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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贾珩:兼钗黛之美……(求月票!)

    崇平十八年,九月九日,重阳节。

    神京,宁国府

    贾珩近前而坐,目光温煦含笑,轻声说道:“林妹妹这话说得,我不过是想正当其便罢了。”

    黛玉玉容微顿,这会儿似有些着急,催促了一声,说道:“珩大哥,你去拿玉如意挑盖头吧。”

    贾珩应了一声,然后也不多言,近前,拿起玉如意,将黛玉的红盖头,一下子挑将起来。

    刹那之间,一室皆白,花枝招展,可谓艳光照人。

    此刻,一方刺绣着鸳鸯图案的红色盖头挑起,只见那张脸蛋儿眉眼精致如画,琼鼻秀挺,肌肤细腻,而唇瓣莹润微微,而星眼明亮剔透的脸蛋儿,则在灯火映照下,彤艳如霞。

    贾珩目中满是惊艳之色,说道:“林妹妹当真是美若天仙,宛如一株绛珠仙草。”

    毋庸置疑,绛珠仙草的容貌可为一等一的上上之选,而此刻嫁衣加成,原本清丽的容颜,更多了几许明艳动人。

    黛玉轻哼一声,声音之中似有几许娇俏,没好气说道:“我看珩大哥这花言巧语,还是去哄别的小姑娘吧。”

    嗯,绛珠仙草,这称呼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还真有些新鲜。

    这是古书佛经上的说法罢?

    珩大哥显然是用了心的。

    贾珩凝眸看向那柳眉星眼的少女现出娇嗔薄怒,心头难免涌起一股莫名的喜爱,道:“林妹妹,咱们两个喝交杯酒吧。”

    虽说神瑛侍者前世对绛珠仙草有灌溉之恩,他今生同样有“灌溉”之恩,黛玉真是他一手带大。

    否则,这样秀美气韵的绛珠仙草,从何而来?

    宝钗这会儿,丰腻白皙的素手当中,端过两个酒盅,笑道:“珩大哥,酒已经斟好了。”

    贾珩道了一声谢,将酒盅一下子递给黛玉。

    黛玉抬起螓首之间,那双粲然星眸眨了眨,笑问道:“珩大哥刚刚和宝姐姐喝了交杯酒了吧?”

    这是按着先后,还是按着别的,竟是先去寻的宝姐姐。

    其实,黛玉还真是误会了。

    贾珩先寻宝钗,只是虑及宝钗会好说话一些,方便谋钗黛比翼之事。

    否则让黛玉换地方,黛玉不定又起什么小情绪。

    贾珩容色微顿,打趣说道:“已经喝了,怎么,林妹妹还想三个人一起喝?”

    “我才没有呢。”黛玉腻哼一声,柔声说道。

    这人成天就想着她和宝姐姐,哼。

    毕竟也是与贾珩肌肤相亲不知多少次,对贾珩在床帏之间的胡闹早就甚为熟知。

    然后,丽人抬起云髻秀丽、端庄的螓首,芳心当中也有几许欣然和期待,与贾珩缠过胳膊,开始喝着交杯酒。

    两人此刻举杯对饮,不大一会儿,黛玉那张婉丽、明净的脸蛋儿泛起浅浅红晕,星眸雾气朦胧,颤声道:“珩大哥,唔~”

    而就在这时,忽觉肩头微顿,分明是贾珩已经凑近而去,那恣睢的掠夺和亲昵,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瞬息之间,让黛玉心神惊颤,难以自持。

    过了一会儿,贾珩凝眸看向那白腻、清丽玉颊羞红如霞,粉唇莹润微微的少女,说道:“林妹妹。”

    黛玉忍不住瞥了一眼宝钗,却见宝钗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正自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芳心之中不由更为羞涩几许。

    罢了,当着宝姐姐的面被珩大哥亲,她倒也不是头一次了,而且原是要一同伺候珩大哥。

    所谓习惯之后,羞涩也渐渐褪去。

    贾珩垂眸看向绛珠仙草,对上那一双含羞微闭的眸子,心头倒也对接下的事涌起几许期待来,柔声道:“林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说着,揽过丽人柔软的削肩,轻轻伸手解着丽人腰间的玉带,那纤纤腰肢分明盈盈不足一握。

    黛玉原本就是身形苗秀,虽现在没有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但也修短合度。

    这边厢,宝钗也缓缓去了身上的嫁衣,而那张如梨花粉腻雪白的肌肤上,在彤彤灯火映照下,明艳动人。

    淡黄色的帷幔缓缓落下,漆木高几之上的两根蜡烛,随风摇曳不停,而蜡泪滚滚流淌。

    九月深秋,金桂飘香,凉风乍起,庭院之中梧桐树枝丫飒飒,廊檐上的灯笼随风摇曳不定,晕下一圈圈大小不一的光影。

    而贾珩轻轻牧羊,掌心丰软阵阵流溢,凝眸看向那柳眉星眼的少女,轻声道:“林妹妹,以后就是夫妻了。”

    当初的小羊也渐渐长得丰盈起来,触手柔软、丰腻,让人爱不释手。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黛郁青青的罥烟眉之下,晶莹妙目当中满是痴痴之意,柔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也不多言,倦鸟归林,老马识途。

    绛珠仙草亭亭净植,让人爱不释手。

    而黛玉在那流连盘桓之中,忽而琼鼻腻哼一声,继而微微蹙起了修丽的双眉,星眸阖上,檀口微启,晶莹靡靡的贝齿,洁白莹莹。

    贾珩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少女丰腻光滑的脸蛋儿。

    此刻,虽不是头一次肌肤相亲,但因是洞房花烛,却多了几许特别的意味。

    黛玉两道罥烟眉之下,微微阖上眼眸,任由那少年轻薄着,一张香肌玉肤的脸颊,分明是滚烫如火,彤彤如霞。

    当着宝钗的面亲昵不是头一次,但当着宝钗的面如此…却是头一次。

    宝钗这会儿看了一眼那少女,芳心同样惊跳不停,微微偏转过螓首,也娇羞到了极致。

    而后,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是看向那少年在那舐着小羊琼鼻,不知为何,怀中挂着的一方金锁,已经开始有些发烫,锁芯似也有了条件反射的应激反应。

    待到那少年与黛玉肌肤相亲,宝钗那张柔润丰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更是芳心一跳。

    这还真是头一次见着,竟如此纤毫毕现。

    林妹妹心眼那般小,是怎么容得下人的呢?

    宝钗念及此处,只觉娇躯颤栗,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自己,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已经滚烫如火,显然对这一幕有些灼了眼眸,连忙垂下秀美螓首。

    然而,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那少年已经拉过自家的手,就近而来,打趣道:“薛妹妹何不大大方方的看?”

    宝钗:“???”

    少女芳心剧颤,含羞道:“珩大哥,唔~”

    还未说完,但那人已凑近而来。

    宝钗腻哼一声,并未多言,闭上了眼眸,或者说根本不敢去看不远处的黛玉。

    过了一会儿,金锁而出,锁芯已然莹光闪烁。

    贾珩含糊不清问道:“薛妹妹,文龙什么时候与夏家的小姐成亲?”

    宝钗感受到金锁变幻,声线不由微颤几许,说道:“说是这个月没有吉时,只怕要等年底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也避免与大婚的贾珩有所冲撞。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文龙刚刚从五城兵马司回来,能有個人管住他也好。”

    宝钗玉容微顿,轻轻“嗯”了一声,忽而蹙了蹙眉,水润杏眸微微泛起光晕,说道:“珩大哥,你觉得夏家这门亲事,怎么样?”

    贾珩剑眉倏扬,目光深深几许,说道:“夏家其实还好吧,不过那位夏家小姐听说是个河东狮,性情暴躁如雷,一点儿就着。”

    宝钗闻言,心头一惊,说道:“竟有此事?”

    贾珩轻声道:“我也只是听人叙说,具体并不知情。”

    而这边厢,黛玉那张清丽脸颊羞红如霞,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珩大哥这是和宝姐姐聊上了是吧?

    就欺负她没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可以成亲是吧?

    贾珩此刻自是注意到一旁黛玉的小情绪,看向那黛眉星眼的少女,轻声说道:“林妹妹,稍安勿躁。”

    黛玉:“???”

    她躁了吗?谁躁了?

    少女心底生出几许羞恼,将螓首转过一旁,暗暗生着闷气。

    然而,少女忽而心下一空,睁开粲然星眸,满是妩媚流波的目光中带着嗔怒。

    这不仅不收敛,甚至都已经变本加厉了?

    然而,黛玉琼鼻之下,腻哼一声,心头惊讶了下,分明是那人拉自己过来。

    黛玉就觉芳心一跳,难以置信,分明是被拉到趴伏在宝钗身上,此刻钗黛两人肌肤相亲,白腻雪肤挨在一起,能明显能够感受到宝钗的丰盈和柔软。

    可以说,怪不得珩大哥喜欢宝姐姐呢。

    这抱着的确是宛如大白鹅一样,丰软细腻,难以言说。

    只是片刻之后,黛玉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之感袭来。

    “珩大哥…”

    黛玉眷烟眉蹙了蹙,秀气挺直的琼鼻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腻哼,带着难以言说的娇俏。

    少女自小养在闺阁之中,何时见过这般吓人的阵仗?

    顿时,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不由吓了一跳,不大一会儿,断断续续之感袭来,让人心神悸动,难以自持。

    而宝钗同样脸颊滚烫如火,丰软柔腻的娇躯,正自颤栗不停。

    这何尝不是宝钗头一次经历这等七上八下的大阵仗,丰腻、白皙的脸蛋儿上荡漾起浅浅胭脂红晕。

    贾珩道:“薛妹妹,要不换换?”

    黛玉忽而道:“不行。”

    宝钗:“???”

    颦儿什么意思,就欺负她是吧?

    贾珩笑了笑,道:“也是,林妹妹是要轻一些。”

    宝钗:“???”

    这说的是人话吗?嫌她胖,平常的时候,那就别摸着她啊?

    贾珩此刻徜徉于水光润滑当中,犹如某一年的夏天,在海浪上吹起了凉风,每一秒都是舒适的气息。

    而后,贾珩垂眸看向那青丝如瀑的少女,心神也有几许恍惚。

    兼钗黛之美…当真是无与伦比的神仙体验,或者说精神愉悦的成就,在某种程度上不亚于先前与甜妞儿的种种痴缠。

    真就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而且在这一刻,完美达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会让,黛玉同样脸蛋儿酡红如醺,心神摇曳。

    虽然早就知道那少年不安好心,想要安排自己和宝钗,但具体是怎么个安排法,任是绞尽脑汁,都不曾想过。

    而在这一刻,显然有了答案。

    这等花样,得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怪不得外面的人说珩大哥,好色如命,这真是荒淫无度了。

    比之酒池肉林的纣王,都不遑多让。

    而黛玉没有想得多久,那张娇媚如花的容颜渐渐蒙起浅浅红晕,星眸微微张开一线,眉梢眼角绮韵流波。

    贾珩这会儿抱起黛玉,如对待凤纨一般,轻声道:“等过了重阳节,我就要离京了。”

    黛玉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已是滚烫如火,羞红如霞,赫然是被吓了一跳,旋即明白过来,芳心就是娇羞不胜。

    显然这是少女没有见过的船新版本。

    嗯,光粒本来就是神级文明的降维打击,唯有凤纨晴雪以及宋恬等人才能享受得到。

    他只需略微出手。

    而宝钗此刻凝眸看向那少年,心神同样娇羞不胜。

    这是当林妹妹是小孩子把着呢?

    然而,未等多久,却见那少年又是拉过自己,抱将起来。

    正是九月九重阳佳节,碧空如洗的天穹上,一弯弦月悬挂着,而匹练般的月光清冷如霜,而青砖黛瓦的廊檐上,一盏盏灯笼随风摇曳不停。

    不知何时,乌云遮蔽了弦月,深秋的一场雨水哗啦啦降下,笼罩了大地,凉意席卷了苍茫大地。

    雨打轩窗,发出一声声有节奏韵律的“哒哒”之音。

    漆木高几上,两根镌刻着双“喜”字的红烛,蜡油滚滚而落。

    而绣榻之上,宛如瓷娃娃白白胖胖的宝钗,一头秀郁青丝绾起的精美云髻散乱开来,鬓角汗津津的,可见玫红气晕。

    这会儿,丽人将螓首轻轻依偎在少年怀里,那张杏眼桃腮的脸蛋儿之上,汗津津的,在灯火映照下,白里透红,绮艳动人。

    不远处的黛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娇弱身形同样是绵软如蚕,两道罥烟眉之下,熠熠流动宛如银河霄汉的星眸似泛着朦胧雾气。

    贾珩此刻一左一右拥住宝钗与黛玉,转眸看向宝钗,问道:“薛妹妹,怎么样?”

    宝钗同样是梦回襁褓中的婴儿时代。

    宝钗声音愈见酥软、娇媚,那张丰腻、莹白玉颊羞红如霞,低声道:“珩大哥,别闹了?”

    什么怎么样,这要如何回答?

    贾珩道:“嗯,那下次只和林妹妹闹着。”

    宝钗眉眼涌起羞恼之意,一时间却不好接这话。

    这人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然而,黛玉脸颊红若胭脂,轻哼一声,似平复着方才的惊涛骇浪,颤声道:“我…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珩大哥。”

    方才真是羞死人了,当着宝姐姐的面,她竟然…

    这人怎么能那样欺负她?

    贾珩凝眸看向柳眉星眼的少女,暗道,这看来是患难出真情了,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也没有折腾,贾珩拥住宝钗与黛玉温香如玉的娇躯,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时光如水而逝,第二天,金鸡破晓,天光大亮。

    正值深秋时节,昨晚秋露浓重下了一夜,而秋日晨风吹拂而来,梧桐树上扑簌落下露水,打在半黄半青的草丛上。

    贾珩从绵软藕臂中起得身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宝钗与黛玉,面色神清气爽。

    当真是兼钗黛之美,那丰腻与柔润,层层叠叠,复合体验,融为一体。

    许是贾珩注视的时间长了,那睡梦中的丽人轻轻哼了一声,而丰腻白皙的脸蛋儿恍若蒙上一层胭脂,弯弯眼睫颤抖了下,“嘤咛”了下,旋即,那张妍丽脸蛋儿嫣红如血,颤声道:“珩大哥,你醒了。”

    贾珩道:“薛妹妹,辰时了,该起来了。”

    昨晚属于闹的时间算有些长的,一直到后半夜。

    而一旁的黛玉,正自星眸微阖,似乎也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腻哼,那双灿然星眸睁将开来,冰肌玉肤的脸蛋儿,酡红如醺。

    贾珩道:“林妹妹也醒了。”

    黛玉弯弯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星眸似有几许嗔恼地看了一眼那眉眼冷峻的少年,柔声道:“珩大哥。”

    对绛珠仙草而言,昨晚双排至王者峡谷上分,那还是头一遭儿的经历,直到被那少年进入高地,打爆水晶。

    宝钗起得身来,掀开锦被,抿了抿粉唇,颤声道:“珩大哥,这喜帕…”

    贾珩笑道:“好了,一会儿也没人查验,再说当初什么情形我不知道?”

    宝钗与黛玉早已经是他的形状了,毕竟,先前都跟了他好几年了。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眉眼低垂,柔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目光微顿,柔声道:“林妹妹,都起来吧,等会儿还要去寻你秦姐姐。”

    不说其他,宝钗和黛玉两个还要给可卿敬茶,等再过两天才是回娘家归宁的时候。

    宝钗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水润杏眸泛起朦胧雾气,轻声说道:“珩大哥,我伺候你起床罢。”

    贾珩应了一声,并没有拒绝宝钗的伺候。

    宝钗原就是知冷知热的贤妻良母,性情柔婉如水,懂得照顾人。

    瞥了一眼黛玉,道:“林妹妹如是累了,多睡一会儿。”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妩媚,道:“那我多睡一会儿,我可没宝姐姐那般贤惠的。”

    贾珩笑了笑,看向宝钗,说道:“薛妹妹,起来吧。”

    于是,贾珩在宝钗搀扶之下,缓缓起得床来,从屏风上拿过一袭金红织绣的蟒服穿上,腰间束上一条丝织刺绣的犀角白玉腰带。

    宝钗也穿上衣裳,来到一方红木打造的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铜镜梳妆打扮,此刻已经将秀发绾起,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

    这是嫁了人的妇人,常作的发髻打扮。

    而后,紫鹃进入屋中,红润脸蛋儿上笑意微微,说道:“珩大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少女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宝钗,暗道,姑娘的洞房花烛夜,宝姑娘倒是也一同过来了。

    须臾,袭人与莺儿也端着盛放着热水的铜盆和毛巾,进入厢房。

    袭人看了一眼宝钗脸上的红霞,暗道,这是昨晚一同洞房了。

    怪道儿,外间人家说,珩大爷好色如命呢。

    心头就有些纳闷,如果说好色如命,她和紫鹃跟着林姑娘也有二年了,却不见什么异常。

    论及颜色相貌,她是不输鸳鸯她们的。

    贾珩这会儿在铜盆中洗了洗手,接过毛巾擦着手,看向朝里厢而去的紫鹃,说道:“别唤你家姑娘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紫鹃应了一声。

    黛玉此刻躺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床,也没有继续躺在床榻上,而是撑着一只胳膊,慵懒而起,两道秀丽如黛的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似沁润着朦胧雾气,柔声说道:“珩大哥,吃饭了?”

    贾珩笑道:“妹妹先去梳妆罢。”

    黛玉星眸宛如凝露,点了点头,然后,一旁的紫鹃相送着黛玉过去。

    贾珩道:“等吃饭以后,咱们去后宅见见你秦姐姐。”

    黛玉“嗯”了一声,然后在紫鹃与袭人的侍奉下,开始在铜盆中洗脸,而后梳妆打扮。

    贾珩这边厢则与宝钗先一步用着早饭。

    “夫君多吃一点儿。”宝钗拿起竹筷,夹起一个包子,放在贾珩的碗里,水润杏眸晶莹剔透,满是依恋。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湘云:这在外面怪羞人的……(求月票!)

    神京,宁国府

    后院,喜庆洋洋的氛围未散,而窗棂上贴着双喜字的厢房中,贾珩正在与宝钗用着早饭。

    宝钗手中又拿着筷子给贾珩夹着韭菜鸡蛋,柔声道:“夫君。”

    过门儿之后,这位少女的称呼也改了下。

    贾珩也夹过一块儿菜肴,说道:“薛妹妹,你也多吃点儿。”

    不大一会儿,黛玉缓步过来,清丽如玉的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柔声道:“珩大哥,你们这是吃的什么?”

    贾珩道:“林妹妹,过来坐。”

    黛玉在贾珩的另一边儿落座下来,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如虹的星眸当中蕴藏着丝丝缕缕的欣然之意。

    贾珩道:“林妹妹多喝喝八宝粥。”

    昨晚,黛玉真是被折腾坏了,最后更是有几许忘情,丢失了不少水分,想眼里能有多少泪珠,怎禁得从秋流到冬,从春流到夏。

    黛玉腻哼一声,嗔白了贾珩一眼,目中现出一抹羞恼之色。

    珩大哥昨个儿就是得着欺负他,这会儿小腹还有几许微涨。

    贾珩与黛玉、宝钗两人用过饭菜之后,并没有多留,转而沿着拱形的月亮门洞,向着后宅而去。

    三人并排缓行在回廊上,只觉时光静谧,秋日上午的日光柔和静谧。

    这会儿,晴雯从不远处月亮门洞过来,说道:“大爷,可听说了,西府的宝二爷闹着要出家呢。”

    贾珩闻言,诧异了下,说道:“这好端端的,出家做什么?”

    晴雯抬眸看了一眼黛玉,柔声道:“珩大哥,这就我不大清楚了。”

    宝钗弯弯黛眉之下,水润杏眸微微泛起雾气,道:“宝兄弟平常就是不怎么着调的。”

    贾珩容色微顿,轻声说道:“罢了,不用理会,等到年底,老爷也该回来了。”

    任是再给宝玉十个胆子,他也翻不起大的风浪,更遑论过来闹婚。

    如果敢过来闹婚,贾母第一个都不饶了宝玉,当场按失心疯处置。

    黛玉那张俏丽容颜上,却并无丝毫变化,粲然星眸中倒是失神片刻。

    此刻少女心底却不由想起那个有些荒诞不经的梦。

    后来她是焚稿断痴情,还是怎么着?

    这梦境实在是不可理喻,如果珩大哥不要她的话,她这样还差不多。

    黛玉道:“珩大哥,咱们去寻秦姐姐吧,别让秦姐姐等急了。”

    贾珩“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

    ……

    ……

    此刻,后宅厅堂之中——

    秦可卿在尤氏、尤二姐、尤三姐的陪同下,坐在一方漆木书桌前,周身一袭朱红裙裳,云髻巍峨,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雍美端丽。

    嬷嬷面上挂着笑意,柔声说道:“夫人,大爷与薛林两位夫人来了。”

    在贾府当中,秦可卿当之无愧是卫国夫人,而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则是荣宁两府兼祧的夫人,薛林两人的位份儿则是卫国公的两位夫人。

    众人都抬头看去,只见贾珩一左一右挽着宝钗与黛玉的纤纤素手,大步进入厅堂。

    “见过秦姐姐。”宝钗与黛玉近得前来,迎着厅中一众金钗目光的注视,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渐渐爬起两朵红晕。

    宝钗与黛玉快行几步,躬身朝着秦可卿行了一礼,柔声道。

    秦可卿那张宛如芙蓉花明艳的玉面上,洋溢着热情、繁盛的笑意,说道:“林妹妹,薛妹妹,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

    这会儿,宝珠和瑞珠端过两杯盛满茶水的茶盅,那张粉腻、白皙的脸蛋儿同样笑意呵呵。

    宝钗与黛玉款步近前,朝着秦可卿柔声说道:“我们敬姐姐一杯茶。”

    贾珩倒是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落座在梨花几案的椅子上,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

    兼钗黛之美,而可卿也是真正的,这大抵是双倍快乐,也不知三個人凑到一块儿,又是何等体验。

    咸宁公主与清河郡主今日也忙完手上的事儿,来到不远处的厅堂落座。

    此刻,两姐妹一袭天蓝色裙裳和粉红色裙裳,看向两人,一张或清丽,或柔婉的脸蛋儿上也渐渐浮起笑意。

    而下首不远处的宋妍,那张娇俏、可爱的脸蛋儿上,分明萦带着几许羞意。

    她有一天也要如薛林两人一样,嫁给珩大哥,然后向秦姐姐敬茶的罢。

    这会儿,尤三姐那张粉腻脸颊赫然已经羞红如霞,柔声道:“这几天可得请个戏班子,好生热闹热闹才是。”

    秦可卿笑了笑,吩咐道:“让蔡婶安排下去。”

    尤三姐笑道:“秦姐姐就等着吧。”

    这会儿,尤氏怀里的孩子,也是贾珩的大女儿,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喊了一声说道:“爹爹,抱抱~”

    贾珩将手中的白瓷茶盅放下,抬眸看向那眉眼安静、可爱的小丫头,笑了笑,说道:“芙儿。”

    秦可卿笑了笑,道:“芙儿,过来认认你薛妈妈和林妈妈。”

    小丫头轻轻应了一声,伸着两个胖乎乎的小手,唤道:“薛妈妈,林妈妈,抱抱。”

    尤三姐打趣笑道:“芙儿又多了两个妈妈。”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都是掩嘴娇笑不停。

    宝钗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温柔莹莹地看向贾芙,轻轻唤道:“芙儿,乖。”

    在以往,宝钗还是抱过贾芙的,反倒是黛玉抱贾芙抱的少一些。

    黛玉抬眸看向小丫头,面上也有几许欣然之意,或许再过不久,她也会有这么一个孩子吧。

    贾珩问道:“茉儿呢?”

    他家里有两个宝贝女儿。

    秦可卿笑了笑,柔声道:“那孩子想娘亲了,就去栊翠庵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晚一些,我去瞧瞧她。”

    小丫头再是贪玩,但更多还是念叨着自家亲妈,妙玉又是喜欢清静的性子,并没有时常在秦可卿身边儿陪着。

    ……

    ……

    贾珩并没有待多久,而是出了厅堂,来到前院书房。

    此刻,陈潇秀眉之下,目光抬眸看向那少年,柔声道:“如今婚事皆备,什么时候启程?”

    贾珩想了想,说道:“这个月中旬吧,再在家陪着她们两个几天。”

    刚刚新婚不久,再陪陪宝钗与黛玉,毕竟与两人大约一年多没见了。

    不过,终于也到了离京之时。

    在京中待得越久,越容易引崇平帝猜忌。

    而且,唯有尽快解决辽东女真问题,才能在政治声望和势力上更上一层楼。

    陈潇弯弯而细的柳眉之下,眸光清冷闪烁,抿了抿莹润粉唇,柔声道:“陈渊最近有音信了。”

    贾珩闻言,眸光闪烁了下,问道:“怎么一说?”

    陈潇道:“他似乎要对付你。”

    贾珩皱了皱眉,道:“对付我?”

    陈潇柔声说道:“在过年一二年间,你可是坏了他不少事儿,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贾珩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嗅闻着那丽人身上说不出的清冷香气,说道:“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就是担心家里人。”

    陈潇冷笑一声,轻声道:“就你屁股下面一堆烂事,一旦爆出来,就是天塌地陷,你现在给我说你不担心?”

    贾珩:“……”

    好吧,潇潇总是这般毒舌,不过甜妞儿的事儿的确是一个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开来。

    陈潇冷声道:“宫里的那件事儿,但凡泄露一丝蛛丝马迹,伱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最近赶紧收拾收拾行囊,前去领兵打仗吧。”

    唯有战事爆发,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才能彻底消失。

    贾珩剑眉稍稍扬起,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柔声道:“你说的也是。”

    京里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儿了,至于岫烟还有湘云、李纹和李绮的婚事,暂且搁置一下。

    或者说,等他封为郡王之后,再从容解决。

    陈潇轻轻拨开那少年正在捉怪不停的手,说道:“军器监最近还在改进红夷大炮,整体又减重了一些,燧发火铳也在加紧生产,但皇宫那边儿催要的急,似乎要将所有的燧发火铳都调拨走,列装给宫中侍卫。”

    贾珩道:“燧发火铳是…只能先紧着宫里。”

    这等军国利器,很容易就落在李高两人的眼中,然后用之巩固皇权,所以那种企图利用火铳制艺威胁皇权的打算,不是很好操作。

    “那燧发火铳先前,如果不急着造出来就好了。”陈潇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贾珩轻声道:“倒也与此无关,先前国外就有燧发火铳,这些都是迟早之事。”

    只要燧发火铳被监造出来,就会为宫中取走,这都不用说的。

    贾珩道:“收拾收拾,该出发了。”

    这段时间,在神京城中也没有办什么大事,更多还是前后两场大婚。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留在京城。”

    贾珩道:“你留在京城也好。”

    说着,快步离了内书房,打算去大观园看看兴子。

    兴子已经搬进了大观园,身边儿几个女侍伺候着,尽力还原着倭国的一些习俗。

    但贾珩沿着回廊返回后院,行不多久,面色就是一愣。

    抬眸之间,分明瞧见身穿大红晕染大花的丝绸褙子,高梳云髻,散点金钗,面如满月的湘云。

    贾珩笑问道:“云妹妹,这是要往哪儿去?”

    湘云似是刚刚从外间过来,手中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细汗,问道:“珩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贾珩笑了笑,说道:“我去园子里有些事儿,云妹妹在这儿胡乱转悠什么呢?”

    湘云面带笑意,柔声道:“我过来寻琴姐姐……”

    话一说出口,湘云心神就是一惊,那张丰腻白皙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目中满是欣然之意流露。

    她这是做什么呢?

    难道是在提醒珩大哥那天欺负她的事儿?

    贾珩抬眸看向眉眼低垂的小胖妞,心头也涌起几许有趣。

    向前快行了几步,一下子拉住湘云的胳膊,柔声道:“云妹妹,那咱们去找你宝琴姐姐?”

    湘云芳心轻颤了下,“嗯”了一声,似是晕晕乎乎随着贾珩向着不远处的一座轩馆而去。

    馆阁之上悬挂的匾额镌刻着“凌仙阁”,门楣上字迹清晰。

    贾珩与湘云进入阁楼,一架紫檀木的屏风上雕刻着海棠图,周围的家具陈设颇为考究,而高几凳上,元青花的瓷瓶,线条柔美。

    贾珩拉过湘云的素手,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抱着身形丰腴款款的小胖妞。

    湘云霞飞双脸,眉眼蒙起一抹羞意,柔声说道:“珩哥哥,你这几天怎么没有找我呀”

    贾珩轻轻抱着小胖妞儿的丰腴娇躯,只觉丰软不胜,探入衣襟当中,暖着两只手,柔声说道:“这几天不是大婚了,没有空暇过来寻云妹妹一块儿说话。”

    湘云秀眉弯弯,玉颊羞红如霞,颤声道:“珩大哥,哎呀~”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那身形挺拔的少年已经凑近过来,一下子印在自家丰润微微的唇瓣上,顿时,一股恣睢、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胖妞还就吃这一套。

    而那弯弯而颤的眼睫,微微垂将而下,丰腻、莹润的脸颊两侧稍稍泛起玫红气晕,明媚动人。

    直到裙裳衣襟处传来阵阵异样,湘云鼻翼腻哼了一声,芳心已是娇羞到了极致,双手抚着贾珩的肩头。

    不过,终究是见到过贾珩先前与宝琴痴缠的场景,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娇羞不胜。

    旋即,湘云秀眉弯弯成月牙儿,凝眸看向那少年,只觉丰软款款的娇躯滚烫如火,颤声说道:“珩大哥…”

    珩大哥说着说着,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轻薄着她了。

    贾珩笑了笑,柔声说道:“云妹妹这段时间想我了没有?”

