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你们家颜值都好高
最后周正卿和许玲清最后也确实没能抽出成绩去给周稚水开家长会，两个人都忙的要命，于是周稚水在班门口等来了穿的有些“花枝招展的”周越年。
周越年穿了个宝蓝色的卫衣，米白色的运动裤再加上新买的鞋子，周稚水甚至还能看出头发也是特意做了的，这样蓬松的发型，周越年自己是搞不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的，额……”周稚水忍不住蹙眉看着眼前的周越年顿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自己的措辞，“这么的，抓人眼球。”
“那可不，你哥我不得是青春靓丽，人群中最耀眼的崽？”周越年冲着周稚水扬了扬下巴。
周稚水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带着周越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场家长会开的热闹无比，班里挤满了家长和学生们，家长会还没开始，讲台上的高昱已经被好多家长围起来问东问西的了。
“小水，这是？”宋好这巧也带着家长往班里走，宋好看见周稚水身后的周越年忍不住用胳膊杵了杵周稚水，悄咪咪的凑到周稚水旁边问。
“我哥！”周稚水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班里大多数同学的来的家长都是爸爸妈妈，而自己年轻的哥哥还穿的这么鹤立鸡群，周稚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好！”宋好忍不住伸出一个大拇指给周稚水，“你们家颜值都好高啊！”
程也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听见宋好喊得那声哥哥，亲切的让他有些不舒服，眉头蹙起。
之前怎么没觉得宋好怎么这么烦人？
宋好的妈妈还没坐下来，看见周稚水和宋好凑到一起说话，也满脸堆笑的和周稚水身旁的周越年握手寒暄。
“你就是周稚水的家长啊？是她哥哥吧？长得也这么好看！”宋好的妈妈有些丰腴，头上是常见的妈妈卷，笑起来很是亲和。
“啊，是是，我是她哥哥！”周越年很显然也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但还是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青涩，笑着和宋好妈妈说话，“阿姨你好！”
“看的出来，很像很像，眼睛一看就是兄妹俩！”宋好妈妈听见周越年和她问好笑的更是开心，对着周稚水和周越年一顿夸，“我们宋好就在家提起过周稚水，是个学习特别好，长的也漂亮的小姑娘。”
宋好妈妈说的开心，周越年听的也开心，但宋好站在旁边冷汗都差点留下来，他平时在家里把他周围的男生女生都和他妈说了个遍，怎么就光逮着一个周稚水使劲夸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妈是说的开心，可程也那眼刀都快把他戳出个洞来了。
眼看程也那脸冷淡的跟个冰块一样，宋好拉了拉滔滔不绝还要说的妈妈，小声地提醒：“妈，你要不先坐下吧！一会儿家长会开始了。”
“怎么回事啊！这还早着呢！大家不都在说话呢！”宋好妈妈不耐烦的拍了一下宋好的手，然后又笑意盈盈的对着周越年说话。
三百零二、朱阿姨
班里家长越来越多，程也凑过身从座位出来，虽然他没家长来开家长会，但还是要跟同学们一起出去教室。
宋好妈妈终于说的尽兴，松开周越年的手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看见站在自己儿子旁边的程也惊艳了两秒，然后又笑吟吟的拉着程也要说话。
刚被宋好妈妈松开了手的周越年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坐在周稚水的座位上，并没有发现程也的座位正好在周稚水后面。
周稚水看见他没发现两个人是前后桌，也同时松了口气，要是给她哥哥发现她和程也是前后桌又少不了一顿教训。
高昱身边的家长终于少了些，周稚水看了眼手表，家长会大概是要开始了，陈景宜去校门口接她妈妈还没来，周稚水先抱着书包和程也往教室外走。
刚走到班级门口就撞上一个女人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往里面走，小男孩一下就撞到周稚水的腿，把周稚水吓得后退两步，撞上了程也有些硬的胸膛，程也两手握在周稚水两肩头处稳住她的身形。
周稚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程也的声音从微微颤动的胸膛里传来。
“朱阿姨？”
“朱阿姨？”周稚水也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转过头看了一眼程也，又转过头看着眼前温婉可人的女人。
女人也温柔的摸着手边孩子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你好。”
“你好。”周稚水呆呆的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女人点了点头。
还没从程也的后妈带着弟弟给他开家长会的震惊中走出来，周稚水就被程也推着出了教室，还带着个小萝卜头？
“那，那是你，你后妈？”周稚水歪着头有些不解的问。
没想到最后来给程也开家长会的竟然是程也的后妈，而且看起来，和程也的关系还算和谐？
“那是我妈妈！也是哥哥的妈妈！”小萝卜头听见周稚水“后妈”这个称呼就忍不住瘪着嘴开口反驳。
“那就是你的妈妈！”程也低着头拉着李浩东的手，认真的说，“你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
“呜啊！”李浩东突的就哭出了声，“就是我们的妈妈！”
“好好好，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哭啊！”周稚水看着眼前突然就哇哇大哭的小孩束手无策，蹲下来在身上找纸巾给他擦眼泪。
周稚水手忙脚乱，李浩东哭的有些喘不上气，而程也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一动不动抱着手臂就看着李浩东。
