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平稳发展
夜里,迪高一座豪华大宅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披着狐皮大衣坐在壁炉前,身边伺候他的仆人正在为他倒茶,而在老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子。
“包括露易丝小姐在内,第一医院很多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显著恢复,这其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没有借助炼金魔药的力量。”
老人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后抿了一口。
“可是你之前说,露易丝基本已经废了,就算我们尽力为其准备好合适材料,再请炼金术师出手炼制最好的魔药,也不可能彻底恢复。”
高瘦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是的,之前我亲自去查看过露易丝的状态,也看过其他学员的状态,他们体内都有黑暗力量纠缠,除了少数人外,他们的精神抗性都十分低迷,明显是在意志层面受到了侵蚀,极端情况下甚至有异化的可能。”
“那么现在的情况又是为什么呢?我记得穆兰·琼斯特是光辉骑士,可不是秘术一系或者未知途径的超凡者。”
高瘦男子早就思考过无数遍这个问题,此刻立即回答道。
“不错,穆兰·琼斯特是光辉骑士,但也是自光辉骑士道路创建以来最出色的天才,早在他来帝都以前就有相当出色的表现,并且被圣堂所看重,如果不是琼斯特家族悠久的历史传统使得其子嗣必然会忠诚于迪高王室,说不定他去圣山。”
“从种种表现推断,穆兰·琼斯特既有可能是一名自然觉醒者,秘法之书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指引,所以他的力量并不完全局限于秘法之书上的阶段划分,比如据说他在接受女王册封守护骑士的时候,在迪高大圣堂就显现出了图腾。”
老人细品着茶水,抬头看向高瘦男子,一个普通人却带给神秘侧的强者压迫感。
“说出你的结论。”
男子微微点头,简明扼要作出说明。
“有两种可能,第一,以女王陛下对穆兰·琼斯特器重,可能给予了他非常珍贵的宝物,甚至可能有圣物的调动权,这样的特殊力量加持下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第二,穆兰·琼斯特自身的力量超越常理,前期考试中压制了黑暗力量,后期在医院动用了魔力施展光辉之鼓舞,帮助学员们瓦解困境,整件事他是做过精确的变量计算的。”
“实际上第一种可能偏大,第二种需要夸张的魔力掌控能力和绝对的自信,以穆兰·琼斯特目前的实力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老人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道。
“还有第三种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那位年轻的女王陛下主导的,穆兰·琼斯特不过是配合女王陛下演习而已,琼斯特家作为女王的利剑,只要女王下令,自然什么看似荒唐的事都会去做。”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
“我们的女王陛下可精明得很,黑色城堡是帝国未来的根基之一,轻轻一场‘事故’,就看清了有多少优秀的学员已经和各方势力有了联系。”
“难道女王是想要借此发难?”
老人摇了摇头。
“不,女王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
迪高王宫,女王的办公室内,蒙哥尔和格兰朵陪同在女王身边处理政务,在工作了大半天之后,尼斯赫莉尔开始写一篇惩罚令,惩罚对象是穆兰。
“陛下,琼斯特做的事在可控范围内,这样做会不会令他心寒?”
格兰朵忍不住这么问道。
蒙哥尔扫过惩罚令的内容,摇了摇头道。
“毕竟琼斯特这次算是越权行为,又有这么多贵族对其不满,适当的惩罚还是需要的,否则显得帝国对他太过放任。”
女王亲自写整篇文件还是比较少见的,尼斯赫莉尔一边写一边平静地说道。
“毕竟琼斯特卿的举动实质上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我不能开这个先例,但也会事先和他说明,私下作出一些补偿。”
蒙哥尔看向桌上的文件。
“琼斯特做事可能有些不论过程了,但其毕竟是帝国忠臣,结果而言是好的,比起他,陛下是否更在意这次事件中暴露的其他事,或许这也是琼斯特想要告知陛下的。”
格兰朵也眯起了眼睛。
“是啊,有些人的触手伸得太长了,一如既往地长。”
尼斯赫莉尔写完文件后签名,在一边的格兰朵帮她盖章的时候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帝国是一个整体,有些事情是难以避免的,我不能放任大贵族们过分逾越,但也不能让大贵族们对王室太过恐惧,想要掌控这个国家需要合适的平衡点,这事就冷处理吧。”
能看清哪些人心态摇摆,看清哪些人适合重用,看清什么人该做什么事,是上位者的权谋。
签署完对穆兰的罪责令,尼斯赫莉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黑夜。
“黑色城堡如今这种超乎常理的发展,已经让很多人开始产生恐慌了,总得给他们一个寄托,套用超凡体系的理论,在面对未知妖邪的时候,人如果过于恐慌是可能异化的。”
“陛下英明!”
蒙哥尔和格兰朵真心实意地恭维异口同声。
......
考试总结前一天,不论本身精神和肉体上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只要不是真的半死不活难以动弹的学员,基本全都回到了黑色城堡。
那场特殊的考试如此残酷,谁都不想自己连成绩都听不到,更关键的是对谁都清楚这场总结肯定关系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很多学员都到第一大厅所在的城堡外看告示板,反复确认明天确实有琼斯特教授的考试总结课。
亨德尔和朋友们也在此列,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是醒来之后第一次再见到这栋哥特式古堡建筑,那场噩梦般的考试中,古堡是残破的,现在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十几天里噩梦中总会出现的场景。”
“是吗,希望这噩梦不会影响你的意志。”
亨德尔笑着说了一句,视线抬升,看向教职员办公室的方向,不知道琼斯特教授在不在那里。
不过穆兰却不在黑色城堡,而是被召到了王宫。
正巧是迪尔迦王宫一个月一次的政务官员汇报工作日,等处理了大部分事情,穆兰被召入议政厅,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来此的大概原因。
这会的穆兰正从王宫里出来,同样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步行离开王宫。
今天在场的有一些政务大臣和官员,或许还有一些其他贵族,反正穆兰认识的不多。
女王当众下达了处罚命令,削去穆兰半年的薪资俸禄,从一等男爵贬为三等男爵,免去其帝国警务部高级督察职务。
连爵位都削了,这惩罚在很多贵族眼中不可谓不严重了,甚至让很多贵族觉得是过于严重了,毕竟事情的最终结果并没有开始想的那么严重,甚至可能偏好。
有不少贵族甚至有些同情穆兰,毕竟对方确实是办实事的,但也乐见于此。
但对于穆兰而言,这些处罚对他几乎没太大影响,或许减工资影响还大一点,毕竟他需要接济很多军中老部下的家人。
穆兰脚步较为轻快,看似不紧不慢但往往能轻松超越常人,很快便来到了迪高大圣堂。
依旧是在祷告中偷偷小睡一会,等穆兰醒来看向那名圣光像下的年轻教士的时候,看那教士略微有些差的气色,穆兰嘴角微微扬起。
果然是一位善良且有原则的教士,所以也会更加在意“那位信徒”,越是如此越是受到影响,再借助人自身的精神臆想,干涉的力量已经有效果了,应该是开始做噩梦了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危险游戏
穆兰留的是一个“印象”,十几天里偶尔出现的各种痕迹都是在加深这种印象,这种印象会在那位教士的心中发芽生根,直至强烈到穆兰能够主动干涉的程度。
祷告结束,穆兰已经先行离去,那位教士则习惯性地查看圣堂大厅的各个角落,在椅子和地面都没有什么发现之后才离去,这阵子他都会这么做,即便不是他主持祷告,也会过来看看。
离开大厅之后,这位教士就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间单人房,里面的私人物品除了衣服就是书,而在那个书桌上,已经杂乱翻开了好多本书。
教士关上房门走到书桌前坐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上锁的铁盒子,开锁之后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张张被展平的纸张,一共有七张,有文字有图案。
教士皱着眉头将纸张全都摆在桌面,除了第一张是纯文字,后面六张都有图案,有站在圣光下握着福音书抓住蛇的,有跪倒在黑色大地上双手捂面痛哭流涕的,有手捧福音书站在光明下的,有抬头看向天空的光明的,有身体被毒蛇缠身的,还有人站在大地上看向天空但福音书却落在地面的。
最后一张图片最为古怪,仿佛有一片圣光洒落下来,但明显天空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挡着,以至于地面上是巨大的阴影,而阴影中还有一个好似人形的模糊存在,山上有各种古怪的凸起,更诡异的是这人形物体周围缠绕着毒蛇。
在最后一张图片的阴影中,藏着非常细小的文字,教士用放大镜找了几圈才发现的,文字的内容是:我的心。
教士知道,这些图片文字的正确顺序明显不是按照他捡到的时间来算的,显然那个信徒已经处于混乱状态之中。
教士的呼吸略微有些颤抖,他再一次将图片按照心中所想排列。
教士看着图片,内心仿佛同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知道图片背后的意义代表着,一个无比虔诚的圣光信徒,正在堕落,并且堕落起因并非邪魔外力,而是源自福音书。
这很荒唐,这当然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但教士每一次寻到纸条,都能真切感受到那种对圣光的虔诚,那种内心的挣扎和痛苦,那种生无可恋的煎熬。
正如那位光辉骑士穆兰·琼斯特瞥见对方一次后说过的,那人很痛苦。
从图片文字虽然有些混乱,但教士隐隐明白,那种痛苦源自一个信仰极为坚定之人却产生了对自我信仰的怀疑,那是信念的崩塌,不论对方是不是普通人,都只能说是自身存在性之力的瓦解。
正如最后一张图案上画的那样,信徒的心已经成了那副模样,自身的意志几乎要瓦解,甚至可能产生异化。
教士内心此刻同样无比挣扎,他知道这个信徒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而言,或许现在的情况,告知上层才是对的。
“圣光啊,求你拯救你的信徒吧!”
