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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全文阅读

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5一路同行

    萨鲁法尔撩起帘子走进来之前我就感觉到是他了,他走路的声音跟别人不一样。那沉重且坚定的脚步充满了力量,这种单纯从脚步就能感觉到这个人内在气质的人只有他了。

    他站在我床边的时候我斜眼看向他,他那双并不大但是却锐利无比的眼睛却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刚才我躺在那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被一个兽人这么看身体突然还有点不适应。他皱眉头的样子跟原本就苦大仇深的样子没有太大分别,“现在你不用隐藏自己了。”他说。

    他是知道我是谁的,而他的话倒是也提醒了我,不过我不认为是他告诉的范达尔。

    “以前古尔丹把你们骑士的尸体拉来创造出死亡骑士的时候,我还没想过太多,即便是初次见到你们,死人……哼,我都没想过你们会是这个样子。”

    他瞥了我一眼,“但是不得不说你们的确令人惊讶。”

    “那又怎样,一样会死。”我说。

    “但是至少你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这种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有幸体验的。”

    “有幸……如果你或者你儿子有幸的时候你就不会说有幸这个词了。”

    “你现在站不起来了么?”他问。

    我没有回答。

    “你可以去奥格瑞玛,我会让最好的萨满和德鲁伊给你治疗。”他说。

    “谢谢你。”我说着却并没有看他,“没有什么用。”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说。

    “德鲁伊们已经试过了。”

    “那是他们水平低,都是些学徒而已。”他鄙夷地哼了一声。

    “而且……即便真的效果不好,地精那边我也熟悉,我可以给你联系最好的技师给你打造一副不比现在差的下肢。”他说。“这种事情在奥格瑞玛发生过不止一次了,他们做的假肢非常好。”

    “对我这么关心?”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不是敌人。”他说。

    “但我们也不是朋友。”我回应道。

    “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他说。“而且你现在应该难以被他们接纳了。”

    他的话叫我心里一阵翻涌。

    “我猜你们的国王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整个联盟最开始都不知道你竟然是被遗忘者。”他说。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强调。

    “随便了。”他说:“但是总之你……是死人。跟活人不一样的人。”

    “你究竟是来看我热闹的还是来嘲讽我的?”

    “你很敏感。”他看着我的脸,“但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你我的帮助。”他吸了一口气:“你是个很伟大的战士,部落崇敬你这种无畏的战士。”

    我哼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奥格瑞玛。”他说。

    当他要走出帐篷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要快,我估计明天就要撤军了。”

    “不必了。”我直接回复他:“不过……还是谢谢你。”

    此时那坚定的步伐已经渐渐远去了。

    “来人!”我大喊道。

    我身上的创口并没有腐烂,反而全都干枯萎缩了。但是那些已经裸露出来的骨头现在能用手轻松地摸到了。套上那身被腐蚀过的铠甲,那一夜我选择了离开营地,当然是悄悄的。即便是爬,我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我不会跟联盟走,我不想让更多人参观我现在的样子,如果被艾格文知道了……我可不想吓着她。唉,现在想来,我当初还不如不回来假装自己就这么死了。

    当然我也不会跟随部落走,这样一走产生的问题会更多。我以前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这样走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他们回去打报告的话应该也更好写更好说。

    月亮悬在天上,虽然残缺但是这光对我而言已然够用,而它指引的方向让我不会迷路。确切地说我没有方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更不知道我现在想去哪,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寂下来。

    我一路往东,废掉的那条腿因为铠甲和绑在腿外面的木板而勉强能用。虽然走得慢但我不需要休息,只要走得够久就能离他们越远。但是这天傍晚时分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十几个狼骑兵。

    他们打量着我,我则在合计着如果动手我该怎么杀死他们。

    “这个人是逃兵!”有个兽人说。

    “那就杀了他。”另一个说:“懦夫必须死。”说着他就抽出腰间的武器。

    “把他抓回去。”为首的兽人说,“万一有什么发现还能领点赏钱。”

    “他的腿有毛病!”最先开口的兽人说,“他是逃兵无疑。”

    “不,这不一定,伤成这样不在营地养伤跑这么远还指不定他有什么问题。”他们的首领说。“套住他,带他回去。”

    话音刚落一张网就落在了我身上,紧接着我就被直接拽倒在地。马上又有一张网从天而降,从狼身上跳下来三个人朝我走来。我没有反抗。现在反抗没有一点好处。

    我没有被绑在狼身上,而是被网兜裹着一路拖回了他们的队伍。

    这里只有兽人,牛头人和巨魔,队伍浩浩荡荡。我被拖到一个兽人军官面前,为首的那个兽人告诉他抓了个逃兵。那个军官瞥了我一眼,“杀了吧。”

    “萨鲁法尔如果知道我被你们杀了,他大概率不会奖赏你们,更不会称赞你们,我可以想象得出你们的下场。”

    “哈!”军官大笑,“他会说我们的语言。”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你是谁!”为首的兽人对我喊。

    “带我去见他!”我说:“你们还没有资格问我问题。”

    他们似乎是被我唬住了,但是依然没有将我解开而是直接拖着我来到了萨鲁法尔的队伍旁边。

    萨鲁法尔猛一扭头看向我,然后勒住缰绳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他俯下身来向我看来,我没有吱声。

    “大王小心。”军官提醒他。

    “给他解开!”萨鲁法尔瞅了瞅直起了身子。

    我被他们从网兜里掏出来之后,我的头盔被他们摘了下来。

    “他们说你丢了!”萨鲁法尔盯着我。

    我没吱声。

    “哼,他们还说你丢了,你确实是丢了,你竟然跑这么远。他们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还想对我兴师问罪。”大王哼了一声,“没想到你却被我们的人给抓回来了。”

    “那你可以带着我去找他们解释了。”我说。

    “哈!是你傻还是觉得我傻?”萨鲁法尔伸手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他扭头对一边的人说:“给他一匹坐骑。”

    有东西驮着自己确实比拖着条烂腿舒服。

    “你为什么偷偷走掉?”他问。

    “我厌倦了。”我说。

    “你可以跟我走的。”他说:“我说过的。”

    “以后被他们知道了我在你手里,他们会很不高兴的。”我说。

    “你觉得我会在乎么?”他哼了一声。

    “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解释。

    “我不怕麻烦。”他仰起了头,“他们也不敢找我的麻烦。”

    “我说部落。”

    “部落更不会怕。”他哼了一声。

    “上次在塞拉摩,你就在那对吧。”他说。

    我点头。

    “萨尔知道你的身份。”

    我说是。

    “部落从不多嘴。”他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而且你以后可以安心了。”

    “我有什么好安心放心的?”

    “联盟不会珍惜你这种勇士,但是部落不一样。”他说。

    我们没有走东边的千针石林,萨鲁法尔说那边太远,他往东行了几日后转向了正北,这一路上我跟他聊了很多事情,过去兽人入侵人类王国时发生的事情,后来他们如何躲避逃亡,后来怎么被萨尔发现并团结起来,后来如何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建设家园。

    我相信他说的话,他给我的感觉还挺好,虽然面目可憎但是我感觉这个兽人很诚实,如果他是个人类完全可以称得上君子。他再一次改变了我对兽人的印象,兽人里不光有莽夫和野兽也有智慧和文明一些的存在,他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我过去他并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这让我更愿意跟他分享我的故事,而他也是个善于聆听的家伙,他总能在我讲到高兴的时候更好地把话题引导下去。跟这种人聊天还是挺舒服的。他虽然声音很粗,重低音的嗓子显得这个人似乎不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家伙,可他从不爆粗口,从不说下流的话和话题。这和他身边的那些随行的军官们有着极大的不同。

    抵达莫高雷之后他提出要去雷霆崖修整一下然后上路被我拒绝了,我没说为什么,他也没有问原因。我只跟他说我要去剃刀岭。

    他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我这才跟他讲述了我受人之托的事情,而那个叫奥斯莱杰的家伙则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怪物的肚子里。我要将他的遗物还给他的兄弟。他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当然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是他们萨满施法用的法器,他则告诉我这是他们兽人萨满施法用的图腾,一个可以用来沟通元素之灵的工具。

    我告诉他奥斯莱杰临死前将他的灵感赠送给我了,我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事情,应该不能叫传授或者传输。他倒不在意我的用词,他只是好奇我有什么感受。我能有什么感受呢?只是当时为了活下来,为了冲出去。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现在身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有没有那些神奇的能力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来到剃刀岭之后对于萨鲁法尔大王的驾临这里的人格外重视,而听到要找一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后,那家伙被立即找出来带了过来。那个兽人并没有其他兽人一样健壮,看上去是个极其普通的兽人。当我将他哥哥的遗物交到他手上之后这个兽人流下了眼泪。

    这个情景是我从未见过的,兽人也会流泪呢。

    而剃刀岭的大祭司看到我将这套图腾交给他之后也宣布他继承了他兄长的衣钵,从此之后这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将开始学习萨满之术,学习如何沟通天地万物之灵,成为一个合格的萨满。

    受人嘱托这种情况其实是不容易的,不光是为人诚信也更是一份责任。萨鲁法尔蛮高兴的,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从此我就不用骑马了,萨鲁法尔大王调来一辆大车,然后我就被送往了奥格瑞玛。他说他会治好我,他保证。

316厄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人保证过。

    我保证让你怎么怎么样,我保证怎么怎么样。保证这个词的意思就是确定确信一定可以达成某种要求某个事情,而绝对不会让对方有后顾之忧。

    承诺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他会如何如何,但是那个委托人究竟信不信就得看承诺人的实力以及这件事究竟的难易程度了。我相信萨鲁法尔大王拥有着极其强大的权力,能被称为大王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如何帮我达成他所说的治好我实在是不报什么希望。

    什么叫治好呢?我身上这层皮我感觉是够呛了,以自然和治愈引以为傲的德鲁伊平时号称能治愈这个治愈那个,可在我身上没有丝毫的作用。他们的法术能救我的命,这我知道,但是对于创伤,那些伤痕他们也无能为力。

    而萨满们沟通的都是水火雷电之类的元素,跟我的伤似乎也根本不搭边。我不相信一根断掉的胳膊能被他们接上,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让地精来帮忙了。断掉的那条腿每当在我活动的时候就能明显地感受到肌腱断裂之后的无力感。就像断了链条的机器,废了。

    其实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是很对他们的法术抱有希望,反而我一直在琢磨着要是换条腿该怎么换,要么在我脚后跟上打上螺丝将我那断裂的肌腱接上,要么就直接给我换成铁的,大概也就是这样。

    再次来到奥格瑞玛的时候我发现到了一些不一样,这座城市的大门被再次修缮了,城墙已经不是用土坷垃堆砌而成的烂泥墙了,就连城墙上面的装饰都精神了不少。而且城外已经不是一片荒滩而是也已经建成了诸多村庄并开垦了广阔的农田并修建了片片牧场。

    城市主干道两侧的就是集市,路有多长,集市就有多长,这里也不再仅仅生存着兽人,虽然依然以他们为主体可是牛头人尤其是巨魔的数量明显增多了不少。而进到城市里之后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也让我刮目相看,这是个充满活力的城市。

    我被安顿下来,他则去找萨尔汇报战争的所有情况。那天晚上我洗了个澡,我已经忘记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几个女兽人坐在水池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我尽量不去看她们,倒不是我害羞被她们看光,而是我不想看到她们的眼神。兽人洗澡应该从不用热水,说实在的现在用热水我可能也会很不适应,我的皮肉会不会被热水一泡就炸起来了呢?

    在擦洗我的腿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了那条已经断裂并枯萎的肌腱耷拉在外面,而露出来的腿骨看上去又是那么扎眼。她们轻轻抬起我的胳膊,擦拭得格外小心,似乎一用力就要把我的皮给擦下来了。

    她们往水里倒了些精油,我知道味道不好闻,而洗完之后我感觉身上那股子腐烂的气味依然存在。我被扶到床上之后她们就退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窗外的草丛里蛐蛐在幽幽地叫着,这种安静很难得,可我的心里却有些难过。

    从一边的衣服里掏出那个眼睛,这个已经不发光却能看得清它样子的奇怪玩意在我打开手掌的时候它就盯向了我。

    “如果我把你捏爆了会怎样?”我对它说道。

    它不会说话,只是这样死死地盯着我。被一个眼珠子这么盯着说实在是很恶心的。于是我捏住它,然后缓缓用力,想把它从那个透明的膜里挤出来。但是我用了很大的力那层膜依然坚韧。

    “保护得这么好,看来这就是你的灵魂了对么?”我把它举在眼前,“你身上那么多眼睛,那些被射破的眼珠里也跟现在的你一样么?还是你就为了让我带你出来?”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个玩具,可我觉得把玩你这么个玩意实在是心里不舒服。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么?你不是特别善于不用嘴跟人交流么?为什么这一路你都沉默不语呢?”

    “哼,我想把你扔进火焰里。”我略带威胁地说道。

    它依然无言。

    “你想试试么?”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已经不是很旺的火盆。“你还不说话?”

    我将它举了起来瞄准了那个火盆。但是在我举起它之后我又抬眼瞅了它一眼,这个眼珠子依然是死死盯着我的。

    “你的眼神我不喜欢。”说着我直接丢了出去。

    火盆里飞溅出一团火花,我盯着那火盆,那火盆依然半死不活地燃烧着,毫无变化。我也懒得去捡,希望明天不会被人发现吧。

    第二天仆人来打扫卫生,我让她们把火盆端过来,我伸手从火盆里掏了一下,当我手触碰到那个软软的玩意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指捏出来之后我攥在手心里捻了捻搓了搓上面的灰。

    那个端着火盆的女兽人奇怪地看着我,我瞅了她一眼,她很自觉地转身走了出去。搓掉上面的灰,那个眼珠子又看向了我,我一下就皱起了眉头,一种极端的厌恶感油然而生。“这点火看来对你确实没有作用,但是我不相信你能对锻炉重锤也有抵抗力。”

    这时候传来了那独特的脚步声。

    “你醒了。”萨鲁法尔大步走了进来。“还是你就没睡过?”