    虽然宝琴与宝钗、以及湘云同样都是微胖的丰腴一款,但宝琴显然丰腻几许,带着几许绵软。

    而湘云则是肌肤弹软,娇躯接触之间,触感颇有弹性,而那张白腻微胖的脸蛋儿,则是如盛开的秋海棠一般,彤彤红艳,秀丽无端。

    真是年纪大了,记得崇平十五年,湘云还没有多大,吵着让他教着骑马。

    一晃都三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湘云那张丰腻、白皙的脸颊酡红如醺,声音酥软、娇俏几许,说道:“想~”

    而后少女娇躯剧颤,却见那少年已埋首在自家衣襟中,顿时,那张苹果圆脸的脸颊滚烫如火,周身颤栗不停,分明宛如过电一般,酥酥麻麻,难以自持。

    贾珩此刻垂首之间,噙着芍药,似游走花丛,心神颤抖不停。

    倒是不由回忆起原著当中,湘云醉卧芍药花丛的描写。

    “湘云唧唧嘟嘟说:泉香而酒冽,玉盏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却为宜会亲友。”

    在那一刻,酡颜如醺的小胖妞,应该就是一大朵盛开其时的海棠花,人比花娇,艳丽娇媚。

    湘云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垂眸看向那少年正自忙碌不停,心神羞喜不胜,不由涌起几许颤栗,裙下的绣花鞋并拢几许。

    珩大哥真是的…

    以往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两人痴缠了一会儿,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微动,凝眸看向宛如海棠花的湘云,轻声说道:“云妹妹,我来伺候你吧。”

    湘云:“……”

    小胖妞正自脸颊酡红如醺,娇躯颤栗不停,那明亮剔透的眸子中,莹润目光盈盈如水之间,暗道,她也终于等到这一遭儿了吗?

    其实,小胖妞那天看见宝琴瞪着两个白腻如雪的小短腿,在那打摆子,心下就觉得好奇,后来私下问过宝琴,得其所言,似是惬意中事。

    嗯,小胖妞心底深处还有几许期待。

    湘云眉眼弯弯,脸蛋儿蒙起胭脂红晕,颤声道:“珩大哥,去…去里边儿吧。”

    这在外面怪羞人的。

    贾珩应了一声,然后抱着小胖妞向里厢而去。

    ……

    ……

    此刻,远在千里的盛京城——

    就在贾珩准备前往天津卫操演水师攻打女真之时,满清高层同样也在议论着战事。

    宫城,显德殿

    此刻,正值上午时分,殿中人头济济,列坐着满清的王公大臣,以及文武群臣。

    满清高层,满清王公大臣如满达海,硕塞,济尔哈朗,汉人大臣如范宪斗、邓长春。

    多尔衮浓眉之下,那双虎目咄咄而闪,沉静目光掠向下方的一众文武群臣,轻声说道:“朝鲜不能失去,起码不能坐视朝鲜为汉廷臣藩,诸位王公大臣,可有良策?”

    经过时间过去,女真愈发认识到朝鲜的重要性。

    阿济格起得身来,拱手说道:“摄政王,我大清如今需要出兵收复朝鲜,一旦那贾珩小儿整合朝鲜水师与汉廷水师,携带红夷大炮的大批船队,就可自大汉威胁我盛京,应该先发制人。”

    其实,但凡看一下舆图就可以发现,盛京(沈阳)就在整个渤海湾的包裹之下,丧事控海权的满清,比之三百年后的晚清根本强不了多少。

    被动挨打!

    硕塞面带迟疑之色,拱手说道:“摄政王,我国方经大败未久,急切之下,再次兴军入朝,实在万万不可。”

    鳌拜出得朝班,瓮声瓮气说道:“朝鲜方面并无汉廷驻军,正是收复的良机。”

    见鳌拜出言,硕塞心头大怒,呵斥道:“你一个败军之将,还在此大言炎炎,实在可恨。”

    鳌拜道:“如果攻打朝鲜,末将愿为先锋。”

    多尔衮听着下方的争论,将目光投向范宪斗,低声道:“范先生以为我大清是否再次出兵,使朝鲜臣服?”

    范宪斗拱手道:“摄政王,汉廷炮铳十分犀利,在先前的舟船水师大战中就可见一二,以我估算,卫国公定然以炮铳之舟船,率军前来。”

    其实,这都是换位思考,面对女真八旗精锐,汉军不敢贸然出塞,最为稳妥的就是拥有红夷大炮的舟船水师。

    而且,当初贾珩在《平虏策》中毫不掩饰。

    多尔衮目中涌动着复杂之色,低声道:“范先生所言甚是,当初我大清同样领舟船,向着江南袭扰。”

    想来还是二弟当初率领水师袭扰汉廷江南之地,距今已经有两三年了。

    范宪斗沉吟片刻,说道:“朝鲜为我大清后盾,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今趁着汉廷大战方启连连,正处休养生息之时,我大清也可进逼朝鲜,收复藩属之国。”

    “可我大清也在休养生息。”硕塞面色大急,开口道:“这些年,我大清连番用兵,败绩连连,实在不宜再启战端。”

    多尔衮眉头紧锁,问道:“如果汉廷以水师与朝鲜水师联合一起,共约伐我,该当如何?”

    硕塞面色坚毅,拱手说道:“摄政王,微臣先前读那汉廷卫国公《平虏策》所言,与我女真三阶段,首先谋战略相守,其次,求得战略相持,最后,行战略反攻之策,彼时,汉廷尚能依《平虏策》所言,一改面对我女真之颓势,我大清同样能够不甘落后。”

    范宪斗闻听此言,眉头之下,目光一闪,面上也陷入思索之色。

    可以说,大汉经连番大胜以后,整个满清高层已经开始在反思,究竟是什么让一个走着下坡路的汉廷,咸鱼翻身,从而再次决胜。

    而贾珩当年未发迹之前,所上奏疏《平虏策》,也进入了满清高层的视野中,为满清高层反复研读。

    硕塞拱手说道:“摄政王,如今正是卧薪尝胆,不宜再大动干戈。”

    范宪斗忽而苍声开口道:“可汉廷在颓势之时,仍没有停止向外发动战事,可见不能简单避战。”

    范宪斗身为女真的开国之臣,辅佐两代帝王,不知立了多少功勋,虽然前不久的倭国攻略为女真的国运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并未损伤其威望。

    多尔衮摆了摆手,示意硕塞不必再多言,高声说道:“朝鲜不比旁处,我大清不能失去朝鲜,这是祖宗基业,尤其是一旦汉廷以水师与朝鲜相制我大清,我大清腹背受敌,就有覆灭之险。”

    可以说如今的满清已经到了危亡之秋,不收复朝鲜,那也是被困死,如果收复朝鲜,战事不利,仍会加速衰落。

    这就像一家正在走下坡路的公司,掌舵人开始频繁的折腾。

    因为不折腾,就以肉眼可见得的速度死亡。

    而折腾又反过来加速了这个死亡的过程。

    硕塞闻言,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多尔衮朗声说道:“太祖十三副铠甲起兵,打下着偌大基业,后世子孙不孝,频频败兵,如今汉廷有再次崛起之势,势必奴役我族,诸位,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须得诸军同心协力,用命效死。”

    下方的满清一众王公大臣,在悲怆的氛围,纷纷称是。

    可以说,如今的满清的确是药丸的节奏。

    此刻,下方汉臣汉将中站立的孙绍祖,目光现出一抹惊异。

    暗道,这女真人又要用兵了。

    是故,崇平十八年,秋,满清高层动议,再次兴兵征讨朝鲜。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贾珩:你想多了吧你……(祝大家除夕夜快乐!)

    辽东,盛京

    随着满清的一众文武大臣各自散去,多尔衮单独留下了范宪斗至南书房叙话。

    多尔衮此刻是一脸焦头烂额,沉声说道:“范先生,我军攻打朝鲜,可有几成成算?”

    范宪斗沉吟片刻,说道:“这次,我大清红夷大炮已经造出了近六十门,整体以骡马转运,可以长途奔袭百里,胜算当在七八成。”

    随着时间过去,女真终于突破了大汉的技术封锁,将红夷大炮造了几十门出来,用以攻城拔寨。

    “七八成,不少了。”多尔衮点了点头,问道:“那轰天雷呢,这次战事也能用得上吧?”

    范宪斗道:“摄政王,轰天雷制作倒不难,就是过去鞭炮炸裂之后,纸屑纷飞,造成不少杀伤。”

    民间喜庆节日所用的鞭炮特别好制,无非是原本炸裂的纸屑变成了木屑和铁钉,待炸开之后,就可大范围杀伤。

    多尔衮道:“据英亲王所言,此二物在江户城攻防战时,汉军持之横行战场,重挫我大清八旗儿郎,如今我大清也有了此物,再也不用吃亏了。”

    范宪斗手捋颌下胡须,语气笃定说道:“如今也可用于朝鲜攻防之战,炮铳与轰天雷齐发,朝鲜城池定然一鼓而下。”

    这正是多尔衮与范宪斗两人发动朝鲜之战的最大底气。

    多尔衮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朝鲜对我大清太重要了,不能失去。”

    哪怕是晚清那么挫,都知道朝鲜对大清的重要性,这是地缘政治的特点。

    范宪斗整容敛色,郑重说道:“此一战务必动作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朝鲜王京,不给汉廷反应的时间。”

    朝鲜王京离满清的都城盛京,拢共也不过三四百公里。

    完全可以在汉廷反应过来之前,围攻王京。

    当然,先前没有了轰天雷与红夷大炮,纵然围攻朝鲜王京,也难说短时可下。

    多尔衮抬眸看向范宪斗,静待其言。

    范宪斗朗声说道:“如今大汉新政大举于世,卫国公已经返回神京,正是反应不及之时,留给我大清的时间,也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需要在年关临近前,一举慑服朝鲜王朝。”

    多尔衮刚毅面容上笼着一层决断气魄,低声道:“是啊,这是关乎我大清生死存亡的一战。”

    哪怕如今的大清,已经不适宜开启一场战事,但朝鲜战事也不得不打。

    却说另一边儿,孙绍祖离了宫城,骑上马匹,在几个马弁的陪同下,向着府中返回。

    距离宫苑仅仅有着二三里的一座街巷中,孙绍祖在一座巍峨门楼前停下,这时,门前的仆人快步上前,如满清人一般笑着打千道:“见过老爷。”

    孙绍祖几乎是鼻子中发出一声“哼”,而后从马上翻身下来,将马缰绳扔给随行的马弁,快步进入厢房当中。

    进入厅堂之中,落座下来。

    这大清的摇摇欲坠之势,孙绍祖已经察觉到了,幸运在自己是卧底,根本就不惧这些。

    “老爷,回来了。”这时,珠帘哗啦啦响动之间,伴随着如麝如兰的馥郁香风,一个云髻雍美,玉面朱唇的丽人,在几个嬷嬷和丫鬟的侍奉下,款步来到近前。

    其人正是曾经的八大晋商之一乔家的女儿——乔倩。

    乔倩来到孙绍祖身后,轻轻捏着肩头,涂脂抹粉的脸蛋儿上笑意繁盛,说道:“老爷,刚刚朝堂上说什么?”

    孙绍祖没好气,训斥道:“你個老娘们儿,少打听。”

    乔倩闻言,面色一滞,但旋即笑了笑,说道:“我这难道不是担心老爷吗。”

    孙绍祖原本就是急躁暴戾的性情,以往想要攀乔家的高枝之时,还能恭敬对人,但等现在得了志以后,或者说乔家落难以后,举家来到盛京城,孙绍祖自然也就成了一家人的倚靠。

    孙绍祖道:“好了,别问了。”

    乔倩闻言,强颜欢笑道:“那我给老爷做了几顿饭,老爷吃点儿罢。”

    孙绍祖摆了摆手,不耐道:“别在这儿伺候着了,去忙着吧。”

    他这会儿正在想着,如何将女真大举向朝鲜用兵的消息传递给神京城。

    ……

    ……

    崇平十八年,秋——

    神京城,西城一座占地宏阔的宅邸当中,林木枝繁叶茂,参天而笼,在秋日日光照耀下。

    道道秋风萧瑟而起,一棵棵梧桐树枝叶扑簌簌落下片片金黄树叶。

    而赵王之子陈渊在此刻一袭竹白云纹蜀锦长袍,端坐在厅堂当中,面色阴沉如铁,周身笼罩着一股暴躁的戾气。

    这几天京中的喜庆氛围,可以说与陈渊糟糕的心情,彻底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几天,一直在想要刺杀魏楚两藩以及贾珩,但苦无良机。

    就在陈渊正在生着闷气之时,阮永德大步进得厢房之中,拱手说道:“公子,人来了。”

    陈渊抬眸看去,面上的阴沉之色稍稍敛去几许,朗声说道:“让人延请至书房叙话。”

    自忠顺王父子殒命以后,陈渊在京城当中就失却了一条臂膀,活动以及触角受限了许多,而相关的白莲教势力倒是还有一些。

    说话之间,与阮永德向着后宅而去。

    书房之中,几人落座,静谧无声。

    陈也俊此刻一袭素色织绣长袍,落座在不远处,手中端起一杯茶盅,小口品着香茗。

    陈也俊,陈姓这个姓氏也能看出来,父祖曾是陈汉宗室,不过是远房支脉,渐渐与帝裔远了一些,而如今正是要与陈渊。

    众人说话之间,进入一间用作议事的密室。

    陈渊道:“诸位,听宫中的消息说,那位的身子骨儿快撑不住了。”

    “老虎朽迈,势必猜忌心重,多兴杀戮,现在就是让宫里那位君臣相疑,多兴杀戮。”这时,在陈渊不远处坐着的老者手捻胡须,幽幽道。

    “但现在两人分属一体,根本不像是彼此猜疑的样子。”陈也俊点了点头,道。

    “那贾珩小儿平常也没有多少得意忘形,除却好色之外,也没有丝毫逾矩之处。”陈渊眉眼阴郁,沉声说道。

    卫若兰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京营作训人事都由高李两人接管,看来警戒防备之势已显。”

    陈渊冷笑道:“宫中最近还调拨了一批火铳,装备至大内侍卫,我看这也不知是防备谁的,那燧发火铳,火器犀利,如果配合轰天雷,只怕宫苑的护卫都抵挡不住。”

    陈也俊点了点头,道:“王爷,我也听说了,这批火铳原本是卫国公准备前往边疆打仗所需,这下子扣掉以后,也不知卫国公会如何。”

    陈渊道:“那贾珩小儿,好色如命,如今又能如何?”

    可惜说,此刻的崇平帝与贾珩,翁婿两人已是亲密无间,在女真未灭之前,根本就不能离间分毫。

    当然,甜妞儿的雷,一旦爆开,又是另当别论。

    ……

    ……

    宁国府,大观园

    贾珩并不知道,如今的满清正在“励精图治”,收复朝鲜,也不知陈渊与陈也俊等人勾结在一起,准备打破他与崇平帝的联合。

    此刻,少年正在厢房暖阁之中,与湘云闹着。

    轩敞的厢房之中,正值深秋时节,庭院中一棵棵树木枯萎,花朵枯萎凋零,而墙头上的草叶随风摇晃不停,颗颗秋露早已褪去。

    湘云看向那少年凑近而去,只觉身形绷直,娇躯颤栗。

    珩哥哥怎么能这般……

    然而小胖妞却没有多少别的想法。

    那两条白皙微胖的小短腿,足心朝天,在欢愉和腻哼声中摇晃不停,似拨弄着慵懒的午后日光。

    嗯,远远而望,就差一副JK和白丝袜。

    湘云明丽秀眉之下,那双往日灵动剔透的眼眸微微闭起,绮韵与云霞在丰腻脸蛋儿轻轻散开,粉唇微启。

    珩哥哥真是……伺候着她呢。

    旋即,如遭雷殛,小短腿恍若打摆子一样,似要摘星拿月,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红晕密布,宛如秋睡海棠,艳丽无端。

    贾珩剑眉之下,面色微微一顿,此刻倒是从绒软与细腻中起身,压下甜腻,拥着小胖妞湘云的丰腴、柔软娇躯,嗅闻着那带着芬芳香甜的香气。

    湘云微微睁开泛着莹润微光的美眸,在午后日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贾珩近前,轻轻捏了捏那带着一点儿赘肉的小肚子,低声道:“云妹妹,年岁也不小了。”

    小胖妞身形是要丰腴款款一些,脸颊白皙、莹润,肌肤柔嫩无比,吹弹可破。

    湘云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下,鼻翼似是无意识颤哼一声,苹果圆脸红扑扑的,似是一口咬下去,就能莹润剔透,柔声道:“珩哥哥,你轻点儿。”

    贾珩:“……”

    这都什么给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呢,湘云就这般说?”

    湘云微微眯起眼眸,脸颊粉腻嘟嘟,明眸中满是丝丝缕缕的雾气,道:“珩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贾珩拿过帕子擦了擦红润如霞的脸蛋儿,柔声说道:“不要着急,快了。”

    湘云那张丰腻脸蛋儿现出圈圈绮艳红晕,樱颗贝齿咬着下方的莹润粉唇,说道:“老太太好像要为宝二哥操办婚事了。”

    原来,因为贾珩新婚之时,宝玉突然发起了失心疯,想要出家做和尚,这自然引起了贾母与王夫人的担忧。

    经过协商,一致认为,应该给宝玉娶个媳妇儿。

    所谓成家立业,一旦成家,就有了家室,妻儿老小在侧,自然也就收了心。

    其实,宝玉年岁也不小了,也有十六岁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年。

    嗯,正如凡凡被捕之时,结果发现已是三十多岁的男星。

    真是一晃已经好几年了。

    贾珩面色微顿,轻轻拉住湘云的胳膊,轻声说道:“怎么了,老太太现在想要让你嫁给宝玉?”

    湘云这会儿脸颊滚烫如火,水润杏眸眸光莹润如水,低声道:“老太太说我和宝玉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如果能结为夫妻。”

    贾珩道:“云妹妹也是这般想的?”

    湘云丰腻、莹润的脸蛋儿两侧,似是微微泛起圈圈红晕,明眸中晕散着一抹欣然之色,柔声道:“我和珩哥哥也是青梅竹马。”

    贾珩:“……”

    这般说也是,毕竟他也算是见着湘云一点点长大的。

    湘云柳叶秀眉之下,那双水润眸子可见盈盈如水,柔声道:“珩哥哥去和老太太说罢,我不要嫁给宝二哥,我现在……已经是珩哥哥的人了。”

    珩哥哥这般欺负她,她这辈子只能是珩哥哥的人了。

    贾珩伸手捏了捏少女渐渐绵软丰盈的年纪,柔声说道:“云妹妹,那我这两天和老太太说说,不能让你嫁过去。”

    湘云将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柔声道:“珩哥哥,我会不会有孩子啊。”

    贾珩:“???”

    你想多了吧你。

    贾珩笑着打趣道:“那云妹妹想不想要孩子?”

    湘云芳心微颤,想了想,以一种娇憨、单纯的语气说道:“我看芙儿和茉儿挺好玩的,有一个也没什么的。”

    贾珩容色微顿,看向面颊粉腻的湘云,心头也起了几许逗趣之意,柔声说道:“那云妹妹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湘云“呀”了一声,颤声说道:“只要是珩哥哥的孩子,我都喜欢的,唔~”

    少女还未说完,却觉眼前身影一暗,分明是那少年又凑近而来,已经噙住了自家莹润如水的唇瓣。

    这……

    湘云那张丰润、白腻的脸颊,红若胭脂,犹似海棠花,而心神当中就是渐渐生出一股莫名羞涩之意。

    贾珩这会儿抱着娇躯丰腴款款的小胖妞,轻声说道:“云妹妹,是不是也伺候一下我。”

    上次就没有让湘云如宝琴一样伺候着他,如今也算是得了机会,想要看看小胖妞。

    湘云正自沉浸在某种余韵当中,而那张粉腻莹莹的玉颊滚烫如火,似是轻哼了一声,柔声道:“珩哥哥,我…我不怎么会的。”

    贾珩道:“云妹妹那天不是见到宝琴妹妹了吗?前后也有两回了,难道没有学会?”

    也不是真的有这个嗜好,主要是想看平常娇憨明媚的小胖妞。

    湘云芳心一颤,脑海中自是浮现起那天见到的宝琴垂首侍奉的模样。

    也不多言,颤着绵软白乎乎的小胖手,窸窸窣窣凑近而去。

    贾珩也不多言,凝眸看向窗外,此刻正值近晌时分,秋日阳光正好,梧桐树叶金黄片片,雨后的秋天也有几许温润。

    贾珩眉头时皱时舒,那张沉静、刚毅面容上,神色之间,也有几许神清气爽。

    小胖妞此刻倒也尽心尽力,此刻一张彤彤如火的脸蛋儿凹陷阵阵,而眉眼之间氤氲而起羞意。

    贾珩垂眸看向那容颜明丽的小胖妞,暗道,真是不可小觑。

    其实,贾珩并不知晓,小胖妞在上次与宝琴请教过。

    贾珩温声说道:“云妹妹,等晚一些我去和老太太说说云妹妹的婚事,嘶~”

    这小胖妞太过没轻没重了,这小虎牙…

    好在湘云也是心灵手巧之人,随着时间流逝,倒也渐入佳境。

    ……

    ……

    时光无声流逝,室内静谧,落针可闻,唯有哧溜哧溜之声响起。

    庭院中梧桐树叶随着秋风飒飒而响。

    而贾珩这时,与湘云闹了一会儿,已是晌午时分,秋日温煦而暖融的阳光透过轩窗,照耀在桌椅几案上,好似铺上了一层金色光影。

    贾珩轻轻拥住小胖妞,递过去一方帕子,柔声道:“云妹妹,擦擦罢。”

    小胖妞的确是要热烈一些。

    虽然生涩许多,但敢想敢做,的确是少有人能及。

    是俨然不同于黛玉的感觉。

    湘云弯弯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恍若蒙起水润雾气,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早已是红的不成样子,喉头动了几下,轻轻抿了抿唇角,疑惑说道:“珩哥哥,这是什么啊。”

    好神奇,难道也是如她刚才那般?

    贾珩神色现出几许不自然,温声说道:“什么也不是,我给你倒杯茶,伱喝一杯茶吧。”

    说着,转身来到几案之前,提起茶壶,朝着茶盅中斟了一杯。

    湘云轻轻垂下螓首,拿起一方丝绸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接过贾珩递来的茶盅,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咕咚、咕咚”地咽下茶水。

    粉唇上闪过几颗晶莹水珠,莹润微微,将日光斑驳折出虹光。

    贾珩轻声说道:“云妹妹,再有几天,我就要离京了,你在家要好好听话才是。”

    湘云弯弯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听话的点了点头,点了点头,说道:“嗯,珩哥哥,我会的。”

    经过方才之事,少女已经彻底将自己视为贾珩的女人了。

    贾珩轻轻捏了捏少女粉嘟嘟的脸蛋儿,说道:“云妹妹,乖~”

    有时候就觉得湘云跟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儿一样,娇憨可爱。

    湘云端过茶盅,眸光盈盈如水,说道:“珩哥哥也喝茶呀。”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云妹妹,我自己倒好了。”

    湘云:“???”

    什么意思,这是嫌弃她用过的杯子是罢?

    那刚才又是谁搂着亲昵她的?

    贾珩此刻拿过一杯青花瓷的茶盅,垂眸之间,轻轻啜饮了一口,将口中的甜腻压下。

    湘云眸光盈盈如水,神色见着几许认真之色,说道:“珩哥哥,最近怎么没有去寻三姐姐玩了。”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探春妹妹?她最近怎么了?”

    湘云怏怏不乐说道:“珩哥哥回来这段时间,都没有寻三姐姐说话,不像小时候了,姊妹都大了,心思也多了。”

    小胖妞说这些更多是因为昨日宝玉吵闹着钗黛大婚的感慨,因为,探春姓贾。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回来之后,一直忙于两场大婚,忙的跟不上趟儿一样。”

    中间还要陪着后院的那些夫人,实在没有多少余暇,去寻探春。

    其实不仅是探春,惜春也差不多如此,如果不是之前,与惜春说了一会儿话,甚至可能在离京之前,都不能单独叙话。

    这几天都去坐坐吧。

    不仅是探春,迎春那边儿也去看看。

    说来,几个姑娘当中,迎春排行第二,应该也到了许人的年龄。

    湘云抬起泛着朦胧雾气的美眸,打量着那少年,说道:“那位潇郡主姐姐在书房里,三姐姐也不好去找珩哥哥的。”

    贾珩笑了笑,说道:“最近是没有寻她说话,等会儿去瞧瞧她。”

    回来以后,除了迎春,就是探春没有怎么凑在一起说话了。

    或者说,总觉得探春这段时间,在隐隐躲着他,不知何故。

    湘云扬起秀美螓首,眉眼娇憨可爱,柔声说道:“珩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启程离京?”

    贾珩抱着脸颊羞红如霞的小胖妞,感受着那丰腴柔软的娇躯抵近,轻笑了下,说道:“拢共也就十来天吧,云妹妹怎么,还想我多陪陪你?”

    小胖妞真是胖深瘦浅,性情…就主打一个粉嫩润滑。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陈潇:……如倭国故事?(祝各位读者新年快乐!)

    宁国府,大观园

    深秋时节,日光暖融融地照耀在湖面上,凉风吹起,可见波光粼粼,令人心旷神怡。

    贾珩这会儿搂着湘云胖乎乎的肩头,身形丰腴的小胖妞,比着宝琴其实还好玩一些,主要是湘云是真的娇憨可爱。

    而宝琴嘛……

    心机girl一个,故而在亲昵之时的反应,可能没有湘云这边厢,更为真切与有趣。

    刚才湘云情动之时,两只腿都并拢一起了,小胖妞嘴里喊着珩哥哥。

    而湘云此刻心神颤栗,将丰软莹莹的娇躯依偎在贾珩怀里,抬起螓首之间,如黛秀眉之下,晶莹剔透的美眸中,满是痴痴迷恋之色。

    毕竟,对少女而言,情郎可谓是一直以来的情哥哥,早就将一颗芳心系在情郎身上,先前听宝琴说着如何如何,却也悠然神往。

    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两人有了肌肤相亲,嗯,起码湘云是这般认为。

    贾珩此刻轻轻捉着湘云的金麒麟,只觉丰软流溢于掌指之间,暗道,小胖妞终究不是当初的小丫头了。

    贾珩道:“云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吃点儿东西吧,云妹妹饿不饿?”

    湘云此刻正自被那少年凑到唇瓣亲昵着,弯弯秀眉之下,晶然美眸莹润如水,柔声说道:“珩哥哥,我…我好像是有些饿了。”

    她主要是渴了。

    至于别的,好像刚才喝饱了,这会儿已经吃不下了。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而后拉着湘云那只绵软胖乎的小手,说道:“咱们去吃饭吧。”

    “珩哥哥,我这个样子怎么好见秦姐姐和林姐姐……”湘云那张宛如海棠花丰艳、明媚的脸蛋儿,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颤声说道。

    提及黛玉,小胖妞心头也有几许不自然。

    她算是在抢林姐姐的情郎吧?林姐姐会凶她的吧。

    不过,宝琴还不是抢着她堂姐的情郎?

    贾珩转眸看向那晶莹玉容白腻如雪的少女,似是正在胡思乱想,温声道:“那咱们就去栖迟院。”

    这会儿,他也要回去洗洗澡才是,这会儿都是湘云青春烂漫的气息,的确不宜前往去寻可卿。

    湘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一只绵软胖乎的小手,反握着贾珩的手,心神涌起安定。

    栖迟院,厢房之中——

    甄兰正在与甄溪两个人围坐在一张漆木几案上,下着一盘黑白网线纵横的杏黄色棋坪,而轩窗下的几案上。

    而雅若一手撑着脸蛋儿,托着腮帮在发呆,而那张娇憨烂漫的脸蛋儿上,满是怅然若失。

    “珩大哥,好几天都没有过来了。”雅若幽幽叹了一口气,幽怨说道。

    甄兰秀丽黛眉弯弯如柳叶,晶莹眸子闪了闪,目中似笑非笑道:“怎么,又想男人了?”

    “谁呀…”雅若闻言,心头一跳,说道。

    甄兰笑了笑,说道:“那昨天也不知是谁抱着我,喊着珩大哥的名字。”

    事实上,甄兰之所以与雅若如此相熟,九成是要看在雅若背后的察哈尔蒙古的那支铁骑的面子上。

    相比京营十二团营,内部军将盘根错节,察哈尔蒙古铁骑则完全由额哲纵掌控。

    雅若那张娇憨、明媚的脸蛋儿红润如霞,低声说道:“兰姐姐,也不是抱着溪儿姐姐……”

    甄兰截断了雅若的话头儿,笑道:“雅若莫急,珩大哥平常也是这样了,一忙起来,就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人的。”

    “可我刚刚过门儿啊,也不多陪陪我。”雅若清冷声音当中,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之意。

    甄兰柔声道:“那位郡主还不是一样?珩大哥最近不是忙着薛林两位妹妹的婚事,我想在草原上,一些部落酋长,这种事也是常有的罢。”

    少女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还要帮着珩大哥安抚着他后宫一众女人的情绪,将来……珩大哥不给她一个侧妃名分,根本是说不过去的。

    哼!