“哭够了？”程也看着一边抽噎一边还打着哭嗝的李浩东，手放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推着他往操场走，一边手拉着周稚水。
“嗯，额，我没哭！”李浩东手里还紧紧攥着周稚水刚刚给他擦眼泪的纸巾，然后仰着稚嫩的笑脸反驳，“哥哥，我真的没哭，我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哦，那吃不吃棉花糖？”
程也三言两语把小孩子就哄好了，哄好之后也打算给他点奖励。
“吃！”李浩东哼哼着应了，“我要吃一大包。”
三百零三、你叫什么名字
程也把李浩东安排在操场一角，周稚水也抱着书包坐在李浩东旁边等程也去超市。
“你吃什么？”程也两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问周稚水。
“芒果干！”
“芒果干？”
两个人同时说出芒果干三个字，又在听到对方的相同的回应时笑出声。
“就知道你会说芒果干。”程也直起身子，一脸我就猜到了的表情，有些骄傲的勾起唇角，然后又问，“别的还吃吗？”
周稚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了一下，手指揪着操场上的假草皮，一下揪掉了好几根，突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那我想吃冰激凌！巧克力味的！”
程也顺着她发亮的眼睛看了眼，几个男生穿着短袖短裤，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个冰激凌吃着。
程也忍不住的捏了捏眉心，淡淡的瞥了一眼周稚水，然后把目光又移开往超市的方向看，丢下一句：“不行。”
“可是看起来很好吃啊！”周稚水看着男生手里的冰激凌就眼热，天气是越来越热，虽然还没到可以吃冰激凌的天气，但是超市早就开始卖了，大家也都不管天气不天气的，照吃不误。
“而且，这个天气能有多冷！”周稚水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阳光普照的天空，然后冲着程也努了努嘴，“好嘛！买一个嘛！”
“不行！”程也的话冷冰冰的，听起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周稚水自己低着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不给我买就算了呗！反正我可以自己买，我昨天就吃了一个呢！哼！”
程也弯腰侧身使劲揉了一把周稚水的头发，还没说话就被李浩东打断。
“哥哥，你怎么还没去给我买棉花糖啊！你都站在这儿跟这个姐姐说了好久的话了！”李浩东的眼神真诚又无辜。
“现在就去了！”程也应声就转身往超市的方向走去，操场一角就余下李浩东和周稚水两个人。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李浩东见自己的哥哥走远，然后就转头趴在周稚水的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半点不怕生人的样子。
“周稚水，一周的周，幼稚的稚，山水的水。”周稚水看着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的小孩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李浩东的鼻头，“那你叫什么啊，小孩儿？”
“我叫李浩东！李，李就是木子李，浩是浩大的浩，东是东西南北的东！”李浩东两手撑在地上直起身子，然后学着像个大人的模样向周稚水伸出手，“我不是小孩儿了！我今年七岁半了！”
“啊，你好啊，东东！”周稚水被他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也学着他的样子正襟危坐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你的自我介绍好厉害啊！是你自己想的吗？”
李浩东认真的摇摇头：“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的妈妈，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阿姨。”
李浩东说着还有些难过的低着头：“就是刚刚在教室门口的，就是我的妈妈，哥哥叫她朱阿姨！”
三百零四、谢谢哥哥
“那是，我的妈妈，可是哥哥不叫我的妈妈叫妈妈，他叫我的妈妈朱阿姨！”李浩东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可是我就叫哥哥的爸爸叫爸爸啊！”
“虽然那是哥哥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李浩东说着表情更难过了，低着头，两只手都在操场的地上抓草皮里的黑色小石子。
周稚水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小孩竟然也知道程也的爸爸不是他的爸爸。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知道？”李浩东看见她这一副有些惊讶的表情，见怪不怪了，“我的妈妈告诉我的，她说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所以这些事情我应该要知道。”
李浩东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稚嫩，还有些奶奶的，但语气很坚定，周稚水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刚刚那个看起来温婉的朱阿姨，好像那样的女人教出这样的小孩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浩东！”
程也的声音打断了周稚水的思虑，少年手里领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逆着阳光，把手中的棉花糖递给周稚水身旁的李浩东。
“哥哥！”
