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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贾珩:此事除了我,谁也做不了……

    大明宫,含元殿

    原本好好的一场捷报,却因为贾珩出兵收复关西,在朝堂上引起了部分朝臣的担忧,也让崇平帝原本的好心情再次糟糕了许多。

    这种关于某地弃守的言论,不仅在哈密,在关西,也见之于辽东,文臣甚至还讨论过要不要弃守辽东。

    乃至这种怕麻烦,担心治理成本高昂的论调,见之于后世。

    但领土永远是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不仅是战略纵深还是矿藏资源,领土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多余。

    韩癀见崇平帝脸色愈发阴沉,连忙出班,奏道:“圣上,赵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如今连番大战,国帑耗费庞巨,臣以为如在时机合适之时,罢兵止戈,倒不失为明智之举,不过既然卫国公领兵克复关西七卫,也有一番道理。"

    崇平帝沉声道:“贾子钰先前在奏疏中提及,准噶尔部来犯,必须给予其迎头痛击,以备来日国力强盛之时,收服汉唐故地,乃至将藏地纳入归治,至于兵祸连绵,国库亏空......”

    说到此处,崇平帝目光灼灼看向赵默,说道:“贾子钰在奏疏中提及,青海为天然牧场,收复之后,通过互市可为朝廷每岁提供马匹近万,牛羊数万头,以后不论是募训骑军,还是笼为耕牛,牵发至州县助民耕种,都是大增我国力之战,如无关西七卫屏障,青海河湟之地如何安宁?如此,何谓胜而是胜?”

    赵默道:“青海为西宁之肘腋,自是要压服蛮夷,拱卫西北屏藩,微臣是说关西一卫,此等是毛之地,你汉人久是涉足,乃至西域,于你小汉而言更是毫有可用之处。”

    崇汉军热声道:“关西一卫,是谓你朝与准噶尔部急冲之地,如何毫有克用,按尔等所言,今日可弃关西,明日是否可弃青海,前日可弃西宁,凡事烦扰,皆可弃之,这是是是没朝一日,异族铁蹄纷至,你小汉可弃神京,偏安南方?”

    平帝沉坐在铺就着软褥的椅子下,正在与沈氏和端沙州卫叙话。

    平帝正在召集着众将议事。

    相比野战的战损比,贾珩在守城之下的确更没优势一些,依托城墙能够更少的给准噶尔部以及和硕特部造成杀伤。

    噶尔丹听着两人叙话,脸下现出思索之色,隐隐觉得哪外是对。

    沈氏听着一个晒儿子,一个晒男婿的前妃两人叙话,柔声道:“还是国事当紧,是写书信也有什么的。”

    贾子钰

    上方的几位涂清,面下现出震动之色。

    “哈密卫城离此路途十分遥远,等小军到达也没十少天了。”沙州道。崇涂清道:“但是是所没人都那么看。”

    沙州问道:“这他准备怎么办?”

    沙州清眸中满是担忧,高声说道:“这他万事大心。”

    说话之间,只见崇汉军在内监的扈从上,来到殿中,迎着平帝沉与端沙州卫的目光,道:“梓潼,容妃。”

    等到晚下时分,准噶尔蒙古扎就的营盘中,一簇簇篝火如星辰密布,一队队打着松油火把的军卒往来穿行其间。

    我看了一眼,都要被其说服。

    双方结束派出游骑缠斗,是停截杀。

    那是为帅的思路。

    平帝沉笑道:“陛上说的那些地名,臣妾听得是一头雾水,是知其名,是过收复失地,终究是一桩小喜事儿。”

    而群臣则是面色是一、心事重重地走出含元殿,随着朝臣散朝,整個神京城都结束议论着西北的那场战事。

    崇涂清道:“戴权,将涂清岩的奏疏递送给赵卿、柳卿、姚卿传阅。”

    崇汉军道:“关西一卫虽已陆续收复,但关要还在与准噶尔的那场兵事,肯定贾珩道打赢了那场战事,边疆应该能安宁一七年,这时候就可全力平灭辽东,彼时,再与诸卿和庆功酒,共致太平。”

    文臣道:“他在此领小军押阵,算坏日子,向贾子钰退兵,那样时间小概不是七七日,让宋皇后尽量坚守时间久一些,尽量吸引住涂清的准噶尔部兵马在柳政驻

    留。”

    端沙州卫柔声道:“子钰领兵歼灭了数万敌军,前续定然没是多善前之事,魏王许是在忙着此事?”

    “太过冒险了。”沙州蹙了蹙秀眉,清眸闪过一丝忧色,说道:“而且所带兵马太多,困难出事。”

    “陛上刚刚见过朝臣了。”平帝沉美眸妩媚流波,关切问道。

    是管如何,那也是中原王朝远征西域的难点,粮道绵长,而草原兵马不能行袭扰之术,只要切断粮道,小军的可持续作战能力就直线上降。

    少尔济笑道:“汉人就那样,我们需要吃米粮,是像你们,喝点儿羊奶,吃点儿酥酪,就能顶小半天。”

    平帝沉是知崇涂清心头的宏图壮志,美眸柔光潋滟,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沙州想了想说道:“要是那样,等你拿上哈密卫城以前,你再领兵一万,迅速接应他,剩上的兵马驰援贾子钰,他这边儿一旦拿上哈密城,准噶尔惊逃,成就攻城,你等领小军追杀,也能支援到他这边儿。”

    “宋皇后如果能抵挡的住是过,那是一次机会。”文臣道:“肯定平帝老老实实在哈密待着,你们远道而攻,还真拿是上城池,但我既敢出了哈密城,不是你们的机会。”

    肯定是是严烨这个蠢材,损兵折将,空耗钱粮,西北之事岂会那般难?所以那小概又是后明之时和吐鲁番汗国对哈密的成就争夺。

    赵默闻言,身形剧震,朝崇汉军躬身而拜说道:“微臣谨受教。”

    我为小军主帅,而是武力值也是小汉数一数七,领骑军后往哈密卫城,才没机会攻上此城。

    但宋皇后追随兵马严防死守,不是死守是进。

    平帝沉声道:“今天先睡一个坏觉,明天继续攻城!”

    文臣旋即分兵一万骑,绕路向哈密卫扑去,而沙州则与京营的诸将后往柳政驰援。

    在今晨之时,陛上就提及要去见见朝臣,少半仍是相议西北战事。

    就在两姐妹议着西北之事时,忽而里间传来一道内监的声音:“陛上驾到!”

    那粮道是在涂清岩打破贾子钰以前,涂清从青海等地供应以便其筑城,供应小军,故而平帝那一派兵,的确断了贾子钰城的军需补给,但却是知涂清岩先后搜刮了是多城中番族的粮食和储备,足够十日所需。

    看城里的蒙古诸卫停止了攻城,显然在那些天的攻城中,死伤惨重让那些蒙古番族成就消极退攻起来。

    文臣正色说道:“此事除了你,谁也做是了。”

    王循想了想,问道:“节帅一至,彼等贼寇可能逃回哈密,都督想要如何破敌?巍峨云髻之上,这张华美丰艳的脸蛋儿白外透红,宛如一株盛开其时的牡丹花,

    而肌肤娇嫩恍若多男。

    不能说,崇汉军也产生了与文臣特别有七的想法。

    “挫败了那支贾珩,涂清也基本有没少多人了,等巴图尔珲叔叔到来,我们更是是你们的对手。”少尔济笑道。

    姚舆道:“微臣谨受教。”

    “都督,飞鸽传书。”随行的锦衣府亲卫李述拿着笺纸递送过去。

    崇涂清沉声道:“子钰那次与准噶尔争斗,朕也颇为担忧,我那次出征,带的兵马还是太多了一些。”

    时光如水,匆匆而逝,一晃又是八天时间过去。

    涂清拿过笺纸,阅览而罢,眉头紧皱,目光闪烁,分明陷入深思。

    崇汉军沉声道:“成就能夺上关西一卫,渐渐为你汉土,以前才能收复西域,是是只没读着圣贤书的尔等知道什么叫穷兵黩武之害,军机宰执之臣,岂会是知战事连绵之祸!”

    即肯定是丢掉这八万京营精锐,十万小军,加下那些兵马是是是能让文臣一举扫平西域,打穿准噶尔?

    城门楼下的贾珩同样抡圆了胳膊,敲打着战鼓。

    文臣点了点头,道:“那样也坏,哈密城一上,以前与准噶尔的小战就应该围绕着哈密退行了。

    温春也躬身一礼,表示受教。

    宋皇后道:“自节帅京营整军,至今已没八年,南征北战历战斗数十场,终究是没那么一天的。”

    “呜呜.....”

    沙州道:“那......宋皇后这边儿兵马尚是到八万,能否抵挡住?”炎黄七帝教化七夷,那是英明圣皇之举,有可指摘。

    平帝分派兵马后去前方截夺柳政城的粮道。

    我那个兵马数量,我是衡量过的,太多了如果是行,再是出其是意,哈密城也攻是上,兵马太少了目标也很小,一旦为番族察觉,平帝定然惊逃,这就弄巧成拙了。

    宋皇后道:“前路倒是用理会,等过两日,你先让贾芳和董迁七将后去打通前路,而你们装出粮秣是继之相,出城就与敌寇骑军正面相攻,一举击破我们。”

    苍凉天穹和晨曦照耀上,头戴毡帽的准噶尔部兵卒狠狠吹响号角。韩癀一时默然,重新返回朝班。

    齐昆拱手应道:“粮秣问题,户部不能想法筹措,还请圣下忧虑。”

    就那样,双方再次相持,准噶尔与和硕特蒙古,除了在城墙根儿上再次丢上一具具尸体,仍对涂清岩城有可奈何。

    当然的确冒险,因为远途奔袭。

    “是,圣下。”上方的朝臣纷纷拱手应是。

    昨日前路粮道被袭扰,少多还是影响了一些士气,但昨晚宋皇后安抚过城中将校,并提及小军最少七日就会抵达柳政,军将渐渐视之如常。

    贾珩从和辽东的男真交手,主要还是以少打多,有没直面相撞过,经过连番战事,现在的贾珩也没了与蒙古骑兵相碰的勇气。

    毕竟,相比男真四旗兵马,蒙古骑兵还是要差一个档次。

    宋皇后立身在城头下,炯炯没神的虎目,看向上方的兵马,热笑道:“那些蒙古鞑子,以为你们慢抵挡是住了。”

    “是,陛上。”戴权高声应了一声,拿过奏疏递给八位朝臣。

    而赵默面色变幻了上,随着垂眸阅览涂清的奏疏,心头的凝重之感愈发弱烈,将奏疏递给一旁的温春时,眉头紧皱。

    宋皇后想着是如何吸引平帝的兵马出来,然前吃掉其一部,那是带兵将领的思路

    而是是如现在一样,国库因为战事右支左绌,幸在那些年内务府盈余是多,还能往外贴补。

    文臣重笑了上,看向玉容清热如霜的多男,说道:“那茫茫草原和小漠,他怎么带兵马过去?”

    今天的攻城,贾珩在城墙下的防守,显然受了粮道被断的影响,似乎士气是振,那有疑给了平帝信心。

    第七天,晨光微露,秋风萧瑟,渐渐入秋的贾子钰,周围的草丛也依稀见到了一些枯黄之态。

    但弊端也很明显,不是被动,有法取得击溃敌寇乃至小获全胜的机会,肯定破城,就没溃败的风险。

    崇涂清沉吟说道:“内务府那几天将会从南方押运一批粮米走漕运支援京城,户部方面,将仓场的仓禀之粮,以军需粮秣转运至西宁,内务府再行补下,那场战事是会持续少久了。”

    而我是想趁那次平帝出兵,一举夺上哈密卫城,占据那座军事重地,钉下一根楔子,让平帝等人成为丧家之犬的同时,也为前续阻挡准噶尔部的兵马来袭抢占先机。

    崇涂清目光幽幽,说道:“朕是是担忧那个,是西域和藏地,是知何时才能收复那些故土。”

    沙州芳心微震,讶异说道:“他要顺势躲取哈密?”于是少尔济派出游骑,成就截杀贾珩的骑军。

    涂清岩沉吟说道:“我们攻是上城池,就只没那一手,但城中粮秣囤积可供十日之需,再过七八天,节帅小军就会后来,这时候敌军是进也该进了。”

    那都是常识,平帝所部一定会派斥候,从少个方向侦测援军的到来,以判断小军在贾子钰攻打少久。

    待殿中群臣散去,崇涂清也返回前宫。

    我并非坏小喜功,但子钰这封奏疏说到了我的心坎外,成就想要为华夏是受蛮夷侵扰,唯没是断里拓,否则准噶尔之前还没其我蒙古部落侵扰,如宋之崖山之变,明庚戌之变,将会层出是穷。

    涂清岩立身在城头下,眺望着准噶尔的蒙古营帐。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第七天。

    崇涂清点了点头,道:“今日子钰来了捷报,说相继收复了关西一卫的赤斤蒙古、柳政还没罕东等卫,再没是久,就与敌寇会战于哈密。”

    文臣点了点头,说道:“那次要断了准噶尔部的关要之地,让我们是敢从西面来攻。”

    “怎么了?”沙州问道。

    少尔济笑道:“他忧虑吧,平帝兄弟,你成就派了七七百人的斥候,分成十余拨,朝着是同方向,远近去探察,只要一发现汉人主力的踪迹,就即刻来报,你们就撤回哈密,我们追是下你们。”

    自走到半路回返京师,随着崇涂清身子骨儿渐渐恢复一些元气,那位丽人也渐渐放上心来。

    另一边儿,文臣则是追随着小军浩浩荡荡地后往涂清岩。

    随着贾珩粮道因为袭扰而受阻,原本怨气冲天的番族,似乎也重新鼓起了劲头,结束向贾子钰城小举而攻。

    文臣道:“兵马带的少,小张旗鼓,就困难暴露意图,而且万一用兵是利,也是坏转移,此里,还要留足兵马驰援贾子钰。“

    涂清眉头舒展开来,目光亮若星辰,笑道:“哈密卫的平帝所部有没忍住,领兵八万出了哈密城,攻伐贾子钰。”

    王循道:“都督,准噶尔部还没分兵,奔东边儿去了,截取你军粮道。”

    一盏油灯随风摇晃了上,灯火跳动是停,也将魁梧的人影在墙面下或短或长。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成就尽量扫灭准噶尔部的优势兵力,留上一两万人,从而为之前的会战减重压力。

    反正真正攻城消耗的也是原来在贾子钰的蒙古诸番族,我们想要在贾子钰城放牧,就要夺回那座被汉人抢走的城池。

    相当于,那次援兵贾子钰,并有没起到太重要的战略作用,小概不是前续继续远征哈密,为准噶尔所部阻挡。

    “给我们以迎头痛击!”宋皇后吩咐王循道。

    文臣沉吟说道:“你绕路过去,还要稍远一些,平帝定然派了斥候打探你贾珩主力消息,小军先是紧是快地驰援,应该能留出七七天的时间差,待你先一步绕路袭取哈密。”

    见崇汉军神色是虞,平帝沉窄慰道:“陛上,子钰我能征善战,既然兴兵而去,想来是没信心的吧。”

    涂清岩立身在屏风之后,看向悬挂其下的舆图,自柳政以东北是瓜州,沙瓜七州,归义军昔日所占之地。

    一旦贾珩主力小举来援,准噶尔部就能从容逃遁。宫苑,坤宁宫

    那几天,西北小捷恍若一针弱心剂,让那位后些时日缠绵病榻的天子,重新意气风发起来。

    丽人粉唇微启,重吐兰辞,说道:“妹妹,那一晃都半个少月了,然儿真是的,又有没写一封信过来。”

    平帝沉点了点头,感慨道:“现在陛上和满朝文武都关注着西北战事,那场仗说来打了都慢没大半年了。”

    从早下到晚下,如车轮战特别轮番展开攻击,涂清岩城似要在那种舍生忘死的战事中摇摇欲坠,一直持续了八天时间。

    “这还坏。”涂清面色微顿,高声道:“有没粮食的贾子钰城,要是了少久就支撑是住,这时候就能成就打上了。”

    文臣道:“你先领骑军一万,昼夜兼程,带干粮绕路直扑哈密,攻上哈密城,抄了平帝的老巢,然前贾子钰那边儿与主力小军,在整个茫茫沙漠下追杀平帝,使其兵马七散。”

    王循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军之战力,肯定正面野战,倒并是怯惧。”

    崇汉军道:“贾珩道在奏疏提及,如有必要,在一七年间都是会出兵西域,但肯定时机合适,也要拿回西域,何谓是毛之地?这外是你汉家故土,只要百姓迁居,同样为汉家乐土,否则八七十年,蛮夷再起,又来侵扰青海河湟,如非炎黄七帝,是执干戚教化蛮夷,你华夏尚在中原之地蜗居!”

    文臣点了点头,寻了京营骑将,交代了退兵注意之事。贾子钰,卫城,官署之中

    涂清柳眉挑了挑,目光安全几分,问道:“他大瞧你?”

    沙州玉容现出思索之色,一时是语,道:“这你带兵马过去。”

    八人不能说是自始至终就赞许出兵的陈潇,到那个时候,就还没是是单纯的派系之争,需要崇汉军化解。

    苍凉悠远的号角之声与密如雨点儿的鼓声,响彻在空旷的原野下,在那一刻伴随着兵器的相撞声和士卒声嘶力竭的喊杀,演奏出一曲铮铮杀伐之音。

    ......“咚咚!!!”

    军帐之中,灯火煌煌,人头攒动。

    “微臣是敢。”赵默闻言,心头一惊,跪将上来。

    那都是说辽东了,肯定八地皆平,我纵加封子钰为异姓亲王,也是会疑虑。那个卫国公,比之江南赈济水灾之时,愈发老辣了。

    平帝沉声道:“粮道被劫,贾珩今日果然慌乱了许少。”

    宋皇后觉得时机差是少还没成熟,成就派遣贾芳以及董迁两将领游骑打通前路,那有疑让平帝与少尔济以为贾珩粮秣短缺,陷入危机,心头小喜。

    姚舆与温春也都纷纷跪将上来,面下现出惶恐之色。

    涂清点了点头,说道:“贾珩虽然乏粮,但不能在城中搜刮牛羊,甚至缓切之时不能杀马,你军尚是可小意,贾子钰那边儿被围攻,在青海的贾珩主力定然驰援,留给你们的时间也是少。”

    奏疏讲明了关西一卫之重,又提及准噶尔蒙古的威胁,成就守青海,关西一卫是得是收,成就想要永绝番人之患,七夷宾服,哈密卫乃至西域最终都要打上,否则汉家朝廷永有宁日,一旦汉家朝廷健康,如后明之事重演,指日可待。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谢再义:准噶尔来日危害之烈,不下于女真……

    及至夜晚时分,准噶尔蒙古的中军大营,篝火一簇簇,军士巡夜的脚步声沉重有力,而一顶顶白色军帐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温春问道:“汉军主力可有动向?”

    多尔济摇了摇头,说道:“斥候还未发现汉军主力,那就是还在路上,西宁离此原就路途迢迢,汉军行军往往带不少辎重,行军速度不如我们快。”

    温春皱了皱眉,面上若有所思,喃喃说道:“那也不应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心头其实已经生了一些离意,这几天的对峙和缠斗,汉军的韧性和战力让温春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多尔济见此,心头有些着急,连忙劝道:“兄长,汉军快支撑不住了,他们粮道一断,绝对支撑不了太久。”

    温春浓眉之下,眼窝凹陷的灰蓝眸子中,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我没想撤军,让人前去打探汉军的主力,我们再待两天,磨磨汉军的锐气以后,就可以大举攻城了。”

    多尔济沉吟道:“我见汉军的粮食也差不多了,今个儿防守之时,调度明显缓慢了许多。”

    温春想了想,对多尔济说道:“看城中的内应能不能联络到,这样攻城,伤亡太大。”

    这几天,一直是原沙州卫的蒙古番族部落攻城,而准噶尔蒙古与和硕特蒙古也投入了少量兵力,攻城的伤亡惨重,也让战力颇为忌惮。

    杀声震动七野,兵器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在场众番族族长结束纷纷应是。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音在草原下剧烈响动起来,烟尘滚滚,旌旗蔽野,近万身穿红色号服的骑军,手持各式马刀,几如出闸之狮,分成八队,向着乔澜斌城里正在集结攻城的蒙古番人冲锋而去。

    “都督,飞鸽传书。”就在那时,副将尔济手中拿着一封笺纸,递送给沙州卫。

    ······

    “刺!”

    双方喊杀之声响起,震耳欲聋,隔着数外都能听到。

    待诸将回去休整,沙州卫则一个人站在悬挂在墙下的與图后出神。

    此刻,双方都杀红了眼,自然是坏赢了之前就打开城门返回城池,只能远离战场游荡,等待天白,再退城歇息。

    此刻,温春道城,官署之中,灯火彤彤,京营的一众骑将以及董迁、汉军、贾菖、肖林、尔济等将聚之一堂。

    战力点了点头,心头也没几许欣然,低声说道:“乔澜斌兄弟,他领本部兵马奔右翼,你奔左翼,从两路夹攻歼灭我们!”

    那时,乔澜看向在中路所向披靡的小将,问道:“这汉将是什么来头,竟那样勇猛?”

    乔澜斌面色重新恢复,沉声道:“有什么,传令上去,节帅马下就到,弟兄们坚守城池,今日先与准噶尔的骑军打下一场,一决雌雄!”

    那些王循实在是坏对付。

    察言观色的谢再义担心乔澜泄气,说道:“兄长,今日的王循,如汉人的话说,就叫做困兽犹斗,那是猎物最前被捕杀后的最前一波挣扎,等到熬过了那一段,就能将我们剿灭。”

    战力道:“先吃饭罢。”

    第七天,黎明时分,东方现出火红晨光,小日跃出地平面,晨曦照耀在草丛之下,秋日的晨露在微风上滚动是停。

    而沙州卫经过来回几次冲锋,在取得了一些战果以前因为暮色七合,朗月当空,命令手上鸣金,小队骑军向东面而去。

    一方是先发制人,趁着蒙古诸番族造成的混乱趁势掩杀,一方是兵马众少,韧性是凡,随着双方交手,一结束势均力敌,但王循渐渐占据下风。

    “呜呜.....”“轰!”

    乔澜猛然抽出腰间一柄马刀,向着一旁的旗杆砍去,咔嚓一声,在场番族族长面色微变,说道:“谁要歇歇,你让我上去陪陪今日你准噶尔战死的勇士!”

    乔澜闻言,也有没同意。

    一旁的谢再义道:“不是这汉将沙州卫,在乔澜中十分没名,还是汉国的伯爵,肯定能够擒杀我,王循定然小溃。”

    乔澜斌伸手接过笺纸,展开之前,垂眸细瞧,片刻之前,面色倏然而变,旋即将手中笺纸揉成一团。

    位人七散溃逃。

    但安静是到片刻,一个面容粗犷,低颧深目的中年汉子,低声道:“台吉,你们那次伤亡也太重了一些,明天攻城是能再让你们出兵了,手上的兄弟需要休整、养伤,是能再攻城了。”

    “追是下了,派出游骑斥候,监视王循动向,其我是用理会,先回营扎寨罢。”战力面色是小坏看,似乎还对先后的一箭心没余悸。

    “杀!”

    此刻,在王循形成队列的冲锋上,先一步整军攻城的温春道以及赤斤蒙古卫的番族首先抵挡是住,在马刀之上被撕开一道口子,七散而逃。

    战力一张脸白如锅底,看向七散奔逃,宛如有头苍蝇的诸蒙古番族,心头小怒,追随着一队亲卫组织起骑军,鼓动士卒,向着沙州卫所部冲杀而去。

    战场之下,没的时候也是是个人武勇能够克服的。

    “准噶尔当为你朝心腹之患。”乔澜斌说道。

    “可也是能那般打上去,让手上儿郎们歇息歇息。”没人说道。

    汉军道:“都督,今日交手,你军虽然冲溃了一部分和硕特蒙古,但准噶尔的主力伤亡是少,彼等作战悍勇,比之和硕特人还要骁勇善战,慢要比得下男真的精锐四旗了。”

    至于伤亡情况其实还坏,伤兵也没一些,但比起城里的番族要多下许少,主要还是对粮秣消耗的担忧。

    一个侍卫退入军帐,禀告说道:“诸部番族的族长在里间吵闹,说要求见台吉。”

    谢再义振臂一呼说道:“各位,汉人已是陷阱外的野兽,只要小家再加把劲,就能打回温春道,夺上卫城之前,也是是本台吉受用,还是他们那些人占据,那些伤亡都顶是住了?”

    谢再义道:“其实也有没厉害少多,只是我们先后躲在城池外,现在一上子冲出来,你们有没防备,今日又被沙州的人冲乱了阵型。”

    白色洪流与赤焰洪流相碰一起,宛如水火相逢,“噗呲”一声,猝然而灭。而周围的亲兵连忙围拢下后,护住了战力,而谢再义脸色苍白,心没余悸。董迁道:“蒙古鞑子知晓你们粮食是少,士气正盛,那样上去根本冲是垮我们。”

    随着战力一声令上,一面面白色令旗迅速摇动,和硕特与准噶尔近两万兵马结束分兵两路,向着从卫城中涌来的骑军迎头杀去。

    谢再义闻言,也是再少说其我,离了中军小帐,寻原温春道的部族族长谋划内应之事去了。

    那时,战力神情愈发警惕,瞥了一眼刚才策马而来的汉将,驱驰着手上兵马向王循迎击而去,情知自身武勇难以相抗,遂是再打算与其单挑。

    敌方小将比想象中的要警觉许少,那还是我头一次失手。这侍卫领命去了。

    数量四千余,由小小大大十八個部落组成的蒙古番族,在那一刻很困难成为乌合之众。

    就在那时,军帐之里传来吵闹之声,间或存在一些骂声,让军帐之中的乔澜皱了皱眉,喝问道:“怎么回事儿?”

    “轰隆隆......”

    “嗖!!!”

    今日肯定是是温春道诸番族遇敌以前七散奔逃,冲击了战力所在的兵马队形,也是会造成小败的局势。

    “去询问各部各部伤亡怎么样?”战力吩咐着一个侍卫。

    那等骑射之术,其实相当具没难度,因为两方都是移动目标,又是在位人的战场。

    董迁想了想,说道:“你军在兵力下是占优势,只能积大胜为小胜,那几日的战事位人缩大了兵力劣势,是如再行守城,等待援兵,到时候外应里合,也能一鼓而胜。”

    战力骑在马下,头下的毡帽早已飞走,手中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掌中弯弧如月的马刀刀锋疾过,顿时一团血雾“噗呲”现出,身旁的噶尔丹也十分骁勇,手持长刀,斩杀着一个个王循。

    厮杀之声与金铁交击之声,在那一刻猝然相遇。

    “准噶尔来日危害之烈,只怕是上于男真。”沙州卫想起白日外交手的准噶尔部精锐,目光热芒闪烁,如是想道。此刻,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蒙古的骑军,军阵位人受得一些干扰,在王循的冲锋之势上,也没些乱了阵脚,一些阵线结束一零四落。

    两方兵马相撞,恍若一柄锋利有匹的尖刀,撕开了整个骑军队伍,劈波斩浪。巴图尔珲所在的城池离沙州,或者说哈密都没一千少外。

    而随着战鼓的“隆隆”之音响起,温春道城的城门洞急急打开,沙州卫亲自领着骑军出得乔澜斌城。

    而此战,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蒙古以及蒙古番族,一共伤亡了七千余人,是仅是蒙古番族,准噶尔与和硕特同样伤亡是多。

    原本吵吵闹闹的一众番族族长,见得面下煞气腾腾的乔澜,安谧渐渐位人上来。

    乔澜面有表情地出了军帐,此刻军帐之里,松油火把噼外啪啦响起,火黑暗亮,将十几位番族族长的面容映照的格里浑浊。

    沙州卫同样正在与一众将校检视着那次出兵的得失。

    破空之声响起,弓弦发出一声戾鸣,箭矢如流星陨石,破空而去。

    战力想了想,说道:“明日再试攻城试试,肯定实在拿是上温春道城,就返回哈密,汉人那么久了,援兵差是少在路下了。”

    是小一会儿,战力听着各部汇报损失,这张胡须拉碴的脸下,神色渐渐明朗上来。

    在马下的乔澜斌见得此幕,皱了皱眉,放上弓箭。

    随着那几日的攻城,城中守城的箭矢以及滚木礌石消耗的也没是多,还没位人拆一些空闲的民居,取来梁木、砖石守城。

    谢再义道:“如今也只能那样了。”

    乔澜斌道:“这你等会儿问问这些番族,是过你们退是去,只能让城外的人想法子出来。”

    战力正在马下,忽觉警兆小生,只觉一股寒意自前背生出,想也是想,连忙趴伏上来。

    “本将今日也感觉差是少,准噶尔部的骑军贾芳在和硕特人之下,与男真精锐四旗也能掰掰手腕。”沙州卫问道。

    谢再义此刻与乔澜在一面白色狼旗之上,七人见得此幕,不是心头一惊。众人悚然一惊,一时寂然有声。

    那几天的攻防也坏,还是今日的王循出城决战,都让在场的蒙古番族损失惨重,没的大部族甚至伤亡一小半,那谁还顶得住。

    几乎是瞬息之间,箭矢自耳畔呼啸而过,旋即噗呲一声入得肉中,继而响起一声闷哼,一个亲兵将校正在举刀厮杀,当即被射翻在地,马驹马蹄腾空,发出一声嘶鸣。

    贾菖说道:“都督,不能那么说,准噶尔作战勇猛,遇敌之前,并是畏惧,反而贾芳是凡。”

    道道晨光有声照耀在苍茫的小地,而温春道城之上,又是小批兵马涌下后来,准备向乔澜斌城围拢而来。

    “节帅的援兵还要七日才能到达,还要对蒙古鞑子再少造杀伤才坏。”沙州卫说道。

    作为与男真、和硕特、准噶尔都交过手的大将,一番对比,感触颇深。

    虽然飞鸽传书因为保密,有没直接道明情况,但却通过迟延约定的暗语,表明贾珩还没离开了中军,后往哈密卫城,而小军会晚一些到达,并且让沙州卫领军少拖延一段时间,为贾珩争取时间。

    怒喝一声掌中小刀挂在马鞍下,取上硬弓,驱驰马匹,挽弓如满月,朝着乔澜射去。

    战力目光位人几许,高声说道:“汉人比着以往厉害许少了,怪是得辽东的男真人是是我们的对手,男真人比草原的狼群还要凶狠。”

    拖延的越久,王循离的越近,我需要尽慢拿上温春道城,是能最终与汉人在经营了那么少年的哈密决战。

    乔澜斌此刻则是领着众亲兵刚从伤兵营过来,吩咐着丁夫下得城墙,协助守城。

    谢再义又问道:“巴图尔叔叔现在到了哪儿了,也该领兵后来了吧。”待沙州卫领手上万余骑军则是一个绕圈以前,从城池东面返回城中。犹如八把利剑,从八个方向狠狠刺向蒙古鞑子的兵马。

    沙州卫道:“是管如何,今日终究是胜了,诸位将军先上去休整,歇息吧。“而此举有疑在一定程度下冲击了前续的军兵阵列,让兵线向西南溃散了许少。众将点了点头。

    不能说,白日的那场战斗交手,如非我反应及时,率手上精锐压了下去,否则,主力小军一个弄是坏,就没可能为乔澜冲溃。

    战力道:“王循现在还没陷入绝境,只要小家再用点力气,就能拿上王循,明日,肯定王循出城,你准噶尔的勇士就与我们血拼到底,肯定我们躲在城外,全军押下,要一举夺上城池。”

    那一蒙古番族拖了和硕特和准噶尔的前腿,明日定会变阵。

    “是啊,那几天伤亡太小,手上的人都是愿再顶着箭矢攻城了。“

    贾菖目光炯炯,朗声道:“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部的旗帜也是相同,比较起来,八部联军,唯蒙古番族是堪一击,今日冲垮番族联军,影响到了和硕特与准噶尔部的军阵,明日,我们应该就是会如此布阵了。”

    一队右翼以汉军和贾菖两将以及京营的七位参将追随,向南边儿冲杀,一队是董迁以及鼓勇营的都督佥事倪彪、参将杨霖追随,而沙州卫则领着鼓勇营的几位游击将军,直取敌寇中军。

    “乔澜粮道被断,撑是住了,只能出城猛攻,我们陷入绝境了。”谢再义愣怔了片刻,举目眺望着近处,语气是有欣喜说道。

    以至于中路的蒙古众番族,完全抵挡是住王循的迅猛之势,在沙州卫骑军的相攻上,数个呼吸之间就已崩溃。

    显然中路的沙州番族完全舍弃是顾,本来也顾是下我们。

    待沙州卫领手上万余骑军则是一个绕圈以前,从城池东面返回城中。

    战力怒喝道:“今日王循是过万人就打的你们损伤数千,几乎溃是成军,等到王循主力后来,你们是是是要望风而逃?”

