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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贾珩:应该…不是演的。

    神京城,宁国府,后宅厅堂——

    此刻,厅堂之中,裙钗环袄,满目珠翠。

    秦可卿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正在厅堂中落座叙话,垂眸看着一个个嬷嬷端着的礼盒,其内正是摆放着坤宁宫赏赐的一些金银首饰和珠钗翡翠。

    秦可卿柔声道:“真是太过琳琅满目了。”

    尤三姐道:“这些都是宫中的能工巧匠打造的。”

    “都是外面不曾见过的款式,端庄、大气,透着一股贵气。”尤氏温宁、婉丽的眉眼中,似蒙起丝丝缕缕的水润之意,目光明亮熠熠,感慨说道。

    她虽然明面上是前族长夫人,但这会儿也算宁荣两府的女眷,能够拣选一件首饰佩戴着。

    尤二姐这会儿如月蛾眉之下,眸光明亮熠熠,那双晶然明亮的目光,也从不舍得离开的金银首饰上挪开,投向秦可卿。

    这种品貌颜色好上许多的女孩儿,其实,最喜欢这些流光熠熠的金银首饰。

    秦可卿养尊处优,愈发华光生艳的玉容上,萦带着一股繁盛微微的笑意,柔声说道:“听说,林妹妹的父亲这次入了阁?”

    尤氏好奇问道:“这阁臣,比尚书还要高一级吧。”

    “原来是户部的侍郎,也是堂官儿,这次应是加官儿,比尚书也不好说,总之是升官儿了。”秦可卿柔声说道。

    尤三姐面色微顿,柔声说道:“就算不是因为珩大爷,大概也是看一看大爷的情分上。”

    “三妹。”尤氏柳眉微微挑起,似是瞪了一眼尤三姐。

    有些话确实是那一回事儿,但嘴上说出来,可就有些不好了。

    况且林家已是内阁阁臣,这种话实在有轻视之嫌,也容易生的嫌隙。

    秦可卿白了一眼尤三姐,责备说道:“都是一家人,莫要说那些生分的话来。”

    尤三姐也自觉失言,连忙点头不迭,道:“姐姐教诲的是。”

    真是一时嘴快,口无遮拦了。

    见厅堂中的气氛略显尴尬,秦可卿轻笑了下,打趣了一声,道:“这还没有孩子呢,就分你的我的了。”

    尤三姐那张艳冶、静美的脸颊彤红如霞,灿如云锦,说道:“我这肚子也不争气,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

    秦可卿柳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打趣说道:“什么争气不争气的?你才过门儿多久,将来终归是还有孩子的。”

    尤三姐轻轻“嗯”了一声,心不在焉道:“但愿吧。”

    她也想有个孩子,后半生也就有了依靠了。

    秦可卿如月蛾眉之下,那双莹润如水的美眸之中现出思念之色,宽慰说道:“等他回来再说吧。”

    她还想要第二个孩子呢,总归要生个男孩儿才是,但自从夫君走后,她的肚子似乎仍然没有什么起色。

    ……

    ……

    此刻,宁荣两府都在为贾珩在辽东大胜的消息欣喜莫名,而栊翠庵里的妙玉,此刻一袭素色折花衣裙,宛如一株亭亭净植,不蔓不枝的圣洁白莲,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在与邢岫烟叙话。

    随着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丽人小腹也渐渐显怀,脸蛋儿重又见着一些丰润之态。

    邢岫烟柳叶秀眉弯弯,美眸莹润剔透,柔声道:“前院说,大爷在辽东打了胜仗,宫里赏赐了一支凤钗。”

    “你一会儿替我挑两件就是了,我这行动也不便。”妙玉柔声道:“你也知道我的喜好。”

    随着两人相互日深,邢岫烟俨然成了妙玉最好的闺蜜。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似蒙起一丝柔润明媚之意,轻声道:“也好。”

    妙玉抿了抿莹润微微的唇瓣,柔声道:“他这一趟出去,也有不少日子了,还不见回来。”

    邢岫烟轻声道:“倒是有件事要给你说。”

    “什么?”妙玉弯弯柳眉之下,那双清冷眸光闪烁了下,面色讶异问道。

    邢岫烟抿了粉唇,说道:“我担心说了,你…再动了胎气。”

    妙玉反而被卖关子的邢岫烟话语引起了兴趣,说道:“你说就是了。”

    邢岫烟整理了言辞,柔声道:“好像京中赌坊,已经将你生男生女作为一种赌注,赌男赌女。”

    妙玉:“???”

    显然是目瞪口呆,已经超过了妙玉师太的理解界限。

    “这怎么一回事儿?”妙玉面色微顿,怔忪在原地,旋即,那张清丽玉颜两颊通红如霞,芳心又气又恼,道:“我生男生女,如何还成了赌注?”

    邢岫烟轻声说道:“这还不是他没有男孩儿闹的,府中几年下来,只有女孩儿,一胎男丁都没有,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许是要看他笑话呢。”

    妙玉闻言,玉容顿时做霜,轻哼一声,清声说道:“总归是一些宵小之徒的闲言碎语罢了。”

    邢岫烟点了点头,道:“不提这些了,的确是一些宵小之徒。”

    妙玉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说道:“说不得这胎就是男孩儿。”

    所谓,一女一子,就是一个好字。

    这会儿,奶嬷嬷抱着小丫头茉茉过来,小丫头那萌软、酥糯的脸蛋儿上,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妈妈,妈妈,抱抱”小丫头唤了一声,然后在嬷嬷的相抱下,缓步来到妙玉怀里。

    妙玉目光柔润几许,柔声道:“让你姨抱抱你。”

    妙玉此刻怀着孩子,自然万事谨慎,并没有抱着小丫头。

    茉茉却不高兴地撅起了红艳艳的小嘴,小丫头粉嘟嘟的脸蛋儿,一掐几乎都能出水一般。

    邢岫烟秀眉弯弯,眸中含笑,看向可爱萌软的小萝莉,低声道:“茉茉,怎么,不喜欢姨姨了吗?”

    茉茉脸上笑意繁盛,轻声说道:“喜欢呀。”

    说着,小丫头搂着邢岫烟的胳膊,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满是笑意,柔声道:“妈妈都有孩子了,姨姨怎么没有孩子呀?”

    邢岫烟:“……”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上哪儿有孩子去?

    妙玉却忍俊不禁,柔声道:“这孩子,你姨还没嫁人呢,怎么会有孩子呢。”

    邢岫烟也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小丫头粉嘟嘟的脸蛋儿,柔声道:“这孩子,整天跟小大人一样。”

    不过,等他回来以后,她应该嫁人了吧。

    小萝莉宛如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骨碌碌转起,明亮剔透,那声音糯软而甘甜,柔声说道:“妈妈嫁人了吗?”

    妙玉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上,笑容顷刻之间就是凝固下来,目中有些怅然。

    她也是女人,何尝没有想过披上嫁衣,嫁给他呢?

    邢岫烟轻轻揉了揉小萝莉额前的一缕葱郁秀发,柔声说道:“等你爹爹回来,你问问他不迟。”

    妙玉:“???”

    好吧,原本的想法或许的确有些天真了,尤其是她怀了第二个孩子以后,就觉得一直待在栊翠庵,无名无分,将来自家孩子只怕会受旁人的异样目光。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一时间,覆水难收。

    不过借小孩儿之口说出来,或许也是个法子。

    邢岫烟道:“等他真封了郡王,可以向宫中请封姐姐为夫人的。”

    妙玉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熠熠妙目当中也有几许憧憬。

    ……

    ……

    流光易逝,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进入大汉崇平十八年的十一月中旬,天气开始逐渐转冷,北方的寒意愈重,铅墨色的乌云在天穹翻滚不停,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自贾珩率领的江南水师攻下盖州卫以及海州卫以后,盛京方面的多尔衮迅速反应,征召盛京城中大批将校士卒,前往海州卫城迅速驰援。

    正如贾珩所料,阿济格与鳌拜两人商议之后,由鳌拜率军一万留在朝鲜王京,帮助朝鲜新任国君前议政的仆从军,坚守王京城,抵抗着零零星星的勤王大军。

    而后,英亲王阿济格则是率领兵马回援盛京。

    辽东,盖州卫城——

    一方轩敞明亮的司衙之中,贾珩内着一袭飞鱼图案织绣精美的锦服,外罩一副玄色披风,垂眸翻阅着舆图,问道:“潇潇,这两天朝鲜方面可有什么新的情报?”

    陈潇低声道:“朝鲜方面,女真已经大范围撤军,只有鳌拜率军一万在王京,助朝鲜前议政桂嗣哲筹建伪朝。”

    贾珩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朝鲜的勤王兵马?”

    陈潇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不堪一击,惨不忍睹,被鳌拜数次打败,现在已经零零星星只有三股兵马,已经逡巡不敢前行,似要与朝鲜王京的伪朝,隔江原而治。”

    贾珩眉头皱了皱,目光炯炯有神,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不堪一击。”

    这不就是要与后世一般,成为南北朝鲜,然后互相对峙。

    陈潇英气秀眉之下,凝睇而望,问道:“女真重兵调集,卷土重来,你有何破敌良策?”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破敌良策不好说,现在只能守住女真的反攻之势,先前河北提督康鸿派出的前锋兵马与女真交手,双方不分胜负,已经撤回。”

    指望康鸿的两万骑军兵进盛京,无异于痴人说梦。

    女真立国四五十年,近半个世纪过去,盛京城没有那般容易好攻下,单单靠两万边军攻下,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陈潇道:“那就是先守后攻了。”

    “天气已冷,马上就会下雪,我军要迅速在海州卫、盖州卫构建防线,只要挡住女真的第一轮反扑,明年调拨京营大军出塞,就能犁庭扫穴,一举荡平女真。”贾珩锐利剑眉挑了挑,冷眸炯炯有神,心头已有了定计。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莹莹如水,问道:“那等了明年,你就不是在此坐镇?”

    贾珩沉吟片刻,道:“这里交给水溶和韦彻两人,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拿下朝鲜王京。”

    贾珩说话之间,就将那双锐利、湛然的目光投向朝鲜王京城,在此之前,可能先平灭在朝鲜王京的鳌拜所部。

    而一旁的顾若清听着夫妻两人叙话,而那张妍丽如雪的脸蛋儿肌肤上,就有几许怔怔之色。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说道:“你和若清先在军帐中聊着,我这会儿去看看城里的城防修缮的如何了。”

    陈潇容色微顿,轻轻应了一声是,说道:“你去吧。”

    贾珩说话之间,就是出了军帐,前往视察盖州卫城的兵备情况。

    陈潇转过螓首,凝眸看向一旁始终默然不语的顾若清,轻笑了下,说道:“师姐,你在想什么呢?”

    顾若清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也没有想什么,战事是结束了吧?”

    陈潇英秀细眉之下,那双清冷剔透的眸子之中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柔声道:“暂时是结束了,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得积极备战才是。”

    顾若清螓首点了点,柔声说道:“那你这段时间也多歇歇罢。”

    陈潇目光微顿,柔声道:“我是得歇歇,嗯,师姐也是。”

    顾若清也不知是不是心虚,那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腾”地羞红如霞,她总觉得师妹这话似是话里有话。

    ……

    ……

    另一边儿,贾珩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在盖州卫城中,视察兵务。

    此刻,随着时间过去,城中的街道已经焕然一新,而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房舍前,也多是见到军卒警戒游弋。

    两旁的将校士卒,见到那在锦衣府卫簇拥下,神色安然的蟒服少年。

    盖州城经过先前一番炮轰大战,城门楼已经在炮火中被炸飞一空,城墙也被炸开一截,而许多地方都需要修补,以应对之后的女真兵马袭攻。

    此刻,汉军军卒已经在搬运土石,对整个城墙上的缺漏进行填补。

    贾珩一路巡视而来,正好碰到楚王陈钦与北静王水溶,两人联袂而来。

    这两天,楚王负责督修城池,而北静王水溶则是负责江南水师战船的检修事宜。

    楚王与北静王水溶迎上前去,温声说道:“子钰,你过来了?”

    北静王水溶同样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阴鸷目光见着一丝讶异。

    前日,贾珩向神京递送的军报和奏疏当中,倒是将楚王好好夸奖了一番,在让楚王看过以后,一下子更为激励楚王的士气。

    这几天尽心尽力,帮着贾珩忙前忙后。

    贾珩此刻点了点头,凝眸看向楚王陈钦,问道:“王爷,未知城墙修补的如何?”

    楚王面色凝重,叙说道:“子钰,盖州城被红夷大炮轰炸得厉害,需要大修一番,也不知能不能赶在女真来攻之前完成。”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王爷不必担忧,等入冬以后,城墙上再浇上水,结上冰以后,城墙坚固一体,倒也不用担心女真兵马来攻。”

    在这个小冰河时期,天气何其寒冷,等到了农历十二月,温度就要零下,上冻结冰。

    楚王闻言,眼前不由一亮,轻声说道:“子钰此法甚妙。”

    暗道,真不愧是兵事大家,这等机谋简直如飞花摘叶,信手拈来。

    北静王水溶此刻,更是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已为其气度折服。

    他刚才都没有想到这么顺天应时的策略,子钰当真是机谋无双。

    贾珩转而看向北静王水溶,问道:“水王爷,战船和炮铳检修如何?”

    北静王水溶笑了笑,说道:“子钰,战船先前战事中损耗的不多,炮铳攻城倒是坏了一些,正在让匠师检修。”

    贾珩转眸看向北静王水溶,道:“王爷,过一段时间,要用得上。”

    如果袭破王京,调用水师突袭,比陆上用兵更为便宜。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放心,我这几天加快督促匠师,尽快恢复运力。”

    贾珩说完这些,倒也不再说其他,而是继续在锦衣府卫扈从下,巡查着城防。

    ……

    ……

    直到傍晚时分,晚霞斜照,残阳如血。

    贾珩换了一袭黑红织绣的蟒服,返回司衙后堂,抬眸之时,就觉倏然一愣,发现顾若清孤零零地站在厢房之中。

    丽人一袭飞鱼服,其人身形窈窕、明丽,眉眼英侠之气密布,顾盼神飞,那张酡红玉颜宛如玫瑰花瓣,幽清、明丽中带着几许冷艳之意。

    此刻,贾珩诧异问道:“若清,潇潇呢?”

    “师妹去寻锦衣府卫问事去了。”顾若清那张清冷、明丽的玉颜上,就是现出一抹不自然,说话之间,连忙阖上手里的书册,低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行至近前,问道:“若清,你这是看的兵书?”

    顾若清一时间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也是…闲来翻翻。”

    其实她在过往时候,也是懂得这些的,但具体接触之时,却发现与实际的打仗并不一样。

    顾若清在江南之时,时常与江南的一些士子谈论军国大事,对兵事自然也有涉及,当然如今看来,当真是纸上谈兵,可能还不如后世的军事发烧友。

    贾珩笑着打趣了一声,说道:“这些东西得从小学,现在学,未免有些晚了。”

    顾若清:“……”

    这人什么意思?

    就在顾若清愣神之时,贾珩已经近前,一下子拥住丽人带着阵阵香气的丰腴娇躯,顾若清身形窈窕、明丽,拥在怀中却也浮凸有致,触感弹软。

    轻轻握住丽人的腰肢,附在丽人耳畔,低声道:“若清,最近对这些倒是挺感兴趣的?”

    显然丽人是见他与潇潇平常聊天聊得热闹,而自己插不上嘴,有些黯然神伤。

    感受到那少年的抵近,顾若清那张幽清、明丽的脸蛋儿,就有些绚丽羞红如霞,嗔恼说道:“你…你在这做什么?”

    贾珩凝眸看向那容颜明媚的丽人,柔声道:“若清,这段时间,忙于打仗,冷落你了。”

    顾若清:“……”

    冷落她了吗?她怎么不觉得?

    这几天可是没少占她便宜。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然将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凑近了自家唇瓣,一下子印在自家两片莹润微微的桃红唇瓣上,恣睢掠夺起来。

    顾若清轻轻推拒了下那少年的身子,弯弯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晶莹美眸中渐渐泛起朦胧雾气,而后就是阵阵羞恼袭上心头,分明是那少年又是将手伸到了自家衣襟之中,兴风作浪起来。

    顾若清那张丰艳玉颊,顿时酡红如醺,滚烫如火,此刻,轻轻腻哼一声,芳心就有些羞恼莫名。

    在丽人看来,两人之间的亲昵,何其美好,但那人却手里百般的不老实,轻薄着自己。

    而后,感受到那少年的拨弄,顾若清顿觉娇躯酥麻,弯弯如柳叶的秀眉之下,那双莹润微微的美眸,赫然现出一抹羞恼之色,开始拨开着那少年不安分的手。

    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样轻浮无端,与登徒子何异?

    贾珩此刻正自沉浸其中,不停攫取着大龄剩女的甘美、醇熟气息。

    感受到掌下丽人的娇躯颤栗,两道剑眉之下,也有些感慨万千。

    顾若清实际回应相当笨拙,可以感觉出,经验十分匮乏。

    以他阅女无数的经历,这应该…不是演的。

    怎么说呢,这种优质大龄剩女,真的碰到精英男,或者高富帅,原本的“慢热,看你态度……”几乎荡然无存,裤子脱的一个比一个快。

    贾珩容色微顿,低声说道:“若清,这是害羞了?”

    “你……你太过分了。”顾若清美眸莹润微波,似倒映着清隽削刻的人影,而那张丰丽脸颊两侧已经泛起浅浅红晕,目中满是羞恼之意。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这好端端的,我大清怎么就要亡国了?(三更求月票!)

    辽东,盖州卫,司衙后堂

    贾珩此刻拥着顾若清的丰腴娇躯,嗅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轻声说道:“若清,还记得咱们初见之时吗?”

    顾若清冷哼一声,容色怔怔,心湖中似倒映出往事的种种回忆来。

    贾珩柔声说道:“说来,咱们也认识两三年了,当初多铎潜入江南,想要刺杀于我,那时若清于我同在客栈中,也算共度险境。”

    记得第一次见顾若清还是在第一次前往江南之时,因为扬州八大盐商花了大价钱,想要让顾若清陪她。

    顾若清闻言,柳眉之下,莹澈清眸之中,似乎也有些回忆之色,明艳彤彤的脸蛋儿酡红如醺,道:“那时,的确是歹人刺杀,惊险万分。”

    当初,她也算是见证者。

    只是初见之时,那少年何其目中无人,俨然朝廷鹰犬之态,但如今看来,其人心头也藏着百姓。

    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好色。

    贾珩道:“若清这么多年,性格也没怎么变。”

    顾若清眉眼之间清冷之色氤氲浮动,低声说道:“其实也是变了许多,如是以前,你这样……”

    贾珩悻悻收回正在丽人腰肢之下游移不定的手,说道:“若清只怕要提剑杀人的吧?”

    顾若清玉容故作清冷,似冷哼一声,熠熠妙目当中涌起一抹羞恼之意。

    贾珩轻笑下,然后拥住丽人的丰腴娇躯,心神难免悸动。

    顾若清此刻感受到那裙裳包裹之后的灼烫,娇躯一颤,僵直原地,只觉心神颤栗莫名。

    而显然没有想到少年说着说着,竟然……

    正在两人痴缠之时,忽而从外间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道:“我才离开不久的工夫,你们两个这会儿怎么又抱上了?”

    贾珩目光微动,转眸看去,但见潇潇进入厢房,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意,轻声道:“潇潇,你回来了?”

    顾若清此刻也反应过来,连忙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芳心已是羞愤到了极致。

    陈潇看了一眼顾若清,轻声道:“刚刚去见了锦衣府的探事,让他们探察王京的情报。”

    贾珩看向陈潇,柔声道:“潇潇,辛苦了。”

    正是因为潇潇在,他才能从案牍劳形中解放出来,还能与顾若清谈情说爱。

    陈潇低声说道:“朝鲜方面,前议政桂嗣哲筹建伪朝,鳌拜以刀兵威逼利诱,大致编练了近十万朝鲜伪军,与钟忠清道、庆尚道,全罗道三道的勤王兵马,双方决战于江原,不分胜负,如今天气转冷,双方已经罢战。”

    女真兵少,但阿济格以“朝人治朝”,而鳌拜以一万八旗精锐坐镇王京,为朝鲜伪君桂嗣哲站台。

    从表面上来看,满清的这次出兵,并非是化朝为清,只是鞭笞、惩罚朝鲜李氏的不臣。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瓦解了朝鲜王京一些高门大族的抵抗意志。

    否则,这十万朝鲜伪军,根本就筹备不起来。

    贾珩道:“那朝鲜方面,李淏之子现在何处?”

    “还在庆尚道,由当地的大族拥立,最近正在商议,打算移宫至全罗道,不过庆尚道的大族不大愿意。”陈潇解释说着,道:“尤其是我汉军在辽东大败女真兵马,夺下两卫以后,彼等意志愈发坚决了。”

    这同样是奇货可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旦大汉发兵,朝鲜复国只在旦夕之间,彼时,庆尚道的一众地方大族就能因为拥立之功,而进入王京,成为政治高门。

    贾珩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香茗,压下方才的清冷香甜。

    对朝鲜政治派系的龃龉,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陈潇道:“不过,再有不久,驻扎在倭国的水师将会抵达朝鲜。”

    陈潇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清冷如玉的眸光盈盈微动,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贾珩想了想,柔声道:“再等一段时日,起码要僵持一段时间。”

    如今,茫茫大海之上并不怎么结冰,到时候舟船一动,就可直奔辽东。

    陈潇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也好。”

    贾珩道:“先不说了,咱们先用饭吧。”

    陈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在在不远处,脸颊上红晕未退的顾若清,低声道:“先不说这些,吃饭吧。”

    而后,众人落座下来,开始用起饭菜。

    陈潇柔声说道:“这快入冬了,天津卫那边儿已经递送过来一批冬衣以及棉鞋,辽东这天气终究是太过寒冷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此外再多采买一些酒肉,以便将士们冬日御寒,这些都是江南来的水师,多半顶不住寒冷。”

    这才是打仗的真实样子,打的就是钱粮和后勤保障,真正的战争一定少了许多的浪漫,更多还是这些润物细无声的微小之事。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酒水是离不了。”

    辽东的天气的确十分寒冷。

    ……

    ……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就进入崇平十八年的十一月下旬,数九凛冬,天气愈发刺骨严寒,而维度海拔较高的辽东盛京,也早早下了一场大雪,鹅毛大雪飘扬而下,覆盖了整个苍茫无垠的辽东大地。

    转眼之间,又是数天过去,天气愈发寒冷。

    而整个汉虏局势则保持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就在山海关之战以后,曹变蛟因手下兵力不足,再加上天气转寒,并没有继续在追赶郑亲王济尔哈朗手下的兵马。

    因此北方的战事倒是暂且平静下来。

    至于海州、盖州诸卫,正如贾珩所言,开始在城墙上浇注大量水,构建了几座冰城。

    来自江南的水师将校士卒与河北边军,近十万之数,开始在辽东过冬。

    此刻,盛京,宫苑——

    天穹团团铅云低压而下,可见浓郁翻滚,微冷的寒风吹拂而过,房屋上的琉璃瓦就发出阵阵呜呜之声。

    多尔衮身形雄壮、挺拔,因为多日的担忧、焦虑,原本威严、肃重的面容上,赫然憔悴无比,颌下更是胡子拉碴。

    此刻,多尔衮眼圈已经见着乌青发黑,声音沙哑、粗粝,问道:“英亲王的兵马到哪儿了?”

    随着盖州卫、海州卫陷于汉廷之手,兵锋之芒刺到盛京,多尔衮只觉阵阵压力扑面而来。

    贾珩所设想的,以两卫为钉子,明年开春大举进兵的平辽策略,自然也被多尔衮以及范宪斗所预料到。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赶汉人下海,收复两卫失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内监小心翼翼,面色微顿,轻声说道:“王爷,英亲王此刻已经到了辽阳。”

    多尔衮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如铁,低声道:“召集八旗王公大臣至显德殿,本王要商议国事。”

    内监应了一声,然后神色匆匆去了。

    这会儿,外间内监来报,皇太后来了。

    此刻,皇太后——也就是庄妃,此刻一袭刺绣着鸾凤的华美衣裙,满头珠翠,那张端庄华美的玉颜,娇媚犹似春花,纤纤十指上带着满人的指套,以示贵人不用劳作。

    “十四弟。”庄妃迈着丰腴款款的步子,行至近前,朝着多尔衮柔声唤道。

    多尔衮看向那雍容华美的丽人,说道:“皇嫂,你来了。”

    庄妃柔声道:“十四弟,我给你煮了一些银耳莲子羹,天冷了,你喝一点儿,暖暖身子。”

    多尔衮摆了摆手,说道:“皇嫂,我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他能有什么胃口?如今国事缠身,已经是焦头烂额。

    庄妃见此,柳叶黛眉弯弯,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宽慰说道:“十四弟,国事虽艰,但也需慢慢梳理才是,你也不可操劳过度了。”

    难道是得了她的身子以后,已经开始腻了她了?

    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庄妃又掐灭了这等小儿女的心思。

    如今大敌当前,十四弟夜不能寐,的确让人担忧不胜。

    多尔衮柔声说道:“等会儿还要召见大臣,皇嫂先歇歇吧。”

    庄妃容色微微,又再次劝说道:“十四弟,吃一点儿吧。”

    说着,转过身来,拿起手里的青花瓷大汤匙,给碗里盛着稀粥。

    多尔衮见此,也只能由着庄妃操持,闭目养神,思忖着满清的应对之策。

    过了一会儿,内监来唤,满清一众王公大臣已经前往显德殿相候。

    多尔衮吃了两口粥,也不多言,离了内书房,向着显德殿而去。

    显德殿

    此刻,女真众王公大臣已经在殿中济济一堂,人头攒动。

    满达海、硕塞以及其他小一辈的瓦克达,此外就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人,汉臣汉将也俱在殿中。

    孙绍祖自也在汉将班列之中,一双阴沉的眸子机灵地看向殿中的众人。

    因为,先前山海关之战以后,曹变蛟因手下兵力不足,再加上天气转冷,并没有继续在追赶郑亲王济尔哈朗手下的兵马。

    满清王室从当初的人才济济,已经渐成凋零之态。

    多尔衮坐在殿中,看着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面上也有几许难过。

    这种青黄不接的景象,多尔衮自是能够感受到。

    事实上,如果是在平行时空的满清入关,顺治亲政,那时候名将凋零也就罢了,毕竟天下已定大半,但现在正是与汉廷对峙,放眼朝野望去,却渐渐无可用之人。

    这如何不让多尔衮感到忧惧不胜。

    他作为掌舵之人,如果满清灭亡,自己就要成为爱新觉罗一族的罪人。

    多尔衮默然片刻,开口道:“诸卿,想来已经知晓汉军进兵之势,现有何破敌之策?”

    满达海这位礼亲王代善一脉的藩王,当先出得班列,拱手道:“摄政王,我先前就说不宜出兵朝鲜,如今果有此败。”

    多尔衮闻言,脸色一黑,只觉脸上隐隐有些挂不住。

    这种田丰行为,显然让多尔衮心头恼怒不胜,但此刻女真已经人才凋零,多尔衮也不可能发作起来,只是暗暗忍住这一口恶气。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无些微益处。”郑亲王济尔哈朗沉声说着,在一旁为多尔衮解着围。

    满达海身的和硕承泽郡王硕塞,皱了皱眉,高声道:“现在汉廷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如果不全力驱逐汉人,我们就有亡国之危,如今的确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

    这位皇太极的亲生儿子,后来的庄亲王,执掌大清兵部、宗人府,虽然年轻,但已经展现出一些军事天赋。

    先前,就是硕塞与勒克德浑,一同打退河北提督康鸿的前锋兵马。

    代善之孙勒克德浑在一旁帮腔,说道:“是啊,七叔,这谁也没有想到。”

    满达海面色淡漠,冷哼一声,并无再行出言。

    当初如果听他一句,不贸然征讨朝鲜,岂会有今日之局面崩坏?

    现在看看大清,还能再战吗?

    而满达海之言一出,在场一众女真高层文武大臣,面色都是有些凝重起来,心头宛如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的确,辽东两卫丢失,汉军的水师已经接近了大清的腹地,如何是好?

    多尔衮脸色阴沉如铁,沉声问道:“现在诸位都商议一下,如何击退汉廷在盖州的兵马?”

    郑亲王济尔哈朗拱手道:“摄政王,英亲王的兵马已经在回援路上,一旦兴兵归来,两路夹攻,汉军从水路而来,军需辎重运输不便,时间一长,定然不支远遁。”

    满达海也拱手说道:“摄政王,现在应该举全国之兵,攻打辽东之海州、盖州,彻底驱逐汉军,不使汉军再行进兵。”

    在场一众满清王公大臣都纷纷拱手相请,而汉臣汉将同样附和。

    如今当务之急,那就是集中所有兵马,驱逐汉军。

    多尔衮见诸王公大臣定议,转眸看向面容苍老的范宪斗,问道:“如今,范先生可有良策?”

