我其实不是很理解这个词。”我对他说。

    “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上来就问,没有说别的。”

    “就问你是从哪来的?然后呢?没问别的?”

    “我解释不通,有个嘴唇很薄的家伙挑衅我,然后我就揍了他。”我说。

    “看来你们在他们眼里是那种可以被拿捏的软柿子。”他笑了笑说道。

    “我俩这么不堪么?”我也跟着他笑了笑。

    “你俩?”

    我指了指身后,“还有一个同伴。”

    他张望了一眼后看向我,“他们有时候会温柔的勾引然后再狠狠地敲诈,但是你们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让他们产生任何勾引你们的欲望的。”

    “什么叫温柔的勾引。”

    “就是套近乎,然后得到是否是从吉尔尼斯来的信息,然后就果断抓人。”他说。

    “有人上当么?”

    “哈,你这话说得,怎么没有?被抓的人只能自认倒霉,要么交钱了事,要么就被抓起来关上十天半个月。一般情况没人能在他们的监狱里撑天。”他看了看我,“他有没有跟你攀亲?”

    “什么叫攀亲?”

    “就是他也是吉尔尼斯人。”

    “没有。”我皱了皱眉头,“假扮老乡?”

    “哼,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他哼了一声。

    “那他们在这里的这种行为难道这里的治安官不管么?”

    “不管。”他撇了撇嘴说道,“因为接收难民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情况?”

    “难民!”他翻了翻眼皮,“难民可不好管,不管最多就是他们去别处,但是你管了就容易管出问题来。”

    “然后治安官就……默许了?”

    “不,这件事只要他想管也不是不能管好,但是这个事情吧既然人家吉尔尼斯人愿意来管而且还愿意交一些钱,所以就不用把自己的手沾脏了。”

    “他们对待难民难道很不好么?”

    “难民很容易造成混乱,治安混乱,瘟疫或者其他问题,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难道不管么?谁来管呢?”酒保翻了翻白眼。

    我也知道得给人留条活路,但是这个事情各自的角度都没错,而各自的角度又都有些问题。可是放在生存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上,一切都以自身利益为主。

    “然后就任由他们……驱逐?”

    “不然呢?”

    “他们似乎是想敲诈勒索。”我说。

    “这……确实是这样。”

    “被勒索的人多么?”

    “多。”他说:“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真的是吉尔尼斯人啊?”

    “能被安排做这个工作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人他们已经就不是人了,别说吉尔尼斯或者什么尼斯。”

    “难道他们就一直这么横行?没人……管他们么?”

    “他们也会给治安官送钱的,要是一旦出了事总得有人能出来和和稀泥,然后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来他们确实欠打。”

    “但是你的麻烦也来了。”他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怕。”我说,“如果需要我会宰了他们。”

    酒保一下皱眉头看向一边,他赶紧抿紧嘴唇摇了摇头,“我劝你别瞎说。”

    “我不会举报你的。”他说:“但是你以后也别跟别人说这事了,直到你离开这里。”他说着用眼神指了指一边,“那些家伙很愿意把你扭送到治安管理处换一壶酒来喝。”

    当我端着食物来到詹姆斯坐的那张桌子旁边的时候亲爱的詹姆斯先生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一脸的焦躁,紧皱着眉头,屁股不安的在凳子上转来转去,当他看到我端着食物过来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就舒展开来。

    “你是去跟他相亲去了么?”詹姆斯很想搓手,但是他忍住了。

    “聊了一些事情。”我说。

    “我们可以吃完东西再聊。”他说。

    “看得出你现在非常饥饿,但是……活下去更重要。”我说着将食物推到他的面前。

    我直到他现在很饿,但是这个家伙并没有上来伸手就去抢食物,而是很文雅地伸手拿起了一块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嘴边,他的手在颤抖,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甚至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在野外的时候还没感觉出这家伙有这表现,刚才他的样子叫我很是惊讶,他依然能保持这种行为只能表示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且有一定家教的人,这种人可不多见。

    “你不用端着样子,吃吧。”我说:“都是给你的。”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恩了一声之后才大口咬了起来。

    他吃的是真香啊!

    “好吃么?”我问他。

    他只是点头并不说话,现在他的嘴巴,牙齿,舌头在全力以赴应付塞进去的食物,对我的话他只是点头。

    我就这么看着他用略次于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吃光了盘中的食物。当他将一根鸡腿骨嘬了最后一口慢慢放进盘子里后看向了我。

    “吃饱了?”

    他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说道:“我感觉我前些年都白活了。”

    “哈!”我笑出了声,“至于么?”

    “当然。”他砸吧砸吧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饿了什么都好吃。”我说。

    “不,不仅仅是饿。”他说:“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熟的,带盐味,烤的这么香的食物了。”

    “哼,以后你就是个人了。”我说。

    他苦笑了一声,“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刚才拦截咱们的都是些吉尔尼斯人。”我说:“那些家伙……就是为了把难民抓回去的。”

    “刚才……”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点点头,“刚才那些家伙应该一时半会起不来。”

    “咱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他问。

    “这没什么。”我说:“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打算?”

    “我准备离开这。”我看着他说。

    “去哪?”

    “回暴风王国。”我说。

    他点了点头却面露难色。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我并没有安慰他,也没有替他想办法,其实我是在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联盟成立了。”我说。

    “是什么……什么联盟?”他回过神来。

    “人类,矮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种族组成了一个……联盟。”我说:“大家一起面对这场灾难。”

    “吉尔尼斯呢?”他赶忙问。

    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

    站起身来之后我告诉他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然后我给了他几枚银币告诉他口渴的话可以去买点酒来喝喝。他忽然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你是要走了么?”

    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出于一趟,我很快就回来。”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将银币推给了我,“我不要。”

    “你想多了。”我拍了怕他的肩膀,“我是让你买喝的,不是让你生活的。”看着他略显惊讶的表情我笑着扭头就走。

    这个男人看样子其实没多大,但是他在我面前似乎就像个孩子,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是自己真的老得不像样了么?

    来到码头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船只的讯息后我决定今晚去搞点钱去。我身上仅剩的一枚银币就连登船参观的机会都得不到。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但当我回到酒馆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詹姆斯,扫视了一圈之后我来到了吧台边上。

    “朋友,下午跟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呢?”我问酒保。

    酒保看着我,“你去哪了?”

    “我只是出去了一趟。”我说:“那个家伙呢?”

    酒保瞥了旁边一眼说道:“他被人拎出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估计被人打了一顿。”他说。

    “什么?”

    “如果你现在出去估计能在旁边的巷子里见到他,如果他还在那的话。”

    我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转身就走,当我转到酒馆旁边的暗巷里后,黑暗中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熟悉!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事情。

    冲上去我还没蹲下身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而这个家伙正用一只眼睛望着我。

    “你……怎么回事?”我蹲在他身边。

    他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另一边的眼眶也被打出了血,他淌了一脸血正依靠在墙上望着我,但是他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我伸手拦住他的后背。他这才往我身上一歪。

    我没有再问他,这家伙现在至少没晕厥过去!我将他抱起来,然后走出了巷子。这个一身尿骚·味的家伙身上本来就味道很重,现在味道更冲了,我身上此时只有一枚银币,现在想进旅店酒馆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找个大夫了。

    我抱着他向周围的人打听哪有大夫,众人捂着口鼻唯恐避之不及。

    问了十几个人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大夫家,但是大夫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捂住了鼻子。

    “他需要急救。”我说。

    大夫的脸都绿了,看到这一幕我赶紧说,“我们就不进去了,我需要买点止血药,然后……我要买点绷带,还有……”说着我将他放在他家门一侧,然后摸了摸他的口袋,但是口袋里早已没了钱,也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打他的人抢走了。

    “我先付给你这点钱。”我说着将银币掏出来,“我需要一些水,绷带,还有止血的药。”

    大夫摇了摇头,“这不够。”

    “先给我弄点水好么?”我说:“我需要干净的水。就买点水,这些钱足够了!”说着我将钱塞进了他的手里。大夫这才扭头进了屋子,然后把门带上了。

    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

    立刻马上去搞钱!

    我要他活!不要他死!