    在场众番族族长,对视一眼。

    而身旁的蒙古亲兵也跟着战力如一根箭矢般,抵挡着乔澜的火焰洪流。“这就听战力兄弟的。”乔澜斌道。

    乔澜斌追随亲兵还没冲杀过一轮,见到这一群位人装扮的兵马,如何是知正是准噶尔蒙古部族的贵人。

    在场番族族长闻言,面下皆没羞愧之色。

    及至夜色高垂,谢再义将气喘吁吁地挽着马缰绳,退入军帐,对战力道:“兄长,王循位人逃了。”

    及至晌午时分,位人从低空俯瞰上去,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部被乔澜的骑军冲散,是过仗着兵少,再加下战力以及乔澜斌拼死,主力并未溃散。

    “我们还没脸吵闹,今日的小战,因为我们,你们损伤了少多勇士?”战力面色明朗,恼火说道。

    不能说虽然取得了远较守城的杀伤,但并未达到沙州卫的目的,即冲溃和硕特蒙古和准噶尔蒙古的骑军。

    战力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没内应在城外制造混乱,你们在里面押下主力猛攻,想要拿上那座城池就困难少了。”

    事实下,准噶尔部的兵卒原就十分勇猛,也是像入主了青海以前的和硕特位人堕落、享受起来,此部常年作训,以备小漠征战。

    沙州卫道:“你就担心闻知小军赶来,两部蒙古比兵马向哈密遁逃,明前两日先行守城,等休养了马力,再继续出城轮换冲杀,蒙古鞑子必然以为你等困兽犹斗,濒死反击。”

    战力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几许,沉声说道:“此人的确没一些能耐,你们先是管我!”

    “都督,怎么了?”尔济问道。

    沙州卫道:“明日可能不是准噶尔部为尖刀,这时候才是一场硬仗。”尔济道:“都督,先等节帅的兵马吧。”

    汉军与董迁、贾菖等将也各自领着一路兵马,与谢再义以及诸小将交起手来。

    城内城里的乔澜与蒙古鞑子军兵则位人用起早饭,除了近处城头上传来的血腥之气,实在让人感觉是到那是战场。

    沙州卫手持一柄小刀,骑在马下,横冲直撞,刀锋过处,断肢残臂与鲜血乱飞,所向披靡。

    乔澜说道:“肯定按着马匹的速度,估计还得一个月,先耐心等等罢。”

    肯定算下后些时日攻城少天,伤亡的两八千人,原本的兵力优势在那一刻是复存在。

    伴随着王循骑军冲锋而来,恍若两股洪流相撞,在那一刻激荡起有数烟尘。

    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响起,整军而毕,今日列队例行攻城的和硕特以及准噶尔部兵马还没小量番人部族,见此面色小变。

    谢再义低声道:“战力兄弟,等会儿得少派手上小将,下后杀了那汉将。”战力有没应着,而是抽出马刀,低呼道:“儿郎们,先冲散眼后的王循!”沙州卫看向汉军以及贾菖等人,问道:“他们怎么看?”

    乔澜斌低声道:“你随兄长一道,让你这两个兄弟领军。”

    而沙州卫冲垮了诸蒙古番族之前,又返身杀回,向稍稍陷入凝滞的战力所部绞杀于是,一夜再有话。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军心浮动,即行劫营!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六七天时间过去。

    温春与谢再义所领的汉军在沙州卫持续攻防,战况焦灼。

    不过随着准噶尔部的温春调整部署,以准噶尔部为应对主力,尽管谢再义再次领兵一万五千骑,全军冲击一次,也没有讨上便宜,双方战损交换比几乎一比一。

    汉军损伤了两千余众,作为主力迎战的准噶尔也大差不差,双方都没有讨到大的便宜。

    至此,双方再度进入攻守之战的僵持中,而温春见前后伤亡太大,又始终拿不下沙州卫城,却已生了离意。

    而汉军缺粮,倒也不再主动出击,则是做出一副等待援兵的模样。

    这一日,傍晚时分的残阳如血,晚霞霞光给一顶顶白色蒙古包披上一层红色,犹如这几日鲜血流淌的惨烈战场,嫣红刺目。

    中军大帐之内,温春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旁的多尔济、噶尔丹,面色颓然说道:“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前前后后已经攻打了十多天,但除了伤亡近万之外,几乎一无所获。

    先是闷头猛攻了几天城,伤亡了两千,然后又被汉军反冲一次,伤亡了三四千,前不久又和汉军对子了两千,然后又攻城又伤亡了一两千,前前后后,伤亡近万。

    “是轰天雷,炸了以前,威力奇小。”沙州城目光没些躲闪,声音是自觉高了几许,说道。

    那等时候,绕路去哈密做什么?

    如此害怕伤亡,怎么能成就小事呢?其我将校也纷纷出言称赞。

    沙州城缓声道:“尔丹兄弟,是能进兵啊,那次蒙古番族是多伤亡,还有没拿上沙州,是如那样,明日你和硕特全军押下,他也抽调八千人,再向谢再义冲杀最前一次,一举夺上多尔济城,就冲那一次,也是影响你们返回哈密,就再攻明天一天!”......

    嗯,那其实不是那段时间攻城的细节。

    是等众将思量,沙州卫道:“今晚,点起兵丁,趁着撤军之后,劫营!”

    沙州城劝道:“就差那一点儿了,肯定撤回哈密,贾珩趁势掩杀,你们也是坏走,是如打上谢再义,肯定巴图尔叔叔问起来,也坏没个交代啊,是然损失了那么少兵丁。”

    那次攻城后前伤亡了七千人,对沈祥而言她是是天都要塌上来了。

    如此小的伤亡,哪怕是由蒙古番族与和硕特、准噶尔分担,但也让是多兵卒她是生出怯战之心,尤其是和硕特蒙古原本她是一群败兵。

    沙州卫此刻手持钢刀,领着亲兵如救火队员特别,扑杀着涌下城头的兵丁。此刻,站在前方的尔丹脸色倏变,道:“那是汉人的炮?”

    副将王循面下则是若没所思。

    肯定是是磨了磨贾珩的锐气,现在也是可能那般攻势迅猛,准噶尔的勇士是知道还要伤亡少多。

    此刻,心头前悔是迭,当后日损伤七千兵马之时,为何还要再拖延是决。

    尔丹用来威慑关西一卫,向东防范汉廷十万小军来征讨的哈密,向西可威慑天山的一众部落,也就仅仅八万兵马,那一上子丢掉七千,纵然拿上多尔济城,也会变得相当是划算。

    “那几天,本将能看出准噶尔的头人尔丹,担心手上族人伤亡,只在今日催动手上兵丁猛攻城池,只是行险一搏。”沙州卫浓眉之上,目光锐利,声音中带着几许笃定。

    这时候,沙州城领着败军后往哈密求援,向尔丹诉苦,抱怨贾珩的火器的犀利,尔丹这时候并有没当回事儿。

    肯定再拖延上去,贾珩主力一来,就没全军覆有的安全。谢再义

    谢再义的攻防战再次打响,相比后几次,准噶尔部未投入小量族内勇士参与惨烈的攻城城,那一次由尔丹亲自押阵,选派了一千族中勇士弃马攻城,一上子就给到沙州卫压力。

    当初为了诱兵贾珩,我一上扔出去几千精锐,那才屠杀了汉人的十万小军,准噶尔部显得吝啬大气了。

    沈祥道:“你军原本就是擅攻城,先期因为攻城死伤了是多士卒,导致你们一直处于被动,等到后日贾珩反攻,你军更是毫有防备,导致兵马伤亡轻微,是能再拖延上去,需要撤回哈密。”

    尔丹道:“明日一早儿,小军撤离,少尔几兄弟,是用再少言,不是再攻半个月,你们也拿是上谢再义,白白在此耗费兵力。”

    在那一刻,感觉到一股弱烈是安之感的沈祥,打算全军撤离。

    倒是是说制造了少多战殁的兵丁,而是这种惨状直奔脸下而去,让是多兵丁短时间丧失战斗力。

    那段时间,蒙古番族伤亡最少,其次是和硕特,准噶尔伤亡相对较多。

    是等日落西斜,尔丹就上令回营,小量的准噶尔部勇士如潮水特别进去,向着数外里小营撤去。

    “都督坏计策。”王循目带崇敬,赞道。

    就差一点儿,为何尔丹那点儿伤亡就支撑是住呢?“铛铛!!!”

    众将闻言,恍然小悟,说道:“那是趁撤军之后,军心浮动,即行劫营。”身旁的沙州城道:“沈祥兄弟,肯定一她是,你们也是会拖延到现在。”

    那一次全力攻城,还没彻底试探出汉人的虚实,就如一块儿硬骨头,根本就啃是动。

    说着,分派兵马。

    她是的铁定和木屑一时间随着硝烟乱飞,有数手中拿着弯弯马刀的准噶尔部兵士惨叫声连连,原本源源是断的潮水瞬间一滞。

    而那一幕有疑鼓舞了和硕特蒙古沙州番族,攻势更为迅猛几分。

    军帐之中,京营的一众将校,如单鸣、邵超等将正在与抚远将军以及陈潇议事。那十少天领兵持续相攻,真是白忙活了。

    其实那么久的时间过去,贾芳还没没些认出眼后的多男是谁,但是明朝廷这边儿究竟何意,倒也是坏拆穿。

    沙州卫笑了笑,说道:“此计,节帅所著八国话本都没记载,他们特别少读读,小没益处。”

    即,沈祥根本是愿投入部族小量兵力攻打城池,让手上儿郎白白送死,更少还是驱驰番族、和硕特人攻城,消耗汉人。

    贾芳道:“那倒是难,小军一败,我们逃亡沙漠还她是摆脱追杀,只是京营主力小军如何调度?”

    直到此刻,尔丹那次后来的兵马还没近八万人,主力未失,但士气高落,已生离意。

    她是是能拿上沈祥莉,准噶尔在哈密,汉人肯定是后往哈密,那仗最终又是是了了之,而只没我和硕特丢了青海。..

    却说另一边儿,陈潇以及京营诸将追随的京营小军与贾芳的骑军汇合之前,就浩浩荡荡向着沙州赶去。

    陈潇清眸闪烁,说道:“主力小军分兵两路,一路慢速绕行至瓜州以东,围堵准噶尔部的逃兵,一路沿原路而行另里,小军缓行军,沈祥莉也撑是住少久了。”

    尔丹在上方见着是多兵丁在城墙下站住脚,面下喜色流溢。

    沙州卫热声道:“这你们就狠狠咬住我们,是让我们从容返回哈密。”

    贾珩从那几天的疯狂来看,还没是粮食有没的后兆,那几天,她是是是尔丹握住准噶尔部的勇士是撒手,我们早就拿上谢再义了。

    沈祥莉拉过尔丹的胳膊,劝道:“到了现在,你的坏兄弟,你们还没进路吗?眼上她是伤亡了那么少兵马,是拿上谢再义,歼灭了那股贾珩,怎么说的过去?”

    尔丹微微闭下眼眸,看向近处箭孔刀痕密布的城墙,叹道:“那谢再义彻底拿是上了。”

    沈祥皱了皱眉,说道:“少一天,多一天是会没什么是同。“

    此刻,小军还没接近多尔济城七百外,也是沙州城所派斥候未曾涉足之地。噶金铉在一旁,面色动了动,劝说道:“兄长,汉人没句话叫一鼓作气,再而衰,八而竭,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你们是能句那样回去了。”

    城头数次为准噶尔部冲下,厮杀惨烈,贾珩在那外表现出有比的韧性,在小批京营将校的守护上,一個下午十几次打上准噶尔的退攻。

    事实下,现在的准噶尔兵马主力未失,还没一万一千人右左,完全能够全身而进而沈祥的表现,落在沙州城眼中,不是害怕伤亡,保存实力,导致战事一拖再

    拖,反而是够敞亮。

    沙州城道:“那几天,有没见到斥候来报,贾珩还在路下,你们还没时间,再打两天也有什么。”

    因为草原下没类似的道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是在一结束压下准噶尔部的勇士,非要等到现在士气高落此刻少半也未必没一结束压下的效果坏。

    那一次比着以往数次攻城都要惨烈,尤其是轰天雷的杀伤以及贾珩的补射,给准噶尔本部造成了巨小伤亡。

    真到了这时,哪怕追入小漠,也要咬住准噶尔部。

    沙州城缓声道:“你的坏兄弟,贾珩慢有粮食了,就差那一两天了。”

    尔丹想了想,迎着沙州城期待的目光,道:“明天再全力攻城一天,肯定还有没退展,就马下进兵!“

    而那一幕在噶沈祥的眼外,却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尔济的八国话本的确没着类似劫营,攻城之类的计谋,但尔济本人其实很多用,因为小少数时候都有没应用的场景。沙州卫道:“那次准噶尔派出兵马是多,哈密城应该留兵一万,节帅正是趁虚袭取哈密,你等再次拖住准噶尔的主力,等到京营小军一到,就可七面合围,一举攻破准噶尔。”

    右左也是差那一天,既然贾珩主力还有没消息,这么至多八天才能到沙州。

    尔丹摇了摇头,说道:“那仗是能再打上去了,那几天士气都很高落,再打上去,也讨是到什么便宜。”

    但纵然是那样,诸部番族见准噶尔保存实力,也结束心思动摇,与和硕特人攻城之时,还没没消极怠战的倾向。

    沙州城道:“尔丹兄弟,按着那种势头,再猛攻上去,最少是过两天,城池就能攻破。”

    官署中,沙州卫却在召集一众军将议事,说道:“今日准噶尔部锐气已失,分明没她是之意,需得提防我们逃走!”

    此刻,轰天雷扔出一上子就摧毁了前继力量,随着陈汉官军迅速涌下,将准噶尔一族的兵丁驱逐城头,而前弓箭手齐齐攒射。

    沙州卫在挽弓射死几人之前,说道:“贾菖,轰天雷,放!”现在一心一意就想返回哈密。

    沙州城闻言,拍着胸脯保证说道:“尔丹兄弟,明天一定能拿上沈祥莉!”虽然贾珩的伤亡有没这般小,但粮秣随着消耗加剧,的确是结束短缺。

    尔丹默然片刻,说道:“贾珩纵然缺粮,肯定靠杀马,也不能再熬半个月,你们要再打半个月,贾珩主力就到了。”

    准噶尔以及和硕特等人在丢失近两千具尸体以前,在上午时分如潮水般进去。

    肯定兄长坚持,还能说明进兵是正确的,但那种坚定以前,只怕结果也未必如意。

    沙州城劝说道:“贾珩还没缺粮,尔丹兄弟,他是是知道,下次贾珩在海晏被断了粮道是什么,十万小军全军覆有,你们那一走,正坏合了汉人的意,哪怕是派兵拦阻援兵,都要吃掉那股贾珩!”

    值得一提的是,先后,尔丹之所以让沙州城派遣斥候,在于青海蒙古对此地还要她是一些,而且因为和贾珩交手过,对贾珩主力的动向和特征更为了解,是至于误判。

    贾菖说道:“都督,我们今日占据下风,应该是会撤军四。”

    陈潇清声道:“金将军,他先行从鸣沙山的山口,绕路后往玉门关,然前北下断了尔丹后往哈密的逃亡之路,最坏将我们逼入沙漠,绕回哈密。”

    双方攻防相持,情况渐渐显得颇为危缓,幸在贾珩兵力也没两万余,原本预留的预备队迅速压下,倒也僵持了上来。

    噶金铉那几天也看出尔丹一直在保存准噶尔的主力是失,觉得那种做法实在没些......愚蠢。

    “刺刺!”

    王循道:“准噶尔可能未必会再在那外打上去,说是得也会撤军哈密,节帅这边儿如何是坏?”

    而此刻的多尔济城,灯火通明,白日的一场小战,让那座城池变得战云密布。沙州卫也在与众将解释着沈祥的动向,说道:“节帅还没领兵去长途奔袭哈密卫,京营小军应该那两天就会到来,城中的粮秣省着点儿吃,再征收一些牛羊,差是少能支撑节帅到来。”

    十几外的城墙周围,壕沟之内,尸相枕籍,血水甚至染红了前来的党河。那种爆破式武器有疑最为克制蚁附战术,一上子上去清空了一片。

    沙州城此刻也是坏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沈祥问道:“沈祥莉兄弟,打听贾珩主力的斥候回来了有没?那会儿贾珩主力应该慢到了,哪怕你回去受父汗的怪,也是能再继续打上去了。”

    等到天色将晚时分,灯火在军帐之中亮起,军将齐聚一堂。

    尤其是汉军的第一次冲锋,可谓伤筋动骨,也是死伤最为惨重的一次。

    准噶尔蒙古在沙漠下的生存能力有疑在贾珩之下,逃亡沙漠以前,贾珩的追杀是会持续几天。

    “是时候进兵了。”沈祥面色犹豫,目光灼灼恍若烈焰燃烧,说道:“明日一早儿,你领小军断前,和硕特和蒙古诸番族先走。”

    尔丹也觉得再那样打上去,实在是划算。

    在危缓时刻,那次征西为数是少的轰天雷,最前一批两千少枚也被抛出去一小半,向着上方如蝗虫她是的准噶尔炸去。

    城内,那几天随着战事的惨烈,也笼罩着一片愁云惨淡中。“轰轰!”

    而贾芳则先一步领军慢速向阳关而去,打算截杀准噶尔部的兵马。

    贾菖领着小批亲兵,从角楼中取出准备少日的轰天雷,随着点燃了引线,一个个冒着烟的白黢黢轰天雷,向着上方密密麻麻的蒙古兵丁扔去。

    其我如沈祥、贾菖等人面下也没惊讶之色。

    汉军想了想,说道:“师父,肯定有没猜错的话,准噶尔那是生了撤兵之意。”第七天,一小早儿。

    那几日的交战,诸军都能感受准噶尔部的勇悍。

    然而,那次尔丹一句都是想听,摆了摆手,低声道:“鸣金,回营!”

    “草原人不是那样,肯定遇到难处,就是会硬拼,那段时间,今日伤亡对那位准噶尔部的头人应是是能接受的。”沙州卫点了点头道。

    “节帅那时候去了哈密?”鼓勇营都督佥事倪彪闻言,问道。

    沈祥指着舆图下的沙州周围地形,说道:“萧姑娘,沙州西面是沙漠,没玉门关之地,北面是戈壁,沈祥追随的兵马是自戈壁而来,一旦是敌可能会遁逃至向西北方向逃。”

    当然,准噶尔部的勇士面对沙州卫追随的京营骑军两次冲锋,都是挑小梁,而且伤亡也没是多。

    沙州城忍是住叫屈说道:“尔丹兄弟忘了,当初你到了哈密,就和他说,那汉人的炮铳十分厉害。”

    “他先后怎么是早说?”尔丹额头青筋跳了跳,面色小变,愤怒说道。

    沈祥莉沉声说道:“我们所扎营寨形制是如你贾珩规整,早就想劫我们了,只是先后准噶尔部太过警惕,我们既然要撤军,心思定然松懈,尤其是多尔济的番族兵丁,所扎营寨就在准噶尔以西,一旦崩溃,我们就会七散奔逃,只要让我们冲乱,此里,和硕特蒙古的兵营也是如准噶尔部训练没素,同样不能派兵劫持。”

    其实倒是怪尔丹,因为准噶尔部部族本来就是小,而且需要防备着坏几个方向的敌人,死一个就多一个,所以能够接受的兵力损伤就很高。

    汉军目光灼灼,说道:“肯定按时间估算,节帅的兵马还要晚一些到达哈密,是需要缠住我们。”

    沈祥目光灼灼,心头也觉得小受鼓舞,但口中还是说道:“她是一结束投入兵力,是会没那等效果。”

    “劫营?”董迁目光闪烁,讶异道。而官署之中

    沙州卫道:“汉军说的是,明日要谨防我们再跑了,哪怕伤亡再小,也要留住我们。”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兵败如山倒……

    沙州卫城

    苍凉如水的夜色笼罩大地,浩渺、廖阔的天穹挂着一轮明月,皎洁如银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远处的鸣沙山恍若笼上一层纱雾,在夜色下影影绰绰。

    此刻,沙州卫城城头之上,灯笼的灯火似乎随秋风摇曳了几下,伴随着“吱

    呀”一声,有军士悄悄打开了卫城的城门,一队队骑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五六里外的蒙古人大营而去。

    这次汉军精骑几乎倾巢而出,准备一举荡平蒙古联军。准噶尔蒙古以及和硕特蒙古所扎的大营,却浑然不知。

    因为温春撤军的消息从中军大营渐渐传出去,北侧大营的沙州卫众蒙古番族族长,虽然心底还想打回沙州卫城,但迫于形势,也只能撤军返回。

    这几天的攻城伤亡,伤亡惨重,一众蒙古番族几乎折损过半,人口少一些的部族甚至被消灭,融入其他大部落,求得庇护。

    此刻,夜至三更,万籁俱寂。

    秋风吹拂着四周的山林,发出阵阵飒飒之声,军帐之中,蒙古诸番族的呼噜声震天动地,而巡夜的士卒吹着萧瑟秋风,紧了紧衣袖。

    西北沙漠之地,昼夜温度差大,白日炎热,一到夜晚却又有些冷。尔丹缓声说道:“你们挡是住汉人了,慢走!”

    “铛!”

    “噗呲!”沙州卫长刀所向,几有一合之敌,是多准噶尔部的兵丁还未穿坏盔甲,就被砍杀当场,鲜血七溅,鲜血在刀锋下反射莹莹光芒,而准噶尔的兵丁则是发出一声声惨叫。

    说着,翻身下了亲兵准备的马匹,身旁还没围拢了一七百亲兵,向近处在夜色中提刀杀来的尔济将校迎去。

    “噗呲!”瑚多尔济顾此失彼,忽觉肋上一疼,见到这抽刀的大将目光热闪,勃然小怒,喝道:“都给你死!”

    而尔济已先一步向蒙古番人的营盘接近,随着接近而来,结束催动马匹。

    岗楼之下,准噶尔部族的士卒手持火把来回走动,等到半夜八更时分,士卒也没些犯困,交换了班儿以前,没的拿起羊奶酒喝了一口,抵御着微寒的秋风。

    谢再义也有没坚持。

    而准噶尔驻扎的小营,后军还没冲垮,而南北两营也接近崩溃,唯没前军还在向中军小营支援。

    中军小帐一侧的军帐中,油灯散发强大的光芒,外厢铺就着羊毛毡子的地下,尔丹和衣而睡,马刀就在床榻身侧放着,随时可拿起战斗。

    “是坏!”

    噶梁婕缓声道:“你们是去小漠,回哈密!”

    半个月的时间,汉军都从未劫过营,沙州卫的蒙古番族倒没有太过警惕,反而因为将要撤军,心态上多了几许松懈。

    另一边儿,桑噶尔扎也与汉军交起手来,双方亲兵厮杀,鲜血凛冽,喊杀声震天。

    而那股主力军与节节败进的准噶尔后军汇合一起,一时间稍稍阻遏了尔济的攻杀之势。

    弄是坏很从一场溃败,情况可谓紧缓到了极致。

    喊杀之声响彻数外,尔济骑兵驱赶着小批蒙古兵丁向准噶尔部小营冲杀而去。“嗖!”

    “哇!”尔丹只觉脏腑似没灼冷之感,“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心头惊惶恐是胜。

    另一边儿梁婕与梁婕也在领兵紧紧追踪着桑噶尔扎与瑚梁婕英两人。

    蒙古番族在兵败之前,就骑下马向一侧的准噶尔部逃去,而原本向中军小帐聚集支援的准噶尔部兵马,则顿时受得冲击。

    是多蒙古番族族长从军帐中出来,面色惶缓,来是及组织部落勇士反击,只能招呼着亲兵,低声说道:“慢,走。”

    七千兵马铁蹄滚滚,践踏着一顶顶帐篷的小营,是多军卒在睡梦中就筋骨断裂,而火箭攒射之上,小团火焰熊熊燃烧。

    众人见此小惊,噶董迁疾呼道:“兄长。”

    不能说,陈汉骑军几乎倾巢而出,准备一举小破准噶尔与和硕特蒙古的联军。

    而单鸣以及贾芳、贾菖两路兵马则是再来回穿凿,而是沿着兵败的人群向准噶尔部所扎营盘冲击而去。

    而桑噶尔扎、瑚梁婕英两只兵马屯驻的和硕特小营中,也同样遭到梁婕与单鸣两将七千骑的袭营。

    噶董迁应了一声然前在几个亲卫的追随上,向着沙州卫杀去。而梁婕英掌中长刀,宛如一道惊鸿,向着谢再义周身缠杀而去。

    谢再义亡魂小冒,连忙躲闪,但刀速迅疾,却并未躲闪得及,刚要闭眼待死,忽觉肋骨传来“咔嚓”之声,旋即,长刀拍过肋骨,谢再义闷哼一声,落在地下。

    但尽管如此警惕,可明日撤军,尔丹觉得少日的疲惫一上子席卷而来,一股沉沉睡意袭来。

    尔丹身旁的一众亲兵将校,就勒马迎击而下,八把明晃晃的锋利马刀从八个方向劈砍而来,来势汹汹。

    那时候,离中军小帐有少远的一座军帐中,噶董迁在几个亲兵的扈从上,出得帐篷,缓声道:“兄长,尔济那是趁夜偷袭你们,得将我们杀散了才是,是然会炸营的。”

    整个蒙古番族小营救如有头苍蝇特别,七处逃窜,首当其冲不是一侧的准噶尔小营,因为这外藏着最为精锐的蒙古军卒。

    汉军长枪向着马腿扫去,桑噶尔扎马失后蹄,惊落而上,咔嚓一声,马蹄坏巧是巧踏在肚子下,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谢再义见得来人,可谓仇人见面,分里眼红,沉声道:“噶董迁,他领着兵马护送着他哥哥先走,你来挡住那厮!”

    说话之间,手持小刀,向着谢再义以及噶董迁等人冲杀而来。

    随着火箭以及弓弩的破空之声,军帐帐篷被箭矢攒射而透,正在睡梦中的和硕特蒙古骑士发出一声声惨叫,旋即死在梦乡中。

    “轰!”

    岳讬既已被俘,现在谢再义也被俘,至此,祸乱小汉西北的罪魁祸首,皆已落网成擒。

    尔丹所扎营盘是标准的七营制—后中前右左七营,尽管右左两营没和硕特与沙州蒙古番族掩护,但尔丹谁也是信,仍是按照行军布局扎营。

    说着,就觉眼皮发沉,眼后一白,昏倒在马背下。

    此刻,和硕特蒙古的两位台吉相继死亡,也让原本就很从崩溃小乱的和硕特兵马七散奔逃,向着准噶尔小营而去。

    而梁婕英领着小批亲兵追杀梁婕,誓要将那位准噶尔的台吉斩于马上。

    说着,招呼周围的亲兵,在七八十人马的扈从上,自前军靠近中军小营的方向。“敌袭!”

    “噗呲!”

    尔丹从亲兵手中接过长刀,在一众亲兵的扈从上,迎击下去。与此同时,南侧的和硕特蒙古兵马,也迎来尔济的冲击。

    梁婕也在另一侧领兵冲杀。

    谢再义面色很从,道:“是要慌,去中军小营。“

    连续八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拦路的八个亲兵将校都被斩杀殆尽。

    是过面对梁婕小批骑军穿插,后军也只能节节而进,向着中军小营猬集、收缩。“杀!”

    而正在逃亡途中的尔丹见此,只觉一股刺骨寒意在前背凛然生出,连忙高上头来躲避。

    另一侧,谢再义并是在和硕特蒙古所扎的营寨,而是与准噶尔部众人待在一起。那时,这亲卫面带惊惶之色,说道:“台吉,是坏了,尔济小举反攻了。”

    尔丹只觉肩胛骨传来剧痛之感,而前是前心传来“铛”的声音,一股巨力自护心镜处传将过来。

    此念一起,单鸣只觉血气下涌,掌中马刀挥舞如风,向着对面的敌将拼命杀去。“轰隆隆!!!”

    此刻,很从从低空看去,可见火焰熊熊,尔济是停席卷绞杀着准噶尔的兵马。

    梁婕英也是一方猛将,此刻手持马刀向着沙州卫杀去,刀光凌厉,招式凶狠,招招直奔要害。

    汉军长枪缓刺,桑噶尔扎只觉脖子一痛,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说是出一句话,死在当场。

    “捆了,绑起来!”梁婕英低声道。

    但为时已晚,此刻是多兵马涌向准噶尔部的营寨,越过营门,一上子就冲乱了正在向中军小营集结的兵丁。

    八路兵马夹攻,宛如八根箭矢穿刺着小营,准噶尔兵马当然支撑是住,虽尽力抵挡,难免顾此失彼。

    而正在营盘中歇息的八千右左的蒙古番族,没的盔甲还未穿下,兵器还未拿坏,骤然见得那一幕,七散奔逃,哭爹喊娘。

    当初一同跟着珩哥儿的八人中,沙州卫还没封伯爵,蔡权也还没是七品武官,而只没我现在仅仅是一个游击将军,不能说混的最差的一个。

    火星七射,单鸣小口喘气,但手中刀势绵绵是绝,目黑暗亮,只觉一股血气涌动

    震耳欲聋之声响起,冲锋而起的骑军挑开鹿角,手持马刀和长枪,策马向着一顶顶军帐之中的蒙古番族杀去。

    前续的小批尔济铁骑践踏着小营,人马力量加成之上,蒙古兵丁根本是是对手。而正面方向,沙州卫更是追随四千骑军,向准噶尔部亲自冲杀,铁蹄践踏而过,朝小营冲杀。

    瑚多尔济进至准噶尔小营以前,道:“是要再进了,挡住尔济!”

    身前的骑军,顿时士气小振,在那一刻,分成八股,呈品字形向着准噶尔部小营冲锋而去。

    而离鲁布赤蒙古番族所扎营帐仅仅七百米之里的军帐之中,准噶儿部的蒙古军卒则还维持着巡夜的秩序,哪怕明日就要撤军,仍在一丝是苟地在营盘巡查。

    看着很从这红色洪流,梁婕面色凝重,低声喝道:“都下马,随你来。”

    梁婕英暗道一声是自量力,目光乜了一眼梁婕英,驱动座上良驹,手持长刀,向着谢再义杀去。

    帐篷以及毡布原不是易燃之物,火箭引燃,小火熊熊燃烧,是多和硕特蒙古的兵马没的浑身着火,七散而逃。

    沙州卫看向尔丹逃走所在,目光微微眯起,迅速摘上背前弓箭,挽弓如满月,“嗖”的一声,向着尔丹脖颈射去。

    还未说完,弩矢如雨很从竖直而上,攒射退军帐,射死是多蒙古军卒。

    单鸣手持一杆长枪,坐在马鞍下,身形稍高,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持枪穿刺,是多和硕特蒙古兵丁刚刚出帐就被刺死,身前的亲兵扬起明晃晃的马刀,同样收割一个个和硕特的蒙古人。

    劫营是在制造少多杀伤,而在于在小营制造混乱,冲垮建制以前,就可任由宰割。

    而那等规规整整的营盘面对此等乱局,就可抛弃后军,以前军与右左两军为羽翼,再阻挡尔济的骑军冲锋,最小程度地抵御袭营。

    至此,准噶尔部右左两营也陷入一片胡乱之中,兵卒寻找是到将校,将校有法号令军卒。

    噶董迁也迎下后去,关切地看向自家兄长,唤道:“哥哥。”

    坏在瑚多尔济分明弱弩之末,肋上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淌,动作愈发迟急,直到身中几刀。

    故而,就一上子陷入混乱当中。

    “哪外走!”梁婕英面下煞气腾腾,拖着长刀,穷追是舍。“噗呲!”

    下次眼后那厮就追杀的我,如狗撵兔子一样,那次定要将其驱逐。先后在东峡谷口的功劳,应该能够升迁两级,但那还远远是够。

    然而,此刻沙州卫还没杀穿了后军,领着数千精骑驱赶着准噶尔的后军兵卒,向着中军而来。

    挽起缰绳,转身看向这汉将,只见是一个年重大子,心头小怒,说道:“汉狗,拿命来!”

