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艾泽拉斯战纪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艾泽拉斯战纪全文阅读

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0 联盟的失败

    这家旅店的绝大多数女人我已经熟悉到连她身上哪儿有颗痣我都一清二楚了也没能等到雷吉纳德的消息。他就这样被派出去执行了一个没人知道的任务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这跟当年安度因·洛萨失踪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

    但当我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们和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家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一个国家的元帅,丢了……同为一类阶层的他们却毫不关心,那种感觉还不如丢了一只小猫更让他们感兴趣。

    我能猜到的是他们或许对此真的无感,不管是个人关系还是经济利益都毫不相干。我估计如果这件事被老百姓知道之后还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但是这个消息就这么飘散在了喧闹的人群里,没人提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这越来越无聊,越来越空虚的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中变得越来越焦躁,我现在感觉不到任何地愉悦,反而开始每天陷入了一种非常不踏实的焦虑之中。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觉得我也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而真正让我决定离开这里的原因是从北方传来了一些消息,一些真正的一手消息,一些永远不可能被老百姓首先知道的消息。

    那个曾经因为喝高了而对我说过一些信息的家伙叫克拉维斯·纳文哈姆,那个家伙外表看上去真的是仪表堂堂,头发从来都梳理的很整齐,胡子打理的更是利索,但是他的好色程度在这里算是数得着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体素质还行,小姐们也喜欢他,不仅仅是他口袋里的钱。

    他没说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只说他自己是做布料生意的,但是从那些女人的嘴里我得知他是暴风城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一个拥有很大权力和财富的人。

    他说最近前线发来的消息都是什么大捷,什么胜利,什么收复了这里那里,北方人民多么感恩的消息听听就好不用当真,而前线究竟什么样他也不能确定,但是国内现在采购的物资能显示出其实前线的真实情况可能并没有消息里那么好。

    就拿绷带和军用斗篷来说这次的需求量比上次订单多出了百分之二十,他告诉我有个叫凯德雷克·布舍尔的家伙现在赚的钱已经能让他挤进了暴风城十大富豪的行列,而当我问他是做什么的时候克拉维斯却笑着问我打仗的时候什么军需物资是必须且紧俏的。

    我说粮食,武器。他摇头,武器一般不会缺乏,粮食的话因为是远征所以也不会携带太多,就地取材或者盟友提供一部分就够了,即便需要自己提供需求量也不会很大,而真正我们这边出的最多的是布匹和药材。

    如果人死了,那死了就死了,埋了或者烧了就可以,但是伤员你能不管么?伤员才是军队的一个大累赘,他们需要人照顾,大量的人力物力会被占用。打仗这件事看两方面,一个方面看将士们如何克敌制胜,而另一方面则是考验后勤保障,这两点缺一不可。

    现在老百姓知道的消息跟后勤物资需求是不匹配的,当然这事只有有心的人和从业者可能会知道,但是更多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只需要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继续对国王抱有信心,继续安定生活,继续辛劳工作从事生产活动就可以了,至于如何运筹帷幄面对整场战争那是上层人的事情。

    我深以为然。

    他告诉我现在的宁神花,银叶草,石南草,跌打草,活根草,皇血草的需求量增加得比绷带还多,活根草还比较好搞,但是石楠草跟皇血草就没那么多了,而制作高级药剂的太阳草,黄金参更是在市面绝对买不到。

    珍贵的材料现在都在黑市上,而且这种垄断是目前即便是上层都不能控制的。甚至一些高级药剂需要的不仅仅有药材,还有一些所谓的魔法材料更是被直接垄断掉了,这种财只能内部分发,外人你根本想都别想。

    而现在随着药材的紧缺,商人们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他提醒过那些人要慎重,千万别疯狂到最后钱赚回来了高层直接来收割,最后被连根拔起这就搞笑了。他们听不听不知道,但是克拉维斯·纳文哈姆说他现在就低调多了。

    因为他并没有告知更多切实的前线消息,但是我还是想多少知道一点,结果那天酒馆来了一个军官,他乍一进来的时候我还没认出他谁,直到他搂着姑娘坐在沙发说笑了半天之后我才认出他来。

    他叫艾法希比,一个我曾经很讨厌的假正经。

    当年这个家伙是个什么军衔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晋升成为少将了。真的是造化弄人,我竟然在这里还是这种地方见到他,当年他可是一板一眼的正人君子呢。

    现在的他留起了胡子,剪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显得很精神,但是他将手伸进女孩们裙子下面之后脸上的那表情就显得让人十分生厌,虽说不是欲求不满的那种混蛋模样,但他那种一边一本正经的说话一边手做那种事情的反差简直叫我对他恶心透顶。

    当年在军队中我跟他的交集也原本就少得可怜,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认识我也正常,而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能认出我的几率就更小了。

    我被介绍给他认识,他只是打量了我一眼并点头致意之后就不再准备理我,毕竟他身边的有钱人太多了,对我这么一个来自米奈希尔港的商人而言他并不放在眼里。

    我不想跟他聊军队是怎么训练的,也不想问他现在军队有那些变化,我只想询问他关于北方的情况,而这个家伙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对我说话还是多少有点不屑的,他一再强调米奈希尔港未来如果不成为暴风王国一部分会有哪些坏处。

    他就是想让我下不来台,想通过踩我达到他显摆自己地位高的目的。但是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和鄙夷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原本就不是米奈希尔港的人更对暴风王国控制米奈希尔港毫无兴趣,所以顺着他的杆爬拍他的马屁将他拍舒服了让他吐点情况才是我的目的。

    这个家伙没喝酒的时候说话就有点带刺,而等他喝酒了之后说的话其实更是难听,周围的伙伴们好几次被他的嘲讽弄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甚至场面一度冷叫我都感觉不要太尴尬。就在我成为他全场出气筒的那个夜晚他也吐出来了很多消息。

    看在那些消息的面子上我是忍了再忍。

    现在的北方已经再次陷入了另一种混乱,人类,精灵,被遗忘者,兽人,亡灵天灾,矮人,侏儒打作一团。

    但是联盟成立了战斗力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提升,联盟军统帅说是加文拉德的,但是作为联盟的主要发起人,吉安娜的地位就显得很尴尬了,而远道而来的暗夜精灵一直就对外面的种族不是很待见,他们在吉安娜的引荐下是加入了联盟,但也仅仅是加入,他们出的力说实在还没有当年吉尔尼斯王国派出的人多。

    而加入·联盟之后暗夜精灵也不可能因为人少就没有地位,吉安娜也不会因为他们人少就让他们在这里遭受歧视,所以吉安娜跟暗夜精灵,人类王国,矮人跟侏儒就形成了三股势力。

    人类王国当年还因为谁当老大而闹出些不愉快,那还是在最初全都是人类的情况下,现在四个种族混在一起想拧成一股绳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的战斗力也可想而知。

    他说前线传来的消息,尤其是捷报基本都是假的,而军备物资之类的东西那不是块儿八毛的物资,在里面做点小手脚也绝对不是不可以的。

    而现在局势并不乐观,人类军队的出现并没有非常有效的逆转战局,而兽人军队也真的来了。

    这次绝对不是来了是个八个的观光团,而是来了直接让人类军队吃了一大憋的数量的军队。人类军队在南海镇登陆之后迅速前往塔伦米尔镇附近集结,而随后到来的矮人军队并没有及时赶到,被兽人捷足先登抢占塔伦米尔之后他们给人类留出了足够大的一个陷阱,在人类军队进入塔伦米尔之后从城里废墟中涌出来的兽人军队直接吓破了那些士兵的胆。

    很快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人类军队在兽人和被遗忘者的双重夹击下迅速溃败,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而逃出塔伦米尔的军队更被城外的埋伏再次袭击,出去了两千人几乎全军覆没。而等矮人姗姗来迟留下的只有残缺不全的一地尸体。

    据说高层对这件事非常恼怒,不说羞恼成怒,但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的面子实在是丢的太难看。因为在战前她曾说要去找争取兽人的,兽人没争取来反而直接把人类军队给打灭了火。

    而精灵军队因为还没到来而逃过一劫,不过这并不值得炫耀,精灵军队在到来之后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加入而有多大的改变,在人类军队毫不费力地拿下塔伦米尔之后却并没有保持接下来的胜利,在进军奥特兰克准备堵住南北两地的交通和补给的时候在奥特兰克山谷跟兽人军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此时进军奥特兰克山谷的军队可真的是纯粹的联合军队,矮人做先锋,精灵打侧翼进攻,人类军队做佯攻,侏儒做辅助。但是兽人出动的军队战斗力极其恐怖,他们打着雪白浪头的旗帜,从雪山丛林之中冲杀出来。但是狼骑兵的机动性还是被他们低估了,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年被狼骑兵追着打的时候有多狼狈了。

    精灵跟兽人以前发生冲突的时候并没有在如此地形中展开,当年在丛林里作战的经历让他们有点轻敌,但是此时跟以前不同,此时不仅仅是崇山峻岭茂密林海,还有厚厚的积雪和极其寒冷的天气。

    精灵们是受不住这种气候的,而最可怕的事情却是兽人并不是真正的进攻,而是诈败!

    当他们以为自己战斗力竟然如此强的时候亡灵军队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亡灵是不怕这点寒冷的,在北极那种极寒之地那些死尸都能健步如飞何况是在这种地方,而早早在雪地里潜伏了多日的被遗忘者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联盟军队追兽人追的队形都有点散了。所以人类军队跟矮人军队为此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而鉴于奥特兰克山谷战败的情况,联盟高层对此的愤怒程度已经让很多人对联盟到底行不行产生了怀疑。

    现在的消息是,进攻奥特兰克地区的人类主帅被撤,矮人将全面负责这片冰天雪地的进攻和防御工作。

151 斯托姆加德的危机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联盟军成立之后并没有打出人们期待的战绩,占领塔伦米尔,收复敦霍尔德,收复希尔斯布莱德地区。这种屁话完全就是为了给国人一个交代,至于前线死了多少人这种事情一般不会直接发布消息,而战斗有多么惨烈这种事情也只有经过一部分加工,删减添加之后才会被允许讲述,所以最后只有不知道是不是虚构的故事被带回来让百姓得知并传颂。

    而真正的战争见证者亲历者……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后来能活着回来的话大多也会加入到上层行列,而一旦离开了底层社会的泥沼,甘愿再躺进烂泥里的人并不多。而提升了档次的那些人愿不愿意说真话就不一定了,而且……他们说那些不为人知的,会被更上层人定性为造谣或者诬蔑的话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既然没好处还做只有三种情况,一个是痴呆了,一个是出事了,一个是想作死。

    而为了提高民众的战斗热情和对王国的继续支持也会为一些死去的战士举办英雄的葬礼,他们被称为英雄后补偿也会比较到位,那些去了但是没有被通知死掉亲人的其余民众就会对战争抱有一丝幻想,有些人是盼望亲人归来,但是也有人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想法,对他们的亲人万一光荣了之后也有了大概的心理预期,虽然他们大多并不真的希望自己的家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所以至此远征这件事众人依然在睡梦中,沉浸在睡梦中的人是比较开心的,至少心里会对国家,国王,上层,政·府,政策,战争产生的抵触会小一些,而这些抵触减小之后对于劳作的抱怨和赋税就稍微少一点。

    别看减少这么一点点,这一点点就会减轻上层的许多麻烦,消除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统治这件事用大白话叫糊弄人,用文雅一点的词就叫耍手段。没有本质的区别。

    除了矮人战败,索拉丁之墙的倒塌对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影响已经大到威胁到了这个国家的根本。

    而国家的覆灭并不以首都被攻占而终结,也不以战争的开始为标志,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思想发生了变化。

    这话其实很好懂,就是……人民不再相信这个政府,不再相信国王,不再为了国王和国王的荣耀或者跟国王有任何瓜葛的事物而奋斗的时候,这个国家……可以说已经死了。

    是的,这很简单,就是这个样子。

    而斯托姆加德王国的覆灭我想也是从这开始的。

    艾法希比说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就是现在的斯托姆加德征兵非常困难,并不是他们的将军不积极,而是他们的将军根本找不到更多更好的士兵,就算跟现在他手里的那群死鱼烂虾差不多的人都越来越困难。

    那边征兵的抵触情绪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地方的老百姓开始逃离家园,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产生了新的信仰,新的宗教,他们开始对国王和战争越来越抱怨,他们的积极性并不高。

    在聊天的时候说起斯托姆加德王国众人都是或多或少有些鄙夷的,我告诉他们我不是斯托姆加德人,我是洛丹伦人也并没有打消尤其是艾法希比对我的鄙夷和轻视。

    洛丹伦的王储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斯托姆加德的王储虽然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但是老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的死因众说纷纭,有说被饿死的,又说被毒死的,又说被勒死的。而一旦出现这样的传言,即便不是真的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而且这个叫加林的王储说实在的口碑也确实不咋地。

    都说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所以民众对斯托姆加德的王室就更加地失望。而所有的国家政府中,既得利益者集团中都不会只有一种声音一个想法,各怀鬼胎都是对他们比较文雅的评价,所以在王室周围永远都会有一些人因为时局的变动而开始产生觊觎王位的想法,即便不觊觎王位也会产生提升自己权力和财富的欲望,即便不是自己真的想要也会被某些原因,比如裙带关系而推着他不得不去做。

    斯托姆加德王国国内曾经接收过一部分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和敦霍尔德地区的难民,原本奥特兰克的一些贵族因为王国被解`体之后也投靠到了斯托姆加德的怀抱里。

    谁还没几个朋友呢是吧,而且这些原本在奥特兰克就有一席之地的贵族的财富也是相当可观的,所以他们有关系,有势力,有属于自己的人口和土地,有较多的财富,这种人是可以被利用的。

    而现在,斯托姆加德王国最活跃的也是那个叫法库雷斯特的家伙。

    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安生,他在很久之前就公开反对了加林·托尔贝恩国王,理由可以随便编造一个,这个只要不太离谱也没什么所谓,但是他的出现却引发了一些连锁反应,就是国内陆续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对声音和敌对组织势力。

    法库雷斯特公爵和他的人自称辛迪加,这些人并没有组织大规模的暴动,也没有引发大规模的冲突,甚至他们也并不愿意破坏村镇农庄,他们开始策动人们发声,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不满现在的状况。

    在亡灵还没有占领长城,甚至还没有占领希尔斯布莱德的时候人们对王国领土的扩张并没有多少怨言和不满,大部分人不会因为领土的增加而获得什么好处,也不会因为将希尔斯布莱德和敦霍尔德划进领土之中而对国王的印象和评价有多少提升,因为这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一旦王国失去这些土地的时候就会有人冒出来,他们会批评,会冷嘲热讽,会说风凉话,甚至会污蔑。而辛迪加就是趁着那些死人们将那些原本不属于斯托姆加德的土地夺走之后开始了大规模的活动。

    而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人的战斗力太强还是斯托姆加德的将士战斗力太弱,他们会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最初丢失塔伦米尔及周边土地的时候可以说这是失误,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可是敦霍尔德那么高的城墙和防护还是败了,最后更高更大更坚固的索拉丁长城还是没能挡住敌人,以至于城墙都丢了。

    虽然将士们最终却是让亡灵不再前进半步,可是长城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最初的最基本的安全,现在也没了,这让全国人民怎么想?兽人强大,他们能攻破大家当时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种事情竟然再次发生,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这就不是一个简单问题了。

    而且亡灵占领这座长城之后将大量的亡灵士兵渗透进了国内,造成多少破坏暂且不说,但是对民众内心产生的恐慌不是你王国军队把那些死人铲除就能短时间内消除的。

    失望,不停地失望,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王国已经岌岌可危,说它已经死了也毫不为过。

    而在前线作战的人类军队里除了一小部分洛丹伦军队之外,就剩下远征的暴风王国士兵和斯托姆加德本地人。而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的军队在经历了和看到了越来越艰难的情况和不断地失败之后产生的极其消极的思想让这场仗基本就输了。

    艾法希比说的很在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对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但是它最后强调的并不是暴风王国军队的失败,而是远征军的队友是猪队友才导致了诸多问题。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太露骨,这样会被一些有想法的人利用。

    那晚的谈话叫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作为局外人,艾法希比现在也是局外人说的谈笑风生,他们开玩笑的背后或许有几百几千人就是在这件事中死去的,他们讲述的那些可能听起来微不足道的事背后是多少家庭的流离失所和毁灭。

    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了,至少心已经不跳了。但是我的眼前却总能浮现出那些贫穷和苦难,饥寒交迫和疾病死亡。无助的不仅仅是那些被困的士兵,还有无数个家庭,无数个平民,包括孩子啊。

    我对希尔瓦娜斯有意见,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意见,但是我内心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相处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个奢望。

    战争一旦开打,最后一定是有一方服软或者叫投降而终结的,即便双方都说势均力敌也是有一方率先感觉再打下去可能就要完全失控并且引起更大的问题才会善罢甘休。

    现在的情况是联盟信心满满的开战了,然后立即就吃了一大瘪,然后各种问题暴露出来了。他们没有占到便宜,他们没有达到原本的既定目标,而暴露出的问题很有可能会让这个刚刚诞生的联盟土崩瓦解。

    我无法想象联盟如果崩解了会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无法想象!