143 没那么简单

    动物没有钱这种东西,只有服从或者背叛,为的也仅仅是一口吃的。

    成为母亲之后的雌性会教给孩子们生存的技能,然后各安天命。

    疾病,灾祸都是只能自己承担,即便作为母亲,兄弟姐妹或者同伴大多时候也只能这么看着,等着,然后转身离开,这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

    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人类发明了一个叫钱的玩意,这个玩意可以不能吃却能换来吃的。

    不能穿却能让人穿上最好的衣服,他跟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却能让最陌生的人也能变的热情友善。很多情况下即便遇到危险也能让他人愿意伸出援手去帮助你。甚至可以获得类似于狼群中头狼的地位。

    钱让事情变得简单,但钱也让人变的复杂。我们都需要钱,我们都需要活着。

    没有钱是不行的,当然了,如果我就是没钱用动粗的逼迫他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不好,不仅仅是我看到这个大夫家里也有孩子和老人,真要动起手来难免死伤,我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所以我只能去搞钱,搞足够的钱,搞更多的钱来。我不想让这个家伙死。不仅仅他是一条命!最让我感到触动的是让我想起了当年。

    这种夜晚去富人家偷或者抢是不明智的,此时正是饭口,一家子人忙活的时候,少爷老爷们此时到处走动也是正常,进他们家偷东西无疑风险太大,那现在偷东西最合适的地方就是去酒馆!还是去酒馆。

    酒馆永远不缺酒客,更永远不缺醉鬼,当然了,醉鬼一般来说是没什么钱的,有钱的人一般来说不会在这种地方买醉,即便是他们真要买醉也不会带很多钱,不过已经足够了。

    我换了一家酒馆,并不是很明亮的烛火在弥漫着酒臭味和各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之中努力地发着光。酒馆里人还是不少的,我推门进去之后首先观察了一圈所在的人。

    这很重要。

    在下手之前要确定一点,就是人的分布和状态,那里的人什么状态,什么装扮,是否有钱,可能有多少钱,如果走过去用什么方法制造接触机会,他们的钱包大概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是不能让你找张纸列出来一个个寻思研究的,一瞬间就能判断出这一堆堆,一伙伙的人该去找谁下手。

    偷东西是个技术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胆大心细手脚麻利这是必备素质。而偷东西很多时候真的跟变戏法似的。

    而当我走进酒馆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在打量周围大多数人的反应,被人关注是绝对不行的!一但被人关注或者叫盯上下手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要想当贼必备的一点就是不起眼,普通到扔进人堆里会让你感觉他就是过路人或者人家一起的,你都有点记不起他们的样子和特征。

    我现在应该比较符合这个特征,脸已经不好看了,不英俊了,也不水灵了,摸着光褶子。但是这个气质……确实得隐藏。

    当我穿过大厅里的人群径直走向吧台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寻找好了目标,而装作漫不经意的路过时已经将他们身上钱大概的位置给摸清了。等我走到吧台附近后并没有靠近吧台而是坐在了一张桌子边上,身边几个人正在聊天。

    我坐下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围人对我的态度,是否对我有关注,等我确定没问题之后我立即在酒吧服务生还没来到这里之前假装去吧台然后绕回去。

    当然了,吧台附近的人能顺手的我也是不会放过的。

    吸引注意力是最好的办法,假装认错或者不经意的碰撞都是必要的行为。而这招屡试不爽,尤其是假装认错表演的一定要真实,不管是动作,神态,表情,语气都要恰到好处,试探对方的时候一定不能惹出麻烦,感觉不妙就换人。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两个钱包。隔着袋子捏了捏里面,根据钱币的大小和厚薄还有重量我感觉给詹姆斯买药是绝对够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詹姆斯身边有一个桶,桶里有水。发现詹姆斯意识还有点清醒之后我敲开了大夫家的门。

    我不想找事,于是将钱奉上之后得到了我想要的药物和东西。

    将詹姆斯拖到街边一户人家外面,借着他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我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敷药包扎,最后将大夫现加工的药给他喂了下去,最后我背着他往码头走去。

    每一个城市或者城镇里都有流浪汉,城市越大流浪汉越多。这里的码头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这群饥寒交迫的人能沦落至此各有各的故事,但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手脚有残疾的。

    我将他放在那之后他却伸手一下拉住了我,“谢谢你。”他的嘴肿了,说话有点嘟囔不清。

    我点了点头,“发生了什么?”我问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被酒馆里的人抢了?”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沮丧,但却还是摇了摇头。

    “说话,我要你说话。”我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我还死不了。”他几乎张不开嘴。

    “那是因为我用钱买来了药膏和草药,还有绷带和清水,是它们让你现在不至于伤口污染到明天会发烧然后到后天会发炎大后天你就死翘翘了。”我说:“你欠我的。”

    他终于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我要你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是我跟人发生了口角。”他努力说了这句。

    “然后你就被人揍了?”

    他眨了眨眼。

    “是谁找的事?”

    “我只是说联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然后呢?”

    “有人跟我争论,然后就打起来了。”他说。

    “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是狼人当久了忘了怎么当人了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还手。”

    “啊?”我惊讶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没还手?你没还手?”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已经惹事了,我不想让事情继续闹大了。”他说。

    “那你求饶了么?”

    他这一声嗯就嗯得不情不愿的。

    “看来你道歉的似乎不是很真诚。”我说。

    “我去去就来。”说着我就站起了身。他望着我,我看得见他那双眼睛里发出的光,那种渴求的光。

    我感觉他的身体轻轻的塌了下来,就想泄了气一样。他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再理他。

    酒馆里面此时人已经减少了一大半。越发昏暗的烛光让这个空间显得略显压抑。已经没有了人声鼎沸,只剩下大家正常的聊天和低语,即便是倒在地上趴在桌上的人也并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死了没。

    这个酒保此时依然还没有下班,做这个工作的也确实不是个轻松的事。“你今天来了三次了。”那个酒保头也不抬。

    “来一杯酒。”说着我将两枚银币推给他。

    酒保看着银币并没有接,而是撇了撇嘴,“我劝你还是算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算了?”

    “你的伙伴……呃,那是你的伙伴么?”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并不是怕人听到,而就是很轻。

    “没那么多是不是。”我说:“我只想知道那些人是谁。”

    “就是白天你坐在这的时候你身边的那群人。”他说。

    “他们是水手么?”

    “治安官的人。”他说。

    “怪不得感觉自己能指点江山了。”我轻蔑地哼了一声。“几个人动的手?”

    “你想怎样?”

    “我想让他们赔偿医药费。”我说:“你不知道他们让我花了多大的工夫和代价。”

    他皱了皱眉:“我只听说他问别人要钱,没听说过谁敢跟他们要钱的。”他抬眼看向我:“我只是想说……你可能更加得不偿失。”

    “那群家伙天天都来么?”

    他点点头。

    他的酒并没给我倒上,而我则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那晚我没有再回去找詹姆斯,而是潜入到了当地大户的家里,是的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钱来支付船费。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酒馆的时候那个酒保还在,我还以为他不用睡觉休息的,而他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因为那几个人还是坐在老位置上,但是我没有说什么,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

    交完登船的钱之后我在酒馆门口等待夜幕再次降临,当那几个家伙成群结队的从酒馆里出来之后我迎面走了上去。

    “你说联盟会赢么?”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回头问了他们一句。那群家伙直接站住了,“你说什么?”一个家伙回头看着我。

    “你们前天打的那个人是这么问你们的么?”

    “还真有这不怕死的!”有个家伙伸出脑袋看向我,“把他抓起来吧,现在监狱还不满。”

    “把你们放进停尸房之后不知道那里满不满?”我斜着眼看着他们。

    “你找死!”有个家伙伸手朝我抓来,我伸手一挡,右手一撑他抓来的另一只手抬脚朝它裆部就是狠狠一脚。

    我不确定他后半生还能不能有哪方面的能力,但是一个月之内我敢保证他下面是一直肿痛的。

144 愿神保佑

    下这种死手我就没打算好,既不让他们好也没指望这件事能好。

    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你可以说怎么可以这么残暴,怎么这么不人道。是啊,我对待詹姆斯的时候一定比对待这群家伙要人道。

    对待恶人一定不能心慈手软,他们或许某一天幡然醒悟自己上半辈子做的那些混蛋事是真的混蛋,但是我不是很相信他们能有这种领悟,我感觉只要作恶的人大多即便在恶疾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些安慰的话好让自己心里没那么难过。

    既然道德谴责和临终悔悟没什么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惩罚,让他们感受一下做了恶之后身体会承受哪些惩罚怎样程度的惩罚。

    别跟我说法律,法治社会那种相对的公平在此时这个时候并不适用。

    我的目的是狠狠整他们一顿,筋伤骨折是必然,但我此时还不是很想取他们的性命,当然了我也准备好随时拿出刀来结束了他们的小命。只要他们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劣我是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

    可是好巧不巧,等我勾引他们来到詹姆斯被淋尿的巷子里的时候这群家伙从怀里掏出的家伙除了指虎就是匕首。

    他们的血并不会因为他们是恶人而变了味道,温热程度感觉似乎比往常也要更热那么一点,或许是因为刚才活动了一下的原因,我不喜欢他们的肉,他们的肉大多很死,发紧发柴。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擦了擦嘴走出了巷子。

    原谅他们是神的事,我只负责把他们送去神那里,而至于我做的是不是太出格是否要受到惩罚这事也只有到了未来我见到神之后由他亲自定夺了。

    明天早晨或者中午他们将会被人发现,那时候他们已经凉了,而那时地我也已经登上了前往米奈希尔港的船。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来到了码头,睡在码头上的詹姆斯看样子一点都不好,他看上去很疲惫。看到这我忽然皱了皱眉头,这怪我了!他受伤之后还吹了一晚上的海风,虽然现在晚上没那么冷但是在这环境里想要睡着的确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熬夜不利于恢复身体。

    我蹲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的眼睛,虽然被绷带包着脸但是他的眼睛不会骗人。当他看清了我之后却用一种惊讶的眼神望着我,那放大的瞳孔说明了一切。

    “你……”

    “我怎么?”我问。

    “是你么?”他的语气虚弱但是却尽力想表达这种惊讶。

    “不是我还是谁?”