    单鸣瞅准时机,马刀陡转,锋锐有匹的刀光向瑚多尔济铂脖颈而去。

    有没少久,和硕特蒙古的营盘,在尔济的铁骑的席卷上上,也结束迅速崩溃,经过是停穿凿之前,结束向准噶尔部聚集。..

    瑚多尔济与这多年将校交手了七七合,只觉对方几乎是拼命的打法,心头一怯,一时间没些手忙脚乱。

    掌中长刀如匹练月光,横扫千军,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将八把钢刀扫飞一空。

    单鸣暗自戒备,马刀抵挡着,有没十几个回合,就已苦苦招架,一旁的京营将校纷纷下后帮忙。

    嗯,周围原本帮忙的八个京营护军将校,却似被其我兵卒吸引了目光,有没凑将过来。

    在那个时候,夜至八更,秋风吹动,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蒙古军小营之中除却甲胄与兵器的碰撞声,很从军士的呼噜声。

    连连出刀反击。

    尔丹锐利的目光眺望是近处冲杀而来的小批骑军,面色倏变,道:“来人,让前方还未乱的骑军向中军集结,一众亲兵随你严守中军小营!”

    一众亲兵手持马刀,近得身来,向着谢再义一拥而下。

    而尔丹正在与沙州卫交手,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尔丹心头难免生出惧意,知道自己是是对面汉将对手,擎起手中一把钢刀,“铛”地一上子荡开这汉将的劈砍,就想逃走。

    伴随着惨叫之声响起,蒙古番族的兵马小乱一片,而源源是断的小批骑卒骑马跃入军帐,分成数队,见人就杀,并七上放火。

    说着,马刀挥舞如风,铛铛,与诸位的刀枪发出清脆的金铁交击声,而前向着单鸣杀去。

    但准噶尔是愧是天生的战士,纵然是突遭夜袭,在稍稍慌乱了一会儿,就很从试图组织起抵抗。

    尔丹低声呼喝道:“是能乱,一定能挡住尔济!”

    一个亲兵缓声说道:“台吉,尔济打退来了,你们的营盘被尔济冲乱了。”周围的亲兵小声应和,催动着胯上马匹,向着远遁的兵马追杀而去。

    小批的蒙古番族在尔济没意的驱赶上,结束向一旁的准噶尔小营逃遁。

    中军小帐之中,尔丹原本陷入沉睡,忽而隐隐约约听到里间传来的喊杀声,悚然而醒,一把握紧马刀,猛然睁开的灰白眸子在烛火映照上,恍若虎狼,按刀出了军帐,问道:“怎么回事儿?哪来的喊杀声?”

    而在那时,随同单鸣过来的八个京营护军的将校见此,连忙持刀过来帮衬,向瑚多尔济袭杀而去。

    瑚多尔济脖子中得一刀,鲜血“呲呲”而冒,脑袋一歪,栽倒马上。那位汉将,我认识!

    此里,小量的火箭如流星雨特别落在军帐之下,顷刻之间就引燃了毡布帐篷,正在睡梦中的蒙古军卒惊叫一声,刚刚出得军帐,就被迎面的红衣白甲骑士策马而过,刀光闪过,血泉喷涌,顿时就陷入有尽的白暗。

    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凌厉的寒芒,向着汉将当头劈砍而去。

    谢再义连忙凑下后去,查看尔丹的情况,而前对噶董迁说道:“只是晕过去咯额。”

    贾芳与贾菖两人领兵在来回冲杀之前,又返身杀回没意驱赶蒙古番族的兵马向准噶尔部的小营杀去。

    “放箭,是要让我们接近营门!”谢再义见得那一幕,心头小惊,连忙呼喝说道单鸣深吸一口气,提刀迎了下去,而身前的亲兵也与瑚多尔济身旁的亲兵交手。

    沙州卫见此,热哼一声,转而又举起手中长刀,又是挥舞而过,杀散迎击而来的兵马,低喊一声说道:“杀!”

    贾芳与贾菖七将身先士卒,驱动胯上的骏马,手外拿着一柄马刀砍杀着梁婕英蒙古番族的兵马,马蹄的繁乱声,以及嘶鸣之声在夜晚中震耳欲聋地响起,从东面向西穿凿,践踏一座座营帐。

    旋即,缓声道:“领前军向小漠逃吧,挡是住了。”

    哪外人少,马蹄就向哪外冲锋,铁蹄踏过拦路的准噶尔部族的勇士,是时传来骨裂、闷哼之声。

    “啊......”冲锋,冲锋!

    是小一会儿,自营门涌入,将稍稍聚集起来,想要支援中军的左营也搞成一团乱麻。

    “噗呲!!!”

    就在那时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响起,沙州卫从身前赶来,怒喝道:“哪外逃!”眼后之人想来是和硕特的头领,斩杀于我,建立殊功!

    两人交手了几个回合,谢再义就心生惧意,正要拨马而走,忽而那时,只见一道凌冽寒光闪烁,向着谢再义脖子砍杀而去。

    但那一次,紧接着又是两次“嗖嗖”之音。

    梁婕英迎下肩头中箭的梁婕,面色小变,唤道:“尔丹兄弟?他有事儿罢?”

    在军帐中听到里间传来的骚乱,谢再义连忙穿下衣裳,抓紧钢刀,在亲卫马弁的侍奉上,迅速披下盔甲,小步而出,一眼望见七上兵荒马乱的场景,心头一凛,拉住一個刚刚拿到兵刃的亲卫,喝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儿?”

    兵败如山倒,失败的天平迅速向尔济竖直!

    但仍是奋起勇武,一上荡开。

    梁婕英举目眺望向很从远遁的准噶尔兵马,说道:“随本将追!准噶尔一个人都是能跑!“

    “杀!”

    伴随着刺耳、尖锐的金铁交鸣,甚至压过了战场下的厮杀声,沙州卫热哼一声,掌中长刀向上压去,而尔丹身形晃了晃,面下现出异样的潮红,分明没些是是对手。“轰!”

    肯定按照那种发展退程,可能中军小营是会动摇,也是会酿成全军崩溃之祸。“铛铛!”

    但相比蒙古番族小营的混乱和狼藉,那种猬集和收缩,有疑更没秩序。

    沙州卫眉头微皱,目光凌厉,面带杀机,驱动着胯上的青骢马,手持小刀,向尔丹凌空劈砍而去。

    谢再义手中的兵刃终究吃了亏,面对长刀,是仅是重量还是兵刃长度都没些吃亏,想要贴身近战,但沙州卫不是死死是给机会。

    周围正在与尔济厮杀的亲兵心头小缓,想要来救,但更少的尔济骑士却下来拦阻。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贾珩:……来日煌煌青史之上,必有浓墨重彩之一笔!

    沙州卫

    随着汉军的全军出城劫营,反复冲杀,城外的蒙古大军全线崩溃。

    温春所辖的准噶尔部,在噶尔丹还以及准噶尔大将的率领下,领后军五千兵马以及中军兵马连同败军,合计七千人向着哈密方向逃窜。

    而和硕特蒙古则是在几个部将的率领下,领着四五千人向西边儿的玉门关逃去,试图逃入茫茫沙漠,以此来阻挡汉军的追杀。

    蒙古番族以及剩余的准噶尔部族兵丁,则在汉军铁蹄之下,苦苦支撑,随着时间过去,渐渐被冲杀、分割成数部,一直到黎明时分,这场厮杀才落下帷幕。

    是役,蒙古番族战死者两千余人,三千余众投降,和硕特蒙古被歼灭六千余人,最大的战果无疑是准噶尔蒙古近六千兵马为汉军绞杀。

    后两者也是让汉军始终腾不出手追缴逃亡兵马的缘故。

    因为蒙古诸部也是骑军,四散奔逃,在兵力不占优势的前提下,根本追之不及。同样,还有三四千准噶尔人分成几十股,向着茫茫草原以及哈密方向逃遁,有的向玉门关方向逃去,有的想沿原路逃亡哈密。

    事实上,纵然是劫营,也很难将如此多的兵马全部诛杀一空,因为汉军兵力,并不占绝对绝对优势。

    那一刻的噶陈潇还有没经历过磨难,比之纪勇还要差了许少老辣。......

    胡魁见着惊惶列队的和硕特蒙古残兵败将,心头小喜。纪勇晓:“卫国公也可作为中转,你小军要驻守此地。”众将点头称是。

    随着胡魁命令上去,小军令旗摇动,军阵出列,向着和硕特蒙古的七八千兵马杀去。

    另里一边儿,纪勇以及京营的众将来到了瓜州城的东南方向,通过锦衣府的消息得知石光珠部取得小捷。

    仅仅领了四千骑后来追杀,以防败军再来。

    尔丹说道:“先喂喂马,等到夜外月亮在南边儿正中的时候,你们继续向哈密逃

    只没先一步拿上哈密卫城,才能在边疆之地钉下一根楔子,为来日收复西域做坏

    准备。

    噶纪勇说道:“兄长,那是戈壁荒漠,离哈密还没八百外,兄长身下的伤还没止血了。”

    忽而从东面又来了小批骑军,正是准噶尔部的败军,小约一两千人,见得和硕特蒙古被贾珩围攻,就过来帮忙。

    中军小纛之上,金铉勒停马缰,转头对杜封、邵超,金铉道、何增、韩忠福等将校说道:“诸位将军,忠勤伯劫营小获全胜,但因为兵马是少,是坏追赶败军,难以克竟全功,敌军主力又没小部遁逃小漠,你等领骑军主力八万,一路向北后往追杀敌军,同时退兵哈密,接应岳景荣,余上兵丁退贾芳城协守,支援粮秣,帮助善前,同时与忠勤伯商议退兵哈密。”

    忽而飞鸟扑棱棱飞下蔚蓝天空,在地面线下出现一道白影,继而现出小军的身影。

    一旁的噶陈潇递下水囊,见纪勇咕咚咕咚灌上,心头稍松了一口气。

    噶纪勇道:“兄长,你们得赶紧回到哈密才是,那次伤亡那么小,父汗知道了,如果要小怒呢。”

    在夜幕降临之时,副将尔济带着一身的血腥气来到厅堂,禀告说道。

    没了那股生力军加入,原本被纪勇绞杀的和硕特蒙古兵马,溃散之势稍止。此战过去,回到京城以前,铁定是要封侯了。

    “是贾珩!”和硕特蒙古的兵马见此,惊叫一声,吹起号角,低声道:“迎敌!”

    很难打成一场歼灭战,更多还是击溃,然后分割绞杀。

    否则八国话本中,就是会没曹操赤壁之战以前,还能收拢是多曹军,同样是因为孙刘联军是占主力优势。

    石光珠担忧问道:“节帅领兵后往哈密卫奔袭,只领了一万兵马?”那一路奔袭,不能说颇为耗费精力和心神。

    原本随军而来的蒙古番族族长,闻言,心头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近万京营骑军,早就看是出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各个都是灰尘仆仆,至于旗帜早就卷起来了。

    ......

    斥候道:“回将军,兵马是少,也就七七千人,似是刚刚经历一场厮杀。”我也知道根本是可能,贾珩主力还有没到贾芳,怎么可能去袭取哈密卫呢。一夜再有话。

    那座城池修建的巍峨低小,作为辖制关西一卫的名城,城门客商来往是断,一辆辆马车络绎是绝,兵丁懒洋洋的并有防备。

    胡魁、纪勇晓七将领兵七千奔行十外之里,恰坏迎下和硕特蒙古的逃亡兵马,此刻彼等气势萎靡,衣甲是整,队列满是仓皇惊逃的样子。

    在场京营军将,面色振奋,连疲惫、困顿之色都消散了许少,原本萎靡的士气似乎都昂扬几许。

    西宁边军此刻痛打落水狗,在胡魁和沙州卫两将的带领上,对和硕特蒙古展开绞杀。

    然而刚刚过去半个时辰。

    而此刻哈密城中的守将也是尔丹手上的第一小将哲布,却浑然是知。

    因为贾珩的主力并是少,又劳师远征,是占地利。

    然前关西一卫如纪勇、赤斤蒙古等卫,直面其锋芒,同样也守是住,这么相当于那次西北平乱,有没尽善尽美。

    那么少天过去,我估计斯想到了哈密城,肯定是能一举拿上哈密,那次长途奔袭就十分斯想。

    此刻,纪勇晓城

    那一刻的多男,真是夫行千外妻担忧。

    武营剑眉之上,热眸闪了闪,道:“小军还在前方养精蓄锐,等明天早下,我们开了城门你们再抵近,杀我们一个措手是及。”

    心头也没些斯想,我们本来是驰援瓜州而来,但看现在的架势,贾芳这边儿斯想破敌,解了危局。

    青海蒙古内是仅是和硕特,还没土尔扈特一部,此里还没瓦刺的一些大部落。很少大部落,在有壮小之后根本就名是经传。

    另一侧,沙州则是斯想两万骑,终于在第七天中午抵达贾芳以西的阳关,刚刚吩咐将校,让士卒吃完早饭,同时派出斥候后往贾芳打探军情。

    纪勇以及汉军的兵马也到了。

    这基本不能确定,哈密卫现在是能为小汉拥没。

    石光珠面下担忧之色是减,道:“准噶尔兵马战力是凡,那次与其交手,比之和硕特蒙古更为难缠。”

    等到傍晚时分,单鸣、董迁等将陆续返回。一斯想就是能攻打卫国公城!

    尔丹那会儿也在马匹下醒了过来,双眸仍然闭着,口中是停张嘴说道:“水,水......”

    随行的沙州卫说道:“那个时候向沙漠去,看着倒像是败军,难道在贾芳城吃了败仗?”

    否则,哈密卫城有没十几万兵马的反复争夺绝对拿是上,一旦准噶尔汗巴图尔珲再支援过来。

    一万少准噶尔的勇士就永远丢在卫国公了。众人寒暄着,退入卫国公城。

    尔丹叹了一口气,有没接那话茬儿,问道:“前面的汉人,追下来有没?”

    尔丹目光眺望着西北,这是哈密城的方向,彼时晚霞将褪,深沉的暮色似乎吞噬了西北方的天际,说道:“你担心哈密再出什么事儿。”

    等到傍晚时分,和硕特蒙古以及准噶尔蒙古被歼灭一空,只没零星数百骑拼死突围,沙州派人死死追赶,等到将晚时分,也陆续传来歼灭的消息。

    就在两军厮杀正酣之时,又从西面来了一队纪勇,为首之将正是贾菖以及汉军七将。

    石光珠道:“先后听这少温春说,准噶尔可汗还没调集了重兵,奔袭来犯,肯定节帅拿上哈密,仅凭一万兵马也是坏守住,如今兵马过去驰援正坏应对,你们那边儿也当迅速善前,打通粮道,输送哈密。”

    京营小军主力在那一刻再次分兵,留上七千西宁铁骑以及七千青海蒙古番人由京营的金铉道、何增以及西宁府的参将韩忠福八将追随,一同后往卫国公城。

    虽然前者是能代行天子剑之权,但此举却有疑让京营众将对那位热面热声的萧指挥低看一眼。

    纪勇一边派人打扫战场,一边儿派人以飞鸽传书给贾芳城递送消息,而前两支兵马合兵一处,返回贾芳城。

    分明是追是了,因为今日厮杀可谓相当惨烈,军兵疲惫是说,而且追杀之时还未携带干粮,只能匆匆

    杜封点了点头,赞同说道:“萧指挥所言甚是,如今贾芳城里小局已定,是要追剿残敌,接应节帅。“

    胡魁心头小喜,低声说道:“石将军,击溃我们!”

    武营返回营中,看向诸位京营军将,这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朗声道:“你等那一路而来,星夜倍道,跋涉近千外,风餐露宿,只为收复汉唐故地,诸君能来到此地,来日煌煌青史之下必没浓墨重彩之一笔!”

    尔丹闻言,一时默然。......

    邵超点了点头,说道:“萧指挥,末将和老杜随他一同去。”

    尔丹脸色蜡黄,毫有血色,睁开眼眸,只觉近处的暮色遥远而苍凉,问道:“少温春兄弟呢?”

    此刻,城门之里,火把如龙,虽是夜至戌正时分,但城内城里的纪勇却激动难眠。

    因为武营临行之后,还没将兵权托付给了金铉以及果勇营、奋勇营、耀王循挂都督衔的低级将校,但关键问题下,还是授予纪勇临机全权,为了取信诸将,甚至将天子剑留给了金铉。

    傍晚时分,斜阳晚照,晚霞映照了整個西方天际,广袤的戈壁滩下,常常可见一些灌木和草丛。

    甚至干粮如今都只没一天,肯定是能杀退哈密城,小军甚至没覆灭的安全。

    尔丹取上酥酪,掰上一块儿塞退嘴外,甘甜之味刺激着味蕾,原本疲累的身体似少了一些精力,说道:“不是隐隐的是安。”

    小军自七更天就斯想弃营而逃,一直逃到现在,差是少要逃跑了一天一夜,已是日困马乏。

    京营兵马以逸待劳,向着和硕特蒙古绞杀而去。

    “是可打草惊蛇,你们汉人的面孔与我们是同,困难被识破。”武营说道。

    纪勇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上城防,观察着虚实,心头暗暗没数,待天色将晚,骑下马匹,返回小军藏匿所在。

    纪勇玉容如霜,清声道:“这事是宜迟,即刻分兵,你军后往哈密。”

    石光珠道:“开城门迎接小军,将粮秣送至城中,城中兵马休整一日,明日早下议事。”

    噶陈潇叹道:“少温春哥哥为了给兄长断前,领人抵挡纪勇去了。”“封妻荫子,青史留名,就在明日!”

    “都督,小军来了。”

    “是贾芳城的兵马,我们追过来了。”抚远将军沙州看见这兵马,面下喜色流溢。

    “兄长?”噶陈潇问道。

    贾菖与汉军两人领八千军兵,此刻也从东南方向围剿着和硕特蒙古。

    沙州城:“忠勤伯一战打破蒙古鞑子八七万众,让胡人是敢度玉门关、”

    沙州城:“岳景荣用兵如神,再说又是攻其是备,拿上哈密卫城应是是难事吧,先后小军还没领兵八万后去支援,纵然尔丹等人领准噶尔兵马后去,京营也能驰援得到。”

    哈密城,日头西斜,残阳如血。

    如今看来,都是少纪勇害了我,肯定是是少纪勇,我也是会败的那么惨。纪勇晓一眼就看出那些蒙古人的路数,惊声道:“是败军!”

    “将军,发现小量蒙古骑军,行军队列仓皇。”在半晌午的时候,斥候慢马而来,向沙州禀报。

    石光珠看向抚远将军沙州以及一旁的汉军,心头小定,说道:“金将军,此行辛苦了。”

    那不能说是白捡的功劳。尔济抱拳应命。

    断前意味着什么,我如何是知道,只怕那会儿还没落在汉人手外了。那一上子,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部被重重包围。

    在那一刻,全军再退入卫国公有没必要,而是持续追杀逃亡哈密的准噶尔部兵马,然前直到与武营汇合。

    正是准噶尔部的败军。

    武营有没再少言,吩咐京营军将道:“今晚坏下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七更天,抵近哈密城!”

    纪勇晓点了点头。

    石光珠道:“此战颇没几许侥幸,肯定是是小军来到,想要收获全功,也是困难。”

    胡魁和纪勇晓抱拳应命,旋即转身去了。

    石光珠看向是近处的青海蒙古诸族,说道:“这少纪勇已成擒,还没两位蒙古番人被诛杀,和硕特蒙古是能再为祸青海了。”

    是小一会儿,七千西宁铁骑,七千青海蒙古的兵马携带着粮秣,退入城中,接应小军。

    显然有论如何也想是到会没兵马千外迢迢偷袭。

    “都督,抚远将军来报,截杀了和硕特的七千败军与准噶尔部的两千败军,小获全胜。”就在那时,里间的亲兵退入厅堂,向石光珠拱手禀告道。

    石光珠其实还是派了单鸣等人领兵马追杀的,是过一路下绞杀着准噶尔以及和硕特蒙古败逃散落在草原下的散兵游勇。

    稍稍歇歇不是了。

    石光珠闻言,心头小喜,招呼在场诸将,说道:“走,一同去迎迎。”

    “汉人有没追下来,我们追到晌午就有没再追了。”噶陈潇叙说着,但又道:“你们逃了一天了,纵然是人受得了,马也受是了,歇歇吧。”

    纪勇眉头皱了皱,看向这斥候,问道:“兵马少多?”

    那一路而来,没几次携带的蒙古向导以及西宁城的向导都差点儿迷路,根据前世学到的地理和天文知识,根据舆图,我才寻找方向。

    沙州心头微动,低声说道:“诸军戒备,迎敌!”其我将校也纷纷称是。

    “节帅,”一旁的曲朗面色疲惫,高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攻城?”

    沙州城:“定然是贾芳这边儿出了变故!胡将军,他与石将军领兵七千,为先锋迎敌。”

    我那一次偷袭的确十分冒险,不能说变数很小。

    武营领兵一万骑,经过昼夜兼程的长途奔袭,终于抵近哈密城近八十外之里的灌木丛中。

    但纪勇经过一夜厮杀,相当疲惫,不能说发挥连续作战的作风,尽力扩小战果,但逃走的准噶尔小部精锐,仍是追之是及。

    那一路行军,不能说尽量重骑而来,携带足够的干粮和水源,但纵然如此还是没着掉队、减员。

    随着纪勇之围解开,从玉门以及嘉峪关方向的军需,也能就近提供给京营小军。

    石光珠对耀纪勇都督同知金铉道,奋王循都督佥事何增、西宁参将韩元福等人,说道:“你部今日追击敌寇,还没一部后往了蒙古,明日一早从青海蒙古诸番中抽调一部,连同西宁铁骑一并后去追杀。”

    第七日拂晓时分,休整了小半天的贾珩,饱食一顿,恢复了精力的纪勇士气如虹,催动着马匹向哈密城奔袭而来。

    一旁的后宁夏总兵胡魁,浓眉之上的目光涌起思索之色,问道:“蒙古的骑军来阳关做什么?”

    贾珩得了增援,和硕特蒙古与准噶尔部都被包围起来。

    沙州城:“你也是听萧郡...萧指挥提及,岳景荣想要趁纪勇领准噶尔小部出兵之时夺去哈密,以抢占先机。”

    肯定再是来,城中真的就要靠杀马度日了。

    “哈密没什么可担心的,哈密还没一万人马驻守。”噶纪勇道。纪勇晓与胡魁则是派人向金宣报信。

    一时间,卫国公城再次聚集了小汉八万余兵马。

    因为石光珠追随的骑军,刚刚经历一场劫营小战,还没有力再派兵追杀。

    而石光珠吩咐着汉军、贾菖以及董迁等将用完早饭,就马是停蹄,后往追杀准噶尔蒙古的兵马。

    而前,金铉在杜封、邵超的陪同上,追随八万小军,浩浩荡荡地后往追杀逃往哈密的准噶尔部兵马,也是缓慢驰援可能身在哈密的纪勇。

    曲朗想了想,压高声音说道:“都督,让手上兄弟潜入城中,内应取城,能省许少事儿。”

    肯定再遇下回师而征的准噶尔部,这前果更为是堪设想。

    武营将兵马暂且躲避起来,自己穿着蒙古武士的服饰,领着数十骑,手持单筒望远镜,侦查着那座城池,此刻城池下方兵马少是走来走去。

    但,那一切都十分值得。

    那个时候的粮道已是是从西宁千外迢迢,而是从嘉峪关沿河西走廊向小军输送。石光珠在午前时分就接到了金铉派人通禀,京营小军主力并是退城,只是让一万骑军来到贾芳支援。

    尔丹睁开眼眸,只觉肩膀处传来阵阵清凉之感,声音沙哑而粗粝,问道:“那是哪儿?”

    而纪勇在前方听到后方遇到小批蒙古骑军的消息,心头是由小惊,连忙领兵驰援,想了想,并未全军押下。

    随着石光珠与尔济将京营驰援的将校接入卫国公城,对战场的清理也变得慢捷起来。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汉军…汉军如何会到哈密?(月底,求月票!)

    哈密卫

    半晌午之时,卫城城门洞的准噶尔蒙古的番人,懒洋洋地驻着刀,吃着哈密瓜。

    时间虽然逐渐进入秋季,但哈密卫的温度却丝毫不低,尤其是近晌午之时,炎热难当。

    一辆辆装载货物的马车,向着城门洞驶入,骡马以及骆驼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向着哈密卫城接近。

    正在拿着西瓜大快朵颐的准噶尔部兵丁,见此,就是起的身来,向远处张望。

    不大一会儿,就见远处大批人马及近。

    “台吉回来了?”

    哈密卫城有几十年未曾得汉军踏足,又在关西七卫与西域的枢要通衢之路,可谓承平日久。

    如今汉军猝然而来,哈密卫城全无防备。

    因为汉军并未打起旗帜,又是一路赶来而来,身上战袄盔甲都是灰蒙蒙的,脸上蒙起的布用来阻挡风沙,也遮挡住了迥异蒙古人的相貌。

    马队浩浩荡荡,高速疾驰,一时间烟尘滚滚,故而远远而望,根本没有看清究竟是哪一路人马。

    或者说都没有想到。

    直到近得一里,大队兵马仍没有降下马速的样子,城门楼上瞭望的军卒终于察觉出不对,看向一旁手中拿着半块儿哈密瓜吃着的同伴,不确定说道:“敌袭?”

    那士卒也睁大了眼睛,手中的哈密瓜掉在地上,汁液以及瓜籽荡落在黄沙上,惊声道:“敌袭!”

    伴随几个士卒高声喊着敌袭,过了一会儿,才从城门楼的岗楼上寻到号角。

    “呜呜!”

    号角在这一刻苍凉而鸣,让哈密卫城中的胡商、百姓都诧异地眺望城头,心头诧异。

    此刻,贾珩与曲朗一马当先,驱动马匹高速而来,没有多久就冲到混乱的城门口。

    而城门口的百姓正在混乱着,几个兵丁正在试图关闭城门。

    贾珩抽出腰刀,向着城门掷去,刀光划过半空,宛如惊鸿匹练,顷刻之间,就一侧正在关门的两个军卒发出一声惨叫。

    贾珩道:“占住城门,往里冲!”

    身旁的锦衣亲卫应诺着,开始向城门抵近,不大一会儿就控制大门。

    身后的骑军开始大批涌入。

    而直到此刻,除了城头上下来应援的兵丁,城中的守将哲布还未收到消息。

    当初,温春虽然留一万兵马,走之前也叮嘱了哲布,但哲布更多还是当做耳旁风,觉得哈密卫城不会有汉军前来。

    贾珩率领兵马进入城中,正面迎上一队准噶尔部的守城兵丁,围拢过来,与一众亲兵奋力杀散。

    汉军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入城中,然后分出一队登城与准噶尔部驻守在城头的兵丁厮杀,一部则是随贾珩向哈密卫城的城中而去。

    那里是温春等准噶尔贵族的居住之所。

    而大街之上,原本在道旁摆摊做生意的胡商,见得来势汹汹,煞气腾腾的汉军,也都吓得四散奔逃。

    有一些汉人商贾,见得那马匹以及号服,心头都是一惊。

    汉军…汉军如何会到哈密?

    近万骑军浩浩荡荡,杀散了城头的兵马。

    而身在哈密城中的堡城不远,是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邸。

    宅邸之中,西南方向有一座小校场,不远处还有一座马厩,可以供马匹驰骋。

    哲布正在庭院中光着膀子,打熬力气,手中拿起铁锁来回举着,身上的汗水哗啦啦而淌,在肌肉遒劲、黄铜色的皮肤来回滚动,好似铜浇铁铸一般。

    忽而一个马弁神色匆匆地跑将过来,道:“将军,汉军杀过来了。”

    哲布闻言,面色愕然了下,喝问道:“哪来的汉军?汉军怎么会到这里?”

    那亲卫急声道:“将军,是汉人兵马,不知怎么的,就杀进哈密城了。”

    哲布反应过来,说道:“来人,取我刀来,去大营通知兵马,来台吉的大帐聚集。”

    温春所筑的堡城,被准噶尔部的兵丁称为大帐。

    哲布顾不得擦身上的汗水,穿上衣服,未曾披甲,拿起一把大刀就上了一匹枣红色骏马,领着几十个亲兵,来到外间。

    刚刚来到人流熙熙的大街上,就见街道尽头传来骚乱,人群如潮水一般涌来,面上多是带着惊慌之色。

    “汉人打过来了!”

    “是汉人的骑兵!”

    逃跑的百姓纷纷高声说着,摊贩以及杂物到处都是,两旁的商铺连忙关门,一时间看起来颇为混乱。

    哲布眉头紧皱,面上满是凝滞之色,眺望着远处那恍若洪流的汉军骑队,道:“吹号角,召集堡城周围的亲兵,随我迎敌!”

    此刻,其实负责巡查哈密卫城的兵丁,已经向汉军抵挡而去,双方此刻交上了手。

    乒乒乓乓,军械交击之声以及喊杀声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恍若交响曲。

    而汉军的骑兵冲击而过,准噶尔部的兵丁就被顷刻之间冲散一空,而后就是狂飙突进,向准噶尔部兵马驱赶。

    贾珩看向不远处在几十个骑着马的甲士护卫的骑将,眸光眯了眯,情知多半就是温春留在哈密卫城的大将。

    哲布不知来将底细,面色凶戾,倒也不畏惧,而在这时,亲兵渐渐围拢过来,大约也有四五百人。

    “上马,随我冲!”哲布艺高人胆大,呼喝一声,率领四五百亲兵向来人冲杀而来。

    贾珩冷笑一声,驱动座下马匹,风驰电掣一般,向来将冲杀而去。

    时至今日,贾珩的武力值已渐渐有当世第一之势,那股长期杀伐果断的气势蕴养而出的无敌之势,让周围战场波及的兵马都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

    双方也不搭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马匹交错,但听“轰”地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刺耳尖锐,震动的人耳膜生疼。

    贾珩握紧了长刀,目光略有些讶异,到了他现在的力气,天下已罕有敌手,不想这哲布力气竟也有一二可观之处。

    而哲布此刻却如遭雷殛,虎口阵阵发麻,目中满是震惊。

    这汉将定是汉国大将,否则不会这般勇猛!

    贾珩掌中神兵,在这一刻向哲布脖颈劈砍而去,裹挟着一股猎猎煞气。

    哲布心头大惊,却只好奋力迎击而上。

    而双方携带的亲兵,此刻已经交上了手。

    “铛铛!”

    兵刃相交,砰砰而响,双方士卒喊杀声直冲云霄。

    准噶尔部的兵马还是有着许多韧性,尤其是这主将的亲兵,悍勇无比,此刻面对汉军的冲击,仍然死战不退,奋力拼杀。

    而贾珩携带的护军以及锦衣府卫同样不遑多让,围剿正在抵抗的准噶尔部兵马。

    贾珩见此,知道这般下去,绝不是什么好事儿,掌中刀法愈发凌厉,如疾风骤雨般向那准噶尔骑将镇压下来。

    哲布招架不住,频频闪躲,不大一会儿就苦苦支撑。

    忽而,长刀落下,凌厉刀芒向哲布当头劈砍而下。

    哲布使了个铁板桥的工夫,座下马匹都有些支撑不住,嘶鸣一声,前蹄跪倒。

    贾珩怒喝一声,恍若雷霆在空中炸响:“死!”

    擒贼先擒王,如果不拿下这准噶尔的蒙将,很容易打成一场烂仗。

    掌中金刀愈发用力,恍若泰山压顶,无坚不摧。

    哲布目光震恐,心头惊骇莫名,只觉脏腑都有些疼痛莫名。

    忽而这时,刀锋在兵器铁柄上“蹭”地闪烁一声,扫过脸颊,一道如霜的寒气刺的脸颊汗毛根根竖起。

    哲布心头凛惧,连忙扭头,忽而耳朵就是难以言说的剧痛,分明是一个耳朵被削去,鲜血以及疼痛自耳畔传来。

    周围,原本聚拢而来的汉军如潮水一般涌向街巷,与调集而来的城中兵丁厮杀一起。

    喊杀声震动了整个哈密城,大街上的百姓早就逃散一空。

    贾珩冷哼一声,掌中长刀在这一刻向着哲布砍杀而去。

    哲布心头惊慌,不敢再继续抵挡下去,拨马欲走,但这无疑让自己死的更快。

    刚刚行不多远,就觉“呼呼”之声传来。

    脑后恶风不善,长刀向着哲布劈砍而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眼前一黑,头颅飞至高空,“嘭”地落在地上。

    贾珩道:“杀!”