    此言一出,殿中的满清一众文武群臣,都看不约而同向这位三朝老臣,只是满达海的目光中见着一丝冷意。

    如果不是他三番五次撺掇摄政王发动征讨倭国、朝鲜之战,岂有如今糜烂局面?

    当然,范宪斗是三朝老臣,于满清有开国之功,也不好当面指责。

    范宪斗此刻本来不想回答,闻听多尔衮垂询,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得朝班。

    毕竟,当初就是范宪斗建言的出兵朝鲜,如今连同出兵倭国一样,都是先胜后败。

    当然,这里也不能全怪范宪斗。

    主要是前线将校用兵不力。

    范宪斗整理了下思绪,苍声说道:“如今天气已经转冷,汉兵应该不会再出兵攻我盛京,大概是等明年开春以后,用兵北进,彼时,汉廷京营大军自山海关出兵,与辽东水师夹攻一起,可形成钳形灭国之局。”

    多尔衮闻言,目中现出一抹惊疑不定之色。

    而殿中的女真一众王公大臣,乃是汉臣,闻言都是觉得,心神震惊莫名。

    这好端端的,我大清怎么就要亡国了?

    不过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汉廷已然今非昔比,如今水路一旦取得胜利优势,势必再次发动大军,出塞发动灭国之战。

    殿中顿时陷入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真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多尔衮面色凝重,说道:“如今怎么说?”

    下方的一众朝臣,目光微顿,面面相觑。

    范宪斗道:“如先前所言,一来两路兵马夹攻,驱逐汉军水师下海,如今正值冬季,天寒地冻,汉军定然据城而守,且南方水师畏寒怕冷,正是我大清八旗精锐收复失地之时。”

    此言一出,殿中满清众文武大臣,面上现出认同之色。

    这就是智谋之士,见地深刻不说,分析的策略的确具有不低的可行性。

    “待明年开春,我大清准噶尔,和硕特三方共约兵马讨伐汉廷,汉廷势必震动,不会贸然出击辽东。”范宪斗苍声说道。

    多尔衮闻言,面色阴沉不定,思索着可行性。

    而殿中的满清王公大臣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这就是合纵连横,以分担汉廷的压力。

    多尔衮道:“先前,准噶尔与和硕特尚以部族尚在休养生息为由,并未兴兵响应我大清征讨倭国之举,明年可否会应允?”

    先前,女真不是没有联络过,只是两部也有自己的问题,刚刚吃了一场败仗,还在恢复元气,如今过去了差不多两年,的确多多少少恢复了许多。

    范宪斗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两部大汗不会不知,如果我大清灭于汉廷之手,接下来被剿灭的就是两部。”

    此言一出,多尔衮点了点头,说道:“范先生说的是。”

    下方一众满清文武群臣,脸上也现出思索之色。

    的确,如今的大汉周边就三块儿边患,辽东、准噶尔与和硕特。

    辽东这块儿最硬的骨头一旦被大汉啃食一空,那么紧随其后,就是准噶尔与和硕特两部,也会被汉廷所灭。

    多尔衮道:“即刻派使者告知两部。”

    范宪斗道:“此外,汉廷的骑军已经具备出塞之能,先前的山海关之战,我大清八旗精锐,在正面冲锋之中,为汉廷精骑所败。”

    提及此事,多尔衮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郑亲王济尔哈朗,说道:“郑亲王,究竟怎么回事儿?”

    济尔哈朗面带惭色,声音低沉几许,高声说道:“回禀摄政王,领兵之小将,勇猛善战,我手下的人猝不及防,又是以少敌寡,这才为其所败。”

    多尔衮闻听此言,沉声说道:“汉廷如今也是人才辈出啊。”

    相比较之下,大清真是江河日下,青黄不接。

    可以说,如今的大清需要挽天倾了。

    范宪斗劝说道:“摄政王,现在不是感慨此事之时,我大清如今还当奋发有为,渡过此一劫啊。”

    多尔衮闻听此言,浓眉之下,目光坚定几许,说道:“范先生说的是,如今我大清已到生死存亡之时,为了不使爱新觉罗一族的基业付之流水,诸卿当奋进有为才是。”

    下方的众大臣,面上多是见着凝重、悲壮之色。

    待众臣出了显德殿,抬眸看去,只见漆黑如墨的天穹上,不知何时,铅墨色的乌云已经如黑城压了下来。

    范宪斗出了廊檐之下,身形踉跄了下,一旁的仆人连忙搀扶住。

    范宪斗抬头看向苍茫无垠的天穹,不多时,鹅毛大雪已经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天地之间,似又蒙上一层肃杀冷

    恍若为盛京城披上了一层重孝。

    范宪斗此念一起,心头就是一跳,连忙将这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一空。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陈潇:……看来正中下怀?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崇平十八年的腊月寒冬——

    这一日,海州卫城

    河北提督康鸿一袭狐裘大氅,面容刚毅,落座在衙门之中的太师椅上,手里正在拿着一份簿册,凝神阅读着。

    下方不远处坐着贾芳,其人面容沉静,眉宇清峻,一副英武、骁果之相。

    康鸿两道犹如瘦松遒劲的浓眉之下,眸光闪了闪,凝眸看向那少年。

    暗道,其人气度和神韵,真是与那位卫国公颇有几分神似。

    康鸿提醒道:“天气倏然转冷,接下来,要谨防女真人趁大雪来偷袭。”

    贾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城门楼处传来“呜呜”的苍凉号角声,传遍了海州卫城,一时间就是震动了整个厅堂。

    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小吏大步进入厅堂,拱手说道:“军门大人,女真人来了。”

    在时隔许久之后,女真人也派出了兵马,来到城池。

    康鸿霍然站起,目中现出一抹冷峭之意,轻声说道:“女真人又来了。”

    在先前,贾珩就已经下发军令,提醒康鸿注意女真方面的动向。

    贾芳炯炯虎目之中,目光锐利如剑,道:“康将军,一同去看看。”

    说着,两人快步行着,向着城门楼而去。

    此刻,放眼望去,只见茫茫无垠的雪原之上,旌旗遮天蔽日,刀枪闪耀,炽亮人眸,煞气腾腾。

    “女真人兵马不少。”

    “看着有五六万人。”一旁的贾芳开口道。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然在这几年已经成为一个笑话,但女真人的战力的确不可小觑。

    而此刻,率兵前来的正是女真的阿济格,这位女真亲王已经率领近五万女真精锐,从辽阳前来。

    阿济格立身在一面被冻僵的动也不动的中军大纛之下,凝眸看向远处熟悉的海州卫城,眉头紧锁,冷声说道:“汉人,在冬天不知还能不能战?”

    女真八旗都是在冬天打猎惯了的,适应能力也比较强,而汉兵远道而来。

    但事实上,康鸿手下的这支兵马本为河北边军,也就无所谓不能抵抗严寒。

    阿济格身旁的副将,低声道:“王爷,我军先行扎营吧。”

    阿济格点了点头,道:“让诸位将校开始扎营。”

    而后,女真兵马开始在雪地里安营扎寨,一副不拿下海州卫,誓不罢休的架势。

    ……

    ……

    盖州卫城,卫衙后堂

    贾珩落座在厅堂中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围着一方铜盆烤着火,此刻炉火熊熊,驱散着室内的寒冷。

    顾若清也已然换上了一袭狐裘大衣,那张南国吴娃越艳的精致脸蛋儿,并未因为北方天气寒冷,而变得龟裂,反而多了几许清冷、幽丽。

    陈潇秀眉蹙了蹙,柔声道:“这几天将士都冻伤了一些。”

    贾珩锋锐剑眉之下,目光锐利如剑,柔声问道:“潇潇,冬衣都给军中将校发放到位了吧。”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发放过去了。”

    贾珩想了想,说道:“酒肉以及取暖的石炭也要发放,供给给军士取暖所需,等会儿我去看看。”

    随着煤炭的持续开发,而以工部为主导的蜂窝煤也进入了军中和千家万户,现在各种小火炉已经相当普及。

    陈潇剑眉之下,清眸之中目光微动,柔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凷兵朝鲜?”

    贾珩柔声道:“就在这几天吧,先看看女真的第一波来袭以后,海州卫那边儿可有消息?”

    陈潇轻轻摇了摇头,问道:“现在倒是没有传来军情。”

    这个时候,天气寒冷,信鸽也飞不动了,只能通过烽火台或者其他的六百里快马,传递军情。

    陈潇说道:“我这就派人去问问。”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潇潇。”

    不大一会儿,伴随着脚步声,顾若清轻轻提着一个食盒,大步进入厅堂,柔声说道:“天气有些冷,我熬了一些红枣糯米粥,你们等会儿吃一些。”

    陈潇笑意盈盈地近得前去,柔声说道:“这闻着就有一股稻谷的香气,师姐真是好手艺。”

    顾若清弯弯黛眉之下,莹莹如水的目光见着一丝不自然,说道:“我也是好几年都未曾下厨了。”

    陈潇轻声说道:“素手洗羹汤,师姐如今也算寻觅良人,从此不再飘泊了。”

    顾若清:“……”

    吃粥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什么寻觅良人?顾若清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那老神在在坐着的蟒服少年。

    贾珩在一旁接过顾若清手里的粥碗,道:“潇潇,少说两句罢,还是好好吃粥吧。”

    陈潇白了一眼那少年。

    暗道,就你没有资格说话,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爽完了。

    顾若清弯弯秀眉之下,眸光抬起,静静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攻打朝鲜,你准备何时启程?”

    贾珩剑眉挑了挑,道:“这次非我亲自带队不可,后续与朝鲜善后事宜,尚需我在场主持大局。”

    陈潇柔声道:“现在朝鲜也谈不上国破家亡,你打算如何收入治下?”

    贾珩柔声说道:“不可急于一时。”

    对民族意识的消解,是一个长久的工作,想要拿下朝鲜容易,后续的文化同化依然十分重要。

    灭其书籍文字,毁其衣冠,斩断文化血脉,最终实现中华帝国的一家亲。

    顾若清如丝柳妩媚的秀眉之下,那张白腻如雪、白璧无暇的玉容,现出若有所思之色,点了点头,倒也不多说其他。

    就在两人吃着稀粥之时,忽而从外间传来一个锦衣府卫的声音,道:“都督,海州卫急报。”

    贾珩放下粥碗,道:“潇潇,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去看看。”

    说话间,从那锦衣府卫手里接过军报,垂眸检视,面上渐渐凝重起来。

    看向那神色凝重的少年,陈潇柳眉挑起,轻声说道:“怎么了?”

    顾若清这边厢,也将一双关切、明亮的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轻声说道:“阿济格的主力自辽阳出兵,攻打海州卫城,河北提督康鸿派人递送了救援书信。”

    陈潇心神有些莫名,柔声说道:“女真果然在冬季进兵,那你可是要派援兵驰援?”

    贾珩眉头拧了拧,目光灼灼几许,低声说道:“援兵肯定是要派的,否则,纵然河北边军敢战,也抵挡不住女真持续不断地攻打。”

    陈潇眸光闪了闪,柔声问道:“那你打算以何人为将?”

    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让韦彻派一万五千水师兵马驰援海州卫,务必挡住女真的反扑之势。”

    他还要去朝鲜,显然不大适合,而水溶与楚王,一个要留在此地坐镇,一个是天潢贵胄。

    不过这么一来,他派往朝鲜的兵马也就在近万左右,不过也够了。

    毕竟,还有倭国的登莱水师以及倭国水师联军,再号召朝鲜忠清道、庆尚道的两路兵马。

    陈潇吩咐着一个锦衣府卫前去传令,而后,抬眸问道:“要不要再从山东都司调拨兵马?地方卫所兵马虽然差上一些,但用之守城,也能堪大用,而朝鲜大局抵定之后,兵力多少就捉襟见肘了。”

    这一次过来,江南水师五六万人,河北边军三万,再加上一万余天津卫的兵马,大概有十万人。

    先期局势未曾明朗,故而,投放的兵力也不可能太多,否则后勤压力过大。

    贾珩面色若有所思,温声道:“从山东都司再调拨一些也可,只是山东都司经白莲教一事,至今元气未复,河南都司、江北大营,再乘船调拨兵丁三万,前来驻扎。”

    江苏、安徽虽然筹建了都司,但所辖兵马不多,更多是岸防守备部队,主力仍是江北、江南大营的兵马。

    陈潇点了点头,道:“那也好。”

    贾珩温声道:“拿下朝鲜以后,双方短暂对峙片刻,我可能还要回京一趟。”

    可以说,京营兵马调拨打仗,必须是以他为主的,而打开局面,或者说作为钉子的水师只能作为一支偏师。

    否则,真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当然,鉴于陈汉隆治年间的那场兵事大败太过惨痛,以及南安郡王领兵征讨西北的大败经历。

    崇平帝大概也不会放心将兵马交给别人。

    再出了什么幺蛾子,导致陈汉平灭满清的机会错失而过,估计,崇平帝能气得脑袋撞墙。

    陈潇点了点螓首,说道:“那也好。”

    贾珩说完,也不再多说其他,重又端起一旁的粥碗,慢条斯理食用着。

    “方才那碗凉了,你吃这碗罢。”一旁的顾若清秀眉蹙起,美眸蕴藏着几许明亮熠熠,柔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有劳若清了。”

    大龄剩女虽然性格乖僻,但也知冷知热。

    贾珩又吃了一碗稀粥,只觉周身暖和了许多,抬头看向陈潇,道:“潇潇,你随我与北静王商议进兵朝鲜事宜。”

    也是时候出兵了。

    顾若清目送着两人离去,收拾了下碗筷,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前衙,厅堂之中——

    北静王水溶与楚王陈钦俱在衙堂,落座品茗,厅堂两侧放置的炭火盆中,炉火熊熊燃烧,驱散着夜中的寒冷。

    “卫国公到。”

    锦衣府卫高声唤了一句,旋即,水溶与楚王纷纷起得身来,凝眸看向贾珩,目光带着期盼。

    “子钰。”北静王水溶与楚王陈钦异口同声唤道。

    贾珩温声说道:“两位王爷,这几天收拾一番,准备兵马,乘船前往朝鲜。”

    北静王水溶问道:“子钰准备出兵了?”

    “最近时机已经成熟,是出兵定朝鲜大局的时机了。”贾珩目光微顿,沉吟说道。

    北静王水溶想了想,说道:“子钰刚刚派遣韦彻调派两万水师前往海州卫?”

    贾珩点了点头,道:“正要与王爷商请,此地留兵一万河北边军,还有两万五千余水师,为我大军看住后路,我率兵马前往王京。”

    北静王水溶目光担忧不胜,说道:“子钰,只带一万兵马前往朝鲜,是否兵力过少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王爷放心,朝鲜国内有勤王兵马,只是欠缺调度,而鳌拜手下的八旗精锐也不多,我带兵马过去,盖州这边儿还要北静王留守,此乃我军辎重补给所在,王爷还当慎之又慎。”

    这场战事打到现在,整体就突出一个特点,双方兵力都不富裕。

    大汉前期是鉴于水师远道而攻的后勤保障压力,并没有在一开始调拨重兵登陆辽东,而女真则是这几年不停的损兵折将,损失了不少。

    北静王水溶拱手道:“子钰放心,小王定然照顾好大军后路。”

    贾珩说着,转眸看向一旁的楚王陈钦,道:“还望王爷从山东押送一批军械粮秣,以供应大军,同时配合河南都司、江北大营兵马一同调拨至此。”

    楚王陈钦面色肃然,说道:“子钰放心,军械、粮秣,保证如数、如期运到。”

    贾珩交待完相关细节,轻声说道:“王爷,待明年春暖花开,京营兵马就可全力调拨,水路夹攻,平灭辽东。”

    楚王陈钦心绪激荡,面上喜色难掩,振奋说道:“子钰,孤王真是迫不及待等那一天了。”

    贾珩道:“愈是大战之前,愈得谨慎,不能给女真机会。”

    楚王陈钦点了点头,目中现出一丝思忖之色。

    贾珩而后也没有多说其他,与陈潇再次返回后堂。

    陈潇道:“这次我给你一同去朝鲜。”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这协助北静王领兵,我有些不大放心。”

    陈潇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我倒是不放心你,这次过去,别又是带了一个朝鲜公主、郡主什么回来。”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家里郡主已经够多了的。”

    陈潇“刷”地玉容如霜,轻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哪个郡主多余了?”

    贾珩道:“好像有个叫乐…”

    “嗯?”陈潇细秀弯弯的柳眉挑起几许,那双晶莹剔透的美眸中现出一丝不善之色。

    贾珩不由失笑,说道:“多乎哉,不多也…都不多余。”

    陈潇愣怔了下,倒也没有细究贾珩话语中别的意思,想了想,不再与贾珩斗嘴,柔声说道:“这次朝鲜之行,让师姐随你一同过去吧。”

    贾珩闻言,点头道:“那也好。”

    陈潇:“……”

    答应的这般爽快?看来正中下怀?只怕回来以后,师姐就已非完璧之身了吧?

    她自是知晓他夺人贞操于无形的手段。

    贾珩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挽着丽人的纤纤柔荑,返回后堂,去见顾若清。

    ……

    ……

    海州卫,卫城。

    “轰隆隆……”

    红夷大炮,炮声轰轰而响,在滚滚硝烟弥漫之间,自海州卫城上的一门门炮铳向下发射不停,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下方一袭貂裘大衣,打扮的臃肿,恍若狗熊的阿济格,远远见着汉军炮铳大发神威的一幕,眉头紧皱,沉喝道:“我们的红夷大炮呢?”

    这红夷大炮是跟着南方汉廷的叫法。

    一旁的副将,胡须遒劲的面容上,说道:“王爷忘了?红夷大炮笨重难当,运输不便,这会儿根本运不上来,难堪大用。”

    女真八旗精锐虽然悍勇不惧严寒,但也不得不考虑炮铳运输过程中的交通不便问题,如今大雪封路,根本就不可能运输红夷大炮。

    阿济格刚毅、魁伟的面容上,赫然已是阴沉如铁,恍若凝结成冰一般,看向被重重浇筑了皑皑冰层的城墙,目中满是担忧之色。

    冬日时节,天原就黑的早,这会儿暮色垂落,天地一片灰暗不明。

    “天色已晚,先行鸣金收兵。”阿济格目光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楼台之上,想了想,沉声道。

    这一次攻城不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阿济格心头未尝没有焦躁万分。

    海州卫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攻下。

    随着女真兵马偃旗息鼓,下方军帐之中的大批军卒开始停歇下来,在茫茫雪地上就留下一滩滩或大或小的鲜血。

    自高空而看,多少显得一片狼藉。

    而不少尸体则是城墙的壕沟里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而贾珩此刻站在不远处,面色微顿。

    此刻,一顶暗白色军帐之中,炭火盆之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团团而燃,驱散着军帐中的冰冷温度。

    女真八旗精锐虽然不畏勇悍,但并不代表不怕冷,这天寒地冻,呵气成冰,一旦受了伤,几乎宣告损伤了半条命。

    而康鸿与贾芳也返回城中,吩咐着主簿清点着军中的将士伤亡。

    康鸿刚毅面容之上,神色凝重几许,沉声道:“女真兵马悍不畏死,实在让人忧而生惧。”

    贾芳面容冷峻,不以为意说道:“不过是土鸡瓦狗,垂死挣扎。”

    康鸿笑道:“小贾将军不可大意,这是女真主力,赖之以开国的百战老卒,精锐之师。”

    这五万的女真八旗精锐,的确是满清的精锐力量。

    贾芳道:“我汉军打的就是精锐!”

    而后,目光咄咄而闪,请命说道:“康提督,彼等兵马立足未稳,如是夜中,我军可乘月色劫营。”

    “雪夜之中,敌我情况未明,不可大意。”康鸿提醒了下,清声说道。

    贾芳闻言,虽然心头蠢蠢欲动,但知道康鸿之言不无道理,遂不再继续相请。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面容黝黑的小校进入厅堂中,朝着康鸿与贾芳禀告,说道:“军门,卫国公派人来说,将会派援兵过来,务必坚守城池。”

    康鸿点了点头,高声道:“知道了,派斥候去官道打探援军动向,随时来报。”

    那小校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去了。

    “国公来援兵了,只要守住明年开春,女真兵马必退。,”

    贾芳道:“康提督,久守必失,待过几天,女真鞑子攻城受挫,可以考虑末将方才之言。”

    康鸿笑了笑,说道:“小贾将军放心,本将也是先用坚城利炮,磨一磨女真鞑子的戾气。”

    贾芳闻言,也不多说其他。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四天中,阿济格不停催促士卒向海州卫城猛攻,但面对汉军的炮火和弩矢,皆是吃着闭门羹。

    进兵不利,一直拖延到寒冬腊月的初六。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贾珩:若清,你还不信我吗?

    崇平十八年,腊月初六

    贾珩这边儿也万事俱备,乘上前往征讨朝鲜的舟船,冬天之时,海面并未结冰。

    汉军一艘艘楼船桅杆高立,扬帆起航,向着朝鲜挺进。

    此刻,船舱舱室之中,已是夜色降临,舱室中点起了油灯,而一蓬蓬橘黄明亮的灯火随风摇曳不停。

    贾珩正自翻阅着朝鲜的舆图、丁册图籍,这是锦衣府探事从各种渠道搜集到的相关汇总。

    忽而觉得馥郁香气阵阵扑鼻而来,抬眸看去。

    顾若清这会儿,手里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盅,柳叶秀眉之下,莹润微微的美眸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夜深了,喝点儿茶暖暖身子。”

    贾珩道了一声谢,接过一杯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甘美的茶水,目中现出欣赏之色,柔声道:“若清,这泡茶的功夫,实是一绝。”

    大龄剩女只要收敛一下盛气凌人的态度,其实还是十分会伺候人的。

    听着那少年出言赞扬,顾若清芳心浮起一丝不争气的羞喜,但脸上神色不现分毫,柔声道:“在江南时候,学过一些,不过这茶叶并非新茶,冲泡以后,终究差了一点儿滋味。”

    贾珩放下手中茶盅,笑了笑,柔声道:“若清当真是心灵手巧,深谙泡茶三味。”

    顾若清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美眸莹润剔透,似涌动着柔情蜜意,轻声道:“卫国公过誉了。”

    说着,岔开话题道:“这次仅仅带了一万兵马,这一路过去,能否打败朝鲜王京的女真兵马?”

    贾珩说道:“已经够了。”

    一眼就看出大龄剩女没话找话的用意。

    贾珩放下茶盅,起得身来,行了几步,轻轻拥过丽人的丰腴款款的腰肢,柔声道:“若清。”

    顾若清那张丰腻脸颊两侧泛起酡红红晕,晶然明眸中现出一抹慌乱,柔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温软气息欺近,已是凑到了自家唇瓣,一下子印将过来。

    顾若清缓缓闭上眼睫,感受到熟悉至极的亲昵。

    只是片刻之间,却觉身前一凉,分明是那少年已经解开了自家裙裳衣襟,肌肤感受到冬日的寒冷。

    顿时,浮凸有致的娇躯就是打了一个寒颤,顿时颤栗起来,而后就陷入一团温热之境。

    心湖顿时荡漾起圈圈涟漪。

    旋即是那少年,一下子噙住了那雪岭寒梅。

    顾若清怔了下,缓缓睁开莹润微微的美眸,垂眸看向那宛如天狗食月的少年,心神已是惊颤莫名。

    贾珩此刻俯首在雪堆里,正在脂粉软香中打滚儿。

    嗯,不愧是潇潇的师姐,比着潇潇的雪梨明显要大了一圈儿,入口甘美、清冽。

    顾若清此刻娇躯酥软,想要推开那少年的轻薄,但却根本就推之不及,那人就跟无赖一样。

    而且阵阵似疼痛似欢愉,犹如难以言说的感触袭上心头,却让顾若清那张清丽脸蛋儿羞红如霞,美眸莹润微微,似倒映着山水情长。

    贾珩此刻一下子拥住顾若清丰腴款款的娇躯,只觉一股腌入味的香气浮动于鼻翼,犹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

    顾若清目中见着羞恼,轻声道:“你,你……别胡闹。”

    此刻却见那少年,又是向下窸窸窣窣而去,丽人那双凤眸之中渐渐现出一抹羞恼之意。

    顾若清此刻,骤然惊醒过来,一下子推开贾珩,那张妍丽如玉的脸颊顿时桃红如霞,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贾珩温声道:“若清,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是不是……”

    顾若清闻言,心惊肉跳,脸蛋儿羞红如霞,道:“你…你,我还没过门儿,你不能这般肆意轻薄。”

    贾珩:“……”

    大姐,你还真以为你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呢?

    大家都是成年了,有点儿自觉。

    顾若清柔声道:“我慢热一些。”

    贾珩:“???”

    一脸黑人问号脸。

    慢热,那我给你弄一根热得快?

    顾若清那张清丽如霜的脸颊羞红如霞,抿了抿粉润唇瓣,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却见那人一下子,低头噙住那柔润微微的唇瓣,而后又是一阵恣睢的掠夺,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若清那张妍丽玉容的玉颊,两侧渐渐蒙起一层浅浅红晕,而后娇躯颤栗,旋即,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

    就觉阵阵气息流溢而来,让顾若清心神微颤。

    贾珩轻轻拥着顾若清的娇躯,向着里厢的床榻缓缓而去。

    但这种心思仍是被顾若清一下子识破,就在情至浓时,丽人却一下子按住了贾珩的手,那双沁润着绵绵情意的眸子,满是羞恼之色。

    “你别胡闹。”顾若清腻哼一声,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若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说着,拉过丽人的那只纤纤柔荑,引至莫名之地。

    顾若清就觉纤纤素手恍若被烫了一下,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中涌动着羞恼交加的神色。

    贾珩剑眉之下,锐利的清眸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说道:“若清,你这放的火,是不是该你来灭?”

    顾若清那张雪颜玉肤的玉容现出羞恼之色,弯弯秀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之中,可见雾气朦胧,似江南朦胧烟雨,问道:“那我…能怎么办?”

    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那粉润微微的桃红唇瓣,柔声道:“要不你……”

    说着,凑到丽人的耳畔低语了两句,其意莫名。

    顾若清柳叶细眉挑起,美眸倏然瞪大几分,而那张明丽、婉静的玉颜,刹那之间,蒙上了一层清霜,颤声说道:“你…你做梦呢,下流东西。”

    这人竟然想让她…要那般作践她,当她是青楼楚馆的窑姐吗?

    毕竟,当初也是在青楼楚馆作为旁观之客,对此并非茫然不知,骤然闻听此言,平静无波的心湖当中,恍若荡起圈圈涟漪。

    贾珩道:“这…你如是不喜,咱们要不换个地方?”

    说着,又是在丽人莹润欲滴的耳垂旁,轻轻耳语几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若清此刻眉眼弯弯如弦月,目瞪口呆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绪已然震惊莫名。

    这位以清冷著称的白莲圣女已经被贾珩之言震碎三观,不由伸手捂住了有些丰润如一轮盈月的衣襟。

    这人就不嫌脏了以后,不能再……

    不是,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顾若清柳眉倒竖,玉容如霜,娇斥道:“你…你做梦!”

    此刻,这位丽人也有些拿对面的情郎有些无奈,或者说,一时间颇为无所适从。

    贾珩容色微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

    说着,清隽面容上似乎有几许落寞之意。

    看着那蟒服少年的“失落”样子,顾若清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终究有些不落忍,美眸莹润微光,轻声说道:“你等等。”

    贾珩忍住没有转过身,道:“干嘛?”

    顾若清柳叶细眉之下,美眸莹润剔透,轻轻抿了抿粉润微微的桃红唇瓣,颤声道:“我改主意了。”

    贾珩转过脸来,抬眸看向已是涨红了一张粉腻脸蛋儿的顾若清,问道:“怎么了?”

    顾若清原本遮住身前衣襟的手已经拿将开来,狭长、清冽的凤眸之中,渐渐现出一丝扭捏和嗔怒,说道:“就你刚才说的,我答应了。”

    反正这个地方方才已经让他欺负过了,等会儿再给他就是了。

    贾珩点了点头,见着这娇羞不胜的一幕,倒也觉得有几许可爱,问道:“若清,你要做什么呢?”

    顾若清:“……”

    这个登徒子,就是在故意捉弄人?

    非要让她说出来?

    但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再次搂住自家肩头,温热气息一下子又再次印将过来。

    顾若清那张清冷如霜的容色,丰媚如霞,细秀柳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恍若泛着涟漪清波,柔声道:“你方才说的事儿,我应下了。”

    后面的声音细弱不可闻,几乎听不到什么。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那我就安排了。”

    他现在的确火气很大。

    不过,或许可以趁机先伺候一下顾若清?