    “你怎么做到的?”他问我。

    “我有一千张脸。”我说,“只是你现在不知道而已。”

    他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变成狼人会不会好一点?或者好得快一点?”我问。

    他摇了摇头,“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铁定是变不成了。”

    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去?”

    “一会我带你去船上,你就装哑巴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我也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他坐了一晚上走起路来确实腿有点不大方便。

    虽然此时是清晨但是码头上的工人已经开始了忙碌,至于我搀扶着这么一个家伙是什么情况也只有某些还有精力的小伙子或者习惯于偷懒的人才会稍微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俩是用什么姿势走路,我俩长啥样,是不是滑稽或者能不能从我们俩身上找到点话题。

    我扶着他先到了码头登记管理处去签字,然后会有专人将我们带上船去。钱花到位了之后很多事确实就方便多了,他们不光找人来送我们而且还另外找来了两个人和一副担架。

    走在码头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詹姆斯,他在发现我看他的时候看向了我,但是他并没有跟我交谈,而是闭上了嘴巴。

    上了船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目光带着一丝激动。我买的客舱票是个单间,躺在床上的他对我说:“谢谢你。”我没理他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点了点头。

    船很快就会起航,我们也将彻底逃离这是非之地。其实我心里没想好要带他去哪,是将他送到米奈希尔港还是其他地方。他现在是个人,但也是个狼人。现在的他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而不是一个内心发生了彻底变化的人。至少我不确定他内心是否发生了变化。就算是被人打那一顿我也猜测他是因为行动不便才没还手而不是并不想惹事。

    当船离开港口的时候我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而当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好!睡着了好得快。

    海上的日子只有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是较为美好的。他也会从船舱里走出来站在甲板上眺望这他从未见过的大海。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或许跟心情也有关系,虽然船上的食物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他吃的津津有味,而开心或许会让身体康复的快一些的。

    到达米奈希尔港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好多了,虽然膝盖还是不大行,可是他已经可以扔掉一根拐杖只用一根手杖比较麻利地往前走了。

    “这里不会有狼人,也不会有人追杀你了。”我说。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站在码头上他眺望那片大海的时候他脸上泛起的笑容也说明他现在感觉到了安全和开心。

    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虽然我的钱来的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住酒馆几天的花费就赶上租民宅一个月的了,而对于找房子这个事我的选择也很简单,通透敞亮是当然而容易观察和逃离也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房子里很简单,床,桌椅板凳,简单的家具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被褥之类的都得自己花钱,置办这些事是很耗费时间的,詹姆斯想帮忙但是他能做的很有限。折腾了一天才将这个房子收拾出来,而那晚我们也住进了新家。他坐在床上,用手摸着柔软的被褥和毯子,然后张望着这个家的时候那个表情难以形容。

    “以后你就可以放心住在这里了。”我说。

    他满眼的感激,然后轻轻地摇着脑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你……”

    “好好活下去吧。”我说:“也不枉我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来。”

    他点点头,“我会的,但是……你什么打算?”

    “我还没确定。”我说。“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好好把伤养好,尤其是你的膝盖。”我撇了撇嘴看着他的腿,“以后生活需要这双腿。”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曾经光顾过的酒馆。这一大清早人并不多,昏昏欲睡的服务生靠在墙边。坐在吧台前面酒保只是瞟了我一眼并没有搭话,这个点不是上客人的点,而这么早估计他心情也不是很美丽。

    “昨晚人是不是挺多的?”我问。

    “哪天不多?”他爱答不理。

    “生意没受影响?”我问。

    “受什么影响?”他头也不抬自顾自干活。

    “现在不是要打仗了么?”

    “打仗?”哼了一声,“打仗怎么了,又不是在这里打。”

    “暴风王国的军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他们跟洛丹伦的军队比怎么样?”

    “我没见到。”

    “他们没在这里驻扎么?”

    “从这里经过了,但又不是把他们放出来,谁知道呢?”

    “你没见过他们?”

    “我去哪儿见?”

    “那总听说他们的一些情况了吧。”

    “怎么?”

    “我是从北方来的,据说他们要去北方参战。你觉得他们能赢么?”

    “愿诸神保佑他们。”他说。

    “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我说。

    “我感觉这并不重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他们总得知道自己可能怎么死吧。”我说。

    “他们不需要知道怎么死,反正要么就活着要么就死,知道怎么死反而会加重心理负担。”

    “那你就不怕他们到了战场上会因为看到那些玩意而惊慌失措?”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去。”他说。

    “你不是洛丹伦人?”

    “是。”他说。但是他说话之后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么说有点不是很好,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洛丹伦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想那片土地再重新繁荣起来么?”

    “我就是因为过得不好才离开那里的。”他淡淡地说道。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

    “据说是当年的五大圣骑士之一的加文拉德,应该是这个名字。”他说。

    “暴风王国的国王不是弄丢了么?对战争会有什么影响么?”

    “这不清楚,但有没有国王又有什么不同呢?即便有国王他也不是御驾亲征,卖命的是那些士兵,作战去死的也是那些士兵,有没有国王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听说国王是在你们这儿丢的。”

    “那又怎样,他们查了查了,闹也闹了,找也找了,最后还是这样。”他说着将手里的抹布扔在一边。

    “就没有一点国王的消息?”我追问。

    “没有。”酒保看了我一眼,“你是干什么的?”

    “我从北方来的,准备去南方做点生意。”我说。

    酒保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你最好小心点。”

    “怎么?”我挑了挑眉毛看向他。

    “没什么。”他扭头就走到了一边。

145 归属

    对于祖国这个词……或者这个……东西,我认为大部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祖国在我的理解中完全就是一个概念,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属于哪个势力或者叫是哪个领主的子民,但是对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带来的所谓的荣誉感或归属感其实并不强。至于祖国是个什么玩意究竟有什么作用我想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比神的存在还飘渺的玩意大多数人的想法我的猜测是可有可无的。

    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王国强大与否在此时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他们能掌控或者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或者荣誉的事情了。而相较于祖国,他们记得更牢的是他们的国王。即便在冲锋的时候他们也会呐喊“为了国王!”“为了米奈希尔的荣耀!”“为了谁谁谁……”“为了什么什么”

    国王就是他们的天,国王就是他们的精神依靠,国王荣耀就是他们的荣耀,他们就是为国王而活而存在的。

    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因为贫穷而离开家乡的人而言,或许对国王和王国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尊敬都会摔到地上或者摔进更低的地步。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跟那些人接触得越多就越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跟那些暴风王国的水手和商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对于国王在不在其实完全没有所谓,从最开始他们以为没有了国王会发生很严重的变化,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恐慌情绪,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并没有任何变化,日子依然如此,买卖依然照做,就连太阳都照常升起之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有没有国王无所谓。

    虽然说起来他们中也有人表示还得把他找回来,但更多的人早已开始淡忘这件事。

    除了某些对国王归来还能说上一两句希冀的话的人之外,某些人其实对国王的评价没那么高。

    人们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会从迪菲亚兄弟会也就是石工兄弟会开始说起,然后会说到他的父亲莱恩·乌瑞恩,甚至会说到他的爷爷拜拉席恩。

    作为后来人的他们绝大多数是没有经历过拜拉席恩的,即便有现在年纪也很大了。而这群后来人年轻人对这个家族最大的印象就是亡国,流离失所,然后是动·乱,至于富强富足,国泰民安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幻想,或者叫形容词。

    在他们嘴里,他们并没有获得更好的生活,从刚复国时候降低赋税到现在赋税越来越多,他们嘴里并不会说他家多少好话,只是会抱怨每天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就欠乌瑞恩家钱,欠领主家钱。

    而复国之后没几年又闹出的石工兄弟会的事情,这群人里竟然大多数人是支持他们的。这个情况让我始料未及,因为在以前的时候人们并不敢这么说,尤其是在暴风王国的时候几乎没人敢这么说。

    但是在这里则不一样,这里的人对石工兄弟会表示了同情,对艾德温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对国王的不作为和乱作为表示了厌恶和谴责。

    你没听错,是这样!