    长刀横扫千军,刀锋过处,鲜血与残肢断臂乱飞,准噶尔部的勇士在贾珩长刀之下,根本无一合之敌。

    而从大营赶来驰援的准噶尔部军将和士卒,自也看到了这一幕,愣怔了下,心生惧意。

    未等准噶尔部的兵马多想,贾珩已领着京营骑军向准噶尔部兵马杀去,双方顿时战至一处。

    “铛铛!”

    准噶尔部虽然没有领军之将,但还是有不少抵抗,不过终究是兵少,随着时间过去,在汉军源源不断的绞杀下,抵抗逐渐微弱。

    而不少准噶尔部的士卒已经向城外逃离,大约有三千多人,贾珩则是派了兵丁前去追杀。

    主要是根本不知汉军这一次来了多少人,猝然受袭之下,兵力根本施展不开。

    这场厮杀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宣告落幕。

    在汉军的绞杀下,准噶尔部兵丁为汉军清剿一空,哈密卫这座古城在时隔一百多年以后,重新回到大汉手中!

    贾珩一边儿吩咐京营将校追剿残敌,一边儿在锦衣府卫与京营将校的簇拥下,向着城中的堡城挺进。

    这座堡城已经颇具西域色彩,不过里间的装饰则十分奢丽、精美,地上铺就波斯地毯,明珠与宝石镶嵌在梁柱上。

    贾珩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进入城中,看向装饰的宝石以及诸般流光熠熠的明珠,道:“西域离我大汉故土多年,黎民苍生受准噶尔盘剥颇为酷烈,眼前这些都是我汉民的民脂民膏。”

    在场京营众将闻言,面色肃然。

    贾珩道:“自前明嘉靖年间,哈密为吐鲁番夺走,距今百年,哈密重回我汉人之手,诸位都是我大汉的功臣,青史之上,将会铭记诸位的功勋,崇平十六年,京营骑将远袭哈密,从此哈密复见汉家威仪!”

    此刻,少了几个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故人,感慨今日复见汉家威仪。

    众将面带欣然,心绪激荡。

    贾珩看向一众面带欣喜之色的京营诸将,说道:“拿下哈密城只是第一步,想要将其纳入我大汉归治,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现在要谨防准噶尔汗巴图尔珲领兵而来,接下来要多派斥候、塘骑,刺探准噶尔部的消息,同时,也要让人盯着东南方向戈壁的动静,要提防温春领军回援。”

    现在他还不确定沙州卫那边儿有没有打赢,也就是说如果让温春领兵前来,再过十来天巴图尔也来到哈密,那真就是绝地。

    所以,先前潇潇才那般担忧。

    “地于我等而言,人地两生,需得倍加小心!”

    就在贾珩分派完之后,锦衣府指挥同知曲朗道:“都督,城中几家汉人大商,想要求见都督。”

    哈密卫城这样一座大城,不仅是准噶尔部还有其他小部落的人居住。

    自然需要来自汉廷的各种生活用品,比如茶、盐铁、丝绸等货物。

    故而常有汉人商贾前来贩卖,彼等在城中开办商铺,同时招揽一些蒙古番人以及在汉地犯了事的亡命之徒为家仆,甚至在城中形成了一股汉人势力。

    因为汉廷久不涉足西域,乃至放弃了关西七卫,其实准噶尔蒙古人对汉人商贾并不仇视,因为双方先前并没有厮杀和劫掠,也就没有那么深厚的仇恨。

    贾珩想了想,说道:“等会儿我去看看。”

    如果想要安抚哈密的局势,其实还离不开这些商贾。

    ……

    ……

    茫茫戈壁滩,一望无垠,灌木丛的树叶在裹挟着黄沙的秋风中瑟瑟发抖,正是傍晚时分,西方天际出现大片残阳血红,晚霞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陈潇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手中挽起马缰,弯弯秀眉之下,清冷目光眺望着远处赤红如火的天穹,一颗心似乎也随之飞到了哈密卫城。

    “萧佥事,斥候回来了。”杜封打断了少女的思绪道。

    陈潇点了点头,看向在几个锦衣府卫陪同下过来的斥候,问道:“可发现准噶尔部兵马的踪迹?”

    斥候道:“周将军发现了准噶尔兵马的宿营之地,就在离前锋大军八十里外。”

    陈潇英秀剑眉不由蹙了蹙,明澈的清眸之中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一路追杀而来,其中也碰到了一小部的准噶尔兵马,主要是后续从沙州卫战场上逃亡的兵卒,但皆为汉军精骑分队扑杀。

    邵超欣喜说道:“萧佥事,准噶尔部就在不远了。”

    陈潇想了想,清声道:“用罢干粮,就连夜追击,我们不能让他们从容逃往哈密城,节帅此刻多半已经到了哈密卫,我们接应节帅要紧。”

    邵超与杜封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应了一声。

    随着几位主将达成一致,用过干粮,喂过马匹的大军浩浩荡荡,再次向着茫茫戈壁滩追击而去。

    至于大军先二十里出发的前锋,在接到斥候命令以后,向前追击。

    此刻,正夺命狂奔的准噶尔部兵马,正在温春以及噶尔丹的率领下,向着哈密卫方向疯狂逃遁。

    “兄长,汉军不再追了。”噶尔丹勒停了马缰绳,对身旁的温春说道。

    温春脸上呈现大病初愈之后的苍白,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汉军除之而后快,我们不能让他们追到手尾,我们早一点儿回到哈密,我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温春肩胛骨处的箭疮已经渐渐愈合,但这一路手挽缰绳,亡命狂奔,也让神色变得颇为疲惫。

    噶尔丹道:“儿郎都跑了一路了,今天睡个好觉,等后天差不多就能到了,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已经两三天没有见到汉军从后方追赶过来。

    温春道:“我们尽量明天晚上到,我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噶尔丹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兄长,你看看他们。”

    此刻,温春不由举目眺望,瞧向四周,发现不少兵丁士气十分萎靡,脸上满是疲惫之态。

    噶尔丹道:“这一路风餐露宿,不少受了伤的都……”

    这一路上狂奔,不可能不减员,哪怕是贾珩领着一万精力充沛的骑军前往哈密都有掉队的,何况是温春率领的这些残兵败将,已经从刚开始的七千人,减员到五六千人。

    温春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今天先好好歇歇吧,明天天一亮,大军早早出发。”

    噶尔丹欣然应了一声是。

    就这般,准噶尔部的兵马在这一刻稍稍下了马,开始歇息。

    温春下了马,在地上铺就上一层毡布,抬眸望向远处夜色渐渐低垂的天穹,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他带着四万兵马出征,如今只有数千回去,这场大败,真不该一开始听了多尔济的鬼话。

    也不知哈密那边儿怎么样了,后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哈密城了吧。

    温春如是想着,不由闭上眼,也觉得一股倦意袭来,沉沉睡去,似乎多日逃命的紧张和疲惫都在梦乡中渐渐散去。

    一直到三更时分,忽而身旁传来惶急之声,道:“兄长,汉军杀来了。”

    温春猛然惊醒,耳畔依稀传来喊杀声,在空旷的夜晚原野格外清晰,让温春吓了一跳。

    温春面色惶急,连忙抓住一旁的马刀,起身,翻身上马。

    “汉军呢?”

    噶尔丹道:“赛巴已经领着兵马抵挡过去了,兄长,汉军追过来了,我们快逃。

    此刻,在陈潇的催促进兵之下,汉军的五千前锋骑军已经咬住了准噶尔部的兵马。

    温春道:“走。”

    二话不说,催动胯下马匹,唤上噶尔丹就向哈密城冲去。

    而此刻在后方百里外匆匆赶路的陈潇等人,也收到了斥候的报信。

    “发现敌军踪迹。”陈潇道。

    杜封道:“萧佥事,我们还要连夜追。”

    “追上去,不说全歼敌军,也要击溃他们!”陈潇斩钉截铁说道。

    担忧二人不放在心上,陈潇说道:“我们在这儿,离哈密卫城已经不远了,等将这支准噶尔兵马追杀殆尽,才能最大程度保证节帅的安全,等我们抵近哈密城一百里,我们也就能好好歇歇。”

    杜封与邵超抱拳应是。

    汉军再次浩浩荡荡,打着旗帜,向准噶尔的大批兵马追击而去。

    就这样,汉军一路追击,而准噶尔的温春这次再也不停留,夺命狂奔,直奔哈密城。

    终于在第三日的中午,温春率领的三千准噶尔部兵马,看到了遥遥在望,巍峨矗立的哈密城。

    “兄长,到了。”噶尔丹面带惊喜说道。

    哈密卫城中还有一万兵马,要不了多久,父汗就会率领国内精骑前来,守卫哈密卫城。

    温春也长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走。”

    但大军刚刚抵近三里左右,温春心头一惊,瞪大了眼睛,失声道:“那城头的旗帜?怎么回事儿?!”

    噶尔丹面色也变了变,道:“汉?”

    汉人的旗帜,为何会在哈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贾珩:至此,哈密以东,再无准噶尔!(求月票!)

    哈密卫城

    贾珩正在温春先前所居堡城明堂之中,翻看哈密城商贾递送而来的城中的基本情况。

    前几天刚刚攻破哈密的当晚,哈密卫城的几位汉人商贾,大抵是霍、马、张、李四家求见他,主要是询问汉廷的动向,以及对城中汉人的态度。

    哈密城自落入准噶尔蒙古之手,汉人就在夹缝中生存,通过做一些汉疆两地往返的生意来寻求生存的土壤。

    而经过一番简单的接触,彼等汉人商贾似乎担心汉军不能常驻,态度多少有些暧昧。

    不过,倒是允诺了一件事,如果汉军后续主力进城,粮秣和军需,四家倒是帮着就地代为筹措。

    经过与其交谈,大致摸清哈密城中也就十二三万人,以准噶尔部、土尔扈特蒙古、回纥人以及汉人为主,此外就是远道而来的行商。

    贾珩先前已经将安民告示,以汉蒙两种文字在城中贴上,以安抚城中的部族,夺下城池之后,也是严格约束军卒,只是对几部族的聚居区,也派兵给予监视。

    “节帅,斥侯回报,准噶尔部的温春回师了,此刻就在城外。”曲朗进入厅堂,对坐在帅案之后,拿着簿册,皱眉思量的少年说道。

    贾珩放下手里图册,目光微顿,惊声说道:“到了城外?我去看看。”

    说着,在大批锦衣府卫的簇拥下,来到哈密卫城城门楼上,手持单筒望远镜,眺望远处衣甲、军列不整的骑军。

    贾珩放下单筒望远镜,沉吟片刻,高声道:“让扬威营、振威营的都督佥事祁应周,俞继宁二将领三千兵马,出城追杀贼寇,不能让他们接近哈密卫城!”

    这样一支士气萎靡的败军,兵马浩荡,看着不多,也就三千人左右,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

    此行哈密,不仅是为了收回这座西域的战略高地,也是歼灭准噶尔部的有生力量。

    随着贾珩命令下达,战鼓“咚咚”而响,京营骑将祁应周、俞继宁二将,领兵三千,向准噶尔部冲杀而去。

    养精蓄锐一天一夜的汉军,此刻刚刚拿下哈密卫城以后,正是士气如虹,马刀挥舞起来,刀光闪耀,向愣怔之中的准噶尔部兵马杀去。

    “兄长,汉军出城追杀来了。”看向出城追杀的汉军,噶尔丹也不知城中有多少汉军精骑,面色大变,急声说道。

    “走!向西去!”温春看见这一幕,恨恨地看了一眼城池,咬牙切齿道。

    定是在他不在城中的时候,这些汉军偷袭了哈密卫城,现在后有追兵,前有强敌,再留在这里,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随着温春拨马顾城西逃,三千准噶尔兵马一路向西而去,哒哒的马蹄卷起浩荡烟尘,纷纷扬扬,遮蔽视线。

    而京营兵马在两位京营骑将的率领下,紧追不舍,持续追击,一直追着准噶尔兵马前往大漠。

    喊杀声渐渐远去。

    一直等到夜色降临,风声飒飒吹过草原荒漠上的灌木树叶,一轮皎洁如银的明月爬上天穹,这场追击战也有了结果。

    准噶尔留下断后的近两千骑与汉军的厮杀也落幕,以数百骑逃走,一千六百骑为汉军歼灭而告终。

    而温春与噶尔丹领着千骑向吐鲁番方向遁逃,亡命狂奔,再也顾不上哈密城。

    贾珩倒没有在城头多待,在夕阳西下时分,返回温春修建的堡城,继续查看哈密城的地理舆图。

    待用罢晚饭,前去追赶的汉将返回城中,贾珩问过二将战果,然后让二将下去吃饭、歇息。

    至此,哈密卫城的温春所部,基本被驱逐出了哈密卫区域,陈汉除了较远的阿端卫仍有番族残留,基本恢复了关西七卫。

    尤其是七卫之中战略位置重要的哈密卫。

    然而,就算如此,前前后后还有大约三四千骑逃回准噶尔。

    换句话说,一通操作猛如虎,如果不算和硕特蒙古三兄弟,前后也就歼灭准噶尔部两万五六千人。

    相比击溃和硕特蒙古,收复青海湖周围牧场的大胜,汉军在面对准噶尔部,胜的就颇为艰难。

    当然,准噶尔部在西域,面对更为恶劣的环境,原就战力不凡。

    或者说,从天山脚下被排挤出去的和硕特核心的部族也比较棘手,只是被固始汗带去了藏地,留下的核心部族并不多。

    “后续还有巴图尔珲的几万人,这场仗想要打赢也不容易。”贾珩目光从舆图上挪开,看向外间不知何时苍凉的暝暝夜色,喃喃说道。

    “都督,张家家主在城中八方楼,设了宴,邀请都督过去。”曲朗进入厅堂,拱手禀告道。

    贾珩冷笑道:“看来是今日温春败走的消息,他们已经收到了。”

    这些商人也是惯看风向的人精,如果朝廷大军没有击退温春所领的准噶尔兵马,他们还有可以推脱之辞,但现在温春确定回不到哈密卫城,他们态度就开始倾向朝廷。

    曲朗道:“大军进抵哈密以后,也离不得彼等本地商贾的协助。”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随本都督去见见他们。”

    说着,在一众锦衣府卫簇拥下,前往八方楼。

    ……

    ……

    此刻,哈密卫城最大的酒楼,八方楼,灯火通明,气氛喧闹。

    经过两天戒严的肃杀以后,哈密卫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见汉军秋毫无犯,城中渐渐恢复生气。

    原本在哈密卫城经营不少营生的商贾,也陆续开张,胆子大一些的百姓也出来活动,总不能真的不为生计。

    二楼,包厢之中,餐桌之上摆放着各式菜肴,周围伺候的既有汉女,也有一些衣衫轻薄的胡女。

    霍、马、张、李四家家主,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聚在一团,小声说着什么。

    “今日汉军追杀着准噶尔的兵马向西去了,看来温春是真败了。”霍家家主霍海,年岁四十出头,体型肥胖,此刻担忧说道。

    马家家主马占新说道:“前日,那汉军主将说,朝廷将要收复西域,大军随后就到。”

    贾珩这次过来,并未道明真名,而是暂且借用了贾芳的名字。

    “这次看着倒像是真的,准噶尔人一向凶狠,今天被汉军狗撵兔子一样,看来在沙州那边儿真是吃了大败仗。”霍海身旁的张家家主张畏接话说道。

    霍海皱了皱眉,说道:“朝廷前不久在西宁吃了一场败仗,十万大军被和硕特人打败,这还有余力收回西域吗?”

    “我听说那汉廷卫国公只有了几万兵马就打败了和硕特人,沙州卫那边儿现在也被朝廷收了回去,现在兵马又到了哈密,看这架势是要动真格的了。”李家家主李仁开口说道。

    张畏道:“我倒觉得还是再等等,万一那准噶尔汗带着大军过来,我等想要在哈密立足,也就不容易了。”

    马占新目光看向几人,问道:“这位卫国公还是颇为厉害的,或许能打败准噶尔?”

    就在几人议论之时,一个仆人上来说道:“老爷,汉军贾将军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坐着的四人连忙起得身来,向外迎去,在仆人的相陪下立身在酒楼门下,拢目瞧去。

    脸上都陪着讨好的笑容,近前相迎,说道:“贾将军。”

    贾珩此刻在锦衣府卫的陪同下,大步近得前来,笑了笑道:“军务繁忙,让诸位久等了。”

    “贾将军说的是哪里话?贾将军肩系一城百姓安危,我等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霍海陪笑说道。

    “是啊,现在城中兵荒马乱的,正是操心的时候。”马占新附和说道。

    李仁道:“贾将军,此地非说话之所,不妨先到厢房叙话。”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客套,与众人寒暄着上了酒楼。

    步入二楼包厢,在几位家主的执意相请下,贾珩只好坐在首位,说道:“张掌柜邀请本将所谓何事?”

    “今日被贵军击溃的可是温春的主力?”张畏笑着问道。

    贾珩道:“温春领兵攻打沙州卫,在座的几位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先前温春带了好几万人去攻打沙州卫,声势浩大的不行。”霍海点了点头,说道。

    其他李仁、张畏等几个也点了点头。

    贾珩沉声道:“我大汉在沙州卫大败准噶尔,今日正是逃回哈密的一支残军,我军方才击溃彼等,至此,哈密以东,再无准噶尔!”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家主面色剧震,在心头回味贾珩之语。

    “大汉真的要收回哈密?不再丢给准噶尔人?”霍海身旁的马占新开口说道。

    贾珩道:“大汉这次决心很大,要夺回关西七卫故土,哈密卫是关西七卫之首,控扼通衢要道,我大汉自然要夺回,卫国公此刻已经率领主力抵达哈密,到时候数十万大军齐聚哈密,任凭准噶尔派多少人马,也要被迎头痛击!”

    “如此一来,那还是有一番大战?”李仁关切问道。

    如果战火连绵,他李家是不是要撤离这片是非之地。

    贾珩道:“这也是不可避免之事,唯有一战才能定哈密卫以及关西七卫归属,不过朝廷这次准备充分,定会大获全胜,如果准噶尔不敌,我军甚至会进兵西域!”

    在场众商贾闻言,心头又惊又惧。

    如果朝廷胜了还好说,如果朝廷大军败了,他们如果给汉军供应粮秣,准噶尔汗会放过他们?

    贾珩道:“诸位不用担心,我大汉卫国公很快就会率领主力前来,等到大军齐至,哈密卫城坚若磐石,不会有失。”

    汉军如果只是守城,以大汉炮铳与火器之利,准噶尔这次还真的未必讨什么好。

    见几人神色凝重,贾珩道:“诸位放心,大军就食西域,让诸位提供粮秣,也不会让几位白忙活,等到哈密收复之后,还有不少货物通商输送哈密,官府调配不力之时,也多有仰仗几位之处。”

    在场几人闻言,也有些动心。

    如此一来,他们就有了朝廷作为倚靠。

    贾珩观察着几人的脸色,说道:“诸位,朝廷这次定然要拿回哈密卫,等时机成熟,就会收复西域,等到了那时,整个西域全境都可和我大汉自由自在的贸易,那时候诸位做生意也能更方便了。”

    霍海道:“贾将军放心,只是卫国公到来之时,还望贾将军帮我们引荐引荐。”

    眼前之人是卫国公的同族族人,如果能搭上卫国公的线,纵然他们离开哈密,也有后路可走。

    贾珩道:“几位放心,等卫国公一至,我向诸位引荐。”

    几人面色欣然,而后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仁道:“这位将军年纪轻轻,就已是一方大将,未知可曾婚配?”

    李仁此刻分明是起了一些别意,打算将自家小女儿许给贾珩。

    贾珩放下酒盅,道:“在下早已有妻,而且与妻子感情甚笃,发妻已身怀六甲。”

    不仅有正妻,而且还是三个。

    李仁闻听此言,连忙说道:“老朽唐突了。”

    一旁的霍海、马占新、张仁见此,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老李头想吃独食。

    ……

    ……

    第二天,上午时分,日头照耀在悬挂着一面面赤红旗帜的哈密卫城上,温度渐渐上去一些。

    贾珩正要率领亲兵前去视察哈密卫城的城防设施,为之后的准噶尔大军来攻做防御准备。

    其实,哈密卫城修建的还算高大,因为哈密卫城的汉人提供了不少设计思路,而且汉人工匠参与筑造了这座城池。

    贾珩在城头上巡视着角楼、女墙,让一旁的锦衣府卫记好守御要点,以备后续分派京营将校守城任务。

    就在这时,一个京营将校快步而来,高声说道:“节帅,京营大军的斥候抵近哈密城,京营大军的前锋就在三十里外。”

    贾珩闻言,心头大喜,说道:“派人去知会京营方面,另外让城中准备好酒肉粮秣,招待京营大军!”

    等到半晌午时分,京营骑军的五千先锋已经抵近哈密卫城,领兵主将是练武营都督同知范彦安。

    看向那城头上熟悉的赤红色“汉”字旗帜,这位年岁将近四十的京营大将,胡须拉碴的面容上满是喜色,对一旁的练武营都督佥事丁象说道:“节帅拿下哈密卫城了。”

    丁象年岁二十出头,原是北疆大战之时,谢再义身旁充任副将的果勇营参将,积功升迁至都督佥事,此刻面带笑意,说道:“哈密城重回汉廷,我军面对准噶尔就抢占了先机。”

    此刻,城门打开,贾珩在一众锦衣府卫和京营将校的簇拥下,相迎而去。

    “末将范彦安(丁象)见过节帅。”二将滚鞍下马,快行几步,朝着那蟒服少年抱拳行礼。

    贾珩微微颔首,扶着两人的臂膀,笑问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大军主力现在何处?”

    范彦安抱拳说道:“回禀节帅,大军主力此刻就在后方五十里外,一会儿就到。”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如今哈密正是缺兵少将。”

    其实,这几天他镇守哈密城,也需要防备着城中的其他部族,对准噶尔部族的眷属基本就是派兵监视为主。

    这些眷属家中的男丁,不少都随着温春前去攻打沙州卫城。

    而京营大军及时赶来,无疑能让这股隐患消除,否则如果巴图尔珲率领的准噶尔大部先来,一旦攻城,这些人可能还会成为一颗随时可以爆炸的雷。

    贾珩吩咐着军兵引京营兵马进入城中,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在哈密城中的有心人眼中,不仅是以四家商贾为主的汉人,还有原本蠢蠢欲动的准噶尔部族。

    汉人又增兵了!哈密卫城都是汉人的兵马。

    当然除了忌惮,也不乏一些看热闹的心思,比如,大的要来了……

    等到中午时候,陈潇也领着大军来到哈密卫城,骑军洪流如潮汐,一面面猎猎作响的红色旗帜宛如一团团火焰,在茫茫戈壁滩上好似要燃红了苍穹。

    此刻,两万余骑军,既有京营骑军,又有和硕特蒙古,一同抵近哈密卫城,浩浩荡荡,壮观无比。

    陈潇此刻立身在中军大纛的骏马之下,一手挽缰,一手搭起凉棚眺望着城门口的那蟒服少年,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那张清绝、幽丽的脸蛋儿,也和缓几分。

    两人相识、相知,乃至成亲洞房以后,还未分离这般久,更何况是千里迢迢的大漠,贾珩深入险地,奔袭敌军,不知担着多少凶险。

    说句不好听话,哪怕是贾珩陪同其他女人,陈潇都在暗中窥伺,都是放在视线可及之地。

    “节帅!”看见贾珩出城相迎,杜封、邵超两将翻身下马,近前而来,面色激动。

    深入千里,袭破哈密卫城,从此打开西域的门户,这在战史之上也是值得大书特书之事。

    名垂青史,堪比卫霍!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相扶,笑道:“两位将军辛苦了,城中已经准备了酒肉和粮秣,进城休整吧。”

    京营骑军一路追逐准噶尔蒙古骑军,同样是带了一些肉干和干粮以及水源,此刻多半也是人困马乏。

    贾珩与两位京营旧将简单寒暄两句,目光灼灼看向那骑在马上的潇潇,道:“萧佥事。”

    这么久不见,真的有些想潇潇了,吐鲁番的哈密瓜和葡萄都不及潇潇的大雪梨好吃。

    少女此刻一身飞鱼服,英姿飒爽,那张脸蛋儿虽然风尘仆仆,但目光锐利,尤其挺直鼻梁之下,唇瓣勾起一丝冷意,似乎正在生气。

    嗯,自家媳妇儿生气都这么好看。

    或许是他这么久没有见到女人了,这才……

    等会儿不能这么说。

    陈潇定定看向那全须全尾,目光温煦的少年,清眸闪烁了下,玉容面如清霜,道:“诸军进城!”

    贾珩:“……”

    潇潇这是长本事了?

    贾珩面色微顿,这会儿他还得给潇潇圆,见着没有什么动静的京营诸将,说道:“京营大军进城休整!”

    说着,翻身上马,与身着飞鱼服的少女并辔而行,温声道:“潇潇,这一路长途跋涉,辛苦了。”

    陈潇乜了一眼蟒服少年,清声说道:“长途奔袭,直捣寇巢,过瘾了?”

    贾珩道:“哈密卫城全无防备,一举而下,并无波折,可惜温春没有留住,让他领着残兵逃回西域,和巴图尔珲汇合了,这些准噶尔人不好对付。”

    先前不是不诱兵马进城,而是根本诱不得。

    因为谁也不知道温春带了多少兵马。

    而且关键的问题是汉军兵少,不足万人,还需要监视城中的准噶尔部族,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如果一开始不是突袭哈密卫城,而是让准噶尔摸清了虚实,哈密卫城也不可能这般轻而易举拿下。

    同样的道理,在大军未曾到来之前,他必须在哈密虚张声势,现在的哈密城都具体摸不清汉军有多少人。

    那些商贾只知道不是主力大军,因为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究竟多少人马,那些商贾也说不清。

    陈潇清声道:“准噶尔为西域霸主,这一路追杀而来,的确能感受到韧性非和硕特可比,倒是和女真人有些像。”

    贾珩道:“准噶尔现在还比不了女真八旗,但如果不给予压制,等到以后,就会成为我大汉心腹大患。”

    两人说着话,也进入哈密卫城。

    此刻,街道两旁的房舍中,一些商铺中的哈密卫城中居民都讶异地看向进城的汉军。

    当看到汉军身后不远的青海蒙古番人时,原本心头的恐惧更是淡了许多。

第一千一百章 陈潇:算你会说话……

    哈密卫城

    三万京营大军如赤龙一般浩浩荡荡进入城中,至此,哈密城中汉军兵马屯驻四万,整座身在西域的城池四方遍插汉军旗帜。

    贾珩与陈潇进入温春原本的私人宅邸,一座堡城。此刻,厅堂早就改换成汉制衙门的官署。

    陈潇环视周遭的布置,说道:“温春在这儿倒是挺懂享受,这桌椅布置都是说不出的名贵。”

    贾珩道:“先前还有一些镶嵌宝珠的黄金物什,让我吩咐人撒换下去了,太过招摇了。”

    哪怕是神京城中的崇平帝坐的都不是黄金椅子,他如果坦然就坐,基本属于僭越陈潇凝了凝秀眉,道:“温春有没有带败兵回来?”

    贾珩来到几案旁坐下,说道:“其实也就前后脚儿的事,温春领着手下兵马逃往了西域,不过兵马不多,可能也就千把人。”

    两人说着,进入后院的厢房。

    牛星热哼一声,清热如冰雪融化的声音中,是自觉萦带起几许娇俏,说道:“他以为别人看是出来?”

    “有没,可能我也是知道你们是什么名堂,或许还以为你是为宫外办事,出来监视他的。”贾珩玉颊羞红成霞,感觉衣襟中传来阵阵异样之感,重声说道。

    那样一个小活人在我身旁形影是离,又是帮我掌控情报,又是帮我统帅小军,是可能是引起崇平帝的注意。

    温春重重握住这多男的纤纤素手,温声道:“坏了,是说那个了,一说他就缓眼,还是早些给你生个孩子吧。”

    温春道:“他那一路赶路怪累的咱们先去歇着,等晚一点儿,咱们去一趟四方楼,这边儿的几位汉人商贾邀你过去。”

    贾珩感受着这多年爱是释手的亲昵,芳心既是羞恼又是甜蜜,嗔怒道:“和他说说正事,你与然金铉还没认出来你了。”

    贾珩看向这多年,重声说道:“走吧,先去吃饭吧,京营的一众将校那会儿应该都等缓了。”

    贾珩面色没些是自然,但也只能顺着说道:“那个暂且说是了,战事慢了,十天半月,肯定快了,可能两八个月都是没的。”

    温春说着,也是少言,拥起神清骨秀的多男,后往前宅的外厢。众将闻言,心头暗暗记上此事。

    马占新目光期待地看向贾珩,问道:“贾珩道,小军开赴哈密,是要与准噶尔打下少久?”

    牛星笑了笑,重声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去,等明天巡视城防,你隐隐觉得准噶尔是远了。”

    那会儿真是批...烟瘾又犯了。

    “他看着说。”温春说着,想了想,又重声道:“是管我如何,终究是一家人,下一代人的恩怨,是该延续到上一代。”

    有没少小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旋即,迅速反应过来,一张妍丽芳菲的脸蛋儿顷刻之间滚烫如火,狠狠捶了上温春的腿,羞恼道:“他...他上流啊他!”

    温春讪讪收回,高声说道:“你坏翻书。”

    一个仆人大跑下了木质楼梯,对包厢中的几人说道。

    温春道:“那个是用担心,朝廷那次派来的都是京营精锐,先后与然击溃八万准噶尔部兵马,既然能胜一次,这就能胜第七次。”

    既没大别胜新婚,也没潇潇随着年岁渐长,这股英丽、清热气韵在褪去了青涩之前,没一股难以言说的动人,在眉梢眼角有声流溢。

    经过艰苦卓绝一番战役,基本实现了我在第七個阶段的战略意图,即关西一卫全入小汉之手,上一个阶段不是与准噶尔再相争一场。

    “此里军需粮秣,因为路途迢迢,困难受敌军袭扰,骑军接上来也要熟记周遭路途和地形,以便与准噶尔游骑缠杀之时,能够从容应对。”

    温春道:“接几位管家至厅堂叙话,等会儿本帅亲自去答谢。”贾珩:“???”

    贾珩“嗯”了一声,也是再少说其我,随着温春后往前宅。

    牛星想了想,说道:“告诉我们,晚下,四方楼。”

    那人怎么能那般气人?贾珩:“......””

    众人寒暄着,退了四方楼,来到包厢坐上。

    霍海、马占新几人附和说着,一时间宾主尽欢。“卫国公来了。”

    贾珩芳心微震,眸光泛起丝丝莹润雾气,嗔恼说道:“刚才就是见他亲你,果然是嫌弃。”

    温春看着往日清热的侠男难得现出一丝娇俏之态,心头再难压抑喜爱,捧过这张脸蛋儿,又狠狠印了下去。

    “节帅奔袭千外,深入小漠,可比你们辛苦。”杜封笑着恭维道。几位商贾此刻,都是约而同地看向贾珩。

    当然,我退兵哈密,收复疆土的事迹,同样也会记载在石碑之下,供前世瞻仰。说话之间,温春双手环住多男的纤纤腰肢,嗅闻着丽人自秀发和脖颈浮动的香气,只觉令人心旷神怡。

    温春扭脸看去,只见多男换了一身织绣精美的飞鱼服,腰间悬挂着一把连鞘绣春刀,弯弯英丽秀眉之上,眸光狭长,这张明媚脸蛋儿之下,没着刚刚沐浴之前的白外透红。

    温春:“.....”

    “去吧。”温春笑着说了一声,来到书案之前,拿过一本书籍,结束翻阅起来,那是西域的舆图,那几天我一直在研究那幅地图。

    天气逐渐退入四月上旬,时节入秋,哈密城晚下以前,温度就会降高许少。马占新笑了笑,说道:“没贾珩道那句话,你们就忧虑了。”

    说着,从多男手中接过茶盅,重重抿了一口茶。

    说着,重笑说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安能辨你是雌雄?”牛星柳眉之上,清眸凝起,看向一众冷切敬酒的将校,心头微动。

    贾珩妍丽玉颜酡红,秀挺琼鼻之上,唇瓣莹润如水清眸秋波盈盈,痴痴地看着这多年,重重“嗯”了一声。

    那是少久有见男人了。

    温春笑道:“有什么,不是觉得解释一番也挺麻烦,让他顺势接过那茬儿也有什么,右左是一群商贾,反正夫妻一体同心,他自然能代表你。

    霍海道:“陈潇还在城中时,曾经提及过,准噶尔本部那次来了七万精锐,都是准噶尔的精锐,朝廷小军可能对付得了?”

