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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全文阅读

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0成长

    对有些人来说,信任这个东西来得并不困难,毕竟有些人很傻,或者叫……比较容易相信别人,嗯……应该说比较善良更合适一点。

    对,是善良。

    但是有些人就不这样,想取得他的信任非常难。但是失去他的信任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们或许不是坏人,但是这种人大多比较机敏,比较聪明,且生性凉薄。

    我不是说瓦里安不好,要怪也只能怪他是国王。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作为这个世界上看上最风光无限但是一旦出事就极容易送命的人,他们心里或许在随时准备着被人欺骗被人背叛,或许在他们眼里背叛欺骗这种都是太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毕竟想攀附在他们身上谋取最大利益的人可不在少数。

    跟他的这个天聊到最后让我感觉很累。

    心累。

    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其实也是为了查出我是否跟那些事相关,以及我背后是否有人,攀附在我身上的人究竟都是谁。毕竟我是除了王后之外能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更不巧的是我还是艾德温的弟弟,这个我一直在自我欺骗但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或许他真的是担心我跟这些事有关,他真的不想我被牵扯进去,可怀疑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难以被消除,更何况我的所作作为……嗯,用他的话来说我逃了我躲了,我的行为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更扑朔迷离,也让他认为我肯定也参与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一厢情愿不仅毫无价值而且危害非常大!对,就是一厢情愿。

    我以为,我觉得,我认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我觉得,我以为,我认为他应该对我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该对我怎么样!可我却忽略了一点,当我远离他的时候就已经把我原本能解释的机会给放弃了,把我证明自己的机会给错过了!最后我不仅没能证明自己反而让自己嫌疑更大了。

    我这不是个傻逼么?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怎么就会那么选呢?

    我还去调查,我还觉得我跟个什么正义使者似的去这个那个地去折腾……结果最后把自己都差点搭进去了。

    啧……啧啧!我太傻了。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估计我早就死了而且是死的连尸体都找不见的那种。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弥补肯定是弥补不了了。而且我现在说实在的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了,今天他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也干脆就明说了。

    但是反过来想,当时的情况下……我有更好的选择么?他妈的!或许性格这个东西真能决定命运。如果让我在再选一回我会怎么选呢?

    对于我不幸成为天灾军团一员的这个事情他听得很是认真,这段往事说实在的在我心里可是一点都不美好,我见证了帝国的衰败和毁灭,我亲眼目睹了我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我看到了什么叫绝望什么叫失望,我也见识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性,权力,欲望,背叛,伤心,绝望,分裂……这段经历就跟梦一样的不真实却让我想起来就心里堵得慌。

    我一边讲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在传递着他听到我话之后的心情,我也一直在揣摩着他会产生怎样的反应。直到我将故事讲到与他的重逢的那一段他的身体才慢慢软了下来。

    “这段经历……还有谁知道?”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是对这段故事了解得最完整的。”我说。

    “那你还跟谁讲过?”

    “我的许多事情希尔瓦娜斯是知道的。”

    “你跟她讲过什么?”

    “我没有跟她讲过。”

    “那还有谁?”

    “萨鲁法尔大王。”

    “还有谁?”他盯着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没了。”

    “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呢?”

    “对,她也只知道一点。”我补充道。

    他沉吟了一会,“那吉安娜知道么?”

    “并不全知道。”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边瞪着大眼睛认真聆听我们讲话的安度因。“我现在还能相信你么?”他说。

    这话叫我心里很不得劲。“信不信任取决于你,不是我。”我说。

    “你觉得部落那边会跟我们达成一致么?”他问。

    “他们应该想得跟我们这边是一样的。”我说。

    “你觉得部落的领袖,那个叫萨尔的兽人怎么样?”

    “他目前应该是部落方最合适的酋长。”我说。

    “但是他却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相信吉安娜会有办法。”我说:“她俩关系很好。”

    瓦里安眯了眯眼睛,“那你现在算哪一方?”

    这个问题问得……

    我摇了摇头,“你认为我现在对你有威胁么?”

    “联盟跟部落之间的协议脆弱得像锅里的煎饼。”他说:“部落那群家伙绝对不会放弃跟我们的战争,现在萨尔还活着,如果萨尔死了呢?而且那些被遗忘者,那些死人……它们对那个大酋长的话可不一定会听呢。”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尤其是那些被遗忘者,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

    “联盟并不安全,暴风王国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说道。

    “你想让我怎样?”

    “不是我……”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是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我们没有那么疏远,更不是敌人。”

    他这话说的……

    “我会帮你的。”说着我站起身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说实话……”我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你具体想要什么。”

    “我要让部落退回他们的领地去,你能帮我做什么?”他问。

    “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如果你让我去杀个人还好,你这个问题太大了,我不是你的战略参谋。”我说。

    “你能把萨尔的首级取来么?”他说。

    我皱了皱眉头以为听错了。“你确定?”

    “怎么?”

    “萨尔他真的是……”

    “好了……”说着他直接低下了头。“今天讲得够多的了,你可以退下了。”

    瞬间我感觉无比尴尬,那种不被尊重不被重视被忽略忽视排挤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当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说:“你知道最近艾德温有什么动向么?”

    我轻轻地回了回头,“不知道。”

    “他前段时间就蠢蠢欲动。”瓦里安说:“他还有支舰队你知道么?”

    “怎么了?”

    “我的人已经查到了他的下落。”他说。

    我侧着身子看着他,他坐在座位上也盯着我,这种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我心里一阵发凉。

    “我知道了。”我说着点了点头后就走出了那个房间,当我走出房间将身后的门关上的时候我心里那个别扭啊!这完全不是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站在外门的我只感觉到了一种陌生和莫名的难过。

    或许……我该离开这里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脑子里,我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当我回到我的住处之后艾格文迎了上来。

    “你怎么样了?”她关切地拉起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我说。

    “我感觉你从未像今天这样疲惫过。”她说。

    我没说话只是来到窗边坐在了椅子上,窗外的夜空中那片月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远处的住房大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种静谧完全无法平复我的内心。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问。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说。

    “怎么回事?”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我说。

    “他说你什么了?”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跟他们打交道。”托着腮我望着窗外。

    “你也不用这样说自己,你不擅长这点事而已,但是你却是无法被取代的。”

    我扭过头看向她,她坐到了我的腿上依偎进我的怀里。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却依然无法安慰我的心。“我只是有点伤心。”我说。

    “或许你可以离开这里,用你认为正确的做法去做事,去生活。”她说:“你是一个无法被束缚的人,我知道。”

    她看着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无限的温柔中带着让我感到温馨和安全的包容。“你们争吵了对么?”

    我嗯了一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被他信任的人了。”

    “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不,我能感觉到。而且我以前确实……”

    她笑了。

    “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跟你的心态可不怎么相符。”她笑。

    “什么意思?”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或许我老了。”我说。

    “老年人做事年轻人看不惯很正常。”她说。“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我听说男孩的成长都是……要通过挑战他的父亲来完成的。”

    “我可不是他的父亲。”

    “但你是离他最近的,也是最亲的男人。他看不惯你的行为或者说跟他父王管不了他是一样的。”

    “他那可不是挑战。”

    “某些方面来说,几乎是类似的。”她说。

    “那照你这么说……阿尔萨斯,还有那个斯托姆加德的国王他叫什么来着……加林.托尔贝恩,还有原本奥特兰克的王储……嗯……吉安娜也算么?”我挑起了眉毛看着她。

    艾格文笑而不语。

    “但是他已经看到自己父亲被杀了,而且我也不需要用自己来让他证明他长大了,我可是个外人,他只是纯粹的……不信任我了。”

    “嗯哼,那谁又知道呢。”艾格文摇摇头微笑着说道。

331未有期

    我记得以前老人说过,狼这种生物在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是会离开群体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老人随后会教育我说要学会独立自主,要勇敢,要能独当一面。

    而孩子也是会长大的,他长大,然后离开家,不管能不能成立一番事业,但是他会离开这个家建立自己的家,他会成为父母养育自己的后代。而对于他的上一代人,他或许会尊重会孝敬,但是他一般也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愿意听取老人的话,即便是好的建议。他会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判断,自己的决定,然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或许会超越自己的父亲,不管能否超越,但总有一点绝大多数人都会那样做,那就是下意识的不再愿意服从自己的父母。

    纵观人类历史到今天就是在不断的叛逆和反抗中前进的,即便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无数重大的失误和灾难。但整体还是好的。个体的灾难往往无法改变历史浪潮的走向。当然了,这里的个体指的绝大多数的平头百姓,阿尔萨斯那种人仅凭自己就完全更改了历史。

    挑战成功的孩子创造一段属于他的历史,而被挑战的人则能安心的闭上眼睛,看着后浪将前浪拍在沙滩上并悄然离场。

    我感觉我不是瓦里安要挑战的人。

    我不是。

    如果非要让我在他的生命中做个注脚,我大概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正如他说的,他才是国王,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艾格文睡着了,她依偎在我身边轻浅的呼吸就像婴儿一样安静。看着安详睡着的她,我下定了决心。

    这个世界曾是我们的,但也是他们的,可终究是他们的,未来人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哼……我还给自己加戏呢……有没有我也没有影响到他的事情啊。

    当我看向墙角的那柄被包裹起来的斧子时,斧子中间发出了淡淡的光。

    第二天我跟艾格文找到了吉安娜,我们俩准备离开了,离开这里。她问我们要去哪,艾格文看了我一眼告诉她说并不知道,想去哪就去哪,没有目的。

    吉安娜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俩,临别前我没有什么好祝福她的,只能祝愿她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嗯……我看到她脸似乎红了。

    走在暴风城的街道上,重新走一遍这些虽然翻新过但是还有点印象的街道,我忽然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早晨的阳光洒在这街道上,被无数人踩过已经磨损的挺光滑的道路上的石头泛着微微的晨光。

    清新的略带丝丝凉意的空气里弥漫着希望的味道,街上的人并不多,有些老人坐在路边的阳光里注视着我们从他身边经过。由远及近的木轮车走在这并不是很平的路面上发出卡拉卡拉的有节奏的颠簸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多么苦大仇深,反而我看到了一丝淡然。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平淡且安静。这才是大多数人的人生,这才是人活的人间啊。

    路过一间花店,我让艾格文在外面等着我,她微笑着看着我,我跑进花店买了一捧今早才采摘的百合花。我喜欢看她笑,她捧着花的时候,那张带着笑得脸在那些花的衬托下让我怦然心动。

    出英雄谷的时候艾格文扭头看着那些雕像,她指着卡德加的雕像告诉我他不是还活着呢么?我有些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她说人活着的时候……最好不要立雕像,否则会倒霉。

    我笑她乱说,她说这不是乱说,能被立塑像的都是逝去的人,或者是神。显然那些人都不是神,而卡德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说也有道理,他现在即便活着也不能回到暴风城,不能回到这个世界,确实够倒霉的。

    黑龙的那颗巨大的脑袋依然挂在城头,别说确实挺扎眼的,不过跟周围的建筑确实也不相符。

    重回闪金镇,这里繁华的堪比暴风城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路两边喧嚣的商贩让这个地方充满了活力。狮王之傲旅店门前的女人已经不在了,然而旅店门前和周围的人群足以彰显出这家暴风王国第一旅馆的地位。

    艾格文从马上跳下来,摘下了遮阳的斗篷,她那张白净且优雅的脸让门前的一众男人纷纷投来打探的目光。在路边采摘的小花别在她的发丝间优雅间还略显俏皮。带着这么个美人出门是真有面子,这可比穿一身黄金铠甲要长脸多了。

    这家酒馆从来没让我感觉冷清过,不过好处是虽然人多却并不嘈杂。当我们出现在门前的时候艾格文自带的气质立即就吸引了全场酒客的目光。这里除了服务生是女人之外似乎没有女人了。而女人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艾格文让全场都肃静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中我们俩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们都在看你。”说实在的这让我心里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此时我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服务生。”她抬头喊道。那服务生其实也在看她。

    她点了些食物还问我吃不吃,我摇头,只要了一点酒。而当服务生将食物端上来之后,她“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我亲眼看到那些还在瞟她的人全都扭回了头去。

    “这么神奇?”我笑道。

    “一会咱们吃完出门都不会有人找咱们结账。”她说。

    “太神奇了。”我只能如此赞叹。

    我说我带她去北方吧,洛克莫丹,丹莫罗,阿拉希,都是好地方。她笑着看着我,“都行。”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卫兵,他们挨桌看了看桌边的酒客,从吧台绕到了我们这边。

    “你们找什么?”当他来到我们这桌却盯着艾格文的时候我问。

    有个歪嘴的卫兵瞥了我一眼,“没见过你们。”

    “刚从暴风城来到这里。”

    “外地人?”

    “嗯。”我说。这声刚应完那几个人就不走了。

    “哪里来的?”

    “有关系么?”我问。

    “我们在例行公事,你说有关系么?”一个秃头声音很生硬。

    “塞拉摩。”艾格文抬眼看向那人。“我们从塞拉摩来。”

    秃脑袋皱了皱眉头,“有没有文件?”

    “塞拉摩的首领吉安娜女士还在暴风城,你可以去问她。”

    秃头男撇了撇嘴。“走吧。”一边的人说,“他们俩不像。”

    几个人又瞥了我们几眼走了。

    “一群神经病。”我哼了一声。

    “你们从塞拉摩来的?”旁边桌的矮人扭过头来。

    “你知道塞拉摩?”我好奇的看向他。

    “我的堂兄应征入伍,现在就在西边大陆服役。”他说。

    “是巴尔莫丹么?”我问。

    “哈!你果然是从那边来的。”矮人笑道:“你认识一个叫玛尔金·麦酒的矮人么?”

    我笑着摇头。他说:“我叫犹鲁斯·麦酒,如果你见到他提我的名字他会请你好好喝一顿。”

    “热情的矮人兄弟到哪都是一样。”我说。

    “他在巴尔莫丹是军需官。”他说。“但我不是,不过我依然可以请你们喝一顿,我的朋友。”

    “谢谢。”我说:“刚才那些人找什么?”

    “迪菲亚兄弟会的人。”矮人说。

    “你还知道迪菲亚兄弟会?”

    “外面全是通缉令。”他摇摇脑袋。“你没看见么?”

    “他们怎么了?”我问。

    “他们要造反,杀掉国王。”矮人说。“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追问。

    “这种事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呗。”矮人说。“不过你们外来人最好小心点,最近这段时间接连发生了不少命案。”他说:“迪菲亚兄弟会最近很猖獗。”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有点不理解。

    “不知道。”矮人摇头。

    “他们要造反不该悄悄地做么?搞这么大动静怕别人不知道么?还是怕别人支持自己的行为呢?”我接着说。

    “他们可都是穷凶极恶。”矮人说。“估计心怀怨恨或者脑子不大正常了。”

    这餐饭吃到最后竟然让我有点闹心了。

    跟矮人道别之后我离开了这家旅馆。而旅馆旁边的公告牌上赫然贴着通缉令。

    “你……怎么了?”艾格文问我。

    “没事。”我说,“悬赏的金额竟然还挺高的。”我指着悬赏令说。

    “你认识那些人么?”艾格文问向我。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我指着其中悬赏最高最高的那个人说:“那个人我是认识的。”

    原本轻松的心情被这个消息给打破了,走在路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和烦躁。艾格文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路我尽量让自己开心点,我不想让自己心底的那点破事影响了她的好心情,虽然我的表现已经让她察觉到不好了。我们沿着国王大道一路向东。在路过格林村的时候我带她去看了安度因·洛萨家族的墓地,并采摘了些鲜花放在了他那已经斑驳的墓碑上。

    看得出这里从未有人来祭奠过,微风拂过墓地,吹过草场,只有墓碑旁边黄色雏菊在朝我微微点头。

332预料之外

    她喜欢听我讲故事,我记得这些故事我应该给她讲过一次,凭她的记性我觉得当时我怎么讲的她记得比我都清楚。但是这一路上她总是饶有兴趣地听我讲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在那里发生过什么。

    按理说她的人生阅历比我可丰富得多,但此时她化身为好奇的小迷妹却让我很受用,也一度忘却了在闪金镇见到的那些不愉快。

    或许喜欢自己的人真的会影响,或者叫配合自己的情绪变化,让自己不知不觉就会变得开心,满足。她不光聪明,又长的那么美丽……所以有时候我看着她那美丽的侧脸总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而当我们快来到东谷镇的时候,我发现我经常看着她就不自觉地发起呆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喜欢看着她,她的侧脸,她的耳垂,挽在耳后的头发,她的脖子,她微微翘起的嘴角,那长长的睫毛和带着笑意的眼睛。我甚至会幻想她是不是天使呢?