刚刚还有些难过的小孩儿看见自己的哥哥给自己买了棉花糖立马又高兴起来，从地上爬起来接住程也递给他的一大包棉花糖，脆生生的道谢。
“谢谢哥哥！”
“你的。”程也直接坐在周稚水身旁，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雪糕递给她。
“这个天吃冰激凌实在太冷了，而且对身体也不好。”程也说着还蹲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若无其事的拿出一包芒果干撕开，“所以就买了个小的，你凑合吃吧！”
“谢谢程也！”周稚水本来以为没有雪糕吃了，谁知道程也还是妥协给她买了，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还是美滋滋的。
程也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周稚水又眼珠子一转，也学着刚刚李浩东的样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谢谢哥哥！”
程也一下从脖子根红到耳朵尖，然后轻声哼了一声。
“哥哥，我的手脏了！”李浩东没有察觉到两个人身边有些不一样的气氛，只是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放到程也面前给他看。
程也刚刚还在红的脸颊一下冷淡下来，还没说话，周稚水就翻着书包找到一包湿巾拿出来递给程也：“你给他擦擦手吧！我有湿巾！”
李浩东有些开心，哥哥还没给他擦过手呢！于是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程也。
“自己擦！”程也从一包湿巾里抽出一张递给李浩东。
“哦！”李浩东有些失望的接过湿巾，然后自己站在那里乖巧的擦起来。
家长会开的很快，本来周稚水还打算趁着家长会再让程也给自己讲几道题，可多了李浩东这个未知的成员，两个人等待家长会开完的时间就用来坐在操场听李浩东给大家讲故事了。
周稚水没想到看起来冷言冷语的程也其实也在认真的听着李浩东的故事，还是不是给他提点意见，而李浩东很明显早就习惯了程也的面冷心热，讲故事的途中虽然被提了意见也笑的很开心。
三百零五、你和朱阿姨
操场上不乏有和程也一样情况的，所以和李浩东这么大的小孩也有几个，几个孩子聚在一起蹲在树下也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于是就只剩下周稚水和程也坐在操场上。
周稚水的雪糕吃完了，双手抱膝有些无聊，程也早就望着一旁的塑胶跑道在发呆了，周稚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心情的好坏。
他对李浩东的态度不算差，甚至还有着不少的耐心，李浩东哭的时候也会哄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可周稚水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后妈和弟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排斥。
“程也。”周稚水小声地喊了程也一声。
“嗯？”程也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你跟朱阿姨相处的好吗？”周稚水问的很真诚，她之前从周正卿和许玲清嘴里听到的程也，似乎在爸爸妈妈离婚，爸爸又再婚后好像过的不是很好，甚至她也多次这么觉得，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还有，东东。”
“东东？”程也显然没想到周稚水才和李浩东刚认识没超过两个小时就已经能这么亲密的叫他了。
“嗯。”周稚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叫小孩子的小名的话会显得很亲切的，特别是叠字，我又不知道他的小名，就叫他东东了。”
“奥。”程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也可以叫我程程！”
“程也！”周稚水本来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重要的话，有些恼火的叫了他一声，“你别扯开话题！”
“奥。”程也又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然后掀了掀眼皮，“相处的还不错，几乎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从不插手我爸对我的管教，况且东东也算是同龄人里比较听话的所以也没什么冲突发生过。”
两个人人坐在操场没等多久家长会就结束了，大概开了有一个半小时，有的班级结束的早，有的班级略晚一些，周稚水和程也能看到教学楼不断有人从教室出来，于是起身带着李浩东往教学楼走。
还是和家长会没开始时一样的场景，高昱被好几个家长围的严严实实，家长们有些吵闹的声音从教室穿到走廊也听的一清二楚。
周稚水趴在门框上头往里探，周越年不在，倒是看见陈景宜的妈妈拎着包从讲台上心满意足的走下来，一看就是问了老师不少陈景宜的近况，而且还挺满意。
“阿姨好！”周稚水看见陈景宜妈妈乖巧的问好。
“唉，好好好，好久不见了啊稚水，怎么最近没见来家里找陈景宜玩呢？回头有空了一定要来找她玩的啊！”
陈景宜妈妈和陈景宜差不多，自来熟的很，周稚水去过几次陈景宜的家里，遇见陈景宜妈妈的次数也就一两次，可陈景宜妈妈第一次见面就加了她的微信，还总是在和陈景宜生气的时候精准的找到周稚水给她打电话。
陈景宜要上课，家长会开始的时候就直接背着书包回家了，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坐在操场等待家长。
三百零六、没事来我们家里吃饭
“阿姨我有空一定去玩。”周稚水也笑眯眯的答应了。
“嗯嗯，对了，来给你开家长会的那个男生是你哥哥吧！我听陈景宜说过，你哥也特别帅，今天一见果然是，学习也去不错对吧！就在咱们沂州上大学是吗？”陈景宜妈妈提到周越年好像就有些兴奋，眉飞色舞的。
周稚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周越年的声音：“周只只！”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景宜妈妈才刚提到他，他就正好从厕所出来。