教士亲吻着胸前的圣光吊坠,真心实意为那位信徒祈祷。
良久之后,教士还是站了起来,带着负罪感去寻找主教。
十几分钟之后,迪高大圣堂的某处,年轻的教士和一名主教见到了大主教。
大主教看着手中的纸张,感受上面的气息,有之极强的割裂感,一丝微弱的混乱气息中,光明和黑暗在其中纠缠。
“必须快点找到他,他很危险!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大主教严肃地看着年轻教士,后者只能如实回答。
“我只是想要遵守与信徒的约定,即便不曾见过,也想要保守他的秘密,我也试图帮助他,但发现他的状况越来越糟,所以还是报告了老师。”
“哎,得快点行动了。”
“要通知黑色城堡吗?在迪高的话,理论上需要他们的允许。”
大主教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寻找一位迷失的信徒,是圣堂内部的事,不需要惊动黑色城堡。”
“可是大主教大人,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事后黑色城堡方面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一边的年轻教士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开口道。
“或许可以求助穆兰·琼斯特。”
“他?”
大主教若有所思,确实,琼斯特是一位异常虔诚的信徒,他甚至经常需要到圣堂来寻求内心的平静,大主教对穆兰的感观也非常好,但再想到穆兰曾经和艾文的深厚友谊,又微微皱眉。
“还是不行,琼斯特家族是迪尔迦王室的剑,虽然他是虔诚的信徒,但他对迪尔迦王室的忠诚会使得他必然向女王告知此事。”
不能让女王知道么?
年轻的教士下意识想这么问,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大主教看向年轻教士,叹息着回答。
“孩子,圣光是神圣的,但世界却是复杂的,圣堂介于圣光与凡世之间,难免面对各种复杂情况,拯救一名信徒是圣堂最基本的职责,若他堕落了,也只有用圣光令其安息才能洗涤他的灵魂,这件事我们来处理!”
大主教说完又补充一句。
“不能对任何外人说起,你先下去吧,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叫你的。”
“是。”
年轻教士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大主教和那名主教看着他离开之后,前者才又一次展开了纸张。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到了迪高!”
“谁?”
主教还没回过味来,大主教则已经眉头紧锁。
“一个曾经非常有天赋的孩子,泰勒......”
“泰勒?”
主教皱眉思索,随后心中微微一动,圣上灰色榜单上有这个名字。
“去准备吧,召集一些有能力且信得过的教士,带上足够的器物,一定要找到他,我也会出手的。”
“是!”
主教不敢怠慢,赶紧回去准备,看来这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大主教则面容难看,纸张上的气息极有可能真的是泰勒,而这种黑暗与光明纠缠的痛苦气息更是如此令人心悸。
‘他为什么来迪高?他又为什么暴露自己?亦或者他的精神已经开始错乱?’
事情有可能很复杂,但有一件事大主教明白,就是自己一定要把事情解决,盖住圣堂的这个丑闻。
......
一股强大的圣力试图窥探。
穆兰的意志仿佛站在混沌中的使徒,遥遥看着远方的灰蒙蒙的纸张,一只光明构成的手抓着纸张,并有圣力散溢开来,却被使徒之影身边的混沌吹散。
小憩中的穆兰从办公桌上醒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共鸣泰勒的气息是正确的,那个教士承受不住压力没能守住秘密,但这样也不算脱离计算之外。
因为这样,那位年轻教士心中的负罪感会更深,并且正好让穆兰借此看看,这位艾文的老师到底是什么成分。
这或许是个有些危险的游戏,但疯狂之中穆兰有自信踏着平衡点前进,因为他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如果实在不行,退路也极为简单,毕竟泰勒这个人是真实存在,并且还存活着的。
第一百五十章 我可爱的学员们
黑色城堡第一大厅,天亮后没多久,学员们已经陆续来到了这里,他们中有的人看起来似乎已经痊愈,有的人则还满身药味,有的则还缠着染血的绷带,但至少都有行动力了。
只不过终究不是所有学员都能来这里,因为来到第一大厅的先决条件并不是你想不想来,而是拥有自主行动能力,哪怕你提前两天开始爬,只要能爬到第一大厅也算数。
所以到了成绩公布的日子,第一大厅内,上一次考试的学员缺席六十多人,这六十多人也等于会被驱逐出黑色城堡。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学员们更加忐忑和紧张,或不安或兴奋的情绪充满了整个第一大厅,他们来得当然会比教授早,此刻第一大厅内熙熙攘攘比菜市场还热闹,大家都热切讨论着自身的成绩和天赋。
忽然间,门口处的人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整个第一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大家以为是琼斯特教授来了,结果很多人看向门口才发现有其他教授过来。
难道是换别的教授来公布?不是的,是有教授来旁听,而且不止一个。
这些令学生们畏惧的教授进来,第一大厅内自然就安静了下来。
沙巴斯蒂娜走到了最后面并站到了角落,她看了看对面,有些诧异地发现了一个人。
老巫师这会也抱着一本书进来了,他看了看后方,同样略微诧异,然后走到了隐藏在红袍之下的沙巴斯蒂娜边上。
“今天人不少啊,看来大家都感兴趣啊,不过他会来是真的让我有些意外。”
“确实有些意外。”
沙巴斯蒂娜再次看向那个角落,那是黑色城堡的炼金师阿洛法,这人一向深居简出且性格极为古怪,好吧,黑色城堡的这些教授性格不古怪的反而少见,但炼金师阿洛法即便在黑色城堡也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
城堡外,音乐家和穆兰照了个面。
“哦海森教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音乐家向穆兰点了点头。
“才回来不久,琼斯特教授,今天我来旁听。”
“不胜荣幸!”
在要走到第一大厅门口的时候,穆兰忽然问了一句。
“海森教授是从海上回来的吗?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海水气息。”
音乐家有些诧异,并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却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再看向穆兰,发现对方已经朝前走去了。
穆兰是随便试探的,他根本没闻出来什么海水的气息,但音乐家的动作等于验证了他的猜测,那么音乐家到海上会去做什么呢?
穆兰脚步并不停歇,走入第一大厅,除了诸多学员,自然看到了那些教授,来了七个人,算上音乐家就是八个,这对于黑色城堡这种人人怪癖喜独的老家伙们可是比较罕见了。
就像是没有看见其他教授一样,只是以毫不保留的赞赏目光看向所有学员。
“非常好!所有能坐在第一大厅的学员们,都做得非常好!”
“你们今天能坐在这里,代表着你们的意志压过了负面力量的纠缠,否则是无法恢复到这种程度的,那么恭喜各位学员,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已经真正触摸到了超凡的边界,心中魔力的种子已经萌芽。”
实际情况当然各有不同也更复杂,但穆兰坚信,恐惧过后的激励是一种重要的手段,甚至是类似于效果更加拔群的精神催眠。
所有学员听到穆兰的话,不管这一刻之前对穆兰是恐惧还是敬爱亦或是复杂,但这一刻他们都是万分激动的。
所有人都生怕琼斯特教授进来就说“失望”之类的话,或者哪些人合格哪些人差劲,但教授的话却激起了所有人的喜悦和激动,这种正面的情绪在集体氛围的渲染下,迅速转化为自我肯定。
因为每个人确实都经历了恐怖残酷的考试,也确实都在意志层面克服了黑暗和负面,使得肉体和精神双重恢复,得以有勇气站在这个能将心中恐惧无限放大的“事发点”。
穆兰脸上露出笑容。
“我来猜猜,你们以为我会说些扫兴的话?不不不,千万不要否定自己,至少今天坐在这里的你们,千万不要否定自己。”
穆兰将帽子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门口,这会音乐家刚刚进入大厅内,两人点了点头就各自继续。
穆兰十分认真地看着学员们。
“你们所经历的考试绝不简单,你们所面对的危险也绝非幻觉,你们的意志所战胜的恐惧更非虚妄,勇气凝聚出来的光芒在任何时候都是璀璨的。”
穆兰的声音深沉了几分更大了几分。
“你们都是胜利者,不要怀疑自己,看着里世界考场表现出众的学员固然惊艳,但有的人不要以为自己在考场中面对恐惧时的表现就很差。”
“这是一场考试,每个人在考试中所面对的恐惧都没有相同的量化单位,你在考场中的极度恐惧或许压过了当时你的力量,这是你懦弱无力么?或许有这种原因,但正因为如此,考场中会释放你内心中更为巨大的恐惧,那一刻,你直面心中庞大的黑暗......”
穆兰走下讲台,走向学员,声音再次提高。
“那一刻,你真的被自己的黑暗吞噬了吗?如果是这样,今天的你就不会在这里,今天,你坐在第一大厅,意味着你心中的恐惧已经被瓦解!而那被瓦解的恐惧,将在今后成为你的力量,而这份力量是你意志和灵魂的基石,而这基石将化为登高的台阶!”
“考场中表现优异者更不用彷徨,没有坚定的意志和卓越的应变能力,考试之中就不可能有那种表现,你们心中的力量在考试中已经开始展露。”
穆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仿佛在感受什么,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并睁开眼睛。
“我不会去看考场中的你如何如何,那不过是一种记录,但我看到了今天在座的各位,看到了一颗颗魔力的种子!”
“黑色城堡最优秀的学员们,你们,准备好了么?”