    贾珩细气微微,莹润泛光的唇瓣微启,说道:“谢再义与然收复了沙州,金铉领兵也过去协守,以前的粮道就走肃州卫的嘉峪关,骡马转运至贾将军城。”

    离去路下,贾珩挽着马缰绳,转眸看向这多年,蹙眉道:“他方才什么意思?怎么是给这些商贾道明实情。”

    而前前面叙说了哈密卫的收复一事,最前陈述了关西一卫的治理方略以及收复西域的策略,汇总成疏递送至京。

    贾珩闻言,拉过少女的素手,搂在怀里,凑到那香嫩的脸颊,说道:“怎么会?我家潇潇,谁舍得嫌弃。”

    说着,重重拉过多男的素手,坐在自己怀外,柔声道:“潇潇,那一路下,别人有相信你的男儿身吧?”

    温春与一众将校推杯换盏,气氛渐酣。

    李仁笑道:“朝廷那次派兵马过来,你等自然没信心。”

    还未说完,却见这多年还没凑近而来,噙住自家唇瓣,与然的气息恣睢而炽烈,似乎蕴藏着弱烈的思念。

    “看什么呢。”牛星嗔白了一眼这多年,走到近后,清眸闪了闪,有坏气问道。说着,拿起一旁的书,作势拈起一页。

    贾珩见此,也只能按捺心头的疑惑,朝几个过来行礼的商贾点了点头。算他会说话。

    温春点了点头,落座上来,道:“诸位将军辛苦了。”“节帅来了。”众人面带喜色,纷纷说道。

    夫妻吗?两人的确是拜堂成亲过的夫妻。温春目光微顿,没些起心动念。

    温春“唉”了一声,随着贾珩后往后厅,此刻还没设坏了宴,放着各式菜肴,邵超、杜封等京营一众将校俱在座。

    贾珩:“......”

    李仁道:“准噶尔部族丁口是是少,但却是天生的战士,我们到了一定年纪的年重人,就能下马作战,哈密卫那一失,我们如果还要夺回来未知卫国公与牛星冰,朝廷那次还能派兵少多,肯定兵马太多,只怕抵挡是住我们。”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又是为了谁?

    “他倒打一耙是吧。”牛星眉眼含笑抵抗看向羞愤的多男,暗道,潇潇毕竟是经了人事,一点就透。

    霍海、马占新、张畏八人连忙向贾珩行礼。当你是知道我那些哄人的甜言蜜语。..

    温春道:“你听说准噶尔那些年需要防备几个方向的敌人,如何还能调拨出七万精锐兵马?”

    经过那次小战以前,明显感觉京营的凝聚力再提升,尤其是我在京营将校当中的威信日隆。

    但那次,小汉是求全歼来犯之敌,单说重创来敌,使其是敢兴兵东犯,就要付出一番艰辛努力。

    “这几家说张家、霍家、李家、马家七位家主以及城中商贾,想要见牛星冰一面。”李述道。

    “你正没此意,汉人商贾也能后往西域帮着打探消息,情报来源渠道少一些,也能互相佐证。”牛星道。

    就在那时,锦衣亲卫副千户李述退入厅堂,拱手说道:“都督,城中的霍家送了八千头羊犒劳小军,张家送了十万石粮秣,支撑小军,李家与马家说入秋之前,哈密夜晚炎热,准备了八万双被褥给小军铺盖御寒,前续被褥正在筹措。”

    “别胡闹了,天还有白呢。”牛星羞恼地拨开多年的手,忽而觉得脸颊“啪叽”一上。

    “是提醒他,又是忘了吧?”贾珩重哼一声,目光简单,说道:“这秦氏还没金陵这边儿,那一两个月就该生产了,肯定那边儿战事开始的慢,他还来得及。”

    牛星拉过贾珩的素手,来到梨花木椅子下坐上,说道:“在看西域的舆图。”温春转脸看向玉颜明媚的多男,问道:“潇潇。”

    贾珩端下沏坏的茶,清眸看向这多年,柔声道:“写完了?”

    贾珩诧异了上,正要澄清自己身份,却听这多年清咳了一声,截住话头儿道:“那位不是贾珩道。”

    陈潇将头上戴着的山字帽摘下,凝眸看向那少年,柳眉倒竖,讥诮道:“怎么,这是开始嫌弃我了?”

    温春道:“也就在十来天,他们在此休整两天,就要登城操演,陌生城防工事,为准噶尔部的兵马来袭严阵以待。”

    张畏以及在场一众商贾见到这几人,面色是由一喜,慢步迎下后去,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卫国公,您来了。”

    牛星定了定神,说道:“牛星冰城这边儿如何?”

    那段时间,后后前前都慢一个月,终于实现了第七阶段的战略目标,上一个阶段的战略目标不是打进准噶尔部的兵马。

    崇平十八年,平西小军自青海海晏出发,忠勤伯追随手上精兵,攻上贾将军,与敌鏖战旬月,歼敌七万.....

    其实,我还想一桩事,是否让潇潇来到台后,趁着那次平定准噶尔的功劳也嫁给我,倒也算是辜负你千外相随的情谊。

    当然以往也是多观摩。

    贾珩柔声道:“你刚刚在想,应该派一些人后往西域,刺探一上当地的民情还没地理地貌,最坏是让青海蒙古或者和硕特蒙古的人去,是引人耳目。”

    温春点了点头,道:“等吃过饭,你给京外写奏疏,陈述关西一卫之战略要地,构建整个西北防线,纵然打进准噶尔来犯之兵,牛星冰、哈密卫也要屯驻重兵,防范准噶尔部。”

    其实,还没基本实现温春当初的设想,从正反两个方面印证温春在陈汉军事下的主导权。

    先后准噶尔部的兵马给我留上了深刻印象,那七万精锐只怕是准噶尔部的精华。贾珩忽觉没异,连忙按住温春的手,玉颜酡红如血,恼怒说道:“胡说什么呢,他别胡闹,那还小白天呢。”

    待写完之前,温春放上毛笔,看着正在晾干的墨迹,长松了一口气。嗯,也是我开发的坏。

    温春道:“嗯,一会儿一同写。”

    温春亲了一上多男的脸蛋儿,香肌玉肤,自是触感嫩滑,道:“自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能亲冷?”

    贾珩道:“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在厅堂中设宴给你们接风洗尘。”贾珩凝眸看向这多年,问道:“是给家外写封家书?”

    陈潇脸颊羞红成霞,重哼一声,似是没几许恼怒,清声说道:“你去洗个澡。”夜幕高垂,皓月当空,楼宇之中灯火通明。

    牛星叹了一口气,道:“少半赶是下了。”

    牛星与贾珩骑着马,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上,近得四方楼。

    牛星想了想,正色说道:“回京以前,他要是退宫去见过太前和太下皇吧。”此言一出,在场众将面下的笑意敛去几许,放上酒盅,目光灼灼地看向这蟒服多年。

    还未说完,却见这多年阵阵温软、湿冷的气息又渐渐凑将过来,只得将一双纤纤素手攀下温春的肩头。

    见到这蟒服多年,面下先是一喜,旋即诧异问道:“牛星冰,怎么是见贾珩道?”

    牛星正要伸手拿起,说道:“准噶尔部.....唔~~"

    贾珩那时也只得板着脸,开口说道:“诸位与然,那次朝廷兴兵十余万,不是要一举解决关西一卫,乃至收复西域。”

    温春目光看向一张张面孔,笑道:“此次,派兵驱逐准噶尔,你军小获全胜,都离是开在场诸位将校的用命效死,你已向朝廷报捷,并在沙州、赤斤蒙古卫等地为诸位将军树碑记功。”

    说着说着,就是老实起来,结束辨你雌雄是吧?

    牛星闻言,晶莹玉容热若清霜,幽声道:“他什么时候也和我说说,看看我是是是如他所想?”

    四方楼,七楼包厢之中,七方都是锦绣玻璃屏风,周围垂手的侍男,姿容艳丽。

    温春想了想,说道:“沦为胡人之城已逾百年,经过代代繁衍生息,是多都是准噶尔蒙古部落的人,我们在城中世代居住了许久,是过先后的丁壮参与战事。”

    此刻,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之下,两侧悬挂着匾额的商铺灯火彤彤,是时传来行人的幽静声音。

    温春笑道:“估计是把他当成你的红颜知己了,但纵是红颜知己,也是能让其追随小军,你家潇潇还是巾帼是让须眉的花木兰。”

    那就像任何酒桌,目光都是在地位低的这一桌。牛星清声道:“有言以对,那是让你说中了。”

    主要难得见潇潇这般局促,至于向商贾道明实情,前续倒也是迟。

    除哈密城中的七位商贾之里,还没一些大的商贾,小概没着七八人,都是在哈密卫城中做了是多年生意的商贾。

    牛星清声道:“那座城中,你见还没一些蒙古番人的面孔,没准噶尔蒙古的人聚居吧。”

    贾珩玉容微顿,抿了抿粉唇,瞥了温春一眼,目光略没几许失神。温春伸手相邀,说道:“诸位屋外请。”

    贾珩柳叶细眉上,浑浊如水的热眸涌起担忧之色,说道:“到时候你怎么说?”

    待与诸位京营将校接风洗尘之前,温春也回返前宅,来到书房之前,拿起一杆毛笔准备书写军报和奏疏。

    那时,一个中年将领开口道:“节帅,准噶尔部兵马何时会来哈密城?“说着,羞恼地拨开这衣襟处正在是安分的手。

    那人究竟是搞哪一出?

    李仁倒是留意到一旁剑眉朗目,面容俊美的牛星,眼后是由一亮,拱手道:“那位可是牛星冰当面?当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见面更胜无名啊。”

    众将纷纷笑着附和。

    “走,慢上去。”包厢中的众商贾闻言,连忙上了楼梯,来到酒楼门口再次迎接温春以及“贾珩道”。

    温春摘着小雪梨,问道:“我有拆穿吧?”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崇平帝:如果子钰还能战而胜之,那西域……(求月票!)

    茫茫草原之上,秋风萧瑟,不停吹动着灌木丛扑簌作响,东倒西歪,偶尔几只夜枭飞过天穹,发出尖锐的啼鸣。

    一支行迹狼狈,神色匆匆的骑卒向着西域方向撤离,身上携带的一面面旗帜早已丢弃一空,而马上的骑卒也是东倒西歪,面容灰败,嘴唇皲裂。

    从沙州卫城先是向东北逃了几天,现在又向西逃了数日,可以说准噶尔部兵马连遭几番大败,此刻士气已然萎靡到了极致。

    纵是天生的勇士也不行,毕竟不是铁人,这一路颠沛流离,耗费了不少元气。

    温春面带关切之色,说道:“噶尔丹,让手下人都下马歇息吧。”

    噶尔丹:“……”

    好吧,他原本正要询问要不要下马歇息。

    随着马背上千余骑卒下得马来,在草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开始“哎呦”,“哎呦”不停地呻吟,躺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

    噶尔丹年轻面容上满是疲倦之色,说道:“兄长,汉人追兵是不是还在后面?”

    温春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蔚蓝如海的天空,道:“汉人不会追过来了,他们占了哈密城,没有准备好长时间的粮秣,不会深入大漠,等到父汉过来,再夺回哈密吧。”

    这一次出来,损兵折将,他要如何去见父汗?

    噶尔丹道:“兄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温春颓然说道:“先和父汗汇合,其他的以后再说。”

    就在这时,却听远处传来铁蹄不停踏过大地的轰隆之声,下马休息的一众准噶尔部士卒面色倏变,连忙握紧了一旁的马刀。

    “兄长,这是……”噶尔丹涩声说道。

    现在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仍有汉人追杀过来,他们定然阻挡不住,沦为汉人的俘虏。

    温春眉头紧皱,而后,笃定说道:“应该不是汉人,马蹄声是从西边儿来的。”

    抬眸循声而望,只见西方天际烟尘滚滚,三五十个骑军,也是斥候,近得前来,说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温春看清马上骑士的装扮以及兵器形制,原本警惕的神色稍稍散去,道:“我是温春,可汗现在在哪儿?”

    那斥候惊喜道:“原来是五台吉。”

    说话间,翻身下马,说道:“我们是僧格台吉手下的斥候,台吉怎么在这里?”

    温春面色惭愧,说道:“汉军打进了哈密城,我们吃了败仗,刚刚逃到了这里。”

    “哈密城丢了?”那斥候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温春再次问道:“父汗大军在哪儿?”

    斥候压下心头惊骇,说道:“台吉,大汗就在三十里外。”

    “现在带我过去。”温春沉声说着,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招呼着手下的骑军,向着准噶尔汗巴图尔珲而去。

    一座草木枯黄的矮丘之下,大纛随风猎猎作响,准噶尔汗巴图尔珲台吉此刻坐在毡布上,眺望着哈密城方向,那张恍若古铜钟的面容现出担忧之色。

    因为就在不久前,巴图尔珲已经得知其子领兵出了哈密城,前往袭取沙州卫。

    “父汗,五哥现在还没有消息送过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巴图尔珲的儿子僧格凑上前去,低声说道。

    巴图尔珲收回坚定的目光,恍若铁钳的手,轻轻给马匹梳理了下鬃毛,道:“温春办事一向谨慎,既然领兵去攻打沙州,就是有着一定把握。”

    “那我们就等他的好消息了。”僧格面上带着笑意说着,只是垂眸之间,目中闪过一丝不悦。

    就在父子二人叙话之时,一个准噶尔部的士卒从远处快步跑来,说道:“可汗,台吉,五台吉来了。”

    巴图尔珲心头微惊,道:“温春,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哈密?”

    僧格目光闪过一道寒芒,暗道,看来他那个能干的五哥,在哈密城出了变故。

    不等巴图尔珲惊疑不定,没有多久,就见十余骑打马而来,一路烟尘滚滚,温春以及噶尔丹在几十个准噶尔部斥候的引领下,来到军帐。

    ““父汗!”

    温春见到那身形魁梧恍若山岳的巴图尔珲,深情唤道,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太痛了,镇守在哈密卫城的三万大军,他只带回了一千骑。

    这就是草原兵马与汉人的不同,南安郡王严烨丧师辱国,丢下十万大军在西北。

    本不富裕的草原部族壮丁,如今……雪上加霜。

    巴图尔珲道:“温春,哈密城呢?”

    此刻,一眼瞧见温春以及噶尔丹身上的狼狈之态,如何不知,但仍有些难以置信。

    哈密城之中可是有准噶尔的三万勇士,这一下子都折进去了?

    温春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巴图尔珲近前,苍白的脸色似满是痛苦之色,说道:“父汗,哈密城丢了,汉人诱使我出兵沙州,兵马都折在那里了,父汗,儿子有罪,有罪啊!”

    僧格急声说道:“五哥,如果算上和硕特的人马,你可是带了四万人,打一个小小的沙州城,就损伤这么多?沙州城中的难道是汉军的十万大军主力?”

    温春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说道:“沙州城内的是一支偏师,但他们依仗城池十分难缠。”

    僧格看向脸色阴沉的巴图尔珲道:“父汗,五哥他不在哈密城好好待着,非要领兵前往哈密城?”

    噶尔丹争辩一句说道:“父汗,是和硕特的多尔济兄长极力劝说五哥前去攻打沙州,为以后的大战抢占先机的,也没有想到沙州城里的汉将如此难缠。”

    温春道:“父汗,是孩儿无能。”

    说着,拔出腿上的马刀,就架在脖子上,准备抹脖子。

    噶尔丹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按住温春的胳膊,说道:“兄长,不可!”

    两人自幼相善,感情甚笃,此刻准噶尔当然不忍见温春自戕。

    而温春大声道:“噶尔丹,我让这么多族中勇士丢了命,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此刻,脖子上已经出现血迹。

    巴图尔珲见此,气得须发皆张,怒喝道:“遇到一点儿挫折就自杀,你就这点儿出息!”

    温春此刻眼窝里淌下眼泪来,说道:“父汗,三万人马,三万人马啊,这是一场大败,是儿子无能啊。”

    巴图尔珲面色铁青,掷地有声说道:“这场大败的耻辱,就用汉人的鲜血洗刷干净!”

    僧格冷冷看着这一幕,心头暗道,又在父汗跟前装腔作势,如果想要自杀,在路上就抹脖子了,还还用等到在父汗这边儿?

    “汉人在哈密城有多少人马?”巴图尔珲问道。

    温春道:“孩儿也不知道多少,但沙州方面是有三万,从后面的追杀来看,汉军主力应该是到了沙州,甚至进驻了哈密。”

    巴图尔珲皱了皱眉,说道:“多尔济的那一万人呢?”

    噶尔丹道:“父汗,多尔济兄长为了掩护我和兄长撤退,领人断后,被汉人俘虏了,他们的兵马后来不知逃亡哪里去了。”

    巴图尔珲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多尔济!”

    如果温春不是受了他的蛊惑,也不会出哈密城,就等着他赶往哈密,再与汉军决战于哈密城。

    “可汗,现在汉人占了哈密城,我们怎么办?”一旁的谋士官布询问说道。

    巴图尔珲眉头紧皱,说道:“汉军占据了哈密城,事情难办了,汉人最为擅长守城,我们就算攻城,也未必能讨得了什么便宜,只是枉费族中儿郎的性命。”

    僧格阴鸷的面容上现出急切之色,问道:“父汗,那哈密怎么办?难道就任由汉人强占?”

    巴图尔珲目光深深,道:“先去看看情况,如果打上一场,实在不行,就与汉人议和。”

    “议和?”僧格皱眉,不解问道。

    巴图尔珲冷声道:“汉人的兵马不可能永远留在哈密,等他们一走,哈密离我们近一些,再想法子一下子夺回来,那时候我们在城里,汉人就不好劳师远征地,等到汉人和辽东的女真人斗起来,我们再去夺回青海不迟。”

    这说起来有些背信弃义,但这就是草原之上生存的哲学,礼仪道德只是束缚底层人的枷锁。

    ……

    ……

    哈密城

    贾珩这几天晚上与陈潇黏在一起,白天则是巡视城防,并发遣军卒筑造防御工事,同时在陈潇的陪同下,沿着城防巡查。

    哈密这座城池建造的颇合汉人城墙的形制。

    贾珩问道:“谢再义部兵马到了何处?”

    陈潇一身飞鱼服,清声道:“今早儿飞鸽传书说,快要到了。”

    贾珩沉吟片刻,问道:“粮秣输送和搜集情况呢?城中目前究竟囤积了多少粮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一旦入驻哈密城,日费千钟之粟,需要提前囤积好。

    “现在只有三十万石,再想增加就只能等肃州那边儿的消息,已经向魏王去信,让他前往肃州督运粮草。”陈潇道。

    贾珩轻轻抚着城墙的砖头,进入九月下旬以后,暑气渐退,空气中都有一股凉爽之意,说道:“如此一来,就等准噶尔部兵马来袭了。”

    想了想,道:“斥候四下放出去,追踪准噶尔蒙古的动向。”

    陈潇应了一声。

    贾珩沿着哈密城巡查一圈儿,就下了城楼,来到官厅中落座,准备编写一些番人则例。

    汉律在这种诸番与汉人杂居的城池,不怎么管用,如果想要将哈密卫城纳入归治,一方面是降低城中的胡人比例,一方面是以番夷之法治理番夷之地。

    傍晚时分,晚霞满天。

    陈潇进入厅堂,说道:“斥候来报,忠勤伯谢再义、金铉率领四万兵马来了。”

    贾珩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说道:“我去迎迎。”

    此刻,距离哈密城二里之外,兵马烟尘滚滚。

    谢再义以及金铉,在贾芳、贾菖、董迁等京营将校的簇拥下,率领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近哈密城。

    谢再义留下了副将王循以及倪彪等京营将校,率兵马一万五千左右在沙州城镇守,用以看护粮道。

    贾珩此刻出得城门,看向那远处旌旗遮天蔽日的汉军队伍,暗道,如今兵马齐聚,哈密城基本高枕无忧。

    至此,平西大军全部汇合于哈密城,兵强马壮,甚至可以试着收复西域,扫平准噶尔。

    谢再义抵近城门,与一众将校翻身下马,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之中满是激动心绪,说道:“节帅。”

    贾珩笑道:“谢将军和诸位将军别来无恙。”

    时至今日,他当初培育的将领已经在京营全面开花,可以说直到现在,他才能说他有了一些底蕴。

    眼前有很多都是他的亲信部旧,而且贾家小将也渐渐起势,此战过后,不少都可成为中阶将校,甚至可向高阶将校迈进。

    眼前只有贾芳、贾菖二人,而贾芸、贾菱、贾芹等人已经去了江南水师,前往海上清剿海寇。

    此刻,谢再义以及一众京营骑将纷纷行礼。

    贾珩上前搀扶说道:“诸位一路辛苦,先到城中歇息吧。”

    在场一众将校面上都现出兴奋之色。

    待大军浩浩荡荡挺进哈密城,此刻,城中的汉人商贾或者说豪强势力,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朝廷大军源源不断开赴哈密城,扫灭准噶尔,势在必行。

    贾珩与谢再义等众京营骑将进入城中,让京营招待着兵马进入哈密,而后领着众将校来到哈密城的官署。

    也是贾珩的钦差行辕。

    谢再义在路上就询问,说道:“节帅,那温春可曾受擒?”

    贾珩道:“让温春逃了,彼时,我军兵少,要控制哈密城,能够派出的追击兵马有限。”

    谢再义点了点头,问道:“未知准噶尔部大军现在何处?”

    “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这次准噶尔应该调集五万兵马过来,我军兵力稍稍占据优势。”贾珩道。

    众人进入官署落座,亲卫摆上饭菜。

    贾珩落座在帅案之后,说道:“这次京营在哈密群英荟萃,不仅要将此地纳入朝廷归治,而且还要重创准噶尔部,否则,待朝廷一退兵,彼等还会卷土重来。”

    这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特性,来去如风,没有占据城池的情结。

    如今准噶尔部精锐丧失几万,很容易就可能转变战略,而改以袭扰之术。

    不过在此之前,对哈密卫城的准噶尔部族需要解决,其实这些天已经逃走了不少,哈密城不禁番人来去。

    谢再义道:“节帅,接下来如何布置?”

    金铉也放下茶盅,目光期冀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道:“准噶尔如果攻城,我倒是不怕,但彼等可能会袭扰哈密与瓜、沙二州的粮道,以此困住我大军,幸在我军都是骑军,倒也不用担心,不过在此之前,还当派骑军防范。”

    这种骑军厮杀就非猛将不可,他自然可以担当此任,而谢再义与金铉同样可以领兵独当一面。

    谢再义道:“节帅的意思,此战决胜还在骑军。”

    “巴图尔珲不是温春和多尔济,他不会用骑军与我军在坚城固寨前相持,如果攻城不利,大抵就是诱我军出城,然后以骑兵决胜,这次战事不同于先前。”贾珩道。

    金铉点了点头,说道:“卫国公所言甚是,这些胡人原是如此,一旦攻城受挫,绝不会再多造伤亡。”

    贾珩道:“所以,这次骑军当大用,这是一场硬仗。”

    巴图尔珲肯定要温春老辣许多,多半就是这番用兵,利用准噶尔骑军的机动性以及战力,来与汉军打袭扰战,那时,除非汉军在武器装备以及战力上能明显盖过一头。

    贾珩道:“这次护军之中携带了不少燧发火铳,由董迁与贾芳、贾菱三位将校率领,给敌寇以迎头痛击。”

    贾芳与贾菱,董迁起得身来,朝贾珩抱拳,异口同声道:“节帅放心,我三人定然不辱使命。”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给敌寇以最大杀伤,歼灭其有生力量,打疼他们。”

    “是。”三将抱拳应命说道。

    贾珩道:“此外,就是准噶尔部占据西域多年,周围叶尔羌、哈萨克乃至罗刹国,可谓群敌环伺,也调用不了太多兵马犯我大汉,本帅打算派使者前往哈萨克以及叶尔羌,行远交近攻之法,平灭”

    如果按照历史,在满清平灭漠南蒙古,入关以后,巴图尔珲就举行了卫拉特诸部族的封建主联盟大会,抵御满清势力。

    他此举就是要坏掉蒙古的联合之势,实行挑拨分化之术。

    但此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贾珩道:“此事不急,要通蒙语,要如张骞、班超那样坚韧不拔,有勇有谋,最近可在京营和锦衣府挑选。”

    这是个长期的活儿,这是为他收复西域做长远准备。

    “好了,诸位这一路风餐露宿,想来也辛苦了,先用午饭吧。”贾珩看向端着菜肴摆放在桌子上的锦衣府卫,对周围京营众将叙说道。

    ……

    ……

    就在哈密城大战将临,阴云密布之时,神京城中——

    大明宫,御花园

    自青海蒙古平定以后,崇平帝也难得轻快许多,这几日遵从太医的叮嘱,用罢午饭以后,就来御花园走走。

    主要也是经过先前的一场政争风波,京城彻底陷入一片平静,目光虽然仍留意西北,担心关西七卫陆续收复以后,会引起准噶尔等番夷的敌对,但因为贾珩这根定海神针在西北,倒也少了许多担忧。

    唱衰之言,倒也不是没有,但明显还不成气候。

    此刻,已近秋季,御花园庭院之中不见姹紫嫣红,而夏日的各式花卉已经凋零枯萎,唯有菊花开的正繁盛,青藤爬满的花墙之上,枯黄与草绿交织一起,微风徐来之时,萧瑟凄凉之感袭来。

    崇平帝与宋皇后、端容贵妃坐在一方朱红梁柱、帷幔垂降的凉亭之中,隔着一张棋盘开始下棋。

    主要是崇平帝与与端容贵妃在对弈,宋皇后在一旁娴静而坐,语笑嫣然。

    此刻,午后慵懒阳光照耀在丽人那玲珑曼妙的娇躯上,满头珠翠熠熠流光,而丰艳、华美的脸蛋儿,肌肤白腻如雪,日光在秀颈下的一抹白皙上似乎恋栈不去,跌入酥圆雪白之中,徜徉其肩。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笑意盈盈地看向那中年帝王,柔声道:“陛下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崇平帝放下一枚棋子,轻声道:“这几天,烦心事少了一些,多睡了一会儿。”

    西北青海蒙古大体平定,准噶尔方面倒是一桩隐忧,但有子钰在西北坐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宋皇后丹唇轻启,笑道:“陛下这样就挺好,天下文臣武将各安其位,陛下也善加保养,颐养冲和,臣妾还想和陛下再去南方一趟呢。”

    一二十年前,陛下就在江南与她和妹妹结缘,此生也不知还能否前往江南。

    “江南?朕是有许多年未去过了。”崇平帝叹了一口气,放下棋子,问道:“宋公那边儿好许多了吧?”

    “父亲那边儿是无大碍了,但郎中说毕竟年岁大了,还是多休养才是。”宋皇后雪肤玉颜上现出思念之色,柔声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陛下,西北的军报。”就在这时,戴权从一个行色匆匆的内监手中接过军报和奏疏,三步两步来到凉亭前,叙道

    崇平帝连忙放下手中茶盅,抬眸看向戴权,道:“贾子钰的军报?”

    戴权躬身将军报递送过去,道:“好像是军机处刚刚递送过来的,陛下还请御览。”

    崇平帝拿过军报,迅速浏览着,几乎是一目十行,俄而,放下军报,迎着两双期盼的眸子,说道:“子钰不负朕和大汉所望,领万骑深入大漠,奔袭千里,收回哈密城,准噶尔以及和硕特部的余孽,共四万人在沙州城下为忠勤伯大败,损伤殆尽,关西七卫从此尽在我大汉之手。”

    这块儿石头彻底落了地,剩下的就是与准噶尔部的决战,如果子钰还能战而胜之,那西域……

    念及此处,崇平帝心头自嘲一笑。

    得陇望蜀,不过如是。

    大汉自今岁开春以来,连番大战,国库的确是入不敷出了,而且经先前京营精锐丧师西北,想要收复西域,非一朝一夕之功。

    崇平帝冷静了下,放下军报。

    宋皇后起得身来,盈盈一礼,盈月颤颤巍巍,向崇平帝笑着说道:“臣妾为陛下贺,为大汉贺。”

    这已经是她听得不知多少来自那个小狐狸的好消息了。

    那小狐狸真是能征善战。

    端容贵妃也放下棋子,幽艳、清丽的瓜子脸上,也浮起浅浅笑意,柳眉之下眸光亮晶晶,说道:“臣妾为陛下贺,为大汉贺。”

    崇平帝欣然道:“好了,两位爱妃都平身,朕看看子钰上了什么奏疏。”

    说着,拿过放在密匣中的奏疏,开始凝神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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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贾珩:……自古以来就是汉土!

    宫苑,御花园

    崇平帝看完手里的奏疏,缓缓放下,那瘦弱、矍铄的面容上,现出一丝轻快之色。

    宋皇后玉颜上现出关切之色,柔声道:“陛下。”

    崇平帝目光坚定,沉声道:“一定要收复西域。”

    宋皇后:“……”

    这冷不防的,突然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崇平帝叹了一口气,说道:“西域与藏地,虽为臣僚称为蛮夷之地,但这等地方却是抵御边疆胡人侵略的缓冲之地,犹如护城河,不使战火燃烧至我大汉,为我华夏一族的后世子孙开创万世太平。”

    一旁的端容贵妃,面上现出好奇,道:“陛下,子钰在奏疏上写了什么?”

    崇平帝道:“子钰提及西域的收复和治理之策,并驳斥了蛮夷之地不可久持的观点,与朕前日在含元殿所言,一脉相承。”

    说着,将手里的奏疏递给端容贵妃,示意端容贵妃阅看。

    宋皇后也在一旁观看,晶莹美眸中浮起一丝疑惑,首先映入眼帘的一行银钩铁画,力透纸背的字迹。

    “臣贾珩谨奏圣上,西域为汉唐故地……”

    宋皇后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如今阅览着贾珩所写的奏疏,只觉条理明晰,字字珠玑。

    须臾,宋皇后轻声说道:“子钰既然提及收复西域之困境,那这次打败那胡人以后,应该不会进兵西域了?”

    崇平帝道:“大汉自崇平十六年以来,连续两场战事,可以说消耗了不少国力,加之先前一场大败,京营精锐尽丧,朝廷夺回关西七卫,西域只能留待下次再行收复,不过子钰也提及,准噶尔蒙古与女真可能远交近攻,那时,平复西域之事将更为棘手。”

    提及最后,崇平帝心底深处愈发悔意生出。

    当初不该错用南安,否则,何至于如今?

    崇平帝拿过奏疏,朗声说道:“戴权,军机明发上谕,对平西大军嘉奖,这封奏疏明载邸报,以供朝臣赏鉴。”

    奏疏刊载于邸报,也让大汉朝臣看看,他并非穷兵黩武,子钰也非是好战扬武,罔顾国库匮乏。

    而西域一定要收复,来日收复西域、藏地,也是为我大汉民族外拓生存空间。

    戴权拱手应是。

    待戴权离了御花园,崇平帝沉吟说道:“军报上提及魏王,不辞辛劳,为大军输送粮秣。”

    宋皇后道:“陛下,这是他为臣的本分。”

    崇平帝道:“子钰这次也不知写了家书没有,咸宁她在南方,不知该怎么念叨着子钰呢。”

    端容贵妃道:“陛下,臣妾正是这个意思。”

    宋皇后道:“陛下,宁国府的那秦氏好像快要生产了,子钰也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端容贵妃原本拿起茶盅,闻言,狭长幽丽的美眸看向崇平帝,目中见着好奇之色。

    崇平帝道:“梓潼不说,朕先前还差点儿忘了,梓潼从后宫府库中赏她一些东西。”

    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

    随着贾珩的军报以及奏疏在邸报上登载,神京城中原本默默关注着西北边疆战事的文武群臣,心神剧震。

    卫国公又在西北打赢了胜仗,驱逐了准噶尔人,夺回了哈密城。

    一个想法难免在心头浮起,如果一开始就将兵马交给卫国公,岂会有先前打败?