    我向她讲述了我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一段她非常喜欢听。甚至想让我带她去我住过的林间小屋。我当然婉拒了,这么久了那个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刻意修改了一下,面对这个女人,我主动将那个女人给隐去了。

    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以我的认知水平我认为就应该这样,主要是我感觉在她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还是那种关系的女人,不管说得多自然都会让敏锐的她察觉到异常。我不想让她多想。

    说实在的跟人撒谎这个事情……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撒谎,而且对于撒谎这件事我以前已经到了心安理得的地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当我跟她撒谎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些不安,有一些不好意思,觉得有一些尴尬,有一点不应该。在别的什么人面前撒谎我真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还能一板一眼地说得跟真事似的。但是在她面前……要说那话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一刹那的犹豫。

    东谷镇的变化跟以前相比还是很大的,虽然那条老街依然存在,也是我还能认得出的地方,但是周围的房屋农田树林变化真的很大。

    我再次走进那座酒馆,当年那个曾对我冷嘲热讽的酒保已然不在了,其实从国王陨落后兽人大举入侵暴风王国很多人就失去了生命。即便是贵族也不会因为他们的爵位而能在兽人的屠刀下幸免遇难。

    那些我讨厌的,与我有仇的家伙后来绝大多数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们应该都死了吧。

    酒馆的装饰跟当年差别还是蛮大的,一代新人胜旧人,新的老板新的风格,无可厚非,更何况这里的居民估计全都是后来的。

    艾格文永远都是一盏明灯,一轮明月,太阳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她的优雅更像月亮。我已经接受了人们对她投来爱慕目光的同时也对我投来怀疑鄙视敌视嘲讽的眼神了。美人相伴这件事即便我是国王了都该受到非议。毕竟美人比国王更能让人在乎。

    哼,这是真的。

    而且我发现我大概是样子比以前和蔼可亲多了,竟然有喝醉了的家伙端着酒杯过来向艾格文敬酒搭讪。当然此时的我并不会因为那人鲁莽的行为而感到愤怒,而是惊讶于我竟然已经不再让人感觉害怕了。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原谅他,取他狗命只在一瞬间,但这种可怜的家伙只要做得不过分真的是不值当的让他屁眼朝天。

    说实在的我是真看不惯有些男人喝了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姓啥。不是说不要脸了,那简直就是天上天下为我独尊,认识谁谁谁,到哪提我就行,好使!这个那个我怎么怎么,那谁算个屁,一通指点江山,这个国家要是不让他当元首都白瞎了。

    当他端着酒杯走过来的时候我只是瞥了他一眼,因为在我眼里这种人狗屁不是,打他一顿都算是奖励了。而在这种地方打他一顿也就打了,反正卫兵来之前我也就撤了。

    “这位……尊贵的女……士。”他很想让自己显得有点礼貌,表现的得体点,但是这人说话的时候明显舌头都大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因醉酒失去平衡而摇晃,但是他那张脸上已经僵硬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喝麻了。

    艾格文扭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是我……遇……见过的最……最美丽的女……人。”他开始结巴。

    艾格文轻笑一下。

    “能遇见你……你我……我很……荣幸我……能邀请你喝……喝……一杯么?”

    艾格文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向你表达……达我的……敬意。”

    艾格文笑着点头,“谢谢。但不必了。”

    “你一定要喝!”他这句话说得利索。

    “我要不喝呢?”艾格文没惯着他。

    “你是女巫吧!”他使劲瞪了瞪眼,“你是外地逃……到这里的女……巫吧!”

    我扭过头来看着他。

    “只有女巫能这……么漂亮,你是用魔法变的……对么?”

    见我们没理他似乎来劲了,“哈!”他扭头对身后的那些人喊:“这……这……个女……女的是女巫!”

    “你是迪菲……亚的女巫吧!”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眼神有点发直一下子定住了。

    此时周围的人全盯着我们呢。他们全都朝我们投来一种怀疑且等着看热闹的目光。

    “你……”那个人忽然动弹了,他盯着我,“你……我认识你!”

    我皱起了眉头。

    “你……”他的手有点抖,他的头有点颤,“你是外面悬赏榜上的人吧!”

    “放你的屁!”我瞪他一眼。

    “你……”他那双眼发直。“你跟艾德温·范克里夫……像!”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人,“你们看他像不像!这眼睛……这……鼻子。”

    突然他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走吧。”艾格文说:“咱们走。”

    我们俩起身就离开,那个人还是这么傻站着,我瞟了他一眼,那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我们俩快速出了酒馆,酒馆里面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做到的?”出了镇子后我问她。

    “我只是让他闭嘴了而已。”

    “他僵硬了。”我说:“没死吧?”

    “没有,我只是封印了他的意识,过两天就好了。”她说。

    “过两天?”

    “也可以更久。”她说。

    我撇了撇嘴。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悬赏。”她扭脸看向我,“别说,你跟最上面那个人长得还真挺像的。”

    我鄙夷地哼了一声。

    赤脊山这边的路修的很不错,但是当我快走到湖畔镇了我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年为了纪念在赤脊山作战而阵亡的我的兄弟们的纪念碑不见了。

    “你怎么了?”艾格文问我的时候我正扭着脸看着来时的方向回忆,我还以为记错了,但是当我仔细想了想之后我眨了眨眼,“我似乎错过了什么。”我说。

    “什么?”

    “历史。”我说。“我记得那地方有座纪念碑来着。”

    “哪有纪念碑。”她说:“这一路上怎么可能有纪念碑。”

    我摇了摇头。

    “谁的纪念碑?”她问。

    “曾经在这里为了抵御兽人而阵亡的战士的纪念碑。”

    “或许搬迁了。”她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来到湖畔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镇子的南边,那座桥的另一端遥望湖对面建在湖边山坡上的镇子时,那个景色真的时美极了。

    “你也在这里战斗过吧。”她扭头问我。

    回忆再度袭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跟她走的这一路上回忆就像真实的影像一样在我眼前重现着,炮火,冲锋,燃烧,厮杀……那些场景都历历在目。

    我笑了笑:“走吧,咱们进城吧!”

    因为不是很晚,所以在湖边的长堤上还有不少人,风从湖的另一边吹来,带着潮湿味道的风轻抚着我的脸颊,这个味道好熟悉。只是耳边传来的不是号角和炮声,而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卖货郎的高声叫喊。

    战争早就结束了啊。

    这里的酒馆跟别处一样嘈杂,我带着艾格文直接上了楼,我准备在这里住两天,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而且再往前就不会再有这种镇子可以休息了。

    给她泡上一大桶温水洗洗这好多天的骑行带来的疲乏。桶只够她一个人洗,所以我去到楼下要点吃喝。

    楼下灯火通明,音乐并不嘈杂,但是乌泱泱的那么一群人还是让整座大厅都嗡嗡作响。作为赤脊山最大的城镇,也是从北方从陆路到达暴风王国的必经之地,这里各种人都有。矮人,侏儒,人类,看上去大家已经对彼此都习以为常了。

    我来到吧台坐下打量着酒保,我本想找找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但是不经意间我歪头看向一边的时候,有个人的侧脸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看向他的目光,他扭脸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真的是震惊了。

    “威利……你还活着?”

333不白之冤

    一般来说他乡遇故知是一件非常难得且令人欣喜的事情,且不说是不是故知,能遇到相识的人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我察觉到了一丝紧张。

    “嘿!竟然真的是你。”说着我往周围扫了一眼。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他也往一边看了一眼后已经从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是你么?”他问得很不自然。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朝他点头。

    他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他说着摇了摇脑袋,“我还以为你死了。”他刚才笑得着实刻意了些。

    “哈,希望我死的人可不少,但是很不幸我令他们失望了。”我说。

    “你……刚来这里么?”

    “对,你呢?”我反问他。

    “我……刚来这里不久。”

    “你还没转行?”我问。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你现在做什么呢?”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到处流浪,四海为家。”我说。

    他眨了眨眼,“你哥哥最近还好么?”

    我摇头。“我没见到他。怎么?你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么?”

    他脸上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一点,“你看到外面贴的东西了么?”

    “看到了。”我说。“这就你自己?”

    “我……呃……准备定居。”他说。”我是说……我想找个地方住。”

    “你还没地方住?”

    “我……刚来不久,最近……不方便。”他说:”你最近了解过那边的情况么?“

    我摇头,“没有,但是我听说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

    他点点头,“你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么?”

    “看情况。”我说。

    “明天我会来找你。”他说:“你是在这里住么?”他指了指上面。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我有种奇怪但不怎么好的感觉浮上心头。端着吃的回到房间,艾格文已经从澡盆里出来趴在了床上。我刚端着餐盘到床上,忽然房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然后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艾格文尖叫一声,我眼疾手快直接将餐盘甩了出去。闯进来的那人被餐盘击中哎呀叫出了声,后面则一下冲进来了好几个人。我伸手把剑抽了出来,艾格文朝前直接释放了一个法术。

    要不是冲进来那人幸运躲过去那人就死了。冲进来的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大声叫嚷着让我们不要抵抗。

    不抵抗是不可能的,但是看着后面冲进来的人是端着火枪的我挡在了艾格文的面前。

    “你们是谁?”我大声呵斥。

    “放下武器!”有个端着火枪的人喊道。

    “我们是从塞拉摩来的旅人,是跟联盟统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一起前来的塞拉摩人。”我喊:“你们现在惹到麻烦了!”

    “放下武器!”那人继续喊道:“现在你只需要放下武器!如果有话你需要跟我们回去说。现在……放下武器!”

    “我没惹任何人。”我说。”我不接受你们现在的行为。”

    “放下武器!“所有人往前逼了过来。

    “等等!”我身后的艾格文似乎想动手。我制止了那群卫兵,“有事冲我来,我跟你走,跟这位女士无关。”

    “放下武器!我最后说一次,放下武器!配合我们,否则我就开枪了!”他说。

    我将剑倒转过来,将剑柄递了过去,而不是将剑扔到地上。

    “我跟你们走。”我说:“你们退出去,这对这位女士来说非常不礼貌。”

    当我手里的剑被接过去之后一下冲上来三个人,拽住我的隔壁将我直接拽到了地板上,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至少七八只脚踹到了我的身上。

    等我五花大绑地从地上被拎起来之后,那些人抓着我的头发撕着我的衣服领子将我从屋里拖了出去。

    “你叫比尔?”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就抓我?”我反驳。

    “回答问题!”那个为首的家伙啪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做。“我说。

    “啪!”又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不说也没关系,你会说的。”他说完我就被拖着下了楼。

    楼下依然嘈杂,我听到了人议论纷纷大声叫嚷,被拖回牢房之后我被吊了起来,我知道此时任何抗议都没有用甚至还会换来一通毒打,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任凭他们怎么做。其实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艾格文。

    吊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上午才有人来将我放了下来,我这才发现是艾格文。

    “你没事吧?”我努力抬起头来看着她。

    “放开她。”艾格文对一边的士兵说。

    士兵摇摇头,“不可能。”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她伸手拎出来一个小钱袋。

    那个士兵撇了那钱袋一眼,然后扭头看向门外,伸手将钱袋接了过去。然后他走过来将我身上的绳子松开。

    “你怎么样了?”艾格文问。

    “如果是正常人现在估计已经昏死过去了。”我笑了笑,“没事,昨晚他们为难你了吗?”

    “你被带走之后他们就都走了。”艾格文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惹着谁了?”

    “不是,我估计是被人举报了,昨晚我遇见了一个故人。“我说着撇了那士兵一眼,“我估计就是他的问题。”

    “需要我去暴风城替你……”

    “不需要。”我说:“千万不要。”

    “但是……”她一脸的担忧。

    “我不会有事的。”我微笑着看着她,然后轻轻捧起她的脸。“很抱歉,这旅行竟然被我搞砸了。”

    “现在不是说找个的时候,你……他们……可能会羁押你好些日子。”

    我摇了摇头,“能让我们俩单独待会么?”我看向士兵。

    士兵瞥了我俩一眼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门外听着呢。

    “他们真没为难你?”我不信她的话,昨晚她释放了一个冰锥法术,幸亏没死人,要是死了人那可就真麻烦了。

    “我是魔法师,她们不敢把我怎样。”她说:“倒是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亲爱的,你……先回塞拉摩吧。”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什么?”

    “这里面有些事情……你……我会处理好的,然后我会去找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好一会,“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么?”

    “如果这点事我都处理不了,那我在你身边可真就是个累赘了。”我说:“这件事可能有点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她满眼的不舍,还带着一些担忧。“但是你现在在这里面能做什么?”

    我笑了笑,“相信我。”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的东西都被他们收走了。”艾格文说。“你小心点。”

    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臂,“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笑得很勉强。

    送走她之后没一会就来了好几个人,“把他提出来。”为首的胖子说,他不是昨晚抓我那个人。

    不出所料的我被打了一顿,他们下手其实蛮黑的,要是正常人现在估计得打吐了血了。我被拽起来,”说吧。”那个胖子直接说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盯着他的眼睛没作声。

    “不说么?”胖子面无表情。

    “说什么?”

    “看来还不老实。”他指头一挥紧接着又是一顿打。

    “现在能说了么?”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说什么?”我甩了他一眼。

    这天我被狠狠修理了一通,我知道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能说什么呢?所以我只能咬牙硬挺着。

    我被扔进牢房里全因为那个胖子要去吃饭了。

    等到晚上除了等来一餐饭之外并没有等来继续的审讯。要么是明天,要么就是一周之后,反正我被抓的消息是一定会报给暴风城,至于会不会直接被瓦里安看到就两说了。

    琢磨到快半夜,我解开了身上的枷锁。

    我决定自己去调查一下,今天那个胖子虽然没说很多,但是我是迪菲亚兄弟会成员的帽子似乎是坐实了。而且他还知道我是艾德温的弟弟。

    就凭这一点,那个威利就必须得好好问问。

    牢房的门并不难开,过道里很黑,除了老鼠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当我出现在走道尽头的时候那个卫兵已经睡了过去。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地飘到了门口,门前有两个站岗的,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要睡着了。

    我眼瞅着他们俩打瞌睡,在他俩精神恍惚的一霎那我闪身了出去。犯人羁押在牢房,但是他们的东西,证物之类的东西会单独存放,除非有极其特殊的珍贵的东西会被单独保存之外,其他东西会有专门存放的地方。

    找到这个地方并不难,而且我的装备也基本都在,只是那柄斧子不见了。

    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即便是个凡人那眼睛一看也看得出这铁定不是普通武器,所以这玩意大概率被那个胖子拿走了。对于他认真保存我物品的行为我还是表示比较赞赏的,但是想找他就得费点功夫了。

    我讨厌麻烦。

334威利

    想找到白天那个胖子且做到完全悄无声息是不可能了,毕竟这里没有胖子家庭住址的记录,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再多耽误些时间,所以从人嘴里套出话来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是当我出现在那个胖子家里的时候他正跪在我的那柄斧头面前,而斧头上那只眼睛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抓起斧头来的时候那眼睛转向了我,说实在的让它看一眼真的感觉心里很不适。赶紧把那斧头包起来,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胖子,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后他也没有任何别的反应,看他那个样子显然他已经疯了。这家伙估计看到我那柄斧子心生好奇,只是没想到这玩意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我蹲在他面前问他威利在哪,他没有反应,只是眼神呆滞地自言自语,我从一边抄起酒壶,发现里面还有酒,抓住他的耳朵扯过他的脸来就把酒壶怼到他的脸上去了。

    深色的液体从酒壶里流出来灌进他的嘴和鼻子里,他被呛到了,终于他缓过来神来,他惊恐地看着我嘴唇也哆嗦了起来,完全没了白天那种骄傲的样子。从他嘴里问事情就简单多了,他是官僚,官僚的命比普通士兵的命要金贵,他很惜命。

    他说的并不多,他知道的显然也极少,此时我不相信他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别的没问出来只有告密的人果真是威利这件事让我很是诧异。我不能理解!不敢相信。

    找到威利的时候他正在睡觉,不能说这个家伙没有警惕性,而是我技术着实是过硬。他手里的火枪还没有被击发的时候,我已经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把它掰断了。

    下了他的武器,我将嚎叫的他一拳打晕了过去。我可不想因为他的哭喊再把卫兵再招来。

    将他捆好之后我用水将他泼醒,他一看到是我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崩溃了,他被塞住的嘴巴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我没有说话,而是将他裤子脱掉之后匕首伸进了他的两腿之间,用刀尖挑起那副小叮当之后我发现他的脸都白了。

    “说吧。”我看向他。

    他使劲摇头。当他想要尖叫起来的时候我将沾上血的刀尖立在了他的面前。

    他哭了。

    “说吧。”我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取下了他嘴里塞的东西。“如果不说我可以直接杀了你,没有你这件事或许就此打住,亦或许依然会被我查个水落石出。”

    “别杀我!别!”他祈求道。

    “你如果再废话我可以直接让你变成一个比废人更废的人。”我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比尔!比尔!我说!别这样!我也是有苦衷的!”