没有哪个学员回应此刻的穆兰,又或者说所有学员都回应了此刻的穆兰,他们呼吸粗重精神亢奋,所有人都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这是琼斯特教授给予他们的极高认可,这是一名超凡者对他们的高度认同!
这一刻,之前一直因为在考试中自认表现很差而忐忑不安的学员们,心中枷锁脱落的同时迸发出强烈的自信之光,精神意志牵动灵魂,如心跳一般躁动不已!
淡淡的光辉之力在穆兰身上徘徊,整个第一大厅内似乎受到了光辉之鼓舞,但这造不成现在的结果。
后方的那些教授此刻一个个全都心中震撼,有的甚至忍不住张大了嘴并相互印证。
第一大厅内,两百多学员们,他们几乎在此刻发生着惊人的蜕变,数百人的精神力跨越式增长,并引起精神共振。
蒙格力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那些学员,再看向穆兰,在场的每一个超凡者都能感受到那种几乎被引爆般的精神活性,这还算不上魔力,却也极为骇人了。
‘他怎么做到的?光辉骑士有这种力量?’
在场教授几乎都有这种疑惑,而穆兰已经带着微笑返回讲台,余光瞥一眼后方的那些教授,眼神深处带着莫名的意味。
‘老古董们看来是不太能理解啊。’
人类是很需要认同感的,但人类又是十分复杂的,他需要的并不是廉价的认同感。
经历磨难,内心彷徨不安,精神和肉体都处于关键点,以缔造这种节点之人的身份,挥手扫去他们心中一切负面,回应并引爆他们一切的渴望,这就是一场意志正面的共振。
一点点心理学,一点点神秘学,一点点光明力量,一点点黑暗力量!
穆兰回到讲台上,一个潇洒地转身,然后捂住了额头。
“哦,现在轮到我苦恼了,面对这么多优秀的,必然跨入神秘世界的学员,我得帮助和引导你们踏上最合适也最正确的道路,如果做得不够好那简直是在浪费你们的天赋。”
“在这变化的世界中,今天的事也是百年难有的变局,而你们注定是这变局中一份力量,说不定在未来某一刻举足轻重。”
在激荡所有人的情绪之后并不是立刻冷却,精神和意志的升华需要足够的正面刺激,穆兰在反复“提醒”所有人自己有多优秀。
“嗯,顺便说一句,现在还有人讨厌我么?”
穆兰忽然这么玩笑一句,所有学员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又变得十分轻松,那种曾经的课堂氛围又回来了,但又和以往截然不同。
穆兰笑容满面,光明和黑暗的力量在他的双重阴影之中同样如此。
多么活跃的精神,多么亢奋的自信,多么朝气蓬勃的力量,我可爱的学员们!
今天搬家
搬家搬家,东西太多,今晚不更了,然后明天终于可以开始双更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力之证
在后方的那些教授们都能明显感受到学员们精神力的活跃,并且是每一位,作为超凡者,并且是相对而言比较熟悉这些学员的超凡者,他们都明白这是一种惊人的蜕变,只要能维持这种状态,那便已经开始塑造真正的形成世界了。
音乐家这段时间外出了,根本就来不及了解前因后果,但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学生们那种精神状态,犹如一首乐曲。
“真是优美的旋律!不愧是黑色城堡最受学员爱戴的教授,有空我得向琼斯特教授请教一下经验了。”
音乐家在那边带着微笑这么说着。
边上的蒙格力撇了撇嘴,一个教音乐的还能教出花来,再怎么如何选,能给你找到个别真正有超凡音乐天赋的就不错了,毕竟冷门中的冷门途径。
蒙格力觉得自己在教的一些涉及基础炼金的魔药和一些巫术符文和术式阵的研究就不同了,学员中出现此类天赋或者特意培养此类天赋的可能性也更大。
甚至包括沙巴斯蒂娜在内的一些教授看向学员们的眼神也和以前大不一样。
这一切都被穆兰看在眼中,心里也很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说白了,直到这一刻,这些黑色城堡的超凡者们,终于把学员们当个“人”来看了。
“啪啪啪......”
穆兰拍了几下手,持续了许久的嘈杂终于在第一大厅内被抑制下来,但噪音消失了,兴奋感却更加炙热,这不是错觉,因为第一大厅内的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一种淡淡的灼热在室内徘徊,并且数百名学员之间的精神力在这一刻都并不相互排斥。
这又是很神奇的现象,一些教授已经开始研究第一大厅的变化本身,蒙格力甚至偷偷拿出一个本子用一支老旧羽毛笔开始记录,并且不时皱起眉头。
然后老巫师发现了始终带着微笑的音乐家,忍不住心中吐槽,这家伙装得挺像样的。
“海森,你好像看得很明白?”
听到老巫师蒙格力的话,音乐家微微侧头。
“蒙格力教授是在疑惑这种精神波动的交融吧?所以我才要说琼斯特教授实在是厉害,因为此刻就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琼斯特教授就是手拿指挥棒的音乐家,在他的拨动下,所有人都融入了同一首乐曲!”
音乐家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无声的乐章。
“精神的波长,交融与共振,起伏之间孕育心灵中的音符,这是世界诞生的声音,美妙又迷人!”
好家伙,这人果然厉害!穆兰视线的余光瞥了一眼后方的音乐家,同时并未停下自己要做的事,带着略显神秘的语气为学员们揭晓渴望的答案。
“那么加下来开始揭晓大家的天赋,首先我要说明,这种天赋只是一个大概方向,也并不是只能走单一道路,甚至可以说即便是每一种为人所熟知的天赋,都可能演化出新的未知道路。”
“记住,今天这堂课之后,你们接下来在黑色城堡中的主要学习目的,就是研究自身的道路问题,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好了先不卖关子了。”
从进第一大厅到此刻,其实穆兰一件事是多余的,甚至没有一句废话,此刻他终于将所有在场学员的精神波长都细分完毕,阴影中有一种力量将所有人的情绪念力都触摸过了。
穆兰将手在讲台上轻轻一挥,神奇的一幕再度出现。
随着穆兰手掌隔空划过,讲台上出现了一叠叠纸张,所有纸张文件在讲台上叠加前进,犹如被抹开的一副扑克。
穆兰的嘴角忍不住露出神秘微笑,成功了!
“这是你们的天赋方向和一些细节,以及罗列的一些稳固和训练拓展方案,虽然还比较粗浅,却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叫到名字的学员上来领取。”
凭空显现文件这一手十分惊艳,但这是对于那些教授而言,因为文件是真的凭空出现且毫无轨迹可循,这显然是一种隐藏的力量,谁都有一些秘密。
对于学员们而言,反而太夸张地反应,不是觉得这一手不厉害,而是觉得超凡者怎么厉害都不夸张。
“本杰明。”
“在!”
本杰明赶紧站起来,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即便平时他表现得如何老练,这一刻也仿佛激动的孩童,深呼吸一口气才离开座位走向讲台,心中更是自我激励般咆哮着。
‘我,本杰明·查库斯,一定会成为查库斯家族第一位超凡者!’
穆兰将一份文件拿在手中,这是以一种特制羊皮卷制成的纸张,并且上面布满隐藏魔纹。
查库斯激动地双手接过,文件并不厚,只有比a4略大的一页,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细小的文字,全都是琼斯特教授的笔记。
“做得不错,拿到下面再细看吧,我想别的学员一定等不及了。”
第一大厅内的人都笑了,本杰明也赶紧向穆兰鞠躬之后回到座位,然后身边的学员立刻都探过身子,想要看看本杰明的文件。
本杰明抓着纸张,发觉这纸张异常坚韧,但他也不敢试试有多坚韧,只是从最显眼的位置开始看,边上的学员也是一样。
在纸张的左上角有一段区别于所有大片文字的内容:
魔力之证,属于本杰明·查库斯,我见证了吾主的勇气,也将见证其开拓向前,火焰之路上,雄狮在咆哮!
这段文字下面还有一个签名,写着穆兰·琼斯特赠。
所有学员都知道,这是琼斯特教授对学员的激励,或许每一位学员的“成绩单”上都会有?
至少学员们是这么认为的。
“亨德尔·林顿。”
“在!”
亨德尔握了握拳头站起来,快步走向讲台,穆兰向他微微点头,递给他一份纸张,前者忍不住站在原地看向左上角。
魔力之证,属于亨德尔·林顿,平静之下是骄傲之心,我沉寂许久,渴望绽放,我的心跳动有力,我的血液滚烫如火,我已觉醒,亦如吾主!
穆兰·琼斯特赠。
“林顿同学,快点下来啊!”
有学员们催促,亨德尔赶紧下去,并且向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批语。
这种时刻,甚至有几个教授忍不住走近本杰明和亨德尔那边看向那“成绩单”。
穆兰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视线看向中排那边海瑟薇边上的一个女生,回想当初在船上遇见的时候,如今的珍妮已经长开了,当然她的真实年纪明明比很多学员都小。
“珍妮。”
珍妮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向身边的海瑟薇和马琳,然后紧紧抓着海瑟薇的手。
“到我了,到我了!”
“快上去吧,别让教授等急了。”
“嗯!”
珍妮赶紧离开座位,快速走向讲台,只是到了近处又不由放慢脚步,显得有些忐忑,她忽然想起在考试中自己似乎说过教授坏话,教授一定听到了吧,他会不会在意呢?