152 血战奥特兰克

    嘴跟心往往是不一致的。

    我心里可以很想要,很爱很喜欢,很开心,很悲伤,很不爽,但是我嘴上却可以说完全相反的想法,不要,不爱,不喜欢,不开心,没啥事,无所谓。我听人说心口不一是常态,撒谎既是一种常态也是一种本能,即便这个人是一个在所有人心目当中都非常正直非常值得尊敬的那么一个人。

    或许是我的心太黑暗了,但我总觉得越是这种人说起谎来你越感觉不出来。原因很简单,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思考会不会是地位决定了那人是否会说谎话呢?但后来我才发现这跟地位有关系,但地位的另一种说法叫“身份”,或者叫面对同一件事,因为双方各自所要承受面对不同的处境,所以这决定了他是否会说谎。

    当然我不想讨论这种看上去就像哲学而且很烧脑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却的看上去很有道理同时毫无用处的问题。

    我心里其实已经产生了回北方的想法,如果说有能多想,我感觉是有点想的,而有点的意思就是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

    想回去的欲望比不回去要大一点,但也没有到那种内心稍微一波动就能让我立即改变想法的程度。

    我回去做什么呢?

    讲句难听的话,我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来来回回也跑了好几次了,非但没有得到什么最后发现自己还什么都不是了。我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落下,最后连个你是个好人的评价都没有。

    这是我的想法,真实想法,也可以叫赌气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点却并不能完全安慰到我。我的嘴始终说服不了我的心,我还是想回去更多一点。

    其实我也清楚,回到北方后我即便什么都不做,或者我谁都不帮,就这么看着他们相互折腾也比在这种地方待着强。我真的已经厌恶了现在这种生活。

    那晚的第二天我搞了最后一次钱之后将钱散进了贫民窟。那虽然这点钱对那些养着孩子的家庭而言并不能支撑几年,但是我感觉已经能帮到他们了。但是在我散完钱之后又忽然有点担心起来,这次搞了不少,而得到我钱的人究竟会不会到处乱说并招来灾祸就不得而知了。我相信很有可能会有人因为得瑟而招来灾祸甚至祸及整座贫民窟,但是钱已经发出去了,覆水难收我也只有为自己所谓的良知之举而惭愧一会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估计问题也不大,毕竟我又不是给他们了多少钱,但真要是有人得瑟起来那我只能祈求他能没那么惨了。

    前往米奈希尔港的船只离开了国王港,被风吹起的风帆将船带得渐行渐远,跟那些已经收起主帆的船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当年我的船也是这么进港的。只是多年之后这里的建筑已经更新换代,但这里的人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船只沿着海岸线不远的地方一路往北,这是最快的办法,至于安全这件事情上船长说也就那样,海盗们会出现在很多地方,巡逻的军舰瞭望的范围和巡逻的范围已经足够大,但却并不能杜绝海盗的劫掠,毕竟这海岸线太长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遇到那种叫做纳迦海妖的几率比在海上遇到流星击沉船只还要稀少,这只是作为传说让海员们提高警惕和给老百姓解闷子的一个故事。

    再次回到米奈希尔港换乘的时候这里的气氛跟上一次就截然不同了,米奈希尔港作为联盟的重要港口这里不光起到了物资中转和调配的作用,而且这里的人也并没有因为这是个重要港口而躲掉也要上前线的噩耗。这里的人口数量超过了二十万人,已经是一座很大的海港城市了,所以兵员也并不难找,并且雇佣兵的价格最初也是很高的,但是经过了短时间的波动之后雇佣兵的价格再次上涨,这也是没办法的情况,毕竟联盟军队的进攻完全没达到既定要求。

    再次出现在酒馆的时候那个酒保一眼就认出了我,这里倒不是人心惶惶,而是这里的气氛变得确实比前段时间要紧张,但是酒馆里的生意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因为城里不断有新兵中转被派往前线,所以作为知道自己要去死和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的人都会在去往前线之前想办法在这里再寻欢一回。

    但同时也有不少伤员被运回来,那些断胳膊短腿少个耳朵少只鼻子的会偶尔看到,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有些是要被送回家的,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但是有些则会被暂时安置在这里

    这也造成了不管是街面上还是酒馆里,巷子里还是商铺中偶尔能见到身上缠着绷带的各种形态各异的伤兵。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我找到了可以聊天对象,我从他们嘴里得到的消息感觉要比从艾法希比那种人渣嘴里得到的更详实更准确。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毕竟花两杯啤酒的钱就能得到一个完整且较为真实的故事。

    听了十几个伤兵的故事后我就基本知道了前线究竟什么情况了。跟艾法希比说的还是有出入的,首先就是联盟军并没有艾法希比说的那么不堪,但是他们描绘的战斗惨烈程度是艾法希比所完全不能描绘的。

    那些士兵们说暴风王国的军队非常顽强,但是兽人的进攻也确实让人类很不适应。过雪山真的是很冷,但是士兵们穿着的衣服却并没有那么厚,这导致了很多士兵的战斗力能发挥出五分之三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人类最开始在接触兽人狼骑兵进攻的时候其实更多是被偷袭的,这加重了战场上士气的低落。

    他们说兽人那种玩意似乎根本不怎么怕冷,而且他们的身躯在雪地里受到的影响要比身材矮一些的人类要小的多。而当两伙人一接触的时候尽管人类军队拼死抵抗浴血奋战,但是那场战斗没有矮人的帮助不光战争输了他们的命估计得全都仍在那冰天雪地里。

    这里所有跟我交谈过的人类士兵无一不对矮人交口称赞。他们赞叹佩服矮人的战斗力,那些又矮又胖但是真的相当健壮的家伙身上披着锁甲或者板甲,沉重的装甲和厚厚的没过膝盖的雪并不能阻挡他们脚步,他们不仅挡住了兽人的重击还抗住了狼骑兵的冲锋。

    一般来说人类要是被兽人的武器来上一下基本就会丢失一半的战斗力,挨两下还能活下来的都是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幸运的家伙,而矮人则不然,这群家伙被兽人打上两三下还能继续战斗,有些矮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抗揍。要不是矮人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用最无畏的方式冲进人类军阵冲破了兽人对人类军队的包围并及时帮助人类军队脱困那战斗结果根本无法可想。

    而率先退兵的并不是联盟军队而是兽人,兽人在被遗忘者出现之后他们就退出了战场,被遗忘者从雪地里钻出来之后的那天夜里是他们最难熬的一夜。他说那天兽人退兵之后他们并没有追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赢了或者感觉到自己赢了,反正就是兽人突然就退了。

    之后赢得莫名其妙的他们开始打扫战场并迅速整队休息,但是到了夜里,原本就很疲劳的他们却又被突然出现的亡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普遍反应那晚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那晚在他们的记忆里就像缺失了一样,他们不是不想回忆,而是真的想不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在记忆中的就是漆黑一片,嘶吼,哭泣,叫喊,碰撞,哀嚎的声音充斥着他们的耳朵,营地里的篝火在袭击中逐渐被破坏然后熄灭,陷入黑暗中后就更加剧了他们的恐惧。

    他们完全陷入了混乱,当时根本就找不到指挥官,找不到大旗,找不到方向,甚至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该干什么接下来做什么。他们只有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背靠背,杀死所有近前的玩意。

    他们分不清对面是什么,他们只有大喊,然后让对方和周围的人马上立即回应自己,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分出对面大概是谁,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至少知道他是个活人死人,这也是他们给自己壮胆并大概分辨出周围人距离的一个方法。

    这种叫喊让漆黑的夜晚变得异常喧闹,而恐惧让他们嘶吼,每个人都在嘶吼,但是坏处就是越来越听不清对面是谁,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对他们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并没有改变更多,他们身边的人在倒下,那些死人并不是排好队走到他们面前跟他们敬个礼握握手说你是我的好朋友,而是扑上来,涌过来。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涌来的敌人,只是在被死人席卷之后就恨不得能用装死的方式把这个恐怖的夜晚度过去。

    有个人说他真的是晕过去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装死才躲过一劫。

    在跟活人战斗的战场上装死是毫无用处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只能让自己多活一小会,但结果并不会比那些真的晕过去的人减轻一点痛苦。但是他们当时说真的是被吓破了胆,他们要被吓死了!并且他们说当时真的想先装死,然后等身边没有人了之后立即用爬的方式迅速爬离战场,让自己逃出生天。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地面的声音,那极其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座塔从空中掉了下来。大地随之震颤,而叫喊声随着一个巨大而沉闷的声音传来后也逐渐陷入了寂静,但是随后有一部分人再次回过神来。

    现在他们知道该干什么了,他们也是活下来的其中一部分。

153 传说

    跟我说起这件事后面发生了什么的人并没有几个,这些人里有人精神稍微正常点,但是也有那么几个精神已经算是失常了。

    可是尽管平时看着他们疯疯癫癫的但向我讲述的故事却并没有胡扯到让我无法分辨它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在那种黑暗的环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也并不能完全确定,而大多数人回忆起那晚的事情时完全就是你有你的猜测,我有我的想法,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每个人说得都不完全一样,他们听到的,或者看到的,或者叫感觉到的更是不同。

    这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我只能单独找到他们而不是将他们凑到一起,再重新问一遍,最后将他们每个人的所见所听所感汇总到一起。虽然不完全相同,但是最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都听到了巨大的响声,有一个庞然大物向他们靠近了,甚至有人还经历过被那怪物从身边走过的情况。

    还有就是那巨大的玩意出现之后他们就逃了,至于那究竟是个啥他们的说法就分为三种,但不管怎么编造,那个家伙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身份,一个巨大的怪物,一个比亡灵和兽人更恐怖的怪物。

    其中一种说法是那玩意是个……雪人。

    关于雪人的传说在奥特兰克本地的故事中就存在,那是一种巨大的,身上长着很长毛发的,浑身呈现白色或者灰白色的一种可怕的野兽。

    奥特兰克人称之为野兽,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那是一种人形生物,一种类似于人类拥有人类外形但是智力性格等方面还无法与人类相提并论的一种野生物种,这种野生物种被称之为雪人。

    当年我在拉文霍德的时候就听到过这个传闻,因为拉文霍德原本就建在深山里而且是极高的山上,那里没有积雪的时间是很短的,所以他们传说山里存在着雪人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但是我在那过了那么久,在野外训练和执勤那么多次却从未见过那种玩意。

    但是传说中的雪人跟他们讲述的却有些出入,传说中的雪人块头很大的,而他们说的那玩意似乎也很大,并且那玩意似乎比雪人还要大的多。雪人长到三米已经是故事里比较吓人的存在了,但是听这些士兵说那怪物出来的时候大地似乎都在震颤。

    大地在震颤……那玩意究竟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有些人声称那就是雪人,只不过是超大号的雪人,或许是雪人之王也说不定,我对此表示怀疑。可是之后他们这些败下来活下来的家伙在营地里的时候也多少听到一些传闻,据说在雪地里出现了巨大的脚印,那脚印大的让人不可思议。但究竟有有多大则说法不一,有的人说那脚印得有水井口那么大,有人说得有风车磨盘那么大。大小倒是没有太多出入,只不过就是这玩意究竟长啥样这些人就说不大清楚了。

    第二种说法就是那是一棵树,或者叫树精。

    那时候暗夜精灵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是还没有大规模的成建制的军队,可是百十人还是有的。人类对暗夜精灵的外表充满了好奇,绝大多数人类是没有见过精灵的,就连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他们也未曾见到过更别说暗夜精灵了。

    而他们描述的暗夜精灵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他们普遍反应那些人其实跟雪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个身上有毛一个身上没毛,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淡蓝色或者淡紫色。而这些精灵的耳朵尖尖又长长,他们的五官棱角分明,在本就高挑的个子的衬托下完全跟传说故事里的妖怪简直不要太像。

    在跟他们的交谈中人类士兵普遍不是很喜欢这种有点吓人的暗夜精灵,他们因为接触不多所以人类总是习惯用一种好奇的眼光去看去打量他们。虽说没有围观但是人类的频繁侧目也让精灵们很是不满。暗夜精灵比人类普遍高出两头左右,在人类眼里这就是怪物。

    而那天夜里出现的也是个怪物,这些说是树精的人描绘那个怪物的时候往往就具体多了,他们描绘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些人说得还挺生动。

    但不管怎么描绘那个怪物有个统一的特点,就是长的非常大。

    估计那些说是雪人的应该受到了这个说法的影响,他们说那玩意有着比水井口还要粗的腿,而且它的身上还长着杂草,只是那些杂草都是长在石缝中间。

    它的身上似乎贴满了石头,仿佛那些石头就是它的鳞片一般。它走起路来会隆隆作响,那听上去无比沉重的脚步声似乎会踩碎一切胆敢挡在它前面的玩意。即便踩不碎也会被它永远踩进冰雪和泥土里。

    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只是听到巨大的震动声,然后声音逐渐变大,逐渐靠近,直到他们能听到那玩意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他们才不知道那究竟出现了个什么玩意,他们想关心,但是他们更关心的是不要被从黑暗中扑过来的亡灵士兵给扑倒,这是一件绝大多数活下来的人都无比明确无比肯定的一件事,因为一但被扑倒那生还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

    而在一面应对亡灵的同时,那个发出巨大声响的庞然大物才是他们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只不过那玩意的动作并不迅速,虽然听起来挺吓人,但是只要确定那玩意并没有朝自己这走来他们也就不会害怕的剑都忘了举起来。

    给我讲述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真正见过它长相的,他们说他们当时也真的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个啥,但是黑暗让他们连自保都几乎做不到更别说看那玩意,而且他们都声称一件事就是真正见过那玩意的全都死了。

    听到这话的我以为是个玩笑,我的印象中这种事大多都是士兵们自己杜撰的,毕竟当年我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尤其是当年在塔伦米尔保卫战之后这样的吓唬人的神秘的说法相当多。所以即便是所有人都这样说我也会一笑了之,他们总是喜欢用一些比较玄幻的说法,比如诅咒或者魔法之类的东西套在这件事情上,而且他们一旦接受了这个故事的基本格调之后会用自己最大的想象力来丰富这个故事,并给这个故事赋予合理性来让别人相信。

    只是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的故事忽悠,我找到了一些我认为比较合理或者可能真的存在的一些细节。

    比如这玩意身上可能披甲,巨魔没有多少铁器,他们的武器更多是石头和尖锐的木头骨头制作的,而装甲更是只有木头做的或者皮革做的,而皮革制作的本也不多。这个怪物给我的感觉像是巨魔族里的一个洛阿神灵,因为在他们的描述跟其他两种描述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那玩意长着很长很长的尖牙,那种尖牙长在外面的样子简直跟巨魔如出一辙。

    而我也见过巨魔中最强大的战士……狂战士。

    他们身上会披甲,而那种护甲也是木头制作的。既然是木头制作的,那上面有点枝枝杈杈也说得过去,而至于身上有像鳞片的石头我更倾向于就是它的护甲。

    我跟他们说起巨魔的时候他们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是巨魔,那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更没见过巨魔,那这个玩意是个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可是我感觉那就是个巨魔变的,但他们坚称那晚出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树精。

    而当说起那怪物留下的脚印的时候他们说的倒是清楚,就是一个很深的真的有磨盘大小的脚印,只不过那脚印竟然是类似与椭圆型的。而他们描述脚印深浅的时候我总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得是多大的体积和重量才能留下那么厚的脚印呢?