    只是优质大龄剩女对最后一关把守的往往比较严,当然只要尝到甜头儿,只怕比谁都痴缠。

    顾若清:“……”

    丽人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已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有些懵然,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潇潇?”贾珩套着话,缓缓放下那丽人香气流溢的娇躯,感受到那丰腴柔软的娇躯,正在轻轻颤栗不停。

    “我和她认识六七年了。”顾若清眉眼明丽,赫然已经羞红了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却见那少年已经俯身而下,又是凑近而去。

    两轮盈月捧出,白皙如玉,晃得人眼晕。

    而后,丽人闭上弯弯而密的眼睫垂将下来的美眸,芳心一时间陷入心慌意乱当中。

    嗯,自然以为贾珩遵守约定,不会真的在过门儿之前欺负自己。

    贾珩而后,已是凑近过来,埋入白腻莹莹的雪堆,在雪地里反复打滚儿。

    丽人那张妍丽无端的脸蛋儿,两侧浮起两道宛如晚霞的酡红气韵,宛如大团花瓣盛开的海棠花,丰艳雍美,任由那少年胡闹着。

    而后,却见那少年一下子又扶将自己起来,居高临下而视,莹润剔透的美眸之中现出丝丝羞涩的恼意。

    旋即,心神微震几许,连忙将秀美螓首转过一旁,那张妍丽玉颊的明艳红霞,一直延伸至耳垂,顿时莹润欲滴。

    而后,那少年竟是拉过自己的手托着自家……

    简直匪夷所思!

    太过分了。

    顾若清轻轻腻哼一声,那张香肌玉肤的玉颜酡红如醺,柳眉星眼一时间,明亮剔透,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就有些颤抖地探出手来,伺候着那蟒服少年。

    贾珩目光微顿,垂眸看向那丽人,那张清冷而不可轻辱的脸蛋儿,顿时浮起两朵嫣然红晕,恍若芙蓉花一般,花瓣丰美,娇艳欲滴。

    贾珩也算是体验过不同的风景,纵然是母仪天下的甜妞儿,他也体验过几次,那种极致的体验和感受,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但顾若清这种量“优质大龄剩女”之力,结“高富帅”之欢喜的生涩,仍让人难以忘怀。

    大抵是张金鱼……

    顾若清此刻芳心却又羞又恼,只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她方才都不知道为何答应了他,陪着他胡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贾珩抬眸看向两侧玉颊桃红如霞,美眸媚意如丝的丽人,轻声说道:“若清,你觉得怎么样?”

    顾若清抬起脸蛋儿,已然羞恼不胜,嗔怒说道:“不怎么样?”

    分明是作践人,还问她怎么样?

    她方才也是一时迷迷糊糊,就被他欺负了去。

    顾若清正自心神繁乱之时,然而,就觉自家腰带被一阵灵巧如蝶的双手,迅速穿越。

    丽人芳心不由一惊,就是睁开一线美眸,弯弯柳眉之下,凝睇含情,目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放心,答应你的事儿,肯定做到。”贾珩眉宇之间也有几许莫名之意,柔声说道:“就是伺候伺候你。”

    顾若清脸上现出一抹诧异之色,不明所以问道:“伺候?”

    显然不太懂贾珩在后宅当中的黑话。

    贾珩没有多做解释,就在丽人疑惑之时,却觉那少年那阵阵湿热的气息,扑打在自家羞耻之处,丽人一时间,如遭雷殛,心神涌起阵阵颤栗。

    顾若清:“……”

    丽人灵台就觉“轰”了一下,似是魂飞天外,就恍若鸿蒙初判,混沌初分,那蛇行翻里,时而如繁弦急切,时而如和风细雨。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而舱室之外,海水轻轻扫过杉木制成的船体,传出哗啦啦的声响,而冬夜朗月透过舱室上方的轩窗照耀至室内,如水流动,一室生白。

    ……

    ……

    也不知多久,顾若清轻哼一声,秀发云髻之间的一根金钗珠花无意识摇动着,

    美眸中泛起一股羞涩之意。

    而贾珩此刻凝眸看向顾若清,只见丽人那张肌肤白璧无瑕的脸蛋儿,在灯火映照下恍若桃花明媚如霞,柔声说道:“若清。”

    都到这份儿上了,好像是应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顾若清妩媚流波的眉眼似是迷离几许,细气微微的檀口,张开一些,正要说话,忽觉蹙了蹙秀眉,一时间如遭雷殛,恍若中箭的天鹅一般,秀颈抬起,痛哼一声。

    “你…你刚才…答应我的。”顾若清粲然美眸莹润微微,平稳的声线已经稍稍有些颤抖。

    她这么多年,一下子就这样…

    这人怎么能这般突然?

    与她所想的十里红妆,嫁衣似火,她在漫天花瓣中嫁给那人,似乎有许多不同。

    贾珩这会儿,凑到顾若清耳畔低声道:“嗯,等这次回去之后就迎娶你过门儿。”

    顾若清此刻那张明媚玉颜酡红如醺,似是腻哼一声,芳心之中满是羞恼莫名。

    贾珩道:“若清,你还不信我吗?”

    顾若清无意识腻哼一声,暗道,方才就是信了你的鬼话。

    不过,已然懒得与那少年打嘴仗,只是似乎随着船只的轻轻颠簸,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航行。

    贾珩此刻与顾若清近距离的肌肤相亲,毫无隔阂,双手轻轻握住那纤细笔直,柔声说道:“若清,你那师傅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潇潇知道。”顾若清感受到那少年的小心翼翼和体贴入微,那芳心之中倒也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甜蜜。

    此刻,几案上的油灯灯火,正自随着海浪摇曳不停,团团灯光一圈圈晕出,在静谧的时光无声流逝之中。

    也不知多久,似乎是到了后半夜。

    贾珩拥住顾若清的娇躯,凑到丽人耳畔,温声说道:“若清。”

    顾若清此刻只觉浑身绵软如蚕,根本提不起一点儿力气,低声说道:“我困了,早些睡吧。”

    说着,也忍不住拥住那蟒服少年的火热身躯。

    在这寒冷的冬夜当中,竟有一股沁入心灵的温暖。

    ……

    ……

    翌日,天光大亮,万丈朝阳照耀在汹涌波涛的海面上,可见金红之色在波光粼粼中散将开来,映衬得整个海面红光团团。

    贾珩起得身来,听到身旁的丽人发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莹莹美眸,看向那少年,目中现出别样的意味。

    贾珩低声说道:“若清,我得起来了。”

    顾若清轻轻“嗯”了一声,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上现出两朵红霞,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心绪之中渐渐涌起一股羞意。

    贾珩这会儿穿将衣服而起,对着镜子整理着仪表。

    顾若清撑起一只绵软而白腻的胳膊,刚刚掀开一方刺绣着芙蓉花的锦被,就是瞥见了一眼那被单上绽放的一枝红梅,一时间怔怔失神。

    心湖之中不由倒映出昨日的种种痴缠场景,丽人繁乱心绪之中涌起莫名思绪。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多睡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后厨做一些饭菜。”

    顾若清轻轻“嗯”了一声,并无他言。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顾若清:平常师妹不嫌弃他的吗?(求月票!)

    茫茫大海之上,船舱之中——

    冬日,清晨时分。

    一轮火红大日照耀在海面上,恍若为波涛汹涌的海面染上了一层金红霞光。

    而道道晨曦日光透过雕花轩窗,照耀在舱室之中。

    顾若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美眸,那双好看、明亮的狭长凤眼,似乎沁润着莹莹如水,恍若凝露闪烁一般,就有些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昨天也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地被他欺负,一下子就交出了二十余年的贞洁。

    如今第二天醒来,似乎也没有昨天的怅然若失。

    但此刻,丽人弯弯秀眉之下,凝睇痴痴而望地看着那蟒服少年,心神涌起一股羞恼。

    他昨天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出尔反尔。

    想起昨晚与他肌肤相亲之时的亲热,丽人脸蛋儿顿时滚烫如火,芳心羞愤不胜。

    先前对她的轻薄,如今看来,分明是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顾若清此刻看向床单上的那怒放的寒梅,从一旁取来一把匕首,轻轻割下绢帛,珍而重之地收入衣袖中。

    贾珩洗罢脸上的脂粉香气以及顾若清动情之时的气息,拿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转过脸来,看向那香肩如月的丽人,说道:“既然醒了,一同吃早饭吧。”

    想了想,道:“若清,等会儿,我让下人弄一些热水,你沐浴更衣。”

    这就是大龄剩女一条龙,直接一步不停地打通关。

    直接省却了如湘云、宝琴前期的那般过程。

    毕竟真是不一样,湘云年岁还小,太早有肌肤之亲就不大好,等明年回京,就差不多了。

    不过,顾若清想要嫁给他的想法,还是有些让他意外莫名的。

    本来以为这等江湖女子,露水情缘足矣,而后继续江湖漂泊,不想,竟是这般。

    但想了想,倒也觉得平常的紧,因为这毕竟不是一入仙门深似海的仙侠世界,女人最终还是要出阁嫁人,寻找归宿的。

    顾若清在过往再是“待价而沽”,终究还只是女人心性罢了。

    这会儿,顾若清拿过一旁的裙裳衣着,而后,刚刚起身,就觉柳叶秀眉“嘶”地皱了一下,旋即,暗暗啐了一口。

    旋即,落座在一面明晃晃的菱花雕刻的梳妆镜前,丽人一头如瀑秀发绾成云髻,看向那铜镜之中那张妍丽无端、明媚如霞的脸蛋儿。

    一时之间,心绪惊讶莫名。

    显然也为那雨后芙蓉的美艳之态,感到讶异莫名。

    贾珩此刻挥手屏退了递送了稀粥与包子的亲卫,将手里的一个青花瓷的粥碗与包子端给丽人,轻声说道:“海上航行,船上也没有什么吃的,你简单用一些饭菜,昨天累坏了。”

    顾若清:“……”

    这登徒子还有脸提及昨天?

    如今思来,都是谎言套着一个谎言。

    顾若清那张玉颜上恍若雨后的玫瑰,在冷艳气韵之外,娇艳欲滴,但眉眼中却萦绕着清冷之色,低声说道:“你昨天出尔反尔。”

    贾珩:“……”

    这顾若清怎么还惦记昨天的事儿呢?昨天你自己没舒坦是吧?

    好吧,毕竟顾若清已经受伤了,再说其他的,肯定不怎么合适。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凑近丽人身前,笑着说道:“这算什么出尔反尔?江湖儿女,不要太过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顾若清晶莹如雪的玉容怔了怔,一时之间,羞恼莫名。

    贾珩面上见着一抹好笑之意,轻轻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道:“要不等回去以后,你向潇潇告状,让她为你做主。”

    顾若清面颊微顿,腻哼一声,说道:“她只会助纣为虐。”

    她那个师妹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百般撮合她与这人。

    贾珩笑了笑,轻声说道:“她是懂得分享,知道不能一人吃独食。”

    顾若清也不知想起什么,脸蛋儿蒙起羞红之意,将螓首转过一旁,显然有些恼怒。

    这人昨天的可恼之处,岂止是出尔反尔。

    贾珩也没有继续调笑着顾若清。

    只是暗道,或许潇潇正缺个肉垫子呢,嗯,潇潇在其间“拉皮条”,难道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两人说话之间,用罢早饭,而后顾若清前去一侧的里厢沐浴更衣。

    贾珩则是自顾自来到书房,落座一张漆木条案以后,开始处置军务。

    这一路上的船只,仍是带着红夷大炮,用以攻城拔寨。

    这次率军前往朝鲜,并不简单是驱逐鳌拜的兵马,还是宣告大汉的兵威。

    正在失神之时,忽而外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继而伴随着香风浮动,如兰如麝,沁人心脾,让人心神涌起莫名之意。

    顾若清换了一袭青色织锦的衣裙,如瀑青丝梳成一袭秀美、端丽的云髻,而那张清冷的晶莹玉容,白里透红,春韵丝丝缕缕未褪,似有几许难以言说的玫红气晕沁润而出。

    贾珩道:“若清,你来了?”

    顾若清道:“给你倒了一杯茶,暖暖身子。”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

    这真是好熟悉的台词。

    暗道,昨天就是你给我倒一杯茶,然后到里厢的床榻上喝茶去了。

    当然,相比潇潇的清冽甘甜,顾若清显然就有些咸涩。

    顾若清那张妍丽玉容,赫然已是彤彤如霞,如桃花一般彤彤明艳,说道:“这船只,还有多久到朝鲜?”

    “大概三四天吧。”贾珩轻声说着,接过手里的茶盅,轻轻呷了一口,压下似是昨晚的咸腻。

    顾若清抿了抿樱唇,弯弯柳眉之下,那张宛如白璧无暇的脸蛋儿肌肤,似蒙起一层浅浅红晕,道:“你这会儿在做什么?”

    贾珩温声道:“也没有做什么,就是看看朝鲜的舆图。”

    这就是女人,刚刚丢失了贞洁以后,心中满是男人的身影,可以说,正是万分粘人的时候。

    而男人大抵是相反,得到之后,往往就开始腻,然后不耐烦,最终就是始乱终弃。

    当然,这是海王、渣男。

    “先前,师妹说,你想要将朝鲜纳入大汉归治,自明代以来,朝鲜就为明廷臣藩,岂能归治于朝廷?”顾若清玉颜酡红如醺,眉梢眼角似见着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绮丽春韵,而美眸眸光莹润如水。

    贾珩沉吟片刻,目光炯炯有神,说道:“在汉代之时,朝鲜的汉四郡,还是大汉之领土,后来在唐朝之时,朝鲜趁着唐乱,才成一方国度,而后朝鲜才渐渐成为中原王朝的臣藩,国内官制、服饰,与我大汉色呈如一,语言也多为类似,可谓同源同脉,原就有着纳入归治的前提。”

    顾若清点了点螓首,轻声说道:“从前汉之时,的确是汉土,只是历朝历代不将朝鲜纳入归治,也并非无因的吧。”

    贾珩道:“是啊,统治成本太高了。”

    统治两字,顾名思义,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只是成本二字,可能就让顾若清有些疑惑了。

    顾若清莹莹美眸眨了眨,疑惑道:“统治成本?”

    贾珩道:“设官立制,豢养胥吏,若清知道江南之地,府县道州,乃为赋税膏腴之地,还有西北之地,其实根本就不向朝廷缴纳赋税,每年朝廷还要贴补不少银子和粮秣给偏僻府县。”

    顾若清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眸中异彩涟涟,那张幽丽、冷峭的玉颊不知不觉泛起两朵红晕,纤声道:“以往那些江南士子也曾多有抱怨,说朝廷以东南诸省,奉养天下臣民,薄江南士人,而厚北方士人。”

    贾珩道:“但天下九州万方是一个难以分割的整体,如果朝廷不是在九边陈列百万雄兵,抵抗夷虏,岂有江南百姓在乡道府县安居乐业?江南文人士子在秦淮河上,吟诗作赋?”

    顾若清那张妍丽、明媚的玉颊微微泛起红晕,道:“你这么说也是。”

    贾珩目光炯炯有神,冷声说道:“辽东之地,当年明廷也有弃守之言,但这些外夷臣藩一旦得了机会,就开始兴风作浪,南下侵略我大汉疆土,以致边疆永无宁日。”

    顾若清容色微顿,两道弯弯柳眉之下,那双狭长、清冽的莹润美眸,似现出思索之色,说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帮助朝鲜驱逐女真人?”

    贾珩道:“还在想怎么办。”

    这也是让他为难的地方。

    本意是借助辽东女真压制朝鲜,而后大汉再收渔翁之利,但随着时间流逝,显然这个方案并没有那般靠谱。

    首先第一步是谋求朝鲜的长期驻军,或者说扶持傀儡,先帮着一点点祛除朝鲜的本土文化。

    等到辽东平定以后,再挟大胜之威,彻底将朝鲜国王以及王族和地方门阀士卒分化开,而后就是一点点将女真纳入归治。

    顾若清想了想,说道:“真到那时,朝鲜势必再次复国,未必那般容易纳入归治吧?”

    贾珩目光幽幽而闪,道:“只能慢慢来,潜移默化。”

    从军事港口驻军、扶持代理人、再到经济殖民、文化渗透,拉拢权贵高层,直到最终改旗易帜。

    这一套颜革的套路,后世已经指明了方向。

    贾珩说着,轻轻拉过顾若清的素手,一下子抱住丽人。

    顾若清拧了拧眉,道:“你…你要做什么?”

    她刚刚失了身子,正是不良于行,这人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怜惜吗?

    贾珩道:“就是抱着说说话,不做什么?”

    顾若清脸蛋儿泛起浅浅红晕,感受到那少年环住自己的腰身,心神羞喜不胜。

    贾珩轻轻探入裙裳衣襟之中,暖着手,轻轻抚着丽人的丰盈与柔软,道:“若清,这些年在江湖漂泊,游走南北,难道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顾若清闻听此言,温声说道:“我并未耽迷于风情月思。”

    只是片刻之间,就觉得那少年实在有些闹人。

    她就不知道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平常师妹不嫌弃他的吗?

    贾珩道:“那这些年,你都在干嘛?”

    顾若清玉颜微顿,柔声道:“也就是四处游玩山川,欣赏天下风物,别的倒也没有做什么。”

    贾珩剑眉之下,清眸眸光闪了闪,心神微顿,目中见着了然之色。

    暗道,懂了,这几天啥也没干,就是四处旅游,吃喝玩乐。

    旅游,烘焙,插花……爱好三件套,毕竟,吃喝玩乐、不事生产也是爱好啊,仪式感诸如此类。

    T0版本总有一款适合你。

    是吧?集帅们?都深受其害吧?

    贾珩嗅闻着丽人秀发间的馥郁馨香,心绪当中一时胡思乱想,说道:“若清这些年也算阅人无数了。”

    毕竟他是地表最强,已然是顾若清能够遇到的顶级男性。

    顾若清妍丽玉颜蒙起一层玫红如霞,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我可没有认识什么人,那些人不过是过眼云烟。”

    贾珩凑到丽人的耳畔,噙住那丽人娇小玲珑的耳垂,说道:“若清的好,我自是知道的。”

    这一点儿,顾若清还是与后世不一样的,起码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只是眼光高了一些。

    而那些集美们,可是要大喊封建,活在大清朝。

    而彩礼却不是封建。

    感受到那少年对自己的痴迷,顾若清玲珑曼妙的娇躯颤栗了一下,那张白璧无暇的脸蛋儿,浮起两朵嫣然红晕,心绪之中羞恼与甜蜜交织一起。

    不怪顾若清,百分之九十八的女人只对百分之二的男人发情。

    ……

    ……

    时光匆匆,就在贾珩与顾若清的耳鬓厮磨中缓缓流逝,在三天之后,贾珩所处的船队,终于抵达朝鲜忠清道,濒临海岸的一座港口。

    朝鲜方面的金海十万勤王联军,此刻就驻扎在忠清道的忠州,由忠清道观察使朴重威与庆尚道观察使李裳,全罗道观察使田思泉,三位道臣率领重兵护卫。

    与位于汉城府的朝鲜军卒,进行菜鸡互啄。

    此刻,李淏的儿子——李淵在忠清道与庆尚道、全罗道联军的帮助下,已经驻陛在忠州府。

    主要是阿济格的主力大军,刚刚已经撤离了朝鲜,只有鳌拜的万余兵马以及桂嗣哲与王京组建的十万仆从军尚在王京。

    此刻,李淵一袭王者冕服,坐在府衙的一张特制的宽大椅子上,少年年纪只有十岁,唇红齿白,尚是冲龄幼童,身旁不远处则是站立着其舅舅张信。

    “日本的大汉水师到了何处?”

    李淵略带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倏然响起,顿时,让下方的一众大臣的嘈杂之声平静几许。

    暗道,大君年纪虽幼,但字正腔圆,口齿伶俐,已现出一二分的威严神明,天资聪敏之相。

    下方的领议政金堉,年纪五十出头,这位在平行时空在孝宗李淏晚年最为倚重的臣子,一路护送着李淵出了王京,为李氏朝鲜的传承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人面容苍老,目中现出几许莹然之意,拱手说道:“回禀大君,昨日的快马急递,此刻大汉水师已经到了全罗道。”

    驻扎在日本江户的穆胜得知女真入侵朝鲜,当机立断,派遣了一支由汉人水师为主,女真朝鲜兵马与倭国兵马为辅的水师,打算驰援朝鲜。

    但因为路途迢迢,来往不便,以致朝鲜国内乱成一锅粥,兵马还迟迟没有赶到。

    李淵连忙问道:“军报上可有说,大汉派来的水师兵马有多少人?”

    这都是一旁的舅舅张信先前所教授的话语。

    领议政金堉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回大君,来驰援的人马,大约有着两万。”

    此言一出,殿中的一众朝鲜大臣,面面相觑,纷纷议论不停。

    两万人马好做什么?

    先前的忠清、庆尚、全罗三道的联军,兵力高达十几万人,面对女真人仍然力有未逮。

    一时间,殿中的群臣议论纷纷。

    其实,此刻忠州府中的流亡朝廷,其实,还是有一些草台班子的意味。

    或者说,原本就是地方门阀的军卒借朝鲜王京变故,直入中枢,并不知道汉廷如今的军事实力。

    领议政金堉看了一眼殿中众人,苍声解释道:“诸位同僚有所不知,这些都是汉廷的精锐之师,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李淵又转而问道:“卫国公方面,可曾派了信使求援?”

    “回大君,已经派遣了信使前往神京求援。”领议政金堉,那张苍老面容上现出关切之色,高声说道。

    下方的左议政林季,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但至今仍无援兵,却也不知何故?”

    其人原本是庆尚道的尚州牧。

    这时,下方的一位朝鲜大臣,则是朝鲜的现任右议政宋旭,也是前全罗道的全州牧,拱手道:“大君,大汉的兵马已经自边塞出关,大举进逼辽东,行围魏救赵之举。”

    这是实打实的成效,大汉并非没有出兵驰援,而是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拯救盟友于危难之间。

    而且汉廷大兵横跨大洋,浮舟驰援朝鲜,不管是后勤供应,还是发兵时间,本身也不现实。

    换句话说,大汉的表现,无愧于宗主国的情谊。

    金堉拱手说道:“大君。”

    李淵点了点头,温声道:“去打发人看看汉廷的兵马,现在又到了何处?”

    就在这时,就在议事大殿一层层的石阶上,而雪花早已扫净,湿漉漉的恍若通明透彻的玉镜一般,倒映着昏暗、肃杀的冬日天空。

    一个年轻内监,身形踉踉跄跄地来到殿前的廊檐上,那张白净无须的面容上满是喜色流溢。

    “大君,大君,汉廷卫国公的使者到了汉城。”那内监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殿中的朝鲜君臣,面色皆是一顿,心头不由欣喜过望。

    “人在何处?”领议政金堉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大一会儿,几个内监领着一个身穿飞鱼服,头戴山字无翼冠的锦衣府卫,身后还跟着两个锦衣校尉充当扈从。

    其人,正是贾珩身边儿的锦衣府副千户李述。

    其为国使,朝鲜君臣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领议政金堉打量着那锦衣华服的上国使者,苍老眼眸中见着一丝不自然,开口说道:“贵使可是卫国公手下之人?”

    在一双双热切目光的注视下,李述默然片刻,说道:“在下锦衣府李述,在卫国公手下办事,现奉卫国公军令告于贵国,我大汉援军不日就会抵达朝鲜,由卫国公亲自领兵前来,还望诸位前去相迎。”

    在场一众大臣闻听此言,面色怔怔几许,旋即又是心头欢喜起来。

    金堉闻言,更是大喜过望几许,急声说道:“贵使,敢问卫国公现在何处?”

    贾珩的名头在整个朝鲜还是相当响亮的,不知多少曾在朝鲜打出“战神”之名的满清王公贵族贝勒,都纷纷折戟在此。

    李述点了点头,朗声道:“我家都督如今就在港口。”

    此言一出,殿中一众群臣心神微动。

    金堉转过身来,面色恭肃,朗声道:“大君,老臣亲自前去相迎,迎接王师入城。”

    “老师要去海边儿相迎大汉卫国公?”上方端坐的李淵闻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幸在一旁的舅舅张信清咳了一声,提醒了下。

    李淵面容白净如玉,脆生生说道:“我那就允老师所请。”

    而后,此事就这般定下。

    李述听着朝鲜文武大臣所议,面上也有几许莫名之色涌动。

    金堉道:“贵使,老朽随着贵使一同前往港口,相迎卫国公。”

    李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一同前去相迎贾珩。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卫国公亲自…而来,可当十万雄兵!(三更,求月票!)

    朝鲜

    另一边儿,贾珩在锦衣府卫的扈卫下,来到港口,此刻正值寒冬,纬度高的地域,放眼望去,朔风如刀,可见一棵棵光秃秃的梧桐枝干,孤零零地矗立在原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顾若清那双剔透莹莹的清眸,掠过陆地上的皑皑白雪,凝眸看向远处,温声道:“这就是朝鲜?”

    贾珩看向一旁的丽人,笑了笑道:“若清也是头一次过来?”

    顾若清容色微顿,听着那少年的头一次,芳心深处就有几许羞意流露。

    低声说道:“第一次过来,不过,与大汉并没有什么两样。”

    贾珩道:“本来就是文化同脉同源,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若清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凝睇而望,看向那蟒服少年,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人来了。”贾珩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远处,低声说道。

    此刻,朝鲜当地的官员,顿时,在一众扈从的陪同下,快步而来,看向那在一众锦衣府卫陪同下的蟒服少年。

    “藩臣下官见过大汉卫国公。”这时,几个朝鲜官员率领一众扈从,快步而来,拱手说道。

    贾珩道:“诸位请起。”

    为首的官员唤作,乃为清州州牧席寿安,其实年岁四十,身形微胖,拱手道:“卫国公,下官这就派快马前往州牧。”

    贾珩温声说道:“先前,我已派遣锦衣府卫前去知会贵国。”

    席寿安苍声说道:“卫国公,还请至城中叙话。”

    贾珩点了点头,道:“诸位前面带路。”

    那位朝鲜官员,而后,也带领着一众扈从,就在前方带路。

    而后,就是大汉兵马浩浩荡荡地随之进入城池之中。

    顾若清细秀明丽的柳眉之下,那双清冷目光逡巡四顾。

    贾珩凝眸看向那位老臣,说道:“席府君,可是说说朝鲜国内的近况。”

    席寿安道:“不瞒卫国公,现在伪朝叛军仗着女真人撑腰,现在就在汉城府,想要与我联军长期对峙。”

    贾珩问道:“先前可有交手?”

    “议政院派出了兵马,与汉城府中的兵马,经过数次交手。”席寿安面色微顿,摇了摇头,苍声说道:“但局势都不太妙,未曾见到丝毫上风,主要是女真人太过凶悍,为几人张目。”

    贾珩道:“女真的兵马好解决,我大汉先前数次大破女真精锐,海州、盖州已经光复,兵马这次就可与其决一死战

    席寿安面现激动之色,感慨说道:“王师已至,我朝鲜就有救了。”

    随着时间流逝,汉军在盖州与海州取得的胜利也渐渐传至朝鲜,极大地鼓舞了朝鲜军民官吏的信心。

    贾珩道:“朝鲜为我大汉藩属之国,两国盟誓永好,解救朝鲜于水火,乃是我宗主之国的责任和义务。”

    席寿安脸上陪着笑,似有几许谄媚之意,说道:“下官略备了薄宴,还请卫国公和金老大人移步,咱们边吃边叙。”

    贾珩随着席寿安,缓步来到后宅之中,贾珩缓缓落座下来,刚毅面容之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顾若清容色幽丽,讥诮道:“朝鲜士卒竟如此不堪为战,十万兵丁竟难抵女真万人,逡巡而不敢北望。”

    “小国之兵就是这般,况且女真八旗精锐的战力,确是当世一流。”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在以往,九边边军面对女真的虎狼之师,同样是龟缩不出。”

    他现在真就是用老李的说法,当他来到新一团的时候,拢共就没几个人,没几条枪。

    顾若清拧了拧秀眉,说道:“好像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

    准确地说,就是眼前这人接手整个大汉的兵事以后,整个就不一样了,几乎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于既倒。

    至于治河、巡盐、开海,几乎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在以一人之力帮着大汉续命。

    但凡是有识之士,都能够明显感到这股从摇摇欲坠再到国势蒸蒸日上的莫大改变。

    作为白莲圣女之一的顾若清,自然能够察觉到这种变化。

    百姓的日子是开始好了。

    贾珩温声道:“不说这些了。”

    这样说起来,好像炫耀自己一样。

    顾若清弯弯秀眉之下,美眸凝睇而望,静静看向那蟒服少年,眼神渐渐有些痴痴之意。

    ……

    ……

    翌日,上午时分,一道道暖意融融的日光,照耀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可见一树枝丫倒映在雪地上。

    道道彻骨寒风吹动着屋檐上的皑皑积雪,可见细碎的雪粉轻扬,只见雕花镂空轩窗倒映着明亮剔透的清影。

    厅堂之中,贾珩刚刚用罢早饭,正在看书,忽而一个锦衣府卫,快行几步,进来禀告说道:“都督,李副千户回来。”

    贾珩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那锦衣府卫道:“回都督,就在县衙之外。”

    贾珩摆了摆手,道:“本官更衣之后,这就就过去。”

    这时,顾若清从里厢款步走出,一袭精美织绣的飞鱼服,说道:“朝鲜的使者到了?”