    雅若那双英气、明丽的秀眉之下,目中渐渐带着几许期望之色,说道:“那等忙了外面的事儿,应该就回来的吧。”

    甄兰弯弯秀眉之下,眸光微微含笑,柔声道:“肯定会回来的,这栖迟院原本就是珩大哥在大观园中的住所。”

    雅若点了点头,笑道:“珩大哥再不过来,我就去找她了,潇潇姐就没有常在屋里待着。”

    而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廊檐上传来丫鬟欣喜的声音,说道:“珩大爷,你来了。”

    须臾,贾珩已然举步进入厢房中,说道:“雅若妹妹,兰妹妹,溪儿妹妹,这会儿都在呢?”

    甄兰笑道:“我就说这就来吧,这不就来了。”

    只是,嗯,身边儿还带了個湘云妹妹?

    看那脸上的小模样,一副春韵未退的样子,看来刚刚被珩大哥闹腾过。

    而在这时,雅若如花蝴蝶一样扑将过来,眼中除贾珩外,再无旁人,欣喜不胜道:“珩大哥,你回来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雅若,轻轻搂着两个肩头,柔声道:“雅若妹妹,想我了?”

    雅若真是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雅若“嗯”了一声,双手紧紧搂抱着贾珩的身子,只是片刻之间,带着几许娇憨、明艳的脸颊,“腾”地羞红一片,分明已然察觉出一些端倪。

    这肯定是从哪个狐狸精屋里出来的。

    嗯,狐狸精也是雅若跟着甄兰学的汉人的话。

    雅若面色微微一顿,转眸看去,正好见到一旁的湘云,捕捉到少女脸蛋儿的道道玫色红晕,绮丽如云霞。

    贾珩道:“兰妹妹,让下人准备热水,我等会儿沐浴更衣。”

    甄兰看了一眼那脸蛋儿羞红如霞的小胖妞,目中见着一丝了然,笑道:“云妹妹,要不要换身衣裳?”

    “嗯。”

    湘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秀美螓首,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红晕团团,滚烫如火。

    她这会儿衣裳的确是不能穿了吧,都尿了…

    甄兰笑了笑,拉过湘云的纤纤柔荑,柔声道:“走吧。”

    贾珩此刻落座下来,看向不远处娴静而坐的甄溪,道:“溪儿妹妹,过来给我揉揉肩。”

    溪儿真是越来越像雪儿了。

    端庄秀美,温婉可人。

    甄溪红着一张粉腻脸蛋儿,近前而来,帮着贾珩捏着肩头,肖似甄雪的眉眼,恍若蒙着一层胭脂红晕。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只觉齿颊生香。

    “溪儿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贾珩笑了笑,赞道。

    雅若接话道:“那珩大哥平常多过来啊,也让溪儿多给你捏捏。”

    甄溪:“……”

    合着只是我捏着,你就手不酸是吧?

    贾珩笑着看向两人,后宫如今能够这般和睦团结,其乐融融,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不过,将来都不好说了。

    单单郡王四侧妃,就是一出美人心计,如果真的到了那个位置,那名分与东宫之位,一样能打出狗脑子。

    贾珩洗罢澡,已是午后时分,也没有去往别处,而是在栖迟院暂歇,刚刚躺在床榻上,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正是雅若。

    “珩大哥,睡了吗?”雅若柔声说着,坐在床榻一侧,英气秀眉下的眸子,宛如黑葡萄一样灵动剔透。

    贾珩笑了笑,拉过雅若的纤纤素手,说道:“怎么,想珩大哥了?”

    小姑娘恋爱脑,期待感过高,就是有些粘人。

    雅若目光痴痴几许,似有几许抱怨,说道:“珩大哥这几天怎么不来找我呀?”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雅若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不是忙着大婚的事儿?忙的脚不沾地的。”

    不仅仅是脚不沾地……

    现在真是分身乏术,不说其他,两个女儿也需要陪伴,他也不想女儿大了不认爹爹。

    此外,还有晋阳那边儿,也要时不时去看上一回,与娘俩儿个共叙天伦。

    纵是时间管理大师,在还要忙着正事的前提下,也有些安排不过来。

    这会儿,雅若已经将青春丰腴的娇躯趴伏过来,向着贾珩的唇瓣凑近而去,柔软莹润的唇瓣一下子印将过来,裹挟着恣睢、烂漫的脂粉香气。

    贾珩也搂着雅若的肩头,也有些面带好笑地看向少女亲昵着自己。

    旋即,笑着打趣说道:“好了,你这完全不熟练啊。”

    雅若鼻翼腻哼一声,美眸中满是欣然和依恋,颤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含笑,说道:“你也不让珩大哥歇歇?”

    他当然不是什么力不从心,只是逗弄逗弄雅若。

    雅若眉眼弯弯,脸颊羞红如霞,说道:“珩大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其实,她很会骑马的。

    贾珩笑了笑,温声说道:“等晚上再陪你罢,躺上来,珩大哥陪着你睡觉。”

    这以后也是个黏人的。

    雅若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迅速去了鞋袜,躺在里厢,拉着贾珩的手,紧紧握着,一双黑葡萄的眸子晶莹剔透,注视着自家男人。

    贾珩轻轻拥住雅若的肩头,道:“雅若妹妹有时候,真是太粘人了。”

    雅若声音羞恼几许,轻声道:“我与珩大哥原就相处的时间少一些,珩大哥怎么能说我粘人呢?想来珩大哥喜新厌旧,已经不大喜欢我了,已经开始嫌我烦了。”

    她才过门儿多久呀,就已经腻烦她了吗?

    贾珩道:“雅若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刚刚成婚,还是新的呢。”

    雅若:“???”

    不是,珩大哥这说的什么话?

    少女还未多想其他,忽而那少年已经一下子拉着自己过来,旋即,一下子温热气息再次袭来。

    雅若一张青春烂漫的脸蛋儿彤彤如火,在此刻轻轻腻哼一声,柔声说道:“珩大哥,是不是等过个三五年再喜新厌旧啊?”

    贾珩道:“伱这乱学了个成语,就在这儿乱用,在我心里,雅若再过一百年都是新的。”

    雅若轻哼一声,说道:“那时候都化成灰了,什么新不新的。”

    贾珩这边厢,此刻与雅若痴缠了一会儿,望向轩窗之外,发现赫然已是傍晚时分,贾珩与雅若一同起得床来。

    这会儿厅堂之中,却已渐渐传来熟悉说笑声。

    贾珩快步出了厢房,温声道:“三妹妹,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不知是许久不见,仔细端详之下,赫然发现探春个头儿已经猛然窜高了一截儿。

    此刻上着粉橙色底子,五彩菊花草虫刺绣对襟马甲,内着白色圆领纱衣,下着粉橙色刺绣马面裙。

    那张俏丽、红润的脸蛋儿,已见着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柔媚气韵。

    探春被那少年的目光打量的芳心娇羞不胜,柔声说道:“珩哥哥,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过来寻兰妹妹说说这朝堂上的军国大事。”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珩哥哥这打量她的目光,似有些许惊艳之意?

    这……

    珩大哥今天是终于看到她了吗?

    这难道是女大十八变?

    少女心底深处不由涌起一股窃喜之意。

    原来,随着钗黛嫁人,探春现在的确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如迎春的性情太过木讷,属于针扎一下都不知道喊疼那种,探春平常也不去找迎春玩。

    湘云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成天和宝琴,两个小胖妞天天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正在钻研什么。

    而妙玉与岫烟那边儿,不是下棋就是谈玄论禅,而探春又不大玩得惯,反而与当初暗暗较着劲的甄兰,两个人玩到了一起。

    平常谈论着朝堂政事以及边关兵事,渐渐竟已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当然是塑料闺蜜。

    贾珩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刚才说些什么?”

    现在,其实也不是解决探春终身大事的契机,或者说等事到临头再去想法子,不提前焦虑。

    探春柔声道:“珩大哥,我看邸报说,朝堂新政在诸省又推行了起来,但地方上乏银,每次都以税银相抵,不大便宜。”

    贾珩看向探春,道:“朝廷眼下已经着手解决此事,筹办钱庄分号至诸省,改以钱庄银票和银元,不久应能除此弊端了。”

    探春点了点头,温声道:“邸报上是这么说的。”

    甄兰秀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清眸眸光熠熠而闪,说道:“这是珩大哥拿的主意吧。”

    贾珩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甄兰赞了一声,说道:“珩大哥真是有管乐之才,这等经济货殖之道,只怕不在桑弘羊之下。”

    贾珩温声说道:“兰妹妹过誉了。”

    这会儿,一个嬷嬷进来厅堂中,面上带着繁盛笑意,说道:“大爷,饭菜做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走,一同吃饭吧。”

    一众姑娘轻轻应着,纷纷起身来到偏厅。

    待用罢晚饭,湘云下去歇息,而贾珩则与甄兰和甄溪以及雅若,一同前去包厢。

    而后,一夜再无话。

    ……

    ……

    在贾珩陪着大观园中的诸钗相处之时,时光匆匆,如水而逝。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贾珩除却在大观园流连花丛,就是前往军器监视察火器监造情况,并对相关监造情况做出指示。

    这一日,贾珩在书房之中,拿着一卷军器监递送而来的火器图,静静翻阅着。

    军器监最近主要还是改进红衣大炮以及轰天雷,以便让红夷大炮携带更为便利。

    就在这时,廊檐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潇一袭青色裙裳,行色匆匆地快步进入厢房,说道:“辽东盛京的飞鸽传书。”

    贾珩放下手中的羊毫毛笔,皱了皱眉,问道:“飞鸽传书,谁递送过来的?”

    “是潜伏在女真高层中的中山狼。”陈潇道。

    中山郎是孙绍祖的外号,那就是孙绍祖。

    贾珩放下手中的图册,说道:“怎么说的?”

    陈潇面色凝重几许,说道:“女真要再次兴兵攻打朝鲜,这次倾八旗之兵,向王京席卷而去。”

    贾珩说着,从陈潇手里接过书信,三下两下就拆阅起来,面色凝重几许,说道:“女真这是先下手为强了。”

    满清高层没有蠢人,如今的我大清,已经到了救亡图存之时。

    趁着大汉国内忙着新政,而他在京大婚之时,兴兵收复朝鲜,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朝鲜的确不经打,女真可能一个月就能让朝鲜再次臣服。

    陈潇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说道:“女真也是不得不为,一旦你真的在天津卫操演水师,再与朝鲜两路兵马夹攻辽东,女真那时就被动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们赶不上了,女真动作很快,朝鲜只怕要亡一次国了,不过…也是好事儿。”

    利用女真清理整个朝鲜王朝的高层,而后,大汉王师再吊民伐罪,在王京驻军,并插手整个朝鲜王朝的朝政,乃至最后化为华夏。

    “朝鲜,如倭国故事?”陈潇剑眉挑了挑,清眸闪了闪,问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次还不同,朝鲜现在改为我大汉藩属,表面上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的,不过思路大差不差。”

    客观上可以因为救援不及,朝鲜亡国,但表面要看起来大汉已经尽了力。

    陈潇想了想,若有所思道:“那样也好。”

    贾珩面色凝重,说道:“我要即刻进宫面圣一趟。”

    满清高层再次向朝鲜动武,意图收复朝鲜,他离京的契机也终于到了。

    贾珩说话之间,没有在厅堂中多待,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宫苑去面圣。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崇平帝:此行可否一鼓作气,灭掉女真?(求月票!)

    神京,宫苑,大明宫,武英殿

    殿中,崇平帝正在与诸军机、阁臣商议诸省递送而来的军情奏疏,此外,北静王水溶也在一旁恭候。

    北静王水溶白净、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许风霜之色,但锋眉之下,原本阴柔的目光冷峻许多,可见海上的奔波生涯,让这位曾经的郡王,磨砺了许多。

    北静王水溶面色微顿,拱手说道:“圣上,刘香等海盗余孽,死灰复燃,在岛屿上聚兵为盗,劫持来往船只,还是对海贸商路造成了一些影响。”

    自台湾建置以来,江南水师追剿刘香等残部,逐渐驱逐和肃清了海面上的匪盗,但随着海贸大兴,尤其是江南水师撤离,财帛动人心,走私与海盗又再次猖獗了起来。

    这也是历朝历代,往往又行禁海的缘由。

    一些歹徒杀人越货以后,就驾舟出海,然后聚兵为盗。

    崇平帝沉吟片刻,问道:“粤海水师以及台湾、福州等地水师,可曾派出兵马清剿过?”

    水溶道:“回圣上,贼寇剿之不尽,如东南之韭,割后复生,而粤海水师虽然兵将充足,但红夷大炮供给不足,岛屿地形颇为复杂,难以深入其境。”

    目前,在大汉的水师序列中,全线装备红衣大炮的水师,只有江南水师一家。

    崇平帝想了想,说道:“军器监这二年,正在制造各种新式炮铳,想来,要不了多久,我大汉诸部水师都可列装红夷大炮,北静王稍等二年。”

    前些时日,这位天子已经近距离观摩了燧发火铳的威力,对火铳制艺,愈发多了痴迷。

    在大汉这几年的军事神话当中,火铳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北静王水溶道:“但台湾已为海贸中转集散之所,亟需提升海师力量,人手、舟船尚还好筹措,唯红夷大炮等诸军械,尚缺不少。”

    崇平帝话锋一转,又是说道:“如今军器监红夷大炮之列装,仍以应对北方边事为要,暂且不好从江南水师抽调。”

    水溶道:“圣上,如今江南海面靖平,微臣以为可调拨一部分江南水师,南下台海,与粤海方面再行清剿海面匪寇。”

    崇平帝没有表态,而是,凝眸看向李瓒,问道:“李阁老以为北静王之议如何?”

    李瓒道:“微臣以为如果江南并无战事,拨付江南水师南下,倒无不可。”

    “高卿。”崇平帝转而又问道。

    高仲平道:“微臣以为加紧制造红夷大炮,台湾方面暂且调拨江南一部江南水师,暂解燃眉之急。”

    “派人去宣卫国公。”崇平帝说话之间,将冷峻目光投向一旁的戴权,问道。

    因为,贾珩这几天仍在婚假之中,平常倒没有在军机处坐衙,而此刻崇平天子这时听过军机阁臣的意见,如今就打算听听贾珩之言。

    其实,也是大汉君臣都在默契地验证着一件事儿,即没有卫国公贾珩的前提下,大汉的兵事还能否顺利运转。

    事实证明,崇平帝总觉得少了一个主心骨。

    戴权声音略有几许尖细,说道:“回禀陛下,奴婢已经派人出宫去唤着卫国公进宫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等卫国公过来,再议此事罢。”

    恰在这时,一个身形微胖的内监进入厅堂之中,道:“陛下,卫国公递了牌子,恳求进宫面圣。”

    崇平帝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一诧,高声唤道:“戴权,宣。”

    不大一会儿,贾珩在内监的引领下,一身蟒服玉带,头戴黑冠,快步进入武英殿,朝着坐在一方漆木拱形条案后的崇平帝行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目光打量着少年,见得其面色红润,丰神如玉,心底就有些复杂,说道:“子钰快快平身。”

    而后,笑了笑,说道:“子钰来的正好,北静王上疏提及海上诸事,还要问过子钰的意见。”

    贾珩面色一肃,拱手道:“还请圣上示下。”

    崇平帝又将方才北静王之言,复述了一遍。

    在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注视中,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海贸之兴,关乎我大汉社稷,诚不容有失,粤海水师与闽地、台湾方面的海师,可直接出兵扫灭相关海盗。”

    北静王水溶道:“粤海水师与台湾水师,缺乏红夷大炮等火铳军械,面对红夷,力有未逮。”

    贾珩道:“军器监方面正在加紧制造,闽粤两地水师,暂且克服一下困难。”

    说着,面色顿了顿,贾珩拱手说道:“圣上,女真最新谍报,女真高层日前兴师攻打朝鲜,意图收复朝鲜。”

    崇平帝闻听此言,面色倏变,沉声道:“女真连番遭遇大败,不意竟还不死心,再次兴兵,兵发朝鲜?”

    北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消停。

    此刻,不仅是崇平帝脸色变了变,不远处的高仲平以及李瓒,面容之上的神色,也有几许讶异。

    “女真不思休养生息,舔舐伤口,竟还行此计。”李瓒眉头紧锁,目光闪了闪,冷声道。

    高仲平冷声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这位内阁次辅随着秉政日久,身上的气度威严,倒也越来越巍然如山。

    崇平帝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女真这次动兵,意图何在?”

    贾珩道:“女真已知我大汉必然从海上与朝鲜夹攻辽东,是故,女真先发制人,准备先一步收复朝鲜,避免两方受得夹攻。”

    崇平帝点了点头,问道:“子钰认为,我大汉接下来有何打算?”

    贾珩面色肃然,拱手道:“微臣以为,当调派江南水师以及登莱水师,协助朝鲜,对抗女真。”

    崇平帝默然了下,问道:“子钰准备离京?”

    此言一出,高仲平与李瓒、施杰等军机大臣,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带惊异。

    可以说,贾珩从倭国回来,在京城中待的拢共不足两个月,如今又要出去急赴戎机。

    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

    这样的臣子,好色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用后世的话说,每一次看到你,都是大风起……

    大汉两京一十三省在贾珩的肩上担着。

    贾珩道:“微臣这几天就打点行囊,前往天津和登莱,整合水师,协助朝鲜共抗女真,还请圣上允准。”

    崇平帝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说道:“子钰刚刚大婚,不在京中多待几日?”

    贾珩朗声道:“军情如火,片刻耽搁不得。”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少年,说道:“子钰,此行可否一鼓作气,灭掉女真?”

    贾珩道:“平灭女真非水路并进不可,此次战机也难说。”

    天子显然是等不及了,想要一举拿下女真。

    崇平帝目中的神采黯淡几许,默然片刻,道:“内阁拟旨,以卫国公贾珩为讨逆大将军,执天子剑,总督河北山东诸省水陆兵马,援朝平辽,以楚王陈钦为军需官,兼理粮饷,支应大军。”

    李瓒面色一肃,拱手称是。

    贾珩闻听楚王陈钦之名,心头微微一动。

    这天子显然是在扶持楚王,适当抗衡魏王了。

    天子既然对自己身子骨儿不乐观,对诸藩的综合考察就加快了步伐。

    崇平帝叮嘱说道:“子钰,此战谋求驱逐女真兵马,歼灭其有生力量,如果战机合适,就一举派兵平灭辽东,彼时,京营以及诸边镇兵马,子钰可请旨调动。”

    贾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北静王水溶眼眸闪了闪,拱手说道:“圣上,微臣愿为子钰的副将,随子钰统帅水师,前往朝鲜,平灭女真。”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北静王水溶,心神微动。

    北静王此言何意?想要与他并肩作战?

    崇平帝道:“子钰以为如何?”

    贾珩道:“北静王刚刚返京,还是在京中多歇歇一些时日为宜,倒也不用如此奔波。”

    北静王水溶闻听此言,抬起头来,凝眸看向贾珩,说道:“卫国公,为国家大事出力,我等武勋义不容辞,何言辛劳?圣上,微臣也想观摩一下江南水师使用红夷大炮的战法,以为台湾水师与粤海水师所需,微臣不久之后,还要前往台湾,筹建海师。”

    崇平帝道:“子钰,北静王所言不无道理,你们正好商量筹建海师,闽粤海岸,如何制寇护海,也要拿出个章程来。”

    可以说,这也符合崇平帝在兵事上谋求多方支撑的战略。

    兵事征讨之权,不能一家独大。

    贾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内阁拟旨,以北静王水溶为水师都统,襄赞军务。”

    李瓒与高仲平拱手称是。

    待事情议定,贾珩没有多留,出言告辞,而北静王水溶同样离了宫苑。

    两人沿着朱红宫墙高立的宫道缓步行着,正值近晌时分,秋日日光温煦,照耀在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水溶俊朗面容上带着繁盛笑容,将一双锐利如剑的目光打量着那少年,笑道:“子钰,一别经年,子钰当真是风采依旧。”

    他昨天回家看了看他那儿子,眉眼五官的确是有些像子钰。

    贾珩恭维了一句,说道:“王爷也是英姿勃发,风采绝伦,不输当年。”

    两人沿着宫墙行走着,贾珩问道:“王爷,如今台湾方面海师筹建如何?规模和战力,是否已经形成?”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兵力还是太少,只有两万来人,江南水师离去之后,对海盗的优势也就消失了许多,因海贸利润丰厚,歹人以及刘香等部的余孽,争相于海上袭扰商道,闽粤等地水师,仍不能制。”

    粤海水师五万余人,而福州水师一两万人,台湾新建水师近万人,加起来不足十万人,但负责的整個海域却是广袤无垠,根本负责不过来。

    贾珩道:“主要在于人手,台湾方建置省域,民少兵少,眼下更是百废待举,只能从闽地和浙江两地抽调水师,前往征讨。”

    水溶道:“眼下也是如此,不过海上歹人穷凶极恶,而我方船只火铳不备,难以取得制胜之势,尤其自江南水师撤军之后,情况愈发明显。”

    “未来之局面,当是海师,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平灭女真要紧。”贾珩说道:“等辽东女真平定,北方诸镇重兵撤军,大汉可再增扩海师,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辽东边事更重一些。”

    可以说,如今大汉在海疆上的用兵需求日益增多,而九边的兵备却占据着庞大的军费开支,辽东的女真已经到了不平灭不可的地步。

    水溶笑了笑,说道:“子钰所言,当真是黄钟大吕,醍醐灌顶。”

    旋即,说道:“子钰,天色已至中午,不妨到我家里小酌两杯,我让王妃亲自下厨,多做几个拿手小菜,你我兄弟共话军国大事。”

    贾珩道:“王爷,军情如火,我先去府中安顿诸般后事,又是临近出兵,还请王爷见谅。”

    他总觉得这水溶不安好心,别再把他灌醉了……

    北静王水溶闻言,面色怔了下,剑眉之下,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但面上笑容不变,说道:“那子钰慢走。”

    而后,目送着那蟒服少年翻身上马,水溶目光闪烁了下,看来询问王妃以及孩子的事儿,要留待下一次了。

    贾珩这边厢,骑着骏马,在一众锦衣府卫扈从下,返回宁国府。

    ……

    ……

    宁国府,后宅厅堂

    此刻,珠钗环绕,浮翠流丹,群芳吐蕊,争奇斗艳。

    秦可卿一袭朱红裙裳,眉眼婉丽,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正在逗弄着两个小孩儿。

    而不远处,则是列坐着妙玉和邢岫烟两人,妙玉也换上了寻常的闺阁女子装束。

    咸宁公主、李婵月、宋妍则落座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看向那两个小孩子在一起逗弄着,清丽玉容上,同样见着笑意盈盈。

    咸宁公主抬眸看向两个女童你拍一,我拍一的小家伙,轻轻抚了抚并未隆起丝毫的小腹。

    她这个月的月信,好像还真没有来,看来如先生所言,已是有了身孕。

    宝钗与黛玉同样列坐在一方绣墩上,也看向那活泼可爱的两个小家伙,心神涌起喜爱。

    或者说,也想要一个。

    这是自然而然的心态转变。

    随着大婚之后,两人已经想着生娃了。

    相比之下,宝钗的这种心态更为强烈,黛玉心思单纯,则要少一些,更多是觉得孩子可爱伶俐。

    而妙玉则是看向自家女儿,那张冰肌玉肤的脸蛋儿上,清绝、孤傲气质散去了许多。

    反而随着岁月沉淀,多了几许母性的温婉和知性。

    就在这时,外间的嬷嬷进入厅堂,白净面容之上挂着笑意,说道:“夫人,大爷过来了。”

    而正在说话的几人,基本停下了手中活计,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挺拔,从外间进入厅堂之中。

    贾珩年岁不过十八九,正是翩翩少年郎,可谓风华正茂的年龄。

    “夫君,回来了。”秦可卿眉眼弯弯如柳叶细眉,笑了笑,问道。

    贾珩道:“刚刚进宫面圣,你们吃午饭了没有?”

    秦可卿柔声道:“还没呢。”

    “爹爹~”两个小丫头,转过一张可爱伶俐的脸蛋儿,笑意盈盈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目光微动,笑着看向自家女儿,说道:“芙儿,茉儿。”

    走到两个闺女面前,一手抱起来一个。

    咸宁公主秀眉之下的那双清眸闪烁了下,问道:“先生,听潇潇姐说,你要离京出征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女真今日领兵寇掠朝鲜,这两天,我打算率领兵马就前往天津卫。”

    咸宁公主蹙了蹙秀眉,目中忧色密布,说道:“先生这是又要打仗了?”

    此言一出,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也都将目光投向那少年,面带关切。

    宝钗与黛玉对视一眼,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忧色密布。

    贾珩逗弄着两个小丫头,落座在小几之侧,道:“这次过后,未来的战事就要少很多了。”

    这一下子如果战机合适,或许可以一举解决辽东问题,受封郡王。

    他在国公的位置上也有不少时间了,同样被卡的难受。

    郡王…古往今来,能有多少异姓王?

    陈汉开国以来,百年过去,独独只有四位,现在南安被削,只有三位了。

    咸宁公主秀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清眸莹莹而闪,说道:“潇潇姐这次是随先生一同去天津吗?”

    贾珩道:“她留在京城,嗯,怎么没看见她?”

    咸宁公主笑了笑,说道:“潇潇姐说是去锦衣府有点儿事,等晚一些才回来。”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一张张或雍美、或明艳、或娇俏、或清丽的脸蛋儿,笑道:“怎么了,这都是……怎么用这般眼神看着我。”

    这等送行的目光,倒像是他要不久人世一样。

    嗯,这等话太过不祥,还是不好乱说。

    红楼世界最喜欢一语成讖。

    秦可卿柳叶秀眉之下,美眸目光涌动着复杂情绪,柔声道:“夫君,这在家里没多久,又要出征打仗。”

    可以说,贾珩从崇平十四年到崇平十八年,在征战中度过了不少岁月。

    贾珩笑了笑,道:“这几年就这样东奔西走,以后就能闲暇下来了,还好你我都年轻,以后相聚时日,还有几十年那样长,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的。”

    人生的高速发展期也就那么几年,甚至十年。

    尤三姐那张艳丽玉容上笑意微微笼起,轻声说道:“大爷这话说的是,以后相聚时日还长,倒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宝钗与黛玉同样对贾珩怔怔而望,黛玉则是伸手握住那绵软的小手,轻声道:“宝姐姐。”

    “林妹妹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会回来的。”宝钗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盈盈如水。

    说不得回来之时,已经平灭了女真,加封郡王也不一定。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粲然星眸闪烁了下,粉唇莹润微微。

    两人与贾珩一同有过肌肤之亲以后,关系明显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贾珩道:“好了,都别大眼瞪小眼了,这都晌午了,弄点儿吃的,吃午饭吧。”

    这等酬谢粉丝祭的圣诞大合集场面,一群人围着一个,他有时候都不知和谁说话,因为很容易引起旁人的黯然神伤。

    这种场景从来就不多待。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甄晴:……岂不是人伦惨剧?

    宁国府,后宅

    贾珩用罢午饭之后,并没有在府中多做盘桓,而是沿着回廊返回了大观园,正要前往栖迟院。

    只是,刚刚行走到抄手游廊之上,可见四四方方的庭院当中,嶙峋山石丛生,抬眸之间,看见那一袭粉裳红裙,头梳双髻的少女。

    此刻探春正从月亮门洞缓步而来,眸光闪了闪,声音中难掩欣喜之意,唤道:“珩哥哥。”

    贾珩笑了笑,道:“三妹妹,这是去找兰妹妹?”

    探春点了点螓首,柔声说道:“我寻兰妹妹说说话。”

    其实,这也是赌珩大哥会不会从前院过来,这几天都是回栖迟院歇息的。

    行至近前,探春英丽、婉静的眉眼之下,低声说道:“珩大哥,这段时间要去打仗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这两天就出得京城,三妹妹怎么知道?”

    探春秀眉弯弯一如月牙儿,那双笼着丝丝缕缕羞意的晶然明眸闪烁了下,幽幽道:“珩哥哥每次都是这样,在家里待不多久,就又要出去打仗。”

    贾珩:“……”

    好吧,他这边儿的确是这样,在家里待不多久,就要出去打仗。

    贾珩轻声说道:“咱们去栖迟院,走吧,咱们一同过去。”

    探春柔声道:“那我随珩哥哥一同过去吧。”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探春沿着红檐绿栏的抄手游廊,向着厅堂而去。

    探春秀眉弯弯,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珩大哥这次出征在外,还是要小心才是。”

    贾珩柔声道:“我会的,三妹妹。”

    说话之间,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并排行着,贾珩转眸看向个头儿已经到自己肩膀的探春,问道:“三妹妹,今年多大了?”

    探春神色微动,声音中蕴藏着莫名之意,说道:“珩大哥,我过了这个生日,就及笄了。”

    及笄之后,也就到了嫁人的年龄,可却不知道要嫁给何人,她的心头已有所属。

    探春将晶莹剔透的眸光瞥向一旁的蟒服少年,转而又看向抄手游廊。

    贾珩一时默然不语,说道:“三妹妹年岁还小一些,再等几年嫁人都不迟的。”

    这个古代就这一点儿,十四五岁就要许人,甚至更早时候就要订下婚约。

    探春那张娇憨明丽的玉容,渐渐现出一抹复杂之色,声音幽幽说道:“可年岁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贾珩转过身来,凝眸看向眉眼英丽娇憨的少女,问道:“三妹妹,心头可是有了如意郎君?”

    “哎呦~”探春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走神,行走之间,螓首就被撞了一下,抬起螓首之时,目中就有些复杂之色涌动,道:“没有的。”

    她天天在府中待着,上哪儿能有什么如意郎君?