    第三种说法更奇葩,他们根据脚印的形状跟深度描绘出的不是树精而是一个石头怪,或者类似于石头怪之类的玩意,这个说法来自于矮人,有些人类对于相信矮人超过了相信自己的同类。

    据矮人说那晚出现的确实是石头人,它们的身躯就是由石头组成的,他们说的言之凿凿非常确信。但是我感觉应该是矮人个子矮看不到更多的大概而做出的片面判断。

    而问到为什么那怪物身上会长草长树的时候他们的解释也很简单,就是大地元素作为土元素,而土是承载万物和众生的上面长什么都不为过。

    矮人说土元素是他们的守护元素,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大地之灵来帮助他们也是应该的。而对于相信这个说法的人类对矮人的感激之情也溢于言表。而这个玩意最后也消失在了茫茫的森林之中不知所踪。

    对于这个说法我还是不同意的,这么大的玩意怎么可能不知所踪,亦或许是有些事情他们是不用知道的而已。奥特兰克的那一夜成了故事,奥特兰克山谷里的那个怪物也成了传说。

154 故人

    抽空我去看了看詹姆斯,这个家伙跟我想象的一样,生活的很简单,但是也很邋遢。他对我给他留下那些钱再次表示了感谢,只是我有点诧异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如何把家堆成这样的。

    我想象不出一个原本在领主城堡做工的人能邋遢成什么样,但是他的家确实收拾的不好,倒是没有东西乱扔和满地垃圾,但是他的屋子里东西堆的满满当当让我深感诧异。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觉得收集东西然后把他们堆起来让他感觉很踏实或者……很舒服。我看了看他堆的那些箱子,还有墙边的架子,箱子里全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榔头,镐头,架子上有各种盘子,碗碟,小雕像,橡木塞子,酒瓶……

    他家不能叫垃圾堆,人家并没有把那些东西当垃圾一样扔的满哪都是,但是这些玩意也确实是没什么用的玩意。我只称之为……杂货铺。真的,我感觉城里要是有谁缺什么零碎完全可以来他家里淘货。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记得啥是啥,都放在了哪。

    我以为他把钱都花在了这里,但是他说这都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当然也有吃完用完剩下就摆在这里的,比如各种各样的小盒子,有些别说还挺漂亮。

    他对自己吃什么倒是也不在意,因为成了人形,所以他吃的东西也变的杂了起来。一旦变成杂食就好养活多了。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表示比较满意,他每天都能捡到一些能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我问他捡这么多……东西,房东和邻居难道没意见么?他告诉我只要没有异味或者不发出别的不好的声音就没问题。隔壁一个女人因为特别喜欢运动而每天运动多次而被房东警告过,后来就搬走了。

    他能好好活下来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跟正常人类不是很一样,但是他这样我倒是更放心一些。在他家住了一晚之后我就离开了,我要去北方,去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劝我最好别去,被抓了壮丁就麻烦了,他说这里有段时间就抓过壮丁,街上的一些二流子和看上去还能做点什么且神志正常的乞丐全被带走了。经过那次之后城里的治安好了,卫生上升了一个档次,市民们的反应出奇的好,都说只要不守规矩就送他去打仗。现在米奈希尔港绝对是个文明城市。

    告别了詹姆斯之后我跟随一艘货船前往了南海镇,但是在船上人们几乎不谈论战争的事情,虽然我想从他们这些行商的人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但是船上的人对此似乎很忌讳,而且对我这样的船客水手们也都爱答不理的。

    到了南海镇下船之后我似乎感觉到了他们为啥是那个状态,南海镇不能叫人间地狱,但是镇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这里是前线的后方,是几乎所有伤病号从前线退下来之后的聚集地。在我下船的时候还见到有伤员被抬到了船上,码头上除了运人就是运货,忙的很。

    酒馆的生意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这里喝酒的平民明显减少了,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军人,身上缠着绷带的人更是随处可见。

    坐在吧台上之后酒保瞥了我一眼,“有日子没来了。”

    “你还记得我?”

    酒保哼了一声,“当然记得,你是逃走了么?”他问。

    “当然不是逃走。”我说,“我只是送了人去南方。”

    “哈!”酒保笑出了声,“逃走就逃走,还送人去南方……”他摇了摇头,“不过你现在回来已经安全了。”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

    “什么意思?”

    “现在这里都是他们。”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士兵。

    “他们会见义勇为?”

    “不是见义勇为,而是这里已经被联盟军彻底接管了,以前的那些混蛋现在都滚出了这里。”他说:“你不用担心再被他们骚扰了。”

    “联盟军?指挥官在这儿么?”

    “不,指挥官在前线,这里只是中转站。”他说。“或者叫后方。”

    “现在什么情况了。”我问。

    “兽人回来了。”他说,“兽人军队。”

    “我听说他们打败了矮人。”

    “不光是矮人,还有人类,还有精灵。”他说。

    “精灵军队?他们在哪?”

    “没来多少人。”他哼了一声,“这群蓝紫皮肤的家伙跟咱们这的白皮精灵一样,架子都端的厉害,感觉他们看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跟联盟是怎么谈的,来百十个人有什么用?”

    “百十人?”

    “百十人。”酒保看了看一旁的士兵。

    “这是前来参观学习的么?”

    “不知道,据说他们都是魔法师。”

    “但是并没有改变战局,是么。”

    “没什么淡用。”酒保说。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问。

    “据说兽人已经突破了矮人的防线深入到了希尔斯布莱德腹地了。”

    “矮人的防线?”

    “矮人在奥特兰克设立了据点。”他说:“矮人更抗冻一点,所以这个任务也交给了他们,咱们的士兵上一次在那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

    “不是出现了个大怪物帮了咱们么?”

    “什么大怪物,哼!”酒保不屑哼了一声。

    “不是么?”

    “据说是精灵们搞出来的玩意。”他说。

    “怎么还有精灵的事?”

    “他们的魔法师。”

    “魔法师怎么了?”我皱起了眉头,他说话就不能一次说清楚么?

    “魔法师召唤出来的呗。”他说。

    “你信么?”

    “传言是这样的。”

    “但是我听那场战斗退下来的伤兵说……那是个怪物。”

    “当然是怪物,很大,很凶残,但是……那玩意帮了我们的忙”他说。

    “那玩意什么样?”

    “什么样……”酒保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

    “没人见过?”

    “只是知道很大。”酒保哼了一声。

    “外表的样子……我知道很大。”

    “没人知道。”他咂了下舌头说。

    “怎么可能?你们不都知道那是精灵召唤出来的么?”

    “我骗你干啥?真的没人见过他的样子。”他说:“那天晚上又黑又危险,谁有闲工夫去看那是个啥玩意。”

    “你怎么知道是精灵召唤出来的?”

    “精灵们自己说的。”他说。

    “那总得告诉你那是个啥吧,或者叫什么名字。”

    “记不住了,那玩意名字我记得听拗口。”他说。

    “叫伊弗斯。”旁边一个军人转过屁股来看向我。“森林之王。”

    “对,伊弗斯。”酒保点了点头,“是这样。”

    我看了酒保一眼,“你也听说了?”我问向这个年轻的士兵。

    “是的。”他瞥了我一眼,“他是个传奇。”

    “传奇……”我笑了,“这词用的有点过了吧。”

    “并没有,朋友。”他看向我,“要不是它估计现在南海镇也没了。”

    “还有南海镇的事?奥特兰克到这里可不近。”我说。

    “当然不近,但是它一个人就打退了兽人的部队。”那士兵说。

    “你可以给我说说么?”我朝酒保递了个眼神,“给这个兄弟一杯好酒。”

    “我也是听人说的。”他说话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奸诈之人,“我没有亲眼见过。”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讲讲。”

    士兵笑起来感觉有点憨厚的样子,“那谢谢你了。”这时酒保给他递过来一杯酒,他开心的接过酒杯,“第一次战斗的时候是它在黑夜里出现,然后踩死了很多亡灵士兵,它仅凭一人之力就将被袭击的联盟军队给救了回来,但是那场战斗结束之后它就消失了。”

    “消失?”

    “它进入了森林深处。”

    “你们可以追寻脚印么不是?”

    “没用的。”他摇头,“它是森林之王,或者奥特兰克的所有森林都是它的地盘。而这个巨大的身躯进入森林没多久就突然消失了。”

    “什么叫突然消失。”

    “脚步没了,意思就是不见了,消失了。”他说。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么消失……这也太扯了。”

    “它可是森林之王。”士兵认真地撇了撇嘴。

    “精灵说的?”

    “是的。呃……据说是的。”

    “你们不是败了么?”我挠了挠头。

    他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那次战斗我们其实不算败,我们赢了。”他张了张嘴顿了顿,“惨胜。”

    “但是你们……不是被兽人突破了防线么?”

    “哦……”他轻叹了一声,“那场战斗完了之后我们就不再贸然前进,而是选择了修建据点,矮人们出动了大量的军队,现在人类还有一部分军队是专门帮助矮人修建堡垒和据点的。后来我们的侦察兵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些被森林之王破坏掉的兽人营地和据点。”

    “它还会自己行动?”我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他就是联盟军队的……守护神。”

    “哼,守护神……”酒保哼了一声。

    士兵斜了他一眼,“但是后面的战斗……兽人的进攻速度太快,他们的狼骑兵让我们措手不及,他们的反应速度和行动能力太强。”

    “你们的指挥官……不是加文拉德么?”

    “他是我们的军队统帅。”他说。

    “现在矮人……呃,就是奥特兰克的指挥官是谁?”

    “雷矛。”他说。

    “雷矛?”

    “你认识?”

    “认识。”我点头。

    “他刚被调来这里。”士兵说。

    “是他让兽人突破了么?”

    “不是他,之前还有一个,叫什么……嗨,反正都给撤掉了,现在的驻守奥特兰克的大将就是雷矛,范达尔·雷矛。”

    我笑了笑,“那家伙终于来了。”

    “你们很熟么?”酒保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很熟。”我笑了笑。“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跟他一起并肩战斗过很久。”

    “这么说我店里还有一个老兵。”酒保看我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士兵微笑着问我。

    “比尔·麦克斯。”我说。

    士兵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他说着朝我伸出手。“比约恩。”他说。

    我也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名字叫我似乎……这个名字并不多见。

    “你是从暴风王国来的对么?”比约恩说。

    “是的。”

    “我记得跟你一样名字的人。”他说:“他也叫比尔·麦克斯,不过他是……吉尔尼斯人。”

    “哦……是么,重名的人有很多。”

    “嗯……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说。

    “我也很厉害。”我笑了笑。

    “嗯……你应该是个厉害的家伙。”他也笑。

    “吉尔尼斯……没有参战不是么?”我说。

    “啊……他在很多年前……曾经救过我和我的父亲。”

    我不觉皱起了眉头,“是么……”

    “嗯……他是个好人。”他微笑着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么。”

    “你父亲?你父亲叫什么?”

    他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慢慢说道:“肖恩。”

    我打量着面前这个家伙,他估计得快三十岁了。“你的父亲是个猎人对么?”

    “你……挺会猜。”他咧嘴笑。

    我摇了摇头,“你是……奥特兰克人。”

    他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微笑着看着他,“你的是奥特兰克城,你的父亲曾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比尔·麦克斯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也是你们那时候遇见的他对么?”

    比约恩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真的是你么?”

155 比约恩

    “我以为你也……不在了。”我对他端起杯子。

    他用一种激动无比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轻轻的摇头,“真的是你么?”

    “说真的……我……没能想到还能见到你。”我说。“你父亲他……还好么?”

    他摇了摇头,“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好几年了。”他说。

    “他战争期间受了挺重的伤。”我说。

    “是的,他肺部受到的伤害让他无法从事劳动,而战后……发放的金钱根本不能支撑我们生活多久,更别说他还一直在生病。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贫困中。”他说起往事的时候一脸的难过。

    听到他的话我很难过,但是我不知道除了用那种最没有用的屁话套话安慰他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词,但是我真的不想用那种套话,比如“你别太难过了。”“他也算是解脱了。”“希望他能在神的国度过的好。”来表达我难过的心情来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他……你们一直在奥特兰克城住么?”

    “不。”他摇摇头,“我们搬出了那里,我父亲肺部受伤之后就见不得凉风,而奥特兰克城实在是太冷了。他一出门就会被冷空气弄的咳嗽不止,最后我带他搬离了那里。”

    “哦……那你们去了哪?”

    “最开始准备去塔伦米尔,但是我父亲到了那里之后就要走。”

    “为什么?”

    “他说那里让他感觉心里不舒服。”

    “恩……那里不光叫他不舒服,叫我也不舒服。”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你父亲的……你父亲埋在这里?”我皱了皱眉。

    “是的。”他说。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孩子,看来我来北方也算是来对了。”说着我站起身来,“来吧,带我去看看他。”

    “你以前一直做什么?”走出酒馆后我问他。

    “打鱼。”

    “一直打鱼?”

    “是的。”

    “你父亲可是猎人。”

    “没什么用,这里不比山里,山里是没办法必须打猎,但是这里有更轻松且基本都会有收获的工作。”他说。

    “打鱼就是?”

    “每天出海……基本都会带点吃的回来,即便是条死鱼也够我跟我父亲一天的嚼裹。”

    “我从这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我看了他一眼,“只可惜我就是没能遇见你。”

    “我父亲死了……好多年了。”他说,“估计你……也见不上。”

    “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奥特兰克被分解之后。”他的语气很平淡,“那片土地划给洛丹伦之后不久,然后我们就搬到了这里。”

    “这么说后来亡灵天灾……你们没有受到影响。”

    “算是吧,至少没把命搭上。”他看了我一眼,“在这里也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那时候的南海镇还是一片废墟,重建工作还在进行,所以……那时候还有一段我帮他们做了一段时间力工,后来建筑工作的薪水就降了下来,我也就不做了,然后学着出海打鱼。那段日子……还行,这里比奥特兰克城温暖多了,也湿润,所以他的肺病犯得也少了些,但是他后来心脏也出了问题,他……开始经常晚上憋的躺不下,后来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弱,我赚的钱还不够他看病吃药的……所以最后我也没能留住他。”

    这个男孩……男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或许是经常劳动的原因他的身材很是魁梧。

    我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他去世的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

    “呵呵。”他淡淡地笑了一声。

    “怎么没找一个?”我问向他。

    “没钱。”他说得相当坦白。

    “你这么精壮的男人还有女人因为你没有那仨瓜俩枣的不跟你?”我瞟了他一眼。

    “没有找到合适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就是……暂时没有遇到。”他讪讪的笑了两声。

    我买了束花后来到了他父亲的墓地,他的墓地在山坡的东边,几乎是在所有坟墓的最边边,再往东就是一条溪流。

    “你把他埋在这儿了?”