    “从我死了之后就不怎么需要睡觉了。”我说。

    “活着何须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他哼了一声,“但是现在看来死了也不消停呢。”

    “这话听谁说的?”我歪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

    “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兽人谚语,广为流传。”他骄傲地说。

    “萨尔知道我来了?”

    “他知道了。”

    “他同意么?”

    “当然,我就是来接你的。”他说。

    “他给我治?”

    “不,我们有专业的祭司。”他说。

    “你有没有给他们提前说?”我问。

    “说什么?”

    “可能会没面子的。”我说。

    “嗯……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会是怎么个表情。”他撇了撇嘴。

    我被带他们带到了一处高地上,我被抬上来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牛头人,有巨魔。而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有一个人正站在那望着我。

    “你真是令我惊讶。”沃金说道。

    “你也令我很惊讶。”我说。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你是个英雄。”

    “老虎失去了獠牙的时候,过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萨鲁法尔希望萨满们能帮你,我也希望能帮到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但是……嗯……依然感谢吧!”我躺了回去。

    仪式开始了。

    萨满们的施法道具比德鲁伊们多太多了,光是地上插着的木桩就三个一堆四个一伙的。而对我施法的萨满也不光有兽人,还有几个牛头人,但是巨魔就少了,只有两个。

    我看了一眼场外的沃金,他似乎不是萨满。

    祭坛周围只有几棵树,树并不大,似乎是后来才栽种的,周围有水池子,祭坛周围有火焰燃烧过留下的痕迹。他们没有点燃篝火,而只是焚烧起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烟雾缭绕,云山雾罩。

    当其中一个兽人祭司身上披挂着各种颜色的布条以及带着奇怪的面具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萨满都开始不约而同的鼓掌,几声之后所有人的掌声全都整齐划一了。而随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祭司在我周围踱步,跳跃,周围的一圈萨满开始从拍手变成又拍手又跺脚,而随着他们整齐的呼号,忽然鼓声也传来了。

    他们的呼声和沉重的鼓声相呼应。每跺一脚,那鼓声都撞击着我的心。

    当烟雾已经越来越重我甚至已经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和烟雾中的人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寂静叫我很不适应。我从躺着一下坐了起来。

    可我刚坐起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拽倒,我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忽然我的身体开始发热,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在暴风城被卡特拉娜女士喷了一口的感觉。那感觉永生不忘。

    而这时候身体传来的跟那个灼烧的感觉还不同,这个感觉跟针扎着的似的。

    不对!我不是死了么?我是感受不到痛觉的!

    忽然我意识到我是不是已经进入到了梦里。我这就被催眠了么?以我的水平我能被催眠?在我不可思议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大概是被催眠了。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我猛一扭脸,那个人影消失了。可当我扭回头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个身影竟然出现在我的头前面。当我一仰头准备看看他是谁的时候他却再次消失了踪影。

    我讨厌稀奇古怪的梦,就比如现在这个。

    “你是谁!”我对它喊,可是我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来。这一下把我惹急了,我想爬起来,但是身体沉重的我根本动不了。

    梦魇!

    对付梦魇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力让自己动起来,哪怕是个小手指动一下就好了。可是现在的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尝试过梦魇是个什么滋味了。不管我怎么转头都始终看不到它的脸。

    “你是谁!”我尝试跟它沟通,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嗓子周围的肌肉完全失去了力量甚至嗓子这个器官似乎都不存在了。现在真的急得我要发疯了。

    我在尝试用自己肢体的一点轻微动作来让自己醒来,但是根本做不到,身体越来越热,一股力量从我的身体里面往外拱,那种皮肤肿胀到似乎要爆裂开的感觉很是难受。终于当我感觉皮肤爆裂开的时候,体内那种力量被释放了出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出现的变化,那就是血肉就像融化了一样在从我的身上往下脱落。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大概要被火焰再焚烧一次,这大概会成功吧。

317无能为力

    “你醒了。”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面前不是萨鲁法尔,也不是我不认识的女兽人或者他们的萨满,而是沃金。

    “我以为你死了。”他说。

    我不想说话,此时我感觉很不好,一种非常无力,无力到要虚脱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是说……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他补充道。

    我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瞥了他一眼。

    “你再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他的獠牙很长,但是却将脸凑了过来。“包括对死亡的认知。”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理他,不想说话。

    “你知道你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他还在说话。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什么。”说实在的我现在真的是感觉很糟糕。

    “看来你不知道。”他说着将脑袋缩了回去,然后端过来一个瓦罐,然后他用一根毛刷往里蘸了一下。“我真以为你要死了,再死一次。哼,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被遗忘者。但我有点疑惑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是活的还是死的,我说的是在荆棘谷的时候。”

    他用沾着粘稠液体的毛刷往我身上蹭。他看我在看他于是说道:“这是我们的草药,我们的医术,巨魔的医术。”

    “成功了么?”我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不过声音轻微的几乎要把我憋死。

    “成功?”他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真相。”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想咬牙,但这时候才传来一阵浓重的焦糊味,还是从嘴巴里传出来的。

    “你的身体突然就发生了爆燃。”他说,“萨满们说这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是很可惜,你确实开始燃烧。”

    “萨满们以为这是特殊效果,但很可惜也不是,你的身体发生了爆炸,从你身上发出的冲击波还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他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我说。

    “你一直在燃烧,你可比火盆里的柴火耐烧。”他说。

    我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然后……”我哼了一声。

    “你燃烧了很久才自动熄灭。”他说:“灭了之后就这样了,说实在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定了,因为此时的你……已经碳化了。”

    这个词真刺耳。

    “我也以为你死定了,毕竟……烧成这样活下来的概率比被太阳砸死的几率还小。”他慢慢地在我身上刷着。

    “但你竟然活下来了,要不是我检查一下,你现在醒来就是在棺椁中或者地下了。”

    “怎么……发现……”我感觉胸口一阵憋气。

    “那时候的你整个都烧焦了,我本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身上还存在着巨大的魔法能量没有消失,虽然魔法能量沾染在某种东西上后留下痕迹,但是你身上的能量体量还是很大的,我再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竟然没死,只不过你活着的方式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了解了被遗忘者活着的原因。”他说:“不过我感觉即便是被遗忘者在这么大的火焰中存活的几率也不大,可是你很幸运的存活了下来。”说着他指了指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动弹,也没说话。

    “忘了你动不了。”他说:“你全身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是……这只手。”他又指了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忽然我想起来那只眼睛。

    “我能看看么?”他看着我的眼睛询问我的意见。

    我没有反对。

    他把我的手翻过来,然后扒开我的手指,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什么!”他惊讶地说。

    我哪有力气说话呢?

    “这玩意很符合我们巨魔的审美特质。”他缓缓说道,“不过……这东西似乎不像是个能给你带来好运的玩意。”他把玩了一会之后将它塞回我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重点参观对象,一批又一批的萨满和德鲁伊前来参观受伤的我。他们大多应该不光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的,他们更多应该是学习的。他们剥开了我已经烧焦的皮肤,但是万幸没有剖开我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熟了。

    他们在我身上轮番试验,德鲁伊用德鲁伊的方法,萨满用萨满的方法,他们在我身上涂满了各种草药药膏,仪式往往一做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我不知道身上是否发生了变化,可这种无力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萨鲁法尔也来了,但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尴尬。至少我在被治疗之前可不是焦炭样子的。我问沃金怎么样了,沃金如实相告,毫无作用。就在他们俩无奈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袍的兽人来到了两人身后,他们低声议论了一下,三个人全都看向了我。

    他们俩脸上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那个后来的兽人则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萨鲁法尔看了沃金一眼,沃金有些为难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我说:“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他指着旁边的兽人说:“他叫泽弗洛斯特,他说他或许有办法。”

    那个兽人看上去相当阴郁,他的面色很是晦暗,萨鲁法尔这种兽人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面色一看就很健康,但是那家伙就像是地窖里爬出来的。但我其实已经不怎么抱有希望了,这群家伙轮番试验,或许最后内心的想法就是怎么治疗烧烫伤吧。但是我这种情况应该深深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而这个兽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现在也来凑热闹,罢了,由他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将我抛向大海吧。上一次奇迹不就是这样的么?

    我被他们抬着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城中的一处阴暗的地方,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当我被抬着走进一个山洞的时候我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

    奥格瑞玛城里怎么会有……洞穴?

    山洞里面很是昏暗,但是硫磺的气味非常重,我现在虽然身不由己但是对这种环境我还是本能的充满了抵触情绪,我不喜欢这里。一会来了好些兽人,他们手持火把给这里提供了一些照明,但是诺大的山洞这点光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们将我放在地上,我周围有一些法器,但是这些法器跟萨满和德鲁伊用的完全不一样,我看到了人脑袋和兽人的颅骨。那些燃烧的蜡烛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说不上来的一股子怪味。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兽人换了一身衣服,虽然火光昏暗,但是这个花纹我太熟悉了!

    他不是魔法师,他是术士!

    他将后背的兜帽套在自己脑袋上,就在套上的瞬间,我看到了那被黑暗遮挡的脸上发出红光的两只眼睛。

    我不要换身体!

    我脑子里忽然想起这个事情,兽人能把灵魂注入到人类的尸体上,估计也能将我的灵魂安放在兽人的身体上!拥有兽人灵魂的人类骑士叫死亡骑士,我要是换了个兽人身体……

    “唔……”我努力想从嗓子里发出声音,但是身体已经虚弱到没有了一丝力气。

    “圣光!”我在内心绝望地大喊。“请赐予我力量!听我召唤,赐予我力量!”

    “我不要跟兽人换身体!我才不要兽人的身体!我宁愿去死,我绝对不要做兽人!”我想翻过身来,我想告诉他们我拒绝这样的治疗!但是那种几乎完全瘫痪的状态让我无比狂躁。而我在内心不断呼唤的圣光此时竟然也默不作声了!

    眼前一闪,数道蓝光朝我身体射来,周围的那些兽人开始施法了。我死死盯着一边的兽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想告诉他我起来就要弄死他,我想让他知道我的愤怒,我想让他知道他这么做我是反对的,但是那个兽人丝毫不理会我。

    当绿色的火焰在我身边燃烧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这就是你的命运。”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才是你最该来的地方。”它说。

    “你没死!你还会说话!”我心里急死了。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里了。”它说:“但是我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形式来到这里。”

    “你想怎样?”

    “一切都是注定,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出乎我的意料,却符合命运的安排。”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

    “我对你说过,我会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未来。”

    “他们在做什么!”

    “你以为暗影……只能杀死众生么?”它的声音带着些许骄傲。“不,你会看到它伟大的另一面。”

    “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被治愈么?你内心想过无数次了我都知道。现在就完成你的愿望……你会被治愈。”

    “我不要兽人的身体!”我怒吼。

    “大君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呵呵……我很期待你的样子。”

    “我发誓我会杀了你,让你粉身碎骨,我不会把你放进钢水里,把你挫骨扬灰!”

    “你会的。”它幽幽地说道,“而我会看着你,走向属于你的未来!”

    说实在的此时我心里很乱。它的话我没有搞懂,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它的安排,它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带着一种释然和欢喜,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心里很憋屈。可此时我无暇估计这些,我不要兽人的身体!

    “圣光……请回应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318光与影

    光是一种伟大的东西。但我却不知道它究竟是个啥玩意。

    它能照亮外界,它能带来温暖,它能让万物生长。它似乎是无私的,一切万物都因为它而存在。而最重要的是它亦是刺破黑暗的利剑,能给予人战胜困难的力量和希望。

    在光的面前,黑暗会被光所切割,黑暗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尤其是当黎明来临,朝阳的那道光刺破黑暗的时候,能让大地在一瞬间就驱散了包裹万物的黑影重回光明。

    我也曾无比渴望光。阳光,月光,星光,甚至火!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光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光本身就存在,而是因为被它刺穿的黑暗而存在的啊。

    那光……是什么?

    光究竟是怎么来的呢?它凭什么存在呢?如果没有了黑暗,那还有光么?那样的话光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当我看到阿隆索斯.法奥大师展现出圣光来治愈他人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好奇的同时我被那道柔软的力量所折服。当我看到乌瑟尔展现出它刚强的一面后我被它的无可匹敌的强大所震撼。人们信仰圣光是因为死亡,因为恐惧,因为治愈,因为希望。人们把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了圣光之上,弱小则希望强大,无法强大则渴求庇护。

    那些人类在圣光没有降落人间的时候依然选择信仰它的原因我想应该就是因为……憧憬,因为希望!即便他们可能一生都无法受到圣光的庇护和青睐但是依然选择了相信。毕竟他们没得选,毕竟人类社会的法则不允许存在其他的信仰。

    我感受过它,从最初的接触到毫无感觉,到被……彻底感染。

    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的词……感染。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那场战斗,我不知道我当时经历了怎样强大的圣光之力才得以驱散了我身上的黑暗,而后来的日子里我也确实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我也因为它而受益。我很高兴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在人类社会中拥有这种力量真的是非常幸运。可不知道怎么的……其实我内心却一直不怎么踏实。

    这怎么形容呢?

    我……很纠结。

    就像我想做一个好人,但是……我的内心却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牵绊,让我对做好人做好事有些芥蒂。

    圣光也是一样,我召唤它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它在回应我,这种应答的反应很是奇怪。呼唤自己的家人,他们应声或者不应声,但是你知道他们都在,你呼唤自己的狗,它也会回应你,你也知道它在!但圣光却不是,我……不确定他在不在,我不确定它一定能回应我。所以当我每次呼唤圣光的时候,我……似乎都是在渴求。

    我在渴求!

    是的,是渴求!你知道什么叫渴求么?就像……乞丐朝你伸出双手!

    “圣光怜我!”

    “圣光保佑!”

    “圣光赐予我力量!”