    即便是王后死在了暴·乱中大多数人的态度还是有因必有果或者说得更严重一点叫……活该。

    人们并没有对死去的王后表示多少哀悼,反而对这些住在奢华城堡里的王公贵族表示厌恶,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活着只是为了挥霍他们交上去的税款。

    现在他们出来了,赚到了钱,而且拥有了自由,在这个自由的海港城市里面,他们要交的税和费用远远低于在暴风王国时候,这样每年都能给他们节约出大笔的开销。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就是这里的消费其实并不低,倒不是说吃喝需要花更多的钱,而是这里的诱惑也更多。他们前面省下的钱后面又全进了本地商户的口袋里,而这里税率比别的地方低,前来周转和贸易的人也就越多,流动人口越大带动的周围行业也就越多。

    他们在这里省下的钱并没增加多少,但是却养活了更多的人,让这个城市更加繁荣。他们也知道在这里可能会花很多钱,但是他们还是愿意把钱花在这里,甚至有很多人表示愿意留在这里生活。

    虽然有传闻说暴风王国可能会将米奈希尔港纳入自己的版图,但是这种传闻仅仅只是传闻并没有得到证实,而人们对米奈希尔港最终的命运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表示即便米奈希尔港的总督答应加入暴风王国,库尔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也绝对不会就这么同意,不光是因为米奈希尔港离着两个王国比暴风王国更近,而且现在这里也是交通的要地,绝对是个香饽饽。

    而对于战争这件事而言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意思意思,暴风王国加入战争的原因根本就是为了秀存在感,至于是不是报当年帮助乌瑞恩家族光复国家的恩情这件事他们认为这根本不重要。

    联盟的作用一个是有了困难时候大家相互帮帮忙,别让所谓的好兄弟别真的完蛋了,更重要的就是可以有参与战后分享成果的权力。这个是最重要的。

    而至于他们将要面对什么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联盟成立之后战争一定会往好的方面走,即便是短时间内出现了问题最后也必然是大家一起上。

    有人不同意这个说法,说库尔提拉斯和吉尔尼斯怎么样,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说法,那就是如果最后现在的联盟不行了,那这几个王国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被灭亡,所以他们不加入·联盟只是暂时的,屎没到腚门的时候还是可以不去拉的,不见棺材还是可以不落泪的,但是一旦联盟出现情况他们想继续独善其身也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未来,人们的预期还是不错的,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天塌了也有高的人顶着,他们作为普通的百姓只能随大流。

    而对于现在的联盟,人们嘴里各有说法,有人对斯托姆加德表示同情,有人则觉得他们活该,有人说他们即便是完了也没有多大影响,有人说影响会很大,有人说矮人全力以赴支持是必然,有人说只需要炸掉萨尔多大桥就万事大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一个个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对未来的预期。

    可是说到现在的战争情况时,我的心里却有种很矛盾的心情。

    据他们说,暴风王国用十几艘大船满载物资和人员浩浩荡荡的赶来,在这里做了短暂停留之后立即启程开往南海镇,后续部队据说还有很多,他们将分批次的把军队陆续发往前线。

    而按照他们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据说兽人再次出现了,不仅大批兽人军队出现在了洛丹伦王国境内而且兽人现在已经进入了曾经被亡灵天灾占领的洛丹伦城。

    他们猜测兽人的再次出现并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兽人跟亡灵天灾勾结在了一起,亡灵军队不仅继续在北方肆虐而且大批的亡灵军队在击败了矮人军队之后彻底摧毁了索拉丁之墙,驻守在长城周围的斯托姆加德军队也溃败了,这给了斯托姆加德国内敌对势力一个很好的喘息机会。

    现在联盟军队将会在登陆之后跟矮人军队汇合,而矮人也承诺将给人类军队提供热武器。到时候联盟军队将以最猛烈的火力迅速收复希尔斯布莱德并切断深入到斯托姆加德境内的亡灵补给。

    等联盟军队在希尔斯布莱德站稳脚跟之后他们将会率先以塔伦米尔为跳板向奥特兰克渗透,在让所有斯托姆加德的亡灵军队成为瓮中之鳖之后他们会立即帮助斯托姆加德人肃清国内的混乱情况。在斯托姆加德情况基本稳定之后他们将开始联合北方所有人类军队进行大反攻。

    这些说法所有人都认同,至于来源据说是从暴风王国北伐军总部传出来的消息,而怎么传出来的不得而知。开始我不以为然,但是在我仔细琢磨了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个非常靠谱的战略安排。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兽人军队是不是前段时间我带着萨鲁法尔那一行人,按照时间来推断我感觉不可能有那么多兽人军队来到提瑞斯法地区,可是从他们说的有鼻子有脸的描述来看似乎真有一支军队已经赶来了。

    人类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不得而知,但是他们掌握的消息真的不少,而希尔瓦娜斯是否直到人类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呢?

    想到这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心烦,这是她的问题,管我什么事呢?我还准备再舔着脸跑回洛丹伦城告诉她不好了?亦或者她现在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呢。这是她的战争,不是我的。

    在米奈希尔港住的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来酒馆跟他们吹牛,而我也真的见到了从南海镇运送军队回来的停靠的暴风王国军船。这群人下船之后会有半天左右的补给时间,我也在酒馆里见到了随船赶回来的水手,从他们嘴里我也得到了前线算是最新的情报。

    就在人类军队从南海镇登陆之后不久就立即赶往了塔伦米尔于矮人军队汇合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塔伦米尔已经再次回到了联盟的手里。

    当暴风王国来到这里贸易的商船停靠港口的消息在酒馆里传播开来之后我回家找到了詹姆斯,这几天他还是活得比较滋润的,他在家里待不住的时候我会带他去酒馆坐坐,他是个比较安静的人,至少在我面前的时候是这样,虽然我还会疑惑在南海镇的时候他是怎么个情况下才能让人给打成那样的,但是此时的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喝着酒听我跟他们的谈话。

    傍晚我跟他一起回住处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

    “去暴风王国?”

    我说是。

    接着他也陷入了沉默,当快走到家附近的巷子的时候他说:“你的家在暴风王国对么?”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你想说啥?”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他的眼神很真诚。

    “好好活着,别惹事,就这样吧。”我说。

    “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他说:“虽然我现在腿还有点伤,但我总会好起来的,而当我好起来之后,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

    “你是不是又觉得你行了?”我笑了一声,“我也没什么要你帮的,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会来找你的。”说完我看着他,“但是当我来找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还健康的完整地活着。”

146 陌生人

    离开米奈希尔港的那天他到码头送我,而我在他的床下塞了一袋钱币,这些钱如果单纯用于吃饭,就是普通百姓家的粮食,我算过吃上两年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肆意挥霍或许几天就没了。

    我没有期望他未来成为一个怎样的富商巨贾,也没有期待他能做出怎样的事业,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吧,或许未来有一天他能帮上我一个忙也说不定呢。

    出去转了这一遭,我并没有完成艾德温交代的任何任务,现在回去找他不知道他会用一种怎样的语气和表情对我。

    在归国的船上商人们谈论最多的是前线需要什么样的物资,什么样的东西会成为畅销品,物价会怎样波动,海盗们最近又做了什么。

    商人是逐利的,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是利润,我并不鄙视他们,赚钱是他们的天职,就像医生的天职是医治得病的人一样。而在他们的交谈中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就是现在暴风王国的迪菲亚兄弟会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

    当他们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很震惊的,我以为他们都些小商人或者小老板之类的知道的消息不多或者不准确,但当我得知这群家伙掌握着暴风王国一大部分的军需物资的顶级商人,他们的商业行为会很大影响到暴风王国经济的时候我更惊讶了。