但至少从面上看,琼斯特教授没有什么不好的脸色,带着微笑递出文件。
“不要怯懦更自卑,哦,原谅我,现在的你不需要我说这些废话,但你会越来越好的。”
平淡真挚的话语仿佛一股暖流融进珍妮的内心,她想起当初在公主号上的事,想起和穆兰一起来帝都的火车,想起让她和弟弟重新成为学员。
‘其实教授他一直在保护我们啊......’
珍妮忍不住眼眶一热,接过成绩单鞠躬逃离,在教授身边有些自惭形秽。
飞速回到了座位,在边上女生凑过来的视线下,珍妮才展开纸张认真打量,当然也是先看左上角。
魔力之证,属于珍妮,是怯懦是彷徨亦或是勇敢,谜题终将揭晓,而我就是答案,当恐惧的坚冰融化,世界在吾主脚下!
穆兰·琼斯特赠。
女生们兴奋地低呼中,一个又一个学员上前领取“成绩单”。
每个人都是一份魔力之证,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批语,象征琼斯特教授给予每一位学员的殷切期望......是吧?
只有穆兰自己才清楚,这些所谓的赠言并非全都是他写的,有一些学员的他确实有所补充,有一些学员的则全都是自己浮现,只有后面的签名和赠字才是一视同仁的厚爱。
可以想象,这一份魔力之证,学员们一定都不会丢吧。
这一份份魔力之证,全都是穆兰自身力量为纽带,以每一位学员此刻最赤诚的精神为基础,所赋予特殊意志的产物。
第一大厅内很快又嘈杂起来,学员们已经开始看细节内容,可以毫无愧疚之心地说,这些都是穆兰的心血,并且没有对谁厚此薄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士的噩梦
接下来都是讨论环节,穆兰还邀请到场的其他教授一起帮忙解答相关问题,而学员们当然更想要穆兰解答,但毕竟琼斯特教授只有一个。
更离谱的是,有教授会主动向穆兰询问一些细节。
当今天在第一大厅的课程结束之后,也宣告着黑色城堡的完善计划真正跨越了穆兰报告书中的核心阶段。
穆兰和一众教授一起走出第一大厅,所有人都再一次对穆兰另眼相看,这个年轻的光辉骑士简直不像光辉骑士,每每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音乐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穆兰说,其实他可以不光是光辉骑士,甚至某种意义上可以成就教育性道路了。
在离开第一大厅的时候,穆兰和炼金术师阿洛法有过一次眼神接触,后者虽然表现得十分克制,在外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异常,但穆兰却能感受到那一股淡淡的渴望甚至贪婪。
以至于穆兰找个不算借口的借口就匆匆离开了,他确实是要进王宫一趟,只是在路上一直在想阿洛法的事情。
‘这个老玻璃,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马车上穆兰一直思考着,甚至自己掐出一滴血来仔细查看。
但透过车窗的光线望着自己指尖那一滴剔透的鲜血,也就是活力特别高而已,但从肉体开化开始到诞生魔力,任何超凡者的血肉都是处于进化提升的,穆兰自觉在这方面也不会有太大差异。
穆兰眯起眼睛,或许自己改换个思路,他直接去找阿洛法求证太过危险,而且恐怕也很难得到真正的信息,但他不可以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炼金术师是高傲自负的,尤其是一个资深炼金术师而言,常人很难入其法眼,甚至是一般的超凡者也是如此,可如果是另一个炼金术师就不一样了。
马特在有意躲避穆兰,但他能清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能躲得掉穆兰,只是因为穆兰给予他这个空间而已。
实际上,马特提交给王室的各种提议,穆兰也是知道一二的,包括成了独立的个人炼金小屋。
两个小时之后,迪高王宫内,尼斯赫莉尔女王再次确认穆兰的报告之后,终于忍不住激动地捏紧了拳头。
“干得好!穆兰!”
“臣下本分罢了!”
穆兰谦卑地微微低头行礼,女王一甩长裙,快步走到窗边,将手伸出对准远方。
“如果黑色城堡每今年能培养出百名超凡者,南方没有任何势力能阻挡帝国的崛起!”
“陛下所想便是臣下的目标,相信这并不是极限!”
女王回眸看向穆兰,再看向边上的几位辅臣,格兰朵摇头笑道。
“即便琼斯特你有这个自信,帝国的资源供应也是个大挑战,毕竟超凡者晋级需要的条件千奇百怪。”
穆兰笑了笑没有说话,实际上以他自己的估算,迪尔迦帝国这个体量还是有不小潜力的。
“对了陛下,臣下希望能将那位炼金师调往黑色城堡,如今的黑色城堡,很需要炼金师,尤其是能沟通的那种。”
穆兰这背后的坏话算是十分明显了。
如果说女王之前还有所犹豫,对马特所谓古代炼金术单独为王室服务,让他在僻静安全区域开辟研究所的提议有过想法,那么在穆兰拿出如今的成绩之后,马特的最终归宿只有穆兰的提议一种,来黑色城堡做研究顺便任教。
“准了。”
“然后,那位疑似有秘境编织者天赋的学生,需要重点培养,我会安排秘境方面的资料给你的。”
“是。”
......
“啊秋——”
马特重重打了个喷嚏,取出手帕狠狠擤了一下鼻涕,而这会克丽丝正走进房间。
“哦?感冒了?迪高的冬天这么冷么?”
马特瞥了一眼衣着暴露的妹妹。
“对你来说似乎也没那么冷,你这么做很好玩么?”
马特指的是自己妹妹迷住了帝都几名年轻贵族的事情,并引得对方争锋吃素。
克丽丝耸了耸肩。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们,而且你也知道的,想和我关系越近或者彻底被我迷住,都可能转移到厄运,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我只能深表遗憾。”
克丽丝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欣赏着缠绕在手上的宝石项链。
“......”
马特无话可说。
随后克丽丝表情严肃了一下。
“对了,上次听说琼斯特将黑色城堡三百多名学员都弄进了医院,但现在我到处打听都一直没消息了,那几个贵族子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似乎他们的长辈停止向女王施压了。”
“那看来事情有些微妙了。”
马特若有所思,他对穆兰的情感极为复杂,一方面他有些怕穆兰,另一方面又非恶意地时刻关注着穆兰。
......
夜间,迪高大圣堂,连同大主教在内聚集了相当数量的圣堂神职人员,这些神职人员不光是大圣堂的,还有来自整个迪高范围内大大小小各个圣堂的代表。
虽然看似是一次常规的聚会,但实际上内容并不常规,他们已经知道有一个危险的异端出现在迪高,必须将之彻底净化才可以。
圣堂教士们陆续离开了迪高大圣堂,很多人脸色都有些严肃,一个邪魔,诞生自圣堂内部的邪魔在迪高肆虐,带来的影响太坏了。
清晨,邦迪脸色带着忧郁地为信徒们主持祷告,大主教和其他人都说泰勒是异端,是亵渎神明的邪魔,但从对方留下的信息上看,对方的信仰其实始终是坚定的,但也十分痛苦。
那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被“净化”。
只是邦迪的视线习惯性扫视时,一个角落的身影让他眼神一凝,并非大圣堂内有什么特别的,而是透过那扇窗户,发现远方街道上似乎有一个黑影。
对啊,那人未必是没出现,或许出现的时候一直在圣堂外。
邦迪心中激动,耐着性子做完祷告,然后趁着间隙赶紧从侧门走出圣堂,他谁也没告诉,想要先接触一下那人,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对,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这段时间关于对方的梦境一直在纠缠着邦迪。
大圣堂外的对面街道阴影中,一个人转身离去,泰勒越过街道上的人群匆匆追逐,每次看似要追上了,但阴影中却没有人,随后总能在更远处发现对方。
更离谱的是,他们这样一走一追间,居然追到了偏僻的城郊,直至移动荒废的建筑处,对方终于停下了脚步,进了建筑内。
邦迪微微有些喘息,抬头看看建筑,这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圣堂。
迪高有废弃的圣堂?不容多想,邦迪犹豫一下还是进去了,谢天谢地,对方没有离开,而是低着头站在阴影中,而这阴影来自残破的圣光像。
“泰勒教士?”
邦迪叫了一声,阴影中的人毫无反应,等邦迪接近两步,阴影中的人才缓缓抬起头。
“嘶......”
那是一张比被硫酸毁容夸张好几倍的残破面容,一些地方骨骼肌肉都融在了一起,扭曲而痛苦,瞳孔内的眼睛一只腐烂一只灰白,这面容比死尸还可怕。
“泰勒?好遥远的名字,仿佛过去了一万年......”
“你,你怎么会这样?”
“年轻的教士,我要找一个人,你能帮我找到他么?”
泰勒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并且每一句话似乎都十分痛苦。
“你要找谁。”
“找谁,是啊,我要找谁?找谁?找谁呢,我要找谁?啊——”
泰勒十分迷茫,连续自问,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发出尖叫,这叫声使得残破圣堂内的残存玻璃都炸开,也刺激得邦迪捂住耳朵。
“他见过真正的圣光,他聆听过神真实的声音,他也害得我变成这样,这里是他来的地方,我要找到他,我要质问他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啊——”
泰勒整个人从阴影中膨胀,每一条肌肉仿佛化为恐怖的蠕虫。
“啊——”
邦迪从恐惧中惊醒,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低头看去,桌上是福音书,他在自己房间睡着了。
一个虔诚的圣堂教士,怎么可能会做噩梦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不是渎神者,他才是
邦迪没有将自己做噩梦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心中已经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恐惧,虽然应该可能性不大,虽然应该很遥远,但邦迪很怕自己会步泰勒的后尘。
又是一天主持祷告结束,泰勒站在圣光像下目送信徒离去,但他没有走,而是一直站在这里许久,低头看向福音书,扉页上写着:
圣光的虔诚者心中无惧。
‘难道我对圣光不够虔诚么?不,不会的,难道我受到了精神侵蚀?’