    虔诚……所有信仰圣光的人都要虔诚。全心全意地去信,去侍奉。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圣光的青睐,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前提一定是……虔诚!

    但……我虔诚么?那时候我能展现出圣光的原因是什么呢?我那时候全心全意为那些平民百姓了么?我……内心真的充满怜悯了么?我内心真的充满爱了么?

    那为什么它会青睐于我?

    “回答我!回应我!”我愤怒咆哮。我不愿跟那个怪物同流合污,我不愿变成那种样子。但是它却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回应,它听不到我的呼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那种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失望今天终于再次应验了。

    为什么是准备了很久呢?就是作为一个悲观的人来说我很敏感,对于所接触的事物它究竟好不好,对自己有没有利,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以及自己真的能完全驾驭使用它,我心里会自动对它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圣光。

    它给了我力量,但是这种力量并不完全属于我,而是我渴求来的。所以我本能的就会在准备随时失去它,我做好了准备,当我失去它的时候我就不会过分难过,过分失望了。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依然让我彷徨,让我疑惑,让我愤怒。

    “你还在抗拒。”它说。

    “我会杀光你们所有!我饶不了你们!”

    “你何必如此辛苦。”它的声音很轻柔。“但……我又很喜欢看你挣扎,无谓的……挣扎。”

    “闭嘴!”

    “当怀疑产生的时候,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它说:“你并不爱它。”

    “你闭嘴!”

    “你做的这一切,它毫无感觉,甚至连惋惜都不会。”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笑。

    “我发誓我一定要用钢钎戳进你的眼睛!”

    “你越挣扎我越高兴,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你未来的样子。”它说:“任何改变都是为了进步,而进步则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

    “术士!”

    “一个如此浅薄的词语。他们都是接触过暗影的人,融入过黑暗的人,他们都在感受过什么叫空虚,也感受过什么叫虚空。”它说:“暮光教派的那些人我怜悯他们让他们也感受过同样的事情,他们都是渴望力量的,他们苟延残喘为了什么?生存,而生存的好坏就取决于力量。”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治愈你!”

    “他们也是暮光教派的人?”

    “不,他们不是!他们当然不是,但他们此时做的跟暮光教派的人毫无区别。”

    “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虚空之力曾被一道光所压制,但是现在……他们会开启压制原本的你的那道封印。”

    “会发生什么!”

    “哈,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拭目以待。”

    从一边又走来两个术士,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家伙口中念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忽然他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紫红色的闪电,那些电流开始围绕他的身体并在他身体两侧产生了激烈的碰撞。突然之间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出现的两个玩意通身红色,甚至那俩玩意的身上竟然还在燃烧。那尖尖的耳朵,和绿色的眼睛以及大大的脑袋跟地精似的。

    这俩玩意出现之后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了,在熄灭之后那俩东西嘴巴里面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泽弗洛斯特指了指我,那两个家伙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俩玩意盯着我,它们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审视,而且它们的大嘴巴一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俩玩意将手放在了我的身上,忽然它俩尖叫一声,我身上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来。那两个术士也开始施法,那俩家伙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光晕,那些花花绿绿的光晕就像一个保护罩将他两人包裹在里面。就看着从他俩身后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阴影,然后那团阴影开始逐渐实体化,一个巨大的深蓝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可是出现归出现,那俩玩意出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朝前方的两个术士一巴掌拍了下去。

    但是它们的爪子还没碰到他俩的身体就一下被弹开了,那个巨大的蓝色的胖子审视着它们前面的两人,忽然两人一转身,一道金光闪过,那两个蓝巨人的双手一下子被拽到了一起,两个巨大的金色光环出现在了它们的手腕之间。

    两个蓝巨人开始嘶吼,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当它们平静下来之后,那被拴住的双手也就自动打开了,只不过就像带上了两个手环一样。紧接着两个蓝巨人走到我的头脚两端。

    “那是什么!”

    “好好看着,不用说话。”它说。

    两个术士忽然对着两个蓝巨人释放了个什么法术,蓝胖子叫了一声之后忽然就消失了,那两个原本套在它们手腕上的金色手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我感觉我的身体里面就像出现了一股水流,从头顶顺着后背脊柱一直串到了尾巴根,从会阴处蔓延至生殖器附近,然后从腹股沟处沿着大腿内侧唰地一下串到了脚上。

    而在这时,两个红色的小鬼也尖叫医生消失在我面前,我忽然感觉身上开始再次发烫,仿佛我身体里的血液开始了流动,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有水在我的血脉之间流动,那种水流动的感觉真的是好极了!但是不好的是有些地方能明显感受到水到了某个地方就不动了,串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它没有理我。

    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上似乎舒服多了,力量在恢复!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正在恢复?术士们开始吟唱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那声音很难听,男性兽人的声音粗壮,女性兽人的声音说尖不尖说粗不粗的很是刺耳。他们的声音非常同步,我的身体里面的水似乎也流动得越来越激烈。

    我的脖子忽然有了些力气,我扭动脖子看向他们的时候发现身体表面的皮肤上渗出了血液,那些血液从我已经被烧焦皲裂的皮肤下渗出来,然后被一股力量吸走,这些流动的血液在我皮肤的裂缝之间穿梭。往下看去,那已经裸露出来的骨头上也被红色的血液所覆盖,这让我大喜过望。

    我盯着这奇观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你会获得新生。”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暗影并非不能治愈,圣光做不了的事情,暗影却有无数的办法。”

    说实在此时我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术士们的法术似乎停滞了,我听到了泽弗洛斯特的呼声,他让大叫加把劲。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最初的那种力量在消退,奔涌的血液开始减慢。

    “他们能行么!”我急切地说。

    “不能!”那声音说。

    “想想办法!”我命令道。“快!”

    “我有办法,虚空之子,你做好准备了么?”它说,“准备迎接你的……命运吧。”

319蜕变

    我那条手臂是特制的。

    原本我的手臂因为当年跟随阿尔萨斯急匆匆赶回冰封王座的时候,被那个暗夜精灵恶魔一刀斩断,后来用龙筋和诺森德独有的金属铸造才有了现在的这条胳膊。它很结实,很坚硬,很轻便,甚至比另一条好的胳膊更强有力,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即便这条胳膊即便再珍贵我也不再需要了。不为别的,我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属于我自己!

    看着地上那只原本属于我的胳膊我忽然有点愣神,但是当我看到那条已经被斩断的手臂竟然再次蜿蜒扭动起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无比厌恶的情绪瞬间上头。

    “你该死!”我咬牙切齿。“”

    当我再次举起斧子来的时候,那条胳膊的切口处竟然冒出了好几条触须,紧接着它就立了起来,而此时的眼球已经不在手心里了而是转移到了手背上。

    “你疯了!”它惊呼。

    “我才没疯!”我说:“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

    说着手里的斧子朝着那只胳膊就砍了下去,但是它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我砍下去的斧子,紧接着它竟然一下从我手里夺走了斧子。

    “快掌灯!火把!快点火把!”有人惊呼。

    闻声我仅一抬头的功夫,再看向那只手臂……它已经攥住了斧子的柄,我直接顺手将它提了起来。

    火炬一下子就被再次点燃,当火光再次驱散了黑暗,这光却让我感觉有点刺眼。

    “那家伙怎么回事!”有人喊。

    “他还活着?”有人应声。

    “他还活着!”女人的声音撕破了这里的氛围。

    “天呐!”更多的人惊呼起来。

    我看向周围的人,他们全都震惊地看着我。包括沃金!还有萨鲁法尔。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复杂,但是那眼神却叫我很不适应。

    终于沃金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边的萨鲁法尔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真的……是你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是我么?”我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

    “不可思议。”他轻轻摇晃着脑袋,“太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然后看向了我的手。他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向了我的右臂,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惨不忍睹。我举起右臂,切面非常整齐。

    沃金眉头紧皱,“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撒这个谎。

    “你手里怎么会有柄斧子?”萨鲁法尔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自残?”

    我哑口无言,这怎么解释?“我……不是自残,我是在……自保。”我说。

    “什么意思?”萨鲁法尔看我的目光转向了我手里的斧子。他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我将斧子举起来的时候最后直接被它震惊了,此时手里的斧子哪是最初从兽人士兵夺来的斧子了,我的残肢还挂在上面,但是斧子已然变了形状。这把斧子是一柄兽人用的单手斧,但是在我手里这斧子单手双手都能持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个眼球!

    眼球已经不见了,并且那斧子的斧头上似乎长满了血管,那原本只是普通的双刃斧的斧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两只翅膀的样子。我将斧子举起来,举到沃金面前,他伸手抓住那条残肢。

    “小心。”我说。

    沃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用力将我的右臂从斧子上拔了下来。他端详着我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身体在恢复的时候受到了……异物的控制。”我说。

    “什么叫……异物?”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走到了我身边,“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萨鲁法尔问他。

    泽弗洛斯特似乎一时还没从我的变化中缓过来,直到沃金将残肢伸到了他脸上。“告诉我们你们发生了什么?”

    泽弗洛斯特这才缓过来,但是依然满是惊讶地盯着我打量着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受控了,有异物在控制他。”大王替我回答了。

    “是的!”泽弗洛斯特坚定地说:“确实就是有异物。要不是我们突然发现不对劲也不会停止施法。”

    “那是什么?”大王追问。

    “我不知道……嗯……你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他不解。

    “异物,异物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说。

    “你斩断自己的胳膊……就阻止了它?”

    “目前来说,是的。”我说。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向那个兽人术士,“是你们在对我施法,这个问题该问你们而不是我。”

    术士一脸懵。

    “那个斧子……”萨鲁法尔指了指,“怎么回事?”

    “异物造成的。”我说,“这是它的魔法产物。”

    “你的胳膊怎么办?”他说。

    “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我说:“胳膊……只是个意外。”

    萨鲁法尔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疑惑。“你没事吧。”

    “你想检查检查么?”我伸开双臂。

    泽弗洛斯特治愈了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奥格瑞玛,我立即成了稀罕品,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我直接拒绝他们了,只有但是那个叫格罗玛什的兽人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他直接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的样子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能写成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在兽人中他的眼睛就算大的了,他打量了我好几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他太粗鲁了。我没有跟他搭讪几句话,他最后扔下了一句“给你装上一根臂刃你可以加入碎手氏族”就扬长而去。

    而除了格罗玛什这个莽夫之外,我唯一见到的就是大酋长萨尔,当然他还带来另一个人,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吉安娜。

    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来,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而当她看到我现在样子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我其实不想见她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她肯定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但是她一定没听说我来到了这里。或许我现在的伤能让我编造更多的借口,但是她的出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320断臂残肢

    我那条手臂是特制的。

    原本我的手臂因为当年跟随阿尔萨斯急匆匆赶回冰封王座的时候,被那个暗夜精灵恶魔一刀斩断,后来用龙筋和诺森德独有的金属铸造才有了现在的这条胳膊。它很结实,很坚硬,很轻便,甚至比另一条好的胳膊更强有力,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即便这条胳膊即便再珍贵我也不再需要了。不为别的,我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属于我自己!

    看着地上那只原本属于我的胳膊我忽然有点愣神,但是当我看到那条已经被斩断的手臂竟然再次蜿蜒扭动起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无比厌恶的情绪瞬间上头。

    “你该死!”我咬牙切齿。“”

    当我再次举起斧子来的时候,那条胳膊的切口处竟然冒出了好几条触须,紧接着它就立了起来,而此时的眼球已经不在手心里了而是转移到了手背上。

    “你疯了!”它惊呼。

    “我才没疯!”我说:“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

    说着手里的斧子朝着那只胳膊就砍了下去,但是它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我砍下去的斧子,紧接着它竟然一下从我手里夺走了斧子。

    “快掌灯!火把!快点火把!”有人惊呼。

    闻声我仅一抬头的功夫,再看向那只手臂……它已经攥住了斧子的柄,我直接顺手手将它提了起来。

    火炬一下子就被再次点燃,当火光再次驱散了黑暗,这光却让我感觉有点刺眼。

    “那家伙怎么回事!”有人喊。

    “他还活着?”有人应声。

    “他还活着!”女人的声音撕破了这里的氛围。

    “天呐!”更多的人惊呼起来。

    我看向周围的人,他们全都震惊地看着我。包括沃金!还有萨鲁法尔。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复杂,但是那眼神却叫我很不适应。

    终于沃金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边的萨鲁法尔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真的……是你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是我么?”我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

    “不可思议。”他轻轻摇晃着脑袋,“太不可思议!”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然后看向了我的手。他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向了我的右臂,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惨不忍睹。我举起右臂,切面非常整齐。

    沃金眉头紧皱,“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撒这个谎。

    “你手里怎么会有柄斧子?”萨鲁法尔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自残?”

    我哑口无言,这怎么解释?“我……不是自残,我是在……自保。”我说。

    “什么意思?”萨鲁法尔看我的目光转向了我手里的斧子。他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我将斧子举起来的时候最后直接被它震惊了,此时手里的斧子哪是最初从兽人士兵夺来的斧子了,我的残肢还挂在上面,但是斧子已然变了形状。这把斧子是一柄兽人用的单手斧,但是在我手里这斧子单手双手都能持用。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个眼球!

    眼球已经不见了,并且那斧子的斧头上似乎长满了血管,那原本只是普通的双刃斧的斧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两只翅膀的样子。我将斧子举起来,举到沃金面前,他伸手抓住那条残肢。

    “小心。”我说。

    沃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用力将我的右臂从斧子上拔了下来。他端详着我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身体在恢复的时候受到了……异物的控制。”我说。

    “什么叫……异物?”

    那个叫泽弗洛斯特的走到了我身边,“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萨鲁法尔问他。

    泽弗洛斯特似乎一时还没从我的变化中缓过来,直到沃金将残肢伸到了他脸上。“告诉我们你们发生了什么?”