    “嗯……”

    我嘟了嘟嘴把话咽了回去。他的墓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杂草遮挡着他的墓碑,清理了一下他的坟墓之后我将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你说人的灵魂在人死了之后是直接飞升到神的国度还是也可以去到那个被称作地狱的地方?”他突然这么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

    “他……我就是想问问。”

    “我也不知道。”我看向他,“神的国度我没有去过,也没有见过,那个叫地狱的地方……哼,我倒是见过。”

    “你见过?地狱?”他诧异地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怎么?”

    “你不是开玩笑吧。”他显然被我这个当叔叔的话给惊到了。

    “当然……不是。”我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儿就是地狱。”

    他的表情凝固了,但是他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你是说他的灵魂……也有可能还在这里?”

    “或许吧。”我说:“你有没有梦到过你的父亲?”

    “很少。”他说,“只有在他去世后没多久我梦见过他一次,后来……我不记得我梦见过他几次了,但是我记得应该不会很多。”

    “人死了之后会在人间逗留一小段时间的。”我说。“这也是你梦到他的原因。”

    “但是后来我也应该梦见过他两次。”

    “他或许只是回来看你。”

    “那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的面色很是凝重,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但是他还是说话了,“其实……这里……他并不在这里。”

    “什么?”愣了一下。“这是谁?”

    “我的意思是……他……的尸体不在这里。”

    “你没有安葬他?”

    “不……”他摇了摇头,“我当然安葬了他,我说的是……他的尸体已经不在坟墓里了。”

    我皱紧了眉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比约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提高了声音。

    “他……他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诧异地看着他,“你……说清楚。”

    “已经有一年多了。”他说,“去年的时候镇子里传闻闹鬼,开始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将信将疑,但是后来发生了杀人事件,有农户出城采摘就没再回去,后来被人找到了,被啃咬的血肉模糊。”

    “后来镇子周围闹鬼的传闻就越来越多,信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墓地……”他指了指这里,“在这里祭奠家人的时候遇到了袭击。”

    “是什么?”

    “是……死人。”

    “亡灵天灾?”

    “我不知道叫什么,他们称之为活死人,你叫他们亡灵天灾,咱们说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叹了口气,“当时来了一家人,七八口人,结果死了一半,另一半跑回去后也有两个受伤并受到惊吓疯掉了,而镇里得到消息之后赶紧来到这里探查,结果最后发现有一部分坟墓,尤其是年久失修的靠近溪边的坟墓竟然都出现了一个洞,那个洞倒是不大,但是没人敢往里爬。”

    “镇里治安官找来了坟墓的家属,我也来了。当时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人也傻了,我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我们的监督下镇里的人挖开了坟墓,但是在遇到棺材的时候很多人的棺材面上是大多是完好无损的,这些棺材的一头处都出现了开裂和挖掘的情况,但是在检查棺材里的泥土之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棺材不是从外面挖进去的,而是从里面挖出来的。”

    “他们就没怀疑是盗墓贼?”

    “怀疑了。”他说:“但是这个说法立即就被推翻了,因为埋在这里的人……只有我这样的穷人,穷人的棺材里是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的。”他说:“我父亲的棺材里放了什么我清楚,打开之后一件不缺,只有他不见了。”

    “镇里人什么反应?”

    “所有出现了这个情况的家庭都被指指点点,我也是。”

    “这是你没有女人的原因么?”我哼了一声。

    “也可以这么说。”他叹了口气。

    “人们是怎么说你父亲的?”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伤心的男孩。

    “人们说他变成了僵尸,跟北方那些玩意一样的僵尸。”

156 丹巴达尔要塞

    亡灵天灾。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比约恩说这里的人都称那些玩意叫僵尸,或者活死人,这些玩意都一样,都是人死了之后剩下的尸体然后重新爬起来,爬出坟墓,爬起来疯狂攻击活人的东西。

    “现在的人只要去世就会被火化。”比约恩指着远处的一处空地,那块空地上有一个石头台子。“就在那里焚烧,烧到只剩下骨头,最后骨头都酥了才被允许下葬。”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是违背教义的。”比约恩有些鄙夷的哼了一声说:“教会的人说信仰圣光的人死了之后是可以复活的,但是这种复活是被神赐福的,是从神的国度归来的,他们应该是圣洁的。”

    “哼。”我也哼了一声。

    “可是我父亲还有那些爬出坟墓的人……一样,那户被袭击的人就是例子,能做出这种行为的……必定不是从神的国度回来的,也必定不是……被神赐福的人。”他低着头慢慢说道,“镇里的人说这是恶灵,是魔鬼,教会的人也这么说,他们都这么说了镇里的人就更……信这种说法。”

    “所以你……就是魔鬼的家人了,是吧?”我瞥了一眼他的脸。

    “是的,我……是被诅咒了的人。”他说:“不光是我,所有那些出现僵尸的家庭……都受到了鄙视和抵制,甚至我们有段时间被要求举行驱魔仪式。”

    “驱魔?”

    “念经,祈祷,忏悔,圣水沐浴,饮圣水,在寒冷的水中忏悔,在火炭中走过,忍受饥饿,甚至……甚至……”他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都还在么?”

    “死了一些。”他看了我一眼,“这种折磨……有些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还有些老人。”

    “镇里的人怎么个反应?”

    “罪有应得……”他说。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说法过了吧。”

    他哼了一声,“假公济私这个词你觉得用在这合适么?”

    “你就没想过离开?”

    “离开……哼!我能被允许出海打鱼已经是对我开恩了。”他说。“而想登上大型的船想都别想,人家船长忌讳我们这种人,他认为我们会招来恶灵邪祟。”

    “那你可以逃走。”

    “逃走……”他摇摇头,“去哪呢?”

    他看向我眼睛里充满了无奈,这个穿着军服的壮硕男人眼里竟然流出了这样的神情。“我无处可去。”他说。

    “天大地大,他们又没绑着你。”

    “我除非进山或者走进荒野当野人,只有我自己……这种生活很难,我知道这种感觉,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没过很久恰巧战争突然就升级了,北方的僵尸跨过奥特兰克之后占领了希尔斯布莱德的大部分地区……然后这里也紧张了起来,迅速组织自卫无武装,但是安保军队依然非常缺人,我也就顺利的被编入了军队。”

    “进入军队之后能好一点?”

    “好了一点。”他说:“可是到了军队之后他们也还是会说三道四的,但是……总之比以前要好,而联盟军来到这里之后我的日子才更好过一些。”他用脚踩在一块小石子上反复的搓起来,“联盟军需要强壮的战士,而我满足他们的要求。”

    “你参加战斗了么?”

    “参加了。”他说:“我参加了几场袭击,清除了北方的一些僵尸。”他说。

    “我看你的肩章……你现在军队里有军衔了是么?”

    “是的。在军队比种田打鱼强。”他一脚把脚下的石头踢出去好远。

    “你父亲……最后找到了么?”

    他摇摇头,“没有,哼!怎么可能找到呢?”他看向远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已经记不起他小时候的样子了,“我只希望他的灵魂得到安息,至于那副皮囊……仅仅是一副皮囊而已。”

    在镇子住了两天,我又见到了从前线被运回来的伤员,很快前线的消息也在镇子里传开了。兽人的进攻非常凌厉,塔伦米尔周围不仅出现了兽人军队的痕迹,而且这种脚印越来越多,最可怕的是已经有不下于两千人的军队从塔伦米尔旁边绕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结果在塔伦米尔东边竟然又出现了亡灵军队的踪迹,突然冒出来的亡灵军队让塔伦米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这种穿插让联盟军队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之中,现在加文拉德已经在塔伦米尔重整军队准备消灭这两股突然出现的敌人。但是亡灵军队在塔伦米尔东边的河边留下了一些痕迹之后就消失了,斥候过了河一直沿着河寻找他们的方向但是这些亡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影。斥候沿着河流两侧一直往下找出去了数十公里也没在河边发现军队的痕迹,后来他们又逆流而上寻找还是毫无发现。这个消息让塔伦米尔的守军如临大敌。

    在听闻他们的谈论之后我发现他们似乎对兽人与亡灵之间的关系还并不了解,他们以为亡灵跟兽人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单纯是兽人趁着亡灵入侵对人类发动了复仇。

    这叫我想起了吉安娜,按理说这个女人应该跟萨尔有联系的,也不知道萨尔是怎么跟这个女人交代的,可是就现在的情况看似乎是撕破了脸吧,要不然兽人也不可能跟人类如此明目张胆的发动战争。

    比约恩的家很简单,简单到是眼见的清贫,我抿了抿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掏钱给他,那样的行为似乎不是很恰当,他现在已经在军队里混了个一官半职,能靠自己在军队混起来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荣誉和幸福。直接给他倒像是施舍,这么做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自尊。不过既然不给他钱那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愿意在见到加文拉德的时候跟他提一嘴这个孩子。

    随后我离开了这里,本来想往塔伦米尔而去,但是听说加文拉德已经带队离开了那里于是我又选择了前往奥特兰克,我想那个老朋友应该会在那然后惊喜地看到我的出现。想到这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路北上的景象跟想象中的几乎一样,荒凉!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即便是郁郁葱葱的原野,风吹过树林传来一阵沙沙声,阳光明媚而温暖,在弥漫着野花香气的温暖中我能感受到的也是荒凉。

    沿途没有一处村庄有人,没有一栋房屋是完整的,没有一口水井没被污染掉!

    原本的耕地现在长满了杂草,道路要不是有俩道车辙把泥土压实的都不长草了也早就被路两边蓬勃生长的草给淹没了。

    马儿是我偷的,还是匹老马,我没指望它能狂奔也没打算让它狂奔,它的毛发已经有点毛糙了,也失去了年轻马儿的那种光泽,它慢慢地行,我安安稳稳地坐在它背上。

    能遇到野生动物是好事,它们还在这片土地就没死去,只是遇到的野兽中狮子是比较聪明的,它一直跟着我却在最后放弃了追踪我,但黑熊就不了,这种体型巨大的玩意智商似乎比不上那种大型猫科动物。

    所以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剥了它的皮,取了熊的心脏吃了下去,熊掌这种东西在野外是没法好好吃的,这玩意要蒸或者炖,用火烤绝对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所以那个巨大的熊掌被我浪费掉了。

    那张熊皮蛮大的,虽然剥下来了却实在是处理不了,于是我卷了起来准备带给雷矛当礼物,见面总是得带点礼物的。

    经过前往塔伦米尔的那个路口的时候我在路边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脚印后就策马继续往北而去了。

    奥特兰克的天气这时候是多云的时候,这里只有天冷的时候才有更多的晴朗天气,从南方的海上出来的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在这里形成了很多很厚的云。

    从这开始越往北越高,越高就越冷。早晨出发的时候还是郁郁葱葱的草原森林,中午时候就可能遇到降雨,下午就可能看到有积雪的地方,而第二天就会看到被霜覆盖的土地,而在继续走就会看到常见不化的积雪。

    这里的环境跟丹莫罗更像,也难怪让矮人在这里驻守呢。

    矮人的哨卡并不难找到,而见到矮人并表明来意之后矮人也愿意给我指明道路,只是现在的矮人军队指挥所并不在奥特兰克城。

    奥特兰克这个国家在被分解之后这里其实要比希尔斯布莱德强,希尔斯布莱德的土地几乎都被荒废了,而荒废的土地是不能养活人的,大量人口流失就是必然情况,但是这里的人则不然,住在山里的人和修建在山里的村庄并不会因为国王死了国家亡了而失去生存的机会。他们继续打猎,继续制作皮革,然后用来换从外面运来的商品。

    虽然如此交易比以前要困难且价格更高,但是他们还能勉强生存下去,所以这里还真能遇到一些有活人的村庄。联盟军来了之后他们获得的物资就更丰富了,他们也更愿意要钱而不是以物换物了。

    当我来到矮人在奥特兰克山谷修建的要塞后真是被他们的建造本领所折服,尤其是那座并不是特别宽但是脚下是万丈深渊的木桥的时候。

    丹巴达尔要塞建设在一处山谷的隘口上,背靠大山,面向山谷。而山谷的那头就是兽人穿越这个地区前往希尔斯布莱德最近的道路。

    将军要塞虽然没有完全建成但是看得出这个建筑矮人是想把它修建成永备工事,嵌入山体里面的从外面看起来很结实,建筑风格跟铁炉堡十分相似。

    堡垒里面很暖和,这里有忙碌的矮人和偶尔见到的几个人类,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些人类,但是那些人类似乎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只是瞥我一眼并朝我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快速离开。

    当卫兵把我带到雷矛的作战指挥室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雷矛的吼叫声,我皱了皱眉头,就在卫兵要推门进去的时候被我一把拉住了。卫兵诧异地看着我,我则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我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也站在了一边。

    他的咆哮声在走廊里回荡,我也知道了那些拿着文件的人类为啥不愿说话了。

    虽然他的话里一句脏话一个脏词都没有,但是我感觉这个说话的语气就叫人很难受。而他发怒的原因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协助矮人的人类和暗夜精灵军队并没有达成他的要求。

    在他的咆哮声突然停止之后屋里传来了凳子拖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往外走的脚步声,当门被打开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了好些个人,而此时我才发现这里有人类,有矮人,还有暗夜精灵。

    我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我注视着这个淡紫色皮肤的精灵,这个男人的脸庞泛着一种淡紫色的光亮,他的个子比我高,得高出一头。而他似乎通过余光发现了我在注视他,然后他转过脸来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一种淡淡的绿光。

    他从我面前走过,我目送他离去,而这个家伙竟然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还是希望见到女精灵。

157 雷矛将军

    卫兵敲门后站在了门边,当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化的叫我想笑。

    我看到他的胡子分明抖了一下。

    那张严肃的脸眉头紧皱,但是看到我之后他一下子就愣了,在愣了两三秒之后他的眉头一下子就打开了,然后他一下推开面前的椅子朝我快步走了上来。

    我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惊讶的打量着我。

    “你……我的诸神!真的是你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矮人的寿命来说你年纪其实还不大……”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一下子打开了双臂,我也一下将这个粗壮的大胡子抱进了怀里。

    “啊!你的怀抱比外面的石头还冷!”他拍了拍我的背说道。

    “那就赶紧叫我烤烤火,我的兄弟!”我笑着说。

    “快!给我拿酒来!”他扭头对卫兵喊道。

    “快来快来!我的兄弟!”他拽着我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壁炉里面的火焰在努力的跳跃着,发出的火光照耀着这个角落温暖着整个房间。

    我俩坐在壁炉边上,头顶很高的地方有扇窗户,竟然有一朵雪花从上面飘了进来落在了我的手背上,瞬间它化成了水。

    “真是……”他有些激动了,他笑着拍了拍手,“你……”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笑着看着他,“你现在才来。”

    “啊?什么意思?”他笑着愣了一下。

    “上次在你家跟你相见到现在都多久了,我以为你早就出来作战了。”我说。

    “当然没有!”他说。“我才刚来这里没多久。”

    “我听说了,你是临危受命。”我微笑。

    “什么狗屁临危受命。”他哼了一声,“这就是个烂摊子!”

    我吸了口气,木柴燃烧发出的味道是我认为的世界上最迷人的香味之一。“我记得那时候你的呼声还是很高的,而且作为老臣麦格尼国王对你应该是很信任的。”

    “哼,当时确实有人传言让我出来帮北方人类打仗,但是后来不是我,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出来折腾自己,在家还是挺清闲的。”他说。

    “哈!你说得倒是挺轻松的,你闲得住么?”我斜着眼看着他,“我记得那时候战争还只是人类跟那些死人的战争对吧。”

    “对,那时候斯托姆加德的军队相当拉跨,用你们人类的话叫拉跨,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我也真庆幸没让我出来。”他鼻子里一直不屑地哼哼。

    “据说输得有点惨。”

    “那哪是惨,简直惨不忍睹。”他说。“不过是最初,人家后来也行了,至少打了个平手。”

    “但是索拉丁长城还是破了。”

    “破是必然的,说实在的还不如没有这个玩意就在那原野上打一架,看看谁更硬,守着个破城墙,打又不敢打,攻又不敢攻,就这么僵持,你说也真是的,斯托姆加德的士兵怎么能软成这样?他们平时都吃什么吃成这样?”