    “希望你的苦衷能让保住你的下体。”

    我将匕首再次戳到他的两腿之间后他说得如此的迫不及待。“我说,是是……是……是现在国王已经找到了艾德温的老巢,他们……他们……要将艾德温和迪菲亚连根拔起。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样。”

    “你撒谎。”我咬着牙往里一使劲。

    “啊!啊!啊!我没撒谎!我没!我没有!”他赶忙说道。“西部的地盘现在虽然还没动,但是很快就会丢掉了,快了!我没有撒谎,现在迪菲亚真的要完了,国王这次来真格的了!”他说:“在艾尔文地区我们的人被抓得几乎剩不下几个了,现在军情七处的眼线多到令人发指,他们到处搜捕我们的人,除非离开暴风王国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死的一干二净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找出来,我就是被他们抓住了。”

    “你是投降,不是抓住。”我说:“如果是抓住,你不可能睡在床上。”

    “我……我……也没办法,我……”

    “你告发了不少人,包括我。”我说:“你还真的是转身当了狗之后兢兢业业地为他们服务了,你什么时候背叛的?”

    他哭着说:“我……我只是……我真的是刚来到这里没几天,我是……我也没办法,我想活着!”

    “来了就投降了对么?”

    “不是……不……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你真的是……你跟他太像了,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这边的人也都是你出卖的对么?”

    “不是,我没说!在我被抓之前赤脊山这边的迪菲亚兄弟就被抓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

    “你是最后一个?呵呵,你确实是活着的最后一个。”我说。

    “我真的没有出卖他们!我……真的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这么说你是逃出来的对么?”

    他点头。

    “为什么?”

    “国王来真格的了,比尔,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国王亲口说的。”

    “你放屁!”我说:“我刚从国王那出来。”

    他吃惊地看着我。

    “你骗不了我,你老实交代,否则明早在监狱的一定是你。”

    “你是国王的人?”

    “你说不说!”我冷冷的说道。

    “我……说!我……假借任务然后逃走了。”他说。

    “什么任务?”

    “我们的人被抓得很厉害,已经有不少网络陷入了瘫痪状态,艾德温下了命令,我们准备搞大动作,全国统一的行动,我就是借这事跑了。”

    “什么大行动?”

    “艾德温要复仇。”

    “什么大行动!”我扬起手来准备扇他的脸。

    “地精创造了一种大杀器,一颗就能毁灭一个村庄,十颗就能让一个镇子变成废墟。”他说。

    “然后呢?”

    “这件事被泄露了。”

    “怎么泄露的?谁泄露的?”

    “不知道!”

    “嗯?”

    “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会冒这个险了!”他一脸苦瓜像。

    “制造成功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还没有,快了,这件事让艾德温极其震惊,他说他身边出了叛徒,前段时间迪菲亚内部关于这件事进行了大清洗,我猜测是军情七处搞的鬼,一定是他们。”

    “国王下令抓捕你们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被国王知道了,于是就在全国进行了抓捕,军情七处的人其实很早就掌握了我们的一些信息,但是我们的网络很复杂,他们无法直接找到更高层,也无法找到艾德温的藏身地。”

    “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他大惊失色。

    “军情七处都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报告给国王了,怎么会不知道艾德温的藏身地?”

    “知道了!他们应该知道了!”威利说:“现在西部地区正在秘密集结军队,很快就会有军队对矿坑进行扫荡。”

    “你还知道什么?”他的眼睛并不敢直视我。

    “我……我只想活命。”

    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一拽,他的喉结就露了出来。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我说。

    他的眼神里一下子就充满了恐惧,“继续说。”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眼睛能瞬间流泪的技巧是真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国王真要动手?”

    “军队……”

    我使劲一扭他的耳朵,他的耳朵被我转了一圈。

    “疼!疼!”他咧嘴。

    我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耳朵上,“咱们先从这里开始吧。”我说。

    “是格里安,他告诉我的,是他。”他赶紧说道。

    “他是谁?”

    “”格里安·斯托曼,我认识这个人,他告诉我的。”

    “我他妈的问你这人是谁!”血流到了我的大拇指上。

    “啊!是是……是他,他是西部荒野人民军的指挥官!”

    “西部荒野……人民军?”

    “原本西部荒野的治安武装,是一个民间团体。”他说。

    “他怎么知道的国王的事情?”

    “现在军队正在哨兵岭集结,他是人民军的高级将领,他知道……他说的,他告诉我的,就是他告诉我让我赶紧跑。”

    “他为什么告诉你?”

    “我……我……我们俩有交情。”

    “你们怎么会有交情?”

    “我救过他的命……”

    “说!说完!”我使劲一扯他的耳朵,有了破口就很容易将伤口撕开,血流出来了。

    “我说!”他求饶道:“很早以前这家伙也是个混混,在铁石镇,很早之前我救过他一命,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屁!但后来他参军了,这家伙竟然如鱼得水般地升官发财,然后我在他升官发财的道路上提供了一些帮助。”

    “什么帮助!”

    “最初迪菲亚兄弟会在西部的势力是非常大的,为了扶持他,我们会把一些其他帮派当饵,让他出面摆平来获得初步地位,有钱能使鬼推磨,后来他就借此升官。”

    “他是你们在西部的内应?”

    “不是……不,他不是。”

    “你怎么不说实话!”我前后一晃,我感觉只要我再使劲一扯他的耳朵一定会被我撕下来。

    “他真的不是!他是我的私人内应。”

    “艾德温知道他么?”

    “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他有恩的!”

    “他告诉你让你赶紧走?”

    “是的,他说最近就要收网,现在不走以后谁也走不脱。”

    “军队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知道,他说快了。”他说:“而且……据说国王……调集了……几支精锐中的精锐,据说是军情七处的马迪亚斯.肖尔亲自指挥的,他们会直捣黄龙……取下艾德温的首级。”

335严阵以待

    精英,精锐……马迪亚斯……肖尔。

    我不喜欢这个人,想起他那张脸我就想拿大巴掌扇他。是他直接指挥这个行动?还直捣黄龙?他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益吗?

    不,我感觉是另有隐情?

    哼,要不是威利提醒我都已经忘掉这个人了。肖尔是什么人?他的家族从上到下从古至今全都不是好人,我不记得有一个好人,全都不是干净人,干净人也做不了这个活。我只能这么想,真的。以我对这个行业这个职业这个地位的人的了解,这个肖尔一定也不干净。

    是的,他怎么可能干净?这个狗东西在暴风城的势力……不,是在暴风王国的势力看来是越来越大了。掌握一手情报的人永远掌握主动权,即便是拥有了最高权力的国王要想做任何事情一旦失去了及时的一手消息的辅助他就会被限制甚至越做越错,而给他提供情报的恰巧就是这个肖尔。他的机会太多了,他拥有着除了国王之外这个王国最大的也是最多的机会。

    他完全可以的。贩卖情报这种事情完全是可以两头卖的,卖给国王的同时也可以卖给对这个消息感兴趣的另一方。

    国王给的是薪水,但是另外的人给的是回报,丰厚的回报。是的,我可以这么想,哪怕说是阴谋论我也完全可以这么想。因为即便是国王给了他某些权力,给了他一些的任务,给他的某种指示那都不一定是国王单独做出的决定,不管是枕边风还是在乎的人信任的人吹的风都能影响到国王的判断,而能影响到瓦里安的人现在除了安度因我估计就只剩下这个肖尔了。

    他的网络如果真如这家伙说的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那么我被抓的这个事情即便这边的治安官没有向上汇报也会很快被暴风城知道。肖尔……能放过我么?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肖尔,面对我这么一个家伙,我会选择除掉,帮国王除掉,即便国王最后埋怨我。

    现在我脑子有点乱,我不想让艾德温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那样的牺牲太大了,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但他想复仇!而复仇就是杀了仇人,或者让仇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他的仇人偏偏是国王啊!

    是国王!

    找国王寻仇就是跟这个王国为敌,也可以说是这个王国所有臣民的敌人。时间终究没有抚平他内心的仇恨,他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他。我想阻止他,但他能记仇到现在,还找地精来帮忙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就说明他不是我说两句话就能改变的,过去我没改变得了他,现在都造这种武器了想改变他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阻止他?那我就是他的敌人,更何况我是被他赶出来的,我还记得他赶我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什么态度。

    尽管他那样对我可我还是不想他死,即便他要做这种事情我依然不想让他死。那我怎么才能阻止他呢?

    还有瓦里安这边……我怎么才能不让他们对艾德温下手,或者被直捣黄龙呢。杀了肖尔?没有他指挥就能阻止计划进行么?那还有谁能替代他?如果杀他没用那做什么有用?怎么才能有用?是杀了……瓦里安么?

    不,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最好还是不要有,杀瓦里安……不行,我怎么会想到要杀他呢!

    “那就杀了艾德温。”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突然响起,我被那个声音吓了一哆嗦。

    “胡说!”我骂了出来,“你放屁!”

    面前的威利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这话不是他说的。

    我没有杀威利,这个男人罪不至死,而且杀不杀他都无法改变现状,他出卖我只是为了活命,而要不是他的出卖我可能还一直没蒙在鼓里。

    连夜我离开了湖畔镇,为了躲避路上不必要的麻烦我选择了离开赤脊山之后调转方向往南去到了暮色森林。暮色森林里的卫兵应该少一点,至少那里的村庄足够少。

    我不需要休息,但是胯下的马不行,即便艾格文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匹可作为替换但两匹马还是不够。到了夜色镇之后我给马喂得最好的料,可这一顿的精料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个地方的变化并不大,这里就是一个沉睡或者正在死去的地方,没有生机没有活力,只有沉沉的暮色,潮湿的空气和压抑的氛围。

    我没有选择去拜访摩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许各自安好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离开夜色镇之后我沿着这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道一路向西,我也遇到了巡逻队,但是狂奔而过的我将他们迅速甩在了身后,我估计他们回去得好好问问镇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发生了什么估计就会被安在我的头上。

    哼,无所谓了。

    路脊镇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这里比墓地还要恐怖,比地窖还要阴冷。我没有选择在这里逗留,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里的氛围而是这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缝合怪!

    当我看到那个玩意的时候我赶紧打马窜进了镇子的更深出,那个玩意显然也看到了我,我本以为甩掉它了,可在我寻找出去的路的时候它再次出现了。

    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这么个玩意。这不是亡灵天灾的玩意么?这里怎么会出现亡灵天灾?天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它那张脸,那身体,不是缝合怪又是什么呢?那肿胀的身体是因为里面的器官腐烂而导致的,可是尽管里面腐烂了外面的皮肤却非常坚韧地没有爆裂就需要很高超的制作技巧。

    我不相信这里有人能有这样的技巧,可这里真的已经出现了亡灵天灾,那瓦里安怎么没有告诉我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些玩意有多恐怖么?

    好不容易逃出这个镇子之后的我回首望向这个恐怖的地方仍心有余悸,这不是闹着玩的,我觉得我应该告诉瓦里安这件事,如果天灾的瘟疫传播开来这个王国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灭亡。

    离开路脊镇之后一路往西就再也没有见到活人,再也没有见到村镇,即便是通往那座乌鸦城堡的道路现在也完全被荒废了,路边长满了茂盛的杂草,路中间长的草更是茂密。这足以说明那里也不会有活人存在了。

    我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心里本来就挂着事,这里的环境让我心里更加压抑。

    当这天早晨我发现背后的阳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照亮了两侧的原野的时候,我知道要离开这里了,果不其然,很快我就来到了河边,那座木桥依然存在,策马跑过被风蚀的木桥发出一串嘎吱乱响。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从这里走过了。

    来到西部荒野的大地上,心情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但内心的担忧却并未减少。是该先去那个哨兵岭呢还是直接去月溪镇?哨兵岭现在如果大军集结那里势必会被军事管制,进去容易出来可能就难了,但是如果不去那里究竟现在到了什么地步我也一点不知情。现在这个情况月溪镇那边势必也草木皆兵,我出现在那被当成探子的可能性极大,被击毙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要投奔艾德温我至少得获得些情报,总不能带着二斤苹果去吧。

    路边的指示牌告诉了还有多远到达哨兵岭,我也是提前就离开了大路隐匿了自己的行踪,现在西部已经非常紧张了,不管是哪一方出现了不认识的人一定不会客气,我这身打扮……哼,我惹的麻烦够多了。

    来到哨兵岭附近之后那里的情况果然如威利说的,确实已经集结了大量军队,这个架势看起来瓦里安是势必要将迪菲亚连根拔除。我看到了圣骑士的队伍,他们的战马跟普通骑士的非常不同,我还看到了冲车和投石机。

    艾德温的人藏在山里,这些玩意能发挥作用么?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藏在山洞里,这玩意能用么?看到这些我深表怀疑。可是当我还看到魔法师们的时候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玩真的了!

    在哨兵岭蹲守了一天两夜的时间,夜里我潜入到军营里转了两圈,里面的大概情况我摸得差不多了,如果这是兽人的军营我估计会给他们放一把友谊之火的。

    最有价值的发现不是这里来了多少圣骑士多少魔法师,而是我似乎真的见到了所谓的他们的精锐,这是个单独的军团,每个队伍里的人都各有不同,跟正规军队不同的是这些家伙可不全是人类,矮人,侏儒都有。他们有些是使用火枪的,有些是用刀用剑的,有些则是魔法师,我见到的魔法师原来就是他们一起的。

    这些小队的人数并不多,一般来说十个到十五个,我是没发现有超过二十人的队伍。每支队伍的人基本就生活在一起,在一个圈子里。我查了查的有七八支这种队伍。

    这些就是执行斩首行动的人咯!

336精锐

    从外面回来的斥候数量确实不少,然后又有不少的斥候从哨兵岭飞奔出去。看着那些一骑绝尘而去的斥候们我大胆地猜测现在迪菲亚聚集点的情况估计已经被他们挖了个底朝天。至少是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情报并且现在正在严密监控,否则用不到这么大批量的斥候。

    而当我看到一支十人的小队离开营地的时候我随即跟了上去,相比较而言我更好奇这些人。

    据我的观察这支队伍里有四个战士,一个圣骑士,三个拿火枪的矮人,还有一个侏儒,一个人类魔法师。那个侏儒我看样子看不出是个啥角色,那点小个子玩意包裹得倒是挺严实。

    我远远地跟着他们不敢靠近。不是靠太近而是靠近,我离他们的距离足够安全,即便被他们发现我也是安全的。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月溪镇。

    我不清楚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啥,这里虽然是废墟,可这里是绝对的迪菲亚兄弟会控制区。所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他们来这里一定有足够的情报支持,否则绝不会轻易来这种地方。

    他们走的路径跟我以前走的完全不同,他们竟然钻进了月溪镇旁边的一个巨大谷仓里。我以为他们是想藏在这里,可是钻进去之后就没了动静。我爬上谷仓一看直接傻眼,谷仓里除了他们的马匹之外人全都不见了!

    这也行?

    这里难道说有地道?

    想到这我感觉心里一惊,这可真不是小事了!这都能知道那潜伏进去的队伍还不知道有多少……

    嗯……也不对!