    泽弗洛斯特这才缓过来,但是依然满是惊讶地盯着我打量着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受控了,有异物在控制他。”大王替我回答了。

    “是的!”泽弗洛斯特坚定地说:“确实就是有异物。要不是我们突然发现不对劲也不会停止施法。”

    “那是什么?”大王追问。

    “我不知道……嗯……你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他不解。

    “异物,异物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说。

    “你斩断自己的胳膊……就阻止了它?”

    “目前来说,是的。”我说。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向那个兽人术士,“是你们在对我施法,这个问题该问你们而不是我。”

    术士一脸懵。

    “那个斧子……”萨鲁法尔指了指,“怎么回事?”

    “异物造成的。”我说,“这是它的魔法产物。”

    “你的胳膊怎么办?”他说。

    “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我说:“胳膊……只是个意外。”

    萨鲁法尔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疑惑。“你没事吧。”

    “你想检查检查么?”我伸开双臂。

    泽弗洛斯特治愈了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奥格瑞玛,我立即成了稀罕品,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我直接拒绝他们了,只有但是那个叫格罗玛什的兽人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他直接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的样子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能写成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在兽人中他的眼睛就算大的了,他打量了我好几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他太粗鲁了。我没有跟他搭讪几句话,他最后扔下了一句“给你装上一根臂刃你可以加入碎手氏族”就扬长而去。

    而除了格罗玛什这个莽夫之外,我唯一见到的就是大酋长萨尔,当然他还带来另一个人,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吉安娜。

    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来,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而当她看到我现在样子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我其实不想见她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她肯定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但是她一定没听说我来到了这里。或许我现在的伤能让我编造更多的借口,但是她的出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321先知

    这是吉安娜表现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对我的关心。我感觉这份关心不像是假的。真关心假关心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我问她来这里做什么,她说战争结束了,联盟和部落应该继续和平相处。她希望大家能够增加相互之间的沟通,多沟通就会减少摩擦。

    我问她是不是瓦里安派她来的,她说不是她只是来看看老朋友,顺道跟萨尔说说继续和平共处的事情,毕竟她的领地可是在部落的航线上。

    吉安娜说这话的时候萨尔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至于这话是真是假他信不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萨尔留下吉安娜就走了,当只剩下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再次询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可是此时的她看我的眼神跟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艾格文很伤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本想把这个事就这么遮过去,谁也不要提,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尤其是在来这里之前。”

    “她很担心你,她知道你没死。”

    我看着这个年轻而性感的女人,“如果你见到几天之前的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听萨尔说了。”

    “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别装糊涂。”她板起脸来。

    “你想教训我,还是想教育我?你准备教我做事么?”我盯了回去。

    “你至少得跟她说一声。”

    “说什么?说这个?”我举起断臂。

    “你就不想她有多担心你么?”

    “这种事还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说着我走出了房间站在了外面的露台上。“你过来!”我扭头瞅了她一眼。

    “是不是出事了?”我又问了一遍。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

    “没有……那你还真的是闲的没事找事呢。”我没好气地说。

    “瓦里安知道我的事么?”

    “他知道你丢了。”她说:“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丢了之外,丢之前的事情呢?”我看向她。

    “也知道。”

    “联盟对我的伤束手无策。”我说。

    “这是你的理由么?”

    “你不信?”

    “我只信我看到的。”她说。

    “你看到了什么?”

    “你身上确实有很多事,我看不透你,艾格文似乎也被你蒙骗了。”她说。

    “我骗你们做什么?”

    “你不是人类,你是被遗忘者。”她说。“这事瓦里安也知道了。”

    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这种事有必要告诉你们吗?你是不是心里有问题!”

    “是信任,更是立场!”她的眼睛立起来了。

    “信任……你们从未信任过我,对么?”

    “是你做的每件事都让我们感到不解,问题是你,不是我们!”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什么?”

    “天知道你为了什么!”

    “这是瓦里安的态度么?”

    “你出现在这里我怎么跟瓦里安说?不说?装作不知道?”

    “我什么都没做。”

    “但你已经做错了!”她瞪着我。

    这话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杏眼圆睁,“你是瓦里安派出去的特使,你是评估了战争,而且战争最后的结局令人满意,但是!但是!你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现在你还出现在这里!你知道你出现在这里让我怎么想么?你让瓦里安怎么想?”

    我无言以对。

    “是你把你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如果我是瓦里安,我也无法信任你。”她非常认真地说。

    这话让我心一下凉了半截。

    “你准备怎么跟瓦里安解释?”她的语气又一下软和下来了。

    “我觉得不用解释。”说完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她说:“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允许你进入塞拉摩见艾格文最后一面,你这样的男人以后离她远点,如果你不愿意见她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带话,当然了,你不愿意跟她说什么也无所谓,毕竟你这种人生性本就凉薄。”

    说完她扭身就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忽然一阵憋屈。

    部落的将军们还是很热情的,我被邀请到了萨鲁法尔的家里,因为我跟沃金早就认识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沃金也被请来,席间有萨鲁法尔的儿子德拉诺什,还有一个萨满,她竟然是个女士,叫卡德里斯。还有一个高大的战士,叫伦萨克,他是黑石氏族的一个首领,跟萨鲁法尔一样。还有一个家伙叫尼尔鲁.火刃。最后来的是一个叫佐尔·孤树的年迈老兽人,他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足见对他的重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佐尔·孤树的老者跟萨尔的导师德雷克塔尔一样都是奥格瑞玛最著名的先知,也是萨尔智囊团先知议会的长老。

    这个局面让我有点懵,一顿家宴请来这么多大人物。但是萨鲁法尔大王则很洒脱地摆手说都是朋友。

    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还是萨鲁法尔领导的这场战争,而兽人说话也是相当直接,他们对联盟军队的战斗力进行了全方位的鄙视,他们确实也有自大的成本,而吹完牛之后他们也终于将目光和注意力投向了我。

    奥格瑞玛是有被遗忘者的大使的,但是这些被遗忘者的大使在奥格瑞玛城里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仿佛不存在一样,而他们并不是想挖苦我,而是它们很好奇我是怎么成为的被遗忘者。

    故事不能细说,这些家伙也没有耐心听我讲故事,他们只关心我是怎么被弄死又是怎么被复活的,被复活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忽然我明白了过来我拒绝见所有人,所以萨鲁法尔把想见我的人都带来了这里!

    沃金也很好奇,他就坐在我身边,其实我更愿意看着他讲那些事,别的人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可是他们聊的内容却让我更不舒服了。首先就是说起术士的事情来。尼尔鲁.火刃是火刃氏族的一个祭司,火刃氏族当年被打散打废了,残存的氏族成员跟随萨尔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他们最开始还是比较安稳的,人数少是一方面,多年的征战和困苦让他们也想安稳下来。

    但是现在部落逐渐恢复了元气,随着部落的再次强大,尤其是兽人的逐渐兴盛,部落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火刃氏族的某些人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术士是魔法师的衍生物,但这个身份的家伙起初是源于旧部落的古尔丹成立的暗影议会,古尔丹已经被定性为恶魔的仆从部落的罪人,但是尽管他已经死了,可是他留下的遗产却被继承了下来,比如法术。

    新部落在这里扎下根来,魔法是绝对少不了的,萨满教永远都是兽人最正统的宗教,但是有些学习魔法的兽人在萨满教的基础上更多地去探索元素之力,这就是魔法师的由来,可是这些术士却被保留了下来。

    保留下来的原因他们没有说,但是我能猜到一些具体情况。萨尔既然默认允许存在我感觉不可能跟他没关系,但是部落内部的原因应该会更大一些。这个组织一直是被抑制的,不允许公开讨论,也不支持宣传。而越是被禁止的东西就越有人好奇。而且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有些人天生就爱亲近这些阴暗的东西。

    暗影议会依然是他们的称呼,虽然被禁止这么叫但是这个称呼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并默许。术士们的法术原本就看上去不干净,而这次治愈我这件事如果失败了也就罢了,但是偏偏却成功了。而且不仅是成功了,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在奥格瑞玛传了个遍。大家虽然对这种法术确实也存在着一些偏见,但是这种起死回生的方法平民百姓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而火刃氏族的人对这方面的法术感兴趣的人尤其多。加上城里的那片区域恰好就是火刃氏族的势力范围,所以尼尔鲁感觉他们的族人中最近的风气越来越不正了。

    在座的诸位对尼尔鲁的话表示赞同,伦萨克大王更是将兽人鲜血和荣耀的词都搬了出来,他说兽人还是要首先保证强大的武力,格斗才是兽人的基本素质而不是魔法,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学习魔法。而且是那种看上去就不干净的魔法。

    他的话得到了那个女祭司的赞同,那位长者也是,他表达了对兽人未来的担忧。

    他是先知长老,这种有特殊技能和身份的人说话更是能引起周围人的赞同。这个叫佐尔·孤树的老先知也是一个萨满,他说他每天都会关注星象的变化,这里跟他们的德拉诺并不相同,可这里的星星也能说明问题。他说这个世界并不太平,相较于他们那个已经崩坏的家园这里虽然暂时安定下来,但是这里的元素却并不稳定。

    火焰正在愈发狂躁,水则沉寂得如同死了一般,大地孕育生命的能力正在降低,风也压抑得失去了自由和活力。

    这个世界并不是理想的家园。

    这是他的原话。

322未来

    萨鲁法尔说起我去剃刀岭的那段事情时那个女萨满听闻奥斯莱杰的名字后也是吃了一惊。我这才知道奥斯莱杰的老师是她的朋友,奥斯莱杰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萨满,也算是那些学生里的翘楚了,但奥斯莱杰自从学成离开奥格瑞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没想到再次听闻他的消息却是已经战死。

    于是我讲述了他是如何战斗并牺牲的过程。所有人都为之唏嘘,但作为兽人战死疆场是荣耀的事情,他为了部落,为了荣耀而战死这是值得尊敬和纪念的。

    而讲完这事之后那个老先知忽然伸手指向我,他说要给我看看手相。

    看手相这种事情我只在洛丹伦城见过,那些预言者给人占卜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看手纹,用他们的话来说每个人的手纹都是不同的,每种纹理都记载着那个人的过去,也预示着他的未来,通过这些纹理能看到很多他知道的和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他大概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吧,只不过我想象不到兽人竟然也用这种方式,人类的手纹跟兽人应该不同吧。

    那位老萨满的手指非常苍老,他的皮肤干燥而皱褶,也因为年迈而失去了光泽。兽人的骨架比较大,所以他们的指头要比我们的粗很多,而衰老让他的肌肉萎缩,那粗大的骨节让他的手显得很难看,尤其是那已经灰白的指甲让我感觉他的寿命大概也不会太长了。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另一只手在我的手上沿着手纹慢慢地滑动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皮,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对我做出的评价。但他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双眼注视着我又观察了一会儿。

    “我们的手纹跟你们的手纹是不是很不一样?”看他不说话我率先打破沉默,要不感觉很尴尬。

    “我看的不是你的手纹。”他开口了。他的话让我有点诧异,于是不自觉地瞟了旁边的女萨满一眼。

    “他确实把灵感给了你。”先知继续问道:“你曾经感受到过吗?”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能活到现在,能从困境中逃出来跟他应该是有关系的。”

    “萨满的力量来源并不固定,他可以来源于大地,来源于火焰,来源于风,或者水甚至宇宙虚空。萨满身上的那个木桩是他引导这些力量的必要道具,虽然你现在已经把他的图腾送还给了他的兄弟但是他的力量却保存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吗?”他的双眼认真地盯着我。

    “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我说。“我原本以为他将他的……力量传给了我,然后我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之类的……”我耸了耸肩。

    “他确实把力量给了你,或者说他给你的是……产生力量的方法。”

    “他召唤的那个火人很……厉害!”我忍不住赞叹,这话让女萨满哼了一声。

    “那只是萨满的一个……技能。”先知看了她一眼说道:“沟通元素,召唤元素,驾驭元素的本领。这也是一个萨满的最基本技能。”

    “但是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召唤那个火人,我感觉它……挺厉害的。那火人确实帮了我们大忙。”我说。

    “作为萨满,首先要做到的是平和而专注,首先要有一颗善于发现的心,元素无处不在。”他说着伸出手指指向桌上的酒,然后一勾手指,那酒杯中的酒竟然开始沸腾,然后从酒杯中飘了起来。

    “既然你继承了他的灵感,首先我是不希望被浪费掉的。”他说。

    首先这个词后面跟随着的一定是个不好的事情,我听得出来,只不过想到后面跟着的这个“但是……”却叫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他把竖在空中的手指转了个圈,那飘散在空中的酒汇聚成了一个球,他张开手那个球漂浮在他的手心中。“但你不是萨满,至于萨满的教义和精神,我不指望你能学习和领会,人类中有没有类似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确实可以是操控元素的第一个人。”

    我张了张嘴但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我希望……你能有一天感受到它们,并利用好这个力量。”他接着说道。

    “怎么感受到呢?”我问。

    “它们就在你身边……”他说着将那团酒举到我面前,忽然那团酒一下子就分解成无数的小水滴,然后眼看着这些小水滴变成更小的,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空中。

    “你继承了一个天才的灵感。”女萨满说:“你应该感受到荣耀。”

    我看着她的脸,但是目光却被她的小獠牙给吸引了。“我确实挺……”我在组织词语,“挺……荣幸的。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可以拿走,这对你而言比我更有用。”我说。

    女萨满盯着我看了两秒接着就笑了,“哼,你以为这个东西想给就给,想拿走就能拿走么?”

    我看向老先知。那老人也笑了,“希望你不会辜负奥斯莱杰的一番好意。”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女萨满说:“你们这个世界的元素……很危险,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向老先知。

    他呵呵笑了两声,“在我们的世界,元素都是很平和的,但是你们的这个世界里那些元素都带着怨气,它们都带着愤怒,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想要驯服他们……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还不如不告诉我。

    “关于你……”他说:“我希望你能保持住你的内心,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又愣了一下,“你是……发现了什么?”