    此时卫兵端来了两壶酒和两个杯子,被子里倒满了酒,淡黄色的啤酒花让我忽然想流口水。

    “斯托姆加德国内不是出了问题么?”

    “将军的职责是指挥打仗,士兵的职责是负责打仗,出什么问题他们都得是硬的,都得是最坚强的,这和国内出不出问题没关系。”他摆了摆手。

    我摇了摇头,“我的兄弟,如果人类能有你们这么简单,估计现在洛丹伦现在依然存在呢。”

    他看了我一眼直接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他没有把杯子拿下来而是一饮而尽,当他将杯子拿下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嗝。“可是我还是没能逃脱这个烂活,这个烂摊子。”他说着将杯子放下,拿起了酒壶。

    “你出来还是放心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我呷也一口酒。

    “大口喝,我的兄弟,这玩意喝了不仅暖和还抗饿呢!”他说着端起酒壶:“哼,去他的放心吧……他们只会让我来给他们擦屁股。现在就是这样,一会是亡灵,一会是兽人,上次战争差点全军覆没,结果就是我来顶呗。”

    “那说明还是你厉害。”

    “可我宁愿他们觉得我不厉害。”他哼哼唧唧地说道。

    “你这么有本事的家伙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在最初的兽人战争时你已经表现出你是一个最优秀的统帅。”

    他笑着哼了一声,看来我的彩虹屁吹得他挺受用。

    “虽然我来了可是还是一片问题,到处是漏洞。”他叹了口气,“这个活果然没那么好干。”

    “怎么?”

    “我们一边得防着兽人,一面还得顾着那些死人。”他咬了咬牙,“你知道那些死人有多难缠么?”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椅子扶手,“那些玩意可以泡在冰水里,可以埋在积雪之下,可以在冰雪里一直呆着,被他们伏击比遇见兽人可是恐怖多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兽人……死人。”我往前坐了坐,“这两种玩意你是怎么看的?”

    “什么意思?”

    “就是兽人的突然出现。”我说。

    “还能怎么看,兽人现在翅膀硬了呗。”他说,“当年真不该建那个劳什子战俘营,当时怎么想的,真该把那个提建议的人给抓来揍他一顿。”

    “哈!提这想法的人现在还在不在人间都不一定了。”我说:“但是我说的是……兽人的突然出现……你们……我是说人类,或者叫联盟的人就没发现么?”

    范达尔·雷矛的眉毛又浓又粗,他挑起眉毛看着我,“是啊……他们没发现啊。”

    “不能吧。”我轻轻地说道。

    他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吉安娜的女人呢?”

    “她……我不大认识这个女人。”他说。“她怎么了?”

    “这个女人可是跟兽人的关系不一般呢。”我哼了一声。

    “啊!”雷矛瞪起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这个女人的背景我要是给你讲估计得讲一晚上。”我说:“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就现在我要说的,都是真的。”

    雷矛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说。”

    “这个女人跟兽人的关系可不一般,精灵是从哪来的?”我用下巴点了点他。

    “据说是一个什么西方大陆。”他说:“我不喜欢那些家伙。”

    “就是西方大陆,一个叫……卡利姆多的地方,兽人逃到了那里,在那里扎根繁衍。”

    “这跟吉安娜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帮助了兽人,她为了兽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你知道她父亲是谁么?”

    “不知道。”他的样子叫我想笑。

    “戴林·普罗德摩尔。”我说。

    他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张开嘴巴摇晃着粗短的手指,“噢!就是那个……那个……”

    我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哼!就是他,海军统帅。”

    “她害死了她父亲?”

    “这是另一个故事,但是起因就是她……帮助了兽人,你晓得吧!”我说:“而且……精灵就是她引荐到这里的。”

    “这事我知道。”他说。

    “当年精灵跟兽人在那个西方大陆打过架,是有仇的。”我说。“精灵现在跟人类站在一起,我感觉……这里面有些利益关系。”

    “嗯!”他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

    “什么?”我忽然被他的反问问懵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战败和窘境跟吉安娜有关?”他的嘴都圆了起来。

    “我……不好说。”我哼了一声,“但是我完全可以告诉你,就是……吉安娜跟兽人是认识的,但是他们之间有没有继续联系,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这个女人可能是个大隐患呢!”他点了点头。

    “是不是大隐患,只有联盟军上层知道,或者知道或者被蒙在鼓里。”我说。

    他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得调查一下,至少不能这么放任不管。”

    “兽人的出现不是偶然。”我认真地看着他。

    “嗯,这个女人的事我确实得注意点。”他说。“据说她是个魔法师,联盟军给我们派来了人类的魔法师,据说是你们原来有个什么达拉然还是什么玩意的一个组织的人。”他没记清楚。“是这样的吧?”

    “差不多,现在你们还配备了魔法师部队?”

    “哈!那是当然,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158 奥特兰克战场

    “人类魔法师不行?”我挑了挑眉毛看着他。

    “至少我没觉得行。”他哼了一声,“而且那么几个家伙要是能左右战争就不需要我们在这里受罪了。我家那里你是知道的,那环境多好,这烂地方的空气只有一股子冷味,我家那里的冷空气有种甜甜的味道。”

    “哈!”我咧嘴笑了一声。“不是……他们是人数不多还是怎么样?技艺不精么?”

    “本来也没几个人,那十几二十个人有啥用。”他说:“而且他们……呃……面对兽人狼骑兵的时候基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毫无……哼,就是送人头。”

    “这么夸张?”

    “哈!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狼骑兵又不是你们人类的那个什么慰问团表演的舞台剧里的木偶,他们的行动力……你要是见了……啊,不,咱们以前见过不止一次了!而这里的狼骑兵比以前还凶。”

    他摇了摇头,“当年在丹莫罗的冰天雪地里我还记得那些玩意骑着那巨大的狼是怎么穿插的,但是今天出现的这些狼跟以前差别很大,他们更隐蔽,行动力更强。”

    “我知道他们是谁。”我说。

    “你又知道了?”他撇了撇嘴。

    “当然,我可是从兽人入侵到被赶出人类领地全程都参与了。”我的话说的让我一点都没感到自豪,所以我就又闭上了嘴巴。

    “他们是新入侵的?还是……”

    “不是,他们是第一批入侵的兽人部队,但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部落,然后一直在北方,也就是……这里隐居。”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这里?你说的是这里?奥特兰克?”

    “是的。”

    雷矛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我说呢!”

    “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超过了你。”我说。

    “啊!”他叫了一声,然后笑了出来。“怪不得呢!”

    “而且……据我了解,这群家伙在没有入侵这里的时候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冰原高原,所以他们这个部族的兽人非常善于在这种地方作战。”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走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我笑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精灵的事情的?”

    “我去过那个叫卡利姆多的地方。”我说。

    “那在哪?”

    “很远的地方,得坐船,漂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快到了。”我说。

    “兽人在那怎么样?”

    “不怎么样,除了比被人类圈着要自由外外界环境并不比这里好多少。”

    “但是看这群家伙现在状态装备都不错啊。”

    “他们有盟友。”我说。

    雷矛的表情变了变,“你说的盟友……是什么。”

    “盟友么……哼,牛头人,巨魔。”

    “巨魔?”他皱了皱眉,“你说巨魔?”

    “不是你们丹莫罗那冰点天雪里的巨魔,是……原本在暴风王国南边森林里的巨魔。”我说:“他们估计没这么抗冻。”

    “嗯……我也没见过巨魔,你说的那个牛头人是什么?”

    “一种体型庞大的牛的样子的玩意。”我比划了一下。

    “庞大的……牛?”他似乎不是很理解,“牛……会说话?”

    “是的,还会打仗。”

    “那种玩意怎么打仗?角上绑上东西?还是跟野驴一样奔跑冲锋?”

    “哈,什么呀,他们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可以直立行走,”

    “世界之大……啧啧,真的是世界之大。”他一边咂舌一边摇头,“不过我讨厌坐船。”

    “这里没出现我说的那种玩意是么?”

    “嗯……没有,目前为止只有兽人。”他说。

    趁着倒酒的时候我瞥了他一眼,“那你没想过兽人和亡灵为啥同时出现。”

    他端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点了点头,“他们会不会是盟友呢?”

    “这……”他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兽人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可是远在卡利姆多。”我说。

    “这件事我……没想到。”

    “不是你没想到,这种事情吉安娜没有告诉你们么?”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你说的这个女人……我觉得真得抓起来好好问问了。”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兽人跟亡灵是一伙的?”

    “你……呃……兽人的确……主动出现复仇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啊……那么……如果是这群死人主动找到他们,啊……这么说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有这么两次战斗都出现了死人的身影。”

    “他们并没有跟兽人一起冲锋,也没有配合兽人进攻,但是战斗之后或者之前确实发现了死人的部队。”他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他们成了兽人的先锋和探路石,或者是后续部队……”

    他说着咬了咬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中间的沙盘旁边。

    “兽人更熟悉地形……兽人跟死人是一伙的……这么说第一次战斗惨败也不是偶然的。”他的面色变的很是凝重。

    我端着酒杯也走到了沙盘旁边。“这是地形图么?”

    “是的,这是这片地区的地形图。”他指了指一个堡垒,“咱们是在这里。”

    我伸头看着沙盘指着我们所处的堡垒说:“这个山口附近的……地形准确么?”

    “当然。”他说。

    “那兽人是从哪溜过去的?”

    “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

    “现在还不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撇了撇嘴没吱声。

    “那你们在这里建这么个要塞有什么用?”我都要被他逗笑了。

    他有些惭愧的看了我一眼后说:“要是找到了就堵住那里呗,但是这里依然是大军通过的毕竟之路,我们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未来能够肆无忌惮的进攻。”

    你还别说,他说的有道理。

    “那你们现在防守还有什么别的困难么?”

    “困难多了。”他哼的一声将桌子上的指挥棒抓了起来。“我们的兵力不足是首要问题,如果兽人进攻,从这里……到这里,我们的最前线可以说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建设了一座堡垒,通过这个堡垒能直接威胁到这里,可以说这个地方被攻陷了之后我们这里基本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的。”

    “那你们应该把这个堡垒挪到这里去。”我说。

    “这里是大本营,上一个将军修建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显然不是很足。

    “嗯,不过这里做大本营也是对的,哪有将大本营直接放在前线的。”我安慰道。

    “过了这个堡垒之后就是一路下坡,这是个很大的盆地,我们在这里也修建了碉堡,堡垒。”

    “这个碉堡离着这个有点远。”我说。

    “这个叫石炉碉堡,在沙盘上不可能展示得那么清楚也没那么准确,但是这个地方是目前我找到的最适合建设碉堡堡垒的地方了。”他说。

    “怎么呢?”

    “石炉碉堡离着这个,这个叫冰翼堡垒是最近的一处,石炉碉堡处于这片平原的中部,算是最前沿,但是这个地方背靠大山,想从后面抄后路绕过去是几乎做不到的,而且只要兽人从这片大平原上过这里几乎是尽收眼底,不光看的见而且是他们必须要拿下来的地方,他们肯定不想屁股被捅。”

    “这里呢?”我指了指离着石炉碉堡不远的一处阵地。

    “这里是我上一任在的时候建设的,被摧毁了一次了,现在我在这里建设了石炉碉堡之后也是对这里的掩护吧。”

    “这就是最初守军的最前线对么?”

    “可以这么说。”他点头,“这个地方现在由人类守备,那些法师们现在就在那。”

    “你给他们安排到最前线了?”我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

    我盯着沙盘看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这个地方……不好守啊。”

    “不好守……哼,哪里好守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顿了顿说道:“这个碉堡是最前沿阵地没错,但是现在我在……这里。”他指了指沙盘,“这个碉堡上面这里又设置了第二道防线,从冰翼堡垒到第二道防线很近,从第二道防线到这里,这个叫石炉哨站,也不远,而且第二道防线地势比较高,一旦石炉哨站失守了,我们还有点地形优势。”

    我抿紧了嘴巴看着他指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建设这个哨站呢?呃,不……我是说为什么一定保留?”

    “石炉堡垒的守军是可以照顾到这个哨站的。”他说。“现在这里是个三角,因为确实要进攻到冰翼堡垒的话有三条路可以走。”

    他重新站起身来指着冰翼碉堡说:“从石炉堡垒这边有条路可以插过来,这边出奇兵对我们的威胁是很大的,但是我的石炉碉堡在这不光照看整个平原,而且将那条偷袭的路给堵死了,这是必须给他们设置的障碍。”

    “还有两条道,一条是从这里,穿过平原从山崖下面,这有条道是可以上来的,只要爬上山崖就是一马平川。”他点了点沙盘,“现在这里正在加紧建设,这也是第二道防线非常重要的一个点,一旦这里被突破,第二道防线就算是废了,兽人能直接逼到冰翼堡垒城下。”

    “而……这个石路哨站作为前线还能看住他们进攻的第三条路,就是西边这条。”他指向石路哨站西边,“这里……地势比较平坦,这个哨站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们完全有时间从上而下冲一波。”

    我挑了挑眉毛,“这是你想的?”

    他斜着那双小眼看着我,“啊!怎么?”

    “嗯……就你这么说我觉得……守住完全不是问题。”

    “哼!理论和设想永远都是沙盘上的玩意,实际就不是这样了。”他说。“现在人少。”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们现在建设的人员人手不足,建设进度也慢,我现在只能派出更多的斥候,一旦那边有风吹草动这边就提心吊胆的。”

    “士兵呢?”

    “兽人神奇地穿过去之后塔伦米尔那边就噤若寒蝉,我估计那边要吓死了,原本要被派来的军队现在也被截胡了。如果兽人没有发动大规模袭击,也就这样了。但是一旦他们袭击过来……我的天啊!”他将手里的指挥棒狠狠按在桌上。

    “你们还有多少人?”

    他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我,“现在不光兵力不足,我们的武器也没到位。”

    “什么意思?什么叫武器……你们不是随身有武器么?”

    “不是那个,弓箭我们还不缺,我说的是……大炮!”

159 理想与现实

    矮人很强大,他们的强大不仅仅是钢铁般的肉体和意志,还有人类所没有的火器!

    就是热武器!

    刀剑弓弩这种玩意靠的是谁更狠,近身贴身肉搏的时候靠的就是谁更能打,谁更抗揍。而弓弩这玩意就是考验装甲配备和后勤保障的,再者就是弓弩手的训练是不是到位。这玩意靠的是实打实的人力。

    但是热武器则不然,几百人排枪连射的威力在某种程度上要远远超过弓弩。弓弩一旦遇上距离远一些,护甲厚了比如板甲,比如皮甲配锁甲,就很难对敌人造成足够大的伤害,但是火器就不一样了。

    如果对方有盾牌可能还好些,但是打在身上,即便是板甲也能给你戳个窟窿,锁甲皮甲更是不在话下。而且这玩意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子弹就到了身上根本躲无可躲,而且基本中枪之后非死即残,丧失战斗力更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弓箭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身中几箭仍然可以战斗。

    所以我现在身上挂着的火枪足够我在一般凶险的战斗中有更大几率活下来。说句说话,我现在真恨不得有一挺可以连续发射的火枪,三发子弹还是太少。不过对现在这种装备的人类来说热武器是超越绝大多数冷兵器的最有前途的武器,但是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很是为难。

    “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

    “唉!”这个家伙竟然叹气了。“原来能运到这里来的火器少得可怜,现在……哼。”

    “为什么?”