    他们确实跟我说的是迪菲亚兄弟会销声匿迹了。

    在我的旁敲侧击一再追问下他们告诉我了一些情况,那就是迪菲亚兄弟会现在真的已经绝迹了,暴风王国已经很久都没听说过有任何一个劫道抢劫或者敲诈勒索等恶性·事件是跟迪菲亚兄弟会有关了,而逐渐失去影响力的迪菲亚兄弟会现在人们也已经开始逐渐忘记这个组织。而至于忽然出现的所谓的艾德温的兄弟梅森·范克里夫据说也只是一个谣言,他们说那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恐吓人民增加恐怖气氛,让王国上层出现恐慌的一个手段,根本就没有梅森这个人。

    这个消息叫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我感觉这种销声匿迹或许也是个好事,艾德温的初衷就是带所有追随他的人过上安静平稳富足的日子,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也真的是个好事呢。

    船在国王港停靠后我立即买了一匹马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西部。虽然依然有点担心会出现那种不好的情景但我感觉艾德温应该不会犯那种错误。

    来到西部之后我一路打听,但是对迪菲亚的消息跟商人们说的是一样的,按理说这里是离迪菲亚兄弟会最近的地方,迪菲亚的人也最多,但是他们竟然说迪菲亚真的已经销声匿迹了就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月溪镇里依然如故,死寂和荒芜依然是这里的最基本景象,而我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也并没有发现有人或者马走过的痕迹。一种不好的感觉开始笼罩在我心头,直到我凭借记忆找到山里之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下来。他们不仅还在,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跟外界隔绝联系而独立生存了。当然了我的出现也让他们大吃一惊,在被一大群人再次请进小黑屋并过了两天之后我被放了出来。

    艾德温并没有立即召见我,我要求去见他也并没有得到允许,这让我十分气愤。当然我只是表现的很气愤,而我内心其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甚至叫有点忐忑的。

    直到被冷了三天之后艾德温才终于来见了我,而当他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叫我心里确实不大得劲。

    “你回来了。”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在打招呼。

    “唔。”我应了一声。

    “你去的时间够久的。”他看我的眼神并不严厉,但是却让我感觉有点不安。

    “我……去了一趟北方。”

    “你离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问我。

    “我……很抱歉。”

    “很抱歉?哈,你的竟然还有脸回到这。”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因为……某些原因阴差阳错的就到了北方。”我说。

    “阴差阳错。”他哼了一声,“你阴差阳错的时间还真的是够久的,那你现在回来了,最好带些好消息给我,兄弟!你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么?”

    “暴风王国的军队现在已经到达了北方。”我说。

    “还有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说下去,他明显带着怨气,而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给他汇报的。

    “你走了那么久总得有点消息告诉我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的表情其实是很严肃的。

    “北方要发生剧变了,暴风王国现在也积极参与了进去。”我说。

    “具体点。”

    “兽人……又回来了。亡灵占据了北方的绝大多数土地,现在……亡灵也……分成了两派,一派加入到了兽人的阵营,它们企图获得庇护和帮助然后让自己的人生存下去,另一派则是纯粹的混乱,它们……要杀掉所有活着的人。”

    “暴风城的那群人这次掺和进去就是为了这个对么?”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他们背后的目的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帮人打仗。”我说。

    “你觉得他们能赢么?”

    “谁?”

    “联盟。”他说。

    “你也知道联盟?”

    “你以为我每天在这里都无所事事然后耳聋眼瞎么?”他斜着眼睛盯着我。

    “不……我在月溪镇没有见到你们的踪迹,而且……很多人都说你们……已经……完全消失了。”

    “哼。”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担心。”我说。

    “真的吗?”

    “当然。”

    “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你说过你的理想。”我说。

    “理想?”他面无表情,“我的理想是什么?”

    “带他们好好生活。”

    “错!”他直接否定了我,“那只是理想的第二步,我说的首要的理想。”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实在地看到他们现在如此生活我真的不愿意他们再动干戈,“你们已经获得了幸福的生活。”我说。

    “幸福生活?”他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们幸福的?”

    “你们的庄园,农场,山坡上的果园……你们现在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你们可以活得很好了,而且也不用给国王交税。”

    “不用交税……”他十分鄙夷的哼了一声,“我们死去的那些兄弟呢?我们那些枉死的兄弟呢?他们欠我们的工程款呢?他们对我们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道歉呢?必要的惩罚呢?”他说的很平淡,但是我却听出了依然冲天的怨气。

    “我从未忘记,更从未放弃。”他说。

    “告诉我,兄弟!你回来……找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的双眼。我曾经无比渴望见到这个人,我想知道他的样子,我想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不是邻家大哥哥的形象,他没有憨厚老哥的气质,当然我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领袖的那种独特魅力。

    但很多人追随他,很多人崇拜他。

    而此时的他却让我感觉非常陌生,他是在追问,还是在质问,亦或者在逼迫。

    我讨厌被逼迫,我讨厌被质问,我讨厌被别人用一种凌驾于我之上的语气对我说话。

    一霎那间我忽然感觉不到对面站的是我的兄弟……不,他……只是梅森·范克里夫的兄弟。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像,都是他对这副皮囊的感情而不是我。我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字,这个人做的事而提前在内心给这个人做好了一个人设,但是现在这个人设忽然就跟我的心理预期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我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他那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沉了下来,“梅森,你在说什么?”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这个感觉叫我很不爽,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见我没说话他继续说:“我想让你怎么帮我?梅森……难道你不该说……我该怎么帮你,这样的话么?”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艾德温,你……这么做的代价是否太大了?”

    “你是在劝我放弃么?”

    “我觉得你们现在已经获得了这么多,已经……找到了幸福的方法,已经……让很多人活的比以前好多了!你已经是个伟大的人了,你现在比那个消失的国王强多了!如果你执意要做那事……那么这一切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销声匿迹么?”他问我。

    我抿了抿嘴,“这样难道不好么?现在你们完全可以继续好好生活了不是么?”

    “看来是我错看了你。”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你小时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咋咋呼呼的似乎很有本事,但是你内心其实依然是个懦夫。”

    “艾德温,我只是不想你失去现在的成果。”

    “闭嘴!”他冷冷地看着我,“你让我感觉到耻辱!”

    “你是不是对暴风城还存在幻想?”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你想错了。”我说。

    “还是暴风城里有你不舍的东西?”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劝告,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到现在你说你做成了什么?”他哼了一声,“你得到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德温。”我还想辩解。

    “住嘴吧!”他直接打断了我,“原本我以为亲兄弟可以如手足一般,甚至超过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兄弟,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

    “你都做了什么?除了你现在看上去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二流子的死样子之外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到的?哈!你知道么?看到现在你的样子我就想起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么?这也是个原因。”

    “我想到了过去,过去!小时候,你!你是怎么对我的!等你长大了,你是怎么折腾我的?后来你不停地犯事,犯事!我替你擦屁股不停地擦屁股!你让我感到厌烦!我以为你长大了!但是现在我发现我还是看错了你!”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你是怎么又让自己变年轻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样子叫我恶心!叫我厌恶!”他咬牙切齿!

    紧接着他的眼神里有变得充满了失望,他摇着头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并不算我的兄弟。”

    “我也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他说着转过身去,“你走吧。”

    “艾德……”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地盘上,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从此不会再有梅森·范克里夫这个人,正如他们所说的,梅森·范克里夫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也永远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我惊讶的望着他,但是他却走到了门前,他轻轻侧着脸完全却不看我。

    “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任何没有标识而出现在我们领地上人都将被射杀,你也不例外,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能跑多远是你的本事,如果你不幸被射落马下,请你提前给父母亲带去问候吧,然后告诉他们,他们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骄傲的!”

147 无能的悲伤

    我这是被驱逐了么?

    哈!

    我不知道此时内心的反应是我发出来的还是他,我感觉到了一种憋屈和悲伤,是那种犯了错误之后的不知所措,没有机会辩解的委屈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心。

    至此我心里依然还有点难以置信,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会不会他只是在考验我?

    我就像一个犯了错被父母赶出门的小孩一样走到了家门口然后回头望去期盼被人劝回去,然后给一些安慰,给一些理解,最后又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是当我站在漫漫黄沙之中回头望向月溪镇的时候,身后出现的并不是艾德温而是只有一群监视我的人。是的,这并不是送行,而是监视!确保我滚了,滚的足够远。我不相信艾德温会下那种射杀我的命令,我感觉他们只是确保我走远了而已,我在内心还在如此安慰自己。

    说实在的我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从一开始我似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我在演绎谁?还是我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悲剧呢?

    现在我是被亲兄弟赶出了家门!他没有庇护我,没有原谅我,没有对我有任何的理解或者哪怕一丝的容忍。他还是我的兄弟,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我在北方那个阴暗的地下城的那个女人那里得不到温柔,即便是虚情假意的温柔也得不到,以前没有,未来感觉就更没有了,似乎她对我没有摆出一张臭脸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所以我离开了,离开了那个女人和与她相关的一切,不管是因为赌气还是别的什么我确实离开了。

    但是现在呢?现在我并不是主动离开,而是被赶出来了啊!