邦迪摸了摸额头,转身看向圣光像,一定是那个异端的东西影响了我,可恶的异端,只要抓住他,只要净化他我就会没事的!
“圣光会庇护我的!”
下午出门,邦迪和另一位年长一些的教士结伴而行,整个迪高范围内的圣堂神职人员在看似正常的范围内都比较活跃。
两人的行走路径是事先规划过的,中途顺便要去一个贵族子爵家里帮忙主持祈福仪式。
迪高城内繁华而匆忙,有的街道冷清,有的街道则人群熙熙攘攘,一切都好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邦迪心事重重但表面上尽量保持正常,另一个教士则一直有留意周围。
“或许那个家伙已经走了吧,你说呢邦迪教士?”
“啊?”
邦迪回神,赶紧回答。
“嗯,可能吧,我在想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异端有时候就是疯子。”
年长教士这么说着,忽然发现邦迪没有动,于是也止住脚步看向对方。
“怎么了?”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你是指出城的方向?你有什么发现么?”
邦迪视线的方向,正是之前噩梦中跟随泰勒的方向,此刻突然发现完全一模一样的地方,就下意识想要去看看。
“有种奇怪的直觉。”
“直觉?”
年长教士皱眉思索一下。
“好吧,去看看,或许是圣光在指引你。”
“坐这个吧,我觉得会有些远。”
边上有汽笛的轰鸣声响起,一辆蒸汽轨道车在旁边的站台外停下,两位两位教士便直接上了车。
司机和一些乘客都向圣堂教士行礼,圣堂神职人员坐车是免费的。
汽笛声再起,蒸汽轨道车缓缓加速前进,因为启停较为麻烦,所以站点间距都比较长。
摇摇晃晃中,蒸汽车越过一栋栋建筑,从密集到稀疏再到密集,从华丽高耸到陈旧破败,除了机车上的蒸汽,冬天的迪高在车上看也到处都是热气。
“咣嗤,咣嗤,咣嗤......嗤——”
“两位教士大人,这是最后一站了,如果你们不在这里下车,那我们就要转道回去了。”
机车司机询问着车上最后的两位乘客,邦迪和另一位教士对视一眼,选择在这里下车。
从机车上下来,风夹着细小的雪花带来强烈的寒冷,机车正在启动离去,而周围的房屋密度明显低了很多,有些地方间隔老远都没有任何建筑,对比迪高城区就像是乡下。
“怎么样,是这里吗?”
“还要找找。”
这里的景色和梦中也十分相似,邦迪心中已经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嘴上说还要找找,但迈开步子就是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
一个小湖泊,一片枯黄的芦苇荡,周围有几座破旧老宅,穿行十几分钟,邦迪的脚步停下了,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同行的年长教士诧异出声。
“这是......一座废弃的圣堂?”
前方有一座不同于这里郊外低矮房屋的破损建筑,虽然已经破得不像样了,但从顶端留有痕迹的雕塑残体上看,很可能曾是一座圣堂。
两人越是走近建筑,就越明白这绝对是一座圣堂,邦迪心跳也越来越快,那个异端会不会在这里?
紧张忐忑、不安与后悔,但邦迪还是和同伴进去了,到了里面之后,邦迪长长出了一口气,那个异端不在这。
建筑天顶已经破了,可能脱落的时候还砸到了圣光像,此刻光线从破顶上落下,洒在残破的神光像没有什么神圣感,在不时飞入的风雪在这种光线氛围下好似灰烬落下,显得有些诡异。
但邦迪松口气的时候,边上的教士却紧张了起来。
“邦迪教士,有些不太对劲,准备圣水。”
邦迪心头一惊,摸向怀中的圣水管瓶。
“喵~”
一声轻微的猫叫。
“喵~”
“喵~”
另外几个方向也传来猫叫,这声音并没有猫咪的可爱,反而听着十分瘆人。
周围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
“气息在变化。”
“邪恶,在圣光面前现身!”
教士的低吼中,一只黑色的猫咪从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身上还有一种黑色的烟雾缠绕,獠牙和爪子比正常猫夸张得多。
“使魔?”
使魔,也称为灵魔,或者魔灵,往往拥有特别的能力。
“麻烦大了!”
泰勒在圣堂的资料中虽然是邪恶的异端,但其实力描述并不强大,而能操纵使魔,起码是一个真正具备完整形成世界的存在了。
“圣堂教士?”
“嘿嘿嘿,可悲的存在。”
“是要用圣水对付我吗?”
一只“黑猫”突然开口说话,另外两只“黑猫”也开始张嘴出声,三者仿佛在低语和嘲讽。
曾经穆兰在共鸣黑暗疯狂状态下吃掉的魔灵,这会居然被他吐出还原了,虽然理论上只是形似了,但一般人绝对分辨不出来。
“邪恶的渎神者,你想怎么样?”
邦迪喊了出来,手中已经拔开了圣水的瓶塞,一缕缕淡淡的光辉从瓶中溢出。
“我没有!我没有亵渎圣光,我没有!”
黑猫激动起来,几只猫全都毛发立起,黑色的烟雾不断从身上溢出,并且身躯也开始膨胀,仿佛从猫变成虎。
“邦迪,别刺激他,找机会逃走,我们的资料有误,这是真正的超凡者,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三只黑色巨猫身上溢出越来越浓郁的黑暗,无穷的负面情绪在不断扩张。
“我对圣光无比虔诚,我被允许在圣山接受洗礼,我离神曾经那么近!”
“我,比谁都要虔诚!是他,是他,是他背离了神的指引,是他让我们看到了恐怖,我变成这样,全都怪他——”
“吼——”
“砰”“砰”“砰”......
残破的圣光像爆裂开来,周围残存的玻璃和墙体纷纷爆炸,三只怪物冲向了两位教士。
“用圣水,快跑!”
“驱散——”
轰隆......
强烈的圣光在两位教士身边爆发,将三只怪物荡开,两人疯狂地朝外跑去。
“是他......都怪他......我要找到他,艾文——”
嘶吼和咆哮夹杂着风雪,两个教士被一股负面的冲击掀飞,一个坠入湖中,一个则砸入一栋老楼。
黑色的阴影不断接近,两位教士被迫分别迎敌。
“驱散——”
圣光暴起,但怪物动作更快,一跃离开之后再次折返,两只直接咬住了那位教士的双手。
“不,啊——”
鲜血挥洒,湖中那位教士的双臂被直接撕裂。
邦迪猛地冲出废楼,冲向湖泊,将身上剩下三支试管瓶全都打开,朝前挥洒圣水。
“神圣之光化为利刃,标记邪恶。”
三道光芒亮起,圣光化为三把旋转中的利刃,分别冲向两只咬着那位教士的怪物,和另一只接近中的怪物。
形态像猫,似乎特性也像猫,光辉利刃接近的时候怪物下意识跳开,但利刃会追逐它们,于是它们也不断跳跃。
“快走!”
邦迪背起断臂的教士,不断提起圣力,释放肉体的全部力量,疯狂朝着迪高城内方向跑去。
这里是迪高,只要能逃一段路就有活路,圣堂和迪尔迦的强者都会注意到的。
“艾文,你在哪——”
后方有吼声传来,但似乎并没有一直追逐。
邦迪背着人跑了十几分钟,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背上的人则已经昏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黑暗中的阴谋
“嗬,嗬,嗬......”
邦迪剧烈喘息着,这会已经跑到了城郊街道位置,甚至有一些居民在远远看着,只是因为两人身上有很多血,都不敢靠近。
邦迪看了一眼背后的同伴,后者已经脸色惨白。
糟了!
邦迪赶紧把同伴放下来,他现在才意识到刚刚一直没有替同伴止血,对方两条断了的手臂已经流了一路的血。
“坚持住,坚持住!”
同伴的两只手臂,一只断去一半,一只断去大半。
邦迪撕下教士服的一角,替同伴死死缠紧断口上方的手臂,并且用手握住其手臂,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一股柔和的光从邦迪手中出现,帮助同伴稳定伤势缓解痛苦。
流了这么多血,得亏了这名教士肉体力量已经异于常人,相当于开化状态,否则恐怕很难救回来了。
而这名教士经过短暂的急救,居然醒了过来。
“快走,不要停下,去城里找大主教,得和迪尔迦王室对峙!”
“迪尔迦?”
“呼,嘶,呼,是的,刚刚那种影魔,在迪尔迦王室卫队中有人,有人会用......”
“好的,你先保存体力。”
邦迪再次背起同伴,他频频回头,但始终不见到异端追上来。
‘他为什么不追?他明明可以追上的,我们两个根本无法抗衡他的!’
此时此刻,穆兰却还躺在黑色城堡卧室床上,他处于一种清醒的梦境状态,视线仿佛游离在外,又仿佛有种附身在邦迪身上的诡异感觉。
而那种阴影中的力量,是借由邦迪的内心投射出来的。
干涉共鸣,真是一种诡异而可怕的力量,一个事先不知情的人很难有效针对,虽然有很强局限性,但穆兰可以用自己的种种计谋布置加深影响。
而最佳的影响方式,不外乎自我影响,至少要让当事人产生这种感觉。
邦迪的移动速度非常快,顾不上什么身体损伤和圣堂的形象,一路直冲迪高大圣堂,那边有主教和大主教,都是真正的超凡者。
这会虽然下着小雪,但迪高城内人依然不少,两个教士一个跑一个被背着,并且两人浑身染血,这场面足够令人惊恐,路上的人全都退开。
虽然也有人试图提出帮助,但邦迪这会一刻也不停下直接冲向大圣堂。
圣堂入口处信徒来来往往。
“让开,让开!”