    我忽然感觉可能还不对!月溪镇离着南边的山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即便这里有地道能通向山里?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潜伏任务……那么这几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而那些剩余的队伍呢?在哨兵岭还有那么多队伍没派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支队伍应该不是执行斩首行动的。我猜应该是这样。

    想到这我心里才稍微好了点,虽然我不想让艾德温受到什么伤害而这几个人我也不想对他们动手。

    藏好马匹之类的东西之后我清扫了留下的痕迹,然后我也钻进了那个谷仓。

    确实是有地道,在洞口看了好一会之后我才钻进去,这个梯子虽然不长,但是里面很黑!我不喜欢很黑的地方。

    到了地下之后这里的声音就变得非常突出,即便是再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我用手摸了摸墙壁,然后走进了黑暗里。

    不知道怎么的,当我完全走进黑暗并走了一段之后我慢慢地感觉到我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前面的东西了,从模糊逐渐到清晰,虽然所有的景象都失去了颜色,只有灰和黑,但是对我而言已足够了。这样我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这一队人走得快,我可是好一通追赶才撵上这些家伙,这队人里有个人一直在说话,我听到是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因为这里并不宽敞,而且相当蜿蜒,所以我也看不到究竟是谁说话。但是能听到那个家伙在抱怨,而且应该还是个女孩。我没看到队伍里有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女孩啊。

    走了很久,前面的空间也在逐渐变宽变大,他们十个人举着四个火把,当他们不再走成一队的时候照亮了一大片区域。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隧道了,而是变成了洞穴。

    因为在地下行走我就失去了距离上的感觉,我知道走了很久,但无法知晓究竟走出去了多远,现在是不是到达了镇子南边的山区我还不敢确定。我只是好奇这条隧洞是谁挖的。这绝对是个人才。

    山洞里很潮湿但并不泥泞,他们这队人走路是无法消除声音的,但是我不一样,我一直跟在离他们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忽然他们停下了脚步,我赶紧躲在了一边。看到那个人类魔法师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看了下,然后对这群人说了句话,所有人竟然原地休息了。这看得我一阵疑惑,但只能看他们准备做什么了。可这一等不要紧,这不是一时半会,在这么黑的地方时间都变慢了,我感觉时间特别难熬,可是那些家伙竟然吃起了东西,然后还有人侧躺着睡起了觉来。

    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跟错了队伍,有这么搞斩首行动的吗?

    要不是他们终于再度动了起来我还以为他们都死过去了。他们这次走的比刚才要谨慎的多,我能明显看到他们落脚的时候轻了许多。

    当前面出现了一些不属于他们的光亮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应该是摸进迪菲亚兄弟会的地下巢穴里来了。

    他们走的谨慎,攻击那些正在工作的迪菲亚成员也相当干净利索,基本没有引起什么响动和失手的情况。这才是斩首行动么!

    看着他们将一个个的迪菲亚兄弟会成员击杀,他们前面走过后面留下一具具尸体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感觉心里不舒服,甚至我脑子里还出现了要不要悄悄弄死他们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产生之后就一直萦绕其间怎么也甩不掉了。

    这群家伙除了杀人还是挺会选路径的,能躲的尽量躲,毕竟杀人这种事要是做多了是一定会出问题的。

    直到我听到了爆炸声。

    爆炸声传来之后不远处的卫兵就被声音吸引住了,而被吸引的卫兵开始骚动起来之后很快就出现了空档,也是在这时他们迅速通过前面的区域。

    我紧跟其后这才发现那个爆炸声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而且发生爆炸声音的地方既不是我们来的地方也不是前面的某处,而是来自于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是通过大地传来的声响。

    爆炸声再次传来,当我看到他们再次借着空裆快速通过前方区域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他们估计真是来搞斩首行动的,那爆炸声保不齐就是外面谁知道那支队伍制造的假象!不断的制造点动静好让队伍从前面通过。

    这办法不错啊!

    可当我看到他们走到一处区域而且这片区域明显有重兵把守他们铁定是过不去的时候我惊奇地看到了他们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个的包裹!而当他们扯出引线来的时候我大感不妙。

    我得动手了!

    这不是我能不能安全的问题,而是这群家伙应该也是某支队伍前进路上的垫脚石。他们是想炸塌这个地方让里面的人也被埋葬么?还是创造新的爆炸点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呢?

    很快他们的行为验证了我的想法,他们装好了炸药之后有个矮人朝洞穴深处开了一枪,瞬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虽然枪的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起到威慑作用还是完全可以的。随后传来的叫嚷声叫骂声是此起彼伏。

    洞穴深处的人被引过来了,而我也是毫不客气地抽出了身后的弓箭。

    “杀了他们。”我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此时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将箭瞄准联盟的人了,尤其是人类。于是我将弓箭瞄准了其中一个端着枪正瞄准的矮人。

    脑袋大,脖子粗,他穿的不是锁子甲,更不是板甲,我目测大概就是皮甲。我的弓我心里有数,这个距离能穿透多厚的甲。可射伤不是目的,只要出手我要的是非死即残。他脑袋上扣的头盔真的很丑,不知道他的同伴告诉过他没有。

    迪菲亚的人冲过来跟他们交上了手,不知道是他们觉得吸引过来的人还不够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们没有引爆炸药。而我也不准备在等了,于是我果断射出了那支箭。

    此时的箭矢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几乎就不是抛物线了,在这种距离上我的弓射出去的箭几乎是走直线的,偏斜会非常小。虽然矮人的脖子没有腰那么粗,但是已经足够了。

    他扑倒在地的时候他身边的人一下就注意到了,而当另外一个矮人扭头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另一支箭搭在了弦上。我离他大概有三十步,我这个地方是暗处,我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到我,但是他迟疑的那一秒告诉我他应该是没发现我,可当他低头的看向插进他同伴脖子里的那支箭的时候,我松开了手指。

    脑袋比脖子要更明显,这一箭射过去他直接歪倒在地,我确定没射死他,但是他的脸已经废了。

    我将捏在手中的最后一支箭矢抽过来搭在弦上之后并没有给那个矮人补一箭,补这一箭毫无意义,他绝对死不了,但是他倒下之后竟然挥了挥手。他身边的那个魔法师看到了他。

    哈!

    我直接瞄准了那个魔法师的后背。

    可当箭矢离了弓弦之后我心里一惊!不好!他正好一躬身子,箭矢没射中目标。可这一箭让那个魔法师给察觉到了。她立即转身一团巨大的火球在他双手间出现,我再次抽出一支箭的时候她手中的火球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火球没有击中我,她刚才根本没有发现我在哪儿,这个火球纯粹是为了把我找出来,可这也完全暴露了她,这支队伍看来还不够精锐。

    她中箭倒下了。

337精锐的覆灭

    我见过的魔法师都不喜欢沉重的铠甲,他们最多在手腕或者腿上套上皮革制作的护腕或者护腿,但是从未见过哪个魔法师带着沉重的护腿和胸甲护肩。或许源于他们总是喜欢躲在后面出谋划策或者释放一些魔法之类的技能而不需要冲锋陷阵的原因。亦或者是他们的体力跟不上。

    施放魔法可是需要极高的精神专注和耐力的。

    被我射倒的魔法师是个女人,射死一个兽人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的起伏,但是当我看到那个女人歪倒在地的时候我心里多少会有那么一点不忍。

    射倒三个人,他们这支小队的战斗力马上就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而当我听到有人大喊快点火的叫声后我没有选择继续在后面张弓搭箭而是冲了出去。

    怎么能让你点火呢?

    收起弓箭抽出了腰间的战锤我奔着那个端着火枪的矮人就冲了上去,这种人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消灭。

    那个矮人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脚步,他调转枪口对准了我。

    我赌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哈!那是当然,他刚打完!

    虽然没有子弹可那火枪上装着刺刀呢!他大叫一声举起火枪就朝我刺来。

    你一个用火枪的远程射手跟我拼近战……我抡起锤子朝他脑袋上就砸了过去,他没有选择用刺刀扎我而是选择了格挡,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一招架就输了。一锤子砸到他的枪上,他架住了,紧接着又是一锤,他只有拼命格挡的份。

    连砸三锤,我左手一惊伸进了枪套里将手枪抽了出来。

    “砰!”

    他应声倒地。

    就在火枪里冒出的烟还没散去的时候我就感觉大腿上被什么划了一道。扭身一看,竟然是那个侏儒!

    这个家伙个子不高,个头也就到我的腰间,但是这个家伙的动作相当麻利,转身,抽刀,出刀。我直接将枪指向了他,可扣动扳机的时候他一拧身,一枪没打中,他竟然躲开了。

    见状我赶紧往后闪,这是个高手!

    对方水平怎么样一出手就知道个大概,这不是本能,是经验。面对高手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距离。距离在这种搏杀中非常非常的重要。上来就抓头发挠脸皮的那种情况只有不会打架的人才这么做。

    除非在极其混乱的场景中缠斗在一起,能保持距离的一定要保持好距离,即便是缠斗在一起距离都是战胜对手的最重要因素。

    对于我而言我是占优势的,毕竟我比他要高大,我比他要胳膊长,但是这家伙显然更懂得自己的劣势在哪。他相当灵活!

    火枪的优势在第一枪没击中的时候就几乎失去了作用,所以我跳开之后立即收枪。我没有将剑抽出来,而是选择了更灵活的匕首。

    对,灵活是他的优势,而我恰巧也很擅长这个!

    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是小个子率先发动攻击,这是常识!因为他灵活!

    可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我的手腕完全不输给他,甚至比他还要灵活,匕首在我手里一转,往上一划转了个圈再从下往上这么一挑。就这么一挑那小家伙的被我的攻击给逼退到了一边。而右手里的锤子毫不客气立即朝他脑袋上就扫了过去。

    如果击中他当场就会晕厥,脑震荡都是轻的。但是他躲过去了,不过这一下躲过去之后我能感受到他气势的减退。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厮杀的过程中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表现出他此时的心理变化。漏不漏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怕了!

    乘胜追击换成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棒打落水狗。他露怯了,那我就得狠狠教训他。抡起的锤子再次朝他砸去,但是这一锤我不是从上到下垂直砸下去的,而是从左上方到右下方斜着砸了下去。目的很明确,他躲不躲,躲不躲的过我都有后手。

    他躲过了。

    但是这一锤下去之后我身体的姿势非常舒服,立即我左手上的匕首就跟了上去。右手锤子拽回来我没有选择抡起来而是直接朝他胸前捅了过去。

    他毕竟个子小,面对我这一下他是挡住了但是被我一锤子顶到了胸口紧接着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后滚翻。

    他翻出去了这距离是拉开了,而我刚要往前上步,忽然这家伙一抬头的功夫就看他小手一扬!

    要不是我反应快我麻烦了!

    生石灰粉!

    我没有挡,而是选择了歪头侧身躲闪。

    这家伙不是战士!他是个刺客!

    我一歪身子落下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没有跟上来。这时候他要是扑上来我是很被动的,因为这种侧身不光暴露了很大的空隙而且我并不好防御。可是他输在了在这一招上,他没有扑上来!

    翻身我就爬起来朝他就扑了过去,而这时我被一个强有力的身体给撞了出去。

    我被压倒在地,一个铁拳朝我脸上就砸了过来。我用脸生生接了一拳,在他再次举拳的时候我撒开了手里的锤子举手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右手拿着剑,但是此时这柄剑的长度就完全不适合我们这种近身撕扯了。我左手还攥着一柄匕首,当他挺身准备将剑抽出来插死我的时候,我的匕首已经划过了他的腋下。

    腋下受伤是很危险的。

    确实是这样,这里有几条血管一旦被割破流血是一回事,可更重要的是这地方的肌肉被破坏之后很少有人能继续战斗的。

    他的剑掉了。

    在这种厮杀中零点几秒的时间就能决定这个人是生还是死,他这个动作以及一仰身子的动作预示着他要死了。就这么点空袭我左手里的匕首已经调转了方向。

    匕首插进了他脖子,刀尖戳到锁骨和颈椎的感觉非常不好,但是他的颈动脉已经完了。紧接着就是喷溅的血液。

    我没想到那个小玩意竟然冲上来想要插死我,要是不是骑在我身上的人已经软了我还真就挡不住这个小侏儒的一刀。他一刀插下来的时候我右臂往外一架,他胳膊细小直接就被挡住了,这小家伙力气还不小!

    我一抽手反手就叼住了他想要抽走的手。腰上一使劲,一个翻身骑在我身上的那个家伙就被我掀翻在一边,我左手中的匕首竟然一下别住了没抽出来,于是撒手我就朝这个侏儒的胳膊腋下抓了进去。

    这个地方不光能用刀捅,被手抓住也是很疼的。

    可我的手抓进去之后那个手感完全不一样。那柔软的触感绝对不是男人能拥有的,而她随口发出的声音让我一下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

    她是个女的!

    这一把掐住的不是腋下,而是胸肌,可这不是胸肌,是她的乳房。

    她是知道痛的。

    一般来说对待女人我还是比较温柔的,但是此时这种我不杀你你就杀我的情况下即便她是个女孩我也顾不得对她怜香惜玉了。

    她被我抓住胸脯一把拽倒,她右手里的匕首此时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我翻身爬起来,一把掐住了她的小脖子。我的力气足够大,大到她根本没有继续反抗的能力了。

    这个小个子被我掐住之后还没五秒就翻了白眼,为了防止她诈尸我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上。胸骨被踩碎的声音和感觉是很特殊,她必死无疑。

    我刚站起来忽然我背后被一股力量狠狠撞了一下,猛地打了个趔趄。我扭头一看,那个魔法师还没死透呢!

    她朝我释放了一个冰锥术,要不是我背后有那个盾牌我估计就被贯穿了。那一箭射中了她,估计伤地挺厉害,而且这种魔法师对身体受到伤害地忍耐力都不怎么样,我四下看看被丢掉的锤子,捡起锤子来之后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害怕了。

    我停住了脚步,直接拔枪开了一枪,这样她走得快些,恐惧更少些。

    战斗进行到这时候我发现那四个战士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则是那个圣骑士。

    圣骑士大叫着让战士去引爆炸药,那个战士扫了一剑,扭身就跑。我刚想追上去,但还是抽出了另一把火枪。连开两枪,那个战士打了个趔趄却依然将引线给拉着了。

    所有的迪菲亚卫兵冲上去一下就将战士砸倒在地,圣骑士扑上去撞开两个卫兵,他大叫一声,一层圣光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卫兵们毫不客气,他们举起武器朝他身上就砸了上去。圣盾术!他用圣盾术抵挡了所有的伤害,他在尽力保护引线不被破坏。

    那燃烧的引线把我的心揪了起来。

    眼看引线无法被掐灭我立即转身就跑。我可不想被炸死或者砸死在这种地方。

    “轰!”

    剧烈的爆炸声带来的冲击波直接将我吹飞了出去,我摔倒在地。抱着脑袋我趴在地上等待灾难结束。山洞里的石头泥土哗啦啦全掉了下来。我赶紧爬起来往来时的路跑去。可跑出去了没多远就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向刚才爆炸的地方,那里应该没活口了吧!

338功亏一篑

    烟尘散去,山洞里重回黑暗。偶尔落下的石头和土块发出一点声音告诉我坍塌并未结束。

    圣光已经消失,那里只有黑暗。

    我走过去,坍塌了一大片的地方,隧道几乎被坍塌给堵死了。从仅剩的一点缝隙里钻过去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一旦被掩埋就永无天日了。

    堵上运气爬过去之后我心里依然有点心有余悸,我发现了一个被砸在石头下的家伙,他还有气。

    “哪条路是通往艾德温那里的路?”我问。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右边。”他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那声音有气无力,眼看就要断气。

    “右边?”我重复了一句。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前面有两条岔路口,那家伙说右边,但是我在这站了两秒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左边。

    后来我发现我的选择是对的。我看到了矿道,看到了熔铸车间,看到了铸造厂,也看到了一具具的尸体。

    这已经不是斩首行动了!这是妥妥的动手了啊!

    我赶紧跑了起来,而越往前我的心越凉,这已经变成了屠杀。当我听到喊杀声的时候,我知道前面就是造船厂了!

    这里严格意义上说不是个山洞,更像是一个峡谷裂谷。此时这里已经完全乱了套,而那艘巨大的军舰还停靠在码头上,扫了一眼正在进攻的家伙们,百十人指定是有的,而这些家伙表现的才真的像精锐。

    那魔法师真的给力,而挡在他们面前的战士们完全就是以一抵十,虽然码头上的工人战斗力不是很行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而且……啊!还有个牛头人!

    那是个牛头人啊!

    当我看到那个牛头人的时候我真的被震撼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怎么还有个牛头人!只见那个牛头人左冲右撞,他手里抡起的大锤那真的是挨着非死即残。为了围攻他四五个持盾的圣骑士围着他就转开了。

    抬头看向军舰,军舰上竟然也被突击队给冲上去了。我到处寻找艾德温,希望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当我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呼喊声的时候我知道不好了,身后援兵来了!

    我能想到的不是迪菲亚的援兵,虽然我希望是。

    真的,我现在希望出现的是迪菲亚的援兵!