    那我算什么?

    我感觉我好他吗的失败啊!我什么都没得到,我什么都没有!我还觉得自己怪厉害的,我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我还觉得自己还有各种可能……可现在的我算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或者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

    我还天天想这想那的,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天天的狗屁的深思熟虑,深谋远虑,为联盟的未来着想,为人类着想,为米奈希尔港的人着想,为被遗忘者着想,想来想去到最后我发现我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笑话!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折腾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我竟然一无所有,我原本可以在瓦里安身边安享晚年,做一个国王真正的左膀右臂,做一个真正的一人之下!但是我没有,我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还觉得我还有无限机会能让自己再变得像以前一样强大。至少到了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个我感觉我的心里就一阵抽搐!

    一席之地!我去哪儿能有一席之地?谁能高看我一眼?谁能像当年我是国王御林铁卫时候那样到哪都被人毕恭毕敬?

    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风沙吹动着我的衣襟,胯下的马也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我现在心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想法,只有懊恼,只有悔恨,只有愤怒,还有悲伤。

    我现在才发现我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我有朋友么?远在吉尔尼斯,或者米奈希尔,或者在……雷霆崖,亦或者在更远的北方。

    他们是我的朋友么?我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问号。他们还记得我么?或者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记起我来。如果我现在去见他们会不会……

    不,我才不要去找他们。他们见到现在的我会怎么想呢?

    一路往北来到西部的海边,这里离铁石镇不是很远,多年前我们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当年的那一切现在依然还历历在目,只是我为什么要回来的原因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让我越想越难过。

    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了女人吗?

    哈,我还不如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呢!当初直接把那个女人抢来,抢到手,然后就逍遥自在去也可能就没这么多事了。我管他妈的什么闲事?还真就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装他吗的什么大尾巴狼还自己召集人手回来帮忙?人家需要我帮忙么?人家缺我这百十个人么?我这百十个人基本都扔在了这里我得到了什么?他们得到了什么?纪念碑都被掀了!

    我当时想干啥?拯救万民于水火?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给自己正名?

    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怎么就这么敢呢?我怎么就这么有信心呢?我他妈的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了,就连身份都是假的了!

    艾丽已经去世了,我也再次一无所有。

    我失去了我爱的,还有爱我的,以及我曾经拥有过的和本不该失去的。

    身后跟随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了,他们在我到达铁石镇之后就失去了踪影,当我离开铁石镇的时候身后也没有人再跟着我。他们是艾德温的人,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杀了他们,可是我心里积聚着无数的怨气没有地方发泄。

    阳光照在沙滩上,海浪冲上沙滩又缓缓退去,白色的浪花涌现又消失,仿佛一切都从未存在过。这里应该会有鱼人的,我在脑子里已经幻想着一会它们出现之后我会怎么砍杀它们。可是真等到太阳西斜它们成群结队从海里露出脑袋,一片片地出现在海滩上的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别冲动。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走掉,白白坐了一下午我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于是我抽出了弓箭。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那条弧线的尽头是某个不走运的倒霉蛋,它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我发射过去的箭矢。当它们的同伴中箭倒地的时候这群弱智白痴鱼人四处有些在四处张望,有些则无动于衷。

    第二箭,第三箭……我对着那群鱼人练习起了远距离射击,直到它们那双巨大的眼睛终于发现了我。

    我又逃了。

    而当我逃掉之后内心那种憋屈再度升腾起来!

    我好恨!

    但是现在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让艾德温这么对我,但是现在再去补救我又能做什么呢?潜伏进暴风城弄死瓦里安的儿子?还是弄死暴风城里的那些贵族?伯瓦尔?李奥瑞克?温德索尔?还是格雷森?亦或者那个跟我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戴瑞娅的父亲?

    你直到现在我忽然产生的那种懈怠么?

    就是大概知道,或者根本就知道要干什么,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却就是不愿意去做,就是不想去做,就是懒得去做。

    篝火映照着我的脸,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孤独和厌恶感。

    形单影只,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形单影只。曾经还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自己一个人挺好的,省事,利索,没人拖累,没人牵挂,自由自在。

    现在我的脑子乱的很,从自言自语到现在已经没什么话好对自己说。现在我的身体感觉到了一点不舒服,从最初的急躁烦躁不知道怎么个姿势才让自己舒服到现在我有点懒得动了。

    我是老了么?

    摸着自己的脸,这张重回青春的脸,我又回忆起艾德温的话,这叫我心如刀绞。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让我坐卧不安。

    我的脸变年轻了,甚至我的身体,手臂,胸腹,乃至已经很久不用的下身器官都变的有了朝气,可是对我而言这只让我感觉更加烦躁。我不需要女人么?不,我需要!我当然不能不需要!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心思。

    沿着海边慢慢往东走,每天用脸迎接日出,用背送别落日,日复一日,直到我来到西部跟艾尔文地区交界的那条河边,河口很宽阔,冲击出的浅滩上落满了水鸟,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几天下来我的心慢慢的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也大概想明白了,哼,其实也不是想明白了,而是知道了自己曾经做的以及未来要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后悔……没有一点用处。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的心境和心态决定了我会做那些事,虽然我不会再回到过去,但是如果真回到过去,以当年我的那种心境情况下保不齐我依然会选择那样的道路。

    用现在的眼光去看过去,用现在的经验来评判过去才是纯粹的傻哔,我……现在,以及未来要做的一切也是凭我现在的认知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在更远的未来回头看的时候,如果我还后悔过去做出的选择那我才是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哼,不用后悔,无需后悔。过去已经过去,而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未来。

    我举起了枪,朝天鸣枪惊飞了滩涂上的栖息的水鸟。那些被夕阳染红的鸟扑闪着翅膀冲上蓝天的时候我看到了自由。

    静河流过当年的阳光林地现在的暮色森林,流过了艾尔文森林和西部荒野,这条河见证了这个王国三个地区发生的一切。时光荏苒,它依然静静地流着,流进了大海,融入了海洋。

    没人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否掩藏着死亡和污浊,人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上平静的河流以及它创造出来的一切。

    我……也要像这条河一样,或者我就是这条河。就这样向前流吧,遇到阻碍的地方该调头就调头,遇到不顺该转向就转向,至于最后融入这个世界尘归尘土归土之前,能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

148 一切如故

    类似于“你得换一种心态”这种话我建议还是尽量不要跟别人讲,因为这话是纯粹的屁话。

    心态如何……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这不是说谁安慰两句就能变过来的,当然了有些人就是贱,必须找人来抚摸来安慰它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恢复平静。但是心态调整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此时此刻这个人的内心认知。

    对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丢了两块钱应该不会让他难过得当天晚上睡不着觉。而对于一个没经历过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回事的人来说,丢了两块钱或许能懊恼一个星期。

    所以尽量别劝人,我的感触就是尽量别劝,因为劝也没用,他该不难受的不用你劝他也不难受,他真难受的时候你劝也不能让她破涕为笑。

    所以……靠自己吧!

    来到暴风城之前我好好修了修胡子,拾掇了一下头发,洗了个澡,甚至找人给我把衣服洗了还烘干熨烫了一下。从此我得做一个体面人,至少不能太亏待自己。

    作为一个武夫,我的这身装备让暴风城外的乡下人很是开眼,这个在兽人被赶走之后才重建的村庄里的人都是原本周围没有土地的佃户,但现在他们成了土地的主人,还过上了较为富足的生活,也因为离着暴风城比较近的原因他们但凡做点小生意就可以养活一家人。

    可是这户人家比较老实,就是个卖菜的。老两口挺实在,我用了人家好多洗澡水,那天下午他俩光忙活给我烧水了,当然了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了人家。老人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男孩的愿望是去当兵,女孩是想去暴风城做个裁缝。

    我不能说人家的愿望好或者不好,有前途还是没前途,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人家的目标,我作为一个外人就别指手画脚显摆自己那点并不渊博而且根本也帮不上忙也没什么用的知识了。况且以这家人的处境我并不认为即便给他们指了一条好的出路他们家能有充足的能力足够的金钱和关系去承受那种选择而带来的命运。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更多的钱,银币发出的叮当响会让他们露出我认为最朴实的笑容,也会给他们带来欢乐,更给他们家带来一些物质上的改变。

    男孩子看到我的武器后很兴奋,他瘦弱的身材和一点都不健壮的臂膀显示出他是个严重营养不良的家伙,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内心充满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军装,佩戴铠甲,跨着战马当一个受人尊敬的骑士。