“哎呀，还在说你呢小周！”陈景宜妈妈已经叫上称呼如此亲切的“小周”了，这是周稚水万万没想到的。
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周越年现在在陈景宜妈妈嘴里变成了小周，周稚水和程也都忍不住抿着嘴角艰难的憋笑。
“啊，阿姨好，您还没走呢！您不是说要赶紧回家有事呢！”周越年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无意间瞥见程也，于是又给周稚水身旁站着的程也一记眼刀。
“唉，对对对，你不提醒我我都忘记了。”陈景宜妈妈这才如梦初醒，握着周稚水的又拍了两下，然后三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周稚水的手，“那阿姨有事要走了，你没事来家里玩啊！”
“好嘞，阿姨再见！”
陈景宜的妈妈走了周稚水就想拉着周越年回家，可周越年双手交叉抱臂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程也，然后问道：“你在哪坐？”
“他，他……”周稚水第一时间就想糊弄过去，可“他，他，他”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周稚水就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们俩现在就是前后桌而已，又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周越年就是看不惯也没什么办法。
“我们俩坐前后桌，他在我后面坐。”
“你后面？可是我后面的家长……”周越年听到周稚水的话以及程也身后七八岁模样正蹲在地上自娱自乐的小男孩，想起坐在自己身后的家长，不由得猜到这是程也的后妈。
“我的阿姨！”程也瞥了一眼李浩东，然后风轻云淡的说。
周越年显然阅历还不够，也没有和程也到达可以聊一聊程也家里情况的地步，于是有些尴尬的抓了一下头发，然后看了一眼李浩东夸道：“小孩儿挺可爱的。”
知道给程也开家长会的家长身份后的周越年也没再纠结周稚水也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前后桌的事，倒是安慰性的拍了拍程也的肩，然后就大手一挥带着周稚水回家。
“那我们先走了，回头没事的时候就来我们家里吃饭啊！”周越年很少这么温和且亲切的和程也说话，把周稚水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连程也也下意识顿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答应。
周越年不知道程也和后妈以及弟弟相处的还算和谐，只是单纯觉得后妈给程也开家长会感觉很可怜，于是才心软的招呼他来自己家里吃饭。
周越年还不知道他这一次的邀请，真真的给了程也一个可以去他们家吃饭更加肆无忌惮的借口。
三百零七、你爸实在是走不开
周稚水跟周越年一起回了家，班里的家长也都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于是走廊上最后就只剩下程也和李浩东还在等待。
“小也。”朱阿姨拿着挎包就出来，然后牵起李浩东的手问程也，“等急了吧！主要是你爸跟我交代了不少要问你们老师的，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嗯。”程也还是那副冷清的样子，轻轻应了声就不再说话，也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你爸收到你们老师发的短信了，可是他这两天实在是忙得很，你爸爸的一个老朋友昨天从国外回来，说是要和你爸爸合作，这几天正在谈合作的事呢！实在是走不开，所以他就让我过来。”
女人也不在意他那副冷淡的模样，只是说着该说的话，时不时注意着程也有没有认真听就可以。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成河？回去跟你爸爸一起吃个饭？”
女人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的开口询问道。
“不用了阿姨，等，等我放假了就肯定回去了。”程也见女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于是暗暗的往后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
“嗯，那也行，你跟你爸说一下吧！我就不代为传话了。”
程也能察觉到女人其实想要他们父子俩更加亲密一点的目的，况且要求也不过分，程也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应承下来。
“好的，那我回去就跟我爸打电话。”
“嗯，那就行，我们就先走了。”校门口就是接送女人和孩子的司机，女人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就想拉着李浩东往车上走。
“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李浩东看着程也站在一旁巍然不动，显然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于是抬起稚嫩的小脸，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对啊！东东刚刚没有听到吗？”女人耐心的蹲在地上，捏了捏李浩东的脸蛋，“哥哥要在这里上学考试的，所以哥哥很忙的，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回去吃饭的，等到放假了哥哥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李浩东又把目光投向程也眼巴巴的望着程也，一副你要敢说假的我就立马哭给你看的表情。