邦迪浑身肌肉开始痉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直直冲向圣堂大门,口中不断提醒信徒避让,否则现在谁被撞一下可能和被一匹奔马撞一下差不多。
在邦迪背着人冲入大圣堂的那一刻,一道圣光就从大圣堂内部亮起。
“邪魔,胆敢亵渎圣堂之地!”
是大主教的怒吼,而那道圣光也直直向邦迪打来。
邦迪带着人已经摔倒在地,他见到圣光打来面露惊恐,邪魔?是说我么,我不是邪魔啊!
思绪只是一闪,圣光已经到达。
“轰隆~”
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被圣光浇灌的邦迪陷入巨大痛苦之中,忍不住发出惨叫。
“啊——”
一道道黑色的烟雾从邦迪眼耳口鼻中溢出。
而在“清醒梦”中的穆兰也承受着痛苦,因为圣光打的其实就是他。
“呃啊——”
沙哑的呼喊声从黑烟中传出,这黑烟不断扩散,化为猫又马上崩散,在圣堂外汇聚成烟雾的人脸。
一道圣光飞来,一个人影好似刚刚跨出一步,就在圣光之中来到了邦迪和那名教士身边。
“驱散!”
唰——
庞大的圣光爆发,同时圣堂内部的圣堂像也散出恐怖的光芒。
仿佛被无数重锤击打,又好似被无数利剑洞穿,黑雾直接从邦迪身上撕裂,发出痛苦的嘶吼。
“大,主,教......”
穆兰在梦中急速后退,黑色的烟雾化为一阵狂风飞退,圣堂大主教的力量匪夷所思,居然将他从邦迪教士的心中驱逐出来。
大主教的光影却已经来到圣堂之外,明明没有移动一步,但穆兰的感官中,仿佛那光影始终紧随。
周围不断退后的景物和圣堂处产生诡异的变化,明明在远离,却好似穆兰的阴影同大主教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变化。
“以圣光之名,放逐你进入里世界!”
放逐之门。
一道光幕在穆兰的黑影身后旋转一周,然后猛然化为一道大门打开,一股恐怖的吸力撕扯着穆兰的精神,将他抽入里世界。
极度危险!
但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穆兰也做着疯狂的事,直面大主教很可怕,但他也不会浪费机会。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黑影依然在不断嘶吼。
“我不是异端,我不是——艾文,艾文——你在哪里——”
声音模仿泰勒呼喊,又夹杂着尖锐的嘶吼,如同发情期的老猫般瘆人。
随后一切消散,黑雾被大主教放逐。
在光门关闭的那一刹那,穆兰强行让自己醒过来。
“噗咳,咳,咳,呕......”
穆兰双手捂着嘴,不断咳嗽和呕吐,前几秒是黑色的液体不断从指缝中溢出,随后是鲜红的血液。
“好厉害!”
穆兰身上都是汗水,远隔着梦境更隔着邦迪的心灵,仅是这样被大主教攻击都几乎让他难以承受。
如果刚刚没有强行醒来,穆兰甚至怀疑自己的意识可能会因此被真的放逐到里世界,而在黑色城堡的躯体成为植物人,不,可能会被某种外魔占据。
血液不再流出的时候,穆兰还干呕了一会,但等他平静下来,却忽然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很危险,但也很令人亢奋,甚至,很有趣!
游走于死亡边缘的疯狂,带给穆兰莫大的刺激,换个自我安慰的想法,大主教也拿他没有办法不是么?
况且。
‘大主教阁下,心灵中的恐惧,并不是单纯靠圣光就能驱散的,因为人的心灵远比圣光更复杂!’
“哈哈哈哈哈哈......”
穆兰大笑起来,然后又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
迪高大圣堂门口这会乱哄哄的一片,邦迪和那名教士都被专人抬走。
旁人看到两人身上的血,尤其看到一名双臂被撕裂的教士,更是频频发出惊呼。
居然有人攻击圣堂教士,而且手段这么残忍?
两人在圣堂后面的小厅内被紧急救治,等大主教到的时候,两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一些。
被簇拥着治疗的邦迪一看到大主教和主教一起过来,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旁人压住。
“大主教,他,那个异端,他要找艾文,艾文应该也是个教士,他在哪?”
艾文......
这个名字在迪高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至少这个新来的教士没听过。
“艾文已经回到了圣光的怀抱。”
邦迪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需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大主教面露祥和的微笑,以圣力抚平两人身上的疲惫,随后再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一走出小厅,大主教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能感受到刚刚那种黑暗是何等的诡异和恐怖,居然隐藏在圣堂教士的心中!
真的是泰勒吗?凭泰勒真的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哪怕是异化之后?
难道艾文还活着么?
迪尔迦王室卫队中那一位的力量又如此接近,但大主教敢肯定对方做不到这种程度。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仿佛有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张开血色的双目,盯住了圣堂!
这是黑暗中的阴谋,抑或是某种灾厄的预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畏罪而逃
半个小时之后,迪高王宫,尼斯赫莉尔女王正在吃着点心,最近她心情很好,正打算接见一下黑色城堡的一些学员,或者直接去黑色城堡一趟,来场面向全体学员性质的鼓励。
正打算继续工作的时候,有侍从急匆匆过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爱阅小说app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爱阅小说app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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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第一百五十六章 钓鱼
事情的牵扯面有些广,情况有些严重,女王已经下令,下面的人根本不敢耽搁,王室特殊卫队亲自作为传讯使者,无视地形在王都前进,很快就到达了黑色城堡。
第一大厅内,穆兰正在给学生们上课,面向之前通过考试...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爱阅小说app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爱阅小说app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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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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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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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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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狼狈的人
面包店内,吞噬了面包店老板的影魔正在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人类临死前活跃的精神力和血肉中蕴含的能量就像带着轻微的兴奋剂效果,让他苍白的脸色都呈现出潮红。
这感觉,真好!
影魔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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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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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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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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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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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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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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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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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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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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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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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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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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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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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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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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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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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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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戏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爱阅小说app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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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个称职的演员
“不会,不可能的,它,刚刚还在攻击我!它不是我的魔灵,只是有人偷了我的魔力!”
影魔一边说话,一边不停拍打黑猫,再看向周围,不论是大主教还是红袍女巫都只是看着他,而穆兰则已经杀气毕露。
“没有,我没有戏弄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它在装,它在装!”
影魔指着黑猫,随后一手抓住它的头,一手掐住它的脖子,双手一起爆发力量。
“咯啦啦......”
黑猫直接身首异处,这看得影魔直接愣住,大脑中一片空白,随后黑猫的尸首化为一股黑烟汇聚到影魔脚边。
影魔呆呆地看着,心中满是惊恐,而且他发现自己真的又能控制这一股魔力了,只是念头一动,黑烟就融入了他的影子中。
“哼哼......”
穆兰发出一声冷笑,影魔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甚至连影魔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出现了一定的精神问题,是不是因为吞噬了那个面包店老板,还是说本身在超凡之路上自己就早已经出现了问题。
穆兰发现,这个号称影魔的超凡者,其意志的脆弱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这会精神状态已经不太稳定,一分多钟了居然还没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看来还得“帮帮”这个蠢货。
正如穆兰所料,影魔的精神确实不太稳定,正处于强烈的自我怀疑中。
‘难道真的是我袭击了圣堂的人?’
这种荒谬的想法都从影魔脑海中浮现,随后一种冰凉的感觉将他从迷茫中拉回了恐怖的现实。
一个剑尖已经贴着影魔的下巴抵在他的脖子上,正是已经拔出獠牙的穆兰。
尖锐的冰冷带给影魔死亡的感觉,这一刻,影魔心中的恐惧和负面似乎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穆兰,请你保持克制,他是圣堂的罪犯,需要送到裁判所。”
大主教已经走近了一步,虽然没有出手,但注意力始终在穆兰和影魔身上,穆兰相信只要自己有想要直接杀了影魔的预兆,都会被大主教阻止。
穆兰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红袍女巫,沙巴斯蒂娜这会很给面子的上前一步,位于大主教的另一侧。
随后穆兰才将视线转向大主教。
“大主教阁下,请宽恕我的无礼,但我忠于女王的骑士,奉命前来抓捕反叛者,请不要把我当成艾文,我虽然信仰圣光,却并不听命于圣堂!”
艾文?艾文!
影魔仿佛猛然从梦中惊醒,对的,刚刚肯定不是自己的精神幻觉,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大声喊出来,但由于太过激动,只喊出了名字。
“艾文,艾文——”
穆兰之前哪怕流露杀气也始终保持着风范,但这一刻几乎在瞬间勃然大怒,转头一把掐住了影魔的脖子。
“你这个疯子,不准亵渎我朋友的名讳!”
说话间,另一只握剑的手转剑在后,带着剑柄挥拳一击,狠狠打在影魔的腹部。
“砰”的一声闷响,影魔一下子弓成脸如猪肝的大虾。
在体魄个格杀技上远超寻常的骑士道路强者这一拳,几乎要了现在状态下影魔的半条命。
大主教已经准备出手阻止穆兰,会为影魔赐福圣光屏障,但穆兰却并没有挥出第二拳,而是将影魔拎起。
“除非你想告诉我们,你知道关于艾文的事,那些比较特殊的事,那些我们不清楚的事?”