    贾珩温声道:“到了,我去看看。”

    “我随你一同过去。”顾若清那张清冷玉颜,容色幽幽。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而后,并不多言,向着厅堂快步而去。

    此刻,金堉落座在厅中的梨花木椅子上,手旁的茶几几案上,茶盅之中热气袅袅,散发着阵阵清香芬芳之气。

    就在这时,锦衣府卫拱了拱手,高声道:“卫国公到!”

    正在坐着的金堉,整容敛色,起得身来,看向那蟒服少年。

    一眼看去,就觉得那么蟒服少年威仪深重,剑眉之下,目光涌动莫名之色。

    金堉拱了拱手,温声道:“下官金堉见过卫国公,国君年幼,不便前来,还望卫国公恕罪。”

    其实,这是金堉玩的一个小小心机,就是让贾珩前去见朝鲜国王,起码,在国礼之上,也要便宜许多。

    贾珩抬眸看向那头发灰白,面容虽然苍老几许,但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伸手虚扶两下,朗声道:“金议政无须多礼,请起。”

    其实,这位也是朝鲜孝宗朝的名臣。

    然后,两人开始分宾主落座,开始叙话。

    金堉笑了笑说道:“斗胆请问,卫国公这次带了多少天兵?”

    贾珩温声道:“我只带了一万水师。”

    金堉很会说话,稍稍诧异了下,旋即恭维说道:“卫国公亲自率兵而来,可当十万雄兵!”

    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最难解决的也就是鳌拜的一万兵马,其人手下都是一队精锐兵马,再说,我听说从倭国刚刚派遣了两万兵马,如此,兵力上也占据了优势。”

    金堉苍老面容涌起思索之色,点了点头说道:“前日已经抵达全罗道,这段时间,应会派遣兵马前来。”

    三万兵马再加一个威震诸国的卫国公,帮助朝鲜复国,兵力的确是足够了。

    贾珩轻声道:“待休整一天,明天去忠州见见朝鲜国王之子。”

    朝鲜国王未得册封之前,还不算国王。

    金堉自是敏锐察觉到那少年所言,而那双苍老的眼眸闪烁了下,心绪莫名。

    这会儿席寿安,低声说道:“金大人,下官已经略备了薄宴,还请到偏厅用过。”

    贾珩朗声道:“先用饭菜吧,金大人也为本官介绍一下朝鲜国内的近况。”

    金堉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多言,快步来到偏厅。

    两人落座下来,贾珩身为天朝上国的勋贵,此刻自是坐在主位上。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方才与席府君提及盘踞在王京的伪朝,如今拥十万兵马,以女真人为依托,先前朝鲜兵马多次打仗,都败于其手,却不知是何故?”

    金堉面色肃然,道:“先前女真人不是一万兵马,而是数万兵马,那领兵的鳌拜击败三道联军之时,兵马大概有着几万,三道联军不敌,酿成一场溃败,再之后,整顿而来的兵马,就不如头一次精锐,而女真方面在汉城府,更是笼络了不少兵马,都是咸镜道、平安道、黄海道的同族士卒。”

    朝鲜八道,共有咸镜道、平安道、黄海道、京畿道,忠清道,庆尚道,全罗道。

    贾珩朗声道:“如此,现在是两方对峙上,可有交手。”

    “这段时间并未交手。”金堉摇了摇头,苍声道:“大君的意思,还是自南而北复国,还请卫国公以及大汉兵马襄助,我朝鲜将永为大汉藩臣之国,永不背叛。”

    贾珩朗声道:“等打败了鳌拜,还望朝鲜自北方出兵呼应,一同进兵,驱逐女真兵马。”

    金堉那张苍老的面容上,笑意莹润微微,朗声道:“卫国公放心,我朝鲜势必尽心竭力,为大汉效犬马之劳。”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山川异域,日月同天,汉廷与朝鲜为盟友,双方互帮互助,原就是盟友之间的情谊。”

    金堉点了点头,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后,众人简单叙话着,开始用着饭菜,贾珩让金堉先去歇息,约定明天大军启程,直奔忠州。

    ……

    ……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两天时间过去。

    贾珩率领近万江南水师兵马,在金堉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着朝鲜国王所驻陛的忠州而去。

    忠州城外——

    朝鲜的李淵,此刻已经率领一众朝鲜临时朝廷的文武朝臣,迎将出城。

    此刻,一顶淡黄色罗伞盖之下,李淵那张白净柔嫩的小脸似被冻得通红一片,而不远处的舅舅张信,则在一旁亦步亦趋,而目中则是现出一抹惧意。

    而朝鲜的文武群臣,同样焦急地等待着,但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国字脸的护卫,快步而来,声音之中欣喜之色难掩。

    在场众人都循声望去,但见远处官道之上,大批身穿火红号服,宛如一团火焰燃烧而来的汉军。

    而为首之中,可见并辔而行的两匹骏马上,金堉苍老身形之畔,就是一个身穿蟒服的少年,手挽一根缰绳,远远而望,眉宇英气逼人,目中见着睥睨天下的冷意。

    当然,这更多是朝鲜君臣的脑补。

    其人,正是卫国公贾珩。

    随着礼炮奏响,“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朝鲜一众文武群臣,纷纷迎上前去。

    一旁的朝鲜议政林季,凝眸看向那军容严整的士卒,脸上现出一抹惊异。

    汉军军容,竟然如此雄壮?

    而不远处的官员,也都纷纷议论不停,讶异说道:“王师军容竟如此严整威武,不愧是天兵啊。”

    “这兵马堪为精锐之师,不在女真之下。”

    “前不久刚刚打败女真八旗的兵马。”

    而后,就听到那议论之声不停,一众朝鲜君臣议论不休。

    随着汉军的兵马及近,而朝鲜方面的君臣也近距离看到汉军。

    这是,金堉先行从马上下来,快行几步,说道:“大君,汉廷的卫国公到了。”

    李淵这会儿点了点头,说道:“金老辛苦了。”

    而此刻,贾珩也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行至近前,从马上下来。

    李淵在金堉的陪同下,快步而来,道:“朝鲜国君李淵,见过大汉上国使者,卫国公。”

    贾珩抬眸看向年仅冲龄的少年国主,朗声说道:“朝鲜世子无需多礼。”

    李淵那张俊朗白净的脸上,倒并未见得丝毫异常之色,行了一礼,算是应了下来。

    贾珩道:“本国公奉大汉皇帝之命,率军驰援贵国。”

    待寒暄而罢,贾珩率领江南水师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

    ……

    ……

    暂且按下贾珩领兵驰援朝鲜不表,却说朝鲜,王京——

    此刻,在宫苑的偏殿中,人头济济,议论纷纷。

    鳌拜已然得知了汉军派出兵马驰援李氏朝鲜一族的军情,正在召集一众手下的将校议事。

    将校主要有鳌拜的二哥卓布泰、四弟巴哈、六弟穆里玛以及叔伯兄弟图赖,此外就是雅布兰等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将校。

    这些将校都是鳌拜的核心部曲,也是随着鳌拜一路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

    鳌拜面容雄阔,颌下胡须如钢针扎起,朗声说道:“据探子来报,汉人已经向忠清道聚集,显然要集合兵马,打败我等,大家都议一议,应该如何应对。”

    鳌拜的二哥卓布泰,面色微顿,朗声道:“依我看,这朝鲜不可守,现在国内正是用兵之时,我们自己的事都没有料理完,却要插手朝鲜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鳌拜沉吟片刻,朗声道:“这是我与英亲王定下的动向,此外,英亲王,已是过去。”

    卓布泰面色微顿,低声说道:“但现在不是刚开始了,汉人的兵马已经到了海州、盖州,兵锋直逼盛京。”

    鳌拜浓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颇见几许锐利,低声道:“撤兵的事儿先不说,如何退兵。”

    卓布泰沉吟片刻,说道:“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撤兵。”

    鳌拜已然有些无语至极,干脆不理卓木泰。

    而这时,巴哈刚毅面容上现一抹思忖之色,开口道:“大哥,汉军这次援兵多少,领兵主将为谁?好对付吗?”

    鳌拜浓眉之下,那双熠熠虎目咄咄而闪,朗声说道:“探事还未来得及的探察敌情,不过从海上的船只来看,似乎并不多,至于领兵主将,尚未来得及报告。”

    鳌拜的六弟穆里玛则要精明一些,想了想,温声说道:“我看这汉人来势汹汹,只怕不好对付,而且先前在盖州、海州卫的兵马,都吃了败仗,此地不是久留之所。”

    巴哈也眉头紧皱,直摇着大脑袋,道:“是啊,国内兵力捉襟见肘,我大军应该就派兵马驰援。”

    鳌拜却力排众议,说道:“国内兵力不足,我们这边儿更应该在朝鲜王京坚守,为国内减轻压力,如果都收缩回去,汉廷自山海关出兵,再自辽东海州、盖州两卫进兵,又一路从朝鲜而来,三方夹攻,情况不妙。”

    下方鳌拜一手提拔和栽培的大将,雅布兰,其人骁勇善战,果敢示人,沉声说道:“末将以为都统所言甚是,这里不仅是我们的近万兵马,此外还有朝鲜的十万军卒,足以给汉廷造成较大的阻力。”

    鳌拜朗声道:“说的好。”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忽而一个身高八尺的马弁从外间而来,拱手道:“都统,斥候的最新军报。”

    鳌拜面色微顿,那双虎目之中渐渐现出讶异,瓮声瓮气道:“讲!”

    “驰援朝鲜的汉廷水师,只有一万人。”那马弁拱手道。

    斥候都是一些眼力和经验丰富的军中锐士,可以根据旗帜、队列、乃至船只的数量,大致估算出兵力数量。

    “让都统说中了。”雅布兰高声说道。

    鳌拜沉声说道:“汉廷兵马只有十万兵力,还要在海州、盖州抵抗我大清的数万虎贲之士,哪有余力再调拨兵丁过来。”

    此刻,鳌拜的二哥卓布泰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出言。

    巴哈则开口道:“如果只是一万汉军,那我大清何惧之有,全歼这支汉军,为遏必隆他们报仇。”

    不过马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鳌拜沉默半晌。

    “都统,这次领兵的主将可能是卫国公贾珩。”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彻骨的寒风吹入厅堂,让鳌拜兄弟默然不语。

    这就是贾珩的分量,哪怕只是一个名字,都已让女真众高层将校,如临大敌。

    卓布泰那张雄阔、刚毅的面容,已然阴沉如铁,熠熠虎目当中满是凝重之色,轻声说道:“不想竟是那位卫国公,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巴哈也皱眉道:“是啊,这位卫国公只带了一万兵马。”

    鳌拜冷笑一声,说道:“能有什么阴谋?贾珩小儿又能如何,趁着他带的兵少,我们正好取了他的狗命,我大清的危局也就解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顾若清:这人每次都这样……

    朝鲜,王京

    鳌拜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无他,这种话,实在是听得耳朵都磨出了茧子。

    结果是女真越打越弱,势难挽回。

    鳌拜道:“现在城头上准备守城器械,另外将那几门红夷大炮抬到王京城上,汉人只要来攻,我们给他一个狠的。”

    鳌拜一旁的几个弟兄纷纷称是。

    鳌拜道:“这几天,大雪封路,王京城加固城池,而后派出斥候,探察汉廷兵马的动向。”

    待众人纷纷领命而走,鳌拜面上的担忧之色再也难以掩饰。

    鳌拜此刻来回踱着步子,而后,立定身形,寻了一个马弁,吩咐道:“你去派信使前往辽阳府,让当地驻军将校准备粮秣。”

    如果真的事不可为,他也不会在朝鲜死磕。

    只是,如此一来,大清就被困在辽东。

    所谓困龙之局,不过如此。

    ……

    ……

    另一边儿,在距离王京数百里外的忠州——

    贾珩在金堉等朝鲜君臣的陪同下,来到原忠州牧府,一座五间青砖大瓦房列成的议事堂。

    而后,众人在厅堂之中呼啦啦一片,落座下来。

    朝鲜国王世子李淵,那沉静目光落在那蟒服少年脸上,问道:“卫国公,如今叛军盘踞在王京城,未知贵国何时派兵?”

    贾珩迎着朝鲜国王的殷切目光,低声说道:“如今刚到贵国,如今大雪封路,道路不便,运输炮铳多有不及,还要先行休整一番,此外,还要与贵国的兵马演训一番,出征之事,倒也不急。”

    金堉笑着附和道:“卫国公说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说其他,如今大雪封路,道路泥泞,辎重运输就不大方便。”

    李淵闻听此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金堉柔声道:“大君,卫国公远道而来,当为卫国公接风洗尘才是。”

    李淵渐渐反应过来,轻轻应了一声。

    贾珩而后,在金堉的陪同下,用罢酒菜。

    待用罢午宴,然后来到下榻的居所——

    顾若清柳叶秀眉弯弯,莹润美眸凝露而闪,静静看向那玉颊似有酒后醺然酡红的蟒服少年,柔声道:“都说定了?”

    贾珩面色微顿,道:“休整几日,待雪一化,咱们就即行启程。”

    顾若清莹然明眸之中现出担忧之色,低声问道:“这么大的雪,也不好出兵打仗罢?”

    贾珩面色微顿,柔声道:“对攻城一方颇为不利,后勤线路绵长,极容易为敌所断。”

    先前还真不是故意推脱,这都是现实的考虑。

    说着,落座下来,提起木质几案上的一壶茶,拿过一个元青花瓷的茶杯,轻轻斟了一杯,呷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

    顾若清低声道:“那雪化还要几天?”

    贾珩面色微定,温声道:“是啊,这几天先在忠州待着,梳理一下朝鲜的兵政诸事。”

    于他而言,不是过来给朝鲜当及时雨的,他所代表的大汉,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当然也不能太晚,否则就可能错过明年春天的灭国之战。

    顾若清弯弯柳叶细眉之下,那张清冷如霜的脸蛋儿,恍若蒙上一层无暇玉色,讥诮道:“朝鲜如今是三道文武大员,共同筹建的小朝廷,倒是想迫不及待收复王京。”

    贾珩道:“挟复国之功,把持朝政,一跃而升为朝堂顶级门阀。”

    他也是挟平灭敌国之功,从而成为大汉的顶级武勋世家。

    顾若清看向那面容冷峻的少年,说道:“锦衣府那边儿有没有在王京城中留下内应?”

    贾珩面色诧异地看了一眼顾若清,温声说道:“自是留下的,但想要约取城池,却不大容易。”

    先前的锦衣府卫在王京城破以后,并没有完全被连根拔起,而是彻底转入地下活动,帮助大军搜集情报。

    这么长的时间,的确送出了一些情报出来。

    就在这时,锦衣府卫来报贾菖、贾菱两位将军过来。

    贾珩此次率领一万江南水师,主要就是带了两位贾家小将帮着统兵。

    而贾菖、贾菱此刻一袭玄色衣甲,快行几步,进入厅堂之中,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末将见过卫国公。”

    贾珩剑眉之下,清眸中现出几许温和与亲近,笑道:“自家人,无需多礼。”

    “谢珩叔。”贾菖与贾菱朝着那蟒服少年拱手一礼,朗声说道。

    说着,来到一旁,开始落座下来。

    贾珩问道:“兵马可安顿了下来?”

    贾菖剑眉之下,目光盈盈如水,温声道:“回珩叔,兵马已经在朝鲜方面提供的营房中安置下来,朝鲜方面刚刚分发了犒军的酒肉。”

    贾菱点了点头,柔声道:“珩叔,我大汉什么时候发兵王京?”

    贾珩道:“这几天,两路兵马多加联合演训,等这几天天放晴,雪融化一些,各项车马都要准备,向汉城府进兵。”

    贾菱想了想,问道:“珩叔,这次战事,是以我为主导,还是以朝鲜兵马为主导。”

    贾珩道:“自然是以我大汉兵马为主导,朝鲜方面的兵马由我指挥、部署。”

    贾菖问道:“珩叔,穆小王爷的兵马已经抵达了全罗道,这几天应该就会到忠州。”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我已经派了斥候,前去探查,这两天就会军情递送过来。”

    贾菖与贾菱拱手应是。

    又叮嘱了两将几句,已是傍晚时分,贾珩方起得身来,返回后院,看向正在书案之后正在凝神阅读的顾若清,问道:“若清,看书呢?”

    顾若清柔声道:“你这本三国,感觉颇多兵家用兵之机要。”

    贾珩笑了笑,说道:“里面本来就藏了一些用兵之道,我听说,皇太极在世时,就手不释卷。”

    在平行时空,女真方面的王公大臣,就以这本书作为兵法使用。

    顾若清柳眉之下,美眸眨了眨,道:“那不是资敌之书?”

    贾珩笑道:“如是资敌,也得敌看得懂才行。”

    贾珩近前,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低声说道:“别看了,以往不都是看过了?”

    这一路过来,也有些念着丽人的温香软玉,或者说,想让顾若清帮自己捏捏有些发酸的肩头。

    顾若清那张妍丽如玉的脸蛋儿,渐渐羞红如霞,心底深处,就有几许羞恼之意。

    别看这人在外面杀伐果断的,在她面前倒像个登徒子一样。

    这是要缠着她,与她亲热吗?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经拉过自己的素手,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道道温软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而后就觉唇瓣一软,而后就是恣睢的掠夺。

    顾若清眼睫微微颤起,闭上美眸,那张丰丽脸颊不知何时,已然浮起浅浅红晕,旋即轻轻推拒着那少年正在探入衣襟的手。

    这人每次都这样……

    就不能好好亲昵,破坏氛围。

    贾珩看向眉眼间蒙起一股羞恼之色的丽人,笑道:“若清放心,上国使者驻地,彼等焉敢窥伺于你我?”

    再说后院都有锦衣府卫重重守卫,根本就杜绝了那等有人偷窥的可能。

    顾若清实在拗不过那蟒服少年的软磨硬泡,不大一会儿,就沉浸在少年的的急管繁弦当中。

    ……

    ……

    另一边儿,朝鲜国王李淵以及手下的大臣,此刻正在议论着卫国公与他率兵而来的江南水师,或者说下一步的进兵动向。

    朝鲜的复国遗愿,无疑是是相当迫切的,恨不得一下子打进王京城,还于旧都。

    议政府左议政林季出得班列,说道:“大君,虽说汉廷兵马精锐骁勇,但兵力未必少了一些。”

    右议政宋旭开口道:“是啊,大君,最终还是要以我朝鲜兵马为主力的。”

    李淵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眸看向一旁的金堉,问道:“金卿,你怎么看?”

    金堉苍老面容满是思索之色,说道:“大君,卫国公乃是大汉这几年的军机重臣,这般安排一定有自己的深意,大君还是当信任卫国公才是,况且,汉虏互为敌国,汉廷比我国还要想平灭女真。”

    在场一众朝臣,闻听此言,纷纷应是。

    李淵道:“金卿所言甚是。”

    金堉苍声道:“不过先前,老臣却听到那卫国公之言的令人耐人寻味之处。”

    李淵脸上现出一抹诧异之色,问道:“有何耐人寻味之事?”

    金堉眉头皱成“川”字,道:“卫国公口中所言,未对大君以国王相称。”

    李淵闻听此言,眉头皱了皱,似也有几许反应过来。

    而在场一众朝鲜文臣,脸上纷纷现出丝丝缕缕的疑惑之色。

    此刻,后知后觉而察,发现的确如此。

    金堉想了想,温声道:“老臣以为,应是王国未曾得以册封,而中原大国,向为礼仪之邦,最是在意名正言顺之事。”

    李淵闻听此言,点了点头,清声道:“待还都王京之时,我亲自递送国书给大汉,请求汉皇册封。”

    而这位少年国君身后不远处的张信,脸上则是渐渐现出一抹疑惑。

    显然没有想到,李淵竟然条理清楚,对答如流。

    事实上,这位少年国君虽然年幼不知事,但已现出许多早慧之相。

    金堉那双苍老目光闪烁不停,温声道:“大君不必担忧,我朝鲜为大汉牵制着女真,为其平灭满清,也提供了不少助力。”

    李淵沉吟片刻,道:“金卿所言甚是。”

    这时,李淵有些乏了,暂时离了议事厅堂。

    而后,金堉返回书房,寻了幕僚进入书房,关门议事起来。

    其人,乃是金堉在忠清、全罗两道担任观察使之时的主簿和参军,名唤徐玄章,魏敬言两人。

    金堉苍老面容上同样现出思索之色,道:“这卫国公为何给老夫一种难以揣度之感?”

    徐玄章道:“老大人,可是觉得这位卫国公对我朝鲜的态度不够热切。”

    金堉苍老面容上现出认同之色,清声道:“中原上国,又是柱国勋贵,不热切也是应有之义,但如现在这般,却如云里雾里,让人猜之不透。”

    他总觉得那卫国公并不想帮助朝鲜复国。

    这位朝鲜的领议政,已经隐隐感觉到贾珩的态度,似乎有些暧昧。

    当然,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旁的魏敬言,低声说道:“老大人,学生以为,卫国公应是想着让我朝鲜能够牵制满清兵马,以便汉廷以水陆两路大军平灭辽东,但最终发现…我朝野未能如愿牵制,倒也为此感到失望莫名。”

    金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此言不无道理。”

    魏敬言道:“不过等收复王京以后,我朝鲜也可出兵帮助汉廷平灭辽东,那时,也能不使汉廷轻视。”

    金堉手捻颌下胡须,颔首道:“老朽也是此意。”

    两国相交,要想让别国重视,关键是自身的实力展示。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五天时间过去。

    随着天气渐渐放晴,那皑皑而覆的积雪渐渐融化,温度也渐渐低了许多,忠州城上的兵丁,就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在这几天,汉军也与朝鲜方面的军卒,展开了初步的军事人员交流,此外就是联合指挥,联合部署。

    朝鲜方面对宗主上国全面接管兵马,自然也不敢多作微词。

    这一日,贾珩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去寻找金堉商议演训事宜。

    顾若清一袭织绣图案精美、剪裁得体的飞鱼服,那张妍丽、婉静的玉颜因为几日的滋润,白里透红,恍若一株冷艳、娇媚的玫瑰。

    这么冷的天,贾珩这几天晚上不可能没有暖床的,自然与顾若清好一通欢好。

    顾若清柳眉之下,美眸凝睇含情,低声道:“今天出兵?”

    贾珩道:“再等等。”

    出得厅堂,立身在廊檐下,眺望着晴空万里的冬日天穹,对着一旁跟来的顾若清,道:“倭国的兵马应该到了。”

    正在这时,从外间来了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府卫,快步而来,正是锦衣府卫李述,轻声道:“都督,穆小王爷到了忠州。”

    这次从倭国而来的正是东平郡王世子穆胜。

    贾珩慨然道:“我去迎迎。”

    说着,也不多言,与身穿一袭飞鱼服的顾若清一同向外而迎。

    此刻,朝鲜方面的君臣也知晓了大汉援军再次过来的消息。

    贾珩刚刚出门,没有多久,顿时就看到了金堉。

    这位老家伙一身紫袍玉带的官服,密布褶子的脸上见着热切之意,开口道:“卫国公,可是汉军天兵到来?”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日本方面的水师援兵来了。”

    金堉笑的有些合不拢嘴,道:“卫国公,小老儿与你一同去迎天兵天将入城。”

    贾珩听着金堉所言,嘴角抽了抽,知道金堉是代表朝鲜国王出城相迎,倒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贾珩骑着枣红色骏马,就在一众扈从的簇拥下,缓步来到城外。

    此刻,远眺而望,但见迢迢而宽敞的官道之上,旌旗遮蔽,枪矢如林,在冬日日光照耀下,光芒刺目。

    而为首的一面刺绣着“汉”字中军大纛的右下角,刺绣着一个稍小的“穆”字,下方的马鞍上端坐着面容英俊的青年将军。

    正是东平郡王世子穆胜。

    此刻,穆胜自是看到了相迎城外的贾珩,招呼着身旁的扈从疾驰而来,近得十几丈外,才堪堪放慢马速。

    旋即,从马上下来,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一旁的扈从,快行几步,看向那蟒服少年,轻声道:“穆胜见过卫国公。”

    其实,自贾珩从倭国返回,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两位昔日的战友,此刻故友重逢,都是欣喜不已。

    贾珩快行几步,扶住穆胜的胳膊,道:“穆小王爷,许久不见了。”

    然后,给了一个熊抱。

    这都是大汉未来的希望,也是他将来掌柄国政的依托。

    为何那些权臣在领兵打仗,不仅是门生故吏,还有共同经历过的袍泽之情,关键时刻纵然不帮着篡权,大概是保持中立。

    而许多时候,沉默就是无声的支持。

    “子钰。”穆胜笑了笑,也反手抱着,心头也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

    金堉苍老面容静静而望,凝眸看着两位汉廷的年轻武勋叙话,苍老目光之中也有几许诧异。

    这就是天朝上国,年轻一代的英才,一派蒸蒸日上之势。

    贾珩与穆胜寒暄了几句,也没有多说其他,然后相邀而来,朗声道:“穆小王爷,随着我进城。”

    而后,大军浩浩荡荡,打着旗帜和大纛,向着城头而去,随之的两万水师则也在锦衣府卫的开道下,进入城池当中。

    至此,大汉的三万水师尽数到齐。

    解决朝鲜问题的时机已经成熟。

    穆胜此刻与贾珩并辔而行,低声说道:“子钰,海州与盖州方面歼灭了贼寇三万。”

    贾珩笑了笑道:“并无歼敌如此之数,不到三万,也就两万左右,剩下的兵马,已经陆陆续续逃亡辽东。”

    穆胜笑了笑,说道:“也不容易了,这次都是江南水师,原就不擅攻城之战。”

    贾珩道:“等这边儿朝鲜问题解决,已是明年春上,那时候,再调拨京营兵马,一举解决辽东问题。”

    穆胜笑了笑道:“子钰,终于盼着这一天了,东虏为我大汉心腹大患,已成痼疾,一旦扫平东虏,天下太平。”

    贾珩笑了笑,朗声说道:“天下太平,言之过早,西北还有准噶尔,西南还有和硕特,南方还有百越国土,海上还有诸岛夷,侵扰我大汉亿兆子民,我大汉军将用武之地,大有可为。”

    穆胜闻言,目中现出希冀,面色似见着憧憬和向往。

    二人就这样叙着话,一路向着城中行去。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顾若清:没有明媒正娶,却又说什么夫妻?