    于是我冲向了正在厮杀的人群。

    突击队在码头的栓船柱边上厮杀得正酣,我这才发现船现在还没开出去就是因为栓船的那条棘粗的缆绳还牢牢地拴在那个石头墩子上。

    只要抢下它,要么船开走,要么等待船被彻底占领。

    身后传来的呼喊声告诉我援军来了,我头也没回直接奔着登船的艞板去了,当然也有那不长眼的家伙非得找我的麻烦想阻挡我的步伐,我根本不跟他们客气,能一刀带走的绝对不给他第二刀,能一锤放倒的绝对不会给他留情面。不管是突击队的人还是迪菲亚的工人。

    我估计现在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已经顾不得谁是谁了,此时只要是不认识的人以及觉得不对的人他们一定首先选择举刀就砍而不是看看问问是不是自己人。

    可想冲过去哪这么容易,那些不长眼的工人我能一锤放倒但是作为突击队的人来说一锤放倒的只有被我偷袭的倒霉蛋。他们打仗还是很有身法和意识的,三四个人在一起打掩护,前进,后退,相互照应。

    而我被他们缠上之后立即就觉得有些棘手了。尤其是被几个圣骑士缠上之后那个难受啊!他们的铠甲非常厚!就算我的锤子能将他们的铠甲砸瘪了也无法一下就带走那人,更何况他们见我很勇猛很厉害之后就对我展开了围攻。

    我本来要冲过去的,但是还是被挡了回来。船上的防御要完蛋了!船上的保安和工人是抵挡不住那些精锐的。

    “轰!”一声巨响。

    “轰!”又是一声巨响!

    船上的炮竟然响了!白烟冒起,我扭头一看,冲出来的的确是援军,但是两炮就给轰得全趴在了地上。

    “你需要力量!”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你需要我!”

    “这样你会死!”

    “你需要我……”

    回神的功夫我看到了朝我劈来的斧子我赶忙往后躲。我赶紧躲进人群里,然后慌忙收起战锤将背后的斧子抽了出来。

    将包裹斧子的那块布一把扯掉,那只眼睛赫然张开!“杀了他们!”他说。“杀光他们!”

    这曾是一个兽人卫兵手里的单手斧,那个卫兵绝对没有军衔,这就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斧子。但此时……那只眼睛长到了这上面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从未用过这柄斧子,即便是用它来砍柴。但是当我第一次用到它的时候就是砍人。是啊,战斧被造出来不就是为了砍人的么?

    用肩顶开一个迪菲亚的工人,我抡起斧子就朝一个暴风王国精锐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力量!对!这就是力量!强大的力量!

    这感觉根本不是在砍人,而是在切冬瓜!

    不是切西瓜,西瓜太脆,是冬瓜!这斧子看上去一点都不锋利,但是它砸碎了对面战士的盾牌,是砸碎,直接砸碎!而劈到身上之后那种感觉简直太顺滑!他们的盔甲,他们的盾牌在这斧子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斧子在我手上抡得飞起,血花飞溅,这柄斧子对兽人而言是单手可用,但是对我而言单手就有点大,可双手呢又稍微小一点,不过现在这都是不是问题,这都可以被忽略,这玩意根本就是一个神器。它太锋利了!

    船上的炮火已经无法阻止援军涌进来,我挥舞着斧子奔着栓船柱就冲了过去,当我几斧子砍倒守卫在那边上的人后,我再次抡起斧子朝着那根非常非常粗的绳子砍了下去。

    突然我身边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我一看是那个牛头人!它刚才冲过来把两个人撞进了水里。

    “准备登船!”我朝他大喊。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不允许,涌来的援兵将码头上的迪菲亚兄弟冲得七零八落,败局已定了!

    而当我一下子砍断绳索之后我这才发现已经有大批的士兵冲到了船上。

    这船我认识,这是艾德温花费了大量心血建造的战舰。站在艞板上的士兵还不少,他们正在抵挡着想要冲上船的工人们。我直接挤了上去,这斧子开路根本不讲道理,在它面前士兵们根本没有多少防御力可言。

    当我带着那些工人冲上船的时候我大喊着让他们去开船。然后我奔着船长室就去了,可是在我冲过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叫我直接喊了出来。

    船长室门前还有几个迪菲亚的兄弟在奋力反抗,但是围着的这些人弄死他们是迟早的事情,而其中的一个正是艾德温!

    抡起斧子我就朝着那些围在船厂室门前的家伙们砍了起来,反应过来的那些家伙转身就要跟我玩命,我能惯着他们么?

    此时的我也杀红了眼,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他救出去。

    “艾德温!”我大叫!

    他没有回我,但是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的呼喊。

    “你快跑!”我一斧子又砍倒一个!

    “你快跑!”我喊的撕心裂肺。现在已经不是三个五个的围着我了,至少得二十多人现在堵在了我的面前!

    “杀了他们!得到艾德温的尸体碎块也赏3000金币!”有人喊。

    双拳难敌四手,这群家伙在三千金币的刺激下也疯了,而知道我是最大的阻碍之后扑上来的人已经不光是用刀剑招呼我了,还有扑上来保住我的腿的。我的斧子抡得再好,也只能是一下一下,最大的攻击范围是顺劈斩,但是这种攻击留下的空裆已经让我胁肋和后背遭受了伤害。虽然没倒下但是一旦再露出破绽我可能可难办。

    而这群家伙里不光有战士,还有刺客,还有魔法师!甩开那些近战的家伙我连连后退,当我蹿到一个魔法师身边的时候他立即释放了法术结界,他的身体外面一下子包裹了一层冰霜。他并没有躲,我则抡起斧子朝他脑袋上就批了下去。

    那层冰霜结界如果是一般武器或者普通人是绝对砸不开的,但是在我的斧子面前那就像一张酥脆的薄饼,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破开那层结界之后飞溅的不光是他的脑花和鲜血,还有爆裂开来的能量波。

    冰霜一下子炸裂开来,边上的那些人一下子全都仰面倒在了地上。我的余光甚至看到了我的上臂和胸前已经结了白霜。我是无所谓的,但是边上这些家伙就惨了,离我最近的那个家伙的脸整个都结霜了。

    我的脸是不是还完好我已经顾不得了,转身我抡起斧子朝着地上的那些人就砸了过去。

    因为那法师临死前释放的冰霜能量帮忙,围困在这里的那些人被瞬间解决了一些。可当我砸死这些家伙面对艾德温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了,当我砍死门口堵着的那些家伙之后我看到了房间里面的艾德温。

    只是此时的他倒在了地上,下半身全是血,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而露在外面的那个粉色的内脏让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339艾德温·范克里夫

    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曾幻想过自己甚至自己的亲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人间。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会想,从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梦见自己的父亲死到后来因为看过太多死的各种各样的人而在心里产生了一些对死亡的另类认识,到后来逐渐接近死亡,不断地看各种人死。我对死亡这件事的理解和感情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我看人杀鱼,杀鸡,杀鸭子杀鹅,杀猪牛羊。从放血到开膛破肚,从刮鳞褪毛到扒皮抽筋。那些记忆在我的脑子里画面极其清晰,我感觉我会永远记着它。甚至人死,不管是皮开肉绽还是肚破肠流,我觉得都能接受。

    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看到这一幕竟然发生在了我亲人的身上,我哥哥,亲哥哥,唯一的哥哥身上。

    我喜欢他么?或许曾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有这个亲人也是蛮好的,他让我感到了有人还爱我,这种爱让我感觉到温暖且踏实。但这对我而言是喜欢还是爱?我对他有爱么?我爱他么?什么是对他的爱?

    我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他死,我不希望他有事,我不想他死!

    我恨他么?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恨他的,我认为他并不爱我,他是个神经病,他一心只想复仇,他是个犟种,被复仇搞疯了的顽固头。就在前些日子当威利说要出大事的时候我都不曾想过他死。真的,我不曾想过他死的事,我甚至没有想过他会是这种下场。

    “你怎么不跑!”我对他喊得撕心裂肺。“啊!”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竟然噙着泪花。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没劲了。

    “你为什么不跑!”我喊,“起来!我们走!我带你走!”

    他笑了笑,可这笑容似乎那样为难。他轻轻摇了摇头,“能见你这一面……也挺好的。”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站在门口往后望了望。“什么叫见我这一面也挺好的!”说完我赶紧蹲在了他的面前。

    他右手捂着肚子,大气也不敢出,他轻轻伸出左手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我发誓会把你救出去的,我发誓!”

    他摇摇头,“没用的,梅森。”他似乎只要一用力肠子就会鼓出来。

    “我不要你死。”我说着就要召唤圣光术,但是我用原先方法的时候却如绊了一跤的感觉,那种咯噔一下的失落感让我心里一惊。我再次尝试,依然如此。

    “梅森……”他的气息正在减弱。“我很抱歉。”

    “别说了,别说……”忽然鼻子就一酸,我不知道为啥这一会我只感觉特别难过。

    “我要死了。”他说:“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了。”他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他还是用力攥了攥我的手,“功亏一篑了……梅森,我没有完成……我的……承诺。我只……想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但我知道……国王……不会给我……给……我们……公道了,我失败了……”

    “你不需要……给我报仇,你要……好……好好活着。这不是你的事,这不管你的事。你……离开这里,带着她,凡妮莎……凡……你要答应我……照顾好她!”

    我点头。

    “答应……我。”他又用了用力攥住我的手使劲说出了这句话。

    “我答应你!”我说。“我发誓会照顾好她!”

    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梅森……你还……怨恨……我……吗?”眼看他就要不行了。

    “不!不!”我感觉眼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我从未怨恨过你,艾德温!从未!我从未怨恨过你!”我重复着希望他能听清楚。

    “呵……”他吐出一口气,“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保护……保护好你。”

    就这句话说完,他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一滴泪。

    “弟弟,我无法再保护你了。”那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了下来。“我很……抱歉。”

    “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次……我赶你走,我……”他有点上不来气了。

    “别说了,艾德温,别说了!”

    他摇了下头,“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能被束缚……的,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很……为难。”他倒了口气:“我也……明白过来……我不该……把你再牵扯进来。你……你该……活成你的样子,这件事不是你的事,你应该……远离……你……恨我也……无所谓,即便你永远都不回来……我也认了。因……因为远走高飞……你或许能活得更好一些。”

    我的手在颤抖。

    “我当时说的……话……很……难听,梅……森……我很抱歉。”

    这话让我忽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那种内疚,不舍,难过,难以言喻的悲伤瞬间就涌上了心头。我的眼睛……好痛!非常痛!痛的我想要闭上眼睛,但我不想闭上眼睛,我想看着他,可眼睛里的那种刺痛让我难以睁开眼睛。

    那是泪水导致的么?我不知道!但我没有流出眼泪!死人怎么会有眼泪!

    “在这儿!”忽然有人大叫一声。

    我猛一睁眼,扭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瞬间上头,地上的斧子被我一下甩了过去。

    “走!凡妮莎!跟你叔叔走!”艾德温说。

    此时我已经冲向了门口,还有俩人想往里挤被我直接顶了出去。一把拽出插进那人腹腔里的斧子,猛地一抡,有个家伙的半张脸就被削了下来。另一个见状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斧子把它脑袋给切成了两半。

    冲回到艾德温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一边的凡妮莎哭成了泪人。

    “艾德温!”我朝他喊。

    他努力看着我,“兄弟,走!快!带她走!”

    眼看他要不行了,这两句话是他最后的力气,可这时候怎么忍心转身就走!以前看故事总嫌弃故事里的人做事磨磨唧唧,但这时候我只想能多磨蹭一秒,我想再等一分钟,我不愿意离开,真的不愿意离开!

    “首领!”这时候跑来一些人,但他们站在门前的时候大吃一惊。

    “为首领报仇!”有人大喊。

    “不!”艾德温提起一口气,“跑!撤!撤退!”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软了下去。

    “撤退!”我转身对他们喊,“首领让你们撤退!保住你们的命!”

    这几个人流泪了。

    他将手伸向了我,一枚戒指,一块怀表,我将东西拿过来后艾德温将手伸向我的胸前,我惊讶地看到他将火枪抽了出来。“走!”他说。

    我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了凡妮莎的手,此时的凡妮莎哭得都不行了,我拉她的时候他一下甩开了我的手。

    “走!”艾德温露出了他最后的一点温柔。说着他用枪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凡妮莎大叫一声。

    艾德温直接扣动了扳机。

    我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但她一下子推开我扑向了艾德温的尸体,门口的人冲了进来也是哭成了一片。可外面的情况让这悲伤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杀过来的士兵冲到了门前,门口的工人挡住了他们,这群工人大叫着给艾德温报仇,然后一鼓作气地顶了出去。最后那个人对我扭头喊道:“快带凡妮莎走!快走!”

    我当然知道快走,但是凡妮莎此时竟然拿起了他父亲手中的火枪也朝门口冲去。

    “凡妮莎!”我心里一惊也跟了上去。凡妮莎冲出门去举枪就射,但是强大的后坐力让她打了个趔趄。

    我一把将他拉过来,“跟我走!”我朝她喊。

    “我要给我爸爸报仇!”她朝我尖叫。

    “先走!我们撑不住的!先保命!”我也喊。

    “我不怕!要走你走!”她说着就要甩开我的手,被我一下子拧了回来。“你还没资格说死!”

    她疼得哇哇叫。

    我拉着她回了房间,我摘下墙上的油灯摔向床边的墙,油灯被摔碎,火油被摔了出来。

    “你干什么!”她叫道。

    “我不想让他受辱!”我瞪着她恶狠狠地说。“来!帮忙!”

    我让她帮忙是希望她能冷静,她揣起火枪去搬她父亲,可她刚碰到她父亲的脚就大哭了起来。没关系,哭也没关系,至少没做傻事。我将艾德温放在了床上,火焰已经开始蔓延。我把桌子上的书籍纸张啥的全都扯过来,我希望火焰能吞噬这里,烧得一干二净才好。

    “快走!”外面大喊。

    我拉起凡妮莎就往外跑,凡妮莎还在哭。从这里直接跳水也不是不行,但是凡妮莎估计受不了。可我这刚一迟疑的时候已经又更多人冲上来了。扭头看了一下那个已经起火的房间,我猛地把凡妮莎拽进自己怀里,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凡妮莎想挣扎,但是瞬间的失重让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可还没等她伸手抓我,我们已经跳进了水里。我捂着她的口鼻,她则到处乱抓。我直接放开了手,可是她一下抓向了我。果然在水里这种求生的本能会让人死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我将她一下举出了水面,她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一秒,两秒,三秒!我一卸力她又掉了下来,我托住她让她别呛死了。我是无所谓,我在水底下待多久都行,但是她不行啊。

    我拽着她快速游向对岸,这几十米游的简直不要太艰难!

340新生

    把她拖到岸上的时候她已经喝饱了水。

    喝水避免不了,而我要的是她能活。将她扛在肩上我一路小跑,我跑就颠簸,一颠簸她就吐,她死是不了,这我可以肯定,只不过她吐的我背后全是。

    回头望向那艘船的时候我很庆幸船顶的那间房子已经燃起了大火,那滚滚的黑烟飘向了空中,或许艾德温的灵魂也跟着这烟一起飞上了天空。

    逃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将她放在了地上,水已经被我控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做人工呼吸,她也已经醒了,虽然还有点迷糊,但已经没什么大碍。

    我坐在一边等她缓过来,这丫头跟安度因差不多大小,嗯,或许稍微大两岁。

    她从地上坐了起来。

    “好点了么?”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水发起了呆。

    “能走路么?”

    她还是没说话。

    “这是真的么?”她忽然说。

    “嗯?”

    “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她蜷缩了起来。

    “咱们最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安顿下,这里离着他们还太近了。”我扭头看向那边,黑烟从山里冒出来,看来这火不小。“走吧。”我说。

    “我不走。”她望着水面呆呆地说。

    望了望四周,我在一边也坐了下来。

    “要走你可以自己走。”她说。

    “你以为你是谁?”我没好气地说。

    “我是谁跟你没关系。”她说。

    “我惹到你了么?”我问她。

    “没有。”她说:“我现在想静静。”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爬起来走到她身后离得她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就这么坐着,坐了好久,我有的是时间,只要她没事……忽然我一摸胸口心里咯噔一下,“我的枪……”

    望向依然坐在水边的她,我才想起来那把枪在她哪。也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水里钻了出来,那个健壮的,硕大的,黝黑的身体,脑袋上那对角格外扎眼。

    我站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胸口的另一把枪。

    只见凡妮莎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了那头牛,他俩抱在了一起。

    我皱起了眉。

    走向他俩,那头牛看向了我。

    “我很高兴你能把她救出来。”牛说话了。

    我打量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刚才在里面的牛头人那个是你么?”