程也弯下腰看着这个便宜弟弟，想起了自己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家里总是不得安宁，两个人不仅吵架，甚至还会摔东西，而且两个人都会摔，小到茶几上的纸巾盒，大到会拿起被子照着电视剧砸。
程也当时就在想，还不如离了算了，好歹两个人放过彼此，都解脱了，可程立钦离婚后又二婚，程也多少有些不舒服，可还是一直劝说自己接受，毕竟家庭里的新成员并不讨人厌。
但即使再对对方没有意见，总会有些看不见的隔阂放在大家中间，挡住两边人有效的交流，从而导致程也和程立钦的沟通也变得稀少。
可看着眼前又要哭出来的小哭包，程也也忍不住弯着嘴角笑，揉了把李浩东的头发，颇为温柔的应道：“放心吧！哥哥既然说了那就是真的！”
三百零八、大抵是喝醉了
家长会过后天气逐渐变得更加暖和起来，有些不怕冷的男生都已经开始在薄薄一层的校服外套里穿起了短袖，再有甚者，只穿一件校服短袖招摇过市，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程也。
周稚水看着程也穿的短袖总是忍不住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概她要到下辈子才能拥有一个这样五月份就能单穿短袖的身体。
“我什么时候也能跟你这样，这个天就穿短袖啊！这样我现在就能穿我的小裙子了。”周稚水有些羡慕的看着程也，她衣柜里有不少小裙子等着她去临幸呢！她每次看见那些裙子都忍不住心痒痒的想穿，可每一次又被温度打败。
“那可能，得下辈子？”程也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憋着笑逗她。
看着周稚水横了眼自己，程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然后给自己找补：“那你去南方的城市就可以了，南方不像北方，五月份早就能穿裙子短裤了。”
“对啊！南方的城市就可以！那我大学要考去南方的城市，最好是挨着海边的城市，啊不！江南水乡也不错，反正我喜欢靠着水的地方！”
周稚水被他点醒，也忍不住笑盈盈的畅想着大学生活。
“之前去海边的时候还捡了不少贝壳，到现在都还在我家里呢！而且都说南方的水土养人，南方的姑娘也好看！”
“你不是要和我考一个大学吗？”程也听着听着突然发现周稚水好像换了个理想的大学，本来立志要和自己考一所大学的小姑娘半路又想去南方上大学了，程也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随口说出的话。
周稚水一转头就看见程也有些懊恼的表情，心中升起想要逗逗他的心思，然后也颇为傲娇的扬着下巴：“对啊！我不想跟你考一所大学了！跟你考一所大学太难了，我好累。”
周稚水话说的很真，不都说半真半假的谎话最难听出来，周稚水话里的好累是真的好累。
所以程也也相信了，听到周稚水的抱怨倒也沉默下来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紧紧握住周稚水的手，五指从她的指缝中穿过。
然后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那我跟你上一所大学！我跟你一起去南方，我们一起去有海的城市！”
五月底的天长了些，可他们上完晚自习仍然是已经能看得到天上明亮的星星了。
大院儿里的灯最近被投诉了好多次，终于物业给换了新灯，不再是昏暗的灯光，而是明亮甚至直视时有些刺眼的灯光。
可程也就背着灯光站在灯下，照理说周稚水应该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周稚水觉得她看到他周身亮光的同时又似乎看得清他眼里的灼灼的火焰，一团烧的正旺盛的火焰。
烧的她脸部发红发烫，烧的她心跳加速，烧的她好像喝了酒醉了一样。
周稚水没怎么喝过酒，所以也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感觉，可周稚水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感觉，大抵和喝醉了是差不多的吧！
三百零九、美色误人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周稚水盯着自己房间的阳台，她没拉窗帘，外面的夜色深沉，对面楼栋的有几户的灯光还亮着，甚至还能看清楼外的树枝丫，轻轻的在微风下微微晃动。
就像周稚水此时的摇摆的心一样。
周稚水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觉，刚开始周稚水将原因归咎于窗外的灯光，可周稚水下床跑去拉了窗帘之后也还是睡不着觉。
周稚水伸出手把床头的手机拿出来，下意识打开微信点入和程也的聊天框，最后一条记录是程也早上给她发的叫她起床的消息。
周稚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程也今天和她讲的那句话——我们一起去有海的城市。
周稚水想起就又忍不住脸红，害羞的把被子蒙过头顶，她最喜欢蒙着被子睡觉。
可蒙着被子感觉脸更加热了，于是周稚水伸手摸了摸脸蛋，好像真的有些热，周稚水又坐起来把被子掀开，打开床头灯然后穿上拖鞋拉开刚刚拉上的窗帘往阳台去。
拉开阳台的窗户，微风轻轻吹过，脸上的热意散了些，周稚水看着楼下偶尔有车来回的路，以及刚刚程也和她说话时旁边的路灯。
周稚水对着那白茫茫的灯光发了会儿呆，嘴角不住的勾起，好一会儿才又回到床上睡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因为周稚水晚上睡觉前一直在回想这句话，周稚水做了一个记忆犹深的梦。
还是那个路灯，还是白茫茫的灯光，还是和她说一起上一个大学的男孩。
梦里的程也穿着刚从成河回来那天两人遇见时的衣服，漆黑的眸子透亮又迷离，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往下看，少年的肩膀平直，肩窝两侧的锁骨精致，皮肤冷白。
灯光笼罩下的少年像从天而降的神一样，向她伸出修长右手，嘴巴轻启。
“周只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A大？”
声音还略带着些低沉喑哑，还零星的夹杂着明显的笑意。
“好！”