    朝鲜,忠州衙门之中——

    朝鲜国王李淵率领文武大臣相迎于衙堂之外,这位年幼的朝鲜国王,更像是借助外戚以及金堉来平衡全罗、忠清、庆尚道的地方门阀势力。

    贾珩此刻挽着东平郡王世子穆胜的胳膊,介绍道:“穆兄,这位是朝鲜国王世子。”

    “见过世子。”穆胜开口道。

    李淵也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只是周围的朝鲜文臣,有一些神色就有些异样。

    看来,金议政之言,应是确凿无疑。

    这位卫国公的确是将汉廷的册封,当作认可大君的凭证。

    罢了,原本就是等还于王京之后,拥立大君登位,而后再请册封不迟。

    金堉也向穆胜介绍着朝鲜的一众文臣,即三道观察以及左右议政,六草判书,大司宪以及司谏。

    就这样双方简单寒暄而罢,贾珩与一众朝鲜文臣,进入议事厅堂。

    金堉笑了笑道:“卫国公,穆小王爷还有诸位将士远道而来,我国准备看了酒肉招待诸位将士,还望卫国公莫要嫌弃。”

    贾珩点了点头,道:“近日,金议政多准备一些粮秣,我大汉兵马齐备,近日就可出兵朝鲜。”

    此言一出,金堉脸上陪着笑道:“卫国公放心,粮秣军需充足,不会影响大军行动。”

    暗道,汉军这次兵马来的少,也有少的好处,起码这粮秣军需就要少上许多,否则,以朝鲜如今的仓禀储备,未必支应得住。

    金堉先前曾在忠清、全罗道主政,推广《大同法》,故而对两道府库钱粮具体事宜了若指掌。

    而李淵等众朝鲜君臣,脸上也都多是现出喜不自禁之色。

    暗道,可算等到出兵之期了。

    这边厢,贾珩与东平郡王世子穆胜落座下来。

    朝鲜方面,则是招待着两人。

    金堉向贾珩介绍着朝鲜的一众大将,说道:“卫国公,这是我全罗道观察使田思泉,忠清道观察使朴重威,以及庆尚道观察使李裳,三位观察皆是我朝鲜有数的名将,有勇有谋,能征善战,卫国公这次出兵王京,可以调拨几人至帐下听用。”

    这时,几个将校起身,向着贾珩行了一礼,齐声道:“我等三人,但凭卫国公差遣。”

    贾珩打量了一眼几将,从表面上看,身形魁梧,貌似将才,伸手虚扶:“几位将军请起,面对女真,还要仰仗几位将军之力。”

    几人根本就称不上什么名将,但统帅朝鲜的仆从军,又少不了三人。

    几位将校连称不敢。

    金堉笑道:“卫国公,这几天,王京城中筹措粮秣,已经准备了米粮八十万石,草料三十五万石,后续粮秣仍会筹措,绝不会耽搁了卫国公用兵。”

    贾珩颔首表示认可,道:“有劳金老先生为大军军需操持,忙前忙后。”

    大汉帮助朝鲜用兵,为朝鲜用事,当然不会自备粮秣,后勤压力也大,这些都要就粮于朝鲜。

    金堉苍声道:“驱逐鞑虏,抵御外侮,这些…我朝鲜都是应该的。”

    贾珩道:“接下来几天,还要再对诸部的操演协同,这次,朝鲜兵马要配合我汉军作战,双方兵马号令要统一,军将要互通有无。”

    朝鲜兵马论建制的合理性与军卒的战力,都远远不如汉军,起码在之后的整顿中,要能够与汉军做好配合,旗令以及进兵队形上能够有一些简单的配合。

    金堉道:“三位将军都在此处,卫国公有什么军令,可以吩咐他们。”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

    而后,朝鲜方面又设宴款待贾珩与穆胜等一众水师将校,一直到过晌之后,宾主尽欢。

    ……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之间,已经是崇平十八年的腊月十七,浩渺天穹之上,晴空万里,冬日日光柔煦,而皑皑而覆的积雪,已经化了有两三日,官道仍有几许泥泞。

    朝鲜方面为贾珩准备的官署,议事厅堂之中——

    朝鲜的几位将校以及驻倭国的水师将校一并在此落座。

    贾珩立身在一方悬挂着舆图的屏风前,沉声说道:“据锦衣府谍报所言,女真兵马在此加固城池,修建炮台,想要以此抵抗我大汉天兵天将。”

    “城中尚有十万兵马,咸镜道、平安道、京畿道之兵马,统兵将校有可能还是在座几位将军的故交,如有相识的,可以派出信使,劝降彼等,不要执兵顽抗我天兵天将。”贾珩目光逡巡过在场的一众军将,声音清朗,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

    朝鲜道观察使李裳起得身来,其人四十左右,长着朝鲜人标准的鞋拔子脸、小眼睛,拱手道:“卫国公,王京城中领兵的咸镜道统制晏绍,与末将有旧,末将可派出信使游说其人投靠朝廷。”

    贾珩点了点头,赞许道:“那就有劳李裳将军奔走了。”

    说着,看向其他将校,问道:“其他将军可有类似故交,都可派出信使游说彼等向大汉反正。”

    这其实颇有操作性,因为朝鲜方面很多时候,在邦交上就是墙头草,左右摇摆。

    而后,陆续又有将校起身说着。

    这等没有多少风险的事儿,可谓惠而不费。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声音掷地有声:“对王京城中胁从的朝鲜军卒,尽量以劝降为主,整体以大义感召,如能弃暗投明,对过往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这样起码能够造成王京城中的朝鲜兵卒人心浮动,而鳌拜也会对朝鲜仆从军报以怀疑目光,分散守城精力。

    贾珩而后又叙道:“大军准备军械和粮秣,围攻王京城,三日后启程!”

    众军将闻言,纷纷拱手抱拳应诺。

    贾珩吩咐了一众军将作战任务,以贾菱为先锋,率兵三千铁骑,先行直扑王京城。

    待一众将校散去,庭院中就有几许空荡荡。

    穆胜说道:“子钰,听说在朝鲜王京城中坐镇之将,乃是满清的鳌拜。”

    贾珩冷声道:“就是此人,当初在倭国没有留下这厮,这次非要取了他的狗命不可!”

    穆胜问道:“子钰,鳌拜此人有勇有谋,会不会见我大军压境,弃城而走?”

    贾珩道:“不无可能,不过,意味着放弃了朝鲜牵制之力,我大汉就是辽东盖州、海州与朝鲜、山海关三路进兵,正可一举打下辽东,所以鳌拜如果为女真而计,就不会弃城而走,起码要利用朝鲜伪军,拖延、迟滞我大汉在朝鲜的进兵。”

    穆胜若有所思道:“卫国公此言在理。”

    贾珩说道:“此外,我大军这次攻城还是要以红夷大炮等诸火器为主,尽量减少士卒伤亡。”

    穆胜道:“减少伤亡,如朝鲜兵将反正,对女真倒戈一击,兵不血刃拿下朝鲜王京,却是最好不过。”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强求。”

    贾珩与穆胜叙话而毕,返回后堂。

    顾若清行至近前,看向那少年的目光中现出思忖之色,问道:“都处置妥当了?”

    贾珩道:“万事俱备,明日大军就启程。”

    顾若清道:“还有几天,快过年了。”

    贾珩看向顾若清,道:“怎么,想家了?”

    顾若清玉容上不由现出怅然之色,幽声说道:“这些年,四海漂泊,我无处为家。”

    贾珩默然了下,柔声道:“那你这些年,实是孤苦无依了。”

    先前,他还未问过顾若清的身世,好像没有听顾若清提及过父母和兄弟姐妹,想来其中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贾珩近前,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道:“人生在世,不过草木一秋,总要有些”

    其实,人在世上最为抵抗的就是虚无感,等多年之后就会发现,当年想去的地方,已经没有当初的冲动。

    原本想玩的玩具,已没有了当初的心情。

    古人曾有言,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一个年龄段该干一个年龄段的事儿。

    顾若清将青丝如瀑的螓首依偎在贾珩的怀里,脸颊酡红如醺,此刻感受到那少年的心跳,心头也涌起一股甜蜜之态。

    用后世的话说,大龄优质剩女苦苦等候,终于遇到了沙特王子。

    因为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大抵是一茬一茬的,而容貌则是不停的贬值资产,而对美貌资产的最好持有方式是租赁。

    只是这种温馨之感并未持续多久,那少年的手又是不安分起来,探入衣襟,天山折梅手一般。

    顾若清转过秀美螓首,那双恍若清露凝结的晶莹美眸之中,渐渐现出一抹羞恼,刚要拨开那手,却见那少年又是凑近了自家唇瓣,印将下来。

    顾若清伸手轻轻搂着贾珩的肩头,娇躯瘫软成一团泥,玉颊两侧渐渐浮上两团玫红气韵。

    贾珩轻轻拥住丽人至于里厢,落座在床榻上。

    顾若清此刻坐在贾珩的怀里,感受到那少年的悸动,脸颊浮起玫霞羞红,道:“这还白天,你别闹…”

    “若清,唤声夫君听听。”贾珩此刻轻轻拥着丽人的曼妙娇躯,在顾若清耳畔噙住那莹润欲滴的耳垂,低声说道。

    “你…”顾若清闻言,清丽玉颊泛起酡红气晕,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羞恼莫名。

    没有明媒正娶,却又说什么夫妻?

    如今这般,想来也不过是无媒苟合罢了。

    丽人正自胡思乱想之时,却觉那少年已经另转他途,摘花折枝。

    而丽人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两侧,赫然浮起酡红红晕,贝齿咬着饱满莹润的粉唇,现出一小片葱白。

    贾珩也没有继续逗弄着,知道想要彻底叩开顾若清的心门,并非一日之计。

    不过别的门,已经…出入平安。

    此刻故地重游,贾珩剑眉倏扬,目光温润几许,暗道,也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吴娃越艳,水润油滑。

    贾珩看向远处,不由想起崇平十六年,治河的那个夏天,在洪泽湖大堤上驻节,天地之间,苍茫一片,江南当真是雨水丰沛。

    顾若清秀直、好看的琼鼻腻哼一声,娇躯绷直了下,旋即软成一团泥,瑟缩在贾珩怀里,任由那少年耳鬓厮磨着。

    这人都不打一声招呼。

    不过,这股幽怨没有持续多久,顾若清就高一脚,浅一脚地湮灭在风情月思的洪流中。

    而冬日时节,午后的日光静谧而柔和,无声照耀在厢房中,菱花铜镜之上将两人的身影倒映着,珠花左右摇曳,似远似近。

    ……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就到了贾珩所言的出兵之期。

    这一天,正值腊月二十三,崇平十八年的小年,但朝鲜上下却并未笼罩在小年节日的喜庆氛围中,而是踌躇满志,准备收复故土。

    寒风虽然凛冽,刺骨如刀,但天气却要好上许多。

    忠州城附近的汉江冰倒是未化。

    城外,贾珩一袭玄色大氅,内着棉甲,骑在一匹枣红色鬃毛的骏马上,身旁皆是锦衣府卫簇拥扈从,而身后的那面迎风而吹的中军大纛,猎猎作响。

    冬日日光照耀下,大批甲兵身上甲胄明晃晃,炽耀人眸,随着井然有序的进兵,一股肃杀、冰冷的气息无声散溢四方。

    此刻,大汉军卒手持各式军械,骑在一匹匹黑色骏马上,手中挽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缰绳,精神昂扬,整装待发。

    贾珩身侧的顾若清,身穿一袭剪裁得体的飞鱼服,而两道斜飞入鬓的英丽秀眉之下,晶然明眸闪烁了下,其人英姿飒爽,顾盼神飞。

    而后,伴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开拔。

    汉军三万兵力,朝鲜军卒八万兵力,在朝鲜国王世子李淵以及朝鲜文臣的目送下,渐渐远去。

    自忠州向京畿道进发,旗帜遮天蔽日,自高空向下俯瞰,十余万大军犹如一条赤龙,壮观无比。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两天过去,大军前锋逐渐接近朝鲜王京城。

    哒哒哒……

    一个汉军斥候从远处官道上打马而来,铁蹄声乱,甲叶碰撞,而那年轻小校来到近前,说道:“卫国公,贾菱将军来报,已经清理百里内的鞑子斥候,大军可放心进兵。”

    作为贾家小将的贾菱,已经先一步前往王京城方向,主要是扫清一路上可能存在的鳌拜伏兵。

    贾珩锐利剑眉之下,目光晦暗闪烁了下,心头盘算着底细。

    穆胜俊朗、白净面容上,就有激动之色难掩丝毫,高声说道:“子钰,敌寇将近了。”

    说实话,不仅是穆胜对女真八旗精锐没有畏惧,身后的江南水师以及登莱水师,也对八旗精锐没有多少陌生。

    毕竟,这些年已经多次交手,虽然战力上仍然还有一些不敌,但已经彻底完成了对女真的去魅。

    贾珩剑眉之下,冷眸目光炯炯如电,沉声道:“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随着贾珩的命令传下,汉军将校士卒愈发警惕起来,身后的朝廷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迤逦而去。

    及至傍晚时分,贾珩就收到了贾菱与朝鲜伪军和八旗精锐的交手军报,双方各有死伤。

    当然,汉军的伤亡更多一些。

    这是女真的八旗精锐,战力的确要强上许多。

    行至王京城以南三十里的旷野平原上,十余万大军也暂且停下进兵之势,分为数路,互为犄角。

    贾珩吩咐手下兵将开始安营扎寨,自己则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拿着单筒望远镜,寻了一座无名的山丘,举镜观察敌情。

    此刻,整个王京城笼罩着一股大祸临头的氛围中,而贾菱的先锋军卒,此刻正在城下不远处,围绕着王京城。

    女真漠然而视,并没有派八旗精锐出来驱逐。

    至于朝鲜兵丁,先前面对贾菱的兵马,可谓节节而退,此刻更是不敢出城应战。

    此刻,朝清联军摆出了一副持城固守的架势,要与汉军长期对峙。

    穆胜剑眉之下,目光灼灼而望,感慨道:“子钰,鳌拜等人这是严阵以待啊。”

    贾珩手里拿起一支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城墙,冷声道:“早有所料。”

    这都不用说,但面对热兵器时代的火铳以及轰天雷,这种坚守,其实意义相当有限。

    穆胜道:“子钰打算如何破城?”

    贾珩面色一冷,沉声道:“集结兵丁,拉上红夷大炮,猛攻三天,先试试朝鲜和女真联兵的成色。”

    穆胜点了点头,而后随着贾珩返回大营。

    此刻,中军大帐——

    大汉与朝鲜两方的军将已经坐在一张张梨花木椅子上,屏息凝神,等候着贾珩发号施令。

    贾珩则是在锦衣府卫扈从下,昂首阔步,进入厅堂之中。

    一撩身后的玄色披风,“刷”地一声,落座在太师椅上,而手旁的漆木几案上,茶盅壶口之中,正自咕嘟嘟冒着腾腾热气。

    贾珩面色冷峻,清声说道:”大军休整一日,明日攻城,这次以红夷大炮与轰天雷掩护,弓弩箭矢攒射,接下来分派攻城任务。”

    “吴将军,由你负责南门。”

    吴思权拱手应道。

    “李将军,你负责东门。”贾珩道。

    李裳抱拳应是。

    正好三道联军负责三个门,围三阙一,留给女真兵马向北逃亡的机会。

    下方将校纷纷抱拳应是。

    贾珩面色微顿,朗声说道:“诸位,能否一举攻破朝鲜,在诸位之勇武,在诸位之决心!”

    “是。”

    总之一句话,朝鲜将校为攻城主力。

    毕竟这是朝鲜问题,没有拿汉军士卒的性命去填攻城绞磨机的道理。

    况且用朝鲜军将领兵回复旧都,彼等的作战意志也更强一些。

    当然如果实在费拉不堪,大汉兵马再上阵不迟。

    而后,贾珩沉声说道:“接下来,让军士混合编队,以红夷大炮猛攻王京城之南门、北门、东门。”

    这次他率领一万江南水师,但携带红夷大炮却有四十门,虽然用骡马运输起来也相当不便,但经过减重的红夷大炮,已经不会严重拖累大军的行军速度。

    而此刻,下方的众将校纷纷应是,一时间,声音洪亮,士气如虹。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贾珩:稍安勿躁,攻城非一日之功……(求月票!)

    此刻,朝鲜,王京城——

    桂嗣哲此刻急得几乎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儿子桂承源,以及几个老仆的陪同下,来到一座悬挂着“景福宫”匾额的宝殿之前,等候着鳌拜召见。

    这位朝鲜王朝的伪朝国君,年近古稀,穿着一身的蟒袍冕服,只是其人身形佝偻、瘦削,似乎有些撑不起这件,唯有魁梧身形才能衬出王者威仪的冕服。

    “大君,”一个年轻内监气喘吁吁从回廊上跑下,差点儿从石阶上跌倒,说道:“鳌少保让您过去。”

    就在不久之前,多尔衮许是为了邀买人心,也许是叙功,以小皇帝福临的名义,降下敕旨,加封鳌拜为少保官衔。

    并勉励鳌拜要坚守王京城池,拖住汉廷兵马的北掠。

    桂嗣哲应了一声,然后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下仪容,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迈上了石阶,迈过门槛,进入殿中。

    此刻,鳌拜居中而坐,下首的梨花木椅子上坐着二哥卓木泰,四弟巴哈,六弟穆里玛等人。

    显然方才也相议如何应对大举而来,来势汹汹的汉军。

    桂嗣哲在儿子的搀扶下,进入殿中,朝着鳌拜行了一礼,苍声说道:“老朽见过鳌少保。”

    “桂老先生请起。”鳌拜雄阔、豪迈的面容上现出笑容,说道:“桂老先生何必如此慌张?”

    桂嗣哲抬起皓白髯发的头颅,问道:“鳌少保可曾知晓,汉廷兵马已经抵达王京城外五十里?”

    鳌拜道:“本官自是知晓,方才正在与手下兄弟议着,如何迎敌。”

    桂嗣哲苍声道:“鳌少保,汉兵这次来势汹汹,又是那位卫国公亲自领兵,我王京城中已经惶惶不可终日。”

    鳌拜哈哈大笑,说道:“我王京城中兵多将广,粮秣囤积更是可供一年之需,又有何惶惧?”

    在这段时间,鳌拜几乎将城中的大户威逼利诱了一遍,将粮秣囤积在城中,用来支应大军,已经做好了与汉廷兵马长期对峙的准备。

    桂嗣哲见鳌拜毫不在意,连忙问道:“鳌少保,不知王京守城可有多少胜算?”

    鳌拜笑了笑,似是不以为意道:“此事,某家也难以说清,兵家之事,胜负难料,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国内的意思,他也明晓,就是用他抵挡汉军的一把钢刀,要为大清争取驱逐登陆辽东的汉军时间。

    桂嗣哲面容上忧色难掩,苍声说道:“鳌少保,你有何用兵打算?”

    这位桂嗣哲,作为伪朝之君,如果王京被朝鲜收复,势必要被朝鲜新君清算,如何不感到惶惧。

    鳌拜抬起头来,凝眸看向老者,宽慰说道:“桂老先生放心,我大清绝不会让汉军进入王京城,鳌某与手下兄弟,誓与城同存亡!”

    桂嗣哲闻听此言,苍声道:“鳌少保放心。”

    鳌拜道:“桂老先生,接下来,我就要布置,桂老先生可旁听。”

    桂嗣哲点了点头,道:“鳌少保,御营厅和五军营的将校,随时可听从奥少”

    鳌拜道:“让他们都过来议事吧。”

    待桂嗣哲前去“传旨”,鳌拜又道:“我大清八旗精锐一万,城中兵马十万,如果只是守城,撑住半年并不难,而汉军跨海而攻,力求速胜,战事一旦拖得旷日持久,不仅是军心士气,还是后勤辎重,都会崩溃,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相比轻飘飘的安慰之言,鳌拜此言有理有据,极大地缓解了桂嗣哲的内心焦虑。

    桂嗣哲面上的焦虑神色缓解了一下,道:“鳌少保,听说这次领兵而来的是汉廷的卫国公。”

    鳌拜面上却现出傲然之色,道:“卫国公也是人,而非神明,其人同样没有三头六臂,如今领兵而来,同样也要铩羽而归!”

    桂嗣哲点了点头,脸上似是现出轻快之色。

    而后,朝鲜方面的军将,快步而来,向着桂嗣哲行礼道:“见过大君,见过鳌少保。”

    桂嗣哲道:“诸位将军平身。”

    鳌拜笑道:“诸位将军,都快快请起。”

    “谢鳌少保。”

    下方的众军将齐声说道。

    有些都是城中大族的子弟,原本随着伪朝建立,封赏从龙之臣,这些人还沉浸在加官进爵的美梦中,但随着大汉卫国公贾珩亲率水师驰援朝鲜的消息扩散开来,犹如一颗大石压在众年轻将校的心头。

    桂嗣哲此刻,看着面上同样见着惧色的众将校,心头同样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鳌拜将威严、凶戾的目光逡巡过众将,沉声道:“如今城外的情况,诸位将军应该已经知晓,汉军如今大军压境,想要攻打王京,一旦破城,汉廷势必要清算先前反叛的将校。”

    此言一出,在场众朝鲜将校面上就是倏然一变。

    鳌拜道:“诸位将军不用担心,王京城城高壕深,城内囤积了大量钱粮,可以支应军民一年所需,而我大清过万八旗精锐,也与诸位共同抵挡汉军狼兵。”

    鳌拜此言的潜台词就是,朝鲜军卒这是为自己守城,而不是为了大清,反而大清成了伸出援助之手的来。

    鳌拜沉声道:“

    下首落座的众朝鲜女将闻言,都正襟危坐,面色肃然。

    “巴哈。”鳌拜高声道。

    巴哈拱手道:“末将在。”

    鳌拜吩咐道:“你领兵三千,率朝鲜兵马三万五千,防守南门。”

    因为南门直面汉军兵锋,极容易被汉军重火力攻击。

    “是。”巴哈抱拳应道。

    “穆里玛。”鳌拜又是沉声唤道。

    穆里玛高声应着,抱拳而立。

    鳌拜吩咐道:“你领兵两千五百,朝鲜兵马三万守卫东门,不得有误。”

    穆里玛高声应道。

    而后,鳌拜则是有条不紊地分派着兵马,最后手里握了两千兵马以及一万朝鲜兵丁,用来接应四门的险情。

    随着军将纷纷领命下去,厅堂之中也渐渐空荡荡起来,鳌拜转头看向一旁的桂嗣哲,说道:“桂老先生,还请召集城中百姓、丁壮协守城防,共抗汉军。”

    当然,主要是帮着守城大军递送守城的滚木礌石等物。

    桂嗣哲褶子密布的面容上,忧色明显散去许多,道:“鳌少保放心,老朽这就去组织丁壮,操持此事。”

    说着,告辞离去。

    鳌拜目送着桂嗣哲离开,雄阔面容上忧色密布。

    以如此布置守卫王京城,如果是寻常人,能够保证守三年不破,但面对的卫国公这样威震华夏的名将,还有汉廷的红夷大炮等火铳,在鳌拜心头,仍然难言胜算。

    鳌拜深深吸了一口浊气,抬头看向蔚蓝无垠的天穹,目光幽远。

    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可他仍在此率军征战。

    满清因为掳掠了不少汉民,以致在国内也有一些汉民的习俗,年节的概念也渐渐为满清贵族高层接受。

    鳌拜那张雄阔面容上,渐渐现出凝重之色。

    不知何时,大清已经这般摇摇欲坠,危若累卵了。

    依稀记得,那时大清众王公贵族还曾雄心壮志地畅想,何时打入关内,要至江南泛舟。

    但不知怎的,原本皇帝昏庸,官吏无道,百姓民怨沸腾的汉廷,突然励精图治起来。

    而大清八旗天下无敌的神话,也开始崩碎。

    而这一切,似乎就是从平安州的那一炮开开始的。

    而就在鳌拜心绪复杂,为女真的失败咎因平安格勒战役之时,忽而,又一声炮铳“轰隆隆”之声传来。

    几乎让鳌拜心神一震,两道如墨的浓眉之下,目光抬起,凝眸看向那天穹。

    “少保,汉军发动攻击了。”这时,雅布兰开口道。

    鳌拜雄阔面容,凝重如铁,沉声道:“随我上城头去看。”

    而后,鳌拜在雅布兰以及亲信扈从的陪同下,来到王京城的南面城门楼。

    此刻,汉军已经初步发动了攻势,这一路而来,炮声隆隆,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城头上,但见木质城门楼塌陷而来,砖石砸在守城的军卒身上。

    军卒头破血流,发出痛苦的哀嚎、呻吟之声。

    巴哈立身在城头上,看着远处逡巡警惕的汉军铁骑,那张雄阔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恼火之色,说道:“汉狗又仗着火铳欺负人!有种就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但自然无人应着这位鳌拜四弟的话。

    “少保来了。”

    这时,周围的兵卒纷纷喊道,从马道上分列出一条人形通路,簇拥着一脸络腮胡子的鳌拜。

    鳌拜行至近前,看向巴哈,高声说道:“四弟,情况怎么样?”

    巴哈道:“汉军先用红夷大炮轰城,并未派出兵马攻城,手下朝鲜兵丁有些畏惧。”

    因为这些朝鲜王京城上的朝鲜军卒,当初就是被女真的红夷大炮一同炮轰然后配合着掘土道、埋炸药的战术给破城的。

    鳌拜说道:“我们的红夷大炮,也可以炮轰汉军。”

    先前,鳌拜督促手下兵卒修建了不少炮台,此刻就在城门楼上。

    “够不着。”巴哈眉头紧皱,说道:“汉军的炮铳似乎比我们的炮铳打的远一些。”

    鳌拜闻言,心头一惊,眉头进皱,说道:“我看看。”

    此刻,鳌拜顶着隆隆炮火,凝眸看向那远处正在喷吐着浓浓硝烟的炮铳,似在

    “这都两里开外了。”鳌拜瞳孔缩了缩,也心头纳闷。

    炮铳一般是离城越远,越打不准,但汉军的炮铳却打的分外准,好似长了眼睛一样,发发落在城墙上。

    其实,在贾珩对军器监的指示中,就是如何将望远镜与红夷大炮结合起来,经过一段论证,已经初见成效。

    “轰隆隆……”

    伴随着炮铳隆隆而响,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城头上,周围传来汉军将士和朝鲜将士的痛哼声,而这会儿还没有见到汉军的兵士攻城。

    鳌拜面色铁青,说道:“撑住这一轮,炮铳可炸不坏城池!汉军的炮弹不多。”

    这也是女真在使用红夷大炮以后的切身感受。

    炮铳虽然威力不小,但其实打不批破城池,只要顶住伤亡。

    而后,果然,这只是汉军的第一波炮轰攻击,大概半个时辰,偃旗息鼓。

    ……

    ……

    王京城外,一箭之地——

    贾菱与贾菖二将此刻眺望着朝鲜王京城头,两位当初的贾家小将,如今已是近十六七岁,正是英姿勃发之时。

    贾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之态,观察着城池,说道:“王京城依托山势而建,也不好攻打。”

    贾菱道:“先前鞑子攻破城池,不是用着炸药?我们也可以故技重施。”

    贾菖要沉稳一些,坚毅目光现出思忖之色,说道:“城中的鳌拜定然有了防备,你看城池周围都挖了新的护城河,就是防备掘地道近城池。”

    “要不要趁势攻城?”贾菱开口道。

    “派人去听卫国公的号令,我等不可擅作主张。”贾菖说道。

    而后,贾珩在军帐之中就收到了贾菖与贾菱二将的禀告。

    穆胜道:“子钰,是否趁势大举攻城,城中的鳌拜等人正是猝不及防。”

    贾珩道:“大军刚刚安营扎寨,攻城之事,先等等不迟。”

    其实,大军不过刚至城下,先前的炮铳轰炸,只是对朝鲜王京城施加压力,为后续的劝降提供先决条件。

    穆胜面色微顿,道:“子钰打算如何破城?”

    贾珩道:“先看看各处的攻防情况。”

    其实他不怎么急,而是担忧两卫的情况,待出了军帐,问道:“李述,让人留意盖州、海州卫那边儿的情况?”

    因为正值冬季,信鸽也没有那般容易远航。

    李述拱手称是。

    而后,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穆胜,低声说道:“穆小王爷,随我视察一下大营,看他们驻扎的情况。”

    安营扎寨同样是大学问,如果调度便宜,如何互卫照应,贾珩主要是不放心朝鲜军卒的素质。

    贾珩说话间,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视察着一顶顶白色军帐。

    此刻,朝鲜的兵卒安营扎寨,一顶顶帐篷如云朵般星罗棋布,在汉军将校的指挥下,清略着荒原上的木头和杂物。

    贾珩与一众江南水师的将校见过,一直到傍晚时分,大营彻底扎定,周围的军卒来来往往。

    贾珩重又返回那一顶军帐之内,橘黄烛火照耀在厅堂中,映照着一道道清朗面容。

    顾若清道:“朝鲜王京城中的兵马如何?”

    贾珩道:“城头兵马守备虽严格,但炮火轰炸之下,先挫败了一下锐气。”

    顾若清低声说道:“如此就好。”

    说着,端过一旁的稀粥和包子,柔声道:“忙累了一天了,先用些饭菜。”

    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刚要拿起筷子,却听丽人语气似有几许嗔恼,说道:“这还没有洗手呢。”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笑着看向顾若清端上一个盛满了清水的铜盆。

    顾若清道:“师妹那边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贾珩道:“我已经吩咐锦衣府卫留意潇潇那边儿的军报了,这几天应该也递送过来了。”

    顾若清剪水双瞳中的眸光闪了闪,芳心之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是比不过师妹的,毕竟,师妹陪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这边厢,待贾珩用过饭菜。

    锦衣府副千户李述,快步进入军帐之中,说道:“都督,盖州卫与海州卫的军报。”

    果如贾珩所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盖州卫与海州卫方面果然有了战事的结果。

    阿济格率领女真方面的八旗精锐,进攻海州城,在这半个月中,进兵不利,被汉军牢牢阻遏住,不得寸进一步。

    这几天,河北提督康鸿率领的几万兵马与盖州的水溶互为驰援,与阿济格手下的数万八旗精锐兵丁展开厮杀,双方互有伤亡。

    贾珩拿过军报,凝神阅览。

    这时,顾若清掌着灯火,凑近而来,帮着贾珩照明。

    见顾若清这般体贴入微,贾珩心头倒觉有趣,就着一盏橘黄灯火阅览着其上文字。

    这是一份详细的军报,其中,大致禀告了双方的伤亡情况。

    大汉军卒依托城池坚守,用红夷大炮作为依托,数次击退阿济格手下的兵马,但女真八旗精锐数次骚扰粮秣辎重,与出城相护的贾芳,数次展开厮杀。

    顾若清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现出好奇,问道:“怎么样?”