    “火炮和火枪的制作技术我们的工匠并不能掌握。”他看向我说道:“我们可以造炸药,但仅仅是一些炸药,而且这个炸药的威力说实在的并不如侏儒制造的好。”

    “侏儒……你们不是一起的么?他们造出来你们用不就可以了?”

    “哪这么简单?”他说:“侏儒这个种族确实在战后跟我们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但是现在他们出事了。”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说下去。”

    “他们……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乱,他们王国分裂了。”

    “他们王国?”我惊讶地要叫起来,“他们还有王国?”

    “当然了,你以为呢?”

    “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就是……你们王国土地上一个少数民族而已,或者小部落,他们人很多么?”

    “他们的王国一部分在地上,但是还有更大的部分是在地下,他们的生活习惯某些地方跟我们很像,但是他们不喜欢钻探挖掘而是喜欢制造更多新奇的玩意,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会从地下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他们现在内部矛盾极其严重到已经分裂了。”

    “这个事你们以前不知道么?”

    “知道又怎样,首先这是他们的事情,而且以前这种矛盾似乎也并没有很大,谁会想到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那你们国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说。

    “那是当然……但是……现在说实在的我们有点爱莫能助,他们的领袖被困在了地底,而我们的军队并不能进入地下去救他们。”

    “啥?不能进入地下?为什么不能进入?”

    “你还记得兽人入侵的时候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陷愣住了,“他们难道没告诉你们从外面进去的方法?”

    “这种事怎么会告诉我们?”他哼了一声,“就连在地表生存的那些侏儒都不知道。”

    “那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外面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无法进入地下城了,而且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当他们无法与地下取得联系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而求助我们之后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可是……是谁封闭了地下城呢?”

    “还能有谁?反对派呗。”

    “这么封闭起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谁说的……”他看着我说:“这怎么是自寻死路呢?谁赢了,谁就是正确的,即便是反对派。”

    “这……”他的话叫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可是我听说侏儒不是也参加奥特兰克的上次战斗了么?”

    “很少,很少!只有这么几架破飞机,那点玩意发挥的作用还不如用脚跑的斥候。”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失望。

    “以前你们卖给人类的那些火器……难道也是他们造的?”

    “你以为是我们造的是么?哼,现在知道了吧。当然我跟你说这个事也不怕你出去跟别人说,这个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还以为侏儒也参战了呢。”我咂了咂舌就转移了话题,“那现在的我们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他重新走到壁炉边上倒满了酒杯。“我们现在完全就像在等待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灾难,这种无形的压力……很讨厌。”

    “现在……”他端起酒壶给我倒满,“据说总指挥官也出动了,他终于不在塔伦米尔呆着了。”

    “嗯……”我沉吟了一下,“你不喜欢他?”

    “我不怎么认识他,我都忘了当年有没有见过他了……哼,我对他没什么意见。”

    “他指挥得不好么?”

    “我可没这么说。”他瞟了我一眼,“不过他现在主动出击我也倒要看看这家伙的实力究竟怎样。”

    “他那边什么情况?”

    “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估计也好不了,要不不会反应这么大。”

    “现在北方的亡灵怎么样了?”

    “北方?你说的什么?”

    “亡灵分两种,一种是最初入侵洛丹伦的那种,一种是……后来脱离了亡灵首领控制之后的亡灵。”我解释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从接到任务到现在并没有听说有更多亡灵的事情。”

    “你们的斥候没有到更北的北方去侦察?”

    “不知道,至少我这里没有。怎么了?”

    “在我到达这里之前我是从北方回去的,对那边有点了解。”我说。

    “怎么?”

    “北边的亡灵,我指的是最初入侵的那批,现在死灰复燃了,而且数量似乎依然在增加,并且这种情况已经蔓延到了南海镇。”

    他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你怎么想的?”我说。

    “你是说那些亡灵和正在与我们作战的那些……不同对么?”

    “是的,现在跟你们打仗的这些首领是个精灵。”

    “啥?”

    “精灵,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当年被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一剑刺死,后来复活成傀儡,再后来就脱离了阿尔萨斯的控制创建了现在的亡灵王国,他们自称为被遗忘者。这些被遗忘者也是那些亡灵的眼中钉,那些亡灵有个名字叫天灾,亡灵天灾。”

    他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也有盟友了。”

    “咱们跟那些亡灵天灾是没法合作的,亡灵天灾的志愿是杀死所有人,毁灭所有人。”我说。

    “那些亡灵我没有听过他们的情报,如果能给现在的亡灵造成麻烦的话我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说。

    “不大好办。”说完我长出了口气。“加文拉德如果失败了结果会怎样?”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盯着炉中的火焰看了很久,“他如果失败了……这场战争基本就输了。”他看向我满脸忧愁地说道:“这不仅仅是他们军队死人的事情,我们可能会立即遭受灭顶之灾。”

    那晚我跟他站在堡垒最高的塔顶上,这晚的夜色很美,月光也甚是皎洁,明亮的月光让这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土地泛着光,我感觉这种光亮可能会让人产生一种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的错觉,我甚至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寒冷的风钻进我的衣襟,我能感受到温度,但是这温度并不会对我造成更多的影响。他从鼻子和嘴巴里喷出的雾气消散在了空气中,而我则用面罩将自己的口鼻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了解他的忧愁,但他却始终没有问我是否能留下来,他现在手下缺人,非常缺人,我知道他现在希望我能留下来,可我回头望向北方那高耸的群山时忽然就萌生了一个别的想法。

    洛丹伦的人类应该觉醒了。

    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我决定离开这里。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但是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想法。我没有告诉他我究竟想做什么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不爱跟别人说自己真实想法,尤其是目的的习惯。

    他将我送到了山口,我很想跟他说些感人肺腑的话,但是我能想到的这类话就是告诉他我要怎样,然后帮他怎样。如果不说这个我真的没词,那种你要保重身体啊,好好吃饭,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注意着点这种话我实在是说不出。

    最后憋了半天我只给他了一个拥抱,然后我跟他说了一句,“下次在我来看你之前别死了。”

    他在笑,我也笑。

    是啊,下次见到他……我不希望他死。

    我没有几个朋友了,尤其是这种……我打内心承认的……朋友!

160 变质的美好

    这是第几次从这走了呢?

    说实在的我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路了,即便是人类以前修的路也消失了。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大地,厚厚的积雪将所有能覆盖住的全都压在了下面。奥特兰克城已然是一片废墟,地上没有一个脚印。我摸了摸雪的表面,从上一次下雪到现在估计已经得至少十天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脚印,甚至是动物的脚印也没有。

    这里彻底地死掉了。

    这是前往斯坦恩布莱德的路,我还记得第一次踏上这条路还是被一群小流氓给追出来的,然后我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孤狼”温斯顿·沃尔菲。

    现在我还记得“孤狼”这个外号,也记得温斯顿这个名字,但是真要说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却想了好一会。还有卡尔鲁那个大光头,啊……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全名。也是从这里我开始了新的人生,那真是一段有意义的时光啊。

    拉文霍德……我望着东南方向的山峦,山的一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山的另一面则藏进了阴影里。那峰峦叠嶂的群山之中就藏着这么一个地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还存在不存在了。如果不存在了那些人会去哪里了呢?

    他们是奥特兰克的阴影,依靠奥特兰克而生,依附奥特兰克的大贵族而兴旺,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奥特兰克王国没了,那些曾经只手遮天的贵族们现在都不存在了,就连曾经是那些贵族们最后依靠的洛丹伦王国都已经消失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总会有各种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或者说你永远都猜不到这个世界明天会发生怎么的变化。只有那些身陷囹圄或者被迫面对死亡的人才会深深地领会到这件事究竟有多么残酷。

    我能回去看看么?回去那个地方。

    当我心中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内心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还回去看看……我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

    虽然没有了路,但是依然会有这里曾经是路的一些痕迹。比如那些树,那些房屋,即便进入了森林有路的地方永远要比其他地方要宽一些。当然了也会走歪,比如现在我就发现已经走到了一个绝对没有路的地方。

    真的,我很讨厌走回头路,可以说是极其厌恶。我骑在马上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决定只往回走一小段,一旦发现有更顺眼的地方就立即调转方向。

    得亏我不需要吃太多食物,也不会在这寒冷的野外因为失温而丢掉性命,我深深地记得到了夜里之后这野外究竟有多冷,对活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不得好死的那种煎熬。

    当我丢失了道路之后我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直到我感觉到积雪在融化,雪地在消退,草从雪下露出了头,已经不再全是大型针叶树木的时候我也没能见到斯坦恩布莱德的房子在哪。应该是错过去了吧。

    当能感受到风不再凛冽,阳光能在皮肤上照出温度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就再次变得美好起来,已经不再是冰雪的洁白和反光的晶莹,也不再是单调的深绿,路边那嫩嫩的草芽的那种淡淡的绿让我感觉心里很舒服,偶尔见到的一朵不认识的小花就能让我开心好一会。

    说实在的我挺希望见到一个人,但是我又不抱有多大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人原本就没那么多,连年的征战和灾难让这个世界千疮百孔人口也锐减。

    哦不,不是千疮百孔,只有北方的大地千疮百孔,过了雪山之后的南方还是那个样子,如果那些亡灵没有侵入到南方我想即便再大的伤害过上几百上千年后可能会变得跟以前一样,所有曾经的痕迹都会被抹除掉。

    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可以是永恒的。

    我总是能对自己说很多话把自己逗乐或者让自己感觉到又领悟到了什么其他真理,这让我感觉挺好。

    估计是我走的太偏远了,最后我即便爬到山顶极目远眺都找不到任何有人踪迹的地方了。那茫茫的林海让我无奈的笑了一声,但是就笑了一下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已经不单单是耽误时间的问题了,这样的经历根本毫无意义。

    即便是又学到了新的寻路技巧,巩固了以前的野外求生技能我也觉得现在的处境毫无意义。我宁愿不要这段经历。

    我在枝头愣了好久,从太阳初升到日上三竿,观察了两侧的山峦之后我只能决定赌运气。

    在森林里行走不比原野,原野是平面的,森林是立体的,树木的遮挡增大了寻路的难度。即便是我在山头上看得好好的目标一旦到了下面就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你或许知道我在说什么,或许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我只能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踏入到荒野之中,这里不是人类和宠物能够生存的地方。

    运气这种东西比较玄,它在的时候一切顺利,甚至顺利到你不敢相信是真的,它不在的时候你再努力也没啥用。我记得有人说努力就有收获,哈,可能也对,但是在这种地方和这种环境中,一旦不够幸运地选择了一条就是不正确的路可能最后的收获只有用足够长的时间来弥补和回报了。

    而我忽然就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够用了,我可不想等我从森林里走出去之后面对一个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的幸运在我第一次攀上枝头的第十一天的时候出现了,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再觉得野花有多美,已经不再觉得嫩绿的草有多可爱,已经不再因为温暖的空气而感到幸福,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感觉到烦躁。

    而当我看到远处的天空不是阴霾而是发黄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我可能快走出来了。

    是的……发黄的天空只属于一个地方!

    呵呵,你可能很难想象我竟然能对见到这个地方而由衷的,发自肺腑的感到高兴。

    虽然这是一片凋零之地,一片死亡之地,一片死去的土地,但是我高兴!

    我终于能见到人了。

    此时根本就不可能快马加鞭。

    你要知道什么叫快马加鞭。

    快马加鞭说的是马跑快点,然后你还抽人家。但是前提条件是马儿得跑起来,那说的是在平原上,大道上,坦途上,现在的马儿根本跑不起来!

    在山里除了沟壑就是石头,灌木和乔木阻挡着前进的道路,想走直线纯粹就是妄想,走个四十五度角都算你好运气,来回折腾绝对是常态。所以此时还抽人家,你脑子一定有病,要是马会说话一定问候你全家。

    我是很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任何卵用。

    当我真正踏入那片昏黄的地方后我又逐渐高兴不起来了,这里的树上倒是没有多少叶子遮挡了,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我想见到的玩意,我现在甚至期盼见到一个死人!即便是死人也是好的。但是并没有,甚至这里连被污染的传染的动物都见不到几只。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只有这种方法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正常的。直到我发现了一条河!

    我赢了,我特么终于走出来了!

161 无聊的一夜

    我记得有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只要顺着河走就能发现大海。

    如果用抬杠的说法就是沿着河走也有可能发现不了大海,或许半路上河不见了。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应了抬杠的那种傻·逼说的话,因为我不是顺流而下,我是逆流而上。

    还记得当年我沿河而下被人救了一命那件事,但是现在我不能顺流而下了,河是往南流的,南方是我来的方向。

    这条河其实没多宽,目测不超过二十米,要是从山里流下来称之为溪也不为过。有了水我的马终于不用单纯靠嫩草过活了。它在河边饮水,我则生了一堆火。

    或许是失望太多了,一旦感受到别样美好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改变都叫我开心好一会,现在就是。我感觉沿着河一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这里不是奥特兰克,只要遇见人为的痕迹我就一定能走出去。

    让马休息了一晚之后我牵着马,马驮着我朝着河的上游找了上去。

    要么说我是正确的呢,这么找就是对的,不出我的所料在我沿河而上找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一座猎人的小屋。因为天快黑了我眼瞅着远处的房子附近没有任何的动静,没人出入也没有一丝火光,那个小屋很是低矮,隐藏的不能说很好吧反正要是不仔细看容易被忽略过去。

    我看了看马,最后还是选择将马也牵了过去,在离着房屋几米远的地方我把马拴在了一棵小树苗上。抽出剑来我走向了那座小房子,此时阳光已经被茂盛的树木遮挡住,昏暗笼罩了这个地方。

    房前的空地并不大,架子上的渔网还在,而且架子上似乎挂着一些鱼,就连裤子都没收。

    终于见到活人了。

    房屋里没有灯光,更没有火光,我轻轻走到门前,门是关着的,但是我感觉这门怎么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抬剑顶住门轻轻地往里推了一下,没推动!

    门后有什么挡住了!

    这座小小的木屋是没有窗户的,我估计里面的人能通过一些缝隙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房屋之后我轻轻地说了一声:“有人么?”