穆兰一只手抓着影魔,另一只握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眼神凌厉非常。
大主教在一边看在眼里,只是微微叹一口气,随后伸手轻轻拍了拍穆兰的手臂,示意他放松一些。
“说吧,你还知道什么,穆兰不会杀你的。”
经历了之前的紧张,大主教这会也看出来了,穆兰看似出手没有轻重,但其实十分注意分寸,并不会真的立刻要人命,想来也是,毕竟这么出色的年轻人肯定不是头脑简单的人。
大主教现在比较苦恼的是,不论影魔吐出什么消息,都无法避开穆兰了,这个年轻人不会放过有关挚友的消息的,于情于理都有资格听,赶人真的会伤了这孩子的心的。
影魔缓和着痛苦,终于将之前的信息全都交代出来。
听得大主教和穆兰都眉头紧锁。
“还有什么内容吗?”
影魔赶紧回答。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是无辜的,就算牵扯到我,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或者控制了我,影响了我的部分魔力!”
穆兰点了点头,一个手刀直接将影魔打晕。
“大主教阁下,这里毕竟是迪高,是迪尔迦帝国的都城,是尼斯赫莉尔女王陛下的权力中心,不论如何,我都将他押送到女王面前,如果你有异议,可以找女王要人,我想她会同意的,但今晚,我不能把人交给你!”
“那么,再见了大主教,愿圣光庇护着你!”
穆兰的神态和语气极其坚定,没有半分拒绝的余地,大主教甚至怀疑他会不惜和自己动手也要捍卫这份权力。
这就是骑士的固执吧,或者说......
大主教看向昏迷中的影魔,其躯体已经被一只石像鬼抓在两爪中。
恐怕穆兰想要私下严刑逼供一番,以期能审出更多关于艾文的消息,这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
但大主教无法阻止,除非真的在这里和穆兰动手,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退让一步。
“好吧,希望你们能保证他的存活,我会亲自向女王要人的,愿圣光庇护着你孩子!”
穆兰点了点头,又眼神示意了沙巴斯蒂娜,随后带着一大群石像鬼重新飞向空中。
黑压压的蝙蝠翼扫开天空的落雪,飞向黑色城堡。
大主教独自站在破损的街道上,天空的大雪没有了干扰,此刻也纷纷落下,街道周围的居民要么还在睡着,要么压抑自己不敢出声。
“哎!”
大主教叹息一声,果然又和艾文有关系么?这件事现在被穆兰知道了,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空中,大群石像鬼飞回黑色城堡,迪高城各方的空中还不断有石像鬼汇聚过来。
沙巴斯蒂娜坐在石像鬼背上,视线扫过周围的诸多石像鬼,居然没有嗅到什么血腥味。
石像鬼虽然是傀儡,但本身是有灵的,也有自己的一点意识,这种存在往往普遍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对自主躯体和灵魂的渴望,控制不住很容易捕杀动物乃至人类。
但今夜的石像鬼显然没有任何一只乱来,只能说在穆兰·琼斯特拿着令牌的时候,其在意志层面带给石像鬼夸张的压迫力。
穆兰一直在看着边上那只抓着影魔的石像鬼,而大部分时间一直沉默的沙巴斯蒂娜忽然又开口了。
“琼斯特教授,你知道奎纳斯人吗?”
穆兰转头看向红袍女巫。
“我知道奎纳斯语,但资料太少,没有过正经研究。”
“嗯,奎纳斯语是奎纳斯人的语言,也是最古老的人类部族之一,很多有关奎纳斯人的事物都很神秘且迷人。”
“可是据我所知,奎纳斯系的研究很早以前就不是主流了,主要是很少发掘出有价值的东西。”
“嘿嘿嘿嘿......”
沙巴斯蒂娜发出沙哑的笑声。
“但是奎纳斯系传承中也非同凡响的知识,能发掘出很多秘密,我相信,奎纳斯人的种种欲望和意念,至今仍然在世间徘徊,寻找着他们的真理,有时候会对某些事物作出呼应。”
穆兰没有说话,等候着下文。
“琼斯特教授,你进阶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出现了疑似奎纳斯意识的呼啸,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西路萨斯?”
这次沙巴斯蒂娜的读音非常标准。
穆兰微微一愣,他当时沉浸在进阶状态之中,形成世界的成型和身体灵魂共同跨入真实,有太多的信息扑面而来,那种呼啸声在他听来更如同一种欢呼,没有思考那么深。
沙巴斯蒂娜看着穆兰的反应,再次补充道。
“奎纳斯语中有一种魔力语境,西路萨斯的意思是代表着某种使徒,或许琼斯特教授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穆兰心中猛地一跳,脸上却只是微微诧异,轻轻点头道。
“还有这种解读?有点意思,有空确实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拓展我的途径,不过今天显然不合适,我需要去王宫复命,沙巴斯蒂娜教授应该不想一起去吧?”
“见女王?我才不去呢。”
穆兰笑了笑,随后他乘坐的石像鬼和抓着影魔的石像鬼从整个石像鬼群体中分离,单独飞向王宫方向,而其他的石像鬼则回了黑色城堡。
王宫外,穆兰和石像鬼在这里落下,天还没亮,会等候女王起床,等候女王陛下第一时间了解他的功绩和忠诚。
第一百六十章 你应该怕我
清晨,宫廷侍女将女王房间的窗帘打开,让早晨的阳光能够照射到女王的床前,尼斯赫莉尔翻了个身,将自己背对阳光。
“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处理吗?”
听到女王的话,一边的侍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本来她们今早都战战兢兢的,毕竟女王昨天开始就肉眼可见地不高兴,不过早上收到消息之后就放松不少。
此刻女王的贴身侍女赶紧说出消息。
“陛下,琼斯特大人已经在宫外等候半夜了,他抓住了罪犯,说会一直等到女王起床。”
尼斯赫莉尔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略显凌乱的头发看窗口方向,然后直接下床,赤脚走到窗前,看向宫门所在的位置。
“洗漱更衣,快点!”
“是!”
侍女们脸上都写着放松,虽然女王平日里挺和蔼的,但她生气的时候哪怕不会随便迁怒别人也让大家十分紧张和压抑,这就是王者。
宫门外,一个王室卫队的人躲在暗处,而明处的宫廷侍卫则大多十分紧张,任谁早上来换班的时候发现门口这么个情况都不会多安逸的。
哪怕是受过最严格的训练,门口的侍卫们还是平均十秒钟就忍不住瞥向穆兰所在的方向。
在那边,两只狰狞的石像鬼收拢翅膀,仿佛两尊雕塑,而在其中一尊“雕塑”的脚下,抓着一个衣衫残破的人,其身上满是污秽,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穆兰看了看怀表,然后抬头看向宫门内,是女王起床的时间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穆兰略显诧异地发现,女王竟然不是召见他,而是直接亲自走到了宫门处。
在侍卫和仆人的簇拥下,晨光下的女王缓步走来,让其原本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光辉,王冠上的宝石也更加璀璨,仿佛一个降临人间的神祇。
没有人能在这一刻不将视线投向尼斯赫莉尔,就连原本萎靡的影魔也在看清真的是女王前来之后变得清醒且激动起来,他不住挣扎着,但就像被封印在已经石化的爪子下,根本无法动弹。
“女王陛下,臣下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陛下,是有人偷走了我的魔力,有人借我的手作恶,我对陛下的忠诚从无二心,请陛下救救我——”
“闭嘴。”
穆兰只是侧头低吼一声,影魔心中就升起无限恐惧,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随后穆兰上前一步,向着尼斯赫莉尔单膝下跪。
“陛下,臣下已经将高尔莫斯抓回来了,因为陛下说要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反叛者,所以臣下便在此等候。”
尼斯赫莉尔这会心情舒畅,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她走向穆兰,向着单膝跪地的穆兰伸出手。
“起来吧琼斯特卿!”
穆兰略显诧异地抬头,脸上受宠若惊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后伸手轻轻搭在女王的手上再站立起身。
对于骑士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誉!
女王再度上前,穆兰退开一步,随后尼斯赫莉尔就到了影魔近处,仅仅一步之遥,只要影魔愿意,伸手甚至能摸到女王的裙摆。
但面对近乎神圣的女王,影魔连动都不敢动,更生不起半分僭越的念头。
尼斯赫莉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影魔。
“高尔莫斯,在迪高大圣堂中,我允许你离开了吗?”
原本准备了许多说辞的影魔却没想到女王问出的是这一句,这令他无法接话,只是愣愣地看向女王却又不敢仰望。
“臣下......”
“高尔莫斯,你知罪吗?”
女王声音平静中带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下,知罪!请女王陛下开恩......但是臣下真的从未想过背叛陛下......”
女王看了影魔一眼。
“告诉我你所知的一切。”
影魔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带着颤抖的声音诉说着一切,更流露出种种负面。
“都是它,都是它,我被偷走的魔力,有人陷害我,有人利用我,某种肮脏的可怕的邪恶的存在,不,他似乎对圣光的感觉十分矛盾,但他一定是邪恶的,我能感受到那种诡异的压迫感,那是比黑夜更昏暗的恐怖......”