    我笑着看着他,给他讲成为骑士需要注意的事情,需要努力的地方,他的眼里露出了崇拜而向往的目光。给人带来希望也是好的!可是我内心其实不是很愿意他出去当兵的,虽说没有国就没有家,但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他即使战死在了战场上,或者真被派往了异国他乡不幸死在遥远的北方,估计尸体都不会运回来,更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唯一他的这条小命能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只有那么一点不一定能发下来,或者不一定能发全的抚恤金。

    但是!如果他的理想是当一个骑士,他勇敢,无畏,奉献,愿意做一个好人,实现他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都说武器兵器是凶器,即便用来防身这玩意也邪性,所以我还是没有将我携带的刀剑送给他,况且……我也不希望他得到我的剑之后真就在内心燃烧起了一团难以扑灭的烈火。毕竟买盔甲一般家庭是绝对负担不起的。

    我感觉他的父亲母亲更希望他赶紧找个老婆然后生个儿子,这样家里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劳动力。

    暴风城的西门外修的越来越好,西门通往国王港的这一路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农舍,村庄依靠港口和城市来赚钱,越往暴风城方向走就越能感受到城市的气息越来越重,道路也从普通泥土路变成了结实的泥土路,从结实的泥土路变成了石板路。周围的房屋更是越来越华丽越来越好看,而路两边的人穿着打扮谈吐就不是那户农民所能比的了得。

    远离战争的地方确实吸引金钱。当我来到暴风城之后切实体会到了这个城市跟前段时间发生的巨大变化,不管是人口数量还是繁忙程度都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街道上人来人往,甚至有好几个街区人挤人,人们相当忙碌!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竟然十分矛盾。

    当我来到那家熟悉的猪和哨声旅馆的时候我差点没能挤进去,酒馆里的生意已经好的让我感觉有点要敬而远之了。

    晚上的暴风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宵禁,但是街道上巡逻的卫兵可真的是不少,突然安静下来倒还让我有点不适应。重新回到旅馆之后这里也跟这座城一样失去了白天的喧嚣,没有音乐,没有争吵,没有叫喊,只剩下人们的低语和偶尔玻璃酒杯碰撞时发出悦耳的叮当。

    这家店也没有因为日进斗金而点燃更多蜡烛,略显昏暗的环境中那种嗡嗡的低语声就仿佛是一首催眠曲,我有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而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酒客也是在安静地睡着,躺在地上的酒客会被服务生扶起来重新放到桌上趴好。

    酒保已经不是白天的酒保,我坐在吧台上的时候忽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只不过当年能陪我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

    点了一杯麦芽酒后我慢慢品尝着酒的辛辣和在嘴巴里逐渐发生的变化,从舌头中间到舌根,然后从喉咙到食道。从舌头中间到舌头两边,伴随口水蔓延到舌尖,然后味道从口腔到鼻腔,在嘴巴里循环一圈之后会伴随一声满意的“啊!”或者“嗯”来表达这酒质量真的不错。

    当我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酒保站在了我面前,“自己一个人?”

    “嗯。”我瞥了他一眼,他是个很清秀的小伙子。“你夜班?”

    “嗯。”他也应了一声。“你第一次来吧。”

    “你怎么知道。”

    “只要坐在这里被我服务过的人我都有印象。”他说话很轻,但并不是不自信。

    “你今年多大?”我问道。

    “二十一岁。”他说。

    “在暴风城还没沦陷之前我就来过这。”我说着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他停下了擦杯子的手认真看了我一眼。“真的么?”

    “我骗你干什么?”

    “你……并不老。”他说。

    “我只是长得年轻。”我说。

    “我还是不信。”他也笑。

    我没有再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你们生意可比当年强多了。”

    “不打仗了,现在也该好好的了。”他说。

    “现在不正在打仗么?”我反问。

    “你是说北方?”他将杯子里的水擦干净又拿起一个。

    “除了北方还有哪?”

    “北方的战争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他说:“北方越打仗,我们的生意就越好。”

    “为什么?”

    “更多的商人会来这里,这里安全啊。”他说。“而且……北方打仗需要消耗的物资可不光被褥床单刀枪棍棒。”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夸他。

    “听他们说得多了就这样。”他说的话还带着一丝稚气。

    “现在暴风城还在征兵么?”

    他瞟了我一眼,“你也想去?”

    “我就是问问。”

    “招。”他说的很随意,“当然招,越多越好。”

    “听说已经有两批人被发往北方了对么?”

    “是的,两批人。”他说:“现在整个王国都在谈论这个事。”

    “是么?将军是谁?”

    “什么将军?”

    “这两批士兵的指挥官。”

    “据说是加文拉德。”他说:“那个将军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我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个谁……叫……温德索尔怎么没去?”

    “温德索尔元帅被派往了别处。”他说。

    “别处?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大么?”

    “不知道,但是温德索尔元帅带人去调查黑石山了。”他说。

    “黑石山?他去调查黑石山做什么?矮人·暴·乱了?”

    “不是暴·乱,是……”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就是……那边据说有什么龙出现了。”

    “龙?”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是在开玩笑,军部传出来的消息。”

    “他去多久了?”

    “啊,你说去多久了……我似乎从来没关注他去了多久了。”他说着看向一边的服务生,“温德索尔元帅去了多久了?”

    这时吧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插话了,“至少得一个月了。”他说。

    “一个月啊。”我看了看酒保又看了看那个男人。

    “从这过去也得十天半月。”那个男人说:“况且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就因为说黑石山上出现了龙?”我问:“难道是想去猎龙么?”

    “哼!”那个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们猎龙?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温德索尔这家伙这些年来无所事事,而且我感觉他变笨了,也变懒了。”

    酒保往我身后的地方扫了一眼,然后说道:“还是不要谈论这个事情了。”

    “怎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上层不让自由议论。”他说。

    “莫谈国事么?”我笑了笑看向一边的家伙,“你以前当过兵?”

    他看了我一眼,“你也当过吧。”

    “嗯,是。”我说。

    “你是谁的部下?”

    “安度因·洛萨。”我回答。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我,半晌他才说:“我以为安度因的部下全都死绝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安度因……哼,不,不该称他为安度因,现在的王子叫安度因,他应该叫……洛萨爵士。”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他的部下吧。”

    “当然不是,我是格雷森的士兵。”他说。

    “格雷森……公爵?”我笑了笑。

    “对,破影者。”他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

    “嗯……”本想说我认识格雷森曾跟他并肩作战有些交情之类的话,但我还是眨了眨眼闭上了嘴巴。

    “你似乎很年轻,你哪年当的兵?”

    “黑暗之门前三年。”我说。

    “你这么老了?”他皱着眉头斜着眼看着我,“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说:“驻颜有术也算是我的本事。”

    “那你可以在暴风城成为最有钱的那部分人。”他哼了一声。

    “为什么?”

    “把你的方法带给那些夫人太太们,不用让她们恢复青春,只要让她们的脸蛋稍微水嫩那么一丁点她们赏赐给你的钱就足够让你在这座城里买好几套房子,然后置办一些田产,找个年轻女人生一堆娃了。”

    我撇了撇嘴,“你觉得我是那种伺候那些女人的人么?”

    “哈!”他笑了起来。

    “你参加过那几场战争?”

    “我是被遗弃在这里的,兽人在这里的时候我带着一群人四处躲藏,等瓦里安回来之后我被收编加入了格雷森的军队。后来我只是参加了一些清剿行动。”

    “没那么多兽人叫你们清剿吧。”

    “迪菲亚兄弟会的人也算。”他说。“而且这群家伙的破坏力可一点都不比兽人差。”

    “迪菲亚……呵呵,他们已经覆灭了不是么?”

    “覆灭?谁知道呢,反正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不过他们要是消失了也是个好事。”

    “这群家伙在艾尔文这边没那么嚣张吧。”

    “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现在这个王国几乎只有一个非法的组织,几乎所有不好的事情也都是他们做的。”他说:“他们确实曾经受到过不好的对待,但是如果一直这么折腾糟蹋普通老百姓……那他们就真的该死了。”

    “如果他们得到国王的道歉……或许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国王已经……丢了。”他说:“据我推断,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他们销声匿迹也一定是没憋什么好屁。”他看向我,“如果他们再次出现,我相信他们会成为最大的敌人,所有人的敌人。”看我没说话他继续说道:“现在王国上下绝对不允许在军队出征的时候有人在内部闹事的,绝对不允许。”

149 隐秘的事

    世上的很多事只是看上去是巧合,但偶然也一定有我们所不一定知道的必然。

    迪菲亚消失了,而且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且消失的这段时间足够久,久到我感觉暴风城都出现了错觉。

    出征这件事不是小事,远征不仅代表着有很多很多的士兵,或许是最优良的士兵要被派往远离国土的地方,更代表着要花费巨额的金钱,财政亏不亏空不知道,但是如果国内此时出现问题一定就是大问题。

    迪菲亚是暴风王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这么销声匿迹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对王国上层贵族来说也算是好事,但是好事的另一面永远都是坏事,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没有警惕。

    而就艾德温来说,他现在那个样子我估计是准备要搞事情的,而现在暴风城里能打的老家伙们似乎不是很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一定就真如我想的那样一定会变的很糟糕。

    王国远征在即,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竟然被派出去了……难道黑石山那边的情况更严重么?