    再说身边儿就有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旁人更是半点儿入不得眼。

    贾珩轻轻扶住探春的肩头,目光带着几许宠溺,说道:“三妹妹如果有了中意的人,到时候可以和我说,我给三妹妹做主。”

    探春闻言,芳心却有些作恼,腻哼一声,说道:“我中意的人,珩哥哥可未必做得了主。”

    她中意的人就是他,两人分属同族,他自己如何做得了主?

    这可不是如妙玉那样的艳尼,那顶多被人指摘好色,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

    但如果与她这样的族妹有了私情,那天下定然对珩哥哥千夫所指,戳断脊梁骨了。

    贾珩笑了笑,打趣了一声道:“哦,难道三妹妹看上了什么宗室子弟?”

    其实也是兄妹两人胡乱开着玩笑。

    探春闻言,心头却不由为之一震,不知为何,心底猛然鼓起勇气,弯弯秀眉之下的明眸,凝视着对面的蟒服少年,莹润粉唇翕动了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这一眼,似蕴万千深情,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贾珩脸上的笑容反而凝滞了下,眸光微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探春对他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罢了。

    探春与元春还不同,元春在宫中多年,而且年岁渐长,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一定的自主权。

    探春眉眼弯弯如柳叶,那张秀丽、柔婉的脸颊,顿时羞红如霞,垂下秀美螓首,声音细弱几许,颤声道:“珩哥哥…”

    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

    贾珩轻轻拍了拍探春的肩头,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说道:“三妹妹真是长大了。”

    探春“嗯”了一声,秀眉之下,那张白腻如雪的脸颊蒙起一层淡淡胭脂红晕。

    珩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长大了,然后……珩哥哥就可以?

    贾珩想了想,清声说道:“再等一二年吧,等我从天津卫回来,看看怎么处理三妹妹的婚事。”

    探春闻言,娇躯剧颤几许,抬起那张已经滚烫如火的脸蛋儿,说道:“珩哥哥……”

    等珩哥哥从天津卫回来,打算怎么样?这话怎么语焉不详,不清不楚的。

    贾珩拉了下少女的纤纤柔荑,看向那英媚动人的脸蛋儿,看着那双明丽的眉眼,笑了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不想嫁人就不嫁人吧,咱们家也养得起你,养一辈子也是没什么的。”

    探春闻听此言,娇躯微微一颤,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抿了抿粉唇,颤声说道:“珩哥哥。”

    究竟是养着她成为老姑娘,还是别的……

    少女一时间却听不懂贾珩话语中的意思。

    贾珩笑了笑,清声道:“好了,三妹妹,咱们去栖迟院吧。”

    探春轻轻应了一声,倒也不多说其他。

    两人说话之间,就来到栖迟院的厅堂中。

    此刻,甄兰与甄溪两個正在雕花轩窗的厢房中看书,正是秋日午后时分,姐妹两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凝神阅读。

    两姐妹一着红裳、一着绿裳,头上挽着秀美云髻,身上衣裳红绿相衬,恍若一副岁月静好,锦瑟年华的美好画卷。

    就在这时,丫鬟说道:“大爷来了。”

    正在垂下螓首,阅览书籍的两个少女,恍若静态画卷微微一顿,纷纷抬起螓首,朝着门槛看去。

    贾珩快步而来,身旁探春亦步亦趋跟着。

    甄兰近前相迎,笑了笑说道:“三妹妹也过来了。”

    探春已经不想去纠正甄兰的称呼,因为按照称呼,也该是称呼甄兰为嫂子。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过几天,我要去天津卫一趟,过来和你们道个别。”

    甄兰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目中现出依恋之色,轻声说道:“珩大哥这是要出去打仗了?”

    难道是收复辽东之战?

    她就说珩大哥在京里也待了不少时日,应该离京的时候了。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女真方面,最近派出大量兵马,进兵朝鲜,我大汉不能坐视女真从容收复朝鲜,这次过去,就是领兵介入此事。”

    甄兰柳叶细眉之下,清眸莹莹如水,说道:“朝鲜如同女真屏障,如今为我大汉光复,辽东两方被夹攻,势必有所动作,这场战事早就不可避免了。”

    贾珩笑了笑,目光闪了闪,凝眸看向甄兰,说道:“兰妹妹见识通透,纵是到朝堂上为一方宰执枢相,也毫不为过了。”

    甄兰随着年龄增长,见识也突飞猛进,看人看事,已远远超越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范畴。

    甄兰那张酡红玉颜的脸蛋儿不由羞红几许,低声道:“珩大哥过誉了。”

    她才不想做什么宰执枢相,纵然是做,也是要做珩大哥的皇后,母仪天下,至尊至贵,将来成为一代贤后。

    而珩大哥后宫众人当中,余者皆不足论,她见识才广博,足堪正宫之位。

    这会儿,甄溪近前而来,帮助贾珩揉捏着肩头。

    贾珩道:“溪儿妹妹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甄溪灵气如溪的眉眼羞意浮起,轻声说道:“希望珩大哥这次出征,马到功成,早日凯旋归来。”

    贾珩道:“承溪儿妹妹吉言。”

    贾珩说话之间,转脸看向甄兰,说道:“兰妹妹和三妹妹倒是说说,这次如何用兵?”

    甄兰清泠如山泉叮咚的声音当中,似蕴藏着几许如金石激越的韵律,说道:“先以水师与女真相争,待时机合适,可调拨兵马,出山海关,水陆两进,直扑辽东。”

    贾珩问道:“三妹妹呢?”

    而探春此刻正在回味着贾珩方才在回廊上的一番话,脸蛋儿时而现出羞喜,时而现出疑惧。

    不大一会儿,忽而外间传来惊喜的声音,道:“珩大哥。”

    贾珩凝眸看去,看到面上满是欣喜之色的雅若,道:“雅若妹妹,刚刚是去哪儿玩了?”

    雅若面颊上现出娇憨笑意,柔声说道:“珩哥哥,我去小校场陪着湘云妹妹骑马去了。”

    贾珩目色微顿,剑眉之下,目光也有几许有趣,说道:“你们两个性情相投,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

    “云妹妹这两天,想让我教她骑射呢。”雅若笑呵呵地来到贾珩身旁,对甄溪道:“溪儿妹妹,我来吧。”

    甄溪:“???”

    这等粗使丫鬟的活计,你都要去抢?

    身形娇小玲珑,眉眼灵气如溪的少女,似是被挤到一旁,脸上的神色委屈巴巴。

    贾珩轻声说道:“雅若妹妹弓马娴熟,擅长骑射,可以多教教云妹妹。”

    这会儿,甄兰接过话头儿,柔声道:“雅若妹妹骑马骑的可好了。”

    雅若那张粉腻脸蛋儿羞红如霞,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真就是骑射无双,她骑,珩大哥……

    贾珩道:“等天下太平了,就陪着你们一块儿四处游玩,咱们去塞外转转。”

    雅若面颊羞红如霞,轻声道:“珩大哥说话算话。”

    贾珩笑道:“一定说话算话。”

    此刻,贾珩目光所及,一张张年轻烂漫的笑靥,鲜活而生动,恍若二月桃花,明媚如霞,让人心神迷醉,难以自持。

    ……

    ……

    楚王府

    在贾珩领了出征援朝的命令以后,楚王府这边儿,也收到了内阁下发的旨意,领兵援朝作战。

    楚王面带欣喜地将天使送走,返回花厅中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吧嗒”,茶盅差点儿落地,分明是觉得十分烫嘴,连忙放下茶盅。

    “王爷,小心烫。”一旁的丫鬟低声道。

    楚王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连忙定了定心神。

    可以说,这让楚王激动的。

    楚王府长史廖贤,手捻颌下胡须,目中神色微动,清声说道:“王爷,这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

    楚王面上欣喜之色难掩,说道:“是啊,贾子钰领水师出征援朝,毫无疑问又是一场大胜仗。”

    上次,魏王随着贾子钰前往倭国,在楚王看来,不过是出去转悠了一圈,结果回到京城,声望明显扩大了一圈,怎么就落了个允文允武,谋略无双的评语。

    而且经此一事,愈发占据了先机,现在又在京营用事,随着时间过去,定然能够笼络一大批军将。

    “王爷,这次出征大战,北静王也在从征之列,王爷与北静王爷分属连襟,可以多多来往。”一旁的主簿冯慈出着主意道。

    楚王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孤会的。”

    水溶与他为连襟,自然随着他一同前往,不对,如果算是贾子钰,应该是三个连襟。

    等将来他荣登大宝以后,正好依托为左膀右臂。

    就在楚王幻想时间之时,伴随着道道环佩叮当的声音响起,香风扑鼻而来,一道酥软带着几许娇媚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王妃甄晴摇晃着丰腴款款的娇躯,快步进入厅堂,脸蛋儿丰腻白皙,粉唇莹润微微,一股丰熟与妩媚的气韵,就在眉眼间萦绕不散。

    “王妃,你来了,我也是刚刚回来。”楚王陈钦笑意盈盈说着,目中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年没有碰过王妃的缘故,她总觉得王妃比之过往愈发烟视媚行,撩人心弦了。

    其实,甄晴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随着养育两个孩子,身前的两轮丰盈,还有那宛如磨盘的丰圆酥翘,实在惹目。

    “王爷这是要出去打仗?”楚王妃甄晴盈盈落座,磨盘挤在梨花木椅子上,细秀而明媚的柳叶细眉,郁青如黛,美眸眸光盈盈如水,问道。

    方才,她听到了宫中天使传递圣旨。

    楚王笑了笑,说道:“贾子钰说,女真再次兴兵攻打朝鲜,准备发动水师,援助朝鲜,驱逐女真兵马。”

    甄晴讶异说道:“子钰还要去打仗?这才回来没有多久吧?”

    那个混蛋,拢共就看了她一回,回来以后,光成亲就成亲了两回。

    亏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惦念她们娘三个。

    不过,这位丽人自也知道,两人在京中多有不便,倒也不认为贾珩已经有些腻了自己。

    楚王点了点头,感慨道:“子钰这几年,为我大汉社稷东征西讨,不辞辛苦,如今这次大婚也是忙里偷闲。”

    楚王妃想了想,妩媚流波的美眸,似有盈盈波光闪烁,轻声道:“王爷,这次随着子钰出征,也能立一些功劳才是。”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为当世名将,这次也能打赢,说不得能够一举扫灭辽东女真。”

    甄晴闻言,心头不由一喜,说道:“王爷,当真?”

    楚王道:“辽东在关外盘踞多年,屡次犯我大汉边境,如今,国力衰微,苟延残喘,也是到了平灭之时,不过,这一切都要看子钰了。”

    甄晴笑了笑,问道:“王爷此行过去是副将?”

    楚王道:“不是副将,仍是供应军需粮秣以及军械,副将是北静王水贤弟。”

    甄晴柔声说道:“北静王?他不是刚从海外回来?”

    廖贤在一旁接话说道:“王妃,这比挂名的副将其实还好一些,圣上是看重实绩之人,王爷在后方兢兢业业坐镇,比着在外面只挂个虚名要强上许多。”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

    楚王轻声说道:“最近王妃好好收拾一下,就开始启程。”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是。

    “王妃,我与子钰出征以后,你没事儿也多抱着杰儿和茵茵去宁国府,与秦氏走动走动,她家还有一个闺女。”楚王说着,想了想,道:“如果能定下杰儿与子钰女儿的婚事就好了。”

    甄晴闻言,芳心不由一跳,美眸中现出一抹古怪。

    暗道,王爷又提这一茬儿了,这真要让两个小娃娃定下亲事,岂不是人伦惨剧?

    楚王目中带着期冀,说道:“希望这次去朝鲜,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辽东女真。”

    甄晴嫣然一笑,说道:“王爷,肯定会的。”

    楚王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茶,分明心绪仍有几许激动。

    ……

    ……

    同一时间,魏王府——

    魏王陈然这会儿也收到了贾珩将要领兵前往朝鲜的讯息,此刻,落座在厅堂之中,眉头紧锁,俊朗白皙的面容,几乎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魏王陈然幽声道:“父皇这次派了楚王兄随贾子钰出征,这一碗水端的还真平。”

    “王爷不必忧虑。”邓纬浓眉之下,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说道:“王爷放心,用不了多久,也会用到王爷。”

    魏王陈然道:“邓先生,此话怎讲?”

    “卫国公虽是调拨水师驰援朝鲜,但不可能不动用边镇之兵,如果再创战果,大抵还要调拨京营兵卒,发动对女真的灭国之战,到时候,王爷在京营坐镇,自然有用武之地。”邓纬神色无比笃定,说道。

    可以说,这就是智谋之士,一下子就看穿了贾珩的打算。

    水师先行,歼灭女真的有生力量,而后陈汉大军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辽东女真。

    魏王陈然声音难掩振奋之色,说道:“那等到那一天,就是京营兵马出塞,我仍可派出兵马监军,如果能灭掉辽东女真,那就是一笔浓墨重彩的资历。”

    正如隋炀帝杨广就曾率领舟船,平定南陈,其实就是跟着杨素等重臣刷了一波资历。

    邓纬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稍安勿躁,圣上要考察诸藩,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王爷。”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清声说道:“孤倒是不怀疑这一点儿,毕竟,孤是嫡子。”

    他是父皇的嫡长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就能安稳继承皇位。

    不过,心头还有一桩隐忧久久不散。

    他成亲这么久了,可为何膝下迟迟无子?

    这简直是致命的一条,无子,何以君天下?

    不,应该与他无关,都是严妃的肚子不争气,至于卫妃,过门时日尚短,他前面一年又随子钰远征倭国。

    等会儿他去问问,严妃在南方寻访名医,究竟是什么病症?

    其实,这一刻的魏王心底已经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问题。

    而在后院之中,严以柳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制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卷蓝色封皮的书籍,凝神阅读。

    借着日光而看,可见扉页上赫然写着《三国》两个大字。

    严以柳身为武将世家的女子,对这些演义话本原就热爱,贾珩的三国话本,严以柳同样是忠实读者。

    “王妃,王爷来了。”就在这时,丫鬟快步来到廊檐之下,轻声道。

    严以柳闻言,心头一诧。

    无他,王爷在府上从来就不过来看自己,这是太阳从东边儿出来了?

    魏王陈然进入厅堂,看向那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心神有些复杂。

    当初新婚燕尔之时,也曾有过一段快乐时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的呢?

    似乎是从过门一年无子,还是从南安郡王家失势?

    “见过王爷。”严以柳一袭蓝色衣裙,盈盈起得身来,朝魏王行了一礼,声音如金石。

    魏王陈然脸上强自挤出一缕温和笑意,轻声说道:“王妃无需多礼。”

    严以柳脸色淡漠如霜,伸手指着一旁的梨花木椅子,说道:“王爷,请坐。”

    魏王说着,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下来,沉静刚毅的面容之上就有几许不自然。

    严以柳也不多言,端起茶盅,轻轻品着,似乎老神在在。

    魏王陈然尴尬开口道:“王妃。”

    “王爷。”严以柳放下茶盅,问道。

    魏王陈然斟酌着言辞,低声说道:“王妃上次去江南延医问药,可查出什么缘故不曾?”

    严以柳秀眉弯弯,目光微顿,低声说道:“南边儿的杏林妙手说,还需要善加调养。”

    她就是不告诉他,其实是他的问题,等他自己与那个卫妃生不出孩子以后,自己就会明白过来,究竟是谁的错。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女人的报复心理。

    魏王陈然毕竟是严以柳的第一个男人,结果对自己始乱终弃,严以柳心头岂会没有耿耿于怀?

    魏王陈然目光闪了闪,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所以,孤王无子,这是王妃的问题?”

    严以柳英丽秀眉之下,那双清冷明眸深处闪过一抹讥诮之色,说道:“怎么,王爷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魏王陈然说道:“这个应该不是,本王一向洁身自好。”

    说着,忽然明白过来,清眸看向严以柳,说道:“王妃,孤王并无他意。”

    严以柳自嘲一笑,轻声道:“王爷无需解释,是我福薄。”

    魏王陈然眉头挑了挑,一时默然不语。

    一股略显尴尬的气氛在夫妻两人之间静静弥漫开来。

    ……

    ……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端容贵妃:咸宁,这你…你怎么不早说?

    魏王府,后宅之中——

    魏王妃严以柳听魏王陈然大眼瞪小眼地相坐无言。

    魏王终于打破沉默,声音都有些生涩,说道:“王妃不用自责,你我还年轻,以后还有一些机会。”

    此刻的魏王,面容微顿,其实已有些如坐针毡。

    严以柳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抬眸看向魏王,轻声说道:“王爷,卫妃那边儿肚子可有动静?”

    魏王陈然面色怔了下,有些不自然说道:“现在还……”

    这弄得倒像是他的问题一样?

    他向来洁身自好,能有什么事儿?

    严以柳心头有些快意,但面上却不见丝毫,说道:“王爷不必着急,总会有的。”

    心头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报复之念,想要送眼前这喜新厌旧之人,一顶帽子。

    不怪严以柳心头愤闷,彼时,南安郡王严家属于大汉顶级权贵,但随着西北之战大败,严以柳又无子嗣,魏王的态度就变了,用后世的话说……开始冷暴力。

    后来,最让严以柳恶心的事,是同样求娶了与自己家室背景,大差不差的卫娴。

    相当于自己的低配版,汝南侯卫麒的女儿——卫娴。

    魏王陈然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王妃,我还有事儿,就不在这多待,先行回去了。”

    严以柳点了点头,说道:“那臣妾恕不远送。”

    魏王陈然说完,缓缓起得身来,大步向着厅堂外行去。

    严以柳目送着魏王陈然离去,面上渐渐清冷如霜,心头冷笑涟涟。

    这是一直无子,开始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魏王陈然沿着抄手游廊行着,穿过月亮门洞儿进入后院,只觉天朗气清,心神不禁就有几许如释重负。

    与王妃待在一起久了,魏王陈然也觉得那股压抑让心头不舒服。

    而就在这时,从月亮门洞快步而来一个云髻端美的丽人,道:“王爷。”

    魏王陈然看向那一袭粉红裙裳,眉眼精致如画、花容月貌的丽人,原本稍显低落的心情不自觉高涨起来,说道:“卫妃。”

    丽人梳着端美、华艳的云髻,玉容婉丽,声音如水轻柔,说道:“王爷,天都晌午了,咱们该用午饭了。”

    魏王陈然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笑意温煦,说道:“我正说饿了呢,咱们过去吧。”

    丽人瞥了一眼远处严以柳所居的宅院,也不多言,挽住魏王陈然的手,向着厅堂中行去。

    要不了多久,正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

    ……

    宫苑,坤宁宫,暖阁之中——

    正是秋日近晌,繁盛日光煌煌而照,落在琉璃瓦上,流光熠熠,光芒照人。

    宋皇后此刻一袭华美裙裳,秀美云髻几如飞仙,端坐在轩窗下的一方软榻上,脸蛋儿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双儿女。

    那张雍美华艳的雪肤玉颜之上,恍若蒙上一层浅浅而粉红的胭脂。

    不远处,咸宁公主、清河郡主、宋妍三人小组,落座在一方绣墩上,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母后,你看芊芊多调皮,就知道拽着我的头发。”咸宁公主逗弄着陈芊芊,这会儿小丫头轻轻拽着咸宁公主垂下脸颊的一缕葱郁秀发。

    宋皇后此刻眉眼间也有些嗔恼之色,声音柔婉如水,说道:“芊芊,别拽你姐姐的头发了。”

    陈芊芊扬起一张软萌嘟嘟的脸蛋儿,奶声奶气说道:“妈妈,姐姐的头发好长啊。”

    咸宁公主笑了笑,捏了捏自家女儿陈芊芊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芊芊,等你长大了,也有这么长的头发的。”

    这孩子可真是聪明伶俐,也不知道仿谁的。

    “啊,我好想要啊。”芊芊伸出胖乎乎的绵软小手,声音就有些奶声奶气。

    宋皇后笑了笑,打趣说道:“我们芊芊迫不及待想要长大了。”

    正在众人叙话之时,殿外一个年轻内监进入殿中,低声道:“娘娘,陛下驾到。”

    宋皇后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莹润如水,低声说道:“咸宁,你父皇来了。”

    而就在说话的空当,只见崇平帝在戴权的簇拥下,迈步进入殿中。

    宋皇后与咸宁公主、李婵月一同近前,唤道:“陛下。”

    崇平帝沉静面容和缓几许,目中笑意温煦如初冬之阳,光彩照人,问道:“梓潼,吃午饭了没有?”

    宋皇后笑了笑,说道:“还没呢,跟着咸宁、婵月她们两个,与芊芊闹着玩呢。”

    “爹爹~”芊芊声音糯软,甜甜唤着崇平帝。

    并未唤着父皇,更多还是民间的称呼,但却显得格外亲切。

    中年帝王心头也欣喜自家这个小女儿,面上现出一抹轻快的笑意,轻声说道:“芊芊,让父皇抱抱。”

    这位中年帝王随着龙体每况愈下,对这一双龙凤胎儿女,心头愈发喜爱不胜。

    “爹爹~”陈芊芊凑到那中年帝王脸颊,“啪叽”亲了一口,倒是让崇平帝笑的合不拢嘴。

    崇平帝伸手抱着奶香奶气的女童,抬眸看向那丽人,似是拉着家常,笑道:“这两天,子钰要离京前往天津卫整军。”

    宋皇后闻听此言,两弯秀丽如黛的柳叶秀眉下,晶然莹润的美眸中现出一抹关切之色,问道:“陛下,海上又打仗了?”

    咸宁公主将怀中的男婴递给一旁的端容贵妃,点了点头,问道:“父皇,先生要去天津卫了?”

    其实,咸宁是知道贾珩的相关打算的。

    崇平帝面色笑意不减,解释道:“女真那边儿进攻朝鲜,准备将朝鲜收入麾下,而子钰这次准备前往天津,整合天津、登莱两地水师,对付登陆辽东的女真精锐兵马。”

    宋皇后感慨道:“这才消停没有多久,不想这战事又起来了。”

    那個小狐狸真是一刻不得消停,不过总是在京里,在后院当中流连于脂粉香艳,也不是一桩好事儿。

    崇平帝感慨道:“是啊,子钰这战事一场又一场,与家人聚少离多,等天下太平了,再好好休养才是。”

    等到辽东平灭,子钰加封郡王,就彻底投闲置散,在京中赋闲个五六年,好好与妻儿团聚团聚,至于诸项兵权,可以一一下去。

    等下一代帝王登基以后,再有战事,方可启用。

    卸去大权,五六年的时间,差不多也能让子钰在军中和朝野的人心和威望降低下来。

    咸宁公主似有几许幽怨,说道:“先生这段时间,婚事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父皇就惯着他吧。”

    崇平帝闻言,面上也有些不自然,轻笑了下,问道:“咸宁这是吃醋了?”

    这些小儿女的感情,最是真挚,让人说不出的欣然。

    咸宁公主轻哼一声,清丽玉颜上似有几许傲娇之意,低声道:“吃醋倒不是,只是这婚事一出又一出,我和婵月倒成了旧人。”

    说着,拉了一下李婵月的纤纤柔荑,语气不乏幽幽之意,说道:“是吧,婵月?”

    李婵月稍稍垂下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清丽、婉静的眉眼略有几许娇羞之态,低声说道:“是啊,表姐,不是……也没有吧。”

    崇平帝轻笑了下,难得一见轻快打趣道:“你是朕的女儿,子钰怎么敢委屈了你?”

    情知是自家女儿正在搞怪,也就没有太过当回事儿。

    她和子钰小两口恩爱的不行。

    李婵月连忙道:“舅舅,表姐说着玩呢,表姐。”

    “婵月…”咸宁公主在一旁心头羞急,连忙制止说道。

    崇平帝闻听此言,就是心头讶异了一下,轻声说道:“咸宁,究竟怎么回事儿?”

    那雍容美艳的丽人,此刻就有几许好奇,柳眉之下,那双美眸凝睇看向咸宁,惊喜道:“咸宁有孕了?”

    那小狐狸的确是个有能耐的,每次折腾人,都和牲口一样。

    否则,当初也不会生下这么一对儿龙凤胎。

    嗯,她这个时候想这些做什么?

    丽人只觉那张丰腻、白皙的脸蛋儿滚烫如火,裙裳之下的丰腴双腿,不由向里并拢了几许。

    端容贵妃将怀中的男婴陈洛,又转身递给嬷嬷,惊讶说道:“咸宁,这你…伱怎么不早说?”

    男婴陈洛则是眼眸骨碌碌转起,张了张嘴,想要哭。

    分明被丢来丢去的处境,感到伤心。

    咸宁公主眉眼妩媚含羞,柔声说道:“还没有确定的,只是这个月的没来。”

    当着崇平帝的面,咸宁公司没有细言,但落在宋皇后的耳中,毕竟是养育了四个孩子的女人,一下子就瞬间明白过来。

    宋皇后笑了笑,说道:“那以往如果如期而至……应该是差不多的。”

    咸宁公主那张清丽玉颊羞红如霞,嗔道:“母后~”

    宋皇后轻笑了一声,柔声道:“你也不早说,让太医院的太医开上两副安胎药,好好养养胎才是。”

    端容贵妃附和道:“是啊。”

    咸宁公主冰肌玉肤的脸蛋儿泛起浅浅红晕,轻声说道:“母后,母妃,我会小心的。”

    她比任何人都珍视这个孩子,这是她与先生爱的见证。

    宋皇后叮嘱道:“可要好生在意了,不能大意,这前面三个月,可是最险的时候。”

    端容贵妃轻声说道:“是啊,咸宁,最近一段时间别乱跑了,就在母妃身边儿,母妃让宫中女官伺候着你。”

    崇平帝也在一旁说着,道:“是,争取也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宋皇后、咸宁公主、端容贵妃:“……”

    不是,这都叫什么话?

    崇平帝也觉得失言,瘦松眉之下的目光微微一顿,似是打了个哈哈,道:“子钰不是有着两个闺女?这成亲好几年,也该有一个大胖小子了。”

    至于贾珩只生了两个女儿,此事已经成了京里的一桩令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卫国公风流好色,但却一个儿子没有,连续生了两个赔钱货,或许这就是老天报应?

    当然,这也是某种阿Q精神。

    众人说说笑笑,这会儿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白净面皮上满是繁盛笑意,说道:“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崇平帝道:“咱们吃饭吧。”

    “吃饭了。”怀中的小丫头,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笑意烂漫,口齿不大伶俐说道。

    顿时,引起周围众人的轻笑,崇平帝也难得开怀而笑。

    宋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心绪明媚不胜,尤其是看到崇平帝面上的笑容,暗道,陛下如此开怀,她倒也不用一直内疚神明了。

    ……

    ……

    晋阳长公主府——

    晋阳长公主此刻怀里正在搂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端庄、秀美的云髻之下,那张雍丽、丰美的脸蛋儿上,笑意盈盈,宛如一株牡丹花,绮艳动人。

    前日抱着孩子去见了冯太后,婴儿已经得到冯太后的认可。

    “娘亲。”男童轻声说着,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说道:“爹爹呢?”

    小孩儿自也知道那个只要一过来,就抢走妈妈的人,是自己爹爹。

    晋阳长公主弯弯柳叶秀眉之下,那双美眸莹润如水,柔声说道:“爹爹忙着朝堂的事儿,倒没有在这儿。”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嬷嬷的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卫国公来了。”

    晋阳长公主雍容华艳的脸蛋儿上笑意嫣然,柔声说道:“节儿,你爹爹来看你了。”

    说话之间,只见贾珩与陈潇从外间快步进入厅堂之中,两人都是俊男靓女,宛如金童玉女。

    贾珩一身黑红织綉的蟒服,身形挺拔如芝兰玉树,面容丰神如玉,眉眼峻刻。

    “你来了?”晋阳长公主抱着自家儿子,迎上前去,看向那蟒服少年。

    “珩弟。”元春也快步迎了上来,丰润、雪腻的脸蛋儿现出酡红红晕,低声说道。

    贾珩轻声说道:“晋阳,大姐姐,我过来看看你们。”

    “怎么了这是?”晋阳长公主闻听此言,心头微动,连忙问道。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早就知根知底,善于察言观色。

    这段时间,这位丽人正在家中带着孩子,倒也没有怎么留意京中的大事,或者说,女真进兵朝鲜一事,分属机密,并未在神京城中彻底散开。

    贾珩简单将经过叙说一遍,道:“这几天就要出京,前往天津卫。”

    晋阳长公主玉容微讶,低声问道:“你出征在外,当一切小心才是。”

    贾珩笑了笑,说道:“晋阳,我会的。”

    “爹爹~”就在这时,嬷嬷抱着的男童,贾节轻轻唤了一声,声音糯软,有些奶声奶气。

    贾珩面上笑意温煦,说道:“节儿,过来让爹爹抱抱。”

    毕竟是自家大儿子,贾珩还是特别上心的,近前,一下子抱住自家孩子贾节。

    贾珩抱着自家儿子,面上笑意微微,轻声说道:“节儿,这几天去哪儿玩了?”

    贾节张开小嘴,粉嘟嘟的脸蛋儿上团团玫红气晕散开,似是奶声奶气说道:“去外婆那里玩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微一顿,暗道,这外婆……都已经认了外婆吗?

    没有把他抖落出来吧?他如果跟着咸宁叫,也是要唤一声祖母的。

    而后,看向不远处的晋阳长公主,道:“晋阳,太后那边儿没说什么吧?”