尼斯赫莉尔一直认真听着,当听到有关艾文的事情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穆兰,虽然穆兰表面上神色如常,但拳头似乎微微握了一下,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终于,等影魔说完要点,只剩下频频求饶的时候,穆兰开口了。
“女王陛下,圣堂一定会来要人,臣下请求在此期间审问高尔莫斯,请陛下放心,臣下一定会递交一份完整报告的。”
尼斯赫莉尔看着穆兰张了张嘴,在这么多人面前,那句显得有些私密的关心话语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准了,不过要注意休息,毕竟昨晚一夜没睡吧?”
穆兰露出笑容。
“臣下的睡眠一向不怎么样,昨晚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尼斯赫莉尔也是笑了,仔细看穆兰的脸,明明是个失眠狂,偏偏皮肤还这么好,仅仅眼袋深邃一些却更显得刚毅。
“那交给你了,对了,昨晚和圣堂起冲突了么?”
穆兰嘴角再次微微扬起,或许女王就是要听这个,但他说得却很含蓄。
“只是和大主教有些许摩擦!”
“哈,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说完这句话,尼斯赫莉尔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直到这时候,微微张嘴的影魔才如梦初醒,顾不上僭越也要大声呼喊。
“陛下,女王陛下!不要丢下我,不要把我交给琼斯特大人,不要把我交给圣堂,陛下,我的忠诚从没变过,陛下——”
本以为尼斯赫莉尔会远去不回头,但没想到真的在十几米外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影魔。
“高尔莫斯,我会尽量为你争取,也会善待你的家人,所以请你拿出王室卫队该有的气度,不要让我蒙羞!”
影魔的挣扎和疯狂一下子就停了,几秒钟后伏低身子脸贴地面。
“遵命,陛下!”
女王再次在随从的簇拥下转身离去,边上的穆兰许久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视线,应该说,不愧是迪尔迦的女王么。
随后穆兰的视线回到了影魔身上。
“你很怕我?”
本来视线依然在女王身上的影魔身子一颤,脖子僵硬地转向穆兰。
“琼斯特大人,我......”
“你应该怕我,我想我们至少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愉快时光可以共处,我希望你能将有关艾文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不能有半分遗漏,那么我们走吧。”
两只石像鬼此刻从石化状态醒来,发出低鸣和嘶吼,影魔在爪下显得十分痛苦。
边上的宫廷侍卫努力想要目不斜视,但还是忍不住充满戒备,冷汗从脸颊两侧流下,挡着翅膀扇动带来的狂风,目送着石像鬼升空离去。
“呼......”
所有侍卫全都松了口气,这种传说中才有的怪物,实在给常人太大压力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别无选择
阴暗潮湿,一切都由黑色的石块构成,地底仿佛有种种诡异的嘶吼,周围墙壁上的半身雕塑仿佛随时都会看着各处,明明没有风,却烛火摇曳,明明异常寒冷,但却没有任何冰。
这里是黑色城堡的地牢,绰号影魔的高尔莫斯就被关押在这里,此时的他已经被一种黑色的荆棘缠绕住手脚,被悬于一个牢房的半空,黑色尖刺刺入体表各处却没有任何血液溢出。
而穆兰就在靠在同一间牢房的墙壁上。
“当初我从战场上下来,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总是在失眠和噩梦中惊醒,偶然间去了一次圣堂,遇上了一个教士,他教我如何获得心灵上的宁静,这是我和艾文友谊的开始......”
穆兰平静地对着影魔诉说着他和艾文的往事,一直说到艾文被袭击生死。
“我本以为,以后艾文只能存活于我的记忆中了,不过你似乎另有话说?”
穆兰看向影魔,后者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眼珠显得有些凸出。
“嗬,嗬,嗬......水,琼斯特大人,请给我水......”
“黑荆棘会缓缓吮吸你的血浆,吸收你的体力乃至魔力,光有水是不够的,无法缓解你的干渴,喝这个吧。”
穆兰举起手中的一个鹅颈水壶,走过去送到影魔嘴边,轻轻倾倒水壶,里面就有一种淡绿色的液体被倒出来。
影魔赶紧挣扎着用嘴去接。
“咕噜,咕噜,咕噜......”
清凉甘甜,仿佛是生命源泉的滋味,但只喝了几口,穆兰就移开了鹅颈壶。
“再,再给我一些,再给一些......”
影魔望着水壶充满渴望。
“你说有人能偷走你的魔力,但谁都知道魔力是无法被偷窃的,即便是某些特殊职业的人看似能做到这一点,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假象,就算剥夺你的力量,在离开你的那一刻便不再是你的魔力。”
影魔抬头看向穆兰,绞尽脑汁思索着。
“确实,你说的没错,但我无法解释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使魔大人你也接触过,那真的不是我在耍你,我没理由也没胆量这么做!”
“你确实没有这种理由,但那是在你精神正常的情况下,你已经吞噬过一个人,谁也不清楚你私下是不是还做过别的什么,如果你受到某些邪恶仪式的反噬,那么精神不完整也并非不可能!”
穆兰盯着影魔,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后者本来还算平静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不,没有,我只是在昨天那种危险情况下吃了人,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所服用的魔药也都是特供王室的,就算含有一些刺激潜能的特殊成分也是王室传承的秘方!”
“是么?我可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要不要去圣山请圣堂的圣物看看?”
影魔呼吸粗重,想要挣扎却被荆棘刺痛,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他知道穆兰不太可能相信他了,实话说如果易地而处,他自己都未必信这些话。
但在影魔有些绝望的时候,穆兰却给了他希望。
穆兰一把抓住影魔的下颚,将悬空之人的头拉低一些,使得两人眼神直视。
“但是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什么?
影魔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兰,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穆兰·琼斯特居然说相信他。
假话?戏弄和嘲讽我?
可是面对穆兰的眼神,影魔却隐隐有种穆兰所说的就是心中所想的感觉,并且情绪上的呼应极其强烈。
真诚感是可以营造和演绎出来的,尤其当对方意志脆弱之时,恶魔之力能轻松感应到对方的种种情绪和负面,更能把握住那种绝望中出现绳索的反转感。
穆兰的嘴角微微扬起,发出轻微的笑声。
“呵,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相信你,为什么还要折磨你?”
影魔下意识点了点头,穆兰放开影魔的下颚,拿起鹅颈壶摇晃着。
“即便你说的是实话,就凭你对女王的背叛,这些折磨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
穆兰再次转向影魔。
“就算是演戏也需要逼真度的。”
演戏?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首先,我会在将递交的报告内容在可信范围内偏向于你,其次,我会保护好你的家人,然后,我甚至会想办法让你获得自由,不要问我怎么做,我无法保证一定达成,但会尽力!”
影魔咽了口口水。
“那么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用紧张,我不需要你出卖灵魂,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起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
“其实和你说的那些也有关系,知道你口中那种黑暗和光明矛盾又相容的力量来自什么吗?”
不等影魔开口,穆兰就自说自话下去。
“来自一个圣堂的异端,有些事情哪怕圣堂在掩饰,但还是留有明显的痕迹,更何况我或许还碰巧在那天遇上过事主,所以那个邦迪教士遇袭肯定也没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那个异端是谁,他为什么要找艾文,如果他在寻找艾文,那么艾文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查得到?圣堂会告诉我么?”
穆兰笑了。
“圣堂或许不会吧。”
“那你在说什么......”
影魔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穆兰。
“呵呵呵,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没错,凭什么你会被陷害?因为你是女王的特殊卫队成员?是因为凑巧?恐怕都没这么简单!”
穆兰眼神冷厉地看着影魔,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怯懦与恐惧。
“他会来找你的!那个你口中偷了你魔力的人,不论他是不是那个异端,他都肯定会再次找到你!”
影魔的瞳孔微微散大,此刻仿佛有无尽的负面缠绕着他,提起了他心中的恐惧,震裂了他的意志,那是阴影中徘徊的虚影,那是黑暗中的眼睛!
恐惧吧,恐惧吧,连同魔力一起颤粟吧!
穆兰心中在低吼,在他的影响下,影魔的魔力频率在他眼中都变得越发清晰,昨天那一股重新回归的魔力都在影魔体内更加活跃。
“如果,如果是这样,你要怎么救我?”
影魔脸色苍白,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心中对那一股黑暗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圣堂裁判所的恐惧,在心中那一片黑暗就是终极的恐怖,仿佛随时会将灵魂吞噬。
“我说过,我会尽力,至少你还能有我这么一个希望,就算是为了知道真相我也会尽力再次见到你,不是么?难道你还能指望圣堂?”
影魔死死盯着穆兰,他咬着牙以重音诉说道。
“确实,我,别无选择,琼斯特大人,我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我是一名光辉骑士!”
穆兰神色肃穆地回答着,并且将鹅颈壶再次举高,并倒出液体,影魔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只是疯狂地饮用着。
一段时间后,穆兰走出了地牢,回望那个黑暗的方向,眼神十分平静。
高尔莫斯对那一股黑暗的恐惧已经被拉伸到了相当的高度,加上那一股隐藏的魔力,意志到精神到魔力再反作用于身体,足以产生几乎有支配地位的干涉共鸣。
再没有如此完美且幸运的事了。
怯懦夹杂着贪婪,高傲夹杂着自卑,心中没有怜悯却渴望他人的怜悯,心中欲望高涨却没有只敢偷偷窥伺,或许只有对女王的忠诚才是高尔莫斯能被穆兰直观看到的优秀品质,但即便是这种品质,也有一定折扣。
‘高尔莫斯,暗影的力量被你运用得太孱弱了,你根本不配被称为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