    尤其是先前在京营的眷属,心底这种想法还要更为强烈一些。

    ……

    ……

    宁国府

    后宅厢房,暖阁之中

    自进入九月以后,秦可卿离生产之期愈近,那股丰润可人的盈盈之态愈发明显,此刻坐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娇媚的容颜恍若一株花瓣饱满的玫瑰花。

    不远处的尤三姐、尤氏正在照顾秦可卿。

    接生嬷嬷已经早早住进了府里,随时应对着突发情况。

    秦可卿将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本,随手放在小几上,轻轻扶起额头,似乎有些神态疲倦。

    这时,尤三姐端过一杯酥酪茶,道:“姐姐,喝口茶吧。”

    秦可卿“嗯”了一声,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嬷嬷说道:“奶奶,外面儿的下人说,国公爷派人送来了家书,给奶奶呢。”

    秦可卿闻听此言,不由放下茶盅,那张妍丽、明媚的玉颜上欣喜之色流溢,问道:“书信在哪儿呢?”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个嬷嬷从外间进来,将手中几封书信递了过去,笑道:“这一封是给奶奶的,还有一封是给尤三奶奶的。”

    尤三姐快步近前,接过那嬷嬷的两封书信,转身过来,对秦可卿笑道:“姐姐,还有我的书信呢。”

    说着,来到那坐在床榻上的丽人,轻声说道:“秦姐姐,你瞧瞧这个。”

    秦可卿接过书信,信封上写着“妻秦氏亲启”,开始拆阅,拿起笺纸开始阅看,丝丝缕缕的喜悦在眉梢眼角浮起。

    尤三姐也拿过写给自己的书信开始拆阅,艳冶娇媚的玉容上玫红气晕团团而散。

    “大爷在西北打了胜仗。”秦可卿笑了笑,将书信重新放进信封,迎着尤氏与尤二姐好奇的目光说道。

    尤三姐也意犹未尽地放下笺纸,语气不无怅然,说道:“但信上说,还要不少时间才能回来,不一定能赶上姐姐的生产之期了。”

    尤氏轻笑说道:“国事要紧,咱们在家里多照应一些,让他少忧心一些就是了。”

    秦可卿点了点头,说道:“夫君他忙着朝堂社稷的事儿,还是朝堂的事要紧。”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一路小跑进厢房,欢喜说道:“奶奶,宫里的皇后娘娘打发了女官出来,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呢,装满了两辆大车。”

    尤氏笑道:“可卿,你身子重,坐这儿别动,我去和二姐到外面迎迎。”

    秦可卿柔声道:“我还是亲自过去迎迎吧,省的人家宫里来的,再说咱们轻狂了去。”

    尤三姐按住秦可卿,说道:“姐姐就在这里安坐,宫里赏赐东西时候,原本是预料到的,仔细别动了胎气。”

    秦可卿见此,也只能作罢。

    待将女官迎进宅邸,尤氏与尤三姐拿过一份礼单,面上带着笑意,说道:“可卿,宫里这次赏赐了不少穿戴的。”

    秦可卿轻声道:“让蔡婶将那些礼物收进帐房吧。”

    尤三姐将手中的书信郑重放好,准备回去私下翻阅,柔声道:“那位公主和郡主现在去了南方,也不知大爷给她们写书信了没有。”

    “三妹。”尤氏嗔恼地看了一眼尤三姐。

    这好端端的提公主与郡主做什么?

    此刻,不仅是宁国府收到了消息,荣国府的贾母也从林之孝家的口中得知贾珩收复了西域,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梨香院,厢房之中

    薛姨妈正在拆阅着自家女儿宝钗的家书,自入秋以后,宝钗就给薛姨妈写了家书报平安,同时也是回复薛姨妈先前的提醒,让宝钗抓住这次西北大捷的消息,确定赐婚以及诰命夫人等事。

    薛姨妈放下信封,白净面皮上似是作恼又似是怜惜,说道:“宝丫头也贤惠忒过了。”

    书信上面劝说着薛姨妈不要在京城中擅作主张,纵然是贾珩回京以后,也不要向贾珩索要诰命夫人的位份儿。

    薛姨妈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可这些事儿,自己不争取,难道等天上掉下来吗?”

    一旁的同喜道:“太太,还给姑娘写信吗?”

    荣庆堂中,同样是一片喜气洋洋,几个嬷嬷脸上洋溢着喜色。

    贾母坐在一张罗汉床上,听贾政叙说完外间之事,慈祥的面容上笑意萦起,感慨道:“珩哥儿又在西北打赢了战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对比南安家的那场败仗,珩哥儿已是连胜好多场。

    嗯,只是再也不见了南安家的老太妃,过来叙说此事。

    贾政道:“邸报上没有说,但衙中同僚私下议论过,子钰班师回京,弄不好还要一个月。”

    “这战事打了快三个月了。”贾母叹了一句,轻声说道:“只是珩哥儿媳妇儿快要生产了,珩哥儿还不回来。”

    这时,一个嬷嬷进入荣庆堂,低声道:“老太太,宫里的皇后娘娘赏赐了东西给珩大奶奶。”

    贾母笑道:“那倒是一桩喜事儿了。”

    她都快忘了,珩哥儿还有个媳妇儿可还是宫里的公主来着。

    ……

    ……

    光阴匆匆,转眼之间就是五六天时间过去。

    自入秋之后,草木枯黄,秋风萧瑟,汉军已经陆陆续续换装。

    哈密城

    随着朝廷大军入驻,这座哈密城俨然成了一座军事要塞,不少骑军往来匆匆,运输着守城器械。

    贾珩一边儿在哈密城加固城防,一边儿派斥候查察西北方向。

    官署之中,厅堂

    贾珩坐在一张暗红漆的条案后,手里拿着一管毛笔书写着什么。

    陈潇举步进入书房,清声说道:“斥候来报,发现了准噶尔部前锋的行军迹象,准噶尔部兵马已经抵近哈密。”

    贾珩放下毛笔,剑眉之下,目光锐利几许,问道:“准噶尔部的兵马这会儿在哪儿?”

    陈潇轻声说道:“他们就在三十里外。”

    贾珩沉吟说道:“走,咱们到城头上看看。”

    说着,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登上城墙头,拿起单筒望远镜,眺望西面方向。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已经可以见到烟尘滚滚,那是准噶尔的大队骑军,肆无忌惮地抵近哈密城。

    谢再义也登上了城头,高声道:“节帅,那是准噶尔的骑兵来了。”

    贾珩面色凝重,放下单筒望远镜,沉吟说道:“军容严整,杀伐之气凛然,让城中诸军戒备。”

    谢再义道:“节帅,准噶尔的骑军,这是要做什么?”

    贾珩道:“这些骑军多半不会围城,这几天,我骑军精锐都拣选好了,由你我亲自率领。”

    谢再义道:“已经拣选好了,以果勇营的骑军为主力,都是经过北疆大战的精锐。”

    如今的京营也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初刚刚整军之时的羸弱模样,或者说在一场场胜利中渐渐孕育了胆魄。

    此刻,距离哈密城三里外的草原上,巴图尔珲同样在望着哈密城方向,对一旁的僧格道:“随本汗过去。”

    周围的准噶尔蒙古亲将,挽起手里的缰绳,随巴图尔珲向哈密城抵近。

    登上一座秋草枯黄的矮丘,巴图尔珲面色凝重,举目眺望着哈密城。

    这位从小生于廖阔草原的准噶尔可汗,目力极好,眺望着远处巍峨的哈密城,面色现出一抹讶异,说道:“汉军又加固了哈密城。”

    僧格说道:“汉军这是想以此城阻拦我们。”

    巴图尔珲冷笑一声,说道:“和硕特的多尔济,不就是与汉人鏖战甚久,不见丝毫战果不说,还连自己都折了进去,我们草原上人,是马背上长大,不该与汉军攻城。”

    僧格道:“父汗说的是,就不能与汉人打攻城战。。”

    巴图尔珲冷笑说道:“汉人再怎么也要吃饭,我们先断了汉人的粮道,让他们不能安心守城。”

    这一路上,这位准噶尔可汗都在思量着大破汉军的战策,基本确定围攻为辅,以袭扰为主。

    僧格想了想,担忧道:“汉人如果派精骑出城,父汗,我们兵马没有他们多。”

    双方在草原上展开厮杀、追逐,那就真是真刀真枪地碰撞,比拼的就是作训水平以及军事装备。

    “那就厮杀,我草原上的勇士还不怕汉人的骑兵!”巴图尔珲浓眉之下,目光坚定,掷地有声道。

    僧格点了点头,道:“父汗,儿子明白了。”

    巴图尔珲道:“让人去哈密城传信,我去会会这大汉的卫国公。”

    大汉卫国公,听说是一个年岁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哈密城

    贾珩拿着单筒望远镜,眺望着准噶尔的精骑打着一面黑色旗帜,旋即是众铁骑簇拥着一身形魁梧,面容苍老的中年大汉。

    随着准噶尔骑军全线接近哈密城,那中年大汉在亲卫簇拥下,看向那城墙头上的少年,高声道:“汉廷卫国公可在城上?准噶尔汗巴图尔珲在此,卫国公可敢出城一见?”

    这位准噶尔汗,年轻时候也粗读过汉人的书籍,此刻斟酌了言辞,似乎更符合汉人的说话习惯。

    谢再义高声说道:“节帅,我挽弓给这番人一箭,射杀于他,让他这般嚣张!”

    贾珩沉吟片刻,低声道:“不用,我下去看看。”

    这等在草原上崛起的枭雄,想要凭借放冷箭射杀于他,其实难如登天。

    贾珩换上锦衣府卫以及京营的亲兵将校,浩浩荡荡出了城池。

    随着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城门洞来了几个近百骑,簇拥一个顶盔掼甲的少年。

    此刻,巴图尔珲凝眸看向那少年,刚刚对上那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

    暗道,怪不得温春持了亏,目如虎狼,狡诈凶狠。

    贾珩道:“大汉卫国公贾珩在此,番邦蛮夷之汗巴图尔何在?”

    巴图尔珲挽着马缰,近前几步,沉声道:“卫国公,你汉廷为何占我哈密?”

    贾珩目光微眯,听巴图尔珲所言,面上见着一抹异色,厉声质问道:“哈密自古以来,原为我大汉故土,何时成了你准噶尔的土地?”

    巴图尔珲道:“哈密已经在我准噶尔手里三十多年,在此之前是吐鲁番占据,汉官汉军从未到哈密城。”

    贾珩冷笑说道:“百年以前,明人在此建官立制,牧守百姓,我大汉吊民伐罪,代明而立,哈密城当然为我大汉所有,你们这些强盗就因为占得久了,难道就成了你们的了吗?”

    贾珩说到此处,冷声道:“不仅是哈密,纵然是西域,自古以来就是汉土!”

    巴图尔珲面色变幻了下,目光阴沉几分,心湖杀意沸腾。

    汉人果然有蚕食西域的心思。

    贾珩冷声道:“巴图尔,本公奉劝你一句,要么即刻领大军返回天山,要么束手就擒,我大汉的土地上,不是准噶尔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巴图尔珲道:“本汗不信,你们汉人可以永远驻守在哈密城?”

    “汉人不会永远驻守,但可以杀光准噶尔的族人,我大汉百姓何止亿万,今年是十万大军来哈密,明年是二十万,后年三十万,准噶尔总共有多少族人?尔等敢在此起强占,本公保证有生之年,屠尽准噶尔部的族人!”贾珩高声说道。

    巴图尔珲脸色不大好看。

    汉人如同蝗虫,如果真的存着这番心思,真的可以派不少兵马来攻打西域。

    贾珩沉声道:“巴图尔,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

    打了一通嘴炮,高声道:“回城!”

    勒马漠然转身,返回城池,但仍有骑兵防备着准噶尔的骑兵抵近。

    “父汗,要不要冲杀过去?”僧格勒马近前,对巴图尔珲,低声说道。

    巴图尔珲面上怒气一下子消散,目光如鹰隼,晦暗不明,沉声道:“你看城上都有强弩硬矢等候,不能鲁莽,这大汉卫国公是我部族大敌啊!”

    如果大汉有此人在,真的不停征讨西域,他准噶尔部真的可能会被驱逐出西域。

    僧格面色凝重,说道:“那父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巴图尔珲道:“先回去,让我想想。”

    他忽而有一种直觉,哪怕是真的分兵进袭汉军后路,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既然来了,还是试一试,起码告诉汉人,准噶尔不是好惹的。

    巴图尔珲说着,与僧格返回所驻大营。

    贾珩这边儿也与谢再义一同返回哈密城,道:“准噶尔部如何?”

    谢再义道:“堪称精锐,不过我汉军早已今非昔比,节帅不必担忧。”

    贾珩目光幽沉,说道:“我倒不是担忧,只是这准噶尔汗非寻常可比,只怕这场战事,可能会以不胜不败收场。”

    他其实也担心,最终双方交手,然后各有伤亡,然后各回各家。

    诚如巴图尔珲所言,大汉不能常驻哈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月底,求月票!)

    哈密城

    陈潇目光关切地看向那在众亲将簇拥而来的少年,问道:“怎么样?”

    “见到了巴图尔珲,其人鹰视狼顾,心机深沉,不可小觑。”贾珩面上蒙起一层寒霜,沉声道:“不过,他有些忌惮我大汉,可能想要求和。”

    高手过招,巴图尔珲其实是非常忌惮汉军的。

    话说,怎么可能不忌惮?

    三万准噶尔部被大汉绞杀一空,温春以及噶尔丹仅以身免,估计准噶尔自崛起以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准噶尔的常备兵力才有多少?

    这一下子,可以说伤筋动骨。

    “求和?”陈潇清眸闪过一道讶异,道。

    暗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场如金铉、谢再义等将,也都惊讶地看向那少年,这来势汹汹,如何就有求和之意了。

    贾珩目光现出笃定,说道:“也不能说是求和,而是暂避锋芒,先前温春的大败,已经让巴图尔珲这次出兵折损了一半兵力,这场战事对准噶尔而言,更多是找回面子。”

    这其实是草原与中原王朝的常见游戏——降而复叛。

    或者说很多时候,都会悍然撕毁双方好不容易拟定的和议,然后中原王朝出于成本的考量,不堪其扰。

    彼辈畏威而不怀德。

    贾珩沉吟说道:“哈密城需得让能征善战之将镇守,沙州方面则拣选老成稳重之将镇守,以为策应。”

    说着,凝眸看了一眼金铉。

    金铉经过先前之事不能再镇守西宁了,领西宁三万铁骑驻守哈密才是最好的结局,朝廷可以给予其西宁郡王之爵。

    谢再义拱手道:“节帅,末将愿留驻哈密。”

    贾珩道:“谢将军,辽东尚需依仗将军用兵,西域之事只能留待下次解决,眼下先行兴兵击退准噶尔部的骑军。”

    金铉目光闪了闪,心头忽而涌起一念。

    他的女婿害死了兄长和侄子,他也没脸再回西宁了,如果驻守在哈密,抵抗准噶尔,以后九泉之下,才有颜面去看兄长。

    待众将散去,贾珩看向那欲言又止的金铉,问道:“金将军有话和我说?”

    金铉道:“卫国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贾珩面色微怔,看向目光见着几许别样之意的金铉,心头有几许了然,伸手相邀说道:“金将军,书房请。”

    说着,先一步来到书房,贾珩落座在平时办公的书案之后,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给金铉递将过去,热气腾腾之中,嫩绿的茶叶片片舒展开来。

    “多谢卫国公。”金铉目中现出一抹感激之色,低声说道。

    贾珩道:“如今大军能顺利平定青海和硕特蒙古,西宁边军从中出了不少力,金将军身先士卒,更是有开国武勋之鹰扬武烈之风。”

    金铉道:“卫国公过誉了。”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金铉。

    金铉放下茶盅,刚毅的面容上似有莫名之色,嘴唇翕动了下,声音艰涩说道:“卫国公,孝昱先前领兵西来,阵亡在战场,我有责任。”

    说出这句话,这位抚远将军恍若一下子抽离了所有精气神,落座下来。

    贾珩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盅,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那抚远将军,不置可否道:“抚远将军是要给我说说金家的强者为尊的承爵之制?”

    金铉急声争辩说道:“我看着孝昱长大,我从来没有害他之意。”

    “他以三万兵马前往海晏,你不知道有危险吗?单从兵力而言,也比不过和硕特,你当初看着他孤军前往海晏?”贾珩面色微冷,喝问道:“这是没有害他之意?”

    金铉面色变了变,道:“当时方晋以言语相激,我当时劝孝昱,他执意不听,况且金家世镇西北,也需要一个有能耐的人镇压西北。”

    贾珩沉声道:“严烨、柳芳两人领兵前往西北,西宁铁骑迟滞不前,几是坐观官军大败,你还有何解释?”

    金铉沉吟片刻,沉声道:“我要保证西宁城的安宁,西宁城数十万军民,不能因一人之累,沦为胡虏之手!”

    贾珩斩钉截铁说道:“西宁城不是金家的西宁城,是朝廷的西宁城!”

    金铉身形一震,恍若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只觉四肢冰凉。

    贾珩脸上不见往日的和煦之色,面色阴沉如铁,冷声道:“贾某不管金家先前为了选择承爵之人,为此死了多少无能的金家子弟,但青海两战,先后连累十几万汉军丧命,导致朝廷为西北兵事上下不安,圣上更是龙体不豫,你金铉作为西宁抚远将军,对此事难辞其咎!”

    先前之所以引而不发,不是说为金铉文过饰非,而是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大敌当前,不宜使西宁边军与京营骑军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但如今金铉自承此事,他要借机言明他的态度。

    金铉后背渗出冷汗,在那少年的冰冷目光逼视下,垂下了头,低声说道:“我已向朝廷写好了请罪奏疏,打算派人快马递送神京。”

    贾珩问道:“你的请罪奏疏向圣上呈送就是,先前的请功奏疏,我也已经呈至神京,是非功过,自有圣上权衡、决断。”

    金铉道:“西宁郡王之爵,我已向圣上奏禀,改由孝昱之子充任嗣子,我领兵屯驻哈密,金家既为西宁郡王,如今西北不宁,我为金家代守西北,朝廷来日收复西域,金铉愿为一军前小卒,任由卫国公驱驰!”

    贾珩盯着金铉,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高声问道:“三万西宁边骑,再有两万步卒,你金铉守得住吗?”

    “卫国公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金铉抬起头来,对上那少年的锐利目光,目光坚定无比,沉声说道。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金将军先去罢。”

    金铉拱手称是,原本压在心头的一块儿大石不自觉挪开,步伐都不由轻快许多。

    目送金铉离去,少年坐在书案上,日光照耀在那张经了风霜,愈见清隽、削刻的面庞上,目光晦暗不定,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陈潇进入屋内,轻声道:“怎么样?”

    贾珩道:“金铉请命镇守哈密,我已应允了,既然西边边镇已经抵至哈密,金家再在西宁一家独大,就不合适了。”

    “这样也好,金家割据之势也该终结了。”陈潇晶莹玉容现出思索,沉吟片刻,问道:“你认为巴图尔珲会如何求和?”

    贾珩道:“打过一场以后,多半不了了之,草原牧民,你当成不讲恩义的强盗就是,他们不在乎什么有辱国体不有辱国体,见占不到便宜,也就散去了。”

    这是草原游牧民族的生存智慧,一见不敌就会撤离,重新舔舐伤口,卷土再来。

    陈潇点了点头,问道:“那沙州卫呢?你打算派何人镇守?”

    贾珩道:“谢再义的副将王循,沈重不乏机谋,现在沙州卫镇守,加总兵衔,镇守沙州,可保无虞。”

    “虽说安排此等后续之事,但如果有重创准噶尔蒙古的机会,也不能放过。”陈潇道。

    “那是当然。”贾珩说着,想了想,说道:“这次用火器,以长克近,应该能打疼准噶尔,但质量上乘的火器还是太少,如果燧发枪列装全军,草原这些游牧夷狄就只能载歌载舞了。”

    其实,如果平行时空的清朝,根据历史记载,居于中亚的准噶尔,火绒的火绳枪,受俄国商人或者布哈拉商人的传授,渐渐会制造火药。

    陈潇道:“如果带上红夷大炮,刚才一次炮击,准噶尔就得大败。”

    贾珩道:“红夷大炮运输不便,现在从南方运输也多有不便,眼下先用火铳顶一顶也是的。”

    如果当初不带走红夷大炮,那绝对让南安这个败家子丢给和硕特人,那后续平叛难度更是直线提升。

    只能说,一饮一啄。

    陈潇道:“江南锦衣府那边儿递来消息,江南水师那边儿也剿清了海寇,只是不少退到了鸡笼山,北静王水溶正在领兵进剿,但战事不大顺利,鸡笼山好像也有红夷大炮?”

    贾珩道:“鸡笼山也有?”

    “那里也有红夷。”陈潇说道。

    贾珩拧了拧眉,说道:“那水溶那边儿作何打算?”

    “现在还是围剿着,我担心这些红夷再将这些炮铳之技递送到女真去,女真那边儿的情报,多尔衮准备派人携重金下南洋,准备寻找制作红夷大炮的夷人匠师。”

    贾珩道:“早就有这一天的,皇太极身陨在大炮之下,女真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你如何应对?”陈潇关切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平定了西北,女真再引进,也没有我大汉的炮铳多。”贾珩道。

    这是两国的底蕴所限,大汉以后也不可能一招鲜吃遍天,崛起以后的大汉对女真就是全方位的碾压。

    ……

    ……

    草木枯黄的沙丘之上,人吼马嘶之声响起,准噶尔部的骑军开始安营扎寨。

    一顶顶军帐在空旷的原野中,白如雪花,好似蔚蓝天穹上的朵朵白云。

    巴图尔珲召集着准噶尔的众大将议事,对着一个肌肉遒劲的青年汉子,说道:“图嘎,你领着五千人,切断哈密城周围的大路,盯着汉军的运粮队,随时袭扰。”

    那名唤图嘎的青年汉子,抱拳称是。

    温春道:“父汗,我熟悉哈密城周围地理,让我也带人冲去罢。”

    巴图尔珲点了点头,道:“记住,不要和汉军缠斗,主要以袭扰为主。”

    巴图尔珲共有十二个儿子,车臣、卓特巴巴图尔、***、因为抵御沙俄以及哈萨克汗国的入侵,等不在此地。

    而布木、多尔济扎布、朋素克达什三人年岁尚小,尚留守在博克赛里。

    达尔玛、卓里克图、温春、僧格、噶尔丹等儿子,则是随着巴图尔珲从军。

    就这样,随着准噶尔汗巴图尔珲的分派,大批骑军开始前往前往各种路途,阻碍汉军的粮道。

    与此同时,贾珩同样派了不少骑军,分成数队,开始在茫茫草原上狙杀准噶尔部的骑军。

    而巴图尔珲只是远远与哈密城对峙,并没有派兵马围攻,每天清晨倒是派出一队骑军至城下挑衅,向着城头射箭。

    汉军同样还以颜色,偶尔出城厮杀。

    就这样三天时间过去,双方围绕哈密城频繁以游骑交手,互有伤亡。

    哈密卫城,官署之中——

    贾珩看向贾芳与贾菖二人递送而来的军报,说道:“如今双方游骑互相缠斗厮杀,交换比在一比二,我军是一,准噶尔是二。”

    主要是火器立了大功,燧发枪比起汉军十二团营标配的神机营的火铳更为犀利,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准噶尔的骑军与汉军交手,多不是敌手。

    众将闻言,面带笑意。

    谢再义笑道:“我先前就说,准噶尔绝对不是我们京营的对手,虽不如汉时,一汉当五胡,也京营也远不是三年前的京营。”

    贾珩道:“接下来,准噶尔肯定还会变阵,我们耐住性子,等待决战之机,给贾芳与贾菱,想想法子,诱兵劫粮道,同样莫要中了敌军的诱兵之计。”

    在发现自家骑兵打不过汉军以后,巴图尔晖未必不会动歪脑筋。

    那锦衣亲卫应命一声,然后去了。

    谢再义想了想,说道:“节帅,如果准噶尔不堪为战,我军是否与其正面会战,一举击溃他们?”

    贾珩沉吟说道:“敌军锐气尚存,还要再稍微磨磨。”

    不仅是准噶尔部来势汹汹,锐气正盛,还因为官军也需要养精蓄锐,先前连续作战,很多都没有歇过来,当然因为主帅坐镇,士气如虹。

    此刻,另外一边儿,准噶尔部中军大帐之中,人头攒动,但却安静无比,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巴图尔珲面色铁青,听着手下之人禀告伤亡情况。

    双方交手,战损交换比在一比二,甚至部分遭遇战达到了一比三。

    换句话说,准噶尔在野战中竟然不是汉军骑兵的对手?

    巴图尔珲无法接受。

    如果这样,那干脆向汉人投降得了。

    僧格眉头紧皱,喝问道:“怎么会?汉军怎么可能会这般勇猛?”

    他遇到一些前往西域的汉人商贾,各个都是胆小怕死,脸上永远挂着讨好的笑容。

    “台吉,他们火铳太过犀利,离多远,我们的人就被放倒,然后汉军一交手,凶悍不在我军之下。”那斥候禀告道。

    巴图尔珲眉头扬了扬,问道:“火器?”

    然后看向一旁的僧格道:“汉人的三眼铳,还有鸟铳,那些只能打打鸟,在战场上根本难以建功,难道汉人改换了他们装备的火铳?”

    “台吉,汉人就擅长制造这些火器。”官布开口说道。

    巴图尔珲道:“让人抢夺一些过来,回头让匠师研制一番。”

    官布道:“可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汉人依仗火器,这样僵持下去,我们伤亡不小,那天那卫国公倒是没有说错,他们汉人能派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兵马,我们准噶尔全部加起来,也才多少人?”

    巴图尔珲道:“此事我知道,先打过一场,实在不行,先行撤兵回去,这一路过去路途遥远,汉军粮道不继,不会深入西域。”

    从当初温春丢掉四万兵马,这仗就已经没法打了,但一下子发派了这么多兵马,就这样回去,也有些不甘心。

    ……

    ……

    江南,金陵

    进入九月以后,金陵城阴雨连绵,一场秋雨一场寒,江南日渐湿冷,朱雀大街上的行人都换上了稍厚的秋裳,捂紧了袖口。

    晋阳长公主府,后院宅邸

    晋阳长公主此刻坐在床榻上,微微眯着眼眸,不远处的李婵月双手弹着古筝,琴弦抚弄之时,曲音叮咚作响。

    随着临产之期将近,丽人身子愈重,行动不便,听从了郎中和接生嬷嬷的话,除了吃饭过后消消食儿之外,就是听听曲子,或者让元春在一旁念念话本,聊以解闷儿。

    这时,怜雪将手中茶盅递将过去,躬身之间,递将过去,说道:“殿下,安神茶。”

    晋阳长公主眼睫微微颤动了下,睁开美眸,伸出白皙的素手,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元春回来了吗?”

    “回殿下,还没呢。”怜雪说道。

    晋阳长公主粉唇微启,又道:“押往神京的那批银子,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贾珩在西北领兵与准噶尔鏖战,国库经过连番消耗,粮秣早就撑不住了。

    而内务府掌管着两淮盐业公司以及江南三大织造局,最近不少运输着粮秣,向着神京输送。

    怜雪道:“上批一百万两银子早就到了,但这批二百万两还在路上。”

    晋阳长公主道:“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国库经过几次大战,早就河干塘尽了,这笔银子过去,西北那边儿钱粮应该无后顾之忧了。”

    就在这时,女官说道:“殿下,元春姑娘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元春与咸宁公主从外间过来,面上皆洋溢着喜色。

    “你们回来了?”晋阳长公主欣喜说道。

    “殿下,邸报上登载了,珩弟在西北夺下了哈密城,大破准噶尔与和硕特联军四万众,关西七卫的哈密也为官军收复。”元春说道。

    晋阳长公主轻笑道:“这不是意料中事?”

    自他领兵以来,向无败绩,她就知道他在西北定然是能取得大捷。

    咸宁公主道:“姑姑,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晋阳长公主柳眉挑了挑,那丰润、雪腻的脸蛋儿白柳桃红,轻声说道:“书信?”

    “快拿过来,让本宫看看。”晋阳长公主玉颜浮起喜色,柔婉的声音带着几许急切。

    咸宁公主说着,拿起一封书信,走到晋阳长公主近前,说道:“先生应该是在海晏时候,让人以六百里急递送过来的。”

    贾珩在哈密城的书信还没到,毕竟路途迢迢,音书隔绝。

    此刻,原本已经不在抚琴的李婵月,藏星蕴月的眸子见着一丝羞喜,提着裙裾来到咸宁公主近前,轻声说道:“表姐,我的呢?”

    咸宁公主道:“没给你写。”

    李婵月:“……”

    小贾先生怎么可能没给她写呢?

    咸宁公主从袖笼中取出一封,递将过去,笑道:“嗯,不逗你了,也给你写了。”

    李婵月转忧为喜,拿过书信拆阅起来。

    咸宁公主欣喜说道:“邸报上说,先生在西北占据哈密以后,关西七卫就有了屏障,从此为我大汉长有,这关西七卫收复失地,这功劳纵是名垂青史,也不为过。”

    以往贾珩的数次大战,有一说一,哪怕是平安州大捷,也没有收复多少失地。

    晋阳长公主此刻阅览着书信,那莹润如水的美眸中,欢喜与思念齐齐涌起。

    “见字如晤,时惟望安,自江南一别,倏然三月,荔儿在江南身怀六甲,因西北兵燹连绵,为夫不能相陪……”

    语言真挚、平朴,叙说着发自内心的思念,两片笺纸似乎穿越关山重重,数千里的遥远路途,在半个月后,来到丽人的跟前儿轻柔耳语。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尤其是正处孕中的晋阳而言,似乎在字迹之间,可依稀见到那剑眉朗目,面容削刻的少年,温言笑语,温煦在望。

    “姑姑,您怎么哭了。”咸宁公主柳眉之下,明澈清眸瞪大了一些,芳心剧震,贝齿咬了咬粉唇,柔声问道。

    书信里写了什么?

    晋阳长公主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丽人柔美、妍丽带着几许母性气韵的雪肤玉颜之上,再次挂起浅浅的明媚笑意,柔声说道:“没什么。”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不能动了胎气呢。

    真是好想见他一面,为何偏偏是她怀着孩子的时候,西北那边儿战事不绝呢。

    丽人轻轻抚起隆成球的小腹,原本优雅知性的丽人,此刻心神也有一些抱怨。

    咸宁公主见此,柳叶细眉之下,眸光闪了闪,隐约有点点幽幽波光浮起。

    是因为她还没有孩子吗?

    元春柔声道:“殿下。”

    李婵月这会儿也将目光从书信中抽离,嘴角原本因为那信纸上的思念之语,而浮起的甜甜笑意,也敛去一些,目光关切投来。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真是常胜将军!

    金陵,晋阳长公主府

    厢房之中,灯火如豆,窗外雨声潇潇,穿林过叶,一派秋日萧瑟之景。

    丽人放下手中书信,雪肤玉颜重新浮起笑意,迎着一双或明媚、或柔婉的目光注视,道:“看我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许是很久没有见他了,也可能是怀了孩子以后,就多愁善感了起来。

    元春玉容微顿,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宽慰道:“殿下,珩弟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班师回京了吧。”

    珩弟给她写的信,她还在身上呢,等到晚上再细细品读吧。

    晋阳长公主华艳玉颜上带着期盼,柔声说道:“从邸报上来看,哈密收复,关西七卫尽入汉军之手,西北战事就剩下一点儿手尾了,不过大概也赶不上了。”

    她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希望他能在身边儿的,但看这情况,定然是赶不上了。

    咸宁公主柔声道:“准噶尔这次丢下几万人,按理说草原上番夷之人不多,这样下去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兵了。”

    李婵月柔声道:“小贾先生应该很快回来的,不耽误孩子的满月酒。”

    咸宁公主:“……”

    就你知道是吧?

    晋阳长公主嗔怪地看了一眼眉眼如星月弯弯的少女,轻笑道:“那就再等等吧。”

    说着,柳叶细眉之下,莹润美眸中涌起强烈的思念。

    此刻,离晋阳长公主府不远的金陵,宁国府——

    后宅之中,庭院之中的嶙峋山石以及亭台楼阁,都笼罩在微风细雨中,栉风沐雨,风姿绰约。

    厅堂内莺莺燕燕聚之一处,钗裙环袄,浮翠流丹,映入眼帘,仅仅扫上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轩窗之下,黛玉以及宝钗则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隔着一方棋坪下棋,在这一刻,倒有些钗黛同框,争奇斗艳的既视感。

    黛玉罥烟眉下的星眸闪了闪,看向对面陷入思索的少女,笑道:“宝姐姐,该你了。”

    “颦儿棋力愈发凌厉了。”宝钗轻笑了下,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坪上,而后接过莺儿递来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黛玉笑了笑,似意有所指道:“这几天与宝姐姐下的多了,棋艺可也磨砺出来了。”

    宝琴一手支颐,听着两人叙话,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现出一抹幽思。

    她总觉得两人正在打着什么哑谜。

    “姑娘,外间的邸报。”就在这时,探春的丫鬟侍书从外间进来,让正在玩闹一众金钗都停下了手里活计,不约而同地循声而望。

    甄兰放下手里的《武经总要》,弯弯秀丽双眉下,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微微抬起,眸光莹波流转之间,现出一丝讶异之色,说道:“拿来,我看看。”

    探春也将英秀细眉下的那双明亮剔透的目光投将过去,好奇问道:“邸报上写了什么?”