    他眯起眼来看着我,“你的内心有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摇摇头。”

    “或许是那群术士搞的鬼。”他说着看向一边的女萨满,“告诉我们的人,那群术士不可信,他们救人的时候也会损害那人的灵魂。”

    “他身体出问题了?”女萨满皱起了眉头。

    “术士的魔法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他们使用的魔法跟那些恶魔是一样的,黑暗的虚空才是他们力量的源泉,而越是这种魔法越是邪恶的,他们的治愈一定会伴随着一些代价。”老先知说。“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不一样么?”

    我摇摇头,“还没有。”

    先知的语气里带着些担忧,“你的过去并不顺利,你的未来也一样充满崎岖,我希望你能守住你内心的那份善良,千万不要选错了啊。”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感到尴尬,反而让我有点担心。而这份担心并非因为未来,而是我身边的这群人。这句话一定会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吉安娜会知道,瓦里安一定也会知道。而最后传到瓦里安耳朵里的时候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可以想象得出大概会歪成什么样。

    “我相信他会的。”萨鲁法尔打断了这个话题,伦萨克大王看了萨鲁法尔一眼后对我举起了酒杯,“部落永远欢迎你这样的勇士。”

    我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伦萨克大王的话题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说他很早之前就见过我,他说他记得我初次来到奥格瑞玛时的样子,那时候也没有多少机会跟我做过多的交流,但是我的言行举止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猜这大概是客套话,兽人也会说客套话。说实话我对当时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大家说起对被遗忘者的印象,这个话题大家还是很乐意交流的,只是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现在又为联盟效力。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难回答,而且也让我感觉很尴尬,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我表现得跟叛徒似的?沃金看出了我的尴尬,他把话接了过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点点头,“我不喜欢席尔瓦纳斯的行事风格,而且我看着那些人继续陷于战乱而生灵涂炭……我曾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我亲眼见过那里是怎样的安定和平,我知道那里的人曾经生活得有多快乐。但是随着阿尔萨斯的堕落这一切都变了样子,准确的说是完全被毁灭了。而希尔瓦纳斯之所以成为女妖之王是因为受阿尔萨斯所赐,她渴望复仇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的仇恨而无限地扩大战争,让所有的人都要因他的仇恨而付出代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是卑劣的。”

    我看向伦萨克大王,但是我在他的眼中却看出了不一样的理解。“你反对希尔瓦娜斯?”他问。

    “有些事情我不支持她的做法。”我说。

    “既然你不支持她为什么要替她完成加入部落的任务?”

    “我来这里帮助她寻求部落帮助的时候还没有完全认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对她有一些意见,但是在我的心里我还是希望给她一个机会,我希望她能改变。当时我是有这种想法的,但是后来我却发现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如此的艰难,有些时候不是说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而是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恰巧……这个女人的性格可是很执拗的!”

323危机四伏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我说。

    “魔法呢?”女萨满说:“你们的那个王子不就控制了人的思想么?那些亡灵大军!”

    “如果魔法真能控制得了,那么我,希尔瓦娜斯,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个亡灵士兵,那些被称之为被遗忘者的家伙就不会跟他们曾经的主子巫妖王对抗了。”

    “而恰巧……反抗巫妖王的人里面希尔瓦娜斯是他们的领袖,而也只有希尔瓦娜斯才是他们的领袖。”

    “我听说……希尔瓦娜斯身边可是有一个大蝙蝠恶魔的。”伦萨克大王说:“你知道么?”

    “瓦里玛萨斯,恶魔。”我说。

    “希尔瓦娜斯竟然还有征服恶魔的能力?”伦萨克显然不信。

    “我不知道那个恶魔是怎么出现的,她没跟我提起过。”

    “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

    “你可知道现在被遗忘者的大部分军事行动可都是那个恶魔在下令。”伦萨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略有耳闻。”我说:“我……不相信那个恶魔,所以我在很多事情上也劝过她,可效果不好。”

    “希尔瓦娜斯后来派人来请我们过去帮助他们这件事你知道么?”

    “我后来才知道。”

    “那时候你已经……回到人类国王那边了对么?”伦萨克看着我说。

    “你们跟矮人在奥特兰克大战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说。

    “联盟还是有些实力的。”他哼了一声。

    “被遗忘者一直想开拓战场。你们……”我看向萨鲁法尔,“也想渗透进东部王国对么?”

    两个大王都没表示,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最初只是为了帮助盟友。”伦萨克说:“但是现在来看……双方都的克制。”

    “被遗忘者占领的土地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那些都是死人。且不管那些个死人是怎么复活过来的,北方所有人对死而复生的人都充满了敌意。”我说。

    伦萨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希尔瓦娜斯想寻求生存下去的机会无可厚非,但是洛丹伦王国的首都和那些土地联盟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萨鲁法尔皱起了眉头。

    伦萨克瞥了他一眼,“部落无意扩大战争,道理谁都懂,但是你促成的这个结果,我们也很为难呐。”

    “如果萨尔真心想和平的话,他最好……”我忽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妥。

    “他最好什么?”见我停止了说话,伦萨克追问道。

    “减少对被遗忘者的帮助。”我说。

    “你的变化确实不小。”伦萨克笑了笑。

    “你们作为大王,部落的最高层领导,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因为这原本可以不发生的灾祸而白白丧命,我说得对么?”

    “不要谈这件事了!”萨鲁法尔看着伦萨克但是话却是对我说的。

    “劝导她的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实现。”我摇摇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帮她。”

    “我感觉你对她似乎……有一种恨。”女萨满说话了。

    “恨?我为什么要恨她?”

    “你们动过手吗?”伦萨克说:“当你说服不了她的时候。”

    “没动过手,只动过嘴。”

    “哼!她生前有爱人么?或者伴侣。”伦萨克问得挺详细。

    “我不清楚。”

    “看吧,那个女妖的恨这么大估计也有因为没人爱而导致的仇恨,偏执的女人一般是没有爱人的。”他还挺懂。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萨鲁法尔则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她?”女萨满问。

    我瞟了正盯着我的伦萨克大王一眼摇了摇头,伦萨克大王笑得更开心了。

    “人类的情感思想还是……很复杂的。”女萨满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

    “那你后来去到那个人类小国王身边他们就没有怀疑过你吗?”伦萨克问。

    “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的疑心就越重,这点我不否认。而且自始至终他们应该也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那你还留在他们身边?”

    “人类国王跟我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看着他长大,当年你们入侵暴风王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逃到了北方也一直是我在他身边,从小到大我不光是他的老师。”我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那他为什么不相信你?”

    “或许是因为苦难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别的……”我哼了一声。

    “你没有把你成为被遗忘者的事情告诉他对吗?”

    “如果是你,我是说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选择告诉他吗?”

    伦萨克大王笑了笑:“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还准备回去吗?去见他,你那个孩子国王?”

    “应该会吧,对他我问心无愧。”我说。

    “那个人类女法师,你知道她的,吉安娜。”伦萨克说:“你们关系怎么样?”

    “她是国王的幕僚,很重要的一个人。”我说。

    “她跟我们的酋长关系很不错。”伦萨克说:“你们的国王知道么?”

    “知道。”我说:“有很多事都是这个女人在联盟和部落之间联络。”

    “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曾经为了萨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伦萨克说。

    “我知道,我认识她,瓦里安对这个女人也很了解,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不想听他再说了。

    这晚的宴会持续到了很晚,我们聊的内容非常多,其实我已经不想说了,可那些人的兴致却一直很高涨。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今晚他们想见的也见到了,估计想问的大概也从我嘴里得到了答案,看着伦萨克跟萨鲁法尔耳语了一番,我心里边有一种感觉,萨鲁法尔有一些话不方便直接说的伦萨克应该也替他问完了吧。没想到兽人的脑子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们问的这些个问题和表现出的情感并不比人类要差。

    回到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沃金将我送了回来。说实在的当年跟他只是认识,虽然也确实有些交情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他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我也一直没有多少机会跟他接近,当年来奥格瑞玛的时候他虽然很激动可作为部落的重要首领他也不会跟我走得非常近。

    他说他无法想象我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说我也想不到会这样,但是命运的车轮带着我们不得不这样走向未来。

    我住的房子是个三层的楼,敞开的窗户外面是并不圆的月亮和月光都遮盖不住的繁星。我跟他坐在露台门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除了聊过去我也爱跟他聊跟他们相关的事情,他已经离开那片森林太久了。

    沃金不是萨满。

    这次见到他我以为他也变成了萨满,因为他的打扮确实跟一些萨满非常相近。但是他否认了自己成为萨满这件事,他说他不是萨满。巨魔的很多法术跟萨满是很相近的,但是巨魔信仰的不是元素而是天地万物,那些生物都可以成神,每一个神都有自己的名字。

    说到这我对他讲述了我是如何遇到了血神哈卡的信徒,我是如何拥有了血神哈卡的能力,再就是之后我利用魔精来提升自己。但是沃金听说我使用过巨魔的汗水凝液和魔精之后他皱了皱眉。其实我有些怀念被血神哈卡赐福的感觉,不管多大的伤,只要有足够的血似乎都能痊愈。这跟巫妖王的魔法有些相似,但是那些洛阿神灵的力量确实无比神奇。

    我还跟他说起了邦桑迪,沃金很惊讶我跟他们最伟大的死神竟然有联系,但我也告诉他我已经跟他失去联系了。看沃金有些难以相信的表情我告诉了他我发生的一些事情,就是跟那些洛阿神灵彻底失去联系的原因。

    我说我应该很早之前就见过所谓的上古之神。当时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幻觉是个梦,但是直到跟克苏恩厮杀才明白我见到的那个应该不是幻象,而是一个跟克苏恩一样的古神。也是因为那个像梦一样的经历之后我跟邦桑迪以及哈卡的联系就彻底断绝了。虽然哈卡是他们的邪神,是邪恶和死亡的代表,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神也不愿再跟我有任何联系。

    说起这个我竟然还有点怀念有点伤心。

    古神并不是只有一个,这个被封禁在死亡沙海中的上古之神只是它们中的一个,而我见到的那个大概是存在于深海之中。而既然不止存在一个古神那么它们也一定会伺机而动,既然能控制那些虫子就能控制别的那些玩意。那个被称之为“暮光教派”的组织现在随着克苏恩这个古神的结束而暂时毁掉了,可是也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沃金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暮光教派里绝大多数都是兽人,部落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之所以没有在宴会上提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组织里面不光有兽人还有大量的牛头人。虽然这里面有些人类,但是作为暮光教派的领袖和实施者还是当年旧部落的人。而今晚在座的他们都曾是旧部落的人。

    危机并未解除。

324不死

    沃金对我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他不仅仅是难以置信竟然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而且惊讶于我能想到这些。

    这些都不是阴谋论,而是可以预料到的未来。

    说实在的我其实对那些懂得占卜的人是很崇拜的,我想学,但是学不会。能预知未来真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对于占卜有些智者会说命运这个东西是注定的,所谓的占卜并不准确,或者说如果提早知道会改变既定的命运,反正种种说法吧。

    但是以我的个人认知来看,命运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注定好的,都是有轨迹可循的,我的意思就是你的确作为命运的主体,但是跟你相关的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体也是既定存在的,并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改变。而所谓你的改变是源于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你天生的性格性情等等决定的。也就是你的认知。

    认知就是命运,命运就是认知。

    哪怕你在要不要在车开过来之前冲过马路这件事而犹豫或者果断实施这个行为的事情上,也决定了你的命运。如果不出门就不会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死了,如果不走这条路就不会被杀人犯撞见了,如果不吃这个花生就不会被呛死了……

    都是偶然么?不,这都是必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偶然的。偶然有着它的必然性。

    就像现在。

    我担忧的不是暮光教派,而是暮光教派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以及……他们会引发的未来。那个叫古加尔的双头食人魔没有被找到,他溜了,但是我相信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他一定也不会放弃机会,而如果部落这边没有足够的重视我想后果将会非常非常可怕。

    古神的力量究竟能强大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它操控了一个群体,创建了一个帝国就不容被小觑,虽然克苏恩被我们弄死了,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可他为什么会被我们击败,我觉得也不是因为幸运或者我们太强大导致的。

    沃金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反正他走的时候我看出了他脸上的愁容。

    我做这些……能改变历史么?我是改变历史的变量么?

    看着他关上门离开,我忽然脑子里出现这么一个想法,如果我直接弄死萨尔,且不说能不能弄死他,我说如果……我直接弄死他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对暮光教派有什么影响?还是对联盟和部落有什么影响?

    这种影响会是好的还是坏的呢?随着他的死亡……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望着那扇关闭的门我忽然就陷入到了沉思中,我的脑子里迸发出无数奇怪的想法。占卜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出的概率我不知道,但我更相信我的经验和推理,有个词叫见微知著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我那条断臂之上,还有旁边的那柄变异了的斧子。那柄斧子长得很难看,但是那些长出来的血管仿佛是血肉和钢铁融合而成。我用手指刮蹭着斧刃,并没有传说故事里那种神兵利器的那种锋利反而有些粗糙的感觉。

    我用腋窝架着斧柄手指在那些生长在斧头上的血管和跟血肉非常相似的地方使劲抠了几下,除了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觉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之所以没有将这个斧头给任何人就是因为我似乎看到了被我砍断的残肢上的那个眼睛附着在了上面。这玩意不能轻易给人,鬼知道这玩意未来会怎么祸害人呢。

    将斧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拿起了一边的断臂。

    这条断臂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血肉之躯,那种诺森德独有的金属打造的骨架,里面接上的是龙筋,外面这层皮是我原本的那条胳膊上剥下来的。现在再次被斩断了,还是我亲手斩断的。我倒是挺满意这个斩切面,一点都不碎,切得整整齐齐。

    我拿起那条胳膊,平时看自己的躯体感觉稀松平常,这不都是应该的么?可是现在这么拿着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哈,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这不同于剪下来的指甲盖和抠下来的死皮肉刺,更不同于掉下的牙齿和头发。这么大的一个玩意抓在手里的时候这感觉怎么说呢?