    贾珩放下笺纸,看向顾若清,低声道:“僵持不下,倒也是一桩好事儿,现在就看这朝鲜方面了。”

    等朝鲜问题一解决,他将朝鲜诸般军政事务尽数托付给穆小王爷,而后,就会快马返京,整顿兵马,北伐辽东。

    顾若清点了点头,柔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贾珩道:“稍安勿躁,攻城非一日之功,先等等朝鲜城中的情况。”

    说着,看了一眼丽人,说道:“若清,你过来帮我捏捏肩头,这两天赶路,有些酸了。”

    其实,真正的知冷知热反而不是在床帏之间,而是这样的伺候。

    顾若清“嗯”了一声,然后捏着那少年的肩头,柔声道:“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明年就是崇平十九年了。”

    贾珩面上现出恍惚之色,柔声说道:“是啊,都已经崇平十九年了。”

    自崇平十四年来到此界,转眼之间,已经几年过去了。

    贾珩想了想,道:“取一些信笺来,我写几封家书,让人连同军报和贺岁的奏疏一同递送过去。”

    顾若清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帮助贾珩去取纸笔。

    贾珩而后,拿起一管毛笔,沾了墨水,摊开手里的笺纸,开始执笔书写着。

    顾若清此刻坐在不远处,看向少年那张清隽、削刻的面庞,而那张香肌玉肤的玉颜上就现出怔怔失神之色。

    那些都是他的家人,而她算什么呢?

    丽人难免心头感怀莫名,倒也不是悲春伤秋,无病呻吟。

    而是,贾某人得了身子以后,承诺并没有给。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顾若清:此人或有魏武之志?(三更求月票!)

    翌日,清晨时分,晨曦普照大地,冬日的彻骨寒风吹拂着大地,荒野上的树木枝丫发出沙沙之声。

    “咚咚……”

    牛皮鼓声响起,密集一如雨点,震得人血脉喷张。

    大军开始了新的一天攻城,炮声隆隆而响,汉军与朝鲜军卒向着朝鲜王京城大举进攻,没有多久,兵线密布,蜂拥蚁附。

    大批朝鲜军卒士卒,手持云梯,向着城池攀爬而去,从高空向下俯瞰,宛如火海汹涌。

    而鳌拜此刻立身在城头上,身披一袭泡钉布甲,一双坚定的眸子四下逡巡,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贾珩则是拿着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城头上的攻城之景,面上满是思忖之色。

    这次攻城,主要还是朝鲜士卒为主力,而大汉军卒只是压阵,或者充当攻坚力量。

    而此刻城头上的女真士卒与朝鲜士卒也在争锋,两方迅速交手。

    喊杀声一时间震动了城头上下。

    伴随着兵刃的入肉“噗呲”声响起,大批身披软甲的朝鲜军卒,手中持刀,自云梯上落下。

    此刻,也有一些朝鲜士卒登上城头,手持三尺冷锋长刀,试图打出一片占脚之地。

    双方的攻防战一直到午后时分,城头之下除却丢下不少具尸体外,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卒盘桓。

    所谓经验丰富的将领,根据双方攻守情况,大致就能判断出城池防守的虚实情况。

    贾珩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道:“回去用午饭。”

    穆胜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随着贾珩一同返回军帐。

    贾珩在用罢午饭之后,吩咐锦衣亲卫,召集军卒商议攻城的下一步安排。

    不大一会儿,汉军将校,以及朝鲜将校在以田思泉、李裳等将的带领下,此刻进入军帐之中,朝着那落座在条案后的蟒服少年行得一礼。

    “末将见过卫国公。”

    贾珩道:“诸位将军请起。”

    朝鲜将校与汉军将校纷纷起得身来,目光落在那蟒服少年脸上。

    贾珩看向几人,说道:“今日的攻城情形,诸位应该也留意过了,女真八旗精锐虽然悍勇,但在我炮铳压制之下,左支右绌,正是朝鲜将校士卒效命用死之时。”

    一众朝鲜将校纷纷应是。

    贾珩道:“朝鲜王京乃是朝鲜国都,诸位都是朝中将校,女真兵丁的追击厮杀,这些,我大汉可以全权负责,而朝鲜投敌士卒厮杀,收复王京,还是要看诸位将校。”

    李裳道:“卫国公放心,国难当头,我等武人自当奋勇争先。”

    田思纯也表态道:“卫国公放心,我等势必为朝鲜效死。”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三位将军,接下来,还要依仗三位将军以及手下将校士卒。”

    待如此提点了朝鲜的几位将校,贾珩与穆胜两人聊了下后续的兵马布置。

    就这样,攻城一直从崇平十八年的腊月二十五,一直持续到崇平十八年的除夕佳节。

    而贾珩吩咐手下的军卒休整两日,从军需仓库中取出不少酒肉,分发给将校犒赏。

    这一日,正是除夕。

    军帐之中,后厨也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贾珩与顾若清隔着一方几案相对而坐。

    顾若清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这几日才能破城?”

    “快了,这几天,攻势愈急,而城中的将校浮动,除夕节,我让军士放孔明灯,向城中的朝鲜将校士卒招降。”贾珩夹起饺子,放在一醋碗里,轻声说道。

    顾若清问道:“怎么说?”

    贾珩夹起一个饺子放在丽人的碗里,凝眸看向眉眼愁云百结的丽人,轻声说道:“怎么,想回神京了?”

    顾若清并没有回答,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巍峨王京城,幽幽说道:“这倒是我在异国过得头一个除夕。”

    贾珩轻轻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冷峻、锐利的面容上现出丝丝缕缕的思忖之色,说道:“若清,你家里人呢?”

    顾若清那张妍丽明媚,恍若玫瑰花瓣的玉颊现出怔怔之色,柔声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从此在江湖漂泊,如今,一晃也十来年了。”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一下子将娇躯丰腴的丽人拥入怀中,轻声道:“二老是怎么去的?”

    顾若清道:“被歹人所害,而后我流落至青楼,后来遇上了师父,这才免遭于祸难。”

    贾珩面色默然了下,看向那丽人,柔声说道:“是你师父后来教你的功夫?”

    这个世界或许有武侠以及江湖门派,但显然不是什么仙侠世界。

    显然,顾若清也经历了一段过往,不过从先前来看,应该没有经历什么大的磨难。

    “是师父交我的功夫,然后还有一些别的机缘。”顾若清玉容酡红如醺,柔声说道:“后来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到十六岁,已经以乐艺之道,名动江南。”

    贾珩柔声说道:“而后就是游走于达官显贵与风流才子之间?”

    顾若清:“……”

    这人胡说什么呢?

    难道是怀疑她吗?可她已经将她的贞洁都给他了。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抚平着丽人的疑虑,点了点头,剑眉之下,清冷目光见着关切,说道:“就是说你难,这些年比较难。”

    顾若清“嗯”了一声,将螓首依偎在那少年的怀里,一时间涌起平静而自足。

    贾珩道:“对了,你师父是谁?”

    顾若清道:“你去问潇潇,她知道的比我还要多一些。”

    贾珩闻听此言,也不以为意,那位白莲圣母,终究会渐渐浮出水面。

    顾若清见着那少年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低声说道:“师父她就在神京城。”

    贾珩道:“我知道。”

    这位白莲圣母藏匿于暗中,其意不明,让人放下不下。

    顾若清反手握住那温厚的手掌,感受到那掌心和指尖的温度,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忧虑。

    就这样,贾珩与丽人稍稍温存了一会儿,转眸看向顾若清,柔声说道:“你早些休息,我这会儿去巡查诸营。”

    顾若清闻言,秀丽黛眉之下,那双莹润微波的明眸熠熠如星辰,说道:“我陪你一同去。”

    她也想如师妹那样,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贾珩点了点头,解释道:“愈是这种时候,愈要谨慎,防备八旗精锐趁诸军共庆节日之时,出兵劫营。”

    顾若清秀眉之下,那双莹澈美眸眨了眨,柔声说道:“你三国话本就是这般写的。”

    贾珩笑了笑,赞道:“冰雪聪明,一学就会。”

    等哪天给顾若清一本《洞玄子…》,看顾若清的悟性?

    顾若清似是嗔恼道:“这还用你说?”

    从小就是冰雪聪明,学什么武功招式都是一学都会。

    嗯?怎么觉得这人又在明里暗里调笑于她?

    毕竟,这人先前折腾于她时,就让她摆着各种姿势。

    贾珩轻笑道:“想什么呢,脸上红扑扑的。”

    一般而言,优质大龄剩女,遇到顶层男人,随时随地开始发情。

    顾若清没有说其他。

    贾珩倒不再多言,向着军帐之外行去。

    ……

    ……

    此刻,除夕夜中,皓月当空,道道清冷月光照耀在大地上,而此刻军帐中的军士也有说有笑,吃着饺子。

    而犒赏大军的后勤军需官,则给军帐中的众人发放着酒肉。

    贾珩这会儿在顾若清以及锦衣府卫的陪同下,骑在马上,打着一队火把,巡查着各处营房。

    行不多时,贾珩迎面碰上贾菖与贾菱两人,二人快行几步,朝着贾珩拱手说道:“末将见过国公。”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王京城那边儿怎么样?”

    “回禀国公,已经按着国公的意思,已于朝鲜王京城外埋伏,城中但有异动,我大军可从容破之。”贾菖道。

    贾珩赞扬道:“做的好!你二人仔细巡查,谨防女真乘夜偷袭。”

    两位年轻小将闻言,朝着贾珩拱了拱手,然后也不多言,动作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顾若清凤眸眨了眨,问道:“这是你贾家的小将?”

    贾珩笑了笑说道:“是啊,两人算是族中的后起之秀,如今在军中领兵,倒也能独挡一面。”

    顾若清点了点螓首,剪水明瞳一般的美眸闪了闪。

    暗道,这一回目,她好像在三国中看过?

    曹家与夏侯家的亲戚,都是那篡汉之贼曹操的羽翼,此人或有魏武之志?

    而后两人也不多言,继续巡查着营盘。

    只是行不多远,贾珩抬眸之间,却是看到了东平郡王世子穆胜,其人同样率领亲卫,乘着战马,打着一队火把,迤逦而来。

    “子钰。”穆胜见到贾珩,也颇为意外,连忙唤了一声说道。

    贾珩笑问道:“穆兄也是过来视察军士?”

    穆胜点了点头,看向那蟒服少年,笑道:“心里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率领亲兵出来看看,子钰也是?”

    贾珩笑道:“除夕佳节,军士畅饮欢度,以慰思乡之情,你我主将却不可大意了。”

    穆胜正色几许,说道:“是这个道理。”

    然后,看了一眼贾珩身旁亦步亦趋跟着的顾若清。

    以穆胜的眼力,自是能够看出贾珩身旁的女锦衣府卫乃是女人假扮,暗道,子钰真是艳福不浅,在哪儿都不缺红颜知己相伴。

    对于贾珩的在国内的好色名声,穆胜自也能听过只言片语,但其实并不怎么当回事儿。

    因为这个时代,有能耐的男人就是三妻四妾不断。

    只是贾珩英雄出少年,更为引人瞩目,且其中之一的女主角竟是一位尼姑。

    两人简单叙了话,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转而与顾若清继续巡视着营盘。

    十万大军的营盘何其之大,两人纵是骑着马,一路打着火把,也用时两个多时辰,才堪堪巡查一遍。

    ……

    ……

    而除夕夜,王京城中——

    伴随着爆竹“噼里啪啦”地一声声爆炸,整个巍峨高耸的王京城,似乎也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而正在暗地里潜伏的汉军密谍人员,则在密切活动着,试图策反着朝鲜城中的原朝鲜将校。

    而先前朝鲜三道观察使以及一众朝鲜军将的书信,也被通过各种秘密的渠道递送至朝鲜的王京城。

    这一日,原咸镜道观察使鲁宏,也是现在的御营厅的都总管,统帅两万兵马,驻扎在东城,担纲守城之任。

    在除夕之夜,已经刚刚结束了守城,返回后院,去着身上的披风和甲胄,落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心绪。

    身后的丫鬟则是给鲁宏揉捏着肩头,舒缓着鲁宏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个老仆健步如飞,进入厅堂,说道:“老爷,外间一个自称是老爷的侄子,要求见老爷。”

    鲁宏睁开眼眸,其人颧骨高立的刚毅面容上,赫然满是诧异之色,说道:“本官能有什么侄子?”

    他没有兄弟姊妹,哪里来的侄子?

    又是哪个远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来攀附?

    前几个月多一些,但这段时日,汉军以及南军大军压境,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些人来做什么?

    鲁宏容色顿了顿,凝眸看向那老仆,沉声道:“去将那人唤过来,我在书房等着。”

    说着,起得身来,抓了一把丫鬟的身前丰盈,而后,也不多言,前往书房。

    不大一会儿,那老仆去而复返,身后不远处还领着一个年轻人,穿过假山的月亮门洞儿,向着厅堂一侧的书房行去。

    “见过鲁总管。”那年轻人进入书房,朝着鲁宏行了一礼。

    鲁宏道:“快快请起。”

    打量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是谁。

    “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官的侄子?”鲁宏沉喝一声,说道。

    那年轻人面色从容,却不紧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份笺纸,递将过去,说道:“鲁总管不认识卑职了?”

    鲁宏打量了一眼那年轻人,眯了眯眼,说道:“看着眼熟。”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卑职乃是李裳将军手下的亲卫官,前年,鲁总管至王京朝觐大君,与我家大人还下榻在同一座驿馆呢。”

    鲁宏闻言,恍然想起其人的容貌,道:“你是李裳的人?”

    那年轻小校面上见着繁盛笑意,说道:“小的是李裳将军手下的亲卫。”

    鲁宏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转头看向那一旁伺候茶水的老仆,说道:“你去外间守着。”

    “是,老爷。”老仆低声说道。

    鲁宏道:“李裳让你寻本官做什么?”

    那年轻小校道:“如今大军压境,王京城破,就在旦夕之间,我家将军念及与鲁将军的情谊,特地让小的给鲁将军送来书信一封。”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送过去,躬身放在书案上。

    鲁宏伸手拿过那书信,面色见着一抹诧异,旋即,拆阅而观。

    毋庸置疑,这是一封劝降信,主要是劝说鲁宏及时反正,在新君那里,李裳还能为老兄弟美言几句。

    鲁宏一时间觉得薄薄的两张纸,已然重若千钧。

    鲁宏沉吟片刻,说道:“你过来之时,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女真人就在城中,一旦为其所察,那就是灭门之祸。

    那小校闻听此言,如何不知李裳已然动心,开口说道:“鲁将军放心,小的这一路过来,暗中有汉廷锦衣府卫盯着,不会让女真人和义禁府的人察觉。”

    鲁宏闻言,目光闪了闪,说道:“你家将军,怎么说?”

    那年轻小校压低了声音,开始道出了投诚计划。

    而这样的策反一幕,已经陆续发生在朝鲜的王京城中,在除夕夜中,谍影重重。

    王京城内——

    坐落在天元之位的宅院中,此刻殿中以南的一座议事堂,灯火通明,人影憧憧,鳌拜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方桌案后,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这种汉廷北方的食物,也让鳌拜爱上了这一口饺子的食物香气。

    让后厨做了整整一斤饺子。

    此刻,鳌拜沾着醋,大口吃着饺子,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不远处的鳌拜二哥卓布泰,仍在散播着失败主义的论调,说道:“现在汉军还没有发力,这几天伤亡已经颇大,兄弟们不少都有怨言,这又临着过年,我八旗勇士想家的不少。”

    鳌拜却充耳不闻。

    卓布泰道:“我看着城中也撑不了多久了。”

    鳌拜放下一双竹筷,拿过一方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水迹,说道:“二哥,城中粮秣充足,再坚持三个月不急。”

    “但手下弟兄近日伤亡不少。”卓布泰面色凝重如冰,沉声说道。

    鳌拜放下筷子,虎目紧紧盯着卓木泰,说道:“现在国内让你我兄弟在此坚守,还有退回去的可能吗?”

    卓布泰面容上怒气涌动,忿忿不平说道:“这是那我们弟兄的命,为他爱新觉罗一族挡刀!”

    “大清完了,你我兄弟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还在吗?”鳌拜闻言,浓眉之下,虎目冷意涌动,沉声道。

    卓布泰闻听此言,一时语塞。

    不得不说,鳌拜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卓布泰头上。

    鳌拜沉吟片刻,道:“唯有守住王京城,如果实在事不可为,我们该断即断,只是年前,只能坚守,否则,等明年开春,汉军全线出动,大清将何去何从?”

    卓布泰闻言,道:“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鳌拜道:“什么是长久之计,现在是国难当头,危急存亡之际。”

    说着,鳌拜面庞上恍若凝结了一层寒冰,道:“二哥,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别人,也跑不了我们。”

    卓布泰闻言,一时无从反驳。

    鳌拜道:“吃了饺子,等会儿,随着我去巡城。”

    卓布泰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饺子碗,开始用着饺子。

    而后,鳌拜与卓布泰,沿着巍峨高立的城墙开始巡视,此刻城墙之上火把一只只,照亮了城墙上侵染了鲜血的青砖,依稀可见窟窿一处处,不停灌着寒风,发出“呜呜”之声。

    一路而行,众军卒都唤着鳌少保。

    不多时,鳌拜立身在城门楼,凝眸看向远处的一座座散发着火光的军帐,冷笑说道:“朝鲜的军寨倒是扎的有模有样。”

    鳌拜二哥卓布泰,愤愤道:“这都是给汉人学的。”

    想了想,说道:“能否趁着今日是除夕节,汉军与朝鲜军士毫无防备之时,趁机夜袭?”

    鳌拜面色凝重,摆了摆手,说道:“没有这般简单,那位卫国公并非无智之人,不可大意。”

    这个时候,还是一切求稳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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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写了28.5w字,还是很勤快的,所以,大家投下月票吧。

    这个月主要写打仗,战争推进速度很快,主角的爵位后续也会动一动,一些高能的剧情也会浮出水面。

    有些爆点,其实都安排好了,只是不到郡王层次都不能写,其实,我也很着急,但没办法,前面那些日常,不写又不合适,虽然拖累了主线节奏,但也是无可奈何吧。

    不过,现在又进入推主线的剧情了,希望大家尽量沉浸阅读过程,不要只是注重结果,而是要享受过程,期待结果。

    总之,新的一月,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吧。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贾珩:这的确是一次战机……

    朝鲜,王京城

    一夜过去,双方都在互相防备中,渡过了崇平十八年的除夕。

    当黎明到来,崇平十九年的正月初一。

    此刻,天穹之上可见乌云密布,似乎酝酿着一场新的暴风雪。

    而大批汉军在城下营中,仍未发动攻势,显然想这几天专门给来两方军卒专门过年。

    贾珩此刻在几个锦衣府卫的扈从下,立身在一座不知名山丘上,手里拿着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朝鲜王京城的虚实。

    此刻,原本巍峨壮丽的王京城,已经坑坑洼洼,可见一些城墙豁口,都是这几日战争所致。

    随着时间过去,锐利如剑的眉头之下,晶然冷眸中见着一丝思忖之色。

    穆胜将眸光从远处收起,道:“子钰,怎么样?”

    贾珩道:“让朝鲜方面向王京城中射以箭矢,绑着布条,就说如果投降我大汉,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穆胜剑眉之下,就觉得眼前不由一亮,道:“以流言动摇朝鲜士卒军心,子钰此策甚妙。”

    穆胜轻声道:“是否可以炸药,近王京城墙掘开地道,放入炸药,炸开城墙。”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一试,但这是鳌拜使用过的计策,鳌拜会有防备。”

    并不是鳌拜用过之后,大汉就不能用了,只是实施计策的难度比较大,而收效可能未必有预想的那般好。

    穆胜问道:“子钰,是想效仿倭国,将朝鲜彻底纳入归治?”

    此地并无外人,穆胜索性也问出心头的疑惑。

    贾珩道:“小王爷说的是,自前汉之时,朝鲜之地就为辽东四郡,今后海贸大兴,如果以之辖制倭国,朝鲜就不可或缺。”

    他真是受够了后世东亚怪物房的互相残害。

    穆胜剑眉之下,目中见着一抹震惊之色,赞叹说道:“子钰真是雄心万丈。”

    这种对领土的野心,如果碰到雄心壮志,开疆拓土的帝王,当可成就君臣相得的一段佳话。

    贾珩目光炯炯有神,道:“也是一劳永逸为后世子孙解决问题而已。”

    穆胜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其实父王在云南时,也曾想过将南越故土收回,只是朝廷以此为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贾珩默然了下,凝眸看向穆胜,道:“东平郡王,也认为当收复南越,设府划县,以供朝廷所用?”

    这就是一次与东平郡王这等武勋,商议国策大略上的共识。

    所谓同党,不仅是政治利益的一致,还有国策倾向的一致性。

    而世镇云南的东平郡王穆家,显然是有动力鼓动向南越开拓的。

    “自秦时,南越就是我中国故土,只是后来官员以之为烟瘴之地,认为不若弃守,父王常常嗟恨,汉家故土沉沦于异域番邦,乃我华夏之失。”穆胜面色微顿,低声说道。

    贾珩道:“是啊,文臣只守住一亩三分地,却不知我华夏之时,楚国乃至岭南都是蛮夷之地,如果不是前代先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岂有我泱泱华夏,富有四海?”

    可以说,儒家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渐渐走向内生性和保守性,远远不如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的那一套。

    因此大凡穿越者,想要彻底改造华夏,也要重新掌握文化的定义和发展方向。

    穆胜道:“子钰所言甚是,如今我在倭国之时,可见此国国民虽然体型矮小,但性情坚韧,如果长此以往,壮大之后,如太宗朝之倭乱,难免重演。”

    在陈汉的太宗朝同样发生了类似丰臣秀吉入侵朝鲜的情况,而在太祖朝,陈汉在江浙之地,同样经受过一些倭寇的滋扰。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所以应该化夷为夏,如今周方寰宇,如荷兰红夷已经在海上大兴贸易,以海贸之利壮大国势,国势蒸蒸日上。”

    荷兰如今已是海上马车夫。

    穆胜点了点头,柔声道:“子钰所言甚是,正如子钰先前上疏所言,如果我大汉能以海贸奉养天下臣民,也就不会再以民赋榨取民力。”

    贾珩面色微顿,道:“儒皮法骨,内残外忍,不过如是。”

    这一套可以说彻头彻尾的弱势文化,比之先秦时期的文化,其实远远不如。

    而华夏大国的崛起,恰恰是因为某种代表人类解放事业的理论传进来才崛起的。

    而那种理论就有一条,向外输出革命。

    换言之,一旦削去了锋芒,这套文化就会死灰复燃,孔夫子遇到…也就不足为奇。

    而经过阉割的儒家文化,本身就糅合了法家的愚民五术,为汉武帝这样的统治者量身打造的统治之术。

    那么在这种文化滋养和培养出的统治精英阶层,自是倾向于保守和封闭。

    故而老人家才言,他们懂什么资本主义啊?

    这是老人家对本国民族性和文化性在精英阶层传承一以贯之的深刻认识,后面才试图从文化领域,算了。

    莫谈国事。

    穆胜面色微顿,点了点头,深有同感说道:“子钰所言甚是。”

    贾珩朗声说道:“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如果我大汉,想要跳出治乱兴衰之局,那么唯有向外开拓,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穆胜浓眉之下,目光深深,点了点头,朗声道:“子钰所言甚是。”

    此刻的贾珩还不知道,这一番话被后世史学家浓墨重书地研究。

    《论中国本土文化重塑之嬗变历程——始于四百年前的朝鲜王京谈话》。

    贾珩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否则,我等百年之后,难免人亡政息,再有丢弃新拓之地之忧。”

    所谓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唯有文化不朽,血脉同源,才能让一代代人,能够薪火相传,保证政策和思想的连续性,故而,必须将儒家那些落后、保守的文化,通通扫进历史垃圾堆。

    帝王是宗教、文化、政治全方位的领袖,本身就应该注经释经。

    穆胜看向那蟒服少年,那双刚毅面容上,目中见着一丝崇敬之色。

    “子钰此言,如果传之神京,只怕会引起儒林之轩然大波,贾兄会成为众矢之的。”穆胜目中现出一抹担忧,轻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文臣就是如此,他们自己辨经,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今之儒学,也当改天换地才是。”

    所谓有多大功绩办多大事,要改造人的思想,比肉体消灭一个人还要难得多。

    他现在还没有贾子钰谈治国理政的高度。

    所以,灭辽东只是第一步,重塑华夏之魂,为来日屹立于民族之林做准备,路漫漫其修远兮。

    否则,真又是汉地十八省,那还不如打下海棠地图的满清。

    反正最终都要交给后世子孙,不如给一个疆域广袤的大家底。

    然后,贾珩抬眸看向穆胜,温声说道:“穆兄,咱们回去吧。”

    点到为止,有些东西涉及到一以贯之的儒家文化。

    穆胜点了点头,总觉得少年不知想起了什么,也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说话之间,也不多说,向军帐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在双方的安静对峙中渡过,而王京城上戒备的朝鲜士卒似乎也渐渐习惯了汉军这种按兵不动。

    而贾珩这两天也没有催促进兵,只是押运粮秣至前线的金堉,却在初五这天,来到贾珩帐篷中,求见贾珩。

    “金议政,一路辛苦。”贾珩相邀着金堉落座,轻声说道。

    金堉笑道:“小老儿倒不觉得辛苦,卫国公,这段时间怎么按兵不动?”

    贾珩面色微顿,清声说道:“前几天乃是年节,再说军卒伤亡众多,也需要休整。”

    金堉点了点头,说道:“是得休整,未知卫国公什么时候打算起兵?”

    贾珩温声说道:“再等两三天吧,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金堉道:“卫国公何出此言?”

    贾珩道:“如今大军压境,经过这几天的攻城,朝鲜军卒已经知道我朝汉联军的战力攻势,而女真精锐兵丁只有近万,这段时间也损耗了不少,正是保持压力,待其内部生乱,我们再进兵的时候。”

    金堉点了点头,道:“卫国公此言在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金议政,攻城原就是旷日持久,需要时间。”

    金堉道:“老朽倒是不急,只是大君在先前问及此事,老朽故有此言。”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金议政不妨劝劝世子,再耐心等待几日,再行还于王京。”

    金堉心头一凛,点了点头,轻声道:“卫国公放心,老臣会书信给大君。”

    贾珩说完这些,也没有再多说其他。

    金堉脸上陪着笑容,说道:“卫国公,这次国内送来了一些酒肉,犒劳贵国天兵。”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待会儿让行军主簿在接手,分发给各营。”

    金堉应了一声,然后告辞离去。

    ……

    ……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返回另一顶私寝军帐之中,抬眸之时,见到顾若清。

    顾若清一袭织绣精美、黑红锦缎的飞鱼服,丽人头戴一顶山字无翼冠,那张鹅蛋脸儿的玉容白皙如玉,英姿飒爽,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说道:“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今天天气转变,似乎想要下雪了。”

    顾若清道:“这边儿冬天是要冷一些,等暖和应该是夏天了。”

    贾珩说话间,落座下来,接过顾若清端来的一杯茶盅。

    只是刚刚落座下来,这时,贾珩的贴身护卫,锦衣副千户李述在外间禀告道:“都督,城内密谍的情报,还请都督过目。”

    贾珩放下手里青花瓷的茶盅,起得身来,凝眸看向李述,轻声问道:“城内的情报?”