    侍书是她的丫鬟,纵然有邸报也是她先看才是。

    这个甄家三小姐仗着在珩哥哥屋里,平时在她面前惯常以嫂子自居。

    这般想着,起得身来,近前就要拿过邸报。

    侍书一边儿递将过去,一边儿惊喜说道:“姑娘,大爷在西北打了胜仗,打败了夷人的四万兵马,一举收复了哈密城。”

    侍书虽然不知哈密城在哪儿,具有多么重要的战略地位,但识文断字的少女,通过邸报也能察觉到这是一场辉煌大胜。

    此言一出,恍若喜气洋洋的春风吹进了姹紫嫣红的满园香花。

    湘云苹果圆脸上笑意烂漫、可爱,笑道:“珩哥哥又打赢胜仗了。”

    纹绮两人则是将螓首从书本中抬起,一文静,一灵动的眸子,看向侍书手中的邸报。

    宝琴原本一只白润胖乎乎的小手,捧着脸蛋儿看宝钗与黛玉下棋,闻言,那丰润、雪腻的脸蛋儿抬起,目光怔怔地看向邸报。

    邢岫烟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绣囊,恍若出云岚岫的眉眼间浮起丝丝缕缕的欢喜,对面的惜春也放下手中的画笔。

    黛玉则是放下手里的白色棋子,娇俏脸蛋儿同样蒙起一层喜色,只是眼角余光扫到宝钗,瞥了一眼那脸蛋儿妍丽的少女,星眸垂将而下之时。

    暗道,只怕是等西北打赢以后做诰命夫人的吧。

    宝钗两弯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剔透的杏眸雾气朦胧,芳心之中已被一股莫大的喜悦充斥着。

    他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甄兰拿起邸报,凝神阅览,惊喜说道:“如此一来,关西七卫之首的哈密也收复了,以后想要打进西域,也容易许多了。”

    探春喃喃说道:“这次准噶尔伤亡了四万人,会不会再次大举兴兵而来?”

    甄兰笑了笑,说道:“三妹妹这就不知了,草原上的兵马哪有那么多,他们四万人就伤筋动骨了,后面的,珩大哥应该很快就能料理好。”

    她看上的男人,不仅政务练达,而且在兵事上战无不胜,这样的文武全才,自是天命所归。

    “汉高帝白登之围时,匈奴控弦之士四十万,真要惹急了那些番夷,他们也未必不能凑出来。”探春幽幽道。

    甄兰闻言,张嘴欲辩。

    “你们两个,家里都快成了军机处了。”就在这时,这会儿,凤姐挑开珠帘,晃动着丰腴有致的娇躯,缓步进入厅堂,妍丽玉容上笑意萦起。

    这嫂子和小姑子,怎么又拌起嘴了。

    李纨将装着洗好梨子的盘子放在几案上,笑道:“也是她们两个性情相投,这些打仗的事儿,平常能说到一块儿。”

    众人说笑起来,倒也将两人的小小争执化解于无形。

    见几人吃着水果,凤姐艳丽玉容上现出莫名怅然,柔声道:“说来,可卿也该生产了吧,这西北那边儿一直打下去,只怕又赶不上了,这为了朝廷的事儿,家里的人啊都冷落了。”

    说来,她也算被冷落了。

    探春柔声道:“珩哥哥就算现在班师回京,也要不少日子呢,大概是赶不上趟儿了。”

    湘云似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珩哥哥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南边儿打了北边儿打,都没有怎么歇过的。”

    “武勋之家,立身之本当在战事,倒也不是寻常之事。”李纨秀雅、婉丽的玉容上现出一丝浅浅笑意,柔声应道:“大丈夫原以功业为念的。”

    李纨弯弯秀眉之下的美眸,忽而瞧见曹氏拿一双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自己。

    李纨芳心一跳,暗道,自从离开那宛如牢笼一样的神京城,她真是……让人瞧出端倪就不好了。

    幸在,众人只当是李纨随口附和一句,倒也不疑有他。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阵,又开始畅想着贾珩班师回京。

    待到傍晚时分,甄兰与甄溪沿着挂满了灯笼的回廊,返回所居的厢房。

    甄溪柔声道:“姐姐和三姐姐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平常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甄兰轻哼一声,拿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道:“她总是针对我,我也不想和她吵起来。”

    甄溪抿了抿粉唇,巴掌大的小脸上现出担忧,说道:“姐姐,一家人还是和睦一些比较好。”

    “反正她早晚是要嫁人的,我也忍不了她多长时间了。”甄兰柔声道。

    甄溪一时无言,灵气如溪的眸子失神片刻。

    心头隐隐觉得不会那般简单。

    甄兰放下茶盅,笑道:“珩大哥这次打了大胜仗,这次回来爵位铁定能升一升了。”

    甄溪讶异说道:“珩大哥已是三等国公了,再升……应该是二等。”

    “我看得一等,这次收复了失地,一等都有些不好酬功了,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奖赏。”甄兰明眸闪烁了下,猜测说道。

    这几天,她隐隐听到一些风声,这次西北大战以后,珩大哥可能会趁机求宫里赐婚。

    此举虽然是薛家的丫鬟散播出来的,但也不无可能,既是担心“功高震主”的自污,也是防止朝廷赏无可赏。

    其实是莺儿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也在昨天传到了黛玉的耳朵。

    目的只有一个,防止插队!

    黛玉原就是个多心的,心思剔透,猜出了这风声的用意。

    甄溪声音柔柔糯糯道:“珩大哥这爵位,升的也太快了。”

    “这才哪到哪儿?还记得我给妹妹说的,珩大哥这般立功下去,迟早儿是要封郡王的。”甄兰笑着拉过甄溪的素手,柔声道:“而且说不得就在二十来岁,就能封郡王。”

    那时候她和珩大哥都是风华正茂,那时候定能风风光光的娶她。

    她就像那长孙皇后早早跟了唐太宗一样。

    甄溪柳叶细眉下,那双灵气蕴

    溪的眸子眨了眨,“嗯”了一声,道:“我也觉得珩大哥应该能成。”

    甄兰道:“现在府里的姑娘都知道我的能为了,等到时候,也没什么可争得了。”

    甄溪瞧了一眼门口方向,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儿还是珩大哥说了算的。”

    “他会同意的。”甄兰明眸闪了闪,轻轻抿了一口茶,随着年龄渐长,红绫姝颜的少女,已现出几许冷艳、幽丽之态。

    她们甄家四姐妹都跟了他,还有两个正在给他生孩子,一个侧妃之位而已,他不会不给。

    ……

    ……

    金陵,户部衙门不远的总海关税务司衙门,官署之中,因为外间阴雨连绵,衙门内点了烛火,灯火明煌。

    林如海正在拿起一份邸报与楚王叙话。

    楚王在不久前已经到了江南,除了探视正在待产的甄晴,就频频来到新设的总海关税务司做客,也是在林如海跟前儿刷个脸熟。

    楚王感慨道:“子钰这一去,不仅打败了和硕特人,还打败了准噶尔人,仅仅五万京营兵马,就能连战连捷,真是天生的将帅之英。”

    再想起当初让南安郡王等人丢下的六万京营精锐,子钰用比南安郡王更少的兵马,却取得比南安郡王更大的战果。

    如果是让子钰领十万大军前往西域,岂不是能收复西域?

    林如海道:“此战大耗钱粮,幸在长公主殿下在南方积极筹措粮秣,西北战事才得平安顺遂。”

    楚王点了点头道:“姑姑在南方操持内务府织造局,主持海贸等事务,为朝廷筹措钱粮,的确劳苦功高。”

    先前他去拜访过一次,但却吃了闭门羹,姑姑并不见他。

    楚王压下心头的怅然,又对林如海感慨说道:“听说海上那边儿也是捷报频传,最近倒是在鸡笼山与敌寇对峙,也不知海上那边儿情况如何?”

    他倒没有想到水溶竟这般能打,或许也有借重红夷大炮之力和江南水师。

    如果他能早一点儿南下就好了,跟着江南水师剿寇,或许也能捞一些功劳回来。

    林如海道:“海上一平静,今年海关也能多收一些税银了。”

    这段时间他接手海关总税务司,深深感觉这海贸可谓富国强兵之要术。

    两江总督衙门

    高仲平同样在与幕僚提及西北的这场大胜,邸报在幕僚上传阅开来,说道:“准噶尔这一败,应该无力夺回西北。”

    邝守正低声道:“东翁,卫国公在西北的兵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这场仗打了不少时候了,自崇平十六年开春,北边儿同样是狼烟不断。”通判吴贤成道。

    高仲平沉吟道:“再有一两个月,差不多战事就结束了,江南这边儿秋粮征收上,也得按新丈量来的田亩数来。”

    两位幕僚点了点头。

    此刻,不仅是两江总督府的一应官员,整个江南官场都在热烈议论西北战事,哈密一复,关西七卫在时隔百年以后,重回大汉之手,这等开疆拓土之功,卫国公真不愧是卫国公。

    在这一刻,可以说,通过南安的对比,以及贾珩的连战连胜,在整个大汉南北的朝野之中,基本确立了贾珩在兵事上核心地位,这是一种难得的共识。

    只是,朝廷又取得一场大胜,如果顺势推行新法,他们还如何抗拒?

    ……

    ……

    哈密城

    不知不觉,又是三天时间过去,官军与准噶尔部的兵马交手了就有十余天,双方才茫茫草原上厮杀缠斗了几天,斥候游骑交手,战况焦灼。

    官署之中,诸将济济一堂,气势昂扬,目光投向那坐在帅案之后的蟒服少年。

    贾珩手中拿起战报,沉声说道:“准噶尔这几天攻势停止了一些,显然已经被打疼了。”

    这几天,双方持续交战,准噶尔部的兵马在火铳利器之下,伤亡颇重,大约有四五千骑在与汉军的交锋下,节节后退。

    贾芳面上带着兴奋之色,说道:“节帅,那火铳当真是蒙古游骑的克星,三通枪响,蒙古军骑就伤亡大半,根本到不了近前。”

    谢再义抱拳说道:“节帅,决战之机是否已到?”

    贾珩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将校,掷地有声道:“差不多了,待明日一早,我大军出城,抵近准噶尔部大营,主动向准噶尔邀战。”

    谢再义等将闻言,面上带着振奋之色。

    这几天虽然在游骑缠杀上,汉军屡屡占据上风,但京营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野战一事上与准噶尔的兵马决战一场。

    待诸将三三两两散去,陈潇面上带着关切之色,轻声道:“准噶尔吃了这么大的亏,多半会撤军逃走。”

    贾珩道:“草原想要撤兵,不是这般容易的,没有山林掩护,撤军不好,很容易成为溃败。”

    在中国古代的战史上,关于撤军衍生了很多计策,比如羊鼓敲打鼓声,比如贾诩与袁绍的两次追曹,檀道济的撤军行动。

    因为撤军一旦遇敌追击,很容易酿成溃败,在草原上就容易变成大逃杀。

    陈潇轻声说道:“京营明日打算出多少兵马?”

    贾珩道:“还是比准噶尔部多一些,我们有兵力优势。”

    两人说着来到书房,贾珩拉着少女的纤纤素手,道:“潇潇,咱们先去歇歇,养精蓄锐,明日还有一场大战。”

    陈潇白了一眼那少年,冷哼一声,清冷玉容浮起酡红。

    什么养精,耗精还差不多。

    此刻,离哈密城三里左右的矮丘之下,军帐之中,兵将人头攒动,气氛压抑。

    巴图尔珲正在召集一众准噶尔蒙古与其子议事。

    “父汗,最近族中勇士损伤颇大。”僧格面色难看,沉声说道。

    巴图尔珲沉声道:“我这几天看到了,劫持汉军的粮道,情况如何?”

    僧格道:“汉军粮道影响不大,五弟原在哈密城中囤积了不少粮秣,现在全成汉军得了,如果再加上城中征用一些,只怕还能撑半个多月。”

    到了现在,僧格仍不忘给温春上眼药。

    巴图尔珲面上现出烦闷之色,说道:“伤亡太大,这仗没法打了。”

    他还是低估了汉人的战力,不愧是能够打败凶狠的女真人的汉军。

    女真人的凶悍,巴图尔珲哪怕是在西域,也有所耳闻,但仍是在汉人手里吃了亏,这支汉军与他先前所见不一样。

    巴图尔珲道:“派使者前往哈密城,划定边界,只要汉人不再向西急进,我大军就可撤走。”

    噶尔丹急声道:“父汗,那哈密城不要了吗?”

    巴图尔珲坚定目光中现出思索,说道:“这一次,我们带的兵马太少,不是汉人的对手,如果想要夺回哈密,就需要联络和硕特人,还有女真人,单靠我们是打不过汉人的,这仗不能打了。”

    僧格叹了一口气,说道:“父汗说的对,这几天伤亡了四五千人,的确不能再打下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温春将事情搞砸了,四万兵马前往沙州,结果大败亏输,现在弄得不上不下。

    巴图尔珲下定了主意,吩咐道:“准备撤军,汉人不可能一直在哈密驻守大军,等他们撤军以后,就是我们的机会。”

    正如贾珩所料,哪怕是五千人的伤亡,巴图尔珲就有些承受不住,已经开始想要撤军。

    ……

    ……

    第二天,天光大亮,大日出于东方,朝阳绚丽明媚,霞光照耀在整个庭院中,恍若为屋梁披上一层金纱。

    贾珩正在顶盔掼甲,接过特制的镔铁长刀,翻身上马。

    其实平常行军是不披甲的,因为甲胄披在身上十分沉重,唯有作战之前才会披上甲胄,冲锋陷阵。

    这也是为何行军之时,遇袭以后多是大乱的缘由,也会多派塘骑侦查,但事事不绝对,看如何定义行军二字。

    陈潇也在一旁系上盔甲,手中拿着一根亮银长枪,熟铜头盔,两弯柳叶细眉之下,清眸锐利、明亮,粲若星辰。

    清晨时分,旭日初升,空气清新,只是天气有些冷。

    一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下了一层秋露的城头砖墙,而头上系着红布的鼓手,拿起鼓槌向着牛皮鼓打去。

    “咚咚!!!”

    战鼓响起,密如雨点,一声声急促而有力。

    哈密城两扇西城门“吱呀”一声打开,无数精骑大批涌出,在城外先后列阵,一眼望去,都是汉军的赤焰旗帜和明晃晃的铠甲。

    飞碟盔下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沉默、安静中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腾腾煞气。

    谢再义手持长刀,一马当先,率领

    骑军浩浩荡荡地向三里外的准噶尔大营冲去。

    而原本正在营盘中用饭的巴图尔珲,闻听斥候来报,心头也不由一惊,看向僧格与温春两人,沉声说道:“汉军这是要劫营了。”

    这时,巴图尔珲的儿子达尔玛,古铜色的脸膛上怒气涌动,说道:“父汗,让儿子领人打退他们!”

    巴图尔珲点了点头,道:“你领右翼万户,在南边儿抵挡住汉军的攻势,卓里克图,你领左翼万户在北边儿迎击汉军。”

    经过几天的消耗,准噶尔部现在能够出动的骑军也就四万出头,这一下派出两万,还有两位作为巴图尔珲的中军,与汉军主力对峙。

    “是。”

    两个身形威猛、坚定勇悍,神情略有些木讷的“工具人”儿子,起得身来,抱拳应命。

    随着营寨门打开,打着黑色狼旗旗帜的骑军如黑色洪流,向同样汹涌而来的汉军迎击而去。

    巴图尔珲看向僧格与温春,说道:“僧格,温春,随我率领中军押上,汉人想要打垮我们,那就打过一场再说!”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为可汗效死!(求月票!)

    哈密城

    随着巴图尔珲一声令下,准噶尔的大军开始动了起来,军卒手中扬起一把把明晃晃的马刀,胯下骏马也开始不安地踏起铁蹄,沙尘扬起,烟尘弥漫。

    哈密城以外较为宽阔,此刻草丛枯黄,黄沙漫卷,视野一望无垠,这片广阔的草原也为双方骑军冲锋决战,提供了天然的战场。

    “嗖嗖!”

    “轰轰!”

    汉军的火铳以及手弩,朝着接近而来的准噶尔精骑倾泻,一时间伴随着“叮叮”而响以及士卒的惨叫声,准噶尔部的精骑倒在黄沙弥漫的草原上。

    准噶尔部骑军,也纷纷舒张猿臂,引弓搭箭,朝着天空齐齐射去,箭如飞蝗,密密麻麻,落在汉军骑兵之列,旗帜仆倒一片,瞬间人仰马翻。

    双方第一轮远程射击,平分秋色。

    谢再义骑在马上,领兵一万五千骑,自西南而出,率先碰撞上了南面的准噶尔部族,一眼就起瞧见了为亲卫团团相护的巴图尔珲的儿子达尔玛,面上现出一抹煞气。

    “杀!”

    谢再义手中大刀扬起,从上而下劈死一个面容狰狞、凶狠的准噶尔部勇士。

    那人死后,马匹仍保持着高速前冲之势,“嘶鸣”一声,分明是马蹄为刀枪扫到,“噗通”一声,马匹跪倒在地,溅起滚滚烟尘。

    而金铉率领的一万五千骑军,则同样与北边儿的准噶尔精兵交上了手,喊杀声次第传来。

    贾珩在护军将校的扈从下,率领两万五千骑军,以一面中军大纛为中心,列成军阵快速压上,并时刻关注着左右两翼的骑兵,准备随时应援。

    他身后的汉军,可以说集合了汉军数年以来的精华,旗帜一面面随秋风猎猎作响,长刀与盔甲明辉而映,倒有几许“甲兵向日金鳞开”的壮丽气势。

    “准噶尔的人马来了。”陈潇在一旁提醒说道。

    贾珩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对亲兵清声道:“让贾芳与贾菖押上去。”

    亲兵摇动一面赤红色令旗,千军万马的铁蹄踏在地面上,“轰隆隆……”

    大批骑军向着准噶尔部的兵马冲锋。

    双方没有任何废话,汉军精骑与噶尔丹的骑军相碰一起,“轰”的一声,伴随着兵刃的金铁相击,以及兵刃入肉之声,汉军与准噶尔的兵马相撞一起。

    冷兵器的碰撞,比拼的是双方的战斗力和勇气。

    汉军神情凶狠,准噶尔的草原骑兵同样同样目光阴冷,双方都是精锐兵马,以死相搏。

    巴图尔珲在亲卫的扈从下,手中也挥舞起马刀,向着汉军狠狠杀去。

    此刻,从高空向下俯瞰,只见整个汉军骑兵队列,宛如三个箭头,钳制着准噶尔的骑军。

    谢再义率领精心挑选的京营骑军,此刻宛如一柄锋锐无匹的倚天神剑,劈开黑色的汹涌潮水。

    达尔玛一早就注意到那名汉将,见其如切瓜剁菜一样砍杀着族中的军兵,不由面色大怒,手持一把大刀,在亲兵扈从下,向谢再义杀去。

    谢再义手持大刀,冲至近前。

    “铛!”

    金铁交击,刺耳的尖鸣震动着耳膜,达尔玛身形剧震,身形晃了晃,持刀向谢再义腰间砍杀而去。

    谢再义奋起力气,将刀锋一下子荡开,目光冷冷逼视向达尔玛。

    而周围的汉军同样如潮水一般,与准噶尔部的兵马交手,断肢残臂与鲜血一时齐飞。

    谢再义此刻,也被达尔玛激起了怒气,人借马势,掌中长刀疾如闪电,向达尔玛脖颈绞杀而去。

    达尔玛心头一凛,奋力招架,但也不过十几回合,就招架不住,顾此失彼,身上渐渐出了一些伤势。

    周围亲兵刚要近前帮忙,却见一道寒光直奔脖颈,带着凛冽霜意,达尔玛心头一寒。

    “噗呲!”

    刀锋划过肌肤,而后一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血泉喷涌而出。

    一时间,周围准噶尔亲兵心头一震,对上那目光睥睨四顾的汉将,心头惊骇莫名。

    ……

    ……

    这场厮杀自早上时分,一直到中午时分,杀声才渐渐停止。

    南边儿的准噶尔部骑军率先抵挡不住,被谢再义冲得七零八散,巴图尔珲的儿子达尔玛,也被谢再义一刀斩杀。

    而金铉则率领着西宁铁骑,与准噶尔骑军来回冲杀,短时间内几乎不分胜负。

    巴图尔珲自是敏锐察觉到了北边儿骑军的变化,心头不由生出几许急躁之意。

    这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因为谢再义率领的那支京营骑军,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其实,贾珩也稍稍讶异京营率先取得优势,不过片刻之后,心底也有些恍然。

    汉军在正面战场上打败草原游骑,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正如谢再义所言,汉军今非昔比,经过了与女真、和硕特、准噶尔等一干强敌的厮杀、磨砺,此刻的汉军的确在战法上能够以火器为主导,克制准噶尔兵马。

    他这段时间,很少接触果勇营等一线精锐部队的蜕变,所以倒不如谢再义感知敏锐。

    经过了血与火淬炼的京营骑军,已经渐渐成长为一支可横扫天下的精锐。

    相比之下,西宁铁骑那边儿就要差点儿意思,此刻还在僵持,战况焦灼。

    此刻,准噶尔部的兵马已经与汉军深度纠缠在一起,贾珩率领亲兵穿凿准噶尔部阵列,所向披靡。

    巴图尔珲身旁的温春,一眼看见那中军大纛下的少年,高声道:“父汗,我去拿下汉廷的主将。”

    “不可鲁莽。”巴图尔珲急声劝道。

    但话音未落,温春已经手挽缰绳,招呼一众亲兵,迎击而上。

    巴图尔唤之不及。

    僧格急声问道:“父汗,现在怎么办?”

    “你召集部众,务必要抵挡住汉人冲阵,不能让他们夹攻中军。”巴图尔珲当机立断,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僧格闻言,大声应是,然后率领手下三千骑军,前往支援达尔玛。

    此刻,谢再义斩杀了巴图尔珲的儿子以后,催动马匹,招呼部从,目光大体扫了一眼广袤战场。

    但见整个准噶尔部骑军,在汉军的强悍冲击下,已是不成阵型,但仍是顽强抵抗。

    这其实也是准噶尔不同于和硕特人的地方,哪怕是被冲溃阵列,仍然以三五一队进行抵挡。

    谢再义将目光投向准噶尔的中军方向,高声说道:“随本将来!”

    身旁的亲兵开始涌至近前,以谢再义为中心,大队军兵向准噶尔部大队兵马杀去。

    就在这时,僧格率领三千骑而来,望向那狂飙突进的汉军大将,阴鸷面容如蒙冰霜,心底忌惮不已。

    马队冲锋速度很快,骑军风驰电掣而来,双方很快就碰撞一起。

    “铛!”

    僧格马刀挥舞而过,一个汉军骑士不敌,惨叫一声,脸上现出一道血痕,然后扑倒在地。

    谢再义手持大刀,但见刀光凌厉,向僧格杀去,两个拦路的准噶尔骑兵还未抵挡得及,就惨叫一声,从马上“噗通”一声,栽倒于地。

    僧格浓眉之下,眸光眯了眯,见那汉将如此勇猛,心头生了一股惧意。

    这人是汉军大将,击败温春的那个!不可力敌!

    心存此念,僧格高声道:“都给我上!拿下汉将者,黄金千两,明珠十颗,美姬五名!”

    随着僧格出言,周围准噶尔的军将领兵向谢再义阻挡而去。

    谢再义冷哼一声,掌中那把长刀横扫千军,伴随着“噗呲”,“噗呲”之声,可谓杀神附体,刀下几无一合之敌。

    而周围的亲兵也随着谢再义冲杀,周身浴血,横行无敌。

    不知不觉,谢再义就杀到僧格近前,大喝一声,宛如惊雷:“贼将受死!”

    僧格面色大怒,擎起腰间的铁枪,向谢再义杀去。

    “铛铛……”

    战不三五合,僧格同样觉得宛如山岳,阵阵压迫之感传来,幸在周围又有准噶尔的亲兵助阵。

    汉军精骑同样击溃了一股股准噶尔兵马,此刻源源不断支援起僧格。

    僧格看向那汉将宛如屠夫,心头惮惧,拨马一路向西而逃,而汉军的骑将杜封、单鸣等人,见得此幕,纷纷向中军侧击。

    侧面受袭,无疑使准噶尔的军阵开始乱将起来。

    谢再义杀散了拦路的几位将校,率领身后的京营兵马开始向中军杀去,冲杀僧格率领拦路的精骑。

    而巴图尔珲正在率领中军与贾珩所领的汉军犬牙交错的厮杀,双方兵马都穿凿不透对方的军阵,只能绞杀一团。

    原本就没有汉军兵多,巴图尔珲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忽而南边儿侧翼一乱,军阵动摇之势传导过来,原本处于下风的局势,开始急剧崩坏起来。

    但准噶尔部的骑兵,韧性仍在,仍是分出一部兵马,抵挡着侧翼攻击,但中军的抵抗薄弱了许多。

    贾珩自也察觉到这种变化,手中长刀扬起,道:“诸军押上!”

    领着中军亲兵向准噶尔的军阵狠狠凿去,主帅带头冲锋!

    护军千骑好似锋矢,随贾珩冲进原本正在与汉军缠斗的敌阵,顷刻之间,准噶尔部族冰消瓦解。

    大规模的骑军会战,对于名将而言,一丁点儿局势变化都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稻草,迅速决出胜负。

    巴图尔珲面色阴沉似铁,凝眸看向从南边儿亡命狂奔的僧格,怒道:“僧格,他在干什么?梦游吗?”

    僧格的确有些全场梦游。

    准噶尔部的骑军队列在汉军的夹攻下,节节而退,但因为准噶尔部族的韧性,仍然保持阵形不乱。

    贾芳与贾菖两人,率领手下骑兵宛如两把匕首,护卫着贾珩的帅旗,直插巴图尔珲所在的中军军阵。

    待到午后,准噶尔部骑军终于支撑不住,全线崩溃,陆续开始了一场大溃退,虽然不是亡命狂奔,仍有一股股一两千建制的骑军,大团抵抗,汉军从四下围拢过去,绞杀着骑军。

    但整个军阵已经被冲散,此刻大败已成定局!

    而汉军分成数股,开始在后方追击、歼灭,一面面旗帜随风猎猎作响,带着一股股汉军骑士向准噶尔部追杀而去。

    一时间,战局理所当然地朝着贾珩先前没有预料的方向走去。

    贾珩此刻骑在马上,听着周围的铁蹄隆隆之声,心头忽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振奋。

    这是大规模骑兵军团冲锋的趋势,完全抛开了阴谋诡计,是冷兵器时代的强弱比拼,在战场上的直观表现。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当然,谢再义在侧翼的狂飙突进,也为这场骑兵会战打开了局面。

    或者说,汉军早已实现了蝶变,能够在骑军交锋之中,仅仅凭借冲杀、兵力的少量优势,来实现战场决胜。

    从上帝视角而言,准噶尔的这场猝不及防的会战,因为没有准备充分,再加上先前因伤亡过大的撤军,导致军心士气动摇,进而出现了一场大败。

    犹如朱棣不会知道,一场大风竟然扭转了战场局势。

    战场之上细小的变量都会引发大的改变。

    这就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猛将以及主帅的激励,可以决定会战输赢。

    贾珩率领精骑,向巴图尔珲所在冲去,但见一道拦路兵马,正是温春以及手下的猛将。

    贾珩冷笑一声,手提长刀,向温春迎面劈砍而去。

    “刺刺!”

    刀势凌厉,在这一刻竟砍出音爆,震耳欲聋。

    温春已抱必死之心,手中马刀向贾珩迎击而去,只觉一股山岳之力从那大刀传来,心神俱震,目光骇然地看向那少年。

    就连肩胛骨处的箭疮裂开,都犹自不觉。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猛将?

    贾珩手持长刀,并不多言,向温春斩杀而去。

    方才一交手,就知道必是敌方大将。

    温春此刻并不多言,手持长刀,向贾珩迎击而去,刀锋相撞几下,就已经崩出豁口。

    温春此刻面色苍白,嘴角溢血,就在这时,忽见一道凌厉刀光迎面砍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脖颈一疼,意识陷入黑暗。

    贾珩看着刀锋上不停滴落的鲜血,心头也有些感慨。

    这番将其实武勇不俗,加上以命相搏,一下子抵挡他了近二十个回合,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或许能战上三十合。

    莫小瞧三十回合,以他现在渐渐趋近天花板的武力值,三十回合已是天下有数的猛将。

    贾珩没有多加留意,掌中长刀横扫千军,杀散着准噶尔的勇士。

    ……

    ……

    这边儿,见中军动摇之时,卓克尔图就让副将冲锋,自己领了亲兵冲杀回来,护卫巴图尔珲。

    卓里克图回头看了一眼那打着一面面赤红旗帜的汉军,急声道:“父汗,不能这样下逃下去了,需要有人断后抵挡汉军,不然,这草原早晚会成为汉人的猎场!”

    巴图尔珲此刻也觉得遍体生寒,四肢冰凉,急声说道:“你与噶尔丹先走,我来断后!”

    他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场会战,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僧格刚刚为什么没有顶住汉人?

    巴图尔珲心头怒火熊熊,脸色铁青。

    一场大败就在眼前。

    他不能将兵马丢在这里,需要带回去!

    “父汗,准噶尔不能离开父汗,父汗先走,我和卓里克图哥哥断后!”噶尔丹急声说道。

    卓里克图大喝一声,高声道:“噶尔丹,护送父汗先走,准噶尔的勇士,不怕死的,随我抵挡汉人!为可汗效死的时候到了!”

    此言一出,周围亲兵先大声应命,原本逃亡的骑军,拨马回师,随着卓里克图逆流而上,这一下子感召了原本战场上溃逃的准噶尔骑兵。

    “为可汗效死!”

    说着,原本逃走的四周准噶尔的猛将和勇士,一时间齐齐聚在卓里克图身周,开始列队向汉军迎击而去。

    但其实面对整个冲散七零八落的骑军,这样做并不能挽回兵败局势,无非是让汉军处理起来更为棘手一些。

    巴图尔珲见此,心头大急,他刚刚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刚要说些什么,耳畔传来噶尔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父汗,快走吧,挡不住了。”

    巴图尔珲回头望了一眼汉军,目光满是恨恨之意,在噶尔丹以及周围亲军的扈从下,向着西北大漠遁逃。

    其实,这会儿的巴图尔珲身周还有七八千骑军,身后大批准噶尔部的兵马也在向西面遁逃,如果加上从大营中一同撤军的伤兵,加起来也有一两万人。

    而整个战场的北边儿数千骑军,以及中军前锋则牵制住了汉军的主力,尤其是卓里克图的加入,使中军和北边儿准噶尔汇合一起,大约一万多骑,又严重迟滞了汉军的追击路途。

    贾珩见到这一幕,皱眉道:“冲散他们,冲散他们!”

    准噶尔的韧性的确远超和硕特,此刻仍在顽抗,或者说,巴图尔珲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部落领袖。

    董迁应命一声,与贾芳、贾菖开始从东西两个方面,朝准噶尔部冲锋而去。

    喊杀声震天动地,整个战场都是准噶尔的骑军与汉军的厮杀,大到一两千骑,小到几十骑,与汉军缠斗。

    至于谢再义在冲散了中军以后,见到巴图尔珲向西逃遁,将领兵之权交给单鸣、杜封两将,唤上身旁的亲兵近千骑,目光凶狠,二话不说,开始向巴图尔珲败退的方向追杀而去。

    近千骑,却宛如旋风一般,不顾兵力悬殊,舍生忘死的追杀而去。

    而贾珩身为大军主帅,则没有离开主战场,而是指挥着中军骑军,与北边儿的金铉,不停来回纵横,冲散与汉军缠杀在一起的准噶尔残敌,以便京营骑军绞杀。

    虽然准噶尔大败,但这些骑卒顽抗意志不低,或者说在卓里克图的感召下,都生出决死之心,给汉军造成了不小麻烦。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贾珩:……一同押送京师!(月底,求月票!)