    “是的。”他说。

    “你们的相貌差别我还是有点分别不出来。”我说:“我很难想象在这里能遇到一个牛头人。”

    “我认识你。”他说。

    “重拳先生……你认识他?”凡妮莎还依偎在他身边,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我眯了眯眼打量着他,“我对你可没有印象了。”

    “我是阿纳克的朋友,我们见过的。”

    “阿纳克?”我皱了皱眉,“恐怖图腾?你是恐怖图腾的人?”

    “是的。”他的声音也很粗。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在雷霆崖。”他说:“你记不起来很正常。”他说着用大手摸了摸凡妮莎的头发。“艾德温已经死了么?”

    我点点头。

    “他是个好人。”牛说。

    我看向凡妮莎,她又哭了。

    “你准备怎么办?”牛问我。

    “带她走,然后去安全的地方。”我说。

    “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地方?”他问我。

    “去北方。”我说:“远离这里。”

    “人类的世界充满了狡诈,她不会安全的。”他说。

    我摇摇头,“她是人类,她必须跟人类待在一起。”

    “我很感谢你救了她,但……你也不是人类。”他说。

    “我是她叔叔,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到她,危害到她,也绝对不允许有谁能将她带走。”

    “你是她叔叔?”

    “不像么?”

    牛头人皱起了眉头,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不像。”

    “他是谁?”牛头人问凡妮莎。

    凡妮莎看着他但是没说话。“你说就行,我会保护你。”牛说道。

    凡妮莎点了点头。

    牛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他的兄弟。”

    “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以前的事情是以前,这件事我很认真。”我说。

    牛点了点头,“好吧。”他拍了拍凡妮莎的后背,“你得发誓要保护好她。”

    “我跟你走。”她看着牛头人说。

    “不!”牛头人说:“你叔叔说得对,你应该跟人类待在一起。”

    “你也不要走。”凡妮莎抱住了他。

    “我得走,孩子。”他说:“我不是人类,我也没法去满是人类的地方。”

    “可我想跟你走。”

    她这绝对是真心话。

    牛笑了一声,“不行,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我能保护好自己。”

    “等你长高到我的胸前的时候,我会允许你跟着我的。”说着牛看向我:“一定要照顾好她。”

    “这你不用担心。”我说。

    牛推了推她,但是她显然并不愿意。

    “你准备去哪?”我问。

    “我会先去藏宝海湾,以后的事再说吧。”他说。

    我点头,“那你多保重,你叫……什么?”

    “他们叫我重拳先生。”

    “我说名字。”

    “约里克。”他说:“恐怖图腾。”

    “如果再次见到阿纳克,或者再次相见,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跟牛头人就此别过,我带着她一路北上,离开牛头人让她前两天几乎不跟我说话,不说就不说吧,她不说我也不说,就这样憋了三天,都说事不过三,第三天的时候我尝试着跟她沟通,她就说话了。

    哼,毕竟还是个孩子。

    找回我的马并不难,虽然现在月溪镇已经回到了暴风王国军队的手里,但是这个地方这两天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只有山里面的动静很大。

    晚上将那些马全都牵出来,因为是谷仓所以这两天马有吃的所以马没有事。带着这些马我们绕过了哨兵岭然后一路奔艾尔文森林去了,在到达闪金镇之后我将那十匹马全部卖了出去。

    当然这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买卖,这些马都是军马,品相很好却有专门的标记。所以这种马只能通过非正常手段贩卖,这也就预示着价格并不会很高。不过这种品相的马确实很值钱,所以价格再低十匹马的钱也够她自己一个人生活两三年的了。

    她以前是来过闪金镇的,但我并不想在这逗留哄她开心,即便到了暴风城之后我们也没有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出了西门奔国王港去了。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在国王港将卖马换的钱花了个精光,因为这段时间严查,严查迪菲亚兄弟会的人。所以给凡妮莎弄个身份这点钱花的可是痛快得很,有了身份才被允许登船。

    当我们踏上北上的船离开国王港的时候我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这些日子她对我的态度还可以,虽然不冷不热不过从另一方面讲我觉得也是好事。要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或者贴上谁倒会叫我更担心。

    我们的目的地是米奈希尔港,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詹姆斯惊讶地看着站在他家门前的我跟凡妮莎,他对我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对我身边的小女孩表示了不解,他说他不吃小孩。

    这玩笑我没感觉又多诙谐,但是他的精神状态让我挺高兴。他的家就像一座博物馆,我说的是破烂博物馆。不过这家伙现在因为喜欢拾掇破烂竟然开起了店,这些看上去没用的废品有时候在需要他的人手里就成了必需品还价格不菲。

    我对他的经商才能表示不怎么相信,这玩意怎么可能赚多钱,他倒是很坦诚,说这就是捡钱。

    现在他家里摆的比我印象中要好多了,至少已经不光是些小石头小瓶子之类的纯垃圾了。

    我跟凡妮莎暂时住在了这里,凡妮莎不喜欢这个地方,她是个爱干净的姑娘。

    詹姆斯知道了这是我的侄女,但我没告诉他我的更多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来这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新生活的。

    平常我小心翼翼地跟凡妮莎接触,她现在不讨厌我就已经让我相当满足了。我这段时间弄来了不少钱,但我不准备给她很多钱,当年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似乎不是个娇惯的孩子,可我不想她因为钱而变坏,当然她也真的是蛮懂事的。

    她现在已经开始发育了,虽然女人的特征还不是很明显已经不能简单的把她当孩子来了。女孩子比男孩子要麻烦的地方就是每月都会来的那几天例假。

    我虽然是她的叔叔可这种事我实在是没法管,于是我旁敲侧击的询问她需要什么生活用品,然后带她去城里购物,也是为了增进关系在金钱的帮助下她这几天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善。

    然后我带她出门来到街上见识市面,然后给她钱让她自己支配,让她学着去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出生和生长的地方不需要钱,她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

    养孩子这事我没什么经验,反而是这个捡垃圾的詹姆斯给我了许多的建议以及帮助。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这俩家伙还真能玩到一个地方去,詹姆斯比我想象的要细心耐心,他经常教导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对孩子,很多时候我认为是他太过娇惯凡妮莎了,但是他总是让我不要管。

    我再次确定了他是不是真的不吃小女孩。

    从最初的抵触到现在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其实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她比我想象中要坚强要开朗。之后我找了个学校让她去念书,她倒也听话,可读书之余她更愿意跟詹姆斯多待在一起,詹姆斯会使一些小魔法小把戏哄凡妮莎开心。

    可凡妮莎并不只为了开心,她其实是想学。这个事情叫我警惕了起来,这个女孩嘴上不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有艾德温的影子,那种锲而不舍,那种犟,很好的遗传了下来。

    我的火枪一直在她手里,我不要她也从不说要还给我。

    枪里其实一直还有一颗子弹,一颗上了膛的子弹。

    我给远在塞拉摩的艾格文写信,我想告诉她我的近况,不提及别的事,我只说我还可以,我很想她,然后我会尽快去找她。

    我也想过要不要将她带到塞拉摩,毕竟艾格文是女人,她抚养凡妮莎或许更容易一些,但是看着这一老一少如此融洽我也就没再想过这件事。

    詹姆斯在还没有成为狼人的时候是有家庭的,她有个深爱的妻子,还有一个女儿。如果不是后来成了狼人他应该会跟自己的家人就这样生活下去。但是他失去了一切。

    我观察了他很久,他看凡妮莎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一个父亲看自己心爱的女儿。

    两个男人带一个小女孩,如果不是他我估计真搞不定这个家伙,我们就这样生活了大半年。詹姆斯因为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一直在要求要多方面的训练她,凡妮莎从詹姆斯嘴里知道我的厉害后对我又换了一种态度。

    她想学格斗。

    我是反对的。我不想教。但是詹姆斯希望我教她,他说虽然他可以永远保护她,但是他认为有自保的能力还是很有必要的。我不是不同意这个说法,只是我在这个女孩身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是我想多了,我老是觉得她学的多了之后会有一天找瓦里安复仇。

    她从未跟我说起过复仇的事,我不问,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表现出来的那股劲。这不是一个普通小女孩该有的坚韧。

    我不教她她就不理我,还偷着跑出去,跑去酒馆看人打架。

    我不敢说重了,我怕说的轻了重了的再让她讨厌我了我就更难办了。而詹姆斯这人在这件事上跟我意见相左,即便我说这个女孩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杀我担心她学完了复仇,我只想她好好活着。

    可詹姆斯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觉得我的想法不对,他倒认为那就更应该学,他说甚至他可以帮助她完成复仇的事情,如果她愿意的话。这直接叫我无语。

    他说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只要她喜欢他就愿意给她,只要她愿意,他就甘心为她。

    这话叫我皱眉,而他说如果他女儿活着的话估计也就这么大了。我还是说我担心她生命安危的问题,而他说这是她的人生,我无权干涉。

    正是这句话让我下决心要带走她,也正是因为这事我跟凡妮莎发生了很严重的冲突。她让我滚……

341完美生活

    凡妮莎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的主意很正,她想到什么事情就要去做,即便我不同意不支持。而且这个女孩的内心世界有时候不像个女孩,尤其不是小女孩的世界,她的心理年龄要比她的实际年龄大了不止一点半点。她表现出来的坚韧和坚忍绝对不是她这年龄段能有的。

    生于乱世,她的性格能让她更好的生存下来,但代价却是她会承受更多的不堪,责任,以及心理负担。她会活得很累。

    虽然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活得不好,都很累,但是想的不多的人承受的苦难,尤其是心灵上的折磨会少一些,逆来顺受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麻木并不是麻木而是习惯,而是在心里的自我认定。如果她是要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或许我能帮助她。金钱,更多的金钱。可是她背负的不是简单的生存赚钱生活成长。

    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她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她绝对是要做点什么的。现在她已经不小了,就连瓦里安那么点小玩意看到他父亲被杀他都记一辈子,凡妮莎现在可比当年的瓦里安大多了。这种场景她能忘记的几率只有她彻底疯掉或者死了。

    如果她是一个懦弱的孩子,一个非常没有主见没有意志力的孩子我也就不操心了,但现实是她非常好的继承了她父亲的性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执意不愿教授她舞刀弄枪的本领。我答应过艾德温要照顾好她,首先保证的是她能顺利平安健康地长大,然后嫁人生子安稳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我转变了思路,我决定给她很多钱,即便是她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也无所谓,我希望她能放下过往,当一个普通人。可是她既不接受我的钱,也不接受我送给她的诸多礼物。虽然表面上跟我也还好,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件事我问过詹姆斯,他说没什么,这是凡妮莎的自我保护而已。这叫我很诧异,我是她叔叔,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血亲了,我没有一点想要害她或者想她不好的地方她自我保护什么?

    詹姆斯说理解我,但是也希望我能理解她。他说至少这孩子还没有跟我表现得十分叛逆,没有离家出走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在他的安慰下我也就默认了现在的处境和关系。

    这种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下去,米奈希尔港这里的信息很是发达,也算是比较及时的,在酒馆里得到的消息我感觉并不比在暴风城知道的要晚多久。

    迪菲亚兄弟会的覆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好歹这个也算是能对暴风王国形成极大影响的组织,但是对外界人来说这个组织能被津津乐道的只有当年参与了绑架国王。可这个话题没过多久就被另一个话题取代了。

    随着联盟内部交流的不断加深,暗夜精灵开始不断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我记得当暗夜精灵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真的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没见过这种世面的人争先去看精灵的相貌,结果在酒馆的讨论中暗夜精灵就被编排进了各种情节故事,甚至一些不怎么好的谣言,比如他们能变形还吃小孩之类的。

    世界在改变,部落跟联盟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依然在持续,但双方对出现的某些公共问题还是目标比较一致的,比如面对黑石山上的兽人和黑铁矮人,比如黑暗之门的另一端。

    这两件事一直都是很大的事情,不光牵动了人心,更牵动了经济。地精科技严重威胁到了侏儒们制造的产品的销路,一方面对比的是价格,更重要对比的是质量和效果。毕竟他们制造的玩意应用于工农业或者基础科学的东西并不多,更多的是应用于战争。

    侏儒的发明创造虽然首先会被联盟这边应用和推广,但是随着交流的加深,某些人从藏宝海湾或者大洋对面的棘齿城回来之后带回来的那些个地精的玩意以及发明图纸让联盟这边的人都大为吃惊。

    竞争就意味着进步,高速的进步!而受益的不光是军火贩子,还有平民。

    黑石山战争引发的轰动完全不亚于洛丹伦的毁灭,这场战争持续了接近一年,联盟出兵,部落也出兵,联盟跟部落可以说是都不遗余力地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中。而最后的结果是联盟跟部落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拿下了黑石山脉。

    不是山,而是山脉。

    这里面不光有当年残存下来的兽人旧部落黑石氏族的残余,黑铁矮人更是将这里完全改造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地下城堡。这还不算什么,这里面竟然还有暮光教派的人!这件事让联盟这边大为光火,因为在剿灭这里的暮光教派的时候这里的暮光教派的人几乎全都是部落的人。

    牛头人,兽人,甚至巨魔!

    如果说这些让联盟震惊,而让联盟感到无比后怕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龙,黑龙!而且不光出现了黑龙,在地下的最深处,一个根本没有出现在人类历史文献中的元素生物出现了。发现这些玩意还要归功于那些黑铁矮人,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联盟跟部落付出的代价那叫一个大。

    如果不是暗夜精灵的帮助寻找到了克制这些元素生物的方法,这场战争将会持续更长的时间,死更多的人。当年我在地下遇到的那些火焰元素生物并非无缘无故出现的,也不是说黑铁矮人的魔法水平有多高,而是因为他们的挖掘最后把火焰之王给挖出来了。

    这个火焰之王跟这个世界一样古老,所以这群黑铁矮人其实最后全被这些元素生物控制了起来。据说某些被俘虏的黑铁矮人对敢来的联盟军队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黑铁矮人算是被联军无意中解救了出来,但是黑铁矮人国王早就死了很多年了,现在统治黑铁矮人的是统治丹莫罗的铜须氏族国王穆拉丁.铜须的妹妹。铜须国王的妹妹成了黑铁矮人的王后,这件事被穿出来之后人们对这段历史进行了各种版本的演绎。

    而让矮人感到很没有面子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虽然被解救了出来,火焰之王被封印了,可黑铁矮人并不领情,现在的黑铁矮人之王茉艾拉,铜须矮人之王穆拉丁的亲妹妹完全不给他哥哥面子。越来越多的传说也一度让矮人大为光火,有矮人在的时候这个话题是禁止被讨论的,当然了要是存心想跟矮人打一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聊都没有关系。

    黑石山上的暮光教派其实并没有被完全摧毁,确实被斩杀了很多,用部落的话叫毫不留情彻底铲除,但是这里面几乎全是部落成员这件事让部落还是无法摆脱是否在背后依然暗戳戳支持暮光教派的嫌疑。反正猜测很多吧。

    而黑石山上出现的龙,以及龙正在搞的一系列把戏把双方都震惊了,一头巨大的黑龙,据说还是黑龙之王就坐镇黑石山,只不过他控制的不是黑铁矮人,而是旧部落残余,黑石氏族的兽人,自称为真正的部落酋长的雷德.黑手,当年大酋长毁灭者布莱克汉.黑手的二儿子,当年跟随古尔丹背叛了奥格瑞姆的家伙。

    这些兽人被剿灭了,那个自称为黑龙之王名字叫奈法利安的黑龙被双方联军联手斩杀在了黑石山上的城堡里。据说将黑龙之王的脑袋运送到暴风城悬挂于暴风城城头,跟当年的那个龙头挂在一起的时候整座暴风城,甚至周边的居民全都跑去观看。瓦里安的名声也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随即,瓦里安宣布了联盟跟部落之间的友好协定,跟部落签署了加深友好关系的方案。因为这次前来助战的部落军队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而是要去黑暗之门的另一边看一看。

    这件事联盟跟部落协商了一段时间,在联盟高层的陪同下部落这边也派出了高层一起去黑暗之门的另一端调研考察了一番。

    在双方都相互了解那边的情况之后,在联盟的帮助下下部落的军队被允许开往诅咒之地并准备跟联盟军一起前往他们曾经的故乡铲除邪恶。

    反正话是这么说的,铲除邪恶,究竟铲除了什么邪恶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也打了个天昏地暗,这场战争拖延的时间更久,也正是这场战争让暗夜精灵跟人类这边的关系愈发亲近。至于最后这场战争得到了什么反正我是不知道,而在群众的嘴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为了资源的,有说是恶魔入侵的,有说是为了防止那个世界兽人再次入侵的。