    晋阳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那双晶然美眸中现出丝丝缕缕雾气,道:“还能说什么?毕竟是本宫的亲生骨肉,自是疼爱都来不及。”

    贾珩道:“那就好。”

    说话间,抱起男童,笑问了下,说道:“外婆疼你不疼你吧?”

    “好啊,给了我好多好吃的,还有一块儿玉。”男童呵呵笑着,轻声道。

    贾珩讶异问道:“哦,什么玉?”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一块儿玉佩,还是母后从冯家带过来的。”

    丽人说着,美眸莹润微波,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你这次去天津办事,还要多长时间?”

    贾珩清声说道:“这个还说不了,可能短则半年,多则一年,都有可能。”

    晋阳长公主轻哼一声,轻声说道:“等你回来,节儿都长大好几岁了,那时候只怕都认不出他爹爹了。”

    贾珩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不过等朝鲜事了,这些都应该差不多了。”

    晋阳长公主玉颜酡红如醺,轻声说道:“辽东女真,这次可否一战而下?”

    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现在还说不了,相机而动而已。”

    晋阳长公主柳眉如黛,美眸莹润微波,轻声说道:“你这次出去打打仗也好,省的在京中,总是在脂粉堆里打滚儿,消磨意气。”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晋阳长公主所言,而是抬眸看向元春,问道:“大姐姐,这几天怎么没有回家?”

    元春弯弯秀眉之下,美眸莹润泛光,低声说道:“晋阳殿下这儿比较忙,我留下也好帮衬照料着。”

    犹如不想回家面对催婚的当代年轻人,元春也不想回家,面对可能会唠叨不停的王夫人。

    贾珩道:“这几天,宝玉那边儿出了一些事儿,大姐姐有空还当回去看看才是。”

    作为宁荣两府的掌控人,如何不知府中的风吹草动。

    宝玉心态彻底崩了,然后摔了那块儿通灵宝玉,而且通灵宝玉也彻底崩碎。

    元春闻听此言,芳心就是不由一惊,说道:“怎么回事儿?”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低声道:“此事一言难尽,大姐姐回去以后,就知道了。”

    宝玉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

    元春默然了下,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宝玉这般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柔声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等过几天,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也就是了。”

    元春点了点头,眉眼婉丽、明媚,轻声说道:“殿下说的是。”

    晋阳长公主然后将关切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子钰,什么时候启程。”

    “这几天还要收拾一番,倒也不急着出发。”贾珩逗弄了下自家儿子,低声说道。

    除却适当的调兵遣将之外,首先是军器监的火铳和军械供应,他要前往军器监再行视察一番。

    ……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贾珩:不能去的太早了……

    神京城,晋阳长公主府

    众人都在一块儿用着晚饭,元春落座在不远处,与晋阳长公主一同看向那少年与贾节互动。

    贾节搂着贾珩的脖子,说道:“爹爹,这几天怎么没有过来呀?”

    贾珩笑道:“这不是太忙了吗?节儿想爹爹了。”

    他这几个孩子都太过心智早熟,将来只怕一个比一个人精,能斗的有来有回。

    “想。”小孩儿糯糯说道。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打趣说道:“你爹爹可是忙着陪你那些弟弟妹妹呢。”

    贾珩看了一眼晋阳,说道:“好端端的,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这容易将孩子养成不好的性格。

    晋阳长公主瞪了一眼那少年,说道:“好像本宫不说,事实就不存在了一样。”

    贾珩也没有与晋阳长公主争辩。

    待到众人吃罢晚饭,返回后宅歇息,正是朗月孤悬,华灯初上,秋日萧瑟的凉风吹过廊檐,灯笼摇晃之间,发出阵阵沙沙之声。

    晋阳长公主此刻落座在一方床榻上,一双晶然美眸中沁润着雾气,柔声道:“子钰。”

    贾珩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说道:“晋阳,节儿该发蒙了吧。”

    自家大儿子,虚岁也快三岁了。

    他好像也忘记了,应该是吧。

    晋阳长公主秀丽黛眉之下,凤眸目光含着笑意,柔声说道:“这还刚刚会说话没多久,还早着呢。”

    贾珩柔声道:“你这一二年带着孩子,也不大容易。”

    晋阳长公主嫣然一笑,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平常有元春协助着,倒也没有什么,倒是元春,这和你在一块儿,一个孩子都没有,难免膝下寂寞。”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元春,看向那张丰艳无端的秀丽脸蛋儿,轻声说道:“大姐姐,在南方的时候,没有怀上吗?”

    元春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黯然神伤,说道:“珩弟。”

    两人如今也是老夫老妻了。

    贾珩迟疑了下,说道:“这…可能是在一块儿的时间少了。”

    这样让他也有些尴尬,子嗣艰难。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拉了下那少年的手,轻声说道:“等会儿你多陪陪元春。”

    每次都折腾那么厉害,犹如一万鞭的长炮,结果噼里啪啦一通,合着都是哑炮,这怎么能行?

    贾珩也没有多言,与晋阳长公主与元春回里厢歇息。

    晋阳长公主坐在挂着淡黄色帷幔的绣榻上,秀眉如柳叶,那双狭长美眸柔婉如水,轻声说道:“子钰,咸宁和婵月她们两個过门儿也有一二年了,也得抓紧了。”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咸宁那边儿应该是怀上了。”

    元春:“……”

    合着就她没怀上?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眸光闪了闪,暗道,也不知咸宁怀的是男是女,问道:“这可真是大喜事了,婵月呢?”

    “婵月还小,倒也不急这一年二年的,先让咸宁怀着吧。”贾珩去着身上的外裳,随口说道。

    本来是想让咸宁与婵月两人一块儿怀着的,但这种东西也是他人为可以控制的,只能说继续努力。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说道:“那也好,她们年岁是要小一些,倒也不急着的。”

    “晋阳,这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贾珩重新回到床榻上,低声说道。

    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大婚,拢共也没有与晋阳多长时间的相处。

    晋阳长公主道:“今天你多陪陪元春,本宫倒不怎么打紧。”

    元春郁郁青青的弯弯柳眉下,眸光莹莹如水,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多言,近前服侍着贾珩。

    贾珩搂着晋阳长公主的肩头,剑眉扬了扬,目光温润几许,看向在灯火映照下,珠钗浮动的螓首,想着战事。

    如果为了迅速解朝鲜之围,那就是命令山海关以及北平方面,出兵平辽,那么正在大军出征朝鲜的满清,势必鸣金收兵。

    但,这无疑非常不符合大汉的利益。

    而且出塞之边兵,不识地理,战力有限,也容易为女真八旗精锐击败。

    所以,率领水师屯驻在天津卫,坐山观虎斗,对朝鲜提供有限度的驰援,才是重中之重。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也为爱低头的晋阳长公主,眸光微动,倒映着那张美艳不胜的脸蛋儿,只觉头发根根都要竖起。

    暗道,孩儿他妈真是越来越会了,这都是一套一套的。

    毕竟在一块儿也有好几年了,可以说,彼此早就知道对方的点。

    ……

    ……

    翌日,天光大亮,晨曦微露,秋日的露珠在枝叶上来回滚动,折射着七彩绚丽的光芒。

    而贾珩一大早儿,用罢早饭,在扈从的陪同下,离了长公主府上,转而前往军器监。

    军器监,衙门——

    楚王陈钦正在监正徐庭业叙话,两人提及军械筹备,主要是红夷大炮与轰天雷的产能问题。

    楚王陈钦道:“燧发火铳,可否多招募一些匠人,多制造一些,尽快装备至整个京营。”

    显然也听到了前不久,宫中先调拨一批枪械充实宫卫的事。

    徐庭业说道:“王爷,相关造铳制艺,尚需专人培训,非短时间可以批量制造,况且燧发火铳,制艺繁琐,更需要时间。”

    楚王陈钦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短时间的确难以济大事。”

    待在这时,外间的小吏进入官衙厅堂,禀告说道:“王爷,卫国公来了。”

    楚王陈钦说话之间,快步出得衙堂,看向那眉宇冷峻的蟒服少年,年轻俊朗面容之上满是繁盛笑意,轻声道:“子钰,你可算是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天就要出征,过来看看军器监的军械。”

    楚王陈钦笑了笑,说道:“正要派人去知会子钰。”

    贾珩问道:“王爷,军械可曾筹备好了?”

    楚王陈钦道:“已经七七八八,后续向天津卫以骡马输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登莱方面水师调拨至倭国,而此战以江南水师为主要骨干,再行招募山东沿海诸师水卒,列装舰船。”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贾珩轻声说道:“王爷,这些天还要劳王爷多费心。”

    他要调拨兵将,对这些事不可能亲力亲为。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放心吧,军器督造,本王定然全程跟进。”

    贾珩而后也不多说其他,而后,就在徐庭业的陪同下,视察了军器监的作坊和诸般火铳。

    等到晌午时分,贾珩离了军器监,在一众府卫的扈从下,前往宁国府。

    大观园,蘅芜苑

    正是近晌时分,日光明耀刺目,照耀在草叶纷纷的藤萝薛荔的院墙上,微风徐来,枯黄与翠绿交织一起。

    宝钗一身祖传蜜合色袄裙,一头如瀑青丝的秀发挽起,现出光洁如玉的额头,而那张粉腻如雪的脸蛋儿,白皙明净,在光芒照耀之下,恍若梨花洁白无暇。

    此刻,丽人坐在一方雕花轩窗的软榻上,而不远处正是身穿一袭藏青色衣裙,梳着发髻的黛玉。

    现在两人也差不多时常在一块儿待着叙话。

    毕竟也是同在一张床帏上,伺候过贾珩。

    “宝姐姐,他这又要离京了,这新婚燕尔的。”黛玉声音怏怏不乐说着,少女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粉腻嘟嘟,比之闺阁时的稚嫩,多了几许明艳动人。

    宝钗眉眼弯弯,面颊羞红如霞,轻声道:“这些年,珩大哥不就是这样?要不了多久,就能凯旋归来的。”

    “去海上打仗,动辄一年半载的。”黛玉目中

    少女并没有因为嫁给贾珩,就将炽烈的爱情转换为亲情。

    反而愈发有了“羊车望幸”的心态。

    宝钗道:“这次许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一定。”

    两人正在说话的空当,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莺儿的娇俏声音:“珩大爷来了。”

    钗黛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脸上看出一抹喜色。

    不大一会儿,贾珩举步进入厅堂,面带微笑地看向两人,说道:“薛妹妹,林妹妹,你们两个在这儿说话呢?”

    与钗黛两人刚刚成亲不久,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时,在临行之前,倒需要尤为照顾一下。

    至于援朝的事,其实还真不急,不能去得太早了。

    ……

    ……

    暂且不提,贾珩准备前往天津,驰援朝鲜之时——

    在朝鲜王国的广袤大地上,大批女真骑兵手挽缰绳,风卷残云,进入平安道,向着朝鲜都城王京席卷而去。

    这一路势如破竹,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此刻,阿济格顶盔掼甲,手握长刀,此刻端坐在马上,面容刚毅,浓眉之下,沉静目光眺望着远处巍峨矗立的王京城,低声说道:“八年前,本王率兵来到王京城下,攻打城池,不想才多少光景,又重临此地,当真是颇为让人唏嘘。”

    鳌拜冷笑一声,沉声说道:“王爷,朝鲜兵将还是如此不禁打,这一路过来,当真是所向披靡,望风而降。”

    阿济格将一双冷厉目光眺望着远处,冷声说道:“弹丸小国,还敢左右横跳,当真是不知死活!”

    鳌拜面容雄阔,颌下的根根胡须都在朝上崩炸而起,说道:“王爷放心,我女真儿郎,抵近朝鲜城,即可一鼓而下!”

    “纵然我儿郎勇猛善战,也不可多做伤亡,到时用红夷大炮攻打城池。”阿济格刚毅面容上现出心有余悸之色。

    当初在倭国的江户,红夷大炮与轰天雷就给这位藩王,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而这一路的攻城拔寨过程中,红夷大炮和轰天雷可以说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女真这次又出动了三四万八旗精锐,此外还有三万汉军旗等辅兵,打算一鼓作气,收复朝鲜。

    此刻,大军行动起来,旗帜如林,从高空俯瞰而去,蜿蜒迤逦如苍龙,向着朝鲜王京围拢而去。

    朝鲜,王京

    城中朝鲜的大臣、军民都陷入一股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当中,女真人当初打破朝鲜城,使朝鲜臣服的记忆,还存留在一些上了年纪的城中百姓。

    此刻,朝鲜大君——李淏,正在位于王京城中的宫殿内,正在召集群臣议事,脸上神色凝重,整个殿中都被一股愁云惨淡的氛围笼罩着。

    这位帝王年纪三十出左,面容肤色白净,但因为操劳国事,脸上已现老态,而宛如悬胆的鼻子,两侧法令纹深深,唇瓣恍若涂脂。

    李淏眉头微皱,脸上忧色密布,问道:“诸位爱卿,女真派兵马前来,来势汹汹,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一位身形微胖、面皮白净的老者,正是朝鲜的左议政崔光范,迈着苍老的身躯出得朝班,拱手说道:“大君,微臣以为,当即刻向大汉派使者求援。”

    右议政朴元琦面色微顿,朗声说道:“我水师还随着大汉驻扎在倭国,大汉有职责帮我朝廷。”

    李淏点了点头,说道:“大汉为我宗主之国,是应该去派人求援,驱逐女真满夷,不过满清大军压境,汉兵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朝鲜如何应对外间的满清狼兵?”

    这会儿,右议政朴元琦,拱手说道:“大君,城中兵马十万,再加上民夫丁壮,可得协助守城。”

    李淏问道:“城中兵丁,军械和箭矢等守城军械,可还齐备?”

    这时,兵曹判书元斗杓出得班列,拱手说道:“大君,府库军械齐备,弓弩箭矢,足可坚持一年。”

    此刻,殿中群臣面上的忧色消退许多,面面相觑。

    “粮秣呢?”李淏转而问道。

    下方的户曹判书金仲槐,高声说道:“大君,去岁江汉丰收,粮秣囤聚至仓禀,高达五六百万石,足够支持二年。”

    此刻,殿中群臣议论纷纷。

    李淏沉吟片刻,又将目光投向朝班中的文臣,说道:“勤王令发出去,其他各道府的援兵可曾来到?”

    左议政崔光范手持象牙玉笏,苍声开口道:“大君,勤王令一早就发了出去,各地道府援兵还在驰援路上。”

    李淏心头的压力稍稍减少许多,目光落在下方一众朝臣脸上,朗声说道:“诸位,此一战关乎我朝鲜国运,望诸君众志成城,抵抗女真兵马,不使彼等荼毒我朝鲜百姓。”

    女真破城之后的烧杀淫掠也是出了名的,如果是以前,顾忌着其他臣服藩国,还要讲究吃相,现在被朝鲜背叛,心头恼怒,势必多造杀孽。

    下方一众朝臣,闻听此言,纷纷拱手称是。

    李淏问道:“李浣何在?”

    下方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青年大将出列,李浣拱手道:“末将在。”

    李浣现在领御营大将,为李淏器重信任,多次整顿兵马,颇有成果。

    李淏吩咐说道:“孤将朝鲜城中防务悉托付于伱,全权负责调兵遣将诸事,不得有误。”

    李浣拱手一礼,说道:“末将遵旨。”

    议政院以及五军营的一众武将纷纷散去。

    而李淏则在内监的簇拥下,大步返回后殿。

    行不多远,抬眸之间,却是看到穿着华服锦服和秀丽裙裳的几个少女,正在有说有笑地叙话。

    正是李淏的女儿——淑安、淑明、淑徽、淑敬等公主,此外还有最小的淑宁翁主。

    淑宁翁主李芸年纪十岁,身穿粉红裙裳,眉眼精致如画,而那张鹅蛋脸儿上的笑容天真烂漫。

    李淏抬眸见得这一幕,只觉心头笼罩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许多,笑道:“你们几个在这玩什么呢?”

    “父王。”正在有说有笑的几位公主,都是面带笑意,快步来到近前,看向李淏。

    “父皇今天不是去见大臣了吗?”淑宁翁主近前,问道。

    李淏笑了笑,似将心头的烦忧掩藏,道:“已经见过了,布置下去了。”

    淑宁翁主道:“父王别操劳国事了,和我们一块儿玩吧。”

    李淏看向一张张明丽的笑靥,微笑着摆了摆手,温声说道:“好了,你们都去玩吧。”

    一众公主、翁主欢快无比地笑着,纷纷散将开来,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没有为即将的大军压境感到担忧。

    李淏伫立眺望了一会儿,说话之间,快步行到后宅的楼阁上,落座下来,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面上郁郁之色难消分毫。

    “大君不必担忧,城内还有十余万甲士,足以抵挡女真的兵马。”老仆苍老面容上现出担忧,开口说道。

    李淏道:“孤这次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这次女真倾国之兵来攻,我朝鲜难以相抗。”

    其实,何止是这一次,上一次皇太极在位之时,率兵马攻打朝鲜,朝鲜一样是没有抵挡得住。

    老仆想了想,说道:“大君,如果实在难以抵挡,可以率百官南狩?”

    南狩,就是向南出逃,躲避女真的兵锋。

    李淏面色微变,义正词严说道:“弃城而走,那我王京城中的子民,又会如何看待孤?”

    “大君,先前是老奴考虑不周。”那老仆连忙说道。

    李淏浓眉之下,那双苍老目光咄咄而闪,说道:“不过,你这老夯货,倒提醒了孤,世子还有太孙,不能留在王京了,万一女真人拿我李氏王族泄愤,起码还有后人能够率兵复国。”

    老仆闻言,拱手称是。

    李淏定了定神,说道:“让龙雀护送着世子、淑安她们离开,向南边儿的忠清道、全罗道逃去,如果王京被攻破,还能等汉廷援兵复国。”

    老仆应了一声,记下此事。

    李淏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清声说道:“这次,希望李氏一族的列祖列宗能够保佑吧。”

    他心头已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这位帝王原本就对满清的奴役十分不满,先前转投汉廷,也是觉得汉廷连连打赢了对虏战事,可以联络汉廷摆脱女真的欺侮。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贾珩:栊翠庵持续纳新……

    朝鲜,王京

    终于也在三天之后,王京城迎来了女真八旗精锐的先头部队,领兵之人除了满达海外,还有汉军旗的金砺、祖泽润等人。

    近万八旗精锐,围绕着王京城耀武扬威,丝毫不怕朝鲜军将出城袭扰。

    满达海——这位代善的第七子,袭爵礼亲王,年岁二十七八岁,允文允武,此刻骑在马上,手中拉着缰绳,眺望着王京城,身后的正红旗八旗精锐,与汉军旗的旗丁,已经开始准备安营扎寨。

    “王爷,朝鲜兵马已经开始准备守城了。”随行的汉军旗大将祖泽润,开口说道。

    满达海道:“朝鲜兵马虽无野战之力,但尤为擅守,先让大军扎营,等待后续攻城器械。”

    祖泽润点了点头,说道:“是,王爷。”

    而此刻,朝鲜城头上,御营大将李浣与兵曹判书元斗杓二人,立身在城头上,眺望着女真八旗,二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都不是头一次交手了,可以说,朝鲜的大将对女真八旗精锐的排兵布阵以及战力十分了解。

    这一路上,女真可谓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李浣面色微顿,低声说道:“滚木礌石以及弓弩在城头上都准备好。”

    兵曹判书元斗杓苍老目光中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先前的那十多门佛郎机炮可以放在角楼上,形成炮轰之势,对抗女真的攻城。”

    “听说女真手里有着红夷大炮,这一路上破城多赖红夷大炮之力,也需得防备才是。”李浣面色凝重,扶着城墙垛口,眺望着远处的军寨,目光掠过营寨,似在寻找着那红夷大炮的影子。

    兵曹判书元斗杓问道:“李将军,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李浣沉声说道:“让城中多备土石,四门城墙封死。”

    朝鲜的王京毕竟是大城,城高壕深,而城墙厚达几尺,不是三炮两炮能够打破的。

    兵曹判书元斗杓闻言,面色一变,说道:“这是与女真决一死战?”

    李浣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兵曹判书元斗杓,说道:“不若劝谏大君,向女真人投了降表,或可保得我朝鲜百姓不受刀兵之苦。”

    李浣瞥了一眼元斗杓,问道:“元大人这话先前在殿中怎么不向大君说?”

    元斗杓苦笑道:“大军对女真一向视若寇仇,先前好不容易摆脱女真,改为向汉廷臣服,岂会再改弦更张,再次投靠女真,大君的脸面往哪放?”

    李浣面色微顿,轻声说道:“不能为了脸面,置国家社稷于不顾。”

    元斗杓默然片刻,道:“李将军说的是,汉廷比之满清,也强不到哪里去。”

    李浣道:“还是不一样的,女真对我国民众盘剥,不遗余力,不怪大君为之怨忿,我朝鲜百姓群臣,何尝不切齿痛恨?”

    元斗杓道:“是啊。”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山文字甲片的小校,快步而来,沉重的甲叶碰撞声将一股杀机扑面而来,抱拳道:“将军,女真斥候抵近城墙刺探我守城虚实。”

    李浣面色微顿,沉声说道:“派大批精锐骑校,出城狙杀。”

    那小校抱拳称是。

    而后,伴随着朱红漆面的城门“吱呀呀”的响动,王京城中,朝鲜大批军将出得城中,向着女真派出探察虚实的斥候迎去,双方迅速交手。

    “杀!”

    喊杀声在平旷的原野上响起,此起彼伏,让人心神微震。

    ……

    ……

    不提朝鲜王京城的战事,再次将目光重新拉到神京城——

    宁国府,大观园,蘅芜苑

    见得贾珩,宝钗水润杏眸,如水盈盈而望,起得身来,一边提着茶壶,给贾珩斟茶,一边问道:“珩大哥,外间的事儿,都忙完了?”

    “还没呢。”贾珩轻笑了下,目光微动,说道:“过来看看你们,等会儿在这儿吃个饭。”

    黛玉罥烟眉似卷还舒,晶然星眸粲然而闪,说道:“珩大哥是过来告别的吧。”

    就怕是又来折腾她和宝姐姐的。

    上次当着宝姐姐的面……真是羞死人了。

    真不想再理他了。

    贾珩近前,来到绣墩上落座下来,轻笑道:“过来看看你们,新婚未久,这又要出征在外了。”

    宝钗恍若梨花的粉腻玉颜酡红如醺,那双水润杏眸似沁润着盈盈波光,轻声道:“夫君在外面忙着公事就好,我和林妹妹在后院。”

    “难为姐姐这么贤惠,倒显得我不识大体了。”黛玉轻笑了下,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宝钗:“……”

    颦儿又开始了是吧?阴阳怪气……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你们两个还是这般喜欢斗嘴。”

    到后来,两个人都是抱在一起。

    黛玉粲然星眸微微垂下,神色似有些委屈巴巴,柔声道:“珩大哥经常不在家,我可不就和宝姐姐斗斗嘴,解解闷儿了。”

    贾珩拉过黛玉的素手,拥在自己怀里,隔着裙裳衣襟牧着小羊,轻声说道:“林妹妹这话说的是,等这次战事以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块儿了。”

    小羊不仅会咩咩,有时候还使着小性子,拿羊角顶人。

    不过,黛玉这种“不安分”的性情,也能为平静无波的新婚生活多几许波澜。

    黛玉感受到那少年在自家小羊上作怪,粉腻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柔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宝钗,说道:“薛妹妹,在家里多多照顾林妹妹才是。”

    宝钗轻声道:“我会的。”

    黛玉星眸眨了眨,轻哼一声,说道:“为什么不是我照顾宝姐姐呀?”

    贾珩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天不就是你宝姐姐照顾你,喷的哪都是……”

    “你…你不许说。”黛玉香肌玉肤的脸颊羞红彤彤,眉眼低垂,分明已是羞到了极致,小手拍打着贾珩的胳膊,就差让贾珩收回方才的话语来。

    贾珩笑而不语,也没有揪着不放。

    因为,这趵突泉…都快成了黛玉的黑点了。

    宝钗粉腻脸蛋儿上,也有些羞红如霞,那天她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贾珩道:“好了,都是夫妻,瞧把你们两個羞的。”

    说着,岔开话题,凝眸看向宝钗,问道:“文龙的婚事定下来了吧?”

    宝钗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彤艳似火,低声说道:“妈那边儿已经在筹备了,下了聘书,等到年底可能成婚,这几天,夏家的千金与妈见过了,那位夏家千金还说想拜访一番珩大哥。”

    贾珩想了想,道:“拜访我做什么?”

    宝钗目光微动,柔声道:“可能是想……攀附吧。”

    毕竟,她的男人是当朝国勋,一等一的勋贵。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最近忙着出征,没有时间去见夏家人,再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见着外男,像什么话。”

    总觉得这夏金桂像是不安好心。

    宝钗“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其他。

    贾珩拉过宝钗的素手,轻笑了下,温声道:“晌午了,让后厨准备一些午饭。”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莺儿前去后厨吩咐准备饭菜。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看向一旁的黛玉,将少女拥在怀里,嗅闻着那扑鼻的馥郁香气,说道:“林妹妹。”

    黛玉那张清丽如玉的脸颊羞红如霞,语气含羞,不无嗔怪之意说道:“珩大哥别闹了,这还白天呢。”

    少女虽然说着,但毕竟早已经是贾珩地形状,也没有太,只是闭上了星眸,娇躯渐渐有些滚烫如火。

    幸在这一会儿,紫鹃与袭人等丫鬟都不在暖阁里厢,只有宝钗在雕花窗棂的暖阁之中看着。

    嗯,再羞人的事儿,都让宝姐姐瞧见了,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黛玉感受到自家莹润唇瓣上,渐渐传来那少年熟悉的亲昵,芳心不由轻颤了下,晶莹剔透的星眸上的弯弯眼睫颤抖不停。

    那股恣睢和温软气息扑鼻而来,让黛玉又羞又喜,不由丁香缠绕。

    而宝钗在一旁偷偷瞧了一眼,涟漪圈圈的心湖中不由想起先前洞房花烛夜时的一幕幕。

    贾珩而后又拉过宝钗的绵软、白腻的小手,同样凑至丽人的唇瓣,轻轻亲昵着,只觉俨然不同于黛玉的柔腻触感。

    这大抵就是拥钗黛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宝钗那秀气挺直的琼鼻,鼻翼腻哼一声,而那张丰润、白腻的脸颊羞红如霞,比之二月的桃花,还要明艳、娇媚几许。

    黛玉轻哼一声,睁开粲然星眸,看向那面容清隽的少年。

    暗道,可真是让他左拥右抱,舒服的不行了。

    贾珩松开钗黛的娇躯,柔声道:“再过几天就离京了,在前线打仗,可能没有空暇写书信,伱们两个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后院与姊妹们一块儿玩着,倒也不嫌烦闷。”

    宝钗轻轻点了点螓首,道:“夫君在外间,诸事小心。”

    贾珩笑了笑,看向玉容丰腻的少女,轻声说道:“嗯,生孩子的事儿倒不急着。”

    宝钗:“……”

    珩大哥怎么知道她想要个孩子?这…不过也是正常的吧,毕竟她与珩大哥在一块儿也有这么久了,也该有着孩子了。

    贾珩转而看向黛玉,说道:“林妹妹呢?”

    “我什么?”黛玉星眸中现出一丝诧异,旋即,反应过来,一张粉腻白皙的脸颊羞红如霞,绚丽明媚。

    贾珩忽而轻笑了下,说道:“也不知林妹妹有了自己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不许说。”黛玉芳心微羞,轻声说道。

    她将来也会有孩子的,就是不知生男生女了。

    而后,贾珩与黛玉、宝钗说着话,用罢饭菜,又与钗黛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在蘅芜苑多作盘桓,快步出了厅堂,向着妙玉所在的栊翠庵而去。

    打算临行之前,再去看看师太。

    栊翠庵

    茅檐草屋之中,妙玉正在与岫烟一同叙话,此刻怀中抱着一个脸颊粉嘟嘟的女童,正是从前院抱过来的贾茉。

    小丫头这段时间,真是与姐姐贾芙可是玩疯了,两个女娃娃无忧无虑地玩着。

    “茉茉,爹爹疼你,还是娘亲疼你?”邢岫烟这会儿握住小丫头的小手,逗弄着孩子,眉眼明丽柔婉,轻轻笑了一下,柔声问道。

    “娘亲呢。”贾茉张开粉腻的唇瓣,声音糯软说道。

    “倒算娘亲没白疼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妙玉眉眼弯弯成月牙儿,轻笑说道。

    邢岫烟笑了笑,说道:“爹爹呢?爹爹疼你不疼?”

    “不疼,我天天看不到爹爹呀。”贾茉一开口,声音就是萌软和酥糯。

    一天天长大,从一开始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句子,到现在会说一些话来。

    “爹爹忙,也不是故意不来看茉茉的。”妙玉笑了笑,捏了捏贾茉粉腻嘟嘟的脸蛋儿。

    现在连孩子都知道他太忙了。

    正在几人叙话之时,却听到外间传来素素的声音,说道:“珩大爷,你来了。”

    而说话之间,只见那蟒服少年快步进入厢房中,道:“妙玉。”

    妙玉秀眉之下,凝眸看向那少年,问道:“珩大爷这是喝醉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中蕴藏着莫名光芒,问道:“这是怎么一说?”

    妙玉幽幽道:“不然怎么晕到我栊翠庵来了。”

    贾珩道:“这不是要出征了,过来看看你和茉儿。”

    “爹爹,抱抱~”小丫头茉茉见到贾珩,连忙伸着胖乎乎的白皙小手,向着贾珩要着抱抱。

    贾珩快步而去,接过那脸颊粉腻嘟嘟的女婴,一下子抱将过来,低声说道:“让爹爹亲亲。”

    奶香奶气的孩子,脸蛋儿亲昵而下,顿觉阵阵酥甜气息在唇齿之间盘桓流转,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在心头涌起。

    妙玉眉眼弯弯如月牙儿,柔声道:“听岫烟说,你最近要走了?”