周稚水刚脱口而出的答应就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灯具，周稚水两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侧过身子去拿手机，打开一看，五点十二。
周稚水有些无奈的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就有些生无可恋的又躺回被窝。
这才五点多，她醒的好早啊！都怪程也，干嘛要考什么A大啊！昨天不还坚定不移的说着要和自己去有海的城市上学吗？
周稚水刚想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知道打了一个没够，接二连三的，周稚水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突然又有一阵风吹过，周稚水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窗帘也被风吹动，而很明显的看得到，阳台的窗户没关，阳台的玻璃门也没关。
怪不得要打喷嚏，周稚水有些自暴自弃的起身去关窗户，转身坐到床上又发觉完全没有了睡意。
“气死了！”周稚水恨恨的照着被子捶了两下。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要不是程也，她肯定一觉睡到闹钟响，而且也不会出现吹了一晚上风然后第二天连打五个喷嚏的情况了。
三百一十、蹲在程也家门口又睡着了
睡不着的周稚水只好起身收拾床铺，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变皱的床单也用力展开，然后推开洗手间的门去洗漱。
周稚水刚挤完牙膏放进嘴里，抬起头就看见镜子里面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自己。
周稚水顿时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没看清，又上半身往前倾凑近去看，镜子诚不欺我，果然黑眼圈更明显了，眼眶下面有一块黑青的印记。
周稚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怎么不是说梦里看不清别人的长相吗？怎么自己看程也就看到那么清楚，而且声音也分毫不差。而且都怪程也，自己才半夜睡不着觉的。
周稚水拿着牙刷刷牙的力气很大，愤恨的气全都撒给牙刷！
洗完脸周稚水看了眼手机，五点三十五，周稚水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时间还早，周稚水把语文书摊开放在自己的腿上，可根本看不进去，打开电视想搜一下自己想看的电影，可根本没心情找，把手机拿出来，又不知不觉打开了微信翻到与程也的聊天框，忍住想给程也发条消息的欲望，周稚水打算在沙发上找到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再眯一小会儿，可怎么躺都不舒服，怎么都闭不上眼睛。
“真要命啊。”周稚水把打开的语文书放到自己脸上忍不住哀嚎，“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想睡觉却睡不着了！”
终于好不容易熬到五点五十，周稚水终于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周稚水收拾好书包打开家门，可在家门口站了半天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周稚水只好蹲在程也家门口期盼着时间流逝的更快一些，可蹲着蹲着周稚水就两手放在膝上，托着下巴稳住脑袋睡过去了。
程也打开家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光景。
周稚水背着书包靠在自己家门口的墙壁蹲着，两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托着脑袋以免脑袋没有支点，两眼紧闭，似乎睡得很安详，甚至还有些开心，可能是梦里做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周稚水的嘴角一直往上勾着。
程也不敢用力关门，只得轻轻把门关上，然后再松开手中的门把手，小小的声音也引得周越年的眉头蹙着，程也也蹲了下来看着周稚水睡觉。
程也看着睡得除了脑袋以外都不动如山周稚水有些想笑，但又怕吵醒周稚水，所以憋的很辛苦。
周稚水的脑袋往右歪着，原本应该在下巴下面撑着脑袋的双手也变得无力起来。
程也也不急，就耐心的蹲在周稚水身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周稚水打瞌睡，一点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想把手指伸到她鼻子下面去探一探她的鼻息是否还正常有力。
为了防止程也去探周稚水鼻息的时候正好被周稚水抓包，于是程也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
于是周稚水直到脑袋栽空，然后被手疾眼快的程也一只手扶住，周稚水这才猛地醒过来，看着眼前离她只有十公分远的程也有些迷茫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三百一十一、行吗？周只只同学？
那样的眼神只存在不过短短两秒钟，周稚水看着程也也目光就变得无比幽怨，嘴巴也瘪着。
程也见到周稚水这样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了？怎么在这儿蹲着睡着了？还这么看着我？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都怪你！”周稚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一手扶着墙壁就想起身，可蹲了好一会儿，腿麻了，周稚水站起来都有些困难，晃悠了两下被程也站起身后稳稳扶住。
“怎么都怪我？”
程也遇见周稚水想来都是好脾气，即使她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坏脾气也好声好气，从来没有跟她真的生过气。
现在也一样，程也听见周稚水没头没尾的那句“都怪你”也丝毫不气，而是细心的伸出手臂让周稚水借力站起来。