    我想让它动,它本来是可以动的,我想怎么让它动它就得怎么动,但是现在不行了,它不能动了,哪怕是最简单的抬臂翻转都做不到。我失去它了!这一次大概是永远的。

    一手举着断臂,那段还长在我身上的一截大臂看上去真的是很可笑。不疼,但是我心里忽然就感觉有点难过。

    一手拿着胳膊,我将它慢慢地对准了那个切口然后将两截对齐了。我想再攥起拳头来,哪怕动动手指呢,可那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和力度的手就这样耷拉着。我永远失去了它!这种念头这种感觉让我无比愤怒!

    我咬着牙很想骂人!

    可就在我想要举起那截手臂摔出去的时候,那两截创面之间竟然出现了无数丝丝状状的东西,当我看到两个创面之间出现了一些我见过的那种触手状的玩意时的一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几天前。

    一下子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个因松手而垂下的断臂竟然跟长出的触手连在了一起。就像手上沾上了蛆,我猛地一甩,那条断臂非但没有被甩掉长出的触手将那条断臂牢牢地抓住了。我伸手去抓,此时的这条断臂已经对我而言忽然就变得非常的不亲切了,我甚至想将它扯下来丢得越远越好。

    可我抓住胳膊猛地一拽却纹丝未动,它俩融合在一起了!这不是我的手!这不是我的胳膊!

    一时间我有点慌了,我忽然想起了当时我的手掌心里长出的那个眼睛,抓住那条没有知觉的前臂我往后一甩露出了手心,手心没有眼睛,这一幕让我心里稍微安稳点,但是看着切口处那些正在蠕动的肌肉纹理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这绝对不正常,这绝对不是我的胳膊,这不是我的身体!猛然间我看到了一边的斧子,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而我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抄起了面前的斧头。可就在我刚举起斧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脑子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我一下子愣了,“谁!”

    “你确定不要这份礼物么?”

    我一下看向举着的斧子,瞬间我感觉头皮上的头发站了起来。只见那柄斧头的中间部位赫然张开了一只眼睛!

    哎呀一声,我直接将斧子甩到了地上。

    那柄斧子咔嚓一下竟然扎进了地板里,而那只眼睛也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没死!”我大叫。

    “我是神,神不会死。”那声音有点不真实,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那条断掉的胳膊……跟我那条好的一样,它恢复如初了!

    我惊讶地看着那条已经长上的胳膊,我使劲攥拳,活动,使劲拍了拍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当我看向那个切口的时候,那个切口处只有一道很浅的痕迹。我用手指使劲抠了一下,然后抠住里面的筋没有发现异样,感觉很真实。

    这一幕让我感觉有点不真实,就像梦一样!

    “这是你做的?”

    “不,这不是我做的。”它说。

    “那这怎么解释?”我盯着那只眼睛。

    “你不是一般人。”它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你身上的力量跟我们并无不同,我是能够帮你的,但是在这里这么明目张胆地让你复原,就说不过去了。”

    “你做的?我身体的变化是你……”

    “不是我是谁呢?溺毙之神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你已经体会过一次复原是什么感觉了,不是么?就像刚才你说的。”

    “你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讲话?”

    “但是那些兽人术士非常好地替我做了个掩护,他们做的很好。”

    “那些兽人术士……”

    “他们的法术只是个引子,只是个幌子,的确我承认他们的力量跟你体内的力量是相通的,但是凭借他们的那点力量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是无法将你复原的,但好处就是他们的魔法引导并打开了你身体里的……封印。”它说得很惬意。“我只是顺水推舟。”

    “我的那只手没有被烧毁也是因为你?”

    “这点自保的手段我还是有的。”

    “你长在我的手上……是想侵占我的身体么?”

    “原本是这样的。”它倒是丝毫不遮掩。

    “那你为什么……长在那柄斧子上了?”

    “呵呵……”它笑得那样枯燥。

    “你会感受到身体发生的变化的。”它没有解释。

    “什么?”

    “这些需要你自己去发现,等你真正熟练运用这些力量的时候,你会理解我的。”它说。

    “不,我会先踩爆你。”我说。

    “或许吧,但我说过我是不死的,你……也会看到的。而那个未来也是不会改变的,你也是会看到的!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看到的!”

325希冀

    这个事情我该怎么跟沃金解释呢?还有萨鲁法尔以及……其他人。昨晚神威显灵,突发奇想,然后就这么长上了?这种说辞绝对难以服众,但是转念我心中又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万一呢?万一他们信了呢?毕竟奇怪的事情太多了,魔法这种事情是讲不明说不清的。

    那天早晨的朝阳我感觉格外明亮,对着那柄斧子我跟他说了一宿的话。它不会发声,但在我脑子里却听得无比清晰。他一直想引导我,这点我知道,包括让我离开奥格瑞玛。这种蛊惑人心的家伙是很可恶的。于是我将它踩到了脚下,它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而当我用手指去触碰那已经闭上的眼睛时跟刚才的感觉又如出一辙,它跟这柄斧子融为了一体。

    第二天我就去见了萨鲁法尔,他的震惊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不断地检查我的手臂,而我能给他的答案就是昨晚我本想拿它再比对一下纪念一下缅怀一下,但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他是有点难以置信的,我看得出他的眼神,而我一口咬定这就是奇迹他也没法说什么。我对他表达了感谢,并跟他说我要离开奥格瑞玛,他不愿意我走想留我下来,但是我跟他说得清清楚楚我要去塞拉摩见一个人。

    他问我为什么不跟吉安娜一起走,我摇摇头说不习惯。跟沃金再次道别之后凭借他的地位给我争取到了一头军用的双足飞龙。这样我就可以飞到十字路口去,毕竟从十字路口到塞拉摩要稍微近一点。我问他为啥不飞到陶拉祖营地附近,他说那边没有饲养员,兽人们不大愿意让牛头人骑乘双足飞龙。

    出于礼貌我跟吉安娜打了个招呼,她也没有想用传送门带我一起走的意思,哼,就算她说我也会拒绝的。

    飞翔在这广袤而红色的土地上,那一望无垠的红色真的是既壮观又让人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这次的飞行让我很满意,军用的双足飞龙就是健壮,几天的飞行不吃东西完全没事,只是沿途喝了点水。部落这边在尽力培养双足飞龙,矮人的狮鹫他们是知道的,空中力量的强弱在未来战争中应该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现在的情况是饲养这种动物并不困难,但是想要驯服他们却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要从中挑选出这种吃苦耐劳有强健体魄的军用种类就更困难了,百里挑一都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所以现在对部落来说这个东西仅仅用作情报传递,部落的空中作战部队现在完全不成型。

    而这片大地上联盟的空中力量也不行,从东部王国调集来的狮鹫其实也没多少,这点部落清楚得很。

    来到十字路口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就这样,有些人还记得我,但是他们只是怀疑我的身份却并没有对我怎样。我是没钱雇佣他们的车队或者护卫队的,所以剩下的路只有我自己走。但是出发之前酒馆的老板好心地提醒我说千万要小心,路过绿洲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我问他怎么了,他看在我痛快付酒钱的面子上告诉了我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说那片曾经联盟部落共同围剿的地方现在又出现了幺蛾子,那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并且绿洲周围的半人马现在因为无法清除绿洲中出现的怪物而不得不撤出绿洲,他们也想围剿那些出现的生物,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效果,这导致了半人马的火气非常大。最后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那片绿洲的湖里出现了一种鱼,吃完那种鱼之后会有非常神奇的反应。

    对于出现幻觉的这种玩意我并不陌生,但是在旅店老板的嘴巴里这玩意简直神了。他列举了不少例子来证明这玩意的神奇,见我不感兴趣于是答应给我半条,可以先体验再付款。

    既然他说可以体验了那我也就试试,但是吃这个东西他建议我租一间房,然后慢慢享用。对于这种奸商我一向不惯着,关上门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决定在大厅吃,在大庭广众之下吃。

    边上有几个兽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在一边看热闹,我问他们吃过没,他们说听说过但是没吃过,见过有人吃,我问他们吃完之后什么反应,他们七嘴八舌,但我觉得这玩意跟那种吃完出现幻觉的蘑菇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区别。

    兽人处理的食物除了烤就是煮,老板端上桌的半条鱼是烤的,但该说不说这老板烤鱼的火候把握得还是很好的,而且这条鱼散发出来的味道就非常棒,我不会形容那种味道。

    那玩意入口之后的口感很不错,蒜瓣一样的嫩白的肉被舌头一抿就裂开了,但是很弹牙嚼起来很带劲。可是吃了这半条鱼还没一半我就感觉眼前开始花,那种万花筒似的景象在我眼前转悠。我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黑也看到了绚丽多彩的白。耳畔传来了兽人们的笑声,我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老板,此时他的脸已经变形了。

    天呐……这跟那种吃了就上头的蘑菇是一样的啊。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扭曲,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原本的景象,所有物体的线条都似乎成了油画里面的线条,那些花花绿绿的不断变换的颜色就像是水面上漂浮的油脂反射出的光。

    他们的表情变得夸张,他们的动作变得缓慢,甚至在我眼里都出现了残影。我感觉身体有点用不上力气,我失去了力气,我知道这种天旋地转是怎么回事……我跌倒在了地上。

    我听到了兽人们的惊呼,凑上来之后他们七嘴八舌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最后我似乎被扔在了一边。脑子里全是那种乱七八糟的语言,嘈杂得让我感觉头都要炸了。我很想堵上耳朵,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逐渐感觉缓过劲来,身上有了些力气。

    我似乎是发出了一些声音,有人蹲在了我面前,“你活过来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消失了,但是仍然晕晕乎乎的。我的眼皮沉得要命但就是合不上。

    “你怎么样了?”他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脸。

    我被他拖起来扶到了椅子上,他扶着我的脑袋,我这才看到了他那张丑陋的脸。

    “你们人类对这个玩意反应这么大的么?”他说。

    我被他灌了一些水,慢慢地我感觉好些了,“你这鱼有毒。”我趴在桌上看着他说。

    “这不是毒药,这是……快乐。”他笑了,周围的兽人也跟着笑。

    “一点都不快乐。”我说:“这玩意让我的脑袋要炸了。”

    “或许你得多吃几次。”一边的兽人说:“我们吃完之后会获得力量,嗯……也会获得一些奇特的能力。”

    “你看到什么了没有?”老板问。

    “看到什么?”

    “就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你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斜着眼看着我。

    “没有。”我说,“我只感觉脑子里就像被狼牙棒给搅和了一通。”

    “你没看到你自己发生些变异?比如你变成彩虹小斑马,软绵绵烂泥怪之类的。”一边的兽人问。

    “没有,我感觉要死了……”

    “嗯……他这种假死的状态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一个兽人说。

    “还死得特别认真。”老板笑道:“话说朋友,你装死的技术是真的高。”

    “他是被遗忘者么?”有人问。没人应声,但我看大家都是饶有兴致的感觉。

    “我以为是要洗劫我。”我哼了一声。

    “这你不用担心。”老板一边干手里的活一边说:“十字路口的兽人没有那么下贱,真要想要你身上的东西,他们会在营地之外等着你,兽人不屑于搞这种下作的勾当。”

    这话引起了周围兽人的一致赞同。

    这种鱼就是从十字路口南边那个甜水绿洲打捞上来的,现在这种东西被地精发现了之后已经变成了畅销品,而畅销的原因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但有时候则会增强那人的力量或者持久力,但是究竟出现怎样的感觉这个暂时不可控,如果发现自己变成了软泥怪或者小斑马或者小鸡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垃圾怎么会成为畅销品呢!但老板告诉我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只有快乐,而且因为这种东西确实不容易被搞到,所以价值绝对不菲。而据说在棘齿城现在有了几种这种鱼的新奇吃法,有人用生鱼片沾煤油吃,有人用公迅猛龙奶当佐料拌着吃据说能夜夜笙歌。他还告诉我这种变异鱼如果发酵了做成臭鱼风味会更独特,这让我觉得一阵恶心。

    这段经历说实在的一点都不美好,对于兽人的美食我也开始逐渐有了新的认识,他们是野兽,但是却创造出了文明,尽管创造出了文明却……着实有点太过粗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承认,他们也是人,拥有着几乎跟人类一样的心智以及完全不输给人类甚至有时候比人类还要高尚的灵魂。

    或许战争真的可以结束呢。

326吉安娜

    我相信这些事情吉安娜会比任何人都感兴趣,这种事艾格文想要隐瞒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我认为她可能不会这么做。我相信她是为了我好,可那个女人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相互之间可从来没什么好感。

    在塞拉摩的这几天我一直和艾格文在一起,但是这天晚上吉安娜忽然想要宴请我们,这种事没法推辞只得赴宴。

    虽然叫宴,但也仅仅是在她的城堡做了一桌子平时不会做的饭菜而已。库尔提拉斯厨师的厨艺我个人表示不喜欢。

    这种心知肚明的宴席开头的寒暄显得非常刻意,而吉安娜女士脸上的微笑尽管在努力表现得自然一点可在我眼里依然是一眼假。按年龄算我绝对是她的长辈了,但是从相貌上来看我跟艾格文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嫉妒这一点。

    两个女人还是有些话题的,但也仅限于我回来之后艾格文的心情啊身体啊之类的小事杂事。听着这俩女人在聊八卦的事情我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碰上能征服她的人。

    当然了要想征服她,优秀的强悍的身体素质是必然少不了的,可是能让这个女人跟艾格文对我似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不会有那个人了。这个女人太强势,太有主见,想法太多,且无法琢磨。作为库尔提拉斯曾经的公主,现在自己也成了独占一方的领主,虽然没有头衔但并不耽误她的实力。这样优秀的女人放眼整个世界上能从各个方面配得上她的人几乎就是屈指可数。而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又有谁能看得上她呢?