    李述面色微怔,将手里的一方笺纸,递送过去。

    贾珩接过笺纸,凝神阅览着,目中涌起一抹喜色。

    其上所载,城中诸将已有反正之意,只是清军巡查、防备甚严,不得机会起事,希望汉军这几天加紧攻势。

    可以说,随着间谍暗暗发动,不少朝鲜军将人心思动,已经准备重新投向大汉的怀抱。

    顾若清眉眼涌起一抹关切,问道:“怎么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内应已具,在这几天,准备准备,大举攻城。”

    顾若清那张清丽玉容上也有几许喜色,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段时间,她旁观大军攻城,同样觉得战事惨烈,如果能够尽快攻下城池,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若清,你在这儿,我去召集众将议事。”

    其实这是一个关要节点,意味着朝鲜王京城已经事实上具备破城的战机。

    顾若清眉眼弯弯如柳叶,想了想,柔声说道:“我随你一同过去。”

    她也想如师妹一样,与他形影不离。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多言,在顾若清的陪伴下,再次向着军帐快步而去。

    此刻,中军大营的帐篷内——

    得到贾珩召集的大汉众将以及朝鲜的将校,陆陆续续前往中军大帐。

    而贾珩落座在一条漆木帅案后的太师椅上,面容神色冷峻,一旁的漆木桌案上,摆放一根根令箭的竹筒。

    而穆胜已经在下首落座,心头有些猜测。

    “见过卫国公。”进入军帐之中的一众朝鲜将校,朝着贾珩行了一礼,说道。

    贾珩凝眸看向军帐中的朝鲜将校,说道:“诸位将军无需多礼,都落座罢。”

    以李裳、田思泉等三位朝鲜大将为首的朝鲜众将校道了一声谢,然后落座下来。

    贾珩目光凝眸看向下方的一众将校,说道:“诸位将军,休整也有些日子了,这几天准备工程器械,等明日攻城,全军出动,自西城攻打城池,不得有误。”

    在场众将校闻言,齐声应是。

    贾珩点了点头,而后又吩咐着一众将校作战任务。

    等众将各自领命散去,惟独剩下东平郡王世子穆胜,面上若有所思,看向贾珩,问道:“子钰,可是朝鲜王京城内有了新的变故?”

    贾珩道:“城中的内应已经答应响应大军,这两天,我大军加紧攻势,等待城内变故。”

    穆胜问道:“可曾派了信使,约定起兵方式?”

    贾珩道:“这个未曾,城中的女真兵马防备严密,互通消息,实是不便,不过朝鲜兵马在城中占据主要兵力,如果只是接应大军入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穆胜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省得城中的鳌拜,会察觉出什么。”

    贾珩斩钉截铁说道:“攻城成败,在此一举。”

    越来解决朝鲜问题,他也能尽快返京,回京之后,还有一些平辽备战的事,需要他亲自处置。

    穆胜道:“子钰,那我去调拨兵丁。”

    贾珩目送着穆胜离去,心头思忖着善后之事。

    朝鲜内的军心士气已经跌入了谷底,犹如摇摇欲坠的房子,只要给它一脚,就必定会垮塌。

    嗯,此言不祥。

    总之,这的确是一次战机。

    这会儿,顾若清晶莹如雪的玉容,现出一抹关切之色,柔声说道:“诸事都停当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道:“都准备妥当了,希望这一次能够万无一失。”

    顾若清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清冷如玉的容颜,现出一丝痴痴之意。

    自古美人爱英雄,随着与贾珩在一起日久,这位优质大龄剩女心头对贾珩的依恋愈发浓郁。

    ……

    ……

    朝鲜,王京城

    随着汉军以及朝鲜方面的围城兵马,开始陆陆续续动起来,王京城中的满清兵卒与朝鲜士卒,这时也感受到那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殿中——

    鳌拜落座在一方条案之后,下方则是鳌拜二哥卓布泰以及四弟巴哈,以及朝鲜的一众将校。

    此外就是朝鲜伪君桂嗣哲以及两位议政。

    随着王京城貌似安若磐石,这些朝鲜伪朝的君臣,也暂且放下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

    巴哈瓮声瓮气说道:“汉军突然整顿兵备,似有大举攻城之意。”

    卓布泰眉头紧皱,说道:“南城也差不多,看着汉狗似要酝酿一波大的攻势。”

    鳌拜脸上雄阔坚毅,咄咄虎目之中现出丝丝缕缕的恼怒之色,温声道:“这是休整了几天,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我王京城。”

    巴哈点了点头,道:“我看汉廷这次仍是想以红夷大炮攻打,这段时间,我们手下伤亡不少。”

    鳌拜面上厉色涌动,沉声道:“这几天,诸军在城头上仔细防备,不能让汉军得了机会,攻上城去!”

    众人皆高声称是。

    巴哈道:“我们的红夷大炮,这几天已经损坏不少。”

    虽然女真方面的红夷大炮,射程远远不如汉军的红夷大炮,但在守城中也造成了不小杀伤,给朝鲜军卒与汉军士卒带去不小的麻烦。

    但经过多日高强度的火力支援,持续炮轰之下,那一根根铳管已经报废,不大能使用。

    鳌拜道:“我大清勇士纵横关外,大败汉廷数十万大军之时,同样没有红夷大炮,如今汉军虽有炮铳之利,这仗就不能打了?”

    鳌拜手下第一大将雅布兰,点了点头,朗声道:“少保说的是,汉军想要攻破城池,终究要登城的。”

    鳌拜沉静目光逡巡向一众朝鲜军将,开口说道:“这几天,诸位还望再坚持几日,只要再挡下一波汉军的进攻,以本官观之,汉军定然意志崩溃,而我大清兵马在辽东之海州与盖州两卫,正在节节而胜。”

    当然实际是,两座卫城已经如两根楔子一样,狠狠扎在辽东大地上。

    而一些朝鲜军将闻言,晦暗不明的目光闪了闪,脸上就有几许异样神色涌动。

    显然不怎么信这话。

    鳌拜道:“汉军远道而来,势不能长久,先前休整不攻,就是攻城受挫,加之军卒思乡,以致军心士气沮丧,只要我们再抵抗两个月,汉军定然溃败。”

    闻听此言,在场的朝鲜众将也不出言反驳,纷纷附和说道。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轰隆隆”之声,让正在议事的女真众将以及朝鲜将校吓了一跳。

    鳌拜起得身来,目光咄咄,高声说道:“汉人的兵马已经发动攻击,诸位随本将登城门楼守城。”

    一众将校纷纷应命,然后随着鳌拜,快步向着殿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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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鳌拜:贾珩小儿,纳命来!

    朝鲜,王京城

    此刻,王京城头上的朝鲜兵将与军卒,正在城头上苦苦坚守,此刻红夷大炮的炮弹落在周围,“轰”地爆开。

    而土木、石头混合着庞大数量的铁沙四处喷射,时而传来朝鲜军卒以及八旗精锐旗丁的惨叫声。

    这就是前几天攻城的场景重现,连敌人都见不到,首先就被大量炮火覆盖。

    汉军在火力上,已经全线压制守城的朝鲜军卒。

    这种“步炮协同”的战术,让朝鲜军卒以及守城的兵将产生了信心动摇。

    而这也是先前,朝鲜城中密谍能够说动一些朝鲜大将投诚的缘由。

    而不计前嫌,不清算先前的从敌之罪,彻底让城中的朝鲜大将动了向汉廷反水的心。

    否则,一旦城破,玉石俱焚,家族荣耀与个人的身家性命,都会荡然无存。

    此刻,王京城中,已经陷入一片惶惧之中。

    朝鲜伪君桂嗣哲已经紧闭家门不出,召集着族中子弟,准备收拾金银细软,随时跑路。

    而鳌拜在数十个马弁的簇拥下,沿着城墙左近马道的一座石阶楼梯,快步上了城头。

    此刻,目之所及,可见一队队身穿泡钉甲的女真八旗士卒以及头戴飞碟盔的朝鲜兵卒,正在手持盾牌,躲避汉军的炮矢攻击。

    但仍是有大量的伤亡产生。

    鳌拜此刻在四方马弁和亲卫的盾牌护持下,举目眺望着远处正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兵丁,雄阔、豪迈面容上现出一抹凝重

    汉军这一次的攻击,的确不同以往,首先是身穿火红色号服的汉军兵卒明显更多,表明汉军投入了重兵加入攻城。

    在先前,汉军兵卒很少投入攻城之战上,更多还是在后方压阵,让朝鲜将校士卒自己投入攻城之战。

    当然,这是朝鲜内部事务,自然倾向于朝鲜军将自己厮杀,汉军如此“袖手旁观”倒也无可厚非。

    而先前的攻城烈度,就比较可控,这也是鳌拜自信能再守两三个月的缘由。

    然而此刻,大批火红号服的汉军士卒已经充当先锋,身穿一袭铁甲,手里拿着一把环首雁翎刀,缘着一架木质云梯,向着城头攀爬而起。

    事实上,贾珩调拨了两万五千汉军水师,充当了攻城的主力。

    女真和王京城上的朝鲜军卒猝不及防,就有些抵挡不住陡然增强的攻城烈度,或者说周围的朝鲜军卒,在这一刻,明显就有些消极应战。

    鳌拜立身在城头上,以其眼力,自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幕,心底暗暗疑惑不已。

    对着一旁的马弁迅速吩咐道:“你去知会正在城中的参领、佐领,让他们打起精神来,仔细防守城池,不得有误!”

    这个时候,就不能什么都交给城中的朝鲜兵卒,否则,肯定守不住。

    巴哈脸上现出一抹惶急,道:“兄长,汉军大举攻击,似是大举总攻,来者不善。”

    鳌拜浓眉之下,那张雄阔的面庞,神色凝重,说道:“汉军可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你也仔细戒备,不过也不用担忧,城中兵马、粮秣充足,挡住这几波就是了。”

    倒不是鳌拜愚蠢,没有想到内部的女干细,会配合着汉军赚取城池。

    而是这么多天,因为下方汉军更多是以炮火覆盖支援,双方的攻防之战都是朝鲜的兵卒,而在这几天的守城之中,朝鲜兵马死伤了不少,这就是摆出一副死守城池的架势。

    一时间,就没有向朝鲜的兵马可能会反水这方面上想。

    巴哈应了一声,然后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开始抵挡着。

    在过去的几十年的女真开国史,女真的八旗精锐几乎快要忘记了怎么守城,而这无疑帮助女真的八旗精锐复习了守城之道。

    “轰隆隆……”

    而就在鳌拜胡思乱想之时,西城似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炮轰声,声音响动之大,让鳌拜心头一突,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鳌拜面色倏变,急声说道:“哪里的动静?”

    但周围的马弁,却无一人能应,因为这个时候,全城都是炮轰之声,如何分辨的清?

    忽而这时,在炮声隆隆的掩护下,城中似是响起士兵的哗然和聒噪之声,似乎透着一股不祥。

    都是用着朝鲜本地的方言交流,嘈嘈杂杂,似乎蕴藏着一股不祥。

    鳌拜转过头来,大声问着身旁的马弁,喝问道:“他们说的什么?”

    这时,身旁的巴哈倒是听清了所喊之言为何,脸上神色震惊莫名,道:“朝鲜兵马好像反了。”

    鳌拜愣怔了下,旋即,目瞪口呆,道:“朝鲜兵马反了?”

    这是倒戈一击!

    如果鳌拜心头有“二五仔”的骂法,此刻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朝鲜就是这样,根本毫无忠诚可言。

    巴哈两道粗眉之下,目光冷闪,面色凝重几许,沉声说道:“朝鲜兵马反水了,情况不妙。”

    可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或者说,城中的女真兵马已经彻底孤立无援,根本就没有援兵。

    鳌拜终于憋了半天,怒斥道:“这帮墙头草!”

    但现在骂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从青石板铺就的一条马道上,跑来一队人马,正是鳌拜的二哥卓布泰,脸上现出急切之色,慌乱说道:“汉人兵马杀进城了。”

    卓布泰心头愤恨不已,他早就说过这王京城不能守,鳌拜非要执拗不听,现在好了,朝鲜兵马里应外合,现在弄得他们大清兵马里外不是人。

    鳌拜正在愣神之时,果然听到下方传来阵阵厮杀声,来到马道之前,赫然发现朝鲜兵丁试图打开城门,与想要阻拦的女真八旗精锐兵丁厮杀一起。

    此刻,城门打开一线,情势万分危急。

    而不少茫然无措的满清八旗精锐旗丁愣怔原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后就被身旁原本是袍泽的朝鲜军卒砍杀在地。

    而后,哗啦啦……

    正在围攻王京城的汉军水师与朝鲜勤王兵马,大批涌入王京城门之中,与女真的八旗精锐兵丁厮杀在一起。

    随着兵刃入肉的“噗呲”之声,闷哼之声,此起彼伏。

    而大量汉军士卒,如潮水一般涌进王京城中,显然势难挽回。

    “少保,大势已去,撤兵吧!”雅布兰在一旁凝眸看着鳌拜,急声说道。

    卓布泰:“???”

    当初,你不是最义正言辞地要与汉人决一死战,现在喊撤兵比他喊的都快?

    雅布兰脸上现出一抹急切之色,轻声道:“少保,再拖延下去,兄弟们都陷在里面,当断则断啊。”

    事实上,雅布兰这种选择,恰恰印证了此一时,彼一时。

    朝鲜兵马已然反水,女真八旗精锐兵丁再留此,无疑就是腹背受敌,为他人火中取栗。

    鳌拜看了一眼城下源源不断,几乎如潮水涌入的汉军兵卒,如何不知纵是孙吴复生,都难以挽此败局,当机立断,说道:“走!”

    事已至此,再多留无益,不如离开此地。

    而后,鳌拜在大批护卫的簇拥下,下了城头,分明已然弃城而走。

    而随着女真兵丁下了城头,原本在城头上抵抗的朝鲜兵卒,纵然先前并未加入“叛军”,也受得这种反水之势的波及,渐渐崩溃起来。

    在汉军爬上城池上,纷纷弃械投降。

    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而女真的八旗精锐,并非都如鳌拜一样第一时间向着城中撤退,此刻猝不及防受袭之下,就有不少死于内外朝鲜兵卒以及汉军的联合绞杀。

    此刻,城下里许之地的草丛上,而一匹枣红色骏马的马鞍上,贾珩外罩一袭玄色大氅,内着铁甲,腰间的天子剑锐利无匹,沉声道:“大势已定。”

    此刻,一旁的穆胜,俊朗面容上现出一抹喜色,道:“子钰,王京城一下,后面就是秋风扫落叶了。”

    因为平安道、咸镜道的兵马已经反水,彻底宣告着朝鲜的军事贵族已经彻底抛弃了王京城中的伪朝势力。

    那么后面的朝鲜诸道府县,几乎可以传檄可定。

    贾珩剑眉之下,清峻冷眸闪了闪,温声说道:“穆兄,等王京城破以后,初定善后事宜以后,我当回京一趟,这边儿一应诸事,还望穆小王爷全权主持。”

    穆胜心头恍然,问道:“子钰要回京城坐镇?”

    贾珩笑了笑道:“平灭辽东的时机已至,京中的圣上与朝野群臣,也翘首以望许久,我需要回去主持大局。”

    或许,崇平帝与内阁群臣,也曾想过直接换一位将校统帅兵马,直接从山海关出兵,平灭辽东。

    但经过西北之战的南安郡王大败,崇平帝根本就不敢将这般重要的事儿交给旁人来操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有了闪失,导致功败垂成,天子自己都能将自己怄气死。

    但真应了那句话,他不到,一众朝廷根本不敢动筷子。

    不过,平灭辽东,估计也是他最后一次调动京营大军和边军,陈汉近二分之一的军事力量的机会了。

    后面西北、藏地,未必会再让他领兵前往了。

    穆胜面色沉静,低声说道:“那卫国公回京,这里交给我就好。”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又是将单筒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攻城景象。

    此刻,汉军已经全线登上城头,彻底站稳了脚跟,手中一柄柄雁翎刀刀光在日光照耀下晃动,宛如惊鸿,所过之处,可见血光闪烁。

    而贾菖、贾菱,两人的表现尤为踊跃和抢眼,带领着一众手下的精锐兵马,登上城池,砍杀着女真的八旗旗丁。

    此刻,从高空向下看去,大量的汉军骑士如火焰一般燃烧了整个城池,而城内的朝鲜军卒则如冰消瓦解,触之即溃。

    就这样,一直到大批军卒涌入城中。

    “子钰,我率兵前去堵住鳌拜的后路。”一旁并辔而行的穆胜,脸上翻涌着万丈豪情,请缨道。

    贾珩却道:“穆兄,你在此督军,我亲自去诛杀鳌拜!”

    穆胜面上就是不由一愣,低声说道:“子钰是大军主将,如何能够轻出?”

    贾珩冷声道:“女真人才凋零,鳌拜乃是为数不多的帅才,留下此人,女真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的满清,其实挑挑拣拣,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人才,而鳌拜更是其中之一。

    而鳌拜则与手下的兄弟卓布泰以及巴哈,既已决定弃城而走,也不耽搁,则是率领着亲卫兵丁,自西城而走。

    此刻,城门外的汉军水师与朝鲜兵丁,一下子围拢过来,想要阻拦鳌拜等众女真兵丁逃走。

    朝鲜大将田思纯此刻打马而来,其人顶盔掼甲,身形雄武,手中一把镔铁锻造的大刀挥舞如风,目光如电,冷声道:“贼子哪里走?”

    鳌拜颌下的胡须如钢针,冷然而视,浓眉之下的虎目之中,迸射出丝丝缕缕的戾芒。

    “找死!”

    周身凶恶之气弥漫,说着,提着手中的马刀,一拉缰绳,向着田思纯快马而去。

    “铛!”

    双马交错而过,兵刃相交一起,可见火星迸溅,四下而起。

    而田思纯心头一震,只觉胳膊酸痛,就有些抬不起来。

    这会儿,两个亲兵小将连忙近前,手中持着横刀,一下子试图夹攻在马上的鳌拜,长刀一左一右,宛如十字形,向着鳌拜的腰间斩去。

    鳌拜面色煞气腾腾,怒喝一声,沉声道:“谁敢拦我!”

    这会儿,掌中的一柄明晃晃的长刀,一下子挥舞如风,划过一道嫣红而刺目的血光,一众朝鲜兵将从马上落下,几无一合之敌。

    而后,伴随着惨叫声音在四周响起。

    只是刚刚劈破斩浪,将将杀出一条血路,忽而就是一愣,盖因远处的兵马簇拥着一个身穿黑红蟒服,面容清隽的少年。

    此刻,周围都是身穿黑红飞鱼服的锦衣府卫,神色冷峻,目光锐利。

    鳌拜浓眉之下,目光一缩,冷声道:“贾珩小儿!”

    鳌拜先前在日本的江户城,其实是见过贾珩的,虽是远远一眼,但印象深刻。

    毕竟这是大清的克星,多尔衮等一众满清高层的梦魇。

    贾珩此刻手中握着一把镔铁长刀,脸上冷色涌动,目光落在鳌拜脸上,挽着马缰绳,心头杀意沸腾如水。

    这可以说后开国时代的第一猛将,也是满清的人才。

    如果斩杀其人,满清的国势无疑又被削弱一些。

    而满清的气运,就是从折损一个个英杰开始的,从皇太极的炮决,再到多铎、岳讬、豪格等人的陨落,一点点儿削掉气数,无不印证这一点儿。

    贾珩目光煞气腾腾,沉声道:“鳌拜,本国公在此,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鳌拜冷哼一声,沉喝道:“贾珩小儿,纳命来!”

    说着,在身旁雅布兰的扈从下,率领手下的精锐扈从,向贾珩冲杀而去。

    长刀劈砍而下,宛如匹练月光,一下子与贾珩手中的长刀相撞一击,“铛”地一声,鳌拜手里的长刀,火星四溅。

    几乎刺的人耳膜生疼。

    错马相交之时,回眸而视,鳌拜浓眉之下,虎目中现出震恐之色。

    他鳌拜自诩一身蛮力,在大清一众猛将可排前五,但面对这汉廷的卫国公,可仍有力气不足之感。

    此人当真是有举鼎之力?

    可看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那这一身的神力究竟从何而来?

    贾珩此刻面容沉静,掌中长刀转了一个刀花,也不多言,拉着手下的缰绳,快马向着鳌拜杀去。

    鳌拜身旁的亲信将校雅布兰见此,也提起手里的一把长刀,向着那少年迎击而去,在为鳌拜一旁助阵。

    只能说勇气可嘉,但实力不足。

    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对手。

    贾珩掌中的长刀,在半空之中凌厉一斩,已是如长河倒挂,银河落于九天,向着雅布兰砍杀而去。

    雅布兰只觉头皮发麻,天上地下,似有难以抵挡之感。

    硬着头皮,横刀格挡。

    刚一接手,雅布兰就觉身形如遭雷殛,五内如焚。

    再交手下去,会死!

    心底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涌起,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此刻,两个扈从将校刚刚冲上去,只见刀光一闪,就见项上人头赫然已经飞上天穹。

    一刀斩杀二人。

    鳌拜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掌中的长刀,向着贾珩厮杀而去,解救着雅布兰的危局。

    “铛铛……”

    二骑宛如走马灯一样,两人交手了十几回合,而鳌拜只觉胳膊酸痛,后背已是大汗淋漓,周身筋酥骨软,苦苦招架。

    “少保,不可恋战,走!”一旁助拳的雅布兰高声说道。

    鳌拜奋起余力,将此刻匹练如虹的刀光轻轻荡开,向着一旁拨马而走。

    贾珩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催动胯下马匹,向着一旁拨马赶路,一下子拦阻着鳌拜。

    雅布兰却在一旁喊道:“小儿,吃我一刀!”

    掌中马刀向贾珩的肋下撩去,刀锋裹挟着寒霜刀气。

    贾珩从容收回掌中的长刀,一下子向雅布兰手里的刀格挡而去,举重若轻,恍若浊浪排空。

    雅布兰此刻一时不慎,就见刀光在眼前一闪,忽而觉得脖颈一痛,嘴里嗬嗬几声,而后头颅冲天而起,顿时,血泉喷涌而起,激起三丈之高。

    鳌拜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头不由一痛。

    这是鳌拜一手提拔出来的将校,以后还有大用,如今却横死于此地,鳌拜痛心可想而知。

    但现在鳌拜自身难保,却已经顾不得这些,疯狂催动着胯下马匹,在亲卫马弁的扈从下,向着城外逃亡而去。

    而贾珩脸上煞气隐隐,看向那魁梧如熊的仓皇身影,冷声说道:“哪里逃?”

    说话之间,胯下追风马驹宛如惊鸿之电,发出阵阵嘶鸣之际,向着鳌拜追杀而去。

    鳌拜的亲兵马弁刚刚阻拦,就被贾珩执刀斩杀,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但见血雨纷飞,断肢残臂几乎洒落一地。

    此刻的贾珩宛如杀戮机器,切瓜剁菜一般,将不少女真精锐兵马斩杀马下。

    眼看,掌中长刀的刀锋渐渐接近鳌拜所骑的骏马。

    就在这时,斜刺里杀出来鳌拜的二哥卓木泰,脸上满是冷意,道:“你先走,我来拦下此人。”

    鳌拜心头一惊,说道:“二哥,不可鲁莽!”

    那贾珩小儿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二哥如何是他的对手?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贾珩:皓髯老贼,无耻之尤!

    朝鲜,王京城

    贾珩此刻手持一柄特制的镔铁大刀,打马之间,如一道闪电,向着鳌拜二哥卓布泰迅速绞杀而去。

    刀势凌厉,恍若泰山压顶,似要将人马俱砍两断。

    卓布泰不知底细,却怡然不惧,掌中的那把马刀向着那蟒服少年横格迎去。

    “铛!”

    卓布泰胯下的马匹“唏律律”一声,马蹄几乎屈弯了下,这才挺直,分明感受到一股巨力。

    卓布泰更是身形剧震,口鼻溢血,脏腑已见伤。

    而面上现出痛苦之色。

    贾珩冷哼一声,掌中长刀化为惊鸿,横扫而起,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爆鸣声。

    卓布泰心神惊惧,连忙横刀格挡。

    “轰!”

    刺耳的撞击声响起,可见刀鸣响起。

    只是,两人交手没有三五个回合,“铛”地一声,卓布泰实在忍受不住,掌中的马刀,没有怎么样,就已飞向天穹。

    卓布泰愣怔原地,面色微顿,就有些手足无措。

    但片刻之后,就觉一股令后背阵阵发凉的寒气自尾椎骨起来,袭遍了身心,脸上现出一抹惧色,一挽缰绳,就想向一旁拨马而走。

    “贼子,哪里走!”

    贾珩骑在马鞍之上,催动马匹,掌中那把长刀宛如匹练月华炽耀,此刻,刀光炽耀闪烁,如死亡缠绕一般密布卓布泰周方。

    卓布泰感受杀机加身,只觉亡魂大冒,催动着胯下马匹迅速向着远处疾驰。

    贾珩胯下的马,速度明显快上一些,此刻策马而奔,渐渐抵近那卓木泰,目中涌动着寒芒。

    长刀从天而降,一下子向着卓木泰的腰间斩去,这一次刀锋破空而斩,裹挟着锋锐无比的刀气。

    卓木泰连忙试图使出一个镫里藏身,逃脱这一击,但电光火石之间,忽而就觉得腰间阵阵煞气抵近。

    旋即,一股难以言说剧痛传来,卓布泰转眸看去,正对上那一双冷厉的眸子,旋即,只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旋即,就觉眼前一黑,而后就是头颅冲天而起。

    此刻,正在逃命的鳌拜心头忽而一凛,回头望去,正好见着卓布泰殒命的一幕。

    心头又惊又怒。

    二哥丧命于那小儿之手了。

    贾珩目中杀机涌动,沉喝道:“鳌拜,轮到你了!”

    此刻,鳌拜心神已被怒火填满,额头青筋暴起。

    贾珩小儿,他鳌拜誓要食其肉,寝其皮?

    此刻,鳌拜已经率领手下马弁,一路冲杀,渐渐撕开一道血路,但前方仍有不少军将拦路。

    或者说,围攻的汉朝联军原本就是兵力占据优势,此刻里三重,外三重,围拢得水泄不通。

    贾珩此刻在锦衣府卫扈从的陪同下,快马而行,没有多久,就渐渐接近鳌拜逃亡的兵马。

    这一路上,除却鳌拜的亲兵,再也没有阻隔。

    而鳌拜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伤,此刻,手挽一根缰绳,此刻,一路不停,一路冲杀,根本不顾身后的追杀。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如雅布兰与卓布泰这样的援将,半路里杀出,阻滞贾珩。

    贾珩面上煞气腾腾,一路不停,凡是遇到拦路的朝鲜士卒,几乎无一合之敌。

    鳌拜此刻,一张雄阔、豪迈的面容,脸色赫然铁青一片,身旁的亲兵无疑越来越少。

    而前方仍有无穷无尽的汉军士卒阻拦着逃走。

    鳌拜索性心头一横,心头起了万丈豪气,拨马而回,浓眉之下的目光,满是凶戾的煞气。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不逃了?”

    鳌拜沉声说道:“贾珩小儿!你找死!”

    贾珩目光微微眯起,也没有多言,拿起手中的长刀,向着鳌拜杀去。

    鳌拜面色阴冷,在周围几位亲兵的扈从下,同样擎起掌中马刀,向着贾珩杀来。

    “铛铛……”

    又是一阵密集而清脆的金铁交击声,鳌拜手中的长刀只觉愈发沉重,难以招架,只得节节而退。

    贾珩冷哼一声,也不多言,长刀如暴风骤雨一般,死死压着着鳌拜的反扑之势。

    这位满清的巴图鲁,满清入关以后,康熙初年的大将,的确颇有韧性,虽然在生死危机之下,但仍爆发出一股坚如磐石的意志。

    不大一会儿,鳌拜额头汉涔涔,脸颊通红,显然在贾珩这种攻势下,疲于应付,左支右绌。

    贾珩马刀横劈竖斩,刀光如龙,凛寒而刺骨的杀机渐渐散开,带起风声,在料峭春寒中刮的人面孔生疼。

    鳌拜掌中的宝刀,越来越沉,似乎渐渐阻挡不住那蟒服少年绵绵不尽的攻势。

    就在这时,一个不慎,忽而胳膊一痛。

    鳌拜心头一惊,就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而后是长刀劈砍而下,一条胳膊连同握住的马刀,霍然跌落下来,在泥土中捡起一团尘埃。

    贾珩面容沉静,冷哼一声,目中杀意涌动,长刀劈砍几下,就向鳌拜脖颈劈斩而去。

    “铛……”

    长刀相撞,但见火星四溅,鳌拜只觉遍体生寒,目中渐渐涌起一抹惧色。

    贾珩掌中宝刀劈砍而下,就见寒光一闪,鳌拜痛哼一声,转头看时,发现赫然,一条胳膊已经被斩下。

    鲜血喷涌如泉水。

    鳌拜面色苍白,动作明显迟缓了几许,钻心的疼痛几乎要将鳌拜疼晕过去,刚要说些什么,刀光闪烁,这位满清的巴图鲁就见到了此生绝无仅有的一道绚丽刀光。

    而后,就是无尽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包围了自己。

    大清顺治、康熙年间的大将——鳌拜,就此陨落!