    我竖起耳朵听,但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给我点回应。”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保证不会伤害你。”我重复了一遍。

    在确定确实没人回应的时候我抬脚踩到了门上,用了下力气发现门口确实有个东西,通过推门的感觉我感觉那家伙应该不胖。我使劲一抬脚猛地朝门踹了过去,门一下子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门飞了,还有门后的家伙。

    屋里很黑,而且伴随着一股发霉和腐烂过的味道。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屋里的东西动了……果然有人。

    “我很抱歉。”我说:“是你一直不说话的。”

    我在等他自己爬起来,因为屋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可等那玩意从门下爬出来后我看清了……竟然是个死人。屋里竟然有个安静的死尸。

    我往后倒退了一步,那个玩意从门口爬出来后就朝我爬来,他有点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步履蹒跚的朝我走来,我看不清它的脸,但是那外形来看已经腐烂的没有什么了。而且根据味道的话如果是死在这里估计也得已经死了一年以上了。

    我抬剑对准它的面门,一剑插了进去。剑刃透过它那已经变成空洞的鼻子戳了进去。但是很遗憾……没有戳透,那家伙被我顶了个踉跄。眼看不能跟演绎的故事里那样一剑戳透骷髅的脑袋,我只能举剑朝它的天灵盖上一剑砍了下去。

    剑砸碎了它的头盖骨,没有血肉模糊,没有血液横飞脑浆四溅,它的脑子看来也萎缩了。但是不知道为啥,砸碎头盖骨之后它立即就消停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我嘟囔了一句:“原本确实不想伤害你的。”

    砍倒他之后我才发现他倒在这个地方有点碍事,竖着挡住门口了,可我真不想动他,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两眼,除了难闻的味道之外里面究竟有啥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实在的我不想在这过夜,不光是太臭了而且感觉实在是不好。

    但是现在似乎也最好别到处乱走了,明天天亮了我还得顺着这人可能留下的线索从这出去呢。想到这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终于要走出去了,可是忽然我又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死了得一年了,他往外界出去的路还能有痕迹么?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牵着马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暂住了下来,熬过这一夜明天应该就好办了。

    这种等待是很熬人的,我睡不着,现在如果能睡着真的是个好事,时间会过的很快,可我偏偏从死了之后就不需要睡觉了。我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空,听着河流发出那安静的水声。

    如果从河里冒出来两只水鬼给我解解闷也是个好事,我心里是这么盘算的。但是河水发出的声音之让我感觉这夜晚更加静谧。

    没有经历过这种等待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种感觉的,硬生生坐到天亮,当我看到天空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天空不再全是那种黑色,而是从漆黑变成深蓝,然后慢慢有一点白光,红色的霞光会逐渐蔓延,此时的周围会从完全黑暗变得昏暗,至少能看见点东西了。

    天开始亮了。

    我迫不及待的爬起来想往那座木屋去探查,但是我回头望向那里的时候那边还黑得厉害。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忽然就想起了当年我在东谷伐木场林场的那个夜晚,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是谁对我动的手。

    艾德温也对此守口如瓶,虽然他表现的好像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就是装的。

    那昏暗的光线让我能看到那树丛,那房屋,黑呼呼但是又隐约能看见点的景象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总感觉会有一只鬼魂,面色惨白的,披头散发的,发着悠悠绿光或者白光的身影从房子里树丛中缓缓露出脑袋。

    那张脸可以惨白,可以蜡白,可以带着血迹,可以面目狰狞,可以眼珠子掉出来都行,反正就是阴恻恻的从那冒出来,然后朝我慢慢走来,飘来也行,不过走来似乎更瘆人。

    我心里竟然有点期待这个景象。

    但是终究没能出现女鬼的身影,我牵着马又重新走了过去,门前的尸体跟昨晚一样还是趴在地上,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入土为安了,这样其实也行,只不过要想完全如图可能还得好多年,但是现在我实在是懒得帮你了。

    绕过尸体我又一次地站在了门口,歪头往里面看了看,还是黑乎乎,我这一看这也不行啊,可是周围也没有柴火之类的玩意,我只能皱着眉头将头探了进去,虽然开门放了一晚上的味,但是里面那种味道还是挺冲的。

    我捂着鼻子将身子闪进了屋里,里面没有活人了,死尸倒是还有一个,看样子应该不是活死人。那死尸脸朝上躺在床上,我环顾了一下屋里之后朝床上那尸体走了过去,这个房屋并不大,那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此时外面还不是很亮,屋里也就更黑,我用剑戳了戳那尸骸,看来是死透了。此时那尸骸旁边的一具小孩的骸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合着床上的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吧,那外面死去的就是孩子的父亲吧,反正那家伙身上已经碎了的衣服感觉是个男人。

    一家子人死在这种地方……

    啧啧,估计是在这里避难的。想到这我撇了撇嘴,将床上的尸骸往床里面推了推,然后走出门去将尸骨拖了回来,板板正正地放在了床上。他的脑袋已经被我砸了个大洞凭我的本事也没发给他复原了,但是这一家人现在终于又一次整整齐齐了。

    有点臭,一会得去好好洗洗,但是我觉得这事算是个有意义的事吧。

    重新把门拽起来我就准备离开这里了,在房子周围找了下,虽然杂草丛生但是他离开这里的路还有很淡的痕迹。等天亮了来找是正确的。

    但是很不巧这路走了没多远就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了。抬头往周围再次打探后还得交给幸运。不过这次幸运确实降临了,我看到了被摧毁的村庄,这个被摧毁的村庄里不见一个活死人,被削去了脑袋的尸骸倒是有不少。

    有了路之后我的脚步瞬间轻松了好几个档次,村外没有指示牌,原本想着在村子里总得有这么一户两户识字的人家,从他们家里多少能得到些信息,但是当我看到整个村子的房屋没有一幢是有顶的时候我果断放弃了。

    可不管怎样方向我还是能分辨的,分辨了方向就沿着路往前走呗。这是种笨方法,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在到达下一处人类废墟的时候我被镇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这地方闹鬼!

    真的闹鬼!

    这个镇子我知道,镇口的石碑上刻着镇子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当年阿尔萨斯带着大军亲自摧毁的一个镇子,镇子里的景象并不比别的地方要好,杂草丛生是当然了,而草竟然也全都死了。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活的。

    真的,这话就这么绝对,这里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活的,我甚至不认为这种地方能有老鼠生存。

    而当我走进镇子的时候真的是一片死寂,没有风的时候马蹄的声音都让我感觉无比刺耳。或许也就是马蹄声打扰到了那些亡魂的安宁,而当那个真冒着淡绿色光的人影出现在路一侧的房屋废墟里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定睛一看的时候我震惊了。

    我讨厌被注视,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还有现在这种亡魂我都不喜欢。但是那感觉此时真的很诡异。我忽然想不起当年是怎么面对鬼魂的,是不是还得我出点血才能消灭他们么?

    而这还不是最瘆人的,当废墟中出现的亡魂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胯下的马明显就不安起来。这个镇子挺大的,我看到了。想从这绕过去似乎不大可能,从这里快马冲过去更不可能了。

    但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抽出了腰间的火枪,在面对众多敌人的时候火枪才是首选!

    可是当我抽出火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动,忽然之间我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这种声音吓了我一跳。那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了我却毫无察觉。猛一扭头却发现一个长发整个炸起来飘散在空中,就像开屏的火鸡那样地飘荡在空中,那张惨白的脸就离着我不到一米。她的五官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那么近!

    我的手分明抖了一下,当我举起火枪的时候她却一头扎了过来,我果断扣动扳机,我能看到子弹离开枪膛时发出的火焰,但是这个鬼魂直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然后就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

    我整个人都愣了,当我一扭头看向那玩意的时候那玩意的脸上分明也充满了惊讶。

    当它突然就开始尖叫的时候我直接举起了枪。

162 一惊一乍

    对这玩意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夜色镇,也就是布莱特伍德的墓地里。

    对于鬼魂我的理解就是只有心怀怨恨的人在死了之后才会留下的玩意,这种玩意类似于灵魂,只不过这种灵魂保存的善良微乎其微甚至一点没有。

    而为什么只有充满怨恨的人才能把灵魂转化为鬼魂我不清楚,但是这种事情似乎就像约定俗成的一样,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非得给他们一个解释,我想也就是复仇这一个理由了吧。

    毕竟世人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不公的事情更多依赖于神降下的灾难和青天大老爷们能把青天罩到他们头上。至于自己动手解决这件事……大多数人还是有所忌惮的,那个叫“法律”的名词是人类创造出的最伟大的东西之一。

    啊这都是废话。

    其实如果直接面对这些玩意还好,这种悄无声息地出现,猛然之间的发声确实吓了我一跳。在我的枪指到她脸上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犹豫了一下,不是应不应该指到他脸上,而是我要不要开枪。

    走火这词我觉得就很好,不仅解释了开枪了这件事还描述了因为不小心或者没想好就贸然扣动了扳机这个动作。说实在的此时我很想开枪,只需要轻轻一扣动扳机就可以完成射击,但是我忍住了。

    这需要极大的克制力和理性。

    我不是吹牛,这件事很多人都做不到,尤其是在恐惧的时候,那种吓的手哆嗦的都掉了枪的不算在其中。但是我忍住了,首先我看到她的脸并没有出现狰狞或者恐怖的样子,第二就是我是有点忌惮周围那群家伙的。

    此时我的脑子在急速运转,忽然我记起似乎这玩意是可以被杀死的。

    她飘到了我的面前,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她那飘荡在空中的头发很长,比盲眼玛丽的还要长,只不过她的眼珠子还在,但那双眼睛还不如没有。几乎全白的眼珠上那小的就是一个点的瞳仁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她轻轻地往后飘了飘,猛一甩头,她张开嘴朝我大声叫喊了出来。

    这声尖啸直接撕破了这个地方的宁静,我赶紧用余光看向周围的鬼魂,谢天谢地那些鬼魂没有动!

    我举着枪的手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放下吧不合适,举着吧……是开枪还是再等等?

    “以后你最好不要在别人耳边说话。”我皱着眉头说。

    她收了收下巴后看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也将枪放了下来。可说点什么好呢?我看着那个家伙一下子有点语塞。“你……你们都是这里的居民么?”我说。

    那女人没有回答而是飞到了空中,赶紧扭头看向周围的亡魂,他们竟然都消失了。

    看着突然发生的变化我真的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出来迎接我么?还是就为了吓我一跳?

    虽然那些玩意消失了可我也没瞬间来了胆量了就往镇子里走,反而我有些忌惮了。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又吓了我一条,我猛一扭头,只见我的马侧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抱着一个没有了脑袋的布娃娃两只大大的眼睛用一种夸张的方式瞪着我。

    你可能想象不出人的眼睛能睁多大,而用这种瞪眼的方法看人说实在的我是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这是个小孩,也正因为这是个小孩才叫我感觉十分不适。

    她一点都不可爱。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轻轻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小女孩没有动,而是缓缓抬起手臂向前指了指,那只有瞪大眼睛却没有表情的脸此时让我感觉充满了表情,仿佛它都已经对我说了句什么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瞬间我就感觉大腿根和后背的毛竖了起来。

    刚才还一个鬼玩意都没有的街道上此时站满了人!

    我一勒缰绳就要拨转马头,我想跑!

    可是我刚调过马头来,那个飘荡的幽魂从天而降。我心中大骇,此时我真想掏枪了。

    “你这一惊一乍的想要怎样?”我大声吼了过去。

    那幽魂正了正身子终于开口了:“你能救我们吗?”

    她的话叫我直接愣住了,她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并没有别的动作而是继续说道:“你就是我们在等的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求人还理直气壮的那种玩意。

    这种人我只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的语气像求人,但是她的表情跟声音和言辞完全不搭。

    “你……让我帮你?”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这样死死地盯着我,“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她说。

    “你是认真的么?”

    “你认为我现在是在逗你开心吗?”她说。

    “好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你们?”

    她轻轻地扭动着身子飘到了我面前,“你是个奇特的人,你一定有办法。”

    “哈?”她的话把我说的摸不着头脑。“你还没说什么事呢,不用这样给我戴高帽子。”

    “预言早已经注定了你的出现。”她说:“我们都在等待你的出现……”

    “很抱歉打断你……但是……你真的别说了,你能直接说正事么?”

    “我们需要你才能得到解脱。”她说。

    “你怎么确定我能救你们?”我的马似乎有点不安。

    “我们被诅咒了。”她说,“只有一个面对黑暗背对光明的人能救我们。”

    她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头,我认真地注视着她那张让我如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的脸,“这话似乎不像在夸我。”我咬了咬嘴唇。

    “这是预言。”她说。

    “预言还说什么了?”

    “他是邪恶和良善的化身。”她说。

    “嗯!”我赶紧哼了一声:“这话有点夸我的意思。”

    “他是站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真正的混沌。”

    这话让我眯起了眼睛。“你能告诉我这话是谁说的么?”我斜着眼看着她。

    “你随我来。”她转身又飘了起来。

    啧……她这移动的方法好啊!

    她在前面飘,不远处的亡魂们主动给她闪开了一条道,我拍了拍我的马,马儿却依然止步不前。

    “嘿!让他们……都回去歇着吧!”我大喊。

    那女人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看我,“我说让他们都消失吧。”我指了指那些家伙,“我的马不是很适应人多的环境。”

    她听到我的话之后摆了摆手,而那些亡魂们紧接着就消散了。“这群家伙如果能作战就好了,我暗暗说道。”

    跟着那个女人我穿过了镇子,这个镇子中间有条大道,是条很宽的道路,在走到镇子的另一端的时候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很深很深的沟壑,那条沟壑不仅深而且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意思?”我站在沟壑的边上问道。

    “我们都是被屠戮的人,我们的灵魂被锁在了这里,我们逃不出去,也无法安息,我们只能在这里徘徊。”

    “这里不是你们曾经的家么?”

    “那些废墟里只有悲伤和绝望,只有不甘和痛楚,在这样的家里……我宁愿死去。”

    “你的家人呢?”

    “有些人还在,有些人已经灰飞烟灭。”她说:“我现在渴望灰飞烟灭,我渴望得到解脱。”她飘到了我的面前,“而只有你能帮我们。”

    我点了点头,“告诉我该怎么办或者……我能做点什么吧。”

    她却摇摇头,“预言里没有说,但是……它却说得明白,只有你能做到。”

    “呃……虽然我也很愿意帮你们,但是我……有点怀疑这预言的有效性。”我说:“凭什么是我啊。”

    “如果我能解答你我就不会在这里这样跟你说话了。”她说。

    “我是说……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活人经过了,所有活人都会对这里敬而远之,而预言里说的明白,你……是个活死人,一个毫无畏惧的家伙。”

    “哈!”我笑了一声,“虽然不承认也没什么,但是当你出现的时候确实吓了我一跳。”

    “你是个很坦诚的家伙。”她说。

    “还有呢?”

    “你确实是个……活死人。”

163 魔刃之痕

    “鱼找鱼虾找虾。”我哼了一声,“亡灵也总能一眼就发现对方是不是人,我说的对吧。”

    她没有说话。

    “你是唯一长得像活人的死人。”

    “诅咒,说诅咒的事吧。”我抬脚将地上的石头踢进了那深深的沟壑里面。

    “这条沟不是自然形成的,你应该不是本地人所以对这里并不了解,这个地方原本没有这条沟,但是……很不幸,当亡灵彻底摧毁这里之后有一个叫马杜克的死亡骑士带队占领了这里,在这里我们的灵魂就是他们的能量来源,他折磨我们,那时候的我们还对死亡并不了解,虽然已经死亡了可是这种死亡状态对我们而言……跟活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而对灰飞烟灭这种事情而言我们还是完全不了解,可当我们盼望着要灰飞烟灭的时候却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的痛苦就是他们力量的来源。”她看向我。

    “痛苦可以转化为力量?”

    “你可曾听过上千亡魂的恸哭?”

    “虽然不理解,但是听起来似乎……”我摇了摇头,“呃……你继续说。”

    “那个叫马杜克的骑士在这里驻扎了很久,但是突然有一天,这里来了人类的军队。”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的救星来了。”

    “那是谁的部队?”

    “我不知道。”她说:“但是那场战斗马杜克输了,他……战败了。但是他战败的结果就是这片土地再也没有人来,再也没人敢来,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挽救这片土地。”

    “他怎么腐蚀这片土地的?”

    “他的剑……断了。”

    “剑?断了?”我斜着看他的眼睛瞪大了不少。

    “他有……一柄黑剑,那柄黑剑……杀了我们,折磨我们,腐蚀我们,诅咒我们。最后他的剑断了之后落在了镇外的土地上,然后这个地方就这样像猪油被融化一样慢慢的往下陷直到成了这个样子。”

    “很久了么?”

    “你是说什么很久?”

    “我说马杜克战败这个事。”

    “并不很久。”她说,“但是城外的沟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陷,我真担心有一天这里会不会将大地腐蚀穿,甚至直达地狱,然后将地下的恶魔都释放出来。”

    “哼……”我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挺会幻想,要是编个故事估计真能吓到不少小朋友。”

    “你错了,从他战败逃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她严肃的说。

    “几个月?”我惊讶地再次望向了下面。“这……蔓延到了哪?”

    “我不知道。”她说:“我们……无法离开这个镇子。”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呢?”我说。“预言里都有哪些提示?”