    我看着艾格文的侧脸,那张脸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且踏实。

    我能理解艾格文,但是艾格文是艾格文,吉安娜是吉安娜,艾格文是守护者,那吉安娜是么?安东尼达斯有没有将衣钵传授给她还是个谜,只是她这么说,可是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真的知道,而且即便到现在她也不是守护者啊,如果黑暗之门没有被再次开启那个死而复生的卡德加不出现保不齐过几年矮子里拔大个她还真有可能成为守护者了,但现在看来她可能够呛了。而且虽然她一直游走在部落和联盟两边,但她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她有多重要或者多有存在感。

    反正她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努力折腾可劲刷存在感但是最后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厉害,以证明自己的一个很尴尬的女人。至于在奥格瑞玛给我甩脸子,用她的话说就是避嫌。我微笑,并不反驳。避嫌……哈!这个理由你觉得怎样?我是觉得挺好的,挺合理的。

    当她因为这个话题而终于将矛头对准我的时候,我也准备好了再一次看看她那副嘴脸。

    她前面的解释就是为了让我给她讲故事,我看了艾格文一眼,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反对我说这些事情,不过说不说,说多少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给她们俩讲述了战争的全过程,从我去了之后怎么面对虫人的袭击到反攻,然后打开封印攻入虫人的领地。我觉得我描绘得绘声绘色,艾格文听得饶有兴致,但是这个女人在我讲话的过程中却一直在引导我说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而不是听我单纯地讲故事。

    比如龙。

    她长这么大除了被我们砍下脑袋来的黑龙之外她并未见过其他的龙,所以对于青铜龙的出现她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如何开启封印,如何帮助我们战斗之类的。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爱慕虚荣和钱财的女孩听到贵族公子就两眼冒光一样。

    但我并未将青铜龙后来灰心丧气地离开告诉她,这件事我不想说,我觉得告诉她可能会招来更多麻烦。她可是个好事的家伙。

    另外她感兴趣的就是双子皇帝,魔法伤害免疫和物理伤害免疫似乎给她打开了新思路。最后在讲述跟上古之神作战的环节里她听得非常认真。对于她而言,我说的这些是她完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她并不知道有个叫上古之神的玩意存在。

    我跟她讲了上古之神的预言,我看她觉得这个事情似乎是个笑话,而当我看向艾格文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显得没那么轻松了。而在讲到我们在上古之神的肚子里等待被消化的时候,他感兴趣的是我是怎么继承那个萨满灵感的。

    这个事情她问得比在萨鲁法尔家那晚两个萨满问得还详细。我也问她关于萨满法术和人类元素法术的区别,她说虽然殊途同归,但是两者的区别很大,人类的元素系法术是通过自身的修为以及所谓的灵感才能感受元素的存在和变化,人类可以直接将那些元素力量转化出来为自己所用,但是萨满则是跟元素之灵达成了某种联系。

    她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了在古神肚子里为什么我失去了圣光的回应,但这事我没说,我不想告诉她。

    她讲得跟老先知说的几乎一样,那就是不管身在何处,即便是虚空,元素的力量都会存在。这也就是我在那黑暗里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时候奥斯莱杰竟然能召唤火元素的原因吧。

    吉安娜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她羡慕我能获得这种灵感,我没跟她说我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件事,让她瞎羡慕去吧。

    后来的情节才是她最关心的,我是如何被救治的,如何离开联军,如何被发现被运送至奥格瑞玛,以及后来怎么给我治疗的。

    魔法师只有召唤使用元素的能力,同为自然之力,但是她们并不会治愈之术,然而术士却有强大的治愈能力。诚然大多数法师对术士没有好印象,而且术士怎么说呢,可能跟研究的法术有关,他们身上自带一种阴郁的气质,这跟那些正派魔法师是完全不同的。我在暴风城见过一些研究这方面法术的人,确实是这样。

    瓦里安默许了这种人的存在,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魔法这东西只是工具,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她问得非常详细,我不是施法者所以我不清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说我身上的感受以及之后我身体发生的诸多变化。她听得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她认为有疑问的地方。或许是我有讲故事的天赋,她听得都入迷了。

    而讲到我胳膊的时候我撒了个谎,那一段完全是我胡扯的,因为她也不可能跟艾格文一样检查我的身体所以我怎么说都可以。具体的魔法表现究竟合理还是不合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负责把这段给糊弄过去。

    故事讲完,她有点意犹未尽。我看向艾格文她竟然眼含笑意。

    这个女人问我有什么打算。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来,她现在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或许这就是她跟瓦里安汇报要讲的东西,至于她会不会添油加醋我就说不准了,但她问我什么打算……嗯,这个女人……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现在部落在荆棘谷的驻军是什么情况了。

    她抿了抿嘴唇,告诉我现在黑暗之门重启的事情部落方已经完全知道了,荆棘谷的驻军瓦里安很重视,瓦里安不希望部落有太大动作,部落方已经明确表态已经派人前往了诅咒之地去探查情况,这个先斩后奏的行为让瓦里安非常不爽。

    但这件事已经这样了瓦里安只是要求部落方谈判,先坐下来谈谈他们是什么目的,他们想怎样。联盟方必须掌握部落的动向否则这件事是绝对不允许部落擅自行动的。

    其实联盟这边这样做是必然的,如果我是瓦里安我也会这样做。作为战争的元凶和战败者,黑暗之门的重启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家,回到那个虽然不认识但是还存在着不少同胞的土地上。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有别的歪心思呢?在这种事情上往往都是先考虑不好的后果而不是先想着找个理由麻痹安慰自己。

    吉安娜这次去奥格瑞玛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她准备明天就起程前往暴风城跟瓦里安汇报情况,并问我要不要同行。

    我问他我失踪的事情瓦里安知不知道,她点头,说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告诉国王的,我不是普通士兵,我是国王的特使。她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见到瓦里安才是真尴尬的事情呢。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想到这我看了吉安娜一眼,她的脸在烛光下泛着油光。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选择,所有的选择都要有相应的代价。这些事做得敞亮也好不敞亮也好,做得妥当也好不妥当也好,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未来的路也是我自己选的。

    那夜艾格文想跟我一起去,原本我想拒绝她跟她说我去去就来,如果顺利可能第二天我就回来了。但转念一想我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这个说法也太不负责。去去就来,去去就回……哼。哪有这么简单!

326女人的敏感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人忽冷忽热的感觉,就是那种突然对你温柔体贴,然后突然又对你冷若冰霜,今天对你阳光灿烂,后天忽然对你雷霆闪电。

    在我看来这种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在你身上有所图,比如想在精神上虐待你,让你难受,如果再延伸去看这个问题,那就是……那人想在精神上征服你。

    吉安娜的表现却让我很……纠结。

    为什么纠结呢?就是因为当我来到塞拉摩的时候她对我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她的和颜悦色让我很不适应。当然我也并不想理她。

    我走进艾格文房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人记挂着的感觉,被人爱的感觉真的是……

    我感觉这种心情有点难以表达。

    它不同于老友久别重逢,不同于他乡遇故知,不同于见到分别多年的兄弟姐妹或者父母,这种喜欢,喜悦,激动是从内心溢出来的,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当相见的时候那种感情就不是溢出而是爆发。

    年轻人容易产生这种感觉,年纪越大这种感觉可能就越少,至于为什么我想不出来。

    这些日子没见到她我感觉她似乎……苍老了。虽然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和嘴唇长什么样我不用闭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就连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出现的细小的鱼尾纹长什么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今天当我看着扑到我怀里的她时……我忽然感觉她苍老了。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我端详着她的脸,那些地方还是一样的,可我就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种……苍老之感。这种感觉描绘不出来。这让我很惊讶,又很心疼。

    她说听到我负伤的消息后就很担心,再听闻我失踪的消息之后内心只有难过。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当然是不能用那种状态那种姿态来见她,我愿意陪她走过人生最美好和最黑暗的时光,但是成为她的累赘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话让她哭得像个孩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过我心里也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真心爱自己,这一生就不算白活。毕竟我们不是畜牲,啊……不,即便是牛羊猫狗也是有感情的啊!

    我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她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她虽然嗔恨地埋怨着我,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听她唠叨的。这一点上中年女人确实比小姑娘要会得多。

    但温存归温存,他依然曾是人类中最强大的人,她比我想象中要敏感得多。

    “吉安娜跟我说了你复原的事情。”她拿起我的手说。

    “她怎么说的?”

    “她说是兽人的术士帮助了你。”

    我点点头。

    “她还说了你的……手。”她抚摸着我的胳膊说道。

    “还说什么了?”

    “她说萨尔告诉她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她尽量保持呼吸的匀称,但是她失败了。

    “我褪了一层皮。”我说:“的确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指了指身上,“以前的伤疤都没了,除了这只手之外。”

    “她不是这意思。”艾格文说。

    “我知道,兽人们也这么说,说术士在救人的过程中是要索取回报的。”我看着她的脸,“而作为被治愈的人,我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她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异样,我看得出是尴尬。

    我笑了笑,“这很正常,但是你也不用多想,这种代价我是拿得起的。”

    她垂下了眼睛,“这是真的么?”

    “怎么?”她的话叫我皱起眉头。

    比尔。”她仰起脸看着我的眼睛,“你真没有察觉出什么变化么?”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好么?”我说。

    “你身上的光消退了!”她说。

    “什么?”

    “你身上的光……消退了?”她又缓慢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话让我一下愣住了,她说的光应该就是圣光……消退了……怎么会消退呢?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一点感觉!

    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感受得到!”她说:“你身上的能量跟别人不一样,你不是圣骑士,你也不是战士,你也并非魔法师,但是你身上的能量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像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相貌和性格,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味道也并不相同!你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能量我是知道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不相信吗?”她盯着我的眼睛。

    “我相信,但是你能告诉我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吗?就是那个……味道……”

    “当我们第一次在塞拉摩重逢的时候,你身上的那种感觉……是一种……特殊的味道。”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不,更像是在回味。“那种味道就让我感觉很清新,有青草的芬芳,伴随着柑橘的甜蜜,青涩之间仿佛带着一种雪松的巍峨和高冷,然后还伴有丁香般的缠绵和温柔。还有一种那种松柏一样的高大和挺拔,橡树一样的纯真和踏实!那些味道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但是现在……那种感觉……仿佛消失了!真的!”此时她的眼睛看向我,很认真地看着我:“比尔,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话让我感到震撼,倒不是说她的描绘和比喻,而是因为她的敏感。这种具象的感受……不得了!

    “她告诉我你斩断了自己的胳膊,对吗?”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

    “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且充满担忧。

    “在治疗的过程当中我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我的手有点不受控制,而且……我……呃……”

    此时我忽然发现她盯着我的眼睛里的那眼神不光带着担忧,此时已经带着失望了。

    “我想帮你!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你是我爱的人,我愿意帮你!”

    她的话让我很是尴尬,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把那件事情告诉她,我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她既然都这么问了想必也已经察觉到了。

    “我没有骗你。”我说,“我的手确实不受控制了,确实有一股力量在争夺我的身体……但是被我及时阻止了。”

    “所以你就砍下你的胳膊?”

    其实我在点头的时候已经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那它是怎么长上去的呢?他们都说没有办法,吉安娜说奥格瑞玛的祭司和萨满都说没有办法,而且我记得你这只胳膊当年是在诺森德的时候……那些亡灵天灾帮你接上的对吗?”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让我心里倍感压力。

    “确实是这样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身体并没有被你完全占有,而是它……已经在你身体里边潜伏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明显地看到她眼睛瞳孔的变化。

    “我没有感觉,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我说。

    “你还记得萨格拉斯吗?”她忽然说道:“你还记得麦迪文吗?”说着她将手摸向我的小肚子然后直接往下摸去。“它的变化并不一定会发生在表面,还有可能会发生在里面!”

    “呃……刚才我表现得不好吗?还是……”

    “别闹,我在跟你说正事。”

    “那你现在身体有什么感觉或者变化吗?”我问她。

    “没有!”她一脸严肃。

    “即便你现在还可以生育……我也……做不到了。”我说。

    “萨格拉斯在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的话让我再次皱起了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已经老了!如果潜伏在你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要选择的话也一定不会选择我!它会选择你!你才是最佳的选择。”

    “你是说我现在身体里面潜藏着一股黑暗,是这样吗?”

    “或许不是潜藏,而是当年被圣光压制的黑暗现在再次蔓延出来了。”

    “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或许当你发觉的时候……已经发生更大的灾难了。”

    这让我想起了麦迪文,这段事情对她来说是一段极其不美好的回忆,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却让我产生了更多的联想。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做呢?会不会变成有一种情况,就是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然而我还不自知,或许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委屈,还觉得这并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怨我呢?

    这个念头让我感觉很丧气,忽然我貌似就理解了克苏恩跟我说的那句话,或许那句话还真不是威胁,亦或许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威胁……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我注意到了丢在一旁角落的那柄斧头。会不会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呢?

    一下子我又想起了那头龙……是的,那头守护巨龙。黄色的龙掌管着时间,他们能看到过去,应该也能看到未来,对了……它说的那个未来是什么样的来着?

328信任

    当我出现在瓦里安面前的时候再次看到我的他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惊讶,他愣了一下又皱了皱眉,似乎又在思考。我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则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了一句,“你去哪了?”

    “受伤了,去奥格瑞玛治了治伤。”我说。

    他打量着我的脸,“你的脸似乎又变了些样子。”

    “我褪了层皮。”我说。

    “加文拉德跟我说了,你受伤有点严重,而且精灵们似乎对你的伤无能为力。”

    “有这么一回事。”

    “这就是你擅自离开队伍的理由么?”