“我五点十几就醒了，然后就洗漱出来在你们家门口等着你，你看看表，现在都几点了？”周稚水把自己带着手表的手往程也眼前伸，要他去看时间，“我都等了好久了，怪不得腿都麻了！”
周稚水弯着腰给自己捶腿，程也也弯着腰帮着她捏腿，听见她“蛮不讲理”的话，笑着说道：“那太不好意思了，都是我的错行吗？”
“怪我们约好的一直都是六点四十五，我却每天都六点半就出门打算在你家门口等你。”程也低低的笑出声，然后戏谑的说着反话，“我就应该早上五点半就在这里等着你以免你哪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醒的太早而且睡不着觉然后蹲在我家门口等着我，行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程也冲着周稚水挑了下眉毛，然后见周稚水不回答，于是又反问一句：“行吗？周只只同学？”
“闭嘴！”周稚水被他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毕竟自打程也从成河转过来后就一直每天早上守在她家门口等她出门一起上学，不算今天这次特例的话，她几乎从来没有站在程也家门口等她的机会。
“好，闭嘴就闭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程也面对周稚水总是见好就收，见周稚水羞得耳尖都红通通的就顺势低了个头。
周稚水看了眼表，刚想说些什么，就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又是像今天早上起床一样的情况，接二连三的打了五六个喷嚏。
“阿嚏！”
“阿嚏！阿嚏！”
周稚水打完喷嚏就看见程也那眉头揪在一起的表情：“你怎么这个鬼表情？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不还钱要跑路一样，脸色难看死了！”
程也紧紧抿着嘴唇，顿了好一会儿，程也才张开嘴：“感冒了？”
周稚水不以为然，随手摆了两下手，然后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蛋反驳道：“你知道什么呀！我免疫力好着呢！我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感冒呢！”
“那你怎么回事？”程也的眉头还没解开，额头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蚊了，“打了这么多喷嚏呢！”
“放心放心，就是昨天晚上忘记关窗户了而已。”周稚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三百一十二、不想知道
“怎么会忘记关窗户？这个天还没到夏天呢！你晚上怎么会忘关窗户？”程也关心的语句向周稚水砸来，可周稚水根本没办法回答。
她总不能回答说是因为你说想要和我一起上一所大学的话太撩人了，所以撩的我晚上睡不着觉所以打开窗户吹风然后忘记关窗户吧！
“反正，就是忘记关了呗！”周稚水有些无奈的摊开手然后耸了耸肩，然后目光转移到程也的衣服上。
“你天天都还穿短袖呢！你怎么没见着凉感冒了呢？我就吹了点小小小小小风而已。”周稚水话把程也堵的没话说，只好使劲揉了下周稚水的脑袋以此泄愤，把脑袋上扎起来的高马尾和额头上的刘海都弄乱了。
“不过？你想考哪所大学啊？A大还是B大？”周稚水想起来自己梦里梦到的场景，带着些好奇心问程也。
“A大！”程也的话脱口而出，周稚水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是A大，周稚水不禁想为自己这神奇的梦鼓一下掌，如果条件允许，放挂鞭炮也行。
“为什么？”周稚水有些不解，在她眼里，A大B大都很优秀，作为国内顶尖的两所高校，可从来都没有真正争出个你死我活，谁高谁低的，怎么程也就丝毫不带犹豫的，那么坚定的选择了A大？
“额，有那么些原因，所以想考A大！”程也歪着头思考了两分钟，然后直起脑袋认真的回答。
要是不听程也话里的内容，光看他那真诚的眼神，周稚水真就以外他说了什么让人敬佩的回答呢！
谁知道是这么糊弄的一句话，周稚水扯了扯嘴角，然后抬手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三了，可以准备开始往学校走了。
“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原因？你怎么不问问我？”程也没听见周稚水问为什么，有些不解，这个时候按道理大家都会凑上去问一问原因的吗？怎么周稚水就无动于衷，还抬脚准备走人了？
“嗯，不想知道！”周稚水说的漫不经心，只专心脚下的路。
“你问问我！”程也有些着急，怎么周稚水就不问呢？
本来周稚水确实是没什么兴趣，可现在看着程也一副热切的想让她知道原因的表情也确实对他的原因产生了兴致，但又忍不住想逗他，于是更是坚定的拒绝。
“不问！”
话音一落，程也就没音了，直到去早餐店买了早餐周稚水也没再听见程也接着说话。
一转头就看见程也有些低沉的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喝着手里的八宝粥。
周稚水看他一副冷漠的不想理人的样子又凑上去：“生气了？”
“没有！”程也直起头，愤愤的咬了口另一只手里的油条，然后颇为傲娇的说道。
“很明显就是生气了嘛！”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没有办法！”
周稚水见程也真有些生气，赶忙说道：“不然你告诉我吧！我现在特别想知道！”
“不告诉你！”程也此时的回答也很坚定。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求求你了！”周稚水向来能伸能缩。
三百一十三、不用管她
“就不！”
“这可不是你想问我就会告诉你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庙了！”
程也即使衣角被她扯的变形，仍然是不为所动，漫不经心的吃着手里的早餐。
两个人还没走进教学楼，就能听见隔壁高三那栋楼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对比高二那稀稀散散的声音，周稚水倏尔有些恍惚，这才猛地想起已经是五月份了，六月份一到，就要高考了。