    “杀戮会解决所有问题。”

    这话叫我斜着眼瞅着她看了好一会,“杀戮……会解决所有问题……”我一下笑出了声,“现在正在杀戮,到处充斥着杀戮,先杀死再复活,复活了再杀死。”我摇了摇脑袋翻身上马。

    “你们那个预言说实在的我不敢……苟同,真的很……”我叹了口气,“不过既然都说了杀戮就能解决问题……那可能未来真要有一战。”我砸了咂舌说:“我希望未来有一天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但是……如果真是我来做,我可不敢保证时效。”

    “你已经出现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结局的降临,至于什么时候会发生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一定会发生,时间……”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直到我离开这个镇子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位女士这个镇子叫啥了,不过我也实在不想再回去再见她一面了。我现在脑子里能清晰的浮现出那个女人大大的眼睛跟小小的瞳仁。以至于我现在根本想不起美丽的女人该有的样子,我除了能想象出女人们丰硕的胸脯跟大腿和臀部之外但凡只要想起女人的脸就是她的那张脸。

    啊!

    我沿着路继续往前走,前面是通往圣光之愿礼拜堂和提尔的路,当然也是通往斯坦索姆的路。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去那个鸟地方有什么用,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去看看那个即将败亡的组织,去看看那个被我射瞎了一只眼睛的马克斯韦尔男爵。

    往前走了一天之后路上就出现了人的踪迹,在那个三角路口处,有人的脚印,马蹄印,和车辙印,而来往的方向不是别处而是斯坦索姆和提尔。

    这里的天空还是那样的昏沉阴霾,昏黄的天空总让我感觉鼻孔里有种硫磺味,但是那种说不出异味还是叫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着一路上都在躲着人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前些日子还在疯狂的想要见到人,但是现在当我可以见到人的时候我却有些胆怯了。

    我不是很想跟他们打交道,尤其是血色十字军。

    当我走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那条路上之后猛然发现道路的西侧竟然出现了一道没有树木的空地,绵延很长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而去,我还以为这里是伐木场或者之类的地方,可就在我即将到达圣光之愿礼拜堂,甚至都看到大教堂的塔顶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那片没有树木的土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这不会是从那个镇子蔓延出来延伸到这里来了吧!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真的这条沟蔓延到圣光之愿礼拜堂外围还没有感觉很深,但是照这个情况下去圣光之愿礼拜堂塌陷下去是迟早的事啊!

    哎呀!如果真的是那个叫马杜克的家伙手里那柄剑造成的我还真得佩服他了,我感觉这剑的威力超过了霜之哀伤,超过任何一柄武器!

    想当年跟着阿尔萨斯进犯奎尔萨拉斯的时候他作为亡灵统帅能释放出一种凋零之力,那种绿色的烟雾会萦绕在身体周围,凡是走过的土地所有活物一概死去,就连土地都会变成黑色。

    但是这条沟下面没感觉有变黑发黑的情况,跟印象中被腐蚀完全不一样,但真要是它腐蚀的话那可就真的太夸张了。而且这个马杜克我还有印象啊,就是那个……巴罗夫家的一个封臣,当阿尔萨斯来到凯尔达隆的时候主动献身的一个家伙,当时也没感觉他怎么样啊……再说了这家伙实力似乎也不行啊,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还战败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望教堂方向走去,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流程,盘查,报告,前来迎接。但是好在这次前来迎接的人不仅动作迅速,而且对我的到来似乎还很重视的样子。

    这里的驻军明显比以前要多了不少,而且这里竟然出现了矮人,还有精灵,不是暗夜精灵,而是奎尔萨拉斯的那群傲慢的家伙。这里正在建造工事,看他们修建的城墙厚度我就有点不楞脑袋了,这种城墙是挡不住亡灵大军的。

    可是转念又一想……壁炉谷的城墙高,不也没挡住么……唉!能挡住亡灵天灾大军的人还没出现呢。

    我被带进了礼拜堂后院,后院其实挺大的,而且这里真的别有洞天,这让我想起了在洛丹伦城的时候跟乌瑟尔和法奥在洛丹伦大教堂的日子。

    后院有一栋二层楼,我被带上二楼的时候那个敞开的房间里有几个人,而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就回头看向了我。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注视着我走向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环视了下周围的人,“欢迎归来。”他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抓住他的前臂,他的手也很有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别来无恙么?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大人。”

    他回头看向众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比尔。”说完他点了点头。

    我瞥了他一眼,“这就介绍完了?”我说。

    “呵……”他笑了,“你还想怎样介绍?”

    “你就不能夸我两句?”我笑着跟他说。

    “啊!”他张了张嘴,然后把目光转向众人,“他可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你的幽默一点都不幽默。”我撇了下嘴挑了挑眉看向一边,忽然看到了人群中有个小姑娘正在认真地看着我,我跟她对视了两秒后以我点了点头转移了目光而结束。

    她……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我们正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正好你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啧啧,讨论……”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这就没有带垫子的凳子么?”我皱眉。

    “你要什么垫子?”

    “我可是骑马来的……这一路你知道多远么?”我说“给我个软和点的座位不为过吧。”

    他摆了摆手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你从哪来?”

    “从暴风王国。”

    “那确实够远的。”他说。“走的陆路还是水路?”

    “当然是先走的水路。”我说。

    “我猜也是。”他点头,“是从南海镇登陆的么?”

    “你知道得挺多。”我说。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我看了一眼那姑娘,发现那个她一直在看我,我也就再次跟她对视了一眼,“你就不介绍介绍这都是谁么?”我摆了摆手,指人是不礼貌的。

    “这位是英尼戈·蒙托尔神父。”他首先介绍一位端坐在椅子上的白胡子男人,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皮肤长的很黑胡子和头发却是白色的,这种色差却是有点突兀,而这个家伙看脸的话似乎也不是一个老者,黑脸却一脑袋白毛真别扭。

    “他是咱们这里非常受人尊敬的神父,也是咱们着诸多仪式的主持者。”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说道。这个神父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赶紧回礼。

    “那位是达拉然的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也是大法师,安吉拉·杜萨图斯。”这个女人朝我点点头,我则用微笑回应了他。

    魔法师……大魔法师。哈!貌似从安东尼达斯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忽然就多了很多大魔法师,原本大魔法师这个称号在我心里的分量可是很重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称自己为大魔法师的。我一边微笑一边这样想。

    “那位叫……玛尔兰。”他指着那个一直注视我的女孩说。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的脸了。

    啊,年轻女孩就是好,她的肤色,嘴唇嫩嫩的,那种健康的肤色一看就叫人喜欢。而且……她的眼睛真好看。

    “咳……”玛克斯韦尔咳了一声,我瞥了他一眼,“她是我们这里的……顾问。”

    他的话叫我略显惊讶,而我也再次注意到了她的衣服,那红色的标志映入我的眼帘。顾问……这叫我一下就想起了壁炉谷。在壁炉谷的时候那个指挥所里似乎也有一个……顾问,而且那个姑娘长得也好看,但是我一下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玛克斯韦尔看出了我想说话,但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这位是我们这里的勇士,圣骑士科尔法克斯。”

    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过,但是也仅仅是想起来似乎听过,究竟在哪听过什么时候听过完全没有印象了。我看了这个靠在墙边一脸严肃的中年人一眼,他看脸估计得快五十岁了,但是这个年纪留长发其实不好看,不过我没吱声。

    “我……”

    玛克斯韦尔一挥手再次打断了我,“现在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说,“你有问题等会再说。”

    我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就在我错愕的时候他说:“现在我们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无法解决,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164 伟大的目标

    那条沟竟然真的是突然出现的!

    我经过的那个地方叫考林镇,考林镇是达隆郡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当年跟阿尔萨斯大军经过的时候就在这里遇到了些抵抗。当泰罗索斯大人跟我说起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又回忆起了那段时光,就连怎么弄死了纳萨诺斯我都想了起来,但是这个巨大沟壑的出现确实也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嗯……应该是根本就没有预料。

    谁能想到马杜克先生的武器会有这么大威力呢?但事实确是如此,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抑制住它继续蔓延。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派兵去填那条沟,可是完全没有效果,填进去的土就像融化的雪一样第二天,第三天就落了下去。没人知道这些土下面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

    有人说是因为东威尔德地区被真菌孢子污染了,那些巨大的蘑菇在地下腐蚀了土地,让土地变得松软,有人则说是因为那种巨大的蛆虫导致的。

    那种蛆虫个头确实很大,而且在那条沟附近和沟下面也确实有不少蛆虫。所以有人就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些虫子把土给吃了。

    如果你见过蚯蚓就知道这玩意可以吃土,可关键是那是些巨大的蛆!不是蚯蚓。而且即便这些玩意每天每夜不停地吃也不能吃这么多不是?再说了难道光吃不拉么?

    所以就有人建议挖开地下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孢子菌丝,没有蛆虫和蚯蚓,而挖完之后第三天,挖开的地方就开始下陷,他们再继续挖,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挖出来,土就是往下陷。

    这个事情让这里的领袖们很是头疼,头疼的不仅仅是这座古建筑,圣堂,圣地可能就此被毁,更重要的是这引起了众人的恐慌和猜疑。

    这里叫圣光之愿礼拜堂,叫礼拜堂是因为在千年前这里就存在,那时候确实是一座礼拜堂,但是这里因为做法事,尤其是超度据说做的很不错而被称为是与诸神最接近的地方,而这里离着不远就是东威尔德最著名的圣地提尔,那可是与人类世界的缔造者和守护者提尔最有关系的地方,所以这里在北方人类世界就是个圣地。

    这么近千年的时间里,无数人到这里朝圣,祈福。很多斯托姆加德的人跨越崇山峻岭冒着生命危险只为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升华。

    也无怪乎东威尔德地区是洛丹伦最富庶的地方。

    因为这里很神圣,所以想埋在这里的人就不计其数,愿意花钱将自己的尸骨埋在这里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而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周围和核心教堂下面埋着无数有钱人和各种英雄勇士的骸骨。

    而一个人的出现让这座圣堂变的更加神圣了起来,那就是阿隆索斯·法奥大师。法奥大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聪慧而被允许在这里修行,他过人的天赋让他很快就成了这里最有名的学徒,而他对圣光之道的理解超过了几乎所有人。

    可是理论这种东西只能教化,说教永远都是苍白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那时候的法奥大师开始用自己的方式给人祈福给人治病,甚至给人超度。

    不管是医术高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后来他离开了这里被邀请到斯坦索姆城担任主教,至于法奥大师是如何被调动调走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他去到斯坦索姆之后,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除了让他担任斯坦索姆大教堂的主教外,还专门以他的名字给他专门建造了一所教堂。

    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法奥大师又被调到了提瑞斯法大修道院在那里过渡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来到了洛丹伦王城,担任洛丹伦大教堂的主教。后来在我到达洛丹伦后不久,他也荣升为洛丹伦王国的大主教,因为他是人类历史上有切实文字记载的,被人所见识,被人所感知的圣光的召唤者。

    这种成就让他名留青史,也在他当上洛丹伦王国大主教的一刻起成为整个人类世界圣光教派的领袖。他就是洛丹伦无比强盛的代表,洛丹伦是所有人类王国中核心的代表,更是圣光教派自诞生至今最伟大的圣人。

    而圣光之愿礼拜堂也因为法奥大师曾开蒙于此变得更加有名,甚至都被神化了。而现在……这座圣堂却面临着可能被腐蚀而坍塌的险境。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挠秃了脑袋的将军们也知道,信仰是绝对不能倒塌的。

    一旦这里坍塌了或者被破坏了,不仅仅是这个羽翼未丰但是占着好地方的武装势力的失误和无能,更说明了这个与诸神和圣光最接近的地方……完了。

    它完了,就是圣光的失败,圣光是治愈,但是圣光无法抵挡腐蚀,抵挡不了腐蚀,那也就是死亡的力量更加强大,在往前一步就是人类没有了希望,末世已经降临。这会给原本就提心吊胆和贫苦无依的底层人民带来精神上毁灭性的打击。

    而南方的军队并没有势如破竹地击溃亡灵和兽人……啊!真可怕。

    看着这一圈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死气沉沉的,这种严肃说明大家已然没有了办法。

    “血色十字军必须出手全力帮助清除腐蚀。”英尼戈·蒙托尔神父再次强调说。

    但是作为顾问的玛尔兰女士面沉似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刚才说也说了,吵了吵了,血色十字军的领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并不一样,而作为白银之手五大圣骑士之一的赛丹·达索汉就对这个情况非常不以为然。他坚称坚信圣光之愿礼拜堂这座圣地的力量可以自己阻挡住这种腐蚀之力。

    他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道鸿沟在到达圣光之愿礼拜堂附近后确实蔓延的速度变慢了。可是变慢并不是不蔓延,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而作为大十字军的赛丹都发话了众人的发声基本就被定了调子,继续要求调查并治愈的声音就变得没那么多了,而现在还存活的圣骑士之一加文拉德却在希尔斯布莱德被战争拖得根本抽不出身去管别的事情。

    而吵了半天虽然玛克斯维尔·泰罗索斯大人是站在保护圣地维护信仰的角度上的,可是我却从他们的谈话里发觉到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刷存在感。

    我发现这个家伙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了,他的话忽然就变多了一点,倒是不会张开嘴胡咧咧那种,但是在我印象中这个家伙的话比以前密多了。

    他一再强调人手的事情,亡灵威胁的事情,复工复产的问题,以及圣堂不动摇等各种问题,我就发现他主持建立的这个叫做银色黎明的组织是这块土地上许多抵抗组织中的一个,血色十字军是最大的最强的宗教武装势力,而银色黎明却连血色十字军的二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缺人,没有实力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上没有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得到的,分到的利益就少,即使是地盘也会很少,而且绝对不是好地方。

    血色十字军能允许他,泰罗索斯大人带着这几百人占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我感觉血色十字军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玛克斯维尔·泰罗索斯在兽人战争中也不是说啥都不是,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当然跟那些领袖们比是断然比不了的,但是也多少有点面子。

    其二的原因就是同为贵族,他的身份在这摆着呢,虽然当年安多哈尔的公爵因为城破失踪而导致他没有了领主的庇护,但是他也还是正儿八经的男爵。更何况安多哈尔的公爵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大人并没有死,虽然身负重伤这么多年都没恢复过来,但是人还在!现在就修养在这里。虽然家大业大的血色十字军很想占领这里,可是他们并没有直接伸手,而是派了几个代表过来。

    河东,河西的血色十字军势力是不同的,提尔郡和海文郡两大地区血色十字军的首领是查尔斯公爵,河西地区则是阿比迪斯大将军,但是现在阿比迪斯大将军已经战死了,作为继承人的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小姐现在能稳固好河西地区的势力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河西地区还是与亡灵天灾和被遗忘者交战的最前线。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在自家嘴边上的肥肉,查尔斯公爵如果不惦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玛尔兰这么一个看似花瓶的女人摆在这,到底是她真有本事还是仅仅为了让银色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上次我来的时候泰罗索斯还没这么多事情,现在联盟重新成立,大军已经在希尔斯布莱德打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时候,这里似乎也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泰罗索斯此时站出来的目的看似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但是他此时努力刷存在感就是为了让联盟看到他,毕竟圣光之愿这个地方是圣地,是由他们银色黎明守护的地方。而这个声称自己是继承了当年由法奥大师和乌瑟尔创建的白银之手衣钵的组织不仅守护着圣地,也守护着信仰,守护着当年白银之手的初心,更是守护着人类心中的希望。

    而一旦联盟未来击败了兽人和亡灵天灾,那他们的地位一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这么积极,也一直在强调支援与扩编的想法跟前面的情况就不谋而合。

    所以啊……当有人有什么别的想法的时候,掩盖自己想法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高大上的理由,这样堂而皇之即使有人说什么也会有那个伟大目标做支撑,而所有反对他的人都会被扣上破坏者造反者的帽子。

    而他也邀请我加入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435/ 第一时间欣赏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作者:死亡呼吸所写的《艾泽拉斯战纪》为转载作品,艾泽拉斯战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艾泽拉斯战纪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艾泽拉斯战纪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艾泽拉斯战纪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