    “其实当时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我说。

    瓦里安皱了皱眉头没继续说下去,他转向吉安娜,“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没有回避我,而是直接询问起吉安娜的事情,我看到吉安娜有些诧异,但是她给了瓦里安一个眼神之后瓦里安并没有理睬她,于是吉安娜将在奥格瑞玛的情况跟瓦里安说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她去奥格瑞玛的真实意图确实是去谈事情的,而她作为中间人是为了联络部落,跟部落协商继续合作的事情。

    原来部落那边确实已经在荆棘谷动手了,他们不光增派了军队而且斥候的数量也明显增多,有些斥候甚至已经到了暮色森林附近,这让瓦里安感觉非常不爽。虽然联盟跟部落联手解决了希利苏斯暮光教派和安其拉虫人的问题,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他们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瓦里安的底线。

    部落已经知道黑暗之门的事情了,这件事已经捂不住了,所以瓦里安希望部落那边给他一个说法,他们有什么打算,或者他们这么积极地想要接触黑暗之门究竟是什么目的。

    瓦里安态度非常明确,他绝对不允许部落任性地前往诅咒之地,并宣誓了对诅咒之地的主权,而且他也表示尊重部落方的想法只是现在部落要想做什么必须跟联盟分享情报,并在协商之后才能在允许的范围内采取行动。其实意思很简单,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严格监视部落的一举一动,以防止部落跟那个世界的兽人产生联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如果真有这个苗头,联盟这边会立即采取行动。

    吉安娜在跟瓦里安交换完双方意见之后问那边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样了,可瓦里安并没有回答她。晚上他没有设宴招待吉安娜而是单独召见了我。

    他说这是家宴。

    桌上只有我,他还有他的儿子。安度因已经不是小孩了,他现在跟当年暴风陷落时的瓦里安差不多大小。在他刚出生和很小的时候我是在他身边的,但是没等他长大他的母亲就遇难了。所以他只是依稀记得我,对我礼貌但陌生。

    “咱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他说。啊……对啊,家宴,如果蒂芬王后还活着的话,这真的就是家宴了。

    “是啊。”我点头。

    “当年暴风城沦陷的时候跟他差不多大吧。”他看向安度因。

    “差不多。”

    “你从北方来到这里,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他说。

    “你还记得?”

    “当时你的脸上可是绑着绷带。”他说。

    “我们遇到了海怪……海妖。”

    “一晃过去的二十年了吧。”他看着我说。

    “弹指一挥间。”我看向一边默默吃饭的安度因。

    “咱们两个相识,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递过来一个眼神,“现在的你还是当年的你么?”

    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白天见到我的时候你还说我变了。”

    “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么?”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是这句话却叫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笑了笑,“我怎么没发觉?”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他换了个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虽然他的眼睛里没有杀气但是我感觉到了威慑。他不是瓦里安,他是国王!

    “有。”我直接承认。

    “怀疑我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跟他如此对视还是他小的时候,自从他回归暴风城登基称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跟他对视过。

    “你长大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我是说……源于我对你的担心。”

    “什么叫我对你的担心?”他皱了皱眉,“我担心你什么?”

    “关于我的事情,一些历史问题吧。”我说。

    “那什么叫我长大了?”

    “你已经不仅仅是瓦里安.乌瑞恩。你更是国王。或者说你只是国王。”

    这话说完他的表现并不符合我的心理预期,他没有表现出想跟我解释或者说一些宽慰我的话,而是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疏远我的理由么?”

    他接着说:“是你疏远了我,让我感觉你变得陌生,变得懈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你,是你离开了我!而不是我不信任你!”

    他是在指责我么?

    “你做的很多事让我感觉不理解,我无法理解!我感觉不到你在关心我或关心这个国家!”此时他的脸板了起来:“从我坐上那个王座开始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后来你直接开始摆烂。”

    我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不是摆烂。”我反驳道。

    “不是摆烂那是什么?你为什么那样?当年那个英勇无畏的你呢?那个足智多谋的你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洛萨的死对我影响很大。”

    “仅仅是洛萨的死么?”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给他树立雕像?”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什么?”

    他是真没听清么?“我问过你这个问题,但是你没有回答过,你还记得么?”我说。

    “我记得。”

    “我今天再问你一次。”

    “他确实值得被纪念,但是这件事我说了算。”

    “他做得不够么?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时候问过我对么?”他的眼睛已经立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我说。

    “这个问题让我难堪!”他说:“我是国王,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到了难堪!”

    “但是你确实做错了!”

    “我是国王!”

    他的咆哮声把我给震惊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说:“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用手指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你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处境么?你应该知道的对么?”

    “什么?”

    “我是坐上王座了,但是我不傻,我看着你们呢,我看到了那些贵族们都是什么样的嘴脸。”他说。

    “你看不到么?”他反问。

    “那时候你们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我还什么都处理不了,我离了你们就玩不转了对么?”

    我刚想轻轻地摇头,但我立即停止了这个动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猎么?”

    我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停地猎杀兽人,斩立决,格杀勿论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雷厉风行么?”他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以为我为了报仇,为了发泄?”

    他摇摇头,“我才是国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理解我,这让我很伤心。”

    “我会保护你。”我说。

    他摇头,“这远远不够。”

    “我只是……”

    “你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你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么?”

    “你是国王,你的话谁都得听,你说得对,但是我依然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在英雄谷不把他树立起来。”

    “在这个王国,只有一个真正的英雄,只能有一个。”他说。“你永远给我听清楚了,人民的英雄永远是他的国王!”

    这话让我愣了。

    “而且我在燃烧平原已经给他树立了纪念碑,人民知道我纪念他,我感恩于他。”

    “这是卡特拉娜的主意对么?”我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说:“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依然是正确的!”

    “哈?”我惊讶地看着他。

    “为了联盟!”他说:“而暴风王国……主导联盟!”

    我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他摇摇头,“我很难想象你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心生嫌隙。”

    “他曾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是我愿意将后背交给他的人。”我说。

    忽然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在他皱眉的一瞬间变得有点凶。“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父亲。”他狠狠闭上眼又睁开瞪向我:“还有我母亲!”

    这个眼神让我感觉他好陌生。

    我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他……仿佛就是当年的瓦里安,那个骄傲的小王子。但是当我将目光转向那个小孩旁边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后,那不是小王子了,而是一张坚毅而严肃,冷峻而宽阔的脸!

    他是国王啊!

    “你……也在……为过去而耿耿于怀。”我轻轻地说道。

    “有些事需要用一生来治愈……”他说:“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而我的母亲……也死在了大火里!”

329过往

    “我……呃……我很抱歉……”我觉得这个地方我可以适当地退让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想念他们。”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闭嘴。

    他收回了刚才有些凶悍的眼神,忽然我感觉他的眼睛中似乎泛着泪光。“我的母亲临终前……走得没那么痛苦……对么?”

    我点点头,“她……走得很安详……很……平静。”

    “你一直在她身边对么?”

    “是。”我说:“我一直陪着她。”

    “是你将她……”

    我点点头,“是我将她暂时埋藏在了那座废墟里。我……无法将她更好地安葬了。”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母亲最后的结局……”他咬了咬牙。

    “当时太混乱了。”我瞥了他一眼,“兽人进攻得太猛,城破的也出乎意料。但是……没想到城破之后能乱成这样。而且……当时也确实没有协调好预备好。”我只能这么说了,再说多了就又会牵扯出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我不想跟他回忆往昔了。

    “你成长得很快。”我说:“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你几乎不会夸人。”他看向我,“这是你向我示好还是想拍我的马屁?”

    这话叫我很是尴尬,“我说的是事实。”

    “你知道么?你让我感觉你……不踏实。”他说。

    “什么意思?”

    “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说过你,对吧。”他认真地看着我,“我跟你交流的并不多,其实以前很多时候我还将你视为我的榜样,我很尊敬你,你确实很无私,很伟大,你能从北方回来参加这种战争……不管为了什么,但是你救了我,你也帮了我以及这个国家,你做了很大的贡献,但是后来的你就总是在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躲闪什么,你总是让我感觉……我跟你之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委托重任给你的,我跟你提过的,但是你做的……”他摇了摇头,“你最后却只想做我的保安队长。”

    “我有多大能力我就办多大的事,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啧……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可我不是孩子了。”

    “但你还是被掳走了。”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如果你在我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么?”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他盯着我沉吟了一下,“你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呢?你这么确定?”

    “当然。”我说:“只要我在你身边,谁都无法动你。”

    “但是这件事是谁动的手你知道么?”

    “迪菲亚兄弟会。”我说。

    “你哥哥没死,他是假死,他还活着!是他操纵了这件事。”

    “即便是他,我也不会让他动你。”我说。

    他哼了一声,“蒂芬遇害那天……你……参与了么?”

    我皱起了眉头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目不转睛。

    “我有机会么?”我说。

    “你跟他们跑了。”他说。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直接问道。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哼!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他一下子急了。

    “保护!把我抓起来是保护?”我的语气也变得有点不友好了。

    “要抓你的不是我,而把你抓起来想弄死你的也不是我。”他坐直了身体。

    “是那个女人对么?”我说:“是卡特拉娜对么?”

    “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想要你死么?”

    “哈!要我死?谁要我死?我又没得罪他们!”

    “隔三岔五就有人来打你的报告!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你是范克里夫的弟弟!虽然你叫比尔!但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也知道!”

    “全城?”

    “所有贵族!你怎么来到这里的那段故事暂且不说,但是认识你的人可确实是不少!当年我父王还活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么?你以为脸上多了几道疤人家就认不出你了么?暴风没沦陷之前就有你的传闻,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就听过关于你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懂!但是暴风光复之后你的传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那你信么?”

    “我怎么不信!”他瞪着我提高了声调。

    “可你从未问过我。”

    “问?我怎么问?问你是不是范克里夫家的?问你是不是艾德温的弟弟?你想我这么问你么?”他的身体已经往前倾了,“我是想给你留面子的,因为我念着你的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内心是想……即便你是范克里夫家的,但是你对我好,我还是能容忍你的。”

    “然后呢?”我说。

    “然后?然后就是你的传闻越来越多,而且你也确实不争气,在城里你惹的事还少么?你一点都不检点!而且你让某些贵族恨得牙痒痒!”

    “谁?谁这么恨我?”

    “这还用我说?”他有些厌恶地撇撇嘴。

    “我可没得罪他们!”

    “你以前没少得罪!他们都记着呢!”

    “呃……”这也行?秋后算账么?

    “那时候石工兄弟会要闹事,举报你也参与密谋的信件一天得有八十封。”他伸出三个手指举在空中吼叫道。“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你先控制起来!”

    “你……至少跟我说一声。”

    “说一声?卡特拉娜恨不得把你脑袋砍下来。”

    “我知道。”我说。

    “你知道什么?你在监狱里还一点都不安稳!你一直在给我惹麻烦!你还开上会了,给他们讲故事!你可以啊!”

    “呃……我被蒙在鼓里我也想知道真相!而且……那时候我有点心灰意冷。”我说:“其实那时候你也是怀疑我参与了一些事对么?”

    “我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事情,我说了……你总是让我对你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尽管我不想,但是你这个性格很有缺陷你知道么?一个人说你,两个三个也就罢了!但是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让我小心你的时候,我怎么想?”

    我难道在他心里就这么……容易被否定么?

    “你哥哥领导的石工兄弟会已经不是一个小组织了,已经不是简单的石匠工会了?你应该知道你哥哥手下的人有多少吧?”

    “他们只是工人,石匠……”

    “但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军队!”

    “薪水问题……才是导火索。”我说。

    “薪水?哼,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你哥哥被利用了,卡特拉娜利用了他,我说得对么?”

    他怎么这么问我?

    “卡特拉娜确实是背后的元凶……”我说。

    “不!不光卡特拉娜!”他一挥手,“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挂在暴风城门前的脑袋已经不能张嘴告诉那些事情了。但是我知道,当年想害我的人可不止她,还有很多人!现在树倒猢狲散,我刚回归不久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搞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你给我听好了,这后面还有人!”

    他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把你抓起来,就是因为我想把你摘出去,你给我老实点就好了,那时候的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你……你一点都不省心!你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想一箭双雕?”

    他有些鄙夷地犟了犟鼻子,“我是想搞清楚那些人背后的目的!这么挤兑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艾德温的弟弟,这么污蔑你他们图什么呢?而且……那时候的我虽然身为国王,但并不是我什么都说了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你难道不知道么?当时朝中的那几个大公爵哪个不是威风凛凛耀武扬威!”

    “呃……你是想……”我轻轻摇摇头,“你想动他们?”

    “你以为我天生爱打猎么?你以为我出去打猎是为了玩么?”他大声说道:“我是为了试探!”

    “试探?”

    “你忘了?”他的眼神此时充满了愤怒。“我是乌瑞恩的后人,但是我身上依然流淌着洛萨家的血。”

    我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说实在的我有点猜不出他想说什么。

    “你以前一直在调查的索拉丁的遗产,你以为这件事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诅咒我知道!可既然我知道,那外面的人也保不齐会知道。一方面我要彰显自己的威武,好战,英勇,不屈!一方面我得试探出有谁对我有想法,有谁对我有看法,有谁想要趁机对我下手。”

    “你那么小……心思还挺缜密的。”我不由得赞叹。

    “我以为你懂我。”

    这话我心里有些惭愧。

    “但是那时候的你只是当了保安队长。”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过也是……除掉你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我撇了撇嘴。

    “我把你关起来后就一直在调查,那些接触你的人,不管是温德索尔,还是当年你的那个小情人!以及你身边的人!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当然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就连你放了几个屁说了谁的坏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身边有你的人?”

    “但是后来被你们杀了。”

    “军情七处的卧底对么?”

    他白了我一眼。

    “不是我杀的吧……他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他就叫什么!最后整座监狱都暴动了,你也跑了。”

    “我不跑行么……后来我觉得这事闹大了,而且当时我认为你也已经不需要我了,或者……啧……”

    “或者什么?怀疑你就是帮凶么?”此时他的脸色和表情完全不是一个孩子了。

    “差不多吧。”

    他白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之后曾派人找过你。”

    “找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回事。”

    “那你知道了么?”

    “知道了,你果然找到了艾德温,你们汇合了。”

    “我是走投无路了,而且我不得找他问清楚吗?我也一肚子的疑惑。”

    “那你搞明白了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基本上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了……不……嗯……你想说什么?”

    他眯起了眼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被遗忘者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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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