    虽然这场战争的目的和成果是什么至今没搞明白,但是这场战争的结局却很有意思,联盟这边进入来了一个新的物种,也可以叫物种吧,他们只是像人类,一半的身体跟牛马很像,我是说下体,他们的腿和脚。这就是当年为了逃避世界的崩溃和屠杀而逃走的德莱尼人,他们来到了我们的世界,然后落在了距离暗夜精灵并不是很遥远的地方。

    这件事暗夜精灵其实很早就知道,但他们相互之间并不是朋友,暗夜精灵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庇护,德莱尼人给他们提供了一些魔法指导,其中就有圣光的知识。而随着黑暗之门重启这件事的逐渐发展,德莱尼人积极的加入到了这个事情中,于是在暗夜精灵的引荐下,德莱尼人加入到了联盟的阵营里。

    而部落那边也并不消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平衡势力,血精灵加入到了部落的麾下。坊间传闻血精灵加入部落这件事是被遗忘者领袖希尔瓦娜斯撺掇的,但是也有人说不是她撺掇的,而是部落高层找到希尔瓦娜斯让她去找血精灵的。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曾经有血海深仇的两个种族竟然站在了同一个旗帜下。

    我甚至能想象的出血精灵会用什么眼神看待他的那些个盟友的,全都长的奇形怪状没有一个是像人的。不过平衡对现在双方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力量的均衡才能让这双方尽量不会闹翻,虽然我不知道血精灵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同意加入部落的,不过若不是为了绝对的利益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这种和平究竟有多牢固我不知道,在聊天中也能听到联盟的杀了部落的,部落的杀了联盟的,这种摩擦也时常不断,但至少现在双方在高层方面算是面上过得去。没有大的武装冲突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我也越来越觉得搬家来这里真的是来对了,虽然当年暴风王国在这里亮过肌肉,但是这里到现在为止依然不承认是暴风王国的领土,而这件事矮人和侏儒方面也没有点头答应说暴风王国拥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权所以这里成为了一片自由之地。

    这里没有暴风王国的卫兵,而这里的总督虽然貌似应该也会变成世袭制,但是这里的居民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生活就这样过着,平淡却安心。虽然我感觉自己并不能比詹姆斯更能走进凡妮莎的心里,但是詹姆斯对她如女儿一样我觉得也可以,有人帮我承担总比让我面对不擅长的事把事情弄得更糟要好。

    直到有一天我想去塞拉摩见艾格文一面,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于是我提出了想要出去旅行的想法,但是想法并没有得到凡妮莎的响应。尽管我将旅行描述的很好,我说甚至可以带她去雷霆崖看牛头人,保不齐会见到重拳先生,可是她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后来詹姆斯说让我去,他会照顾好她,于是看凡妮莎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就没有多想,于是安排了一通之后我就踏上了前往棘齿城的船。

    在塞拉摩的这段时间我跟艾格文完完本本地讲述了我们分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说要不你就跟我走吧,我本以为她会欣然同意的,可她没有立即答应我而是想让我先跟凡妮莎说一下这件事情。我觉得有道理,可在这里跟她生活的如此惬意让我实在不想跟她分离。

    或许是上了年纪,真的上了年纪,见到艾格文的时候我就有种不想再离开的想法,我不想再漂泊了,也厌倦了分离。即便是艾格文跟我讲洛丹伦那边又出了大事,现在联盟跟部落又开始了新的行动也不能动摇我想要安稳下来的心。让那些人去折腾吧,人类已经不是孤军奋战,联盟和部落在某些大事上相互合作的还是较为靠谱的。再说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艾格文没有反驳我,我感觉她是很乐意跟我这样生活下去的,于是在这住了两个多月之后我踏上了回程的旅途。我已经在心里把这件事演练过无数次了,我幻想着我们一家能和和美美的生活的样子。

    回到米奈希尔港之后我感觉神清气爽,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但是等我回到家后我发现大门紧锁,门前的灰尘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灰尘的厚度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周两周能形成的。

    当我打开门进到屋子里之后屋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被盗窃的痕迹,没有死尸,没有破坏,就连床上没有被抚平的被褥都那么自然。可我在厨房发现了异常,锅里已经腐烂的食物和没有吃的食物说明了他俩根本没有吃东西。或者叫没来的积吃东西。

    最后我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是两个月前詹姆斯留给我的。

    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凡妮莎不见了!

    这封信是俩月之前写的,可信里面的内容却是凡妮莎丢了之后第三天后写给我的。

    他向我道歉,说他很抱歉没能照顾好她,还让她离家出走了,可我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道歉我只想知道为啥他也不在家里了。

    信后半段说他要去寻找凡妮莎,我知道他去寻找凡妮莎了,可是这个狗东西竟然没有写她为什么丢了,怎么丢的,他怎么找的,他为什么要离家,他离家要去哪。万一我回来见不到他之后我该怎么办。

    我只感觉到了气愤,非常非常的气愤,以至于我恨不得将信撕碎,再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我最多也就是将它揉成团然后再锤扁。

    人丢了该怎么找?

    谁能告诉我怎么找?

    我该去哪找?

    这都丢了俩月了我怎么找!

    左邻右舍,然后是学校,然后是所有凡妮莎能去的地方,酒馆,码头,甚至说城里锻造武器的店铺,卖食物的店铺等等。

    詹姆斯不是名人,但是说起那个收破烂的家伙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可尽管如此人们对他的消失并没有多少印象,而且这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人们就更无从知晓詹姆斯去向了何方。

    我一边找一边骂,这个傻子如果找不到至少他寄回封信来,万一我回来见不到他我至少知道了他在哪,去了哪,什么情况了。可是这个傻子什么都没做!这让我不由得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我感觉很不适,我立即转移思路企图转移注意力不要继续想下去,可是这想法越驱赶越让我觉得跟真事一样。

    没有线索,我只能预估最有可能的事情。于是我立即买了张回暴风王国的船票。我猜她会不会趁我不在跑回到了西部去了,在我离开前的那段时间里我实在是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从国王港开始我就开始打听,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我沿着路途悄悄找到了暴风城,然后一路打听着来到了西部荒野,然后我直奔哨兵岭,然后跑到了月溪镇,最后我到了每一个被摧毁的迪菲亚聚居地,甚至那个被封闭起来的矿坑。

    从陆地上从矿洞里隧道里想要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几乎全部被封死了,于是我来到海边,沿着海边走终会找到隐藏在峡谷里的造船厂。

    我觉得我一定能在这找到她,在我来到那峡谷看到那艘已经半沉没在水里的军舰后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会在这里。

    造船厂里有一片片的皑皑白骨,人类的尸骨就这样被扔在那,他们的尸体已经没有了血肉,仅剩的碎布能辨认出这些人全都是战死的迪菲亚成员。

    他们的尸体被破坏的很厉害,残肢断臂和脑袋到处都是,绝大多数能看出来是被啃噬过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被吃剩下的。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感觉或许找不到她了,她应该不会来这里,这里太恐怖了。

    爬上船去,船上的景象跟下面没有多少区别,但这里除了有枯骨之外,我在下层的船舱里听到了鱼人的声音。最上层被烧毁,甲班也被烧穿。那个船长室更是被烧了顶穿。我没有在那个废墟里发现最近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找到属于艾德温的尸骨。

    这里的发现让我的心情跌进了谷底,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感觉我要把西部荒野走了个遍,只要有人的地方我就会去问,可是依然杳无音讯。只有在闲聊的时候我听到了关于艾德温最后的消息,那就是他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悬挂在了暴风城的城头上。

    我再次来到暴风城,望着那个人类脑袋的时候心里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在我胸中激荡。

    我会找到她的,不管用多少时间,不管用什么代价,我会找到她!

    摧毁迪菲亚兄弟会这个仇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样对待艾德温,这个仇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我发誓。

1狗屁楔子

    他们说我疯了。

    有人说我疯了……呵呵!

    你也说我疯了?

    精神分裂……哼,你去玛德的,分不分裂我自己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我嘴臭?说我说话不好听?说我情商太低?

    对于你,这个吹毛求疵的来人说我确实没有达到你的心理预期。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不会为你做改变的,当然我也不会为任何人做改变。

    能改变我的只有我自己。

    懂么?

    能遇到我你是很幸运的,至少在你临死之前,你能有幸见到我,认识我,然后被我终结,你这毫无意义的一生也就算是值了。

    我是谁?

    你是想死个明白么?其实告诉你这种人你也不能理解。我类似于你们的神,当然我不是快乐的小天使,也不是帮助你们发财增寿幸福安康的守护神。我这么说你能理解我说的话了么?

    我不是死神,也不会带来瘟疫,更不像那个大蝙蝠一样让这个世界差点崩坏。我要带给你们的只有黑暗。

    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我看到你心里在疑惑,在打鼓,你是不是在想“天呐,我怎么遇到了这么个神经病”……我说得对吗?你是这样想的对么?

    看着我,对,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在侮辱你,但是你确实就是个低贱的家伙。

    你知道什么叫暗影么?对,你应该知道的,你看你穿的这身衣服,你是什么玩意?魔法师么?还是学徒?还是……你不会是一个想要学习魔法的游侠吧?

    你这种人其实并不少见,什么都想学,但是什么都学不精什么都学不会,你知道的很多,但是你现在……看看你,你就是个渣滓,傻逼,你什么都不是。

    瞧瞧,你这身衣服值多少钱?你能告诉我你现在身上这身衣服值多少钱么?

    什么?舒服?哈,你说你为了舒服?这是你为你没有本事而找的借口么?

    啊……天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材料的?这不是丝绸的,丝绸那种垃圾只有最普通的凡人才会穿,这是不是魔纹布的?

    嗯,真的是魔纹布,这种垃圾你是怎么敢穿在身上的?一个穿魔纹布但是在外面游荡的……嗯,魔法师学徒?

    我以前见过魔纹布,但是这种布料只有魔法师学徒穿。瞧瞧这是什么……哈,这是什么符文线?

    这符文线能让你获得什么?

    增加魔力水平?

    哈!你的智商确实需要加强,而且你需要增加的可不是一点两点,遇到我你竟然都感受不到我是怎样的一个强大的存在……其实你本该逃跑的,但是你竟然没有跑,如果你跑两步我觉得我会获得更多的快乐。

    这是……腿甲片?

    啊,这个腿甲片我认识,但我发现……

    小子,你确定你上面的这个符文对你有用么?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用这个腿甲片是想万一跟人搏斗的时候确保腿上能更有劲是么?

    我想知道你的导师是谁,但你应该此时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对么?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这太丢脸了,你简直就是你老师的耻辱,你看你学了个啥,你把你自己整成了个啥?

    如果你是一个精英,我是说……至少你算是个较为有本事的家伙,有这么一点点本事或许也能让我高兴一点,因为杀死那种家伙会比碾死你这种垃圾要好玩得多。

    哈!别杀你?

    你刚说这话说的时候有点那种感觉了……但是语气还不够……嗯?你这样子我突然找不到符合你这样子的词来形容你了。不过……对,就这样,求饶,来,跪下,让我看到你的屁股。

    对,就这样。

    不不不,不需要脱下来你这个浑蛋!

    啊……你们在的学校里还教这种东西么?还是你在的学校里经常搞这种事情?

    你真令我感到恶心。

    坐下吧,坐下,别让我看到你的屁股!挡起来!你他妈的!包起来!用这玩意挡上。

    你叫什么?

    你傻么?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啧啧,看你那熊样,算了吧,我一直不喜欢问死人的名字。

    啊,好了闭嘴,不用告诉我你叫什么,无所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这个垃圾。

    你几岁了?

    上学了几年了?

    你这学得跟屎一样你就出来了?你投靠联盟军了没?

    你傻么?我问你参军了没?

    还不算?什么叫还不算?你是说你现在还是个菜鸡,是这个意思么?

    啊……

    是么?现在想加入军队门槛都这么高了么?你是学历达不到还是阅历达不到?还是水平不济呢?

    啊……穷?

    你家里穷你学他妈的魔法?

    你得学怎么制造科技,怎么制造狠活,你他娘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你学什么魔法?这也是你这种穷逼能学的?

    怪不得你身上全都是垃圾,你的裤子多少钱?

    什么?裤子还是你自己造的?裆里的补丁应该不是潮流吧。也是你亲自打的么?

    哈,自己缝裤子……你真的是……

    你自己补袜子么?

    呵呵,那个腿甲片你不应该放在这里,真的!你应该放在裆里,你那小玩意有劲了至少让你能征服一个愿意跟你上床的女人。

    你放腿上你能征服谁?

    你有女人么?呃……不,你刚才撅屁股了,你这个贱货。

    你硬过么?

    你骑过谁?

    骑过你的人呢

    哼……你果然是个烂屁股。

    我对你不感兴趣,小伙子,而且你身上实在是没有值得被发掘的东西,在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不,你别这么说,你当然是要死的。

    你的生命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你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你活得还苦哈哈的,我帮你解脱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愿望?

    呵呵,也可以,愿望当然是可以的。

    死囚临刑前还能吃顿好的,我也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别说不要杀你的傻话了,这已经告诉你不可能的了。

    换一个。比如想吃什么?

    不,不可能,再换一个。

    我告诉过你我是谁了。

    名字?我的名字……

    你知道一个叫范克里夫的人么?

    不知道?

    如果你说你不知道我会直接踩碎你的鼻子。真的!

    我也叫范克里夫。

    什么叫我也叫……你不是知道他么?

    对,他死了,但我不是那个死掉的。

    你似乎没那么惊讶!

    啧啧……

    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知道他的故事么?

    你知道?不,你根本不知道。你是生在旌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那一代,你多么幸福啊,虽然是卑贱货,但是你的童年应该没有经历过饥饿,寒冷,潮湿,暴晒,瘟疫之类的事情吧?对么?

    对,对对对!是!

    你们的历史书上写着他是个叛徒,对么!

    你们的老师是不是告诉你他曾经想颠覆这个国家?

    他们告诉在他的操纵下他谋杀了王后,就是现在你们崇敬的国王的妈妈对么?还曾经绑架国王企图操控这个国家。

    哈,历史是你们的主人写的,随便写,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才是能被后人知道的历史。

    没有人会记录下那些事,没有人,这种记录也是不会被允许存在的。但事实是这样的么?就像你们敬爱的瓦里安国王,他脑袋上的王冠是怎么来的?你知道是怎么来的么?

    是我!是我帮他带上的。

    对,就是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梅森,历史书里的那个叛徒艾德温.范克里夫……我曾是……他的兄弟。

    记录?记录什么?

    帮我记录?

    哈!你想把我说的写下来?

    嗯……当年他把我抓进监狱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写一本自白书,你是想替我写本自白书么?

    这倒是个苟活的好办法。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认识字?

    不是?那你想怎么写?呵,你看过涩情小说么?

    对,涩情小说。

    没有?那你们下了课都看什么?只是玩屁股?

    你知不知道有个叫马库斯的家伙?

    作家马库斯,就一个马库斯还他妈几个马库斯?他当年也算是个畅销书作家,他的小说流传度可是很广的,你们这群学生难道没看过?

    对,《禁断之爱》,你还说你没看过。

    那本书很讨厌,如果非得这么说他也可以算是个恋尸癖患者。

    对,这本书被封杀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也是一肚子坏水。

    我觉得你看这本书应该是奔着这个名字去的对么?

    禁断……你是喜欢被捆绑么?哼你这狗东西玩的还挺花花。

    《北地柔情》你看过没?

    那里面的片段你可以学……呃,不过你没机会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狗东西写的第一本书里就有我,《北地柔情》这本书里依然还有我。

    我知道这些拿笔杆子的人是怎么描绘形容别人的。他们喜欢冷嘲热讽,他们说话尖酸刻薄,他们编造事实,他们造谣胡说。

    如果我见到马库斯我发誓会让他成为一个只有一个蛋而且终生不举的家伙,我说到做到。

    哼,你不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写书的人都该死!我说的!他们全都该死!

    你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别的想法。

    你要发誓你要让这本书出现在各大图书馆的书架上,我不要求你田间地头的农民一边种地一边读我的书,但是我希望你能确保这些故事能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当然,这个事情会让你赚一些钱,我也可以给你足够的钱,但是你如果做不到或者仅仅是为了活命而敷衍了事,或者……

    你……

    将我说的这些给焚毁……

    如果我看不到这些书我会……用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到做到,一千种!我会让你在不死的情况下体验到一千种不同的痛苦。

    前面的那些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记好了吗?

    下面我要说的是你出生前的那段经历。

    啧,说实在的我很好奇呢。你的爹妈在那么穷困那么饥饿的时候还能有兴趣作爱……

    你父母有没有告诉你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对,天崩地裂!