    贾珩笑问道:“对,这两天就出发,临行之前,过来看看你们娘俩儿,这几天还好吧?”

    妙玉柔声道:“我和茉儿挺好的,就是茉茉有些想爹爹。”

    贾珩轻声说道:“我瞧她和她姐姐玩的挺好的。”

    说着,捏了捏小萝莉粉嘟嘟的脸蛋儿,问道:“这段时间想爹爹了没有?”

    “想啊。”贾茉脸颊粉腻嘟嘟,声音糯软说道。

    贾珩拿过一旁的桃红信笺,笑道:“爹爹教你叠千纸鹤,好不好?”

    贾茉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一双眼眸骨碌碌,如黑葡萄一般,看向那少年叠着千纸鹤,童稚天真的眸子中满是好奇。

    妙玉笑着看向父女两人互动,心头欣喜和甜蜜涌起,在这一可倒是想时光就此定格。

    而邢岫烟也静静看着那少年,恍若出云之岫的婉丽眉眼,同样笼着欣喜之色。

    这或许就是一家人罢。

    贾珩与自家女儿玩闹了一会儿,贾茉似乎也有些累了。

    妙玉道:“我抱着女儿先去睡了,你和岫烟说说话。”

    贾珩凝眸说着,看向一旁的邢岫烟,抬眸看向那安静的恍若妙玉闺蜜的邢岫烟,来到近前,握住那只纤纤柔荑,道:“岫烟。”

    邢岫烟垂下青丝秀发垂降而来的螓首,白腻如玉的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说道:“珩大哥。”

    贾珩语气之中不无歉意,说道:“岫烟,先前应允你的成婚之事,只怕是还要拖一拖了。”

    说着,轻轻搂过少女的秀丽肩头。

    邢岫烟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嫣然如霞,洁白莹莹的樱颗贝齿咬了咬粉唇,低声说道:“没什么的,等回来再成婚也不迟。”

    贾珩看向那玉颜明丽的少女,将少女脸庞的一寸寸拓印心底。

    邢岫烟眉眼弯弯一如月牙儿,正要说什么,却见那少年已然凑近而来,印在自己唇瓣上,带着一股熟悉的亲昵气息。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垂下微微而颤的眼睫,感受到那少年的亲昵,心头只觉阵阵甜蜜涌动。

    而妙玉此刻立身在珠帘之外,丽人虽身形丰腴些许,但清冷气质不减分毫,那双弯弯秀眉之下,凝睇而望,嘴角浮起一丝好笑之意。

    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是看着自家男人与闺蜜亲热的心态?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丽人已有孩子,而且孩子年岁不小的缘故。

    贾珩轻轻松开邢岫烟的香肩,低声道:“聘礼这几天就递送到大太太那边儿,先把亲事定下来。”

    邢岫烟抿了抿莹润泛光的粉唇,轻轻“嗯”了一声。

    妙玉快步进入厢房,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贾珩抬眸看见妙玉,问道:“孩子睡了?”

    “睡了,都玩闹一天了,她也有些累了。”妙玉抬起盈盈如水的明眸,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端起一旁的茶盅,说道:“你们继续罢。”

    贾珩、邢岫烟:“……”

    贾珩自也没有继续与岫烟亲热,说道:“你让素素多准备一些斋饭,晚上我在你这边儿过夜了。”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只是蹙了蹙秀眉,说道:“我这个月月信好像又有些推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

    贾珩:“……”

    这是又怀上了?他上个月回来以后,是陪着妙玉几天,好一通输出。

    不过,妙玉除了白虎馒头之外,身上还点亮了送子观音的多宝属性?

    嗯,栊翠庵持续纳新?

    贾珩近前,握住丽人白嫩柔滑的纤纤柔荑,问道:“妙玉,可请郎中看过?是否得了确信?”

    妙玉似乎对又有了孩子颇为意外,或者说甜蜜的烦恼,说道:“我还不知道,就是觉得可能又是喜讯,这一二年什么不干,就生孩子了。”

    说到最后,妩媚流波的眸光,似是嗔恼地看了一眼那少年。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那玉颜冷媚的丽人,轻笑道:“咱们家不缺吃的,多养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再说,你这栊翠庵也热闹一些,也算山门大开,门徒广进了。”

    邢岫烟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如月牙儿,犹如淡如云岫的气韵,渐渐散去,现厨秀丽如画的景致来。

    妙玉清丽如霜的玉颊羞红如霞,轻哼一声,嗔怪说道:“你这人一天天的,净胡说。”

    她的孩子都出家是吧?不是,这也是他的孩子。

    “你还笑,你将来有了孩子,说不得也会被这人安排在栊翠庵。”妙玉柔声道。

    邢岫烟那张白皙脸颊通红如霞,美眸莹润如水,低声道:“妙玉师太。”

    “唤姐姐。”妙玉蹙了蹙秀眉,玉容似有些怫然不悦,轻嗔道。

    邢岫烟脸颊羞红,垂下莹莹明眸,低声唤道:“姐姐。”

    贾珩笑了笑,说道:“好了,别把茉茉弄醒了,这会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准备吃斋饭吧,你最近也要多加注意,等明天我去和凤嫂子说一声,让她再加派人手再看看你。”

    离京之前,也是应该再与凤纨见见面,否则,长期在外,荷尔蒙也无法安放。

    还说,凤姐这会儿应该没有什么喜讯吧?

    ……

    ……

今天更新稍晚。

    过年,出去办点事儿,今日更新要晚一些,大家见谅。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平儿:奶奶也真是的…不怕将狼引来?

    大观园,栊翠庵

    这边厢,贾珩与妙玉叙话了一阵,在邢岫烟的陪同下,两人用罢饭菜,待撤去碗筷,然后进入厢房歇息。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妙玉将秀美、明丽的螓首偎靠在贾珩的怀里,似沉浸在这片刻的温馨中。

    而丽人那双莹润微微的美眸当中,满是欣喜的依恋,喃喃道:“你说,这一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贾珩伸手捏了捏丽人丰腻嘟嘟的脸蛋儿,笑了笑道:“这谁能说得了,不过应该是男孩儿罢,咱们也该有个男孩儿了。”

    妙玉那张清丽如霜的脸颊,顿时羞红如霞,柔声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贾珩低头之间,俯身凑到丽人衣襟前的丰软团团,沉浸在粉腻莹莹的脂粉香气之中,笑道:“那时候师太坐下金童玉女,儿女齐全,也算是十全十美了。”

    妙玉听着自家男人说着俏皮话,白璧无瑕的玉颜明艳彤彤,秀美玉颊两侧可见玫红红晕团团,芳心甜蜜不胜,“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眉眼微垂,凑到丽人的耳畔,点了点头,说道:“妙玉,这会儿有些想你了。”

    许久不见,也怀念那一口白虎馒头的酥软油滑,的确是世间美味的极品佳肴,让人念念不忘。

    妙玉:“……”

    这人,还想让我伺候你是吧?

    还未犹豫多久,却见那少年已是埋首在雪堆里,大口食雪,大快朵颐。

    丽人细密而弯弯的眼睫垂将而下,渐渐腻哼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此刻闹腾着,只觉阵阵甜香流溢于唇齿之间,对妙玉可谓爱不释手。

    孩儿她妈,比之以往,更加丰腴迷人,似乎多了几许温柔知性的韵味。

    妙玉这会儿,伸出双手,轻轻抚着少年的两侧肩头,大概过了一会儿,香肌玉肤的丰腴娇躯如遭雷殛,那些往日与贾珩痴缠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那种珍视与稀罕,昔日犹如火焰融化坚冰,寸寸入心。

    她都以为在她生了个孩子以后,这人就开始嫌弃她了呢,上次就不见他伺候着,哼……

    可以说丽人对贾珩的一些前后细微的变化,了若指掌。

    正是秋日的傍晚,窗外的一棵巴掌大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不大一会儿,贾珩拿过帕子擦了擦两道剑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丽人,柔声道:“师太,也舌绽莲花,伺候我吧。”

    妙玉:“???”

    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要有这么一遭儿。

    什么舌绽莲花,这都什么话?

    丽人倒也没有拒绝着那少年的话,毕竟也是老夫老妻了,反而满心欢喜地取悦少年。

    贾珩剑眉扬了扬,似伸展着志气,而目光时凝时散,柔声道:“妙玉,咱们一晃也有许多年未见了。”

    妙玉支支吾吾,只是轻哼一声。

    这人,这个时候问什么话?嫌她不够忙是吧?

    贾珩感慨说道:“真是时过境迁,一晃几年,茉儿也快两岁了。”

    当年,那个清冷孤僻的师太,如今也变得多了人的烟火气,与他也时而调笑不停,时而交流育儿经验。

    也不知多久,妙玉那张绮艳彤彤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如天边绚丽的晚霞,而莹然明眸宛如一泓明澈清泉,泛起圈圈涟漪,嗔恼道:“你真是……”

    有时候,她都没法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多…事?

    贾珩凝眸看向那张红若胭脂的脸蛋儿,明眸之中又气又恼,心头就有几许好笑。

    其实,在这方面,感觉最好玩的还得是宝琴和湘云。

    宝琴小胖妞粉腻脸蛋儿胖嘟嘟的,眉眼明净如水,而湘云先前也被呛的厉害,那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稚嫩中带着一股天真、懵懂。

    贾珩从一旁拿过一方手帕递将过去,清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等明天还有事儿。”

    妙玉白了那少年一眼,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去给我倒杯水去。”

    这会儿一张嘴,简直让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这人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样胡作非为。

    可以说,如果是在过去,这对性喜洁癖的女尼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不过,现在已有些习惯。

    甚至于,心头有些喜见于此。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只能依言行事,面上笑意温煦地看向妙玉,低声说道:“你这还怪上我了,你方才也没好到哪里去。”

    妙玉闻听此言,芳心娇羞不胜,嗔白了贾珩一眼,熠熠妙目当中蕴含着丝丝缕缕嗔怒之意。

    丽人说话之间,接过一方元代青花瓷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口,顿觉喉头动了动,“咕咚、咕咚”不停。

    贾珩这会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嗯,此刻的确有些口渴。

    妙玉柳叶秀眉之下,那双晶然目光莹莹而闪,柔声道:“你在外打仗,也得事事小心,不必事事躬亲。”

    贾珩道:“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你在家也和茉儿多多去前院玩着,前院那边儿热闹一些。”

    妙玉“嗯”了一声,柔声道:“有时候也不太喜欢前院那种氛围。”

    贾珩道:“知道伱性喜清静,等闲暇时候,就让薛妹妹和林妹妹一同过来,陪你说话。”

    妙玉眼眸弯弯如月牙儿,玉容清丽如霜,柔声说道:“她们两個也不大来这边儿,这边儿挺冷清的。”

    贾珩笑了笑,捏了捏丽人丰腻、柔嫩的脸蛋儿,道:“我瞧着她们两个挺喜欢茉茉的。”

    提起自家女儿,妙玉那张清冷如霜的玉颜艳丽如霞,道:“茉茉在府中,本来就挺讨人喜欢的,不像我。”

    贾珩好整以暇地看向那玉颜彤彤如霞的丽人,打趣说道:“师太也挺讨人喜欢,起码讨府中男主人的喜欢。”

    妙玉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再次俯首而下,娇躯如触电一般,颤栗不停。

    ……

    ……

    翌日,晨曦微露,秋日时节,道道金色阳光照耀在庭院中,茵茵而绿的草丛露珠似折射着晶莹光芒,斑斓七彩。

    而贾珩起得床来,看了一眼里厢的丽人,穿上衣裳,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自家女儿的哭声。

    显然,小孩儿醒的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喊着唤娘亲了。

    于是,唤人去请凤姐和李纨,自己则到了凹晶馆,端坐在厅堂中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静静等待二人。

    在离去之前,再与凤姐和李纨见面一次,也算是轻装上阵,专心正事。

    毕竟,晴雪有几许不便,而甜妞儿更是愈发的不方便。

    此刻,时光如水静谧而行,道道日光透过轩窗照耀在厅堂之中,萧瑟秋风吹过凹晶馆前的一池湖水,涟漪圈圈,其上片片半黄不绿的浮萍随风摇曳不停。

    不大一会儿,道道如麝如兰的香风扑鼻而来,一个身形丰腴、明丽婉静的玉颊羞红如霞的丽人进入厅堂,眉眼涌起繁盛笑意,说道:“珩兄弟,这是怎么想起唤我了?”

    正是凤姐。

    贾珩看向凤姐,只见丽人分明刚刚打扮过,那张粉腻脸颊涂着浅浅红晕。

    凤姐丹凤眼的莹润目光,略有些思念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只觉心旌摇曳,已然不能自持。

    暗道,这个冤家,终于想起她了。

    平儿静静看着这一幕,柳眉之下,那双灿然明眸闪烁不停,目光依依地看向那少年,心头就有几许思念涌动。

    贾珩道:“不是妙玉,昨个儿我听她说,好像又有了身孕,你这几天让人多多照顾一些。”

    凤姐闻听此言,那张艳丽、明媚的玉容上渐渐讶异几许,问道:“妙玉,她又有身孕了?”

    这位尼姑庵的姑子,这么能生的吗?这才多久,竟又是怀了珩兄弟的孩子?

    那么一说,是她这块儿田地太过贫瘠?或者她也常去栊翠庵,拜拜那边儿的菩萨,沾沾喜气?

    贾珩抬眸看向那丽人,问道:“什么叫又?”

    凤姐艳丽玉容微微一顿,轻轻叹了一口气,落座在贾珩身侧的绣墩上,容色艳丽、绮艳的脸蛋儿上,似流露出着幽怨之意,说道:“我这个月……好像月信又是来了。”

    原来以为是怀了这人的孩子,谁知道是空欢喜一场,根本不是。

    她想要个孩子,怎么就能这般难?

    贾珩轻轻拥住丽人丰腴、柔软的娇躯,道:“最近没有怀上?”

    凤姐玉颜明丽,抿了抿粉唇,柔声道:“原来以为是,但发现不是。”

    说到最后,丽人柳眉凤眼之间,已满是失落之色。

    贾珩想了想,轻轻解着盘扣,嗅闻着那丝丝缕缕的香气,轻笑说道:“不要急,总会有的,说不得……这次就有了孩子罢。”

    凤姐柳眉弯弯,凤眸清冷剔透,凝眸看向那少年,道:“这是怎么说?”

    贾珩探入丽人衣襟,只觉掌指之间,团团丰盈阵阵流溢,柔声道:“或许是上次两个人,最终让纨嫂子得了头彩?”

    凤姐:“……”

    什么头彩?这叫什么话?

    这段时间,也没听到稻香村那边儿有什么动静。

    凤姐闻听此言,那张明艳、丰润的脸颊彤红如霞,凝睇之间,目光略有几许痴痴之意,低声道:“那就这次…全给我。”

    丽人后面三个字细微而不可察,但这一刻,恍若一滴火星落入了炸药当中,“轰”的一声,让山脉炸的四分五裂。

    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痴痴而望,凝睇如水的骚媚。

    贾珩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神悸动莫名,紧紧搂着那丽人的柔润肩头,也不多言,一下子印在丽人的粉唇上,恣睢不停的气息阵阵流溢不停。

    平儿立身在一架锦绣竹木屏风之后,红着一张宛如月华炽耀的脸蛋儿,给两人望着风,听着里厢的痴缠之声,不知不觉,裙裳下的双腿并拢几许。

    那一张恍若菩萨慈祥的脸蛋儿,已然羞的通红,彤艳如霞。

    奶奶也真是的…不怕将狼引来?

    然而,没有将狼引来,或者说的确将狼招来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平儿抬眸之间,就是微微一诧,道:“珠大嫂?”

    “平儿,你…你家奶奶呢?”李纨一袭素白色裙裳,乌青葱郁秀发之间别着一支珠花首饰,此刻打扮的宛如俏丽的未亡人一般,眉眼楚楚动人。

    嗯,这也是上次贾珩在情动之时,在李纨耳畔说过的,纨儿,你要不下次换一身未亡人的裙裳?

    而后,李纨就记在了心上。

    可以说,这等妇人一旦动了讨好男人的心思,会变得格外奔放。

    平儿羞道:“奶奶在……”

    还未说完,就听到里厢传来一声似欢愉似哭泣的声音,自然指明了方向。

    李纨郁青如黛的柳叶细眉之下,那温婉如水的玉容羞红如霞,绚丽似云锦,说道:“知道了。”

    而后,丽人迈着丰腴款款的娇躯,向着里厢而去。

    绕过一架山河刺绣的屏风,进入暖阁当中,就见雪白晃眼的满月,晃得人眼晕。

    而那丹凤眼的花信少妇,明艳不胜。

    贾珩抬眸,剑眉之下,眸光柔润如水地静静看向李纨,道:“纨嫂子,你来了。”

    “珩兄弟。”李纨温婉如水的眉眼蕴藏着羞意,而那两张丰腻脸蛋儿,滚烫如火,彤彤如醺。

    凤姐抬眸看了一眼那丽人,蹙了蹙吊梢眉,心底多少有些不喜。

    旋即心头定了定,这会儿她也收获满满,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贾珩看向李纨,不待招呼,却见那花信少妇已经垂下青丝如瀑的螓首,温婉如水的玉容滚烫如火,彤彤明艳,然后坐在贾珩近前。

    贾珩拉过丽人的素手,拥入自己怀中,道:“纨嫂子,这几天怎么样?”

    李纨眉眼低垂而下,已经流溢着绮韵的美眸眸光盈盈如水,道:“我…还不就是那样。”

    天天守寡,寡妇失业的,到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荤腥。

    贾珩拥住丽人的丰软娇躯,也不多说其他。

    ……

    ……

    时光如水而逝,直到午后时分,日光稀疏而照。

    贾珩正自抱着李纨的香软、丰腴娇躯,看向那眉眼间绮韵流溢的丽人,低声说道:“纨嫂子……”

    想要问问如何,想了想,终究是不再提及。

    李纨轻哼一声,莹然美眸似噙住流转不停的无尽媚意,似要将少年的坚毅面庞寸寸刻入心底,喃喃道:“珩兄弟……”

    贾珩看向那丽人,说道:“纨嫂子,咱们要不也过去歇会儿吧。”

    此刻,抱着李纨的娇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两人相拥着,看向外间的斜阳晚照,在这一刻,画面定格,恍若永恒。

    而李纨静静躺在床上,绵软如蚕宝宝一般,一张粉腻脸蛋儿玫红气晕团团,侧身之间,群裾垂将而下,可见开阖之时,汩汩之势不减。

    凤姐已然恢复了一些气力,带着几许精明的丹凤眼,似沁润着绵绵妩媚之意,问道:“珩兄弟,这次什么时候出发?”

    贾珩道:“就在这两三天吧。”

    李纨柳眉弯弯,妍丽玉颜酡红如醺,眸光依依不舍地看向那少年。

    贾珩轻轻抚过李纨的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只觉道道光滑细嫩在指间丝丝缕缕的流溢,说道:“再见之时,你们应该都有喜讯吧。”

    李纨闻听此言,眸光盈盈如水,芳心不由一跳。

    喜讯,是有着珩兄弟的孩子吗?

    凤姐柳叶细眉之下,丹凤眼的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子钰,到时候如何安置?只怕坏了珩兄弟的名声。”

    李纨心满意足的脸蛋儿上也氤氲起淡淡忧色,低声道:“子钰…这不大好吧。”

    贾珩想了想,说道:“如果有麻烦,你去寻乐安郡主,让她帮你安置。”

    估计潇潇到时候应该又发飙了。

    三人一块儿温存着,直到暮色降临,贾珩这才穿上衣裳,离了厅堂,重新返回大观园歇息。

    ……

    ……

    时光匆匆,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

    在大汉文武群臣的瞩目中,卫国公贾珩也终于到了离京出发,驰援朝鲜边事之时——

    大汉朝廷上下对发生在朝鲜的这场轰轰烈烈的边事,也再次投入了所有心神。

    因为,京中已有小道消息开始流传,贾珩经此战过后,或可一举解决盘踞辽东的女真虏寇。

    从此,辽东不复为患,大汉从此迈入歌舞升平的清平盛世。

    当然,这只是一种有心人刻意散播的谣言。

    崇平十八年,九月十六,深秋时节的天气略有几许阴沉晦暗。

    秋风萧瑟,吹动着随风摇曳的枯黄草丛,天空不时有几只老鸨“嘎嘎”飞过,发出尖锐沙哑的声音,颇为萧索、凄凉。

    而一座重檐钩角、红柱黛瓦的十里长亭,在秋风中静静矗立,远远而望,亭檐恍若飞鸟,展翅欲飞。

    此刻,凉亭周围正在送行的队伍,除内阁首辅李瓒外,还有内阁次辅高仲平,此外崇平帝还派了魏王陈然、楚王陈钦,军机大臣谢再义等人。

    “子钰。”李瓒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纵然如此,为了大汉社稷,也不得不为。

    待卫国公一走,就要对京营的将校和人事进行适度梳理。

    起码要弄清楚有多少贾门部将,掌控了京营几成兵力。

    可以说,李高两人已经打算对京营的作训、人事插手,当然,这是在不影响到后续对虏作战的大局面前。

    而等将来辽东平灭,势必要对京营全面介入,淡化贾珩对京营的影响力。

    贾珩着一袭黑红织綉蟒服,头戴山字无翼黑色冠帽,腰配三尺天子剑,在锦衣府卫以及京营精骑的陪同下,出了灞桥,向着官道疾驰。

    而身旁不远处并辔而行的,则是北静王水溶。

    此外,还有贾家的一众小将,主要以贾芳、贾菱、贾菖、贾芹等人为主,至于陈潇,因为要留下照顾宁荣两府的贾家族人,故而,并未一同随行。

    此行,贾珩与北静王水溶,将直奔天津,然后调拨登莱以及江南水师,向着天津卫汇合。

    李瓒秀拔剑眉之下,那双目光坚毅无比,朗声道:“卫国公,此行如果战机适宜,可随时来信京师,调拨兵马开拔至北平,平灭辽东。”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李阁老放心,如果我大汉得此良机,我定不会错失战机。”

    高仲平目光咄咄,湛然有神,说道:“京城在最近半年也会加紧筹措粮秣,不会耽误前线军需粮秣供应,卫国公可放心用兵。”

    可以说,此刻的大汉朝廷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誓要将女真平灭,中兴大汉,成就一代名臣。

    贾珩迎着一双双期冀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这会儿,贾珩又转眸看向楚王陈钦,目光温和,问道:“王爷,军械方面……”

    楚王陈钦坚毅面容上满是沉静,目光微微一顿,温声道:“子钰放心,军械火铳定然如数送到。”

    贾珩默然了下,目光掠过一场场面孔,说道:“诸位留步,不必远送。”

    “愿卫国公此去,早奏捷音。”李瓒与高仲平等人,纷纷拱手道别。

    ……

    ……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崇平帝:……孩子是子钰的吧?

    神京城,灞桥,十里亭

    待贾珩率领的一支马队消失在官道尽头,在场众人方收回相送的目光。

    内阁首辅李瓒,说道:“贾子钰此去,如果顺利,当在年初可听捷音,你我也当多做准备。”

    高仲平点了点头,道:“新法还是得再深入推进。”

    这就是贾珩在外的名头,凡战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基本已经确定,定然不会出什么差池。

    但凡换一个人,可能就不会如此笃定。

    当然,如果贾珩以后吃了败仗,不败金身一破,才会引人担忧。

    大明宫,内书房——

    崇平帝落座在一方长条漆木条案之后,中年帝王面上现出思索之色,清声问道:“子钰走了。”

    戴权道:“此刻应该已经启程了。”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开口道:“从内帑中取绢帛千匹,明珠三十斛,赐给宁荣两府的女眷。”

    戴权白净面皮就有几许诧异之色,因为以崇平帝的俭省,如“绢帛千匹,明珠三十斛”这样的大手一挥,其实并不多见。

    崇平帝沉静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低声说道:“贾府人口多,最近天气转冷,让她们多做两身衣裳。”

    最近内阁李、高二人,准备对京营的调整之意,他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儿操之过急,总归是落了下乘,等会儿暂停此事。

    戴权拱手应是,而后,出了大明宫内书房,吩咐了去。

    只是刚刚来到廊檐之下,就听到内监叙说,锦衣指挥佥事仇良在宫外递了牌子,恳求面圣。

    戴权脸色诧异了下,唤了一个内监,前去唤着仇良,然后就看到了眉眼喜色难以掩藏的的仇都尉。

    仇良快行几步,平稳声线中略有几许颤抖,说道:“戴公公,有关于卫国公的紧急情况求见。”

    这个卫国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与晋阳长公主有了私情,甚至还生了一个孩子。

    这也太过惊世骇俗,堪称皇室丑闻,他现在终于抓住了这位卫国公的痛脚。

    仇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戴公公,这会儿陛下可曾方便一些?”

    戴权闻听此言,面色变幻了下,思量来回几次,道:“随咱家来。”

    难道,卫国公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仇良手上。

    此刻,一方红木书案之后,崇平帝落座在一张雕刻的梨花木椅子上,微微闭目养神。

    而雕花窗棂之中的日光照耀而来,落在那半晦半明的面容上,略有几许阴沉如铁。

    此刻的崇平帝恍若要睡着一般,周身散发着安静、苍老的气息,似腐朽的枯木。

    戴权这时也不敢打扰,但稍稍犹豫了下,还是低声唤道:“陛下,仇良来了。”

    崇平帝缓缓睁开眼眸,恍若一条须发皆张、龙鳞熠熠的苍龙睁开了正在瞑着的龙睛,目中迸射出神芒,看向躬身而候的仇良,问道:“仇卿,何事求见于朕?”

    这时,仇良面色一整,这边厢,快行几步,朝着那中年帝王躬身行了一礼,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有卫国公的最新情况。”

    崇平帝眉头挑了挑,心底多少有着几许诧异之意。

    虽说让仇良监视着那人,但毕竟不曾具体交代过事务,故而,崇平帝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儿。

    戴权从仇良手里接过一张桃红笺纸,然后,躬身之间,双手呈递过去。

    崇平帝伸手接过那笺纸,垂眸看去,阅览着笺纸上的字迹,伴随着清晰字迹映入眼帘,心头就不由一惊。

    面色变换了几下,原本有些松松垮垮的刚毅身形,一下子坐正了几分。

    崇平帝此刻,瘦松眉之下,目光凝露而闪,看向其上记载的文字,目光跳了跳,只觉一股股热血冲上脑门,让人眼前不由一黑。

    这是一份仇良递送而来的情报,此刻,借着午后日光照耀,可见其上写着:“晋阳长公主府中所生婴儿,生父或为……卫国公。”

    此刻,下方躬身而恭候的仇良,观察到那中年帝王脸上的神色变幻,心头不由喜不自胜。

    崇平帝略有几许憔悴的面容,白净如玉,神色几乎如打翻的颜料,五颜六色,难以言表。

    心头已然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個子钰……当真是风流好色,竟连晋阳都染指,或许两人在几年前就搞到一起了,否则也不会生下孩子。

    崇平帝这般想着,心底的那股忧虑之意,难以言说。

    毕竟,来人是自己的亲妹妹,然后发现竟然也在局中失陷,这位中年帝王心头的震惊可想而知。

    “晋阳守寡多年,总归难免的,只是当初……怪不得要为婵月求亲,这是掩人耳目,方便私通吗?”崇平帝念及此处,似乎一下子将过往的所有关要打通,一时间,倒觉得头痛无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旦传扬出去,外界如何看待宗室?

    虽说脏唐臭汉,天家皇室不拘于世俗礼法,但这般苟且私通,的确不成体统。

    不过,婵月并非晋阳之女,也不算太过分。

    嗯,不对,从咸宁这边儿算起?这个…也算是春秋之时的螣嫁之制了。

    这位中年帝王,只能在心中轻柔安慰着自己。

    但对这件事儿,也颇觉得十分荒谬,或者说对贾珩又一次的重新认识。

    当然,最终的处置结果——当作无事发生。

    崇平帝将手中的笺纸轻轻阖上,也不多说其他,看向不远处的仇良,声音淡漠无比,说道:“仇卿,先下去吧。”

    仇良:“???”

    这是什么意思?卫国公与晋阳长公主私情生子的事儿,难道圣上根本不管了吗?

    这等有悖伦常之举,更是触犯了欺君大罪。

    崇平帝又沉声道:“此事不可声张,仇卿,朕不希望京城中再出现贾子钰与晋阳长公主府的风声。”

    仇良闻听此言,楞在原地,旋即,明白过来,心底深处只觉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涌遍身心。

    这是要将相关知情人灭口?

    戴权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仇佥事,还愣着做什么?”

    仇良猛然惊醒,不知何时,后背渐渐渗出一层冷汗,渗透了衣衫,拱手说道:“卑职…卑职遵旨。”

    只怕再这样下去,他也有可能会被灭口。

    不过,刚刚观察圣上的表情,也能看到,对卫国公的宠信,只怕已经开始动摇,心底深处藏了一丝芥蒂。

    仇良也不再多说其他,而后,躬身默默而退。

    待仇良离去,内书房中一时间就只剩下戴权和崇平帝,此刻只有记录时间的水漏,不停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那双清冷目光眺望着远处,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戴权此刻微微垂下头来,根本就不敢应着。

    这都是天家的家务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事实上,贾珩与晋阳长公主的私情,已经有欺君之嫌。

    但到了天家层面,亲情纠葛,也很难说去较真。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戴权,召晋阳长公主进宫。”

    戴权身形一震,然后,转身离了内书房,前去传晋阳长公主去了。

    崇平帝凝眸看着笺纸上的文字,目光凝了凝,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个子钰和晋阳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带着孩子见见他这个舅舅?