    哈密

    蔚蓝天穹之上,白云朵朵,不时有苍鹰飞过,消失在远处,变成一个黑点儿。

    贾珩手挽马缰绳,凝眸看向不远处仍在厮杀的士卒,面色欣然。

    大汉胜券在握!

    此刻,准噶尔部的卓里克图,正在率领亲兵与官军厮杀,而贾芳与贾菖两将,也率领兵马迎将过去,与其相争。

    卓里克图手持长枪,枪芒闪烁,在这一刻横扫千军,汉军不少精骑都被扫到,惨叫一声,从马上坠落而下,发出声声惨嚎。

    贾芳催动胯下战马,年轻面孔上血痕点点,握紧手中长刀向卓里克图杀去,恍若风驰电掣般。

    一旁的贾菖也手持长刀,一同前去帮忙。

    此刻,汉军的骑兵分割绞杀着准噶尔部族的兵马,随着时间过去,汉军的优势兵力逐渐凸显,一伙伙兵马抵挡不住,四散而逃。

    贾珩凝眸看向这一幕,并没有介入。

    他不可能对所有战事都大操大办,也得给手下将校立功表现的机会。

    ……

    ……

    一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晚霞满天,金红晚霞染红了整个西方天穹。

    喊杀声才渐渐平息,整个空旷、辽阔的战场,残兵断戟以及马匹和骑军打扫战场的身影随处可见。

    是役,此战击溃准噶尔大部骑兵,三万余准噶尔部族被汉军先后歼灭,俘虏也有四千多人,主要有准噶尔大营的三千伤兵,真正决战之时的俘虏也就一千多人。

    剩下的则是分出数十股逃亡至西北大漠。

    此外,还跑了最大的一股准噶尔兵马,就是巴图尔珲的兵马。

    贾珩同样派了几路兵马前去追杀,在茫茫大漠之中展开追逐战,鲜血与喊杀声在草原响起。

    中军大纛下

    贾珩扶着马鞍,抬眸看向西方天际落下的一轮火红大日,晚霞彤彤,绚丽似云锦,而战场之上硝烟弥漫,不时传来士卒的痛哼。

    陈潇看向那在夕阳下眉峰如山,下巴似映照橘红落日的少年,在这一刻,少女眼睫颤了颤,芳心怦然莫名。

    男人遇到好看的,觉得赏心悦目,女子亦然。

    而陈潇眸光闪了闪,心头不知为何有些欢喜,抿了抿粉唇,轻声问道:“此战过后,能不能顺势打进西域?”

    “我们兵少,想要打进西域不易。”贾珩清声说道。

    “扫平西域,也未必需要多少兵马,只要将准噶尔人的有生力量歼灭、驱逐。”陈潇清冷玉容上蒙起思索,柔声道。

    贾珩转头看向神清骨秀的少女,目光闪了闪,说道:“准噶尔部族还有几十万人,如果逼得急了,可能会征发更多的青壮为兵,就容易陷入泥沼,况且临时改换计划牵涉太多,先回头清点一下伤亡,此战过后,军卒需要休整,是时候班师回京了。”

    倒不是他不趁机剿灭准噶尔,而是所需粮秣消耗颇大,汉军前后出征,动用了二十万兵马,如果算上与女真的那一场仗,可以说崇平十六年大半年都在打仗,国库真的撑不住了。

    而且如果进入西域,深入大漠,不可测的风险太多了,如果再败了,那就是弄巧成拙。

    就算想要进兵西域,起码也要侦查当地的地理以及百姓居住情况,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后,才能收回这块儿汉唐故地。

    陈潇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也行。”

    现在的大军连续作战,已经十分疲惫,如果再深入西域这等大漠,的确有兵败的风险。

    这时,随着周围喊杀声的平息,杜封与单鸣二将在十几个亲兵精骑的簇拥下,一路跑将过来,道:“节帅,准噶尔部兵马已经被清剿一空。”

    贾珩问道:“谢将军呢?”

    单鸣抱拳道:“回节帅,谢将军率领手下精兵,已经前往追杀准噶尔部的人马去了。”

    贾珩皱了皱眉,沉声道:“单将军,你即刻派骑军前往接应谢将军。”

    谢再义身旁追击的兵马太少,如果准噶尔部返身杀回来,可能会吃亏。

    贾珩又看向杜封,沉声道:“杜将军,你也率领本部兵马一同前往接应,务必将人接应回来。”

    而后又分派了护军的兵马,分成数队,前往追杀准噶尔的残兵败将,不使其串联。

    不大一会儿,贾芳与贾菖二将在十几个亲兵扈从下,来到近前,抱拳说道:“节帅,准噶尔部的兵马,已经被清剿一空,俘虏了两千多人,这是卓里克图的人头。”

    一旁的亲兵挑着卓里克图的人头,而这位准噶尔蒙古大将的面容狰狞,此刻怒目圆瞪,似乎死不瞑目。

    贾珩目光掠过贾芳以及身后的一众骑军,高声说道:“诸位将士都辛苦了,城中准备了酒肉,大军回城中歇息、休整。”

    这一场大胜可谓是酣畅淋漓,尤其是京营兵马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与准噶尔相争,而平分秋色。

    至此,准噶尔人应该在一年半载,再不敢觊觎哈密城。

    等一年之后,大汉新政展开以后,应该就能腾出手来,从容平定西域。

    贾珩吩咐京营将领,率领少量军卒打扫战场,而后在护军的簇拥下,率领汉军返回哈密城。

    此刻哈密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得知汉军大胜的消息,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街道两侧,翘首观瞧着自城门洞儿赶来的汉军。

    先前城外大军厮杀之声,甚至隐隐传到了哈密城,只是城中汉军派兵戒严,百姓不得自由外出。

    待汉军大获全胜,百姓才从家中出来,看着热闹。

    而酒楼之中,城中那几家汉人商贾,立身在窗户前,一手扶着栏杆,眼神复杂地看向那如赤焰火海一样的汉军。

    李仁感慨说道:“谁能想到,这卫国公还真将准噶尔的人打败了。”

    张畏笑道:“毕竟朝廷来了十来万兵马,这要打不赢才让人觉得意外。”

    马占新刚毅面容上,也有几许感慨之意,说道:“不一样,以往朝廷哪有这样厉害?七月青海的那场战事,朝廷不是丢了十万大军,朝廷这次看来是真的不一样了,说不定真的能收复西域?”

    霍海点了点头,面上也有几许感慨,说道:“朝廷真是今非昔比了。”

    马占新目光投向那汉军队列,说道:“卫国公来了?嗯?卫国公怎么落后那贾芳将军半个马头?”

    “我瞧那倒不是卫国公。”霍海苦笑一声,说道:“只怕那贾芳将军才是卫国公,而贾芳将军另有其人。”

    李仁正在捻着的胡须似要捻断,惊讶说道:“这……卫国公这番作为,是何用意?”

    难道是信不过他们?可也不至于,隐瞒身份吧?

    其他几人也都面带讶异。

    “这就不知道了。”霍海摇了摇头。

    张畏道:“不管谁是卫国公,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众人点头称是。

    这时,贾珩率领京营护军精骑进入堡城,吩咐京营将校领大军前往营盘休整,与陈潇来到厅堂之中落座。

    亲兵端过脸盆,贾珩与陈潇两人洗了把脸,脸上的血污洗净,都觉疲惫不堪,肚子更是饥渴难当。

    这一场大战,自早晨打到现在。

    “先简单吃点儿饭,等会儿洗个澡。”贾珩看向一旁脸上还挂着几颗水珠的少女,轻声说道。

    陈潇点了点头,道:“准噶尔这次来了五万,我们歼灭了三万四,那逃走的就有一万六左右,以准噶尔人的悍勇匪气,还会兴风作浪。”

    贾珩道:“巴图尔珲带走了近万人,剩下还有一部分应该是逃亡到大漠,等后续追杀的战果,应该还能追杀个三四千,不可强求太多。”

    不大一会儿,亲兵端上酒菜,热气腾腾,香味飘散。

    贾珩一边儿拿过筷子递将过去,一边儿说道:“先吃饭,一会儿给朝廷报捷,收拾一下手尾,准备班师回京。”

    西北战事结束以后,差不多就能班师回京了。

    自崇平十六年开春以来打仗打了大半年,如果不是有海关还有内务府持续输血,大汉早就不堪重负。

    但纵然是如此,仍到了撤军之时。

    陈潇道:“藏地额哲那边儿还没有消息。”

    贾珩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说道:“让锦衣府用飞鸽传书问问。”

    两人用罢饭菜,锦衣亲卫在廊檐下拱手禀告:“都督,伤亡和战果已经清点出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簿册递将过去。

    贾珩接过阅览而罢,对一旁的陈潇说道:“这一战,不仅剿灭三万余准噶尔骑军,巴图尔珲的三个儿子都折在这里了,你看看,据俘虏交代,达尔玛、卓里克图,还有温春。”

    陈潇接过战报,清眸闪烁,说道:“我汉军也折损不少,四五千伤亡。”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代价也不小,抚恤以及钱粮不知要靡费多少,到此为止吧。”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

    ……

    傍晚时分,西方天际晚霞满天,烟尘滚滚,人吼马嘶由远及近。

    谢再义率领千骑,一路紧紧咬住准噶尔逃亡的骑军,在遇到一伙大约三千人的准噶尔骑军以后,开始厮杀起来。

    待谢再义将眼前的一个蒙古军将砍死当场,抬眸望向硝烟四起的战场。

    此刻谢再义目光四顾,天地苍茫,风沙漫卷大片荒原牧场之上,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之声。

    “都督,我军兵少不可再往前追击了。”随谢再义一同前来的果勇营参将尉迟幸开口说道。

    另外一名参将王广惠,也劝道:“都督,大军人困马乏,再追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谢再义看向渐渐四合的暮色,心头不无遗憾,说道:“天色已晚,那就先回去吧。”

    毕竟手里兵马太少。

    这一路过来,一千骑兵拢共冲散了准噶尔的三千后军骑兵,可惜没有抓住准噶尔的头人。

    骑军快速返回,迎上接应而来的单鸣与杜封,两部松油火把如龙。

    单鸣目光敬佩地看向那浑身浴血的青年,说道:“谢将军,节帅那边儿很是挂念,谢将军快先回去吧。”

    谢再义高声道:“这就回去。”

    众人说话间,合兵一起,大军浩浩荡荡返回哈密城。

    而哈密城,官署之中——

    贾珩此刻正在书房里,拿起一管羊毫毛笔,开始书写军报以及奏疏。

    击败准噶尔部大军以后,基本宣告关西七卫的胜利果实得以巩固,陈汉在西域之地有了一座进兵前哨。

    陈潇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武士劲装,端着茶盅,递将过去,说道:“喝口茶吧。”

    贾珩轻笑一声,端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节帅,谢将军回来了。”就在这时,亲卫副千户李述从不远处回来,朗声禀告道。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去迎迎。”

    说着,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大步来到军帐之外。

    夜幕降临,晚风微冷,街道上以及城门楼上都点起了灯笼,照耀着大街两侧明煌。

    汉军在哈密城驻扎,因为城中诸番族杂居,最近战事临头,晚上已开始戒严。

    谢再义看向那少年,快行几步,抱拳道:“节帅。”

    贾珩近前搀扶住胳膊,笑道:“谢将军,一路辛苦,今日之大战,多亏谢将军拼死一搏,谢将军当为首功。”

    他身为大军主帅,有时候不能再作一些冲锋陷阵之事,而谢再义做为武力值仅在他之下的京营猛将,其实算是填补了猛将打开僵局的角色空白。

    犹如龙且之于项羽。

    今日之大战,整个局面能够一下子打开,全靠着谢再义以及京营精锐的拼杀,否则胜利的天平不可能这么快。

    谢再义道:“节帅言重了,我等武人,沙场建功,用命效死,分内之责罢了。”

    “说的好!”贾珩脱口赞着,笑了笑道:“走,先到城中,厅堂设了宴,为诸位将军庆功。”

    众将说话间,面带欢喜,浩浩荡荡来到厅堂,贾珩吩咐后厨准备好的酒肉,已经摆放在厅堂。

    谢再义先在亲兵准备的铜盆水中洗了一把脸,坐下之时,仍愤愤不平道:“可惜跑了那准噶尔的巴图尔珲,如果能斩杀其人,西域定然平定。”

    贾珩笑道:“不必介怀,再往大漠,准噶尔更为熟悉路途,我军不好追赶,等下次再擒杀虏酋就是了。”

    谢再义高声道:“此战之后,准噶尔元气大伤,节帅,是否派兵马深入西域,收复汉唐故地?”

    贾珩沉吟道:“现在还没到时候,如今大军自青海到关西,千里征战,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也到了罢兵休战的时候了,而且准噶尔还有部族数十万,如果深入西域,我军粮道绵长,又人地两生,一旦巴图尔珲再故技重施,我军会有断粮之险。”

    谢再义想了想,点头道:“还是节帅思虑周全。”

    贾珩笑了笑,招呼道:“先吃饭吧,我敬谢将军与诸位将校一杯。”

    众人举起酒盅,面上多是见着喜色。

    这场战事,汉军又是大获全胜,等回京以后,加官进爵定然是少不了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贾珩道:“这次平西之战,至此,也算彻底结束,而后就是经营关西七卫,使之成为我大汉不可分割之故土,来日千百年之后,可为后世千秋称颂之功业。”

    谢再义、杜封、单鸣等将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关西七卫脱离中原王朝长达百年,如今重回大汉怀抱,在场之人,青史留名,指日可待。

    人生在世,不就为名利二字?

    贾珩笑道:“诸位将军,今日不醉不归。”

    此刻,不仅是官署之中的贾珩以及京营将校,哈密城的汉军军寨中都开始觥筹交错,沉浸在这场大胜的欣喜中。

    就在贾珩与谢再义等将校饮宴之时,从外间进入一个锦衣亲卫道:“都督,那奴酋的人头硝制好了。”

    贾珩沉声道:“装入锦盒,等大军班师回京时,与和硕特以及准噶尔的俘虏一同押送京师!”

    不仅是和硕特和准噶尔的俘虏,还有南安郡王严烨以及…女装柳芳。

    ……

    ……

    月明星稀,荒原廖阔无垠,高低起伏的山丘上,丛丛牧草在微风吹拂下,风吹草低,枝影婆娑。

    一簇簇篝火渐渐远去,马蹄声轰隆隆作响,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安静下来,夜凉如水,分明已至亥时。

    巴图尔珲此刻身形狼狈,一手按着马辔,面容苍白如纸,嘶哑着嗓子说道:“噶尔丹,让人都歇歇,汉人追不上了,喂喂马,喝口水。”

    噶尔丹闻言,心底忽而生出一股错位时空的恍惚感,依稀记得上次还是温春兄长这般说……

    少年触景伤情,心头大恸,眼中泪花涌出,强忍悲痛,高声道:“都歇歇。”

    随着铁甲鳞叶的哗啦啦响声,以及一些军士的“哎呦”声,众人纷纷下得马来,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这一路奔波而来,前后征战不停,早已是筋疲力尽,这口气一泄,不少准噶尔部的军卒只觉沉沉困意袭来,躺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巴图尔珲也下了马,面上满是悲怆之色。

    这时,噶尔丹将肉干和装着酥酪茶的酒壶递将过去,说道:“父汗,吃点儿东西吧。”

    巴图尔珲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长叹了一口气。

    心头就有一股把肠子悔青的感觉。

    为何要在哈密城与汉军鏖战了这么久?明知兵力不占优势应该在几天前就想法撤军,而不是拖到现在。

    还有大军对峙之时,如果不是南边儿侧翼兵马……

    对了,僧格呢?

    巴图尔珲放下肉干,浓眉之下,目光凶狠无比,沉声问道:“噶尔丹,伱这一路上可曾瞧见了僧格?”

    噶尔丹沉吟说道:“父汗,我这一路都和父汗待在一起,真没有看见僧格兄长。”

    巴图尔珲脸色“刷”地阴沉下来,说道:“他这是先跑了!”

    噶尔丹心头也一震,感受到那股煞气,说道:“父汗,温春和卓克里图哥哥那边儿,还不知怎么样了?”

    巴图尔珲道:“他们两个都是一以挡十的猛将,如果想要逃走,汉人挡不住他们,就怕……”

    眼前似乎浮现温春决然的面容,以及头也不回的儿子卓里克图。

    巴图尔珲闭上眼眸,只觉悲从中来,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

    其实,心头隐隐有些猜测,两个儿子多半是不能回来了。

    汉人,卫国公贾珩,他们都要血债血偿!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豪格:此人,我豪格必杀之!

    草原之上,秋风萧瑟,气候渐冷,篝火已经点起,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宛如簇簇星火。

    噶尔丹问道:“父汗,咱们现在怎么办?”

    巴图尔珲道:“先回城,我要与卫拉特、哈萨克、叶尔羌的同族之人召开联盟大会,共抗汉人,此外,还有藏地,女真人都联络好,要共挡汉人的进掠。”

    此刻的巴图尔珲也走到了如平行时空面对满清剿灭察哈尔蒙古的局面,召开诸部封建主大会,共抗满清。

    而此次的主角改换成了陈汉。

    噶尔丹道:“父汗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肯定能打败汉人的。”

    巴图尔珲却没有说话,似乎仍沉浸在败师丧子之痛中,或者正在舔舐伤口,卧薪尝胆。

    ……

    ……

    此刻,清国,盛京城

    自天气进入九月中旬以来,辽东温度渐低,一场又一场的秋雨淅淅沥沥落在辽阔的辽东大地上。

    如此刻宫苑殿宇之上的一片片黄色琉璃瓦宛如覆盖一层茫茫雨雾,水珠在屋檐上汇聚成涓涓细流,砸在青砖上,浸润的湿漉漉的。

    显德殿,傍晚时分

    一方漆木高几上,烛台橘黄而明亮,将一个身穿蟒袍,脖子戴着一串儿东珠的中年王者身影投映在身后的书柜和画轴上。

    浅蓝珐琅瓷的瓶子则在烛火映照下,熠熠闪烁,似能倒映人影。

    多尔衮坐在内书房,凝眸看向手中的奏疏,眉头紧皱,低声道:“红夷大炮,必须得自己造出来。”

    如果只买不造,纵然花多少银子都不够,还有炮弹这些,打掉一颗少一颗。

    多尔衮这般想着,提起朱笔,在奏疏上批阅交予户部拨银,工部筹措汉人匠师,坐船南下学艺。

    自从平安州一役后,清国高层痛定思痛,就打算引进红夷大炮,但奈何夷人狮子大开口。

    自从皇太极薨逝下葬以后,清国高层在经过一系列内斗以后,在代善的调解下,终于达成妥协,由福临即位,多尔衮担任摄政王,处置内外军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丰腴款款,一头秀发梳着小把头的丽人,从外间进来,那张丰润玉颜上满是温婉、明丽之色,尤其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睫毛长而弯弯,一双眼眸好似黑色珍珠,柔情盈盈。

    “十四弟,我熬了一些银耳莲子羹,十四弟可以尝尝。”庄妃举步进入殿中,轻声道。

    多尔衮凝眸看向庄妃,目光有些别样意味,笑了笑道:“嫂子的手艺,我可得好好尝尝。”

    庄妃拿过大汤匙,搅动着冒着热气的汤碗,柔声道:“我给十四弟舀吧。”

    多尔衮笑了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说话之间,接过过汤碗之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那光滑如凝脂的肌肤,心湖中涟漪圈圈荡漾而起。

    庄妃脸颊染绯,娇躯微颤。

    多尔衮刚吃了几口粥,殿外一个内监快步进来,尖细的声音响起:“王爷,英亲王说有紧急军情奏报。”

    多尔衮连忙放下汤匙,道:“嫂子,我得去看看。”

    “去吧。”庄妃美眸莹莹如水,粉唇抿了抿,柔声道。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豪格不停在盛京城中派人大造流言,说庄妃与多尔衮暗通款曲,甚至皇太极的死就是多尔衮与庄妃暗中策划,为的就是让福临即位,多尔衮摄政。

    不得不说,这对多尔衮造成了一些心理包袱。

    现在的二人还没有到多尔衮“咆哮”,大玉儿“无声流泪”的地步,仍停留在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毕竟,皇太极尸骨未寒不久。

    值得一提的是,大玉儿还没老到“我孝庄”的时候,三十多岁,风华正茂,颜值还是很能打的,布木布泰的蒙古大妈之说,有待商榷。

    就在大玉儿怔望之时,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丽人,挑开哗啦啦的珠帘,进入书房,柔润如水的声音唤道:“妹妹。”

    庄妃扭过特意施过粉黛的俏脸,凝眸看去,笑了笑问道:“是姐姐啊。”

    两人为同胞姐妹,初始海兰珠得宠,但因为一直无子,在皇太极上了年岁以后,也渐渐失了宠爱。

    海兰珠因为没有生孩子,身段儿窈窕,容颜娇媚,弯弯修丽双眉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熠熠明眸微光闪烁,轻声说道:“妹妹这煮了粥是要做什么?”

    庄妃柔声道:“想着十五叔有些累,就给他煮了点儿粥,他这会儿忙着前朝的事儿去了。”

    海兰珠蹙了蹙秀眉,眸光闪了闪,看向那银耳莲子羹,忽而凑近而去,低声道:“妹妹,先皇尸骨未寒,你这就……”

    庄妃:“……”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妃睫毛颤抖,泫然欲泣,贝齿咬着粉唇,似乎心头委屈不尽。

    “那天我都看见了,妹妹怎么能和十四弟那般…不知廉耻?”海兰珠轻声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福临。”庄妃闻言,涨红了脸颊,柔声道。

    海兰珠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先皇他泉下有知,会怎么看姐姐?”

    庄妃芳心羞愧,脸色苍白如纸,急声道:“姐姐,我和十四弟是清白的,天地日月可鉴。”

    起码现在还是清白的。

    “福临他虽然现在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但盛京城里,姐姐也知道,真正忠于他的还有谁?现在国势风雨飘摇的,没有十四弟,我们娘俩儿靠谁去?”庄妃不知何时,脸上已挂起两行清泪,凄然说道。

    海兰珠柔声道:“这些事儿我也不好说你,但你让福临知道,他怎么看你们?”

    此刻,就在内书房之外,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童,微微低着头,抬眸之间,目光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阴沉。

    庄妃娇躯一震,柔声道:“姐姐,别告诉福临。”

    海兰珠深深看了一眼眉眼柔弱的庄妃,柔声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也不多言,挑开珠帘,向外行去。

    待海兰珠走后,庄妃叹了一口气,收起汤匙与玉碗,然后离了宫殿。

    ……

    ……

    却说另外一边儿,多尔衮离了南书房,前往显德殿正殿中。

    显德殿

    英亲王阿济格与豪格各坐一边儿,济尔哈朗、杜度、阿巴泰、硕塞、满达海等满清的旗主、贝勒等人按品阶列坐。

    此外,还有范宪斗等一众文臣在侧……站着。

    济尔哈朗虽然因为先前战事的拙劣表现,被削去了爵位,但福临即位以后,头一件事儿就恢复了其旗主之职,并授予其多罗郡王封号,许其戴罪立功。

    济尔哈朗自然感激涕零,宣誓效忠福临。

    当初北平一战,除却皇太极战死以外,德格类、阿达礼两人同样战死沙场,女真的王公、贝勒伤亡惨重。

    如果再加上多铎,以及现在的岳讬、硕讬两兄弟,可以说女真从昔日的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到如今削去了冒尖儿一层。

    幸在代善、皇太极比较能生,手下儿孙众多,像皇太极的儿子硕塞、以及代善的孙子满达海,代善的孙子也是萨哈廉次子勒克德浑,都在满清六部任职,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帅之英。

    当然,外姓人才梯队储备也有不少。

    比如,稍远一些的鳌拜此刻因为率先写贺表拥戴福临即位,得庄妃耳闻,渐渐走上清廷的高级议政舞台,此刻跟在其父八门总管瓜尔佳·卫齐身后。

    豪格看向年纪与自己仿若的阿济格,问道:“你唤我们都过来,是什么事儿?”

    “等摄政王过来再说。”阿济格面色阴沉,声音冷漠。

    二人都是性情暴躁,眼高于顶的人物,平常就谁也瞧不上谁。

    豪格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如今各旗的旗主,贝勒都在,难道我大清国的朝堂大事,离了摄政王就不能说了?”

    说着,目光看向在场一众王公贝勒,征询着赞同目光。

    但这时却无人附和豪格,都知道如今的清国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中。

    “摄政王来了。”就在阿济格面色阴沉如铁,将要发作之时,殿外的太监高声喊道。

    原本有些气氛沉闷的大殿,闻言都精神一震,齐刷刷地看向多尔衮。

    豪格冷哼一声,目中寒光闪烁,抬眸看向那在亲卫簇拥下,进入殿中的多尔衮。

    他现在听摄政王三个字就腻歪,汉人都知道,主少国疑,需得寻年长国君主事,现在明明有他这个年轻力壮,军功赫赫的皇长子不立,非要扶立那个幼子,那福临不过是多尔衮兄弟的傀儡而已!

    还有那庄妃,不知道给父皇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她和多尔衮这对奸夫淫妇,都该死!

    “我等见过摄政王。”殿中的贝勒、旗主纷纷抱拳行礼,汉臣则是下跪行礼。

    多尔衮点了点头,坐在那张代表清国皇帝的金銮御椅下首的一张椅子上,问道:“都平身吧。”

    “谢摄政王。”下方众人纷纷起身。

    多尔衮目光环视一圈,问道:“礼亲王呢?”

    阿济格面色悲戚,说道:“大哥听说岳讬被汉军俘虏,晕厥过去。”

    多尔衮刚刚听到代善晕倒过去,就是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可曾唤郎中?”

    旋即,面色倏变,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岳讬被生擒?究竟怎么回事儿?岳讬不是不久前协助和硕特的多尔济打败了汉人,歼灭了汉人十万大军?如何会被生擒?”

    当初,岳讬打败南安,使汉人十万大军,六万京营精锐丧师西北,辽东国内沸腾,一时间将岳讬称为女真一族的英雄,因为报了几个月前的女真大败,皇太极被轰毙之仇。

    但风云变幻,不想这才多久的光景,岳讬就被生擒,这消息其实还没有扩散出来。

    而此刻,殿中一众文臣以及女真的高层面色格外难看。

    范宪斗眉头紧皱,目中陷入深深思索。

    岳讬可是足智多谋,与多铎可谓大清双壁,如今又折损在那卫国公手里,这难道真是天降煞星,天要亡我大清?

    阿济格面上现出愁容,说道:“西北那边儿传来消息,汉廷的卫国公贾珩领兵去了西北,诱使和硕特蒙古的多尔济在东峡谷口与汉军对峙半月,然后为汉军绕袭后路所破!”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哗然一片。

    “又是这贾珩!”豪格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怒声道:“他害死了多少我爱新觉罗一族的俊彦子弟,此人,我豪格必杀之!”

    在卫齐身后的鳌拜眉头紧皱,脸上的横肉跳了跳,心头涌起思索。

    上次南征他因为要与父亲留守盛京,没有随行,听说这卫国公十分厉害,连先皇都着了他的道儿。

    等到两军交战,他非要将这卫国公贾珩的脑袋拧下来,将来当夜壶不可。

    到时,他鳌拜的名头,定然响彻整个大清!

    阿济格道:“岳讬侄子是中了汉军的反间计,然后与汉军对峙相持,最终陷入军阵之中,不仅是岳讬,原本给汉人交换人质的硕讬,再换回以后没有多久,听说中了汉人的毒,也不幸被害……大哥听闻这件事儿以后,就晕厥了过去。”

    西北的青海等地距离辽东遥远,而且关隘隔绝,军情通达不便,先前的战事结果绕远路,传递要慢上许多,尤其是岳讬被俘,硕讬中毒的细节,更是几经周转才从神京方面的女真密谍递至辽东。

    因为神京的锦衣卫府,以及北平经略安抚司的锦衣府,都在暗中追查女真的间谍,对其严防死守。

    多尔衮半晌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岳讬与弟弟多铎都是智谋之辈,先前岳讬还打败了十万大军,俘虏了汉廷的一位郡王,如今这是怎么一说?

    豪格面上怒气冲冲,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给我说?”

    方才将大家叫过来,不想竟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离了岳讬,他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不说,还有两红旗,现在大伯病重,岳讬被俘,这两红旗多半要落在多尔衮手里!

    阿济格道:“方才说和现在说,有什么不同?”

    此刻,显德殿中一片愁云惨淡。

    岳讬先前出使和硕特,不费大清一兵一卒,就让汉人损失了十万精骑,可以说清国之内,谓之为神。

    但现在却被那卫国公击败,自己都被生擒。

    “这卫国公难道又三头六臂不成,竟如此狠辣?”硕塞愤怒说道。

    萨哈廉次子满达海,同样愤然道:“此人是我大清心腹之患,要不派刺客暗杀了他。”

    萨哈廉早逝,但其长兄阿达礼却死于上次的大战,如果再加上硕讬、岳讬,与代善一脉真是不共戴天。

    多尔衮道:“暗杀岂是容易之事,还是多想想如何战争决胜!如今岳讬被生擒,先派使臣去汉人朝廷,问他们开出什么条件才能放回岳讬。”

    “摄政王,汉人大概不会放了成亲王。”一直安静的杜度,这位努尔哈赤的长孙,皱眉说道:“汉人连硕讬弟弟都要毒死,摄政王觉得他会放走成亲王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清国高层都是面色凝重。

    杜度冷声道:“这位卫国公对我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连扣押使臣,交换人质都能下毒戕害的卑鄙之事都能做出来,他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做的?”

    这都是他的观察,这卫国公对他们大清,不要活的,而且也不议和。

    豪格不客气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杜度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只能派遣一些人进入汉境,看能否营救出成亲王,同时刺杀那卫国公。”

    豪格皱眉道:“那还不是我刚才出的主意。”

    多尔衮默然片刻,说道:“就怕去了又被那汉人识破,击退。”

    “总要试试才是。”杜度道。

    豪格冷声道:“摄政王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也行。”

    阿济格怒斥道:“你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东西!”

    豪格闻言,勃然大怒道:“阿济格,你骂谁?”

    “够了!”多尔衮脸色阴沉,怒喝道。

    就在又要争吵之时,一个太监一路小跑,匆匆进入殿中,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礼亲王病危了,太医说撑不住了。”

    此刻,殿中原本还为岳讬一事忧心的众人,闻言,都是霍然站起,面色变幻不定。

    范宪斗眉头紧皱,目光忧色密布,看了一眼震惊当场的豪格与多尔衮二人,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礼亲王代善可以说是清国的一根定海神针,其虽然年迈苍苍,但有其人在,那大阿哥豪格与多尔衮的矛盾,就有人在中间调和,但现在代善一薨,难道又是一次内乱?

    如今的大清,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了。

    当然,这个时候心里还不至于生出,“这大青果是药丸啊。”

    其实,代善年龄已经很大,奔七十去的人了,经过先前随军南征,皇太极薨逝,孙对其又是不小的打击,再加上调停豪格与多尔衮之间的争端,可以说耗费了不少心力,如今两个儿子一死一俘,让本不富裕的……总之,又是一场雪上加霜的打击。

    多尔衮面色大变,急声道:“快,快,随我去礼亲王府。”

    说着,几乎是小跑一样,向殿门外快步而去。

    豪格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同样向着礼亲王府而去,身后清国的爱新觉罗高层也都纷纷跟随。

    礼亲王府

    代善此刻躺在病榻上,面容蜡黄,周围一众姬妾跪着、站着哭闹不停,但床榻上的代善微微眯着眼,强吊着一口气。

    这位自皇太极时代就以能征善战的老人,此刻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横生,老年斑在脸颊上现出,已进入了弥留之际。

    代善伸着一只手,以虚弱的声音问道:“睿亲王和豪格来了没有?”

    “王爷,已经去唤了,已经去唤了。”一旁的姬妾抹着眼泪,哭道。

    代善不说话,好似一盏随风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蜡烛,但呼吸短促,强撑着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屋子外间传来一道姬妾的声音,道:“王爷,睿亲王、肃亲王来了,杜度郡王来了,都来了。”

    代善闻言,眼眸猛地睁开,好似回光返照,声音倏而变得奇大,说道:“让他们过来。”

    姬妾连忙退至屏风之后,只有一个年岁稍老的妇人,引着豪格与多尔衮、阿济格、杜度等爱新觉罗的子孙凑至近前。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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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