    这不是我做的,但是这件事我不光知道,而且我也参与了。

    哼,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一段,是更之前的那一段。

    好吧别废话了!

    来吧,我说……

    你记!

    烂屁股。

2轮回

    艾德温死了。

    死的悲壮,但是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死了之后是不会有人悼念他的。而且他追求的正义至今为止都没能实现。

    他是帝国的叛徒,是反贼,所以这种人以及他领导下的组织是不可能得到正义甚至一丁点的补偿的。

    这你知道么?至今为止当年拖欠的石工兄弟会的薪水都没有弥补,那些因此而死的人只需要被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就可以了。

    政治就是玩弄人的把戏,政治里被玩弄的不光有那些无能的人,还有无数最底层最低贱的生命,比如你。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自古都是如此。

    我其实……一点都不反对政治,我知道政治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他们全都有所图,即便他们早早的就这么死了!但是如果他们活得够久,他们一定不会是符合道德符合伦理符合一切美好的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这话是我说的!我坚持我的想法。

    对,你记上,这是我说的。

    就这么写,一个字都不允许改。

    政治也符合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律,诞生,兴起,发展,高潮,减退,衰落,灭亡。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只不过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宇宙,无数个宇宙也都符合我说的这个规律。这个世界不光有光明,还有黑暗。

    光明……也包含你们那所谓的圣光。

    我体会过,甚至我还曾成为它的信仰者,使用者。

    对,这不是吹牛。

    然而除了圣光之外,还有暗影,也就是……虚空。

    现在是白天,小子,光有能照耀的地方,但是更多是它照不到的地方。

    写!别他妈发呆。

    除了光明和暗影,还有死亡,生命,混沌,还有……秩序。

    这一切就组成了这个世界本来的和应该的样子。

    现在你觉得幸福么?

    我说的是在被我抓住之前。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幸福更多,光明更多,秩序更多?还是混乱?黑暗?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你最初被捅屁股的时候应该感觉到的不是光明幸福吧。

    现在呢?

    你是不是已经逆来顺受习惯了?而且还产生了被强暴的快感。

    好了,别露出这种表情了,你需要的时候你可以自己解决。

    你夹不住屎的时候是喜欢用魔法还是草药?

    哈!

    嗯……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政治……对,我说的是规律。

    好了,不用你纠正我,我想起来了,我说的是……艾德温。

    我很惋惜他的遭遇,我很感慨他的经历,他真的是个英雄。你觉得呢?

    我答应他替他照顾他的女儿凡妮莎,但是很不幸,我确实把她弄丢了。

    这件事让我很恼火,很焦急,很不安,很愧疚。

    你说什么?我当然会感觉到愧疚。

    他不是你,她也不是你,如果是你丢了我敢保证我内心绝对毫无波澜。

    我一直在找她,我感觉我甚至已经将暴风王国乃至到米奈希尔港的所有能找的地方找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

    你闭嘴。

    我也想到过她是不是在躲着我,我给米奈希尔港的詹姆斯的家里寄了无数封信,我想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们,我还活着,如果他们还活着就在家等着我。

    但是我没有找到,当我回到米奈希尔港的时候门后的那些信让我差点没能推开门。

    后来在南方实在找不到,于是我又去了北方,尽管我不想,但是我还是去了。

    你明白我说的么?不想,就是我不敢想象,不敢相信,不愿想,不愿相信。懂?

    我走的陆路。

    我本想在经过萨尔多大桥的时候问问那些守军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这个样子的小女孩或者见过一个长这个样那个样的男人,可是萨尔多大桥竟然已经没有人看守了,这个地方竟然被荒废了。

    我当年在这里可是曾浴血奋战过的。多么重要的地方啊,这里曾被铜须矮人,兽人,黑铁矮人,兽人反复占领过。现在竟然已经完全荒废了。完全荒废!

    我跨越那座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大桥到达了土地的另一端,斯托姆加德。

    其实我更愿意称它为阿拉希,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么?

    斯托姆加德王国已经名存实亡了,这你应该知道。

    托尔贝恩家族的确没亡,还有个叫达纳斯.托尔贝恩的活着呢不是?但是没有什么用。我说的这段达纳斯更白扯,他那时候还在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当小队长呢。

    这话不准确啊,但是我已经记不住那时候达纳斯.托尔贝恩在崩坏的德拉诺世界上任什么职务了。但是这不重要,我要说的是他那时候一没时间二没机会三没实力重新整理这个国家。

    而且那时候斯托姆加德王国的大孝子国王还没死呢。你应该不知道他叫什么对吧。

    他叫加林,加林.托尔贝恩,他杀了他父亲夺了他父亲的权才当上了国王。

    我说跑题了……

    在斯托姆加德我寻找了很久,但是那里说实在的已经不算是人类的领地了。真的,那里被亡灵,就是被遗忘者,兽人,不是部落成员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巨魔,狗头人,食人魔,还有什么其他恶心玩意给瓜分了那片土地。人类的活动范围其实很小了。

    我并不畏惧部落,你应该看得出来,而且我并不是不能跟他们沟通。所以我不光去到了人类的地盘,就连部落方的领地我也去了。

    啊,说到这我想起来了,那片土地上还有一支人类叛军。那支军队我也去拜访过,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那时候的我其实真的很绝望,这种感觉就像大海捞针。我以前虽然很擅长追踪,但这基本上都是目标明确,人还在那或者刚离开不久,甚至一直有人帮我提供线索。可是这一次完全瞎了眼。

    而且在这个毁灭的王国土地上其实一直在爆发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当年被遗忘者占据的城市洛丹伦城中有一个恶魔,这个家伙是曾入侵过这个世界的燃烧军团第二次入侵这个世界的时候最后投降的。

    那个家伙一直在怂恿被遗忘者跟人类矮人对着干,他为被遗忘者的领袖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创建了一支禁卫军,就是被遗忘者。

    在暴风城这就叫暴风皇家骑士团,在奥格瑞玛这叫库卡隆。

    你不知道部落对么?

    这个叫瓦里玛萨斯的恶魔让斯托姆加德战争不断,我在那里寻找线索其实是很困难的。而且没过多久出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事情,那就是亡灵天灾复苏了。

    这段历史你在上学的时候看过么?

    不是诞生,不是卷土重来,而是再次冲来。

    第一次卷土重来是克尔苏加德搞的,这个名字你们学校还有提及么?

    我估计这个名字已经是禁词了吧。

    你知道?

    哈!你还挺厉害呢,你还知道他,不错!

    这场战争其实是坐镇在遥远北方极寒之地的巫妖王阿尔萨斯发起的。是他命令上次溃败过一次差点被消灭的克尔苏加德率领残存的以及潜伏的亡灵大军,在当时已经发展起来的死亡骑士配合下前往当时抵抗亡灵天灾最坚决也是实力最强的东瘟疫之地发动了攻击。

    而在这之前,其实他们就已经谋划在怎么搞了,武装进犯是第二步,在这之前其实是在东瘟疫之地最东边,那个一直没被攻陷而且实力一直保存的非常好的人类领地动了手脚。

    亡灵天灾在人类世界的一个巨大的支持者就是诅咒教派,这个教派里有死人,就是被转化的但是拥有思想的死人,这部分人大多是魔法师,或者某些战士,普通人比较少。普通人转化过来大多都是没有思想的喽啰。而另外一部份人则是人类。活着的人类。

    这一部分人类就是我说的那些崇尚死亡于重生,永生和混沌的那群家伙。这些人的思想其实跟你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是一样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的不对么?

    非得按照你的想法你的认知,非得遵循主流思想的思想才是正确的么?我不这么认为。

    你们活人有你们活人的生存方法和准则,死人有死人的生存守则和方法,就像人类跟老鼠。你错了还是它错了?都没错。

    人类只是按照符合自己利益的方式来制定了对自己有利的规则。

    诅咒教派的人遵循的是永生,然后才是力量。当然了他们确实做到了,只不过这个事情并不符合你们的认知和意愿,更不符合活人的传统以及伦理道德,更加不符合统治者们的意愿。而阿尔萨斯就像所有的帝王一样,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推广到这个世界的所有角落。

    但是这个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于是你们就反抗咯。

    啊……我说的是他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强加给你们,但是你们不愿意接受。这次他动手脚的地方是克尔苏加德差点攻陷的地方,提尔郡,海文郡。但是在海文郡的行动还没完全展开就被发现且遭到了人类的强烈反击。

    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事情已经不是这样了。

    历史再次重演!

    我说的是当年阿尔萨斯做过的那件事情。

3庶民的胜利

    你知道斯坦索姆吧?

    当年我就在那里,那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那真是一个悲伤的地方。当年阿尔萨斯率军前往调查瘟疫和诅咒教派的事情,这些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你可还记得?

    其实阿尔萨斯最后能做出这件事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真的不全怨他。

    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还记得么?

    阿尔萨斯是个骄傲的人,但又是一个有些自卑的人。

    他是王子,但是他的虚荣心其实一直没得到很好的释放,另外他父亲不是个慈祥的家伙,对他其实还是比较严厉的,而且很多时候对他的所做并不是鼓励而是……嘲讽。

    这种鞭策的方法让阿尔萨斯很……压抑。

    这件事在他的恩师乌瑟尔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曾经说起过这件事,但也仅仅是从泰瑞纳斯国王不够慈祥,教育方式偏硬汉,对这个孩子不够仁慈,男孩子应该皮实一些,内心坚强一些……都是聊这些方面,但是现在想来我觉得这个孩子其实是有心理问题的。

    你看我干什么?

    阿尔萨斯其实很想做出点啥,不光展现他的实力,他的男子气概,我说的是他在吉安娜面前。

    对,就是那个姓普罗德摩尔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他要在他父亲面前取得成绩,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和赞许。这是他杀他父亲之前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

    但是他做得多错得多,他想证明自己,可在他父亲那里得到的表扬却并没有增多。这也是他性格越来越偏激的主要原因。瓦里安还在洛丹伦期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瓦里安的导师,瓦里安是个要强的家伙,亡国之君更知道如何自立自强,这给阿尔萨斯的压力其实很大的。

    后来他长大之后爱情其实……啧啧……其实也不怎么样。吉安娜现在是你们的领袖,但是这个女人……

    或许她就不是阿尔萨斯的真命天女。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应该记下来了。

    都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们只记得那一根,最后那一根,却不想想在压死它之前其实已经让它马上就要死掉了。

    阿尔萨斯在那场战斗中表现的其实是正常反应,如果我是他我估计我也会这样做。他一把火烧了那座城,十数万或者数十万的人在那场大火中丧生。这也是亡灵军队一直能在东瘟疫之地这样的亡灵反抗组织最强大的地区屹立多年不倒的重要原因。只要尸体还在就能复活成亡灵天灾。

    而且作为导师的乌瑟尔……也是要负责任的。

    用你们活人的说法,乌瑟尔是个好人,道德高尚,品质优良,仁慈,正义,基本所有的好词用在他身上都是可以的。可是人哪有纯洁无暇的?人哪有没有缺点的?他最大的失败之处不光是没能纠正有成长中的阿尔萨斯心理的问题,还有一点就是他让阿尔萨斯感到难堪,当时吉安娜要是站在阿尔萨斯一边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可好巧不巧这个娘们也不同意阿尔萨斯的做法。

    就这样阿尔萨斯的心凉了。

    人的心凉了死了能看出来,即便是现在人类世界最伟大的演员也不可能把那时候心态下的表情给平复下来。所以阿尔萨斯一把大火,后来我再次路过斯坦索姆的时候那里的火依然不灭。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燃烧的已经不是火了,而是冤死的人们冲天的怒气和怨气。

    当然了我要说的不是这场火,而是在海文郡的阿瓦隆城再次被点燃的大火。

    那个城市也被瘟疫传染了,处理的方式跟阿尔萨斯是一样的。但是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并没有遭到质疑,没有遭到批评,没有被说三道四,也没有引起更大的恐慌和灾难。

    呵!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阿尔萨斯是王储,不是国王!

    我没有说清楚么?

    如果他是国王,这件事发生就发生了,国王的权利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统御整个血色十字军的领袖是布里吉特.阿比迪斯大将军,但是她手下的那些将军们领主们也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那些人也都是说一不二的主,他们的决断是不会有人反对的。

    当时也死了不少人呢。真的死了不少,可是对他们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反而激起了他们反抗的斗志和决心。

    血色十字军立即成立了远征军。

    这件事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阻碍太大他们一直没能将这个想法落实下去,而今天海文郡阿瓦领城的大火直接点燃了所有狂热的血色十字军的斗志和战斗欲望。

    这种情况下他们简直就是……恨不得马上来到巫妖王的面前将他碎尸万段。

    远征军很快就组织好了,他们乘着战船直奔北方诺森德大陆而去。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响应号召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问题马上就来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巫妖王的本意。

    我那时候还在斯托姆加德寻找凡妮莎和詹姆斯,当时战斗还未打响,后来在我到达南海镇之后不久竟然有喜讯传来。那就是巫妖王的军队降临圣光之愿礼拜堂之后非但没有得到好处,没达成他们的既定目标,反而在那里被圣光直接净化了一波,更糟糕的是就在那里,以达利安为首的死亡骑士竟然反水了。

    临阵倒戈这个事情对任何一方的将军们来说都是极其严重的,极其致命的一件事,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这个事情被越传越神,甚至阿尔萨斯还来了。

    当我听到他们说巫妖王亲自来了还被打败了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胡说八道。

    这群家伙从未见过阿尔萨斯的实力,见过的几乎也全都死了,他们根本不知道阿尔萨斯的恐怖实力。别说提里奥.弗丁,别说圣光之愿是英灵们的聚集地,如果阿尔萨斯出马我相信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人都得死。

    所以我对这个说法一直嗤之以鼻,可后来越传越神,越传越玄乎,人人说的都跟真的一样,甚至在南海镇的广场上这个故事也被大力传颂。

    再不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说实在的我当时内心的想法就是真要是这么解决了那还妥了呢!而到了塔伦米尔之后我得到的消息跟人类世界就又不一样了。

    这边说阿尔萨斯根本没有被打败,而是挡住了他的进攻,他麾下的死亡骑士们反水也并不是所有的全都反水了,而是以达里安.莫格莱尼为首的部分死亡骑士觉醒了。

    这个消息让我又惊讶又好奇,达里安,当年就是他献祭了自己挡住了克尔苏加德,还差点把我也给顺带消灭了。现在说他不当巫妖王的傀儡了,他独立自主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道又是因为他再次献祭了自己才再次击败了巫妖王?

    怀着极大的好奇我决定去东瘟疫之地的圣光之愿礼拜堂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沿途经过西瘟疫之地的安多哈尔等地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并不像传说的那样美好,那些地方依然是亡灵遍地,万物凋敝。并没有传说中的大反攻开始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阿尔萨斯率先投放瘟疫这件事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本意应该不是海文郡或者提尔郡,但是他去圣光之愿图了个啥呢?

    倒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我见到的所有的人,我说的是活人的兴致被完全激发了起来,这甚至比当时血色十字军说要远征诺德森直捣黄龙还让人兴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畅想未来,他们觉得复仇的机会来了,取得最终胜利的机会来了。可是当我来到部落方的营寨后那边的人对这件事表现得就非常的平淡,甚至部落方这边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兽人有这样的表现我也能理解,但是作为被遗忘者的那些人如此态度就让我感觉十分诧异了。难道他们不想复仇么?

    当然了没有人会跟我讲他们内心的想法是怎样的,他们只会服从命令,比兽人还要听话。

    东瘟疫之地的态势要明显好于西瘟疫之地,这里是真的能在路上见到越来越多的巡逻队,血色十字军的抵抗武装,以及前去投军的人。

    你说什么?我什么感觉?我能有什么感觉呢?这又不是我的战争,他们厮杀是他们的事情,我现在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凡妮莎,或者知道她还好,她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至于我现在纯粹是为了好奇。

    圣光之愿礼拜堂周围的景象跟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个地方被重新修缮,城堡也建立起来了,围墙也造好了。只是周围的树林消失得比较严重。

    矗立在山巅的圣光之愿礼拜堂是最显眼的建筑,其他所有的建筑全都是围绕着它建造的,就是为了突出这个圣地一般的地方它的崇高地位。

    但是有件事我得说一下……

    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个只可远观的地方。

    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到了那个地方感觉到不舒服,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这是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从来没有过的。

    不是因为建筑威严而畏惧,不是因为那里士兵高昂的斗志而折服,而是一种直觉,一种需要我躲避,需要我远离的感觉。

    而当我到那里之后,那里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异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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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