    现在倒好,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他真是对此,几乎茫然无知啊。

    不过经此一事,真就是解除自家妹夫的兵权,没有任何负罪感。

    虽然你帮着我中兴大汉,并且这些年劳心劳力,但自家妹妹也给你生了孩子,这就扯平了。

    人一旦欠别人的多了,反而会成一方道德枷锁,心头负累,最终反而对另外一个人疏远、嫉恨。

    恩大成仇,就是这个道理。

    “欲谋长长久久,等辽东平定以后,还是让子钰与家人多歇息几日,等磨去锐气之后,专为后世之君所用,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磨一磨上面的荆棘,将来才能用的顺手。”崇平帝目光失神,似乎已经在心头闪现着对贾珩的安排。

    这就是帝王御下用人之道,即不停磨勘、打压一个人,磨去其反抗的自主意志。

    通过不停的宦海浮浮沉沉,让臣子为己所用。

    因为少年之时,意气风发,锐气逼人,不能屈于人下,取得成绩以后,也更容易翘尾巴。

    帝王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不臣之心,哪怕是态度的不恭敬,都是对皇权的冒犯。

    这就是,古往今来,人为何想当皇帝,因为唯我独尊,众生皆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晋阳长公主府——

    晋阳长公主此刻一袭朱红宫裳,云髻端庄秀美,坐在雕花玻璃轩窗下的软榻上,正在哄着孩子,不远处坐着咸宁公主与清河郡主李婵月。

    丽人抬起秀丽螓首,那张宛如芙蓉花的玉面的脸蛋儿绮艳动人,柔声道:“咸宁,你先生走了?”

    咸宁公主柳叶细眉之下,声音清澈中带着几许灵动,说道:“姑姑,先生他已经启程了。”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轻声道:“也不能送送他。”

    说着,拿起一个水晶葡萄塞到那男童的嘴里。

    此刻,怀中的男童吃了一个,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声音糯软而酥萌,道:“娘亲,我还想吃。”

    晋阳长公主轻笑说道:“不吃了,仔细吃坏了肚子。”

    男童闻言,怏怏不乐,哼哼两句,刚想委屈巴巴地哭起来,却见那丽人柳眉挑了挑,那道晶然凤眸似有厉色涌动,“嗯?”了一声。

    立刻嘴巴一撅,又给憋了回去,显然十分害怕。

    这一幕倒是颇为机灵、可爱。

    咸宁公主笑了笑,道:“姑姑,这孩子可真是欺软怕硬。”

    李婵月柳眉之下,藏星蕴月的眸子见着几许好奇,柔声说道:“小孩子像小贾先生,聪明伶俐。”

    晋阳长公主伸手捏了捏那男童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转怒为喜,说道:“等明天再吃,一天别吃太多了。”

    “嗯。”小家伙轻声应了一句,糯声说道。

    咸宁公主凝眸看向逗弄着孩子的丽人,这么现出一抹羡慕之意,说道:“姑姑有这么一个孩子,真好。”

    “再有十个月,你也该有了,羡慕什么?他气人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见到。”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一下,丰丽玉颜红润如霞。

    此刻,几乎如凝眸看向眸光盈盈如水的咸宁公主,说道:“你最近别乱跑,现在是最险的时候,你平常就和婵月,看看书解闷儿,也就这么一段时间,呆得住就好了。”

    咸宁公主那张妍丽、白腻的脸颊微微泛起绯色红霞,柔声说道:“姑姑放心吧,这是我等待已久的孩子,我会的。”

    说着,轻轻抚了抚没有隆起的小腹,似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当中。

    晋阳长公主秀眉弯弯如柳叶,晶莹凤眸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眉眼洋溢着喜色的丽人,心头倒也能为之感同身受。

    李婵月翠丽柳叶秀眉下,莹润微微的粉唇抿了抿,心头就有几许艳羡之意,不由轻轻抚了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小肚子。

    她肚子怎么就不大争气一些呢?

    宋妍在一旁凝眸看着两人,秀气眉头之下,晶然莹莹的目中同样见着一丝欣然之色。

    这就是在贾珩的视角当中,宋妍只是自己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而在宋妍视角中,贾珩则是自己生活的全部。

    所蕴藏的期待自是不一样的。

    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就听得女官进入厅堂之中,说道:“殿下,外面来了一个公公,说是来传旨的。”

    晋阳长公主诧异了下,说道:“哦?传旨?”

    说着,将抱着的儿子贾节放下,抬眸看向咸宁公主,说道:“咸宁,伱在这儿照顾着节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咸宁公主轻轻应了一声是,然后,来到那男童近前。

    不大一会儿,晋阳长公主去而复返,迎着咸宁公主与李婵月的好奇目光,柔声说道:“你父皇召我进宫,我总觉得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谓,人对一些不好的事情,往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测性。

    咸宁公主:“???”

    这能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晋阳长公主摇了摇秀美螓首,而后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心底似有了几分确信。

    毕竟,前不久她刚刚带了孩子去长乐宫,许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然后调查了也不一定。

    晋阳长公主想了想,白腻如雪的玉容明丽玫红,柔声道:“咸宁,你去长乐宫去寻太后罢。”

    如果真是她与子钰的事发了,皇兄雷霆震怒,母后也能过去救救场。

    咸宁公主闻听此言,那双细秀而青翠的柳叶秀眉之下,晶莹剔透的清眸闪了闪,毕竟也是心思慧黠之人,看到晋阳长公主的反应,顿时明悟过来,说道:“姑姑的意思是?”

    晋阳长公主摇了摇螓首,晶莹玉容上现出幽丽之色,柔声说道:“这个也难说。”

    咸宁公主低声说道:“那我这就去见太后。”

    如果真的东窗事发,那时候,只有太后可以出来救场。

    不过,晋阳长公主也没有多说,吩咐着女官准备一辆车辕高立、周围帷幔垂降的马车,而后就向宫苑而去。

    ……

    ……

    大明宫,内书房

    渐渐近晌时分,秋日的柔煦日光照耀在红木立柜之上,一旁的高几几凳上,可见一方青瓷花瓶。

    崇平帝落座在一方漆木条案之后,凹陷、憔悴的面容上满是无奈之色。

    这一会儿,越想越是心头越是哭笑不得。

    过往的那些种种疑惑和不解,当真是一下子彻底理清了。

    全是为了情郎!

    就在这时,一个面皮白净、身穿锦袍的年轻内监进入厅堂,声音尖细说道:“陛下,长公主来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唤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朱红裙裳,云髻巍峨的丽人,款步进得殿中,盈盈福了一礼,说道:“臣妹见过皇兄。”

    崇平帝抬眸看向那丽人,打量了片刻,果然见着眉眼之间流溢着妩媚绮韵,而且身形也比往日丰腴款款了许多。

    的确像是有了孩子。

    “晋阳,平身吧。”崇平帝低声道。

    崇平帝说着,吩咐道:“戴权,看座。”

    戴权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从不远处搬过一方绣墩,道:“长公主殿下。”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然后落座下来,目光看向那一袭淡黄色龙袍的中年帝王。

    崇平帝目光温煦几许,说道:“晋阳在南方为内务府的事儿操劳一二年,辛苦了。”

    只怕是在金陵生儿育女,与子钰一同生孩子去了。

    晋阳长公主美眸凝睇而望,盈盈而望,柔声说道:“皇兄这两年励精图治,操劳国事,夙兴夜寐,也不少辛苦。”

    丽人道:“现在国事蒸蒸日上,大汉已具中兴之象。”

    崇平帝说道:“是啊,不过这一切还是多亏了子钰出谋划策,忙前忙后,不停奔走。”

    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子钰他也是略尽本分罢了,毕竟他是咸宁的夫君。”

    崇平帝静静看着晋阳长公主的“自谦”一幕,只觉得心头有些古怪莫名。

    你还知道他是咸宁的夫君?

    不对,这怎么像是为了男人给他这个亲哥哥在见外?

    此刻,兄妹两人已经心思各异。

    如果是以往,崇平帝当然不会这么想,但现在一旦先入为主,就觉得这人家是一家三口,把自己排斥在外了。

    嗯,也不能这么说。

    崇平帝想了想,道:“晋阳,子钰他现在又去了天津卫领兵。”

    晋阳长公主黛眉之下,那双水润眸子目色微动,隐隐捕捉到一些不对的苗头儿,道:“皇兄待他不薄,他忙一些也是应该的。”

    崇平帝笑了笑,低声说道:“也是他自己争气,现在他还年轻,以后清闲日子多着呢。”

    这一会儿说话,崇平帝也觉得神色不自然,不知不觉,竟已经将那少年当作自己的妹夫。

    比之先前的女婿,的确是不好理直气壮。

    毕竟,女婿半个儿。

    晋阳长公主弯弯柳叶秀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心头不由来回思量着这句话,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她太了解皇兄了。

    皇兄心头多半是起了猜疑之心。

    崇平帝看向晋阳长公主,问道:“婵月过门也一二年了,倒是怎么没有听说肚子有动静?”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婵月呀,婵月年龄还小,子钰说这么小的年龄生孩子对身子骨儿不好,也容易难产,毕竟大人还没长好,就急着生孩子。”

    崇平帝点了点头,赞许说道:“医书上是有这么一说,那如今先不急着要孩子也好。”

    暗道,所以让你这种年龄大的先生孩子?过渡着?

    念及此处,崇平帝连忙将这等荒诞不经的念头扔到一旁。

    崇平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晋阳长公主脸上,轻声说道:“也当抓紧了,子钰膝下一直无子。”

    如果没有儿子,后世之君也不好用,无可恩荫之子笼络,也容易恃功傲物,目中无人。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催促过婵月了。”

    崇平帝迟疑了下,问道:“晋阳。”

    这会儿,戴权已经将周围的侍从全部唤了出去。

    晋阳长公主修丽双眉之下,美眸凝露一般,看向欲言又止的崇平帝,一时之间,心头就是若有所思,道:“皇兄怎么了?”

    崇平帝斟酌着言辞,道:“晋阳,你府上似乎有一个孩子?”

    晋阳长公主秀眉弯弯,只觉心头“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仅仅只有讶异,道:“皇兄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的?”崇平帝神色有些古怪,问道。

    晋阳长公主苍青如黛的柳叶细眉下,美眸晶莹如水,在这一刻辗转来回,讶异问道:“皇兄怎么知道?”

    这个时候,决不能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

    崇平帝看向那丽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朕是你的兄长,连这些都不知道?”

    晋阳长公主连忙道:“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初在金陵时候,没有想过有意瞒着。”

    皇兄定然是全都知道了,这等会儿要如何回话?

    崇平帝眉头紧皱,目中现出几许莫名之色,突然开口说道:“孩子是子钰的吧?”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崇平帝:给他生了孩子,还不够吗?

    大明宫,内书房

    正是上午时分,日光明媚,照耀在庭院当中,而立柜上的杯盘,可见各种龙凤图案。

    崇平帝开口一句:“孩子是子钰的吧?”

    在这一刻,恍若一颗巨石落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顿时掀起了万丈波澜。

    戴权已经早不见了影子。

    晋阳长公主听到崇平帝之言,那张华光生艳的脸蛋儿,顿时煞白一片,芳心似是“咯噔”一下,说道:“皇兄……你听我解释。”

    崇平帝眉头紧锁,冷峻的眸子之中,现出一抹恼意,说道:“你如何能这般不知检点?那是婵月和咸宁的夫君,这传扬出去,外人该如何看我天家?”

    说到最后,神色肃然,声色俱厉,整个内书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或者说,龙行有雨,虎行有风。

    而戴权都向梁柱帷幔的一侧缩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晋阳长公主这边厢,已是整容敛色,起身离了一张梨花木椅子,朝着崇平帝跪将下来,道:“臣妹,自请废为庶人!”

    崇平帝闻听此言,刚毅面容上似是现出一抹讶异之色。

    一时间,内书房的空气恍若要凝固一般。

    崇平帝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丽人,默然道:“你这又是何苦?”

    这还真是情比金坚?都甘心废为庶人了。

    晋阳长公主秀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低声说道:“皇兄,臣妹守寡多年,幸遇一知心之人,还请皇兄成全。”

    崇平帝其实并非不知道婵月的身世,毕竟自己亲妹妹怀没怀孩子,太容易验证。

    近十个月的时光,这都不是好掩藏的,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崇平帝刚毅面容上似笼着一层思索之色,目光微莹,说道:“罢了,起来吧。”

    晋阳长公主却长跪不起,柔声说道:“还请皇兄责罚。”

    崇平帝见此,却有些无奈,轻声说道:“起来吧,此事就到此为止,莫要再提责罚,你和子钰的事,也莫要再走漏了风声。”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怪不得那少年一副感激涕零、劳心劳力的模样,刚刚大婚没多久,就又奔赴下一场战事,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他堂堂一国之尊的妹妹,给他生了孩子,这还不够吗?

    还想怎么样?

    晋阳长公主抬起秀美螓首之间,似是捕捉到中年帝王话语中的意思,拱手说道:“臣妹谢皇兄开恩。”

    崇平帝打量了一眼晋阳长公主,低声问道:“那孩子多大了?听说还是个男孩儿?”

    晋阳长公主往日的娇媚玉颜苍白如纸,语气就有些复杂,低声说道:“托皇兄的福,是个男孩儿。”

    她倒是没有生龙凤胎,如果也生龙凤胎,那任是正常人,也该心有所疑了。

    “母后可曾见过?”崇平帝两道遒劲的瘦松眉之下,那双沉静目光闪烁了下,问道。

    晋阳长公主修丽玉容明艳彤彤,一如芙蓉花绚丽,柔声道:“母后先前已经见过了,还给他一块儿玉。”

    崇平帝点了点头,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不由现出几许思量之色,道:“那就好,母后这些年也知道你熬寡熬得不容易,这就没有责备。”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螓首,声音已经开始支支吾吾,柔声道:“母后她…她其实还不知道。”

    崇平帝:“……”

    也是,这等事儿给母后说,仔细都污了她的耳。

    这都叫什么事儿?

    崇平帝柔声说道:“那個孩子,现在怎么样?”

    那说来还是他的外甥,那将来咸宁的孩子……

    罢了,各论各的,本就是皇室为主,贾子钰只是一个……

    用后世的话,贾珩就是一个配种的。

    那么自是各论各的,此念一起,其他的自然提都不用提。

    晋阳长公主那张绮丽、明艳宛如云霞的玉容上,现出浅浅喜色,柔声说道:“皇兄,孩子一切都好,这会儿都会说话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有空送到朕这边儿,朕看看这个外甥,也认认。”

    晋阳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皇兄。”

    崇平帝此刻,目光投向晋阳长公主,低声道:“当初就是这间书房,你引荐子钰过来见朕。”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皇兄慧眼识珠,纵然没有臣妹,迟早也会将贾子钰发掘出来。”

    崇平帝道:“真到那时,又不知何时了,岂会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晋阳长公主白腻如雪的玉容现出思忖之色,柔声道:“君臣际会,风雨大兴,命中如此。”

    所谓,从前往后看,都是个人努力,从后往前看,皆是命运使然。

    崇平帝点了点头,清声道:“晋阳说的不错,或许这就命运使然罢。”

    而就在兄妹两人叙话之时,一个内监进入厅堂,柔声道:“陛下,太后娘娘慈驾自长乐宫过来。”

    崇平帝闻听此言,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有些作恼说道:“你这怎么还将母后唤来了,母后她一把年纪,腿脚不便。”

    “皇兄,臣妹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晋阳长公主玉容白净如玉,低声说道。

    “朕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狠辣绝情?”崇平帝问道。

    晋阳长公主道:“臣妹绝无此意。”

    崇平帝摆了摆手,示意晋阳长公主不必多说,柔声说道:“莫要再说这些,一同去迎迎母后吧。”

    说着,兄妹二人出了内书房,来到廊檐之下,向着在咸宁公主,一众嬷嬷搀扶着的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行了一礼,说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千千岁。”

    冯太后慈祥的面容上带着笑意,柔声道:“伱们兄妹两个刚刚在内书房说什么呢?”

    崇平帝温声说道:“母后,也没有说什么,母后,到书房叙话。”

    说着,近得前来,一下子搀扶过冯太后的胳膊,向着内书房而去。

    冯太后在内书房之中落座下来,轻声说道:“你这一大早儿就唤晋阳过来,看来是有什么事儿。”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就是问了下晋阳府上那个孩子的事儿,别的也没有什么。”

    冯太后轻轻应了一声是,说道:“她那个孩子我倒是知道,怎么了?”

    崇平帝柔声道:“也没有什么,就是问问。”

    这会儿,咸宁公主已经驱赶着嬷嬷离得内书房。

    “皇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冯太后白净面容微微一诧,说道。

    崇平帝迎着冯太后的目光注视,低声问道:“晋阳的孩子是子钰的。”

    冯太后:“????”

    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听错了?

    冯太后说着,抬眸看向自家女儿,见到那张雍容、华美的脸蛋儿泛起团团玫红气晕,冯太后一下子明白过来,声音高了几度,唤道:“荔儿。”

    前些时日,她还见过那个节儿,原本以为是晋阳在江南跟哪个才子生下的孩子。

    “母后。”晋阳长公主垂下弯弯眼睫,低声说道。

    而就在这时,这位老妪也将一双沉静目光,转而投向不远处的咸宁公主,道:“咸宁,你可知道此事?”

    毕竟,拉自己过来的就是咸宁,那也就是说,咸宁她对这些也是心知肚明了?

    咸宁公主柳眉弯弯,那张妍丽、明艳的脸颊羞红如霞,柔声说道:“祖母,我还…是后来的呢。”

    冯太后:“……”

    所以,这已经合起伙了。

    再去看一旁的李婵月,老实孩子的少女,粉腻嘟嘟的脸颊上全无意外之色,藏星蕴月的眸子中依然蕴藏着纯真、清澈。

    冯太后只觉有些头疼。

    那位贾珩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这宗室的女人,都跟灌了迷魂汤一样,宗室的女人,无论大的小的,都死心塌地跟着他。

    冯太后以手扶额,只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母后。”崇平帝眉头紧锁,凝眸看向冯太后,担忧不胜问道。

    冯太后忽而说道:“你们让母后缓缓。”

    崇平帝:“……”

    什么意思?母后也觉得错综复杂了,是吧?

    而后,又看了一眼已是做安静淑女状的丽人,冷哼一声,心头暗恼,这时候倒是知道不成体统了。

    冯太后蹙了蹙眉,苍老眼眸转而变得目光锐利,说道:“皇儿,此事不可声张,天家名誉至重,不容外界非议,就连荔儿的孩子,对外也当宣称收养才是。”

    崇平帝点了点头,低声道:“母后说的是。”

    然后看向一旁的晋阳长公主,说道:“晋阳,你觉得怎么样?”

    晋阳长公主此刻也反应过来,说道:“我听母后呢。”

    冯太后清声说道:“你要听我的,就不该……”

    说到最后,这位太后娘娘已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女儿。

    这都是什么给什么?

    可一想起咸宁公主都是后来的,似乎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甚至,婵月都是为了她这个好闺女掩人耳目。

    晋阳长公主白腻如雪的玉容上,似乎也颇有几许不自然,垂下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美眸之中莹莹如水。

    冯太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儿,你们兄妹商量罢,如今你们也都是年岁半百的人了,母后就你们两个孩子,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兄妹,兄妹之间不要闹了生分。”

    崇平帝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他再是猜疑、戒备,又岂会容不下自家的亲妹妹。

    冯太后低声说道:“你们兄妹两个商量吧,母后这会儿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既然兄妹两人没有闹僵,她再待在这儿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只是,晋阳太过胡闹了,如何能与咸宁共侍一夫?

    纵是媵嫁,那起码也是诸侯王才是,而且哪有天家的宗室之女媵嫁给臣子的道理?

    待冯太后离去,崇平帝也将繁乱的心绪压下一些,凝眸看向那雍容华美的丽人,道:“先这样吧,这孩子就好生抚养,等将来也能成为我大汉的栋梁之材,其他的,等子钰回来再说。”

    子钰原来是有儿子的,而且这个儿子,只怕是子钰的唯一儿子,那么,一些可能的担忧也就迎刃而解。

    其实,这就叫软肋。

    晋阳长公主闻言,目光感激地看向崇平帝,而后盈盈行了一礼,低声说道:“臣妹多谢皇兄体谅。”

    而后,晋阳长公主告退离去。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刚毅、沉静的面容上就是现出思索之色。

    如今,晋阳与子钰关系太过紧密,内务府方面就不能再由晋阳独掌,否则,拥军具财,就有一些风险。

    这位帝王从潜邸之时,大抵就熟知政斗之道,对这些权谋之术如何不知,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明了其中的关要。

    另一边儿,晋阳长公主出了内书房,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不知何时,赫然已至晌午时分,而面容之上不由浮起了几许苍白。

    方才的对答,每一刻都觉得惊险。

    虽然说心甘情愿废为庶人,但崇平帝究竟会不会降下怒火迁怒到贾珩乃至自家孩子身上,对丽人仍是一个未知数。

    不大一会儿,却见李婵月从一旁的宫墙转角儿走出来,藏星蕴月的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娘亲。”

    晋阳长公主细秀的柳叶细眉之下,晶然美眸莹润如水,道:“婵月,扶我回去。”

    丽人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崇平帝再暴戾,也不会因为这点儿私生子的事儿,处死自己的妹妹。

    但对那男婴就另当别论。

    因为对那男婴,毫无感情。

    李婵月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搀扶着晋阳长公主的胳膊,向着宫外而去,上了一辆车辕高立的马车,然后返回晋阳长公主府。

    ……

    ……

    坤宁宫,寝殿——

    宋皇后落座在暖阁之中,丽人一袭刺绣龙凤团案的朱红衣裙,云髻巍峨,茂密葱郁的秀发之间别着一根流光熠熠的凤头钗。

    玉容婉丽、明净,此刻正在哄着一双女儿,而丽人丰润雍丽的玉容上,满是欢喜之色。

    不大一会儿,周围的女官来了。

    “娘娘,陛下驾到。”就在这时,一个着刺绣以凤纹图案服饰的女官,进入殿中暖阁之内,低声说道。

    宋皇后转过秀美、明艳的螓首,一双狭长、清冽的凤眸眸光柔润微微,柔声说道:“陛下来了?”

    此刻,一双儿女纷纷伸着小手,唤道:“爹爹~”

    不大一会儿,崇平帝在戴权的陪同下,进入坤宁宫的一座东窗都是雕花玻璃的暖阁当中。

    “陛下。”宋皇后快步近得前去,那张雍丽、丰美的玉容,现出几许思索之色,柔声道。

    崇平帝道:“梓潼,让御膳房煮些稀粥来,朕有些饿了。”

    宋皇后闻言,面色诧异了下,旋即,神色如常,道:“陛下稍等,臣妾这就吩咐人去传膳。”

    说着,对着一旁的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蹙眉道:“愣着做什么,让人去御膳房。”

    夏守忠应了一声,然后出了寝殿。

    宋皇后近前搀扶着崇平帝的胳膊,柔声道:“陛下,先到暖阁歇会儿。”

    崇平帝终究有些话压在心底,想要与宋皇后叙说来,来释放心头的压力,低声道:“梓潼,朕有些话,单独给你说。”

    这就是人,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反手,这人就告诉了别人。

    崇平帝凝眸看向那丽人,道:“梓潼。”

    宋皇后这会儿已经屏退了女官,道:“陛下想说什么?”

    难道是想要立然儿为储?

    嗯,这个给她提前说一声,也是有的。

    念及此处,丽人呼吸不由急促几分,目中满是期待。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晋阳有个孩子,你可知道?”

    宋皇后弯弯柳眉之下,美眸眸光微动,轻声说道:“陛下是说婵月?婵月不是嫁给了子钰了吗?”

    崇平帝犹自顾自说着,并未听到宋皇后的话语,喃喃道:“好像是一个男孩儿。”

    “这……男孩儿,什么时候的事儿?多大了?”宋皇后闻言,莹润微微的美眸,凝睇含露地看向崇平帝。

    “是子钰。”崇平帝那张瘦削、刚毅的面容上,渐渐现出思忖之色,心不在焉地说道。

    真就应了一句话,已读乱回。

    宋皇后:“???”

    什么意思,那小狐狸是晋阳的私生子?可为何又与婵月在一块儿成亲?

    丽人对晋阳长公主与其驸马的内情,所知还要少一些?

    心头一惊,低声问道:“陛下,莫非子钰是晋阳的孩子?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如此一来,与婵月岂不是……”

    这种事儿,不是话本里最喜欢写着?

    崇平帝:“???”

    这次反而是这位中年帝王开始一脸震惊,这都什么给什么?

    那真是乖戾人伦,天理难容了。

    崇平帝想了想,倒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说道:“是子钰的与晋阳先前有着风情月思,有的孩子。”

    宋皇后此刻,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震惊之色稍减。

    贝齿咬着粉润唇瓣,柔声道:“这?那婵月?”

    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那小狐狸连那恶小姑子也弄上了床?搞大了肚子。

    这岂不是和她一样?

    难道也是生了龙凤胎?

    嗯,应该不是,这龙凤胎属于龙凤呈祥,岂是人人都能生的?

    那小狐狸府上的秦氏和那栊翠庵的艳尼,也没有见生出什么龙凤胎,还只生了个女儿?

    崇平帝刚毅、沉静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回忆之色,压低了声音,说道:“梓潼,你有所不知,婵月并非晋阳的女儿。”

    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真的一点儿不察觉李婵月的身世。

    宋皇后闻听此,雪肤玉颜呆滞原地,美眸又是现出震惊之色。

    这又是一桩陈年公案?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水溶:子钰……我那孩子是你的吧?

    坤宁宫,暖阁之中——

    香气馥郁,充盈于室内,而道道温煦的金色曦光如细碎的光粒洒落在庭院当中。

    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下,那双晶然美眸莹润如水,低声道:“陛下,婵月她……”

    崇平帝斟酌了下言辞,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婵月应该不是晋阳亲生的。”

    宋皇后秀眉挑了挑,平静无波的心湖当中,已经掀起了波澜。

    丽人思忖了片刻,柔声道:“姑且不说此事,可咸宁那边儿……”

    这都别说了,从她这边儿算起,也没有什么妨碍。

    崇平帝摇了摇头,道:“这些屡见不鲜,民间尚有一些,民不举,官不究,倒也不算什么。”

    宋皇后雪肤玉颜的玉颊微微泛起玫红气晕,柔声说道:“那陛下又准备怎么办?”

    这都有了孩子,的确是皇室一大丑闻,需要想法子掩盖一番才是。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朕又能如何?”崇平帝叹了一口气,面上神色略有几许无奈。

    真就应了一句话,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原谅了。

    宋皇后那张白皙、丰腻的脸蛋儿,不由浮起两团浅浅红晕,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道:“陛下。”

    丽人说着,心头忽而闪过一道亮光,忽而后知后觉说道:“当初,怪不得晋阳力主宁荣两府兼祧,原来在这应着呢。”

    她说呢,当初为了兼祧的事儿,她那个小姑子弄了一堆弯弯绕,又是开国武勋后嗣无人承继,又是为了咸宁所虑。

    合着弄了一圈,都是假公济私?为了和情郎幽会私通?

    小姑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那个小狐狸真是好手段,竟然降服得了晋阳。

    只是一想起那往日的种种痴缠,丽人心底暗啐了一口。

    那小狐狸花样太多了,许是晋阳也吃他那一套,也未可知。

    崇平帝想了想,柔声说道:“这就是掩人耳目,婵月……朕这个妹妹打小就聪明。”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妹,自是知道晋阳长公主的一些性情。

    宋皇后珠圆玉润的玉容上,彤彤如霞,绮艳动人。

    而丽人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暗道,的确是聪明,这样以后那小狐狸经常去长公主府上,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她可知道什么是好的。

    崇平帝剑眉之下,沉静目光眺望着远处,道:“原本还是觉得贾子钰的爵位传承,想着让咸宁、婵月她们两个早日生个儿子,不想竟是拖到这么久,自己倒是生了一个。”

    说到最后,崇平帝已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雪肤玉颜的丽人脸颊羞红如霞,明媚绝伦,柔声说道:“这孩子也见不得光,爵位也传承不大上。”

    她与那小狐狸的孩子,同样见不得光,以后更别提爵位传承的问题,不过天家子嗣,自是宗室藩王,这些倒也没有什么。

    崇平帝道:“倒也不急,咸宁不是刚刚怀上了子钰的孩子,将来也说不定是个男孩儿。”

    宋皇后柔声道:“陛下何以如此笃定就是男孩儿?”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幽幽说道:“咸宁比较像她姑姑。”

    宋皇后闻听此言,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神色就有几许恍惚。

    心道,怕是咸宁有些像她。

    上苍保佑,可别让咸宁生出龙凤胎了,那时候,定然有人牵强附会,胡乱攀扯。

    那时候才是雷霆之怒,天塌地陷。

    就在宋皇后胡思乱想之时,就听到夏守忠进入殿中,禀告道:“陛下,娘娘,稀粥已经备好了。”

    说着,一个宫女端着木盘,近得前来,其上摆放着一碗粥。

    宋皇后道:“陛下,用稀粥吧。”

    崇平帝也压下心头的一些思绪,来到餐桌之畔用着稀粥。

    宋皇后玉容密布关切之色,妩媚流波的美眸盈盈如水,担忧说道:“陛下,那此事…是否会影响到天家颜面?”