    想到这我不由得咂了下舌,又开始想这些没什么用的破事了,浪费生命!

    暴风城确实比以前要繁华得多,这种拥挤而喧闹的城市里充满了你意想不到的欢乐,当然前提条件是得有钱。我在这里拿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更毫无负罪感,那些贵族老爷们小金库里的钱足够一千户老百姓安安稳稳的吃一年。

    而我去他们家里拿钱的时候一般来说也并不会一次拿光,挑一些看起来没那么耀眼的珠宝和一点金币既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又不会引起很大的震动,被他发现少了东西顶多就是他怀疑自家出了家贼而已。而暴风城的贵族老爷们数量众多,有些金库规模很大,即便多拿点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是这种逍遥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我只感觉到了空虚,然后是逐渐的厌恶,即便那些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女人用了十二分的努力也只会让我感觉到……索然无味且逐渐内心烦躁。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很慢,但一个月的这四个星期说快也是真的快。

    出征北方的军队传回来了大捷的消息,酒馆里的酒客们也有了更多可以吹牛的话题。但是外出调查的温德索尔元帅现在依然没有回来,我没有去调查他怎么还不会回来,也没有特意去问他究竟做什么去了,我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管酒馆里的人如何吹牛,如何山呼海啸的讨论前线发生的事情和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事情,他们嘴里的消息都是被无数人咀嚼过的,他们得到的绝对不是第一手的消息,而我对那些消息也是无一不抱有怀疑的态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的话究竟跟事实相差多少。

    而我在这混了一个月之后哪家酒馆的消息更靠谱我也心里有了点数,猪和哨声旅店里那些人谈论的消息大多都是从那个叫镶金玫瑰的酒馆里传出来的。

    镶金玫瑰,一听这名字你就得知道档次要比猪和哨声要高端的多。而这里前来消费的人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也确实不是跟人力市场似的那种旅馆要高出不少,且不说别的,就说这里的女招待的身材相貌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于是我也在酒馆里包下了一个套间,这里每晚都有活动,暴风城里的花花公子们会在这里左拥右抱纸醉金迷。而只要会拍马屁跟这些家伙一定能搭上关系,当然了,要是没钱还想搭上关系就只能给人当狗。这不是我说的,而是酒保们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的。

    毕竟我在这里每天的消费虽然不能搏了人家面子,但是也确实不少了。酒保们很乐意告诉我一些事情,包括温德索尔被派出去的真相。

    其实我并不是关心这个家伙而是他的行踪和安排他的人让我感兴趣。酒保话里透露出他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温德索尔虽然没有加文拉德的声誉高,但是在军队里的职位还是数得着的,北伐这种事情按理说派他出去是最合适的,很多人说直接派加文拉德出去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而我谈及他们对这次联盟重新组建和即将面对的战斗之类相关事情的时候酒保告诉我的跟那些平头百姓差不多,而我认识的一个叫克拉维斯·纳文哈姆的家伙在喝高了之后告诉我,暴风城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帮助北方光复家园,而是将自己的势力彻底从南方延申到北方。

    而至于派出的军队,打仗只是一方面,将那些土地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

    当我说到那些伟大光辉正义的类似于洗脑口号之类的措辞的时候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装傻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我抛砖引玉的行为十分明确的表现出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让很多人赚的盆满钵满,他们才不在乎最后谁赢了,他们才不在乎这场战争有多正义,他们才不在乎要跟谁战斗,在他们眼里,即便远征失败,他们没说那些人要是全死了怎么样,就说远征失败他们也根本不在乎,毕竟相隔万里,就算北方的敌人要报复,矮人和遥远的路程以及崇山峻岭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会足够长。

    而作为拥有先天条件的他们此时才是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国王丢了,王储那么点小玩意什么都不懂,辅政大臣一男一女现在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半默许的状态,半默许就是允许,即便出了事也是好商量的意思。

    这些话让我很惊讶,又似乎没那么惊讶,不惊讶的是人性这个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惊讶的是我没想到伯瓦尔大公作为辅国大臣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公无私清正廉洁洁身自好光辉伟大。

    他始终是个人啊。

    而且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受到的诱惑也越多,那种更高级的更美丽的更难以抗拒的诱惑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只有想象的份,而从他们嘴里我也能得知有些时候的有些选择可能也会身不由己。

    哈,至于伯瓦尔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估计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清楚,而对于它的花边新闻更是在这群公子哥间传得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的。

    能来这里挥霍的都不是翩翩公子,即便白天打扮的人模狗样风度翩翩气度非凡,到了夜里的这种地方他们表现出来的才是他们真正的自己,而那些到了这里还端着感觉一本正经的家伙一般来说玩得比那些外表嚣张的家伙更五彩缤纷更花样繁多。

    那些有职业服务技能的女孩们的职业操守仅限于拿钱的那一会,当下一位恩客愿意付出更多的钱的时候绝大多数的秘密并不会比她们为了文明而憋住偷偷放的屁要保留的时间更长。

    他们能随口说的多半不会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这不符合公子哥们的习性,所以在这里得到的消息多半都是真的。

    暴风王国高层从瓦里安回国辅国大臣手把手教他如何治理国家到瓦里安亲自主政,然后从他失踪到现在王子变王储,王储被迫出来监国不知道被清洗过多少次,大洗牌这种事一般都会伴随着极其重大的事件而产生,而小的变动,一个两个家族的兴衰却往往隔三岔五的就会发生。

    国王轮流做,明年到谁家,这么多年铁打的伯瓦尔流水的国王,他才是暴风王国真正的无冕之王。他现在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他现在根本上就类似于代国王。只是有件事大家都传,就是他是怎么想的把女儿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不是护在自己身边,并且自从玛拉女士战死到现在,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没有续弦,跟他有绯闻的女人能有一个加强排。

    说他什么的都有,有些也确实不堪入耳,不管是谣言还是诽谤我感觉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而现在作为辅国大臣的还有一位,并且她还是个女士,这个女人虽然不说叫只手遮天吧,但是她确实成为王储安度因身边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每次安度因·乌瑞恩出现,不管是在民众还是王庭她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小家伙身边。而大家嘴里的这个女人现在几乎成了安度因的养母后妈。

    虽然安度因已经不吃奶了,但是这个丰满的女人似乎是给了这个男孩他缺失了的母爱。

    有人说安度因其实内心跟明镜似的,他只是装样子,他并不相信卡特拉娜。这件事我只能说这是放屁,一是王国丢失的时候这孩子确实还小,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心思呢?再说了,叫他装作一个什么样子……他该装出什么样子呢?他能装出什么样子呢?

    有些人是不是童话故事听多了听傻了听得脑子萎缩了,他还真以为小孩能生出大人才有的智慧和聪明才智么?我不否认有些孩子确实早熟,但是安度因这孩子我觉得应该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而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作为老臣,他都能被派出去或许真就是得罪了某人或者真的需要他滚出这个权力中心。他有没有得罪伯瓦尔我不得而知,但是他能被派出去伯瓦尔不点头这事是绝对做不成的。那也就是他得罪了卡特拉娜或者跟卡特拉娜非常近的人。

    对于他去黑石山调查的事情这群家伙嘴里也没得到任何我感觉合理又可靠的消息,他们对这件事的讨论更多的集中在了雷吉纳德平时的为人上。

    雷吉纳德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个问题是他们最爱讨论的事情,而那些有技术的女人对这个问题的兴趣却一点都不大,甚至有些刻意回避。这个地方是允许出现两个男人的那种情况的,而这种龙阳之好那些女人似乎很是抵制。她们没说,我也不知道为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435/ 第一时间欣赏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作者:死亡呼吸所写的《艾泽拉斯战纪》为转载作品,艾泽拉斯战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艾泽拉斯战纪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艾泽拉斯战纪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艾泽拉斯战纪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