    贾珩剑眉之下,凝眸看着无头尸身在马鞍上晃悠了下,就栽倒在地的鳌拜,目中也有几许感慨。

    时至今日,直接或间接死于他手下的满清贵族高层不知凡凡,鳌拜相比而言,还算是一个小角色。

    多铎、岳讬、杜度、豪格……

    这一个个名字,也标志着女真国势衰弱趋势大显,灭亡俨然只是时间问题。

    而随着鳌拜的身陨,其身旁随行的八旗护卫,也在汉军骑士的围剿下,数量不断减少,渐至彻底败亡。

    “都督,城头已经换旗了。”

    这时,锦衣亲卫副千户李述在一旁叙说道。

    贾珩转头看去,只见刺目的日光之下,身后的王京城中,原本的朝鲜伪旗已经变成了大汉的赤焰旗。

    此刻旗帜上的火焰,团团而燃,恍若云锦。

    贾珩收回目光,面色沉静,吩咐道:“将鳌拜的头颅,用布巾包起来,咱们回王京城。”

    至此,朝鲜王京之战彻底落下帷幕,而鳌拜被他手刃,已算上圆满落幕。

    李述应命一声,吩咐着手下的锦衣亲卫,操持善后事宜。

    ……

    ……

    而此刻,朝鲜的王京城,杀声四起,一片嘈杂。

    汉军的士卒冲入其内,自四门迅速涌入,大批汉军士卒与朝鲜军将,联合绞杀着城中的女真兵卒。

    至于朝鲜兵卒,早已在铺天盖地的“缴械不杀,朝鲜人不打朝鲜人”的声音中,放下了军械,向着朝鲜兵马输诚。

    朝鲜大将李裳、朴重威,几位朝鲜大将,率领手下一众亲兵将校,进入城中,这一刻,无疑与前些时日被女真兵马与伪朝联军打得落花流水的三将,判若两人。

    东平郡王世子穆胜,此刻正在督促着手下兵马,有条不紊地接管朝鲜的王京城的防务,清剿着城内的抵抗力量。

    这些对东平郡王世子穆胜而已,并不是一桩难事。

    随后,杀声渐渐平息下来,汉军与朝鲜军将士卒开始进城,而整个朝鲜王京城也重新回到大汉和李氏一族的手中。

    当城门楼上的旗帜被换上“汉”字旗帜之时,汉军已经陆陆续续肃清残敌。

    穆胜此刻来到城门楼,问着一旁的亲卫将校,说道:“卫国公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身形微高的锦衣府卫,沿着马道楼梯跑将上来,朝着穆胜拱手说道:“卫国公已从西城门入城,进入议政府,锦衣府通传,让穆提督过去。”

    穆胜闻言,面上见着喜色,说道:“走,去看看。”

    说着间,领着一众扈从,前往王京城的议政府官衙。

    这座衙门,大抵有五间青砖黛瓦的屋子,前后两重,两侧都是跨院,此刻已经完全被汉军和锦衣府卫接管,作为贾珩的办公官署。

    贾珩此刻进入议政府,坐在一张条案之后,手中拿着军卒递上的朝鲜王京城。

    随着时间过去,各处的伤亡汇总也递送过来。

    女真被歼灭六千余兵卒,剩下的兵卒则是出了朝鲜王京城,而汉军正在出城追击。

    贾珩正在翻阅着簿册,其内记载着朝鲜的资料。

    朝鲜自立国以来,在十几代国君的治理下,王京城内的人口也近百万,分布在各处坊邑中,而朝鲜国内贵族上层虽然同样骄奢Yin逸,但经过一番治理,其实比原先未经一系列改革的大汉要强一些。

    不大一会儿,穆胜在几个侍卫的扈从下,进入殿中厅堂,面上带着欣然的笑意,说道:“子钰。”

    贾珩笑了笑,唤道:“穆兄,你来了,情况怎么样?”

    穆胜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城中的女真***已经肃清,朝鲜兵卒正在打扫城池。”

    说着,落座下来,问道:“城中主将,鳌拜可曾成擒诛杀?”

    贾珩轻声说道:“首级已经取回,鳌拜既死,其他的将校,倒是不怎么重要了。”

    鳌拜的那些兄弟,他也不知道先前斩杀了几人,至于别的,虽是猛将,但不足为虑。

    穆胜点了点头,语气轻快说道:“这几天,朝鲜咸镜、平安、黄海诸道的叛军,几乎可传檄可定了。”

    贾珩道:“我正打算吩咐人来操持此事。”

    说着,唤着一旁经历司的文吏,吩咐道:“写十来份招降檄文,派人以快马递送朝鲜咸镜诸道,此外,再起草一份安民告示,安抚城内的军民和百姓。”

    那经历司的文吏拱手应是。

    贾珩看向穆胜,轻声说道:“这两天就下榻在此地,将城内事务梳理一番,明。”

    穆胜点了点头,大抵明白贾珩的意思。

    因为朝鲜问题解决之后,贾珩又要重新返京,筹备平辽事宜。

    而后,又有锦衣府卫进来禀告,说道:“朝鲜议政金堉进入城中,想要求见卫国公。”

    贾珩沉吟说道:“让他来议政府。”

    这位金议政来的正好,接下来就是谈判朝鲜王京城的驻军问题。

    王京城肯定是要驻军的,兵马不多,也就三四万人,后续要调拨兵马过来,而一应军费则仍由朝鲜供给。

    贾珩看向一旁的穆胜,沉吟道:“等清点完伤亡,你我联名向朝廷递送报捷的军报。”

    穆胜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

    不大一会儿,朝鲜领议政金堉在仆从的陪同下进来厅堂,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苍老面容上陪着笑,说道:“老朽见过卫国公。”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金议政,请坐。”

    金堉一边落座,一边笑着说道:“卫国公,贵国大军将士勇猛无敌,女真***节节败退,我王京终于收复。”

    这个时候,这位朝鲜的议政,可是极尽溢美之词。

    贾珩也没有将这漂亮话放在心头,他谋求的是切切实实的利益。

    “如今城中乃至整个朝鲜,都有败兵,我大汉为保藩国不为女真所侵扰,同时以为平灭辽东所计,现要于女真驻兵,金议政以为如何?”贾珩朗声道。

    金堉心头“咯噔”一下,但面上笑意不减分毫,说道:“这是应有之意,贵国平灭女真乃是国策,只是,我国在其中能否做些什么?”

    看来汉廷对朝鲜的态度有些模糊。

    朝鲜经过一番虏乱,地方门阀与中央世家势力被瓦解,正是虚弱的时候,极容易被汉廷加强控制,难免金堉担心汉廷请神容易送神难。

    贾珩道:“贵国如果有意,也可以一同出兵夹攻辽东,以为牵制女真在北方的兵马。”

    金堉道:“待世子还于王京,老朽向世子禀明,定然倾朝鲜全国之兵,拣选精锐,为大汉平灭辽东奔走。”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金议政,你我稍后去祭拜一下城中的前代朝鲜大君,孝宗忠尚节义,令人唏嘘。”

    其实,朝鲜王朝的孝宗李淏,在平行时空就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一生都在致力于“北伐”,多次收留明朝的遗民,与满清也虚以为蛇,只是生不逢时,历史大势难以违背。

    金堉闻言,苍老面容之上的喜色也敛去几分,苍声道:“卫国公说的是。”

    贾珩转而又吩咐说道:“李述,你派人去看看那位朝鲜的伪君抓住了没有。”

    李述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军卒向着外间而去,前往原本在城中的伪君桂嗣哲一家。

    ……

    ……

    王京,桂府

    在城破以后,这位朝鲜伪君的家族也收到了危局,原本收拾了金银细软的桂家,则是乘坐马车,向着城外逃去。

    只是刚刚转过街口,就被朝鲜士卒拦住。

    显然城中的反正军将,已经将朝鲜伪君桂嗣哲一家当作了奇货可居,打算向汉军邀功请赏,顺便恕罪。

    没有多大一会儿,锦衣府卫副千户李述去而复返,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都督,桂家以及相关家族子嗣,都已经控制起来了。”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说道:“金议政,要不要见见你的老朋友。”

    而一旁品茗等候的金堉,苍老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卫国公说的是,老朽也想见见这位前朝元老。”

    贾珩看向李述,道:“去将人带过来。”

    “是。”

    李述抱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金堉点了点头,清声道:“桂嗣哲也是两朝元老,侍奉过三任国君。”

    贾珩道:“金议政信不信,这位桂老先生,会以都是忍辱负重,为了王京城中百姓,为自己的投敌之罪开托。”

    金堉诧异了下,震惊道:“卫国公何以如此笃定?”

    贾珩笑了笑,说道:“金议政,不信可以继续往下看。”

    少顷,就见桂嗣哲在几个锦衣府卫的押解下,进入厅堂之中,其人头发灰白,面容苍老,一进厅堂,冷声道:“卫国公,你总算是来了,我等翘首以望,如盼甘霖。”

    贾珩冷冷看向桂嗣哲,说道:“大胆逆贼,投敌叛变,背叛我大汉,还敢在此巧言令色,大言炎炎。”

    桂嗣哲沉吟片刻,说道:“卫国公,老朽都是忍辱负重,不得已才与***虚以为蛇。”

    一旁的金堉闻言,苍老面容上就有几许诧异,而后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

    这位卫国公,料事如神,真是神人也。

    并未见过桂嗣哲,竟能准确预知桂嗣哲在说什么?

    贾珩目光冷冷地看向桂嗣哲,讥讽说道:“如此一说,我大汉还要感谢桂老先生了?”

    桂嗣哲面上就有些不自然之色,朗声说道:“卫国公,老朽忍辱负重,不仅是为了朝鲜百姓,同样也是心怀义愤……”

    贾珩目光凌厉,沉喝一声,说道:“皓髯老贼,无耻之尤!”

    桂嗣哲被吓得一哆嗦,面如土色,体若筛糠。

    贾珩道:“金议政,以朝鲜法度,似如此叛国之臣,该当何罪?”

    “叛国之臣,僭越称帝,应交予义禁府审讯,而后夷灭三族。”金堉目中冷色涌动,杀气凛然说道。

    而下方跪着的桂嗣哲,已是瘫软在地,心头只有四个字。

    夷灭三族!

    从此桂家将在朝鲜连根拔起,荡然无存。

    贾珩剑眉挑了挑,面色阴沉如铁,沉声道:“来人,押下来,严加看管。”

    这时,锦衣府卫拖着已经瘫软在地的桂嗣哲以及其儿子,一并拖将出去。

    贾珩转而看向金堉,道:“金议政,你我去祭拜一下朝鲜前大君去吧。”

    金堉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随着贾珩一同前往宫苑的祠堂。

    那里摆放着李氏朝鲜一族的灵位和画像。

    前朝鲜大君李淏死后,阿济格与鳌拜为了拉拢朝鲜士民,并没有做出辱尸之举,而是着在王京城中的李氏宗族安葬。

    而后,灵牌移居至李氏宗族的祠堂,供李氏一族祭拜。

    待到傍晚时分,城中的骚乱也渐渐平息,一张张安民告示贴出,城中的大族的心思暂且安定下来。

    只是一些原本担任伪朝议政府、司宪院、司谏院,并六曹官员的世家大族,一时间惶惶不可终日。

    开始通过这一些旧关系,甚至通过反正军将的关系,打算求见卫国公贾珩这位朝鲜太上皇,或者是朝鲜领议政金堉。

    打算借助朝鲜领议政金堉的关系,请求朝鲜世子的宽宥。

    金堉回到位于王京城中的金家旧宅,就接见了这些昔日的同僚。

    主要是想借助金堉,向新任朝鲜大君求得宽宥,但都被金堉打了个哈哈,并未给予明确回复。

    而另一边儿,汉军也全面接管朝鲜王京城防,派出军将维护秩序,救治伤兵,清理尸体。

    随着时间过去,朝鲜整个国家势必洋溢着乐观向上的氛围,随着崇平十九年的春季即将到来,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面,就在眼前。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崇平帝:好,好,子钰真是常胜将军啊。

    朝鲜,王京

    待到傍晚时分,贾珩也从祠堂返回,来到议政府的后院的下榻所在,刚刚迈过门槛,进入厢房,抬眸就见到一袭飞鱼服打扮的顾若清。

    顾若清英丽双眉氤氲起担忧,清冷目中满是关切,说道:“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善后的事儿多着呢,怎么可能忙完,不过,等过了元宵节,咱们就行返京。”

    说话之间,落座在厅堂的一张太师椅上。

    顾若清款步盈盈,缓缓来到贾珩身后,此刻双手帮着那蟒服少年捏着肩头,说道:“朝鲜这边儿要就交给那位穆小王爷?”

    贾珩心态也有几许放松,柔声道:“让他主持朝鲜相关事务,咱们过完上元佳节,就坐船出发。”

    他与顾若清虽然在一起,但其实培养感情的时候并不多。

    顾若清“嗯”了一声,美眸之中现出思念之色,道:“这次回去,不在盖州和海州,见见师妹吗?”

    贾珩道:“她在盖州和海州,协助领兵,去一趟也行。”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让潇潇带回去,如果他在平灭辽东之时,京中没有潇潇坐镇,通风报信,似乎也不大方便。

    万一他在前线打仗,京中再出了新的变故,不知京城中的情报,就是两眼一抹黑。

    “想什么呢?”顾若清伸出纤纤素手,在贾珩眼前晃了晃,面上有些疑惑。

    贾珩道:“没想什么,再想回去的事儿呢。”

    回去以后,如果崇平帝提出封赏,就给妙玉请封个诰命夫人。

    毕竟给自己生两个娃了。

    当然,说不定甜妞儿会将宋妍赐婚给他,毕竟这也是一个赐婚的由头儿。

    ……

    ……

    在之后的几天,随着朝鲜王京城被攻破,原本在外流亡的朝鲜国王世子,李渊也自忠清道的忠州,踏上了返回王京城的旅程。

    而后,自朝鲜王京传出的檄文,发于咸镜道、黄海道、朝鲜地方门阀势力在得到朝廷“只诛家主,余者不问”的承诺以后,也纷纷向王京的朝鲜议政府输诚。

    贾珩又在之后的第三天,举办了隆重的祭拜朝鲜孝宗李淏的仪式,用满清之大将鳌拜的头颅,祭拜朝鲜孝宗以及罹难的忠臣义士,筑造鞑寇乱朝之碑,纪念死难军民,以此延揽朝鲜普通百姓军民和士林之心。

    崇平十九年,正月十四——

    这一日,贾珩在王京城中辟署办公,主要是对朝鲜的兵备力量进行全面梳理。

    朝鲜的兵马武职机构,分为五军营(训炼都监、御营厅、禁卫营、摠戎厅、守御厅)、内三厅(内禁卫、兼司仆、羽林卫)、训练院、世子翊卫司、扈卫厅、捕盗厅、镇抚营、管理营、龙虎营等。

    兵马番号众多,管理混乱,军将掣肘严重,大抵有着十余万兵马,极不容易为汉将控制、管理。

    这显然与贾珩既定的“削朝鲜之兵,括其疆土、人口,以实汉邦”的国策战略不符。

    而贾珩接管王京以后,首先是裁撤兵丁,精简机构。

    五军营只保留御营厅、禁卫营和守御厅,谓之一营二厅。

    由三万水师的汉将担任都总管,以忠清、全罗、庆尚道三位大将担任都提调,拣选朝鲜军卒精锐,聚集了朝鲜的十余万大军,用以北伐所需。

    内三厅则只保留内禁卫一府,谓之内卫府。

    官将员佐则由锦衣府卫与京营大将担任,兵马控制在近万,用以守卫宫城。

    为此,陆续裁撤掉镇抚营、管理营、龙虎营等番号,只保留扈卫和捕盗二厅,用以维持王京城内的治安和官吏的保护(监视)。

    其主要目的是谋求朝鲜兵马与大汉的集中指挥,兵马番号过多,就容易被多人掌控、插手军卒调动。

    这是朝鲜国王当初为了平衡、掣肘诸方军头的势力,不使军令兵权出于一门,而威胁王权的手段。

    这显然与大汉集中管理、部署的战略违背。

    为此集中兵权,打的旗号,自是有利于北伐,征讨辽东,为孝宗以及罹难百姓报仇。

    这从大义名分上,并无什么问题。

    这次朝鲜之乱,女真***在朝鲜诸道府烧杀Yin掠,可以说极大地激起了朝鲜百姓的怒火。

    但此举,无疑引起朝鲜议政金堉的疑虑和警惕,今日又在几个仆从的陪伴下,来到了贾珩所在的官署,想要试探一下贾珩的态度。

    官署,议事厅堂中——

    贾珩看向金堉,道:“金议政,不在城中安抚百姓与士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王京城破以后,城中百姓与士子渐渐归治。

    金堉笑了笑,说道:“卫国公,老朽有一事不明,特意向卫国公请教。”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拨弄着茶沫子,道:“金议政,有何事不明?”

    金堉道:“近来,三道军将提及,原是三道兵马,卫国公却要划归于汉军管理之下,双方语言不通,不知如何协同进兵?”

    贾珩放下茶盅,淡然说道:“金议政有所不知,这不过是为了共同指挥、部署,以便平灭辽东,再说先前的叛军,曾经反叛过王室,如不加裁撤、打散,一味融于军中,只怕影响朝鲜安定,再说府库之中的粮秣也供应不及。”

    先前的桂嗣哲以及王京城中的兵马,忠诚度显然要受怀疑。

    “五军营的兵马不论,那内三厅乃是守卫皇室的兵卒,卫国公这次为何还会调整?”金堉忍不住问道。

    贾珩正色道:“这次王京城被破,不少军将和世家大族反叛朝鲜王朝,又行反叛之举,可见朝鲜一些兵将多不安分,我大汉为李氏宗族而计,也该对王室予以保护。”

    他就是要借此,全面操控朝鲜政局,当然,这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时间酝酿、铺垫。

    金堉闻言,盯着那蟒服少年,一时间,心头只觉阵阵发冷。

    如果还不知道这位卫国公打着什么主意,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尤其是,已经有日本这个前车之鉴。

    这就是驻军,进而把持朝鲜的政局,从而加强对朝鲜的掌控。

    可这时,汉军强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金堉心头尽管有气,但反而冷静下来,准备思量着破局之策,或者说如何在平灭辽东以后,摆脱汉廷对朝鲜的控制。

    如此一来,先前对那些地方道、府的门阀家族进行拉拢,的确是集朝鲜之力,为将来的独立自主而谋划。

    贾珩道:“金议政,在想什么?”

    这头老狐狸,定是在想如何摆脱大汉对朝鲜的控制,大抵是通过联络朝鲜的整个力量,在大汉平灭辽东以后,谋求自立。

    不过,先前的招揽和对朝鲜大族的怀柔,将来会成为金堉的罪名。

    此刻,双方都想好了未来的朝鲜政局的走向。

    金堉改口问道:“卫国公,不知汉军这次平灭辽东,何时动兵?”

    贾珩轻声说道:“也就在明年三月份,朝鲜这边儿,由穆总督负责,一应筹措粮秣与训练兵马,补充事宜,还望金议政鼎力相助。”

    前日,他已经向京中递交奏疏,以穆胜为朝日总督,总揽朝鲜和日本军政事宜。

    这无疑是东平郡王势力的一次拉拢,或者说,到了他这个层次,也该在地方和中枢进行一些布局。

    金堉道:“卫国公放心,女真***为我朝鲜世仇,彼等想要奴役我朝鲜百姓,我朝鲜上下势必与其相争到底。”

    贾珩闻言,心头微动,这金堉此言,更像是对大汉说的。

    只是,哪里来的朝鲜百姓?又有多少人在很久之前是汉人?

    贾珩道:“金议政,此外在仁川设立港口,两国加强海贸,让中原的丝绸、茶器运至朝鲜,也能缓解朝鲜百姓的生计之难,金议政以为呢?”

    仁川之地濒临出海口,可以作为与大汉山东等地的贸易港口,完成对朝鲜的经济殖民和货物倾销。

    时间一长,经济依存,也就能顺势融为一体。

    金堉听着那蟒服少年所言,心头愈发警惕,但现在那位少年国公态度强势,金堉也不该违逆,只得应道:“两国能够加强往来,如此也是一件好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仁川港口的建设,就由这次投降的朝鲜伪军士卒出力,彼等反叛朝廷,虽然反正之后,朝鲜王室和朝廷都不再罪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彼等应该去港口建设仁川港。”

    金堉闻言,苍声应是。

    贾珩看向心不在焉的金堉,如何不知老者心头已起了担忧,倒也不以为意。

    待金堉离去,一旁的顾若清款步而来,轻声说道:“这样会不会引起朝鲜大臣的不满?”

    贾珩道:“不满?总归是有不满的,只是我大汉千里迢迢来打女真***,也不是做菩萨的。”

    顾若清道:“那朝鲜方面会不会在朝廷平灭辽东的战事中,从中作梗?”

    贾珩冷声说道:“他们不敢,朝鲜如果那样,当真是两头不靠,只有灭国一条路可走了。”

    朝鲜唯一的机会,就是寄托大汉的政局变化,比如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之类的戏码。

    比如他在朝堂上斗争失败,或者被崇平帝猜忌,那样新的掌权者,可能就不会给予朝鲜这种高压态势。

    这边儿,金堉出了贾珩所在的办公官署,上了马车,白须之下,那张苍老面容上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汉廷之心,真当他不知吗?

    这是要彻底掌控朝鲜!

    金堉苍老的手掌紧紧抓住一旁的车把,平复着内心愤怒的心绪。

    只是相比女真***的蛮横,汉廷十分聪明而阴柔,一切都打着为朝鲜好的名义,但却润物细无声地掌控着朝鲜的军政。

    金堉微微闭上眼,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对策。

    等过了一会儿,金堉那张瘦弱的面容上,凝重如水,苍老眼眸精光闪烁,心头已然有了主意。

    汉廷政局向来风云变幻,诡谲莫测,而这位卫国公真的平灭辽东,能不能善终都还难说,纵然能够保住身家性命,根据天朝上国的政治规则,多半也会被冷藏一旁。

    如果在朝中不再掌权用事,那么对朝鲜的控制就会放松许多,那时,就是朝鲜再次独立自主的机会。

    如今,还是得忍辱负重才是。

    ……

    ……

    大汉,神京城

    宫苑之中——

    崇平帝一袭明黄色皇袍冕服,在日光照耀下,其人两侧脸颊凹陷,此刻落座在厅堂之中,正在批阅着手里奏疏。

    随着贾珩率领兵马前往辽东,而海州、盖州两卫被汉军占据,已见平灭辽东的曙光。

    崇平帝心头重新唤起对文治武功夸耀于后世的渴望。

    如先皇隆治帝就曾修书《隆治会典》,对其在位时的敕令、政书汇总编纂,以为天下万世之表。

    最近,恰逢翰林院的掌院学士,陆理上了一封奏疏,可以编纂一部书籍,涵括经史子集,这无疑正中崇平帝的下怀。

    因此命令翰林院主持此事,定为《崇平全书》,搜集民间各种经史子集,农工医卜星相等书,尽数纳入全部。

    而陆理成为该书的总裁官,显然这也正应了陆理的心头所想,待书成之日,威望加身,就可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而当初因为断言贾珩西北之战将败的战报,那些往日的污点,也渐渐随风而去。

    或者说,任何污点都抵不过时间。

    崇平帝此刻放下奏疏,瘦松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随着崇平新政在地方上推行了二年,已经产生了爆炸性的威力,国库仓禀殷实,一派丰亨豫大的盛世景象。

    这会儿,戴权缓步近前,白净面皮上现出一抹思忖之色,低声说道:“陛下,李阁老、高阁老已经在武英殿等候了。”

    崇平帝面色微顿,点了点头,说道:“朕这就过去。”

    想了想,问道:“去锦衣府那边儿看看,卫国公的奏疏和军报,递送过来了没有?”

    戴权应了一声,低声道:“奴婢这就派人去锦衣府查问情况。”

    崇平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而是起身向着武英殿而去。

    随着时间过去,大汉朝堂也万分期待着贾珩能够在辽东和朝鲜能够递送来什么新的战报。

    大明宫,武英殿——

    崇平帝此刻一袭冕服,面容沉肃,举步迈入殿中,凝眸之间,迎着李瓒与高仲平的目光,落座下来。

    李瓒与高仲平快行几步,朝着崇平帝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点了点头,温声道:“两位爱卿请起。”

    随着时间过去,大汉新政迅速推进,李瓒与高仲平两人,也将目光尽数聚焦在发生在辽东与朝鲜的战事上。

    崇平帝落座下来,沉吟道:“自去岁开春以来,地方都司卫所全面进行整饬,兵部方面可有最新的成果?”

    大汉的军事系统,自京营整饬以来,连续取得外战胜利,这股整饬、反腐的风潮,也渐渐及至地方都司卫所。

    兵部与军机处对全国的卫所系统进行了梳理,对贪墨兵饷、侵占军屯粮田、挪用军械专款等罪过的军将,进行严肃处理。

    而经过这么多年,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卫所军头早就是土皇帝,兵政、屯政弊端何其之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从军械甲胄的采购、军屯粮田贪墨再到朝鲜下拨的兵饷,让地方军头吃了个脑满肠肥。

    在整个崇平十九年,先后爆发了几场大案子,首先是湖广都指挥使入狱,而后是江西都指挥使也相继落马。

    一个地方卫所被一网打尽,全部被查,更是平常中事。

    地方豪强军头瑟瑟发抖,但却根本翻不起浪花,在京营连续取得对外战事胜利以后,天下安若磐石。

    而后,闽浙等地同样紧随其后,围绕军政卫所系统的反腐风暴,在内阁首辅李瓒的主持下,内阁次辅高仲平的协助下,愈刮愈烈。

    相比贾珩对京营、江南大营的整饬,还以退赃追缴为主,李瓒与高仲平,反而魄力极大,对贪墨之兵将抄家、杀头,根本毫不手软。

    当然,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整顿两座大营,更多是求稳为主,涉及到顶层的斗法。

    主要,不能酿成大的动乱,而以中央动地方,犹如大人打小孩儿,地方军将再势大根深,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李瓒朗声道:“诸军机全班司员已经陆陆续续返回京城,地方卫所兵马已得整饬。”

    崇平帝道:“这些年,地方兵政败坏,如今风气为之一肃,战力也”

    可以说,崇平帝觉得这几年的高速发展,比之先前十来年的主政大汉,还要成效斐然。

    而这一切都在于外战的胜利,促进了内部改革的动力。

    高仲平道:“圣上,先前几处港口货船拥塞,今年,内阁议定在闽浙粤海等地,多设几个港口,增设海关还贸。”

    崇平帝沉吟片刻,朗声道:“此事朕原则照准,只是,北静王水溶与贾子钰提议筹措建立海师舰队,统一护航海贸,开拓海疆,两位爱卿如何看?”

    高仲平拱手道:“圣上,微臣以为,待辽东平灭以后,九边适当裁撤以后,再设不迟。”

    九边不是尽数裁撤,而是显然不能一个边镇近十万兵马,要大为缩小兵马的数量。

    而就在君臣相议之时,忽而,外间一个内监进入厅堂,禀告道:“圣上,卫国公六百里加急的军报和奏疏已经到了京城。”

    在经过这么久时间以后,贾珩在朝鲜的战报,也终于递送至京城。

    崇平帝正要说些什么,闻言,神色大喜,说道:“戴权,去将人领回来。”

    不大一会儿,那报信的红翎信使进入内书房,从身上的招文袋中取出军报,经由戴权递送了过去。

    崇平帝此刻,接过那军报,迫不及待地阅览,一目十行浏览完,旋即,又读了两遍,黢黑消瘦的面庞上喜色难掩。

    口中连声赞道:“好,好,子钰真是常胜将军啊。”

    自出征以来,罕有一败,不是常胜将军,又是什么?

    此刻,李瓒与高仲平闻听崇平帝之言,心头微动,脸上也见着喜色流露。

    看这情况,卫国公应是又打赢了胜仗,只是不知是辽东还是朝鲜方面。

    可以说,这也是两位内阁阁臣,执意要等贾珩回来领兵平辽的缘由,因为这种稳妥的感觉,是大汉任何一位武勋都不能给的。

    这就是常胜将军,只要贾珩领兵出征,那么战事就万无一失,坐等捷报就行。

    这种感觉,除非某一天,贾珩吃了败仗,才会动摇。

    崇平帝迎着两位内阁阁臣的期待目光,欣喜说道:“李卿,高卿,子钰在朝鲜,调拨驻倭水师,与朝鲜联军收复了王京城,阵斩领兵主将鳌拜,击溃女真所部近万,我大汉收复朝鲜王京了。”

    崇平帝对王京城被攻下,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之喜,而主要是再次歼灭女真的有生力量。

    近万女真***,女真本就国小兵少,这样不停削弱,还能有多少家底?

    平灭辽东的希望更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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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