    崇平帝想了想,道:“朕已经吩咐下去,让相关知情之人严守口风,不要走漏了风声。”

    宋皇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崇平帝道:“至于晋阳的事儿,等子钰回来以后再说吧。”

    这子钰竟然与他的妹妹有了私情,此事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总要给他一个说法才是。

    宋皇后轻声“嗯”了下,美眸中浮起一抹幽怨。

    那个小狐狸在外面沾花惹草,她还要帮他在家里圆着。

    却说冯太后在咸宁公主与宋妍的陪同下,返回长乐宫。

    长乐宫——

    冯太后此刻落座在一方铺就着毛毯的软褥上,慈眉善目的面容上现出唏嘘之色,道:“这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这位老太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前去救场,可是自家女儿孩子的父亲,竟然是贾珩,这实在过于崩坏。

    说着,再次看向一旁落座的咸宁公主,问道:“咸宁,你先前怎么不阻止此事?”

    咸宁公主眉眼低垂,清丽如霜的玉容上也有些羞涩,柔声说道:“我认识先生的时候,他们已经好上了呀,我这都是后来的,也阻止不了的。”

    其实,她认识先生的时候更早一些,只是当初,并未前来与先生结缘。

    冯太后:“……”

    这都叫什么话?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节儿出生的时候,姑姑难产……”

    提及此事,冯太后带着皱纹的白净面容上,渐渐现出思量之色,说道:“难产,这是怎么一说?是不是保大保小,那子钰怎么选的?”

    她就要看看,那个时候,那位女婿究竟靠不靠得住。

    咸宁公主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上,渐渐现出思忖之色,柔声道:“那时候,先生还不知道,尚在外面打仗,我在一旁主持,让郎中保大。”

    冯太后默然片刻,说道:“这是正理,小孩儿没了还可以再生。”

    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今闹得这种地步,不知道外人怎么看。”

    咸宁公主柔声道:“那也没有法子,我和婵月已经嫁给先生了,再说那边儿已经有孩子了。”

    冯太后一手扶额,语气之中满是无奈,说道:“咸宁,你让哀家静静。”

    毕竟是年纪大了,刚刚经历了一场伦理狗血剧情,这会儿心神也有几许疲惫之态。

    咸宁公主那张明丽玉容清冷如霜,凝眸看向冯太后,也不好再多说其他,道:“那祖母就多多歇歇,莫要伤了身子才是,我先回去了。”

    冯太后“嗯”了一声,道:“你也回去好好歇息,莫要动了胎气才是。”

    说到最后,这位老妪脸上也有几许不自然。

    而后,也没有再说其他。

    咸宁公主弯弯柳叶细眉之下,以目视意宋妍,低声道:“妍儿,走吧。”

    宋妍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挽着咸宁公主柔嫩、素白的纤纤柔荑,出了长乐宫的寝殿。

    宋妍柔声说道:“表姐,这事儿不会对珩大哥有什么影响吧?”

    她方才全程见证。

    咸宁公主闻听此言,白腻如霜的晶莹玉容稍稍抬起,凝眸看向蔚蓝无垠的天穹,低声说道:“暂时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妍柳叶秀眉之下,目中现出关切之色,柔声道:“咸宁姐姐。”

    咸宁公主笑了笑,道:“妍儿表妹,等会儿陪我回宫里吧。”

    她这会儿也有了孩子,也不能不顾及肚子中的胎儿。

    宋妍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搀扶着咸宁公主回到棠梨宫。

    两人落座下来。

    咸宁公主柔声道:“妍儿,母后那边儿降了口谕,等先生从天津回来,应该就能与你完婚了。”

    宋妍抿了抿粉唇,心头也有几许期待,说道:“珩大哥他这次出征,回来倒也不知何时了。”

    咸宁公主道:“是啊,别又是回来带什么朝鲜公主、郡主什么的。”

    宋妍:“……”

    咸宁公主腻哼一声,说道:“上次去倭国,不就是这样?真是,我们汉家宗室的姑娘,都让他祸害一遍了,都到番邦小国去了。”

    宋妍那张白腻、无暇的玉颜酡红如醺,柔声说道:“表姐,你也不管管他。”

    咸宁公主玉容幽幽,似晦暗不明,柔声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管得住他?”

    丽人说着,拉过宋妍的那只纤纤素手,轻声道:“要不,等妍儿过门儿以后,好好管管他?”

    宋妍白璧无瑕的脸蛋儿,微微泛起两团红晕,颤声说道:“我才不这样呢。”

    ……

    ……

    另一边儿,晋阳长公主这边厢,在李婵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与李婵月一同离了宫苑。

    马车车厢之内——

    李婵月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现出两团玫红气晕,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娘亲,这个事儿过去了罢。”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已经过去了,但以后也难说。”

    始终是一根刺,在心底扎着,不定哪一天再重新翻出来。

    李婵月玉颊粉腻嘟嘟,声音糯软和萌甜,说道:“娘亲,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走吧,不管这些事儿了,回去多陪陪节儿。”晋阳长公主晶莹玉容微微一顿,低声说着。

    而后伸手拥过李婵月的香肩,弯弯柳叶细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之中,现出一丝思念之意。

    她方才就担心自家儿子,会被狠心的舅舅……

    所幸,有惊无险,这一关总算暂且过去。

    晋阳长公主暂且压下心头的思绪,转而看向一旁的李婵月,莹润美眸现出一丝担忧,柔声道:“你近来肚子没有动静?”

    李婵月白腻如玉的脸蛋儿红润如霞,柔声道:“没有动静,先生说给我和表姐一块儿,但这么久过去,仍然没有呢。”

    总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总有些怪怪的。

    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你年岁再等一二年倒也好,不过再晚一些也不大好。”

    李婵月轻轻应了一声,清丽脸蛋儿两侧渐渐浮上两团玫红气晕,绮丽如霞。

    晋阳长公主雍美华艳的脸蛋儿上,渐渐现出恬然笑意,柔声说道:“为娘算是看出来了,这生孩子还是年轻时候好一些,我当初就没少折腾。”

    李婵月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螓首依偎在晋阳长公主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憧憬之色。

    她也想有一个孩子。

    ……

    ……

    却说贾珩一行,领了军令,率领着一众将校,向着神京城外驰骋,经过几天风餐露宿的赶路,渐渐来到华阴县城之前,而出了华阴城,就是潼关城,就可进入河南地界。

    贾珩剑眉挑了挑,清眸目光拢聚几许,眺望了一眼天穹晦暗阴沉的天色,问道:“北静王爷,前面是华阴县城,我们歇息一会儿,再行赶路。”

    水溶闻听此言,说道:“就依子钰之意。”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子钰似乎并不急着派兵驰援朝鲜,反而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难道期待朝鲜为女真攻破?然而如倭寇一般,由大汉接管?

    水溶目光闪了闪,思量着。

    当然,这等藩属之国,并不像大汉的广袤国土那般,军情如火,夤夜驰援。

    此刻,华阴知县彭子霖,率领县城中的小吏,将贾珩以及北静王等人迎至县衙,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

    而就在席间,贾珩随口问及新政在整个华阴的推广情形,毕竟贾珩也属于新政的倡言之人。

    彭子霖说道:“去年,华阴已经完成清丈田亩等相关诸事,今年夏粮丰收,多征收了一倍的钱粮。”

    贾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问道:“彭县令,城中百姓对摊丁入亩之策,又怎么看?”

    彭子霖笑了笑,说道:“回卫国公,先前之时,城中百姓对摊丁入亩之策踊跃欢迎,今年,县中新生婴儿数目增加许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此策可大为缓解百姓生儿育女困窘之厄,富人多生孩子,也可平抑贫富,此为万世不易之良法。”

    如果想要激励百姓多生孩子,一定得有切切实实的保障手段,不能只停留在纸面和宣传上。

    否则,就成了,“你还真生啊”。

    北静王水溶那张白净俊朗的面容上,似萦起明净笑意,称赞说道:“这一路而来,摊丁入亩之策,在地方成效斐然,子钰此策,担上一句经天纬地之才。”

    贾珩却没有理直气壮接受此番吹捧之言,说道:“这也是上下一心,君明臣贤所致,否则,纵良法不得朝野共施,也难收一二分成效。”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道:“子钰说得在理。”

    众人说着话,华阴县知县笑了笑,借着两人喝茶的空档,插了一句嘴,说道:“北静王爷,卫国公,县衙准备了接风宴,先行移居厢房,一同用些。”

    说话之间,就向厅堂而去。

    待用罢饭菜,已是掌灯时分,灯笼在廊檐上随着秋风摇曳不停,周围静谧一片。

    贾珩此刻拿起一幅舆图,就着一盏橘黄烛火照看着山川地理,眉头时皱时缓,思忖着应对之策。

    自陈汉失去辽东以后,蓟镇与北平已经成为抵挡满清铁骑南下的一道关卡,而女真的防御……其实没有什么防御。

    因为,在过往的时光中,满清则属于占据战略优势的一方。

    就在贾珩就着舆图,查看地理山川,思索破敌之策时,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子钰在屋里吗?”

    贾珩心神不由一诧,抬起头来,转眸看向那垂挂着帘子的厢房,定睛细看,正是北静王水溶。

    伴随着北静王水溶的影子,在屏风上由长变短,北静王水溶进入厢房,看向那蟒服少年,笑道:“子钰,这会儿还在看舆图呢?”

    贾珩道:“夜中无事,在此思量一下制敌之策。”

    北静王水溶好奇问道:“子钰最近可有什么新的计策?”

    贾珩放下舆图,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女真疆域海岸线上并无多少防备力量。”

    所谓漫长的海岸线,不是想要防备就能防备的,满清想要在沿海修建炮台以及堡寨,需要经年之力,并非一日之功。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低声道:“先前,军令已经发往江南水师,应该要不了多久,江南水师就能赶赴天津卫。”

    自然不可能等到了天津卫以后,再行调拨江南水师,那就太过贻误战机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水师出兵辽东只是一部分,如果战机合适,自蓟镇与山海关出兵,就可拿下盛京。”

    北静王水溶剑眉之下,目光微顿几许,低声说道:“子钰,那边关的镇兵可堪重任?”

    贾珩道:“如果战机出现,即刻调拨京营兵马。”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然后,落座下来,看向那少年,默然不语。

    显然方才所言,无非是…废话铺垫,用来暖场之用。

    贾珩也没有询问,而是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此刻灯火如水一般扑打在少年那刚毅、沉静的面容上。

    北静王水溶两道剑眉之下,目光幽幽地看向那少年,冷不防说道:“子钰……我那孩子是你的吧?”

    贾珩:“……”

    这北静王是要与他摊牌了吗?

    贾珩皱了皱眉,“啪嗒”一声,迅速放下手中的茶盅,说道:“王爷,莫非是失心疯了,竟出此疯言疯语?”

    这种事儿,他但凡只要犹豫一点儿,都是瓜田李下,引人疑窦。

    北静王低声说道:“我向来子嗣艰难,几年膝下无子,这几年更是出海征战,而谁知道,王妃这几年竟然有了孩子。”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王爷怕不是忘了,我同样子嗣艰难,府中两房夫人过门儿许久,尚无子嗣。”

    贾珩此刻目光淡然、冷峻,倒是让北静王心头打了一个问号?

    难道他怀疑错了?

    贾珩皱了皱眉,抬眸看向那北静王,说道:“王爷说自己子嗣艰难,但子嗣多少,系属天命,许是上天眷顾,王爷枯木逢春,死灰复燃,也未可知。”

    这北静王此言多半是想要诈他,纵然不是诈他,只要没有证据,这种事情打死不能承认。

    北静王水溶一时间,默然不语。

    原定的对方惊慌失措的反应,而自己趁机要挟……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王爷方才之言,我权当没有听见,还请回吧。”

    说着,拿起手里的舆图,看向其上的地理山川。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既是复仇之战!也是灭国之战!

    华阴县城,后衙

    贾珩此言一出,北静王水溶却是愣怔当场,心头却不由陷入了自我怀疑,打量着那蟒服少年,试图看出那人脸上的神色变幻。

    但水溶却见那蟒服少年眉头紧锁,只是一副目光冷厉的样子,显然酝酿着雷霆怒火。

    子钰倒并非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样子。

    贾珩此刻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这种事越解释,越是欲盖弥彰,所谓越描越黑,不外如是。

    水溶定了定纷乱的心绪,说道:“子钰,方才,倒是我莽撞失言了。”

    北静王水溶而后也不多言,朝着贾珩拱手一礼,低声道:“子钰可在此思量破敌之策,小王先行告辞。”

    贾珩道:“王爷慢走。”

    水溶说着,也不多言,快步之间,出了厢房。

    贾珩压下心头的一些纷乱思绪,目光幽晦几许。

    暗道,幸亏他演技精湛无双,这才没有漏了馅儿。

    其实,北静王水溶应该是最容易发现的,毕竟自己身子有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贾珩还不知道,在京城还有一场“东窗事发”的事故,幸在履险如夷地度过,没有酿成什么祸乱。

    真就应了那句话,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贾珩而后拿着一副舆图,继续思量着制敌之策。

    一夜再无话。

    ……

    ……

    第二天,天光大亮,东方天穹上方,一轮火红大日喷薄而出,可见朝霞万道,绚丽似锦。

    贾珩则在华阴城用过早饭之后,并没有多做盘桓,而是着人唤上水溶,再次出发。

    两人自是当作无事发生一般,似乎昨晚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就这般,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半个月过去。

    这一日,贾珩以及水溶并众锦衣府卫来到了北平府。

    这座古城,城墙巍巍,屹立千年,而城门楼的一根根朱红梁柱,则可见箭矢痕迹,清晰可见。

    而屋檐上黛瓦乌青,恍若水光漉漉而过。

    而城门洞附近,已经站满了北平经略安抚司以及北平府的军政要员。

    这座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帅司衙,还是当初崇平帝听从了贾珩所言,而在北平所设。

    第一任帅臣乃是兵部尚书李瓒,后来邹靖权知安抚司事务,大抵是大半年,因为边务调度不力,神京中枢将经略安抚司的帅臣改换为河南巡抚——忠靖侯史鼎。

    此刻,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忠靖侯史鼎,已经早早得到贾珩以及北静王水溶前来的消息,此刻率领一众安抚司将校,迎出城外。

    见到那一面刺绣着“贾”字旗帜下的蟒服少年,史鼎率领一众将校,迎上前去,道:“卑职见过卫国公。”

    贾珩此刻手挽缰绳,翻身下马,凝眸看向忠靖侯史鼎,说道:“史侯还有一众将校,快快请起。”

    而后,近前,搀扶起忠靖侯史鼎的胳膊,说道:“史侯,先前神京一别,也有一二年过去了。”

    史鼎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一年多未见,卫国公同样风采依旧。”

    两人寒暄着,忠靖侯史鼎,转而看向一旁的北静王水溶,说道:“水王爷这趟也过来了。”

    水溶笑了笑,说道:“这次主要以水师为主力,也过来助卫国公一臂之力。”

    而后,在忠靖侯史鼎的引荐下,贾珩与北静王水溶与在场一众水师将校叙话。

    几人说着,而后也不多言,向着北平府城行去。

    一路上,忠靖侯史鼎开始介绍着北平城的防务。

    “城中兵马主要还是以步卒为主,骑军拢共不多,这些年与女真厮杀,主要是以守御为主。”史鼎骑在马上,一路上介绍着北平府的基本情况。

    大汉的骑军数量整体也不多,主要集中在京营。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北平府城乃是大城,又为燕赵平原门户,城墙上的兵马防务要慎之又慎。”

    忠靖侯史鼎道:“子钰所言甚是,如今兵马经过先前李阁老的整饬,军纪严明,我到北平府以后,加大了军卒操演力度。”

    贾珩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其他,而是与忠靖侯史鼎进入帅司衙门。

    此刻,帅司衙门——

    贾珩在主位上落座下来,下方落座着一众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将校,当然还有一些文吏,如负责后勤军需事务的经略安抚副使邹靖等人。

    贾珩落座在帅案之后,目中现出思索之色,道:“满清的兵马,最近可有什么最新动向?”

    忠靖侯史鼎道:“女真近来在关外,铁骑巡查,往来如风,监视我北平方面的动向。”

    这时,下方负责刺探情报的军情司将校,也是锦衣府驻北平的负责人,其名符伯琛,此刻出列,抱拳说道:“都督,满清高层方面派出铁骑,大概七八千人,主要是监视我关内兵马调度,以防向朝鲜方面派兵增援。”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山海关与北平方面,可曾与这支满清八旗铁骑交手?”

    忠靖侯史鼎道:“未曾,因为朝廷军机处严令,如无大事,不得率兵擅出。”

    因为满清这些年一直在兵力精锐层面,压制着汉廷,所以无事,边将不得擅自出兵,开启战端。

    贾珩不假思索,吩咐道:“着山海关方面的副总兵曹变蛟,率所部铁骑出塞与这支女真铁骑交手,我汉家兵马,不能一味畏怯满清兵马,总要出塞与女真交锋。”

    其实,这就是战略局面转变太过迅速,大汉上下的一众文武边将的心态,还没有转过来。

    忠靖侯史鼎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不远处的书吏前去派人传令。

    史鼎点了点头,道:“子钰所言甚是,我大汉兵马是不能再一味畏惧草原上的满清八旗骁锐,也当勇于出击。”

    贾珩问道:“北平经略安抚司,现有兵马多少?”

    史鼎沉吟片刻,说道:“都司拥兵马四万五千,如果算上保定方面的兵马,大概也在十余万,如今的兵马多在蓟镇。”

    而后,史鼎又唤着手下众人给那蟒服少年,开始准备接风宴。

    贾珩与北静王水溶入席而坐,在忠靖侯史鼎的招待下,用罢饭菜,而后回转厢房议事。

    贾珩转而问道:“城中可有战船?”

    史鼎想了想,说道:“城中有一些舟船,但数量不多,天津卫方面因为濒临海岸,倒是有着舟船。”

    贾珩点了点头,道:“天津卫应也有舟船水师了。”

    天津卫,下设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等军事建制,其城墙乃是前明成祖朱棣下旨修建,而后延续至今。

    忠靖侯史鼎默然片刻,问道:“卫国公,朝廷这次用兵,可是要一举扫灭辽东?”

    所谓,中枢台阁之中流传的关于将要平灭辽东的传言,随着时间过去,已经渐渐传至地方。

    如果有了战事,那就意味着立功机会,这对史鼎而言,无疑又是一次为子孙挣下基业的机会。

    贾珩道:“目前只是水师用兵,阻遏朝鲜为女真侵食,不过北平方面,仍要厉兵秣马,以策应战机。”

    忠靖侯史鼎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放心,北平方面,将校兵卒最近都会加强操演,应对边事。”

    贾珩而后,也不再多说其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北静王水溶,问道:“水王爷,派人询问江南水师此刻开赴到了哪里。”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道:“小王这就派人询问。”

    贾珩又看向忠靖侯史鼎,点了点头,道:“史侯,将北平府城的丁籍簿册以及钱粮账册等诸般汇总,送至我的房间,明日我要校阅兵将。”

    忠靖侯史鼎闻言,应了一声,然后告辞离去。

    贾珩到北平府城的一夜,就如此平静无波地过去。

    ……

    ……

    朝鲜,王京

    正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辽阔而广袤的平原之上,原本葱郁而茵茵的草丛已经见着丝丝缕缕的枯黄之意。

    又是一个秋天。

    满清精锐已经围城有着六七日过去,此刻,城墙上下已经弥漫着不少猎猎血腥气。

    断壁残垣以及断裂的刀枪、箭蔟随处可见,城门楼下方,朝鲜御营大将李浣,在一众亲兵的扈从下,沿着城墙,巡查着守城的兵丁。

    一旁的副将金庚,国字脸上神色沉毅,开口说道:“李将军,女真人的势头太过迅猛。”

    这几天,仅仅是红夷大炮,就让朝鲜城头上的兵丁,有些无从招架。

    “将军,大君有召。”

    就在这时,从城墙楼梯上快步跑上来一个年轻小将,在彤彤如火的夕阳映照下,年轻面孔两侧几乎是汗津津的。

    李浣在几个将校、士卒的陪同下,前往位于王京中的宫苑。

    朝鲜,王宫

    朝鲜大君李淏此刻坐在漆木书案之后,面上凝重之色笼罩,看向桌案上摆起的奏疏。

    这几天,王京守城的情况不大乐观,朝鲜大君李淏自然知晓一二。

    朝鲜国王李淏面色凝重如铁,看着手中关于伤亡的军报,只觉力若千钧,难以叙说。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内监进入书房,拱手道:“陛下。”

    在私下里,朝鲜宫人仍以陛下相称李淏。

    而后,李浣一身锁子重甲,快步进入内书房,拱手说道:“微臣李浣见过陛下。”

    李淏连忙温声道:“李卿甲胄在身,无需如此多礼。”

    李浣拱手应了一声。

    李淏默然片刻,问道:“城头上,攻防之战的情形如何?”

    李浣道:“回禀陛下,女真人来势汹汹,火器又十分犀利,这几日守城,城头军卒已有畏战之意。”

    这几天,如果不是李浣左支右绌,朝鲜王京城几乎要被破的风险。

    李淏眉头紧锁,几乎成了一个“川”字,沉吟片刻,说道:“打开府库,激励将校,凡杀死一个女真人,赏金十两、银百两,如此布告出去。”

    这时,一个内监领命而退。

    李浣面色忧色密布,拱手道:“陛下,如此下去,城破只是或早或晚了。”

    李淏闻言,身形一震,旋即,问道:“各道、府的勤王兵马,现在还没有到来吗?”

    李浣面上神色沉重,说道:“陛下,有两路兵马,前日赶赴王京西南一百五十里外,旋即,已为女真人埋伏击败。”

    李淏闻言,瘦削面容黢黑、凹陷,两道瘦眉之下,目中渐渐现出一抹忧色,说道:“为何没有派兵马接应?”

    李浣一时默然不语。

    如今的王京城,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什么兵力接应外间诸道、府的勤王兵马?

    其实,这也是女真人用兵厉害之处,围城打援。

    这几天过去,不少朝鲜兵马已经倒在女真的围攻下。

    李淏想了想,说道:“那城中的防务如何是好?”

    李浣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只能上下一心,众志成城,除此之外,微臣也无旁的办法。”

    李淏脑海中忽而划过一道亮光,目中现出期冀之色,问道:“那汉廷的兵马呢?”

    李浣叹了一口气,禀告说道:“汉廷兵马至今未曾赶来,已向汉廷递送了求援之信,但至今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李淏闻听此言,原本眼眸中的熠熠神采淡了许多,而神情同样一下子颓然下来,将身子缩在了梨花木椅子中。

    李浣道:“陛下。”

    “你先去布置防务,让孤静静。”李淏摆了摆手,而声音似被抽离了精气神,开口说道。

    李浣面色变了变,而后,拱手一礼,也不再多说其他,躬身而退。

    李淏发了一会儿呆,起得身来,推开窗户,看向庭院之中郁郁青青的草木,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朝鲜王室已经循密道离开了王京,而只余李淏一人。

    可以说,此刻的李淏已经对汉廷的救援迟缓,有了意见,心底深处也为当初贸然投降大汉,渐渐生出了一丝悔意。

    就在李淏心潮起伏之时,忽而外间的内监带着惊喜之声响起,“陛下,宫外,一个自称是汉人锦衣府探事的人求见。”

    李淏闻言,就是一愣,连忙转过身来,看向那内监,说道:“人呢,人在何处?”

    汉廷锦衣府的大名,李淏如何不知?

    只是,这个时候,别是冒充的奸细吧?

    李淏念及此处,心头的兴奋暂且压了下来,道:“他可有身份令牌?”

    “陛下,其人随着汉使一同进来,身上有令牌为证。”那内监说道。

    李淏闻言,心头再难按捺大喜。

    而后也不多说,离了书房,前去见那位汉使。

    此刻,殿中,一间暖阁当中,侍卫列于廊檐之下,神情肃然。

    而厅堂之中的梨花木椅子上,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府探事,与一个身形微胖,颌下蓄着短须的中年官员坐在一块儿。

    其人正是大汉驻朝鲜王京驿馆的国使——冯直。

    原是鸿胪寺的官员,在朝鲜递交国书以后,带着崇平帝的圣旨过来册封朝鲜国王。

    “大君驾到。”

    伴随着内监犹如公鸭的嗓音响起,朝鲜国王李淏在内监的陪同下进入厅堂之中。

    冯直与那位锦衣府探事登时从梨花木椅子上起得身来,朝着朝鲜国王李淏行了一礼。

    李淏憔悴的面容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汉使,这位是锦衣府的壮士?”

    冯直面上喜色难掩,说道:“大君,这位是锦衣府探事,听说这次带来了朝廷的最新喜讯。”

    这位驻王京的汉使,心头也对如今朝鲜王京被满清重兵相围的局面,担忧不已。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说法。

    以女真人对汉廷的仇视,如果逮到汉人的国使,肯定要千刀万剐,来泄愤不可。

    李淏此刻已经落座下来,问道:“汉使带来了什么喜讯?”

    那位小校拱手说道:“根据神京和北平府传来的飞鸽传书,朝廷已经派遣卫国公为钦差,前往北平府坐镇,指挥水陆两路大军,前往驰援朝鲜,平灭辽东女真。”

    这其实也是贾珩布置的一手,即给朝鲜上下以希望,否则,朝鲜再次投降女真怎么办?

    “卫国公?”朝鲜国王李淏闻言,心头就是一喜,道:“这次是卫国公亲自带兵过来?”

    如果是那位大汉战神亲自领兵过来,这女真八旗精锐弹指可灭。

    小校沉吟片刻,拱手说道:“飞鸽传书说,这次调集了江南水师,因为路途迢迢,所以耽搁了一些工夫。”

    李淏问道:“北平方面收到求援之信,现在为何迟迟不发大兵驰援?”

    “此事另有隐情,女真方面派出一支精锐在山海关外监视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兵马,以致无法派兵驰援,而且未得朝廷严令,边军也不敢贸然出关。”那小校开口说道。

    李淏拧了拧眉,问道:“那卫国公此刻到了何处?”

    小校道:“大君勿忧,此刻多半已经前来北平,还望大君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卫国公一到,肯定派出兵马驰援朝鲜。”

    李淏点了点头,面上难掩振奋之色,沉声说道:“汉使如此一说,孤心头就定了下来。”

    先前是因为汉廷的援兵迟迟不来,以至意气消沉,但现在既然汉廷出兵驰援,那

    事实上,这也是贾珩有意如此,最大程度地激发朝鲜国内对女真的抵抗,否则,八旗精锐全无消耗,那么后期再想收拾残局,也要多费许多手脚。

    李淏道:“汉使先去好好歇息,孤要召集群臣,将这个好消息传至整个王京。”

    这等鼓舞士气的消息自然是要传扬出去,以坚定上下抵抗女真的意志。

    那锦衣府探事闻言,拱手一礼,也不多言,与冯直离了朝鲜王宫。

    ……

    ……

    暂且不提朝鲜大君李淏如何激励士气,却说王京城外,五里之外的营寨中——

    一座座浅白色的帐篷如天穹上的白色云朵,朵朵绽放,而四方都是身穿红色泡钉甲,腰间挂着马刀的军卒来来往往。

    中军大帐内,阿济格此刻大马金刀地落座在白色军帐中的一张靠背帅椅之上,周围则是女真八旗以及汉军八旗的将校,躬身侍奉。

    阿济格刚毅面容之上喜色难掩,说道:“这红夷大炮和轰天雷,可真是好用,怪不得那汉廷的兵马竟连战连捷,打下了城池。”

    鳌拜也哈哈笑道:“这几天,炮铳齐发,的确是壮观非凡,纵然是打汉廷的山海关和蓟镇,也在反掌之间。”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就是炮铳太过笨重,移动起来,殊为不便,这次带过来,实在费了不少功夫。”

    这其中的炸膛以及其他诸事,那就更不用说了,而汉廷的军器监,显然更先一步技术迭代。

    鳌拜道:“王爷,这几天加紧攻势,我看王京城上的朝鲜兵卒已经撑不住了。”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等明日一早,继续驱赶朝鲜的百姓蚁附攻城,务必拿下朝鲜王京城池!”

    鳌拜低头应是。

    这时,下方文吏出着主意,开口说道:“王爷,是否可以再劝降一下朝鲜的君臣?”

    阿济格眉头一挑,面上满是怒气涌动,沉声道:“劝降?然后,我兵马一撤,朝鲜再行降而复叛之事?”

    那进言的文吏,面色一变,连忙后退回班列。

    阿济格猛地一拍梨花木椅子的把手,斩钉截铁道:“这次,我大清要彻底征服朝鲜,使朝鲜成为我大清的一部分!”

    此言一出,军帐当中的众将校,面色都是一震,都为阿济格之言震惊。

    其实,这是女真高层,如多尔衮、范宪斗渐渐达成的共识,因为满清在连续的打败以后,失血太多,从汉土又无法掠夺人口和财富,那征服朝鲜领土,掠夺其人口,也就成了必选项。

    或者说,将来组建朝鲜八旗,成为满清的一部分。

    先前是担心吃相太过难看,不利于攻打大汉,但现在满清除了收下朝鲜的疆土、人口,也没有别的办法。

    鳌拜面色稍稍诧异了下,旋即不以为异,恢复如常。

    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不然再如往常臣服、进贡,而后心怀二心,这仗也就白打了。

    而此次既是复仇之战!也是灭国之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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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