到班里的时候周稚水就看见陈景宜一手托着下巴坐在班长旁边的座位上问题，可能班长也不太会，两个人一同沉默着深思。
看见周稚水和程也进门，陈景宜有些惊喜的冲两人招了招手：“你们俩终于来了，快过来看看这个题！”
班里已经坐好进入学习状态的超过了半数同学，背书的背书，做题的做题，讨论的讨论，互相不干扰。
周稚水看着陈景宜问的题，也是脑袋头痛，这道题她前段时间问过程也一次，当时是听懂了，可现在一看好像又有些不记得了。
对上班长和陈景宜满怀期待的眼神，周稚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求助程也：“那个，程也你过来看看这道题。”
周稚水把程也喊过去就借口拿着水杯要去接水喝，还贴心的拿了陈景宜和程也的杯子一起去接水。
她可不想继续在这儿待着了，上次一样类型的题错了之后都被程也教训了好一顿，这次可是一样的题，要是被他知道一样的题都忘了，那不是更完蛋了，说不定当场就要给她个脑瓜崩，打不过还躲不过了？能躲一时就躲一时。
陈景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你不是也不会吗？怎么不跟我们俩一起听一下啊？”
“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周稚水和陈景宜打着哈哈，然后一转头就看见程也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嘿！她怎么跑这么快，也不听一下，年级第一给讲题，平时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啊？”
陈景宜觉得可惜的摇摇头，主要是程也平时太高冷，再加上他除了被宋好他们几个被喊出去打篮球以外下课的时候都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题，看上去也忙得很，不太熟的同学也不敢去问题。
不太熟的同学里并不包括陈景宜，毕竟陈景宜也是偶尔会因为周稚水和程也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但是她一般问题都会问周稚水，程也给她讲题的机会也确实不多。
“不用管她！”
她那是心虚了。
这一句程也照顾周稚水的面子没有说出来，但还是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程也拿起放在桌面的的水笔在手里转了两圈，想起刚刚周稚水那副耗子遇上猫的样子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奥～懂了懂了，我都忘了，小水可是有小灶的人。”陈景宜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就连平时规规矩矩，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班长也露出了同款笑容。
三百一十四、没能逃脱程也的手掌心
周稚水接完热水回班，正好撞上高昱拿着他常年提的环保布袋往班里走，看见周稚水还在走廊上，于是连忙招呼她过去。
“小水，你帮老师个忙，你把这些给大家发一下，一人一份，老师今天要值班，然后再帮老师提醒一下课代表看着早读。”
高昱从布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单词和汉语意思，周稚水差点被这厚厚一叠压弯了腰，好不容易的腾出一只手大概翻了翻。
除了单词还有常用语法，以及各种不规则动词的过去式和过去分词变化形式。
“额，早读任务我昨天就跟课代表交代过了，你就把这些抱进去帮着课代表一起发一发就行了，老师今天早上堵车了，而且今天还得值班，这个点儿得去校门口捉迟到的了，时间不够了，我先走了啊！”
高昱走的也匆匆忙忙，又拎着他的布袋“噔噔噔”地下楼梯。
被留在走廊上的周稚水只好抱着高昱交代的艰巨任务往班里走。
高二的尾声，其实好几门课程都学完进入了复习，所以周稚水才能日复一日的更加深刻感受到即将高三的氛围，虽然大家都还没有高三那么紧张，但从下课出去玩锐减的人数就能看出来大家已经在做进入高三的准备了。
发完资料周稚水才回到座位上，把程也的杯子放到他的桌子上，还有些殷切的提醒道：“多喝点热水，这几天天凉！”
宋好被她的话逗笑，指了指窗户外面的有些明媚的阳光：“小水，这天要还算凉的话，估计你是没机会穿短袖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周稚水一个眼刀飞过去，用眼神威胁了宋好一番。
“你多喝点！”周稚水转过头看程也又笑眯眯的嘱咐他，把宋好看的目瞪口呆，他就没见过变脸变这么快的人。
早读下课周稚水还是没能逃脱程也的手掌心，程也一下课就一把拉住急急忙忙往外跑的周稚水，站起身来把周稚水按在座位上然后把那道题放到她面前。
“这道题，你看一下，要是跑了的话。”程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跑了的话，还特意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补充，“那，就多做一套数学卷子。”
周稚水撇了撇嘴，只好老老实实坐下拿起笔开始琢磨，周稚水看了三遍题干，想照着自己印象中程也讲过的一些只言片语去拼凑一下，可笔在手里握了好一会也没写一个字。
周稚水有些急得想咬笔头，被程也一把抓住水笔的最上端，周稚水的牙咬在程也的手背上，还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周稚水腾的一下红晕蔓延到耳朵尖，脸颊也热得很，她记得程也是有些洁癖的，上次宋好咬了一口他的面包，他就直接把面包扔给宋好吃了。
周稚水第一时间收到大脑下的要补救的指令，于是下意识想去伸手把沾在程也手背上的口水擦掉，手伸到一半自己可能也有些嫌弃，又连忙转过头去课桌里翻找抽纸。
三百一十五、你也咬我一口，我们扯平好了
程也看着周稚水手忙脚乱的动作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嫌弃的动作，就是有些无奈，手就还那么伸着，等着周稚水给他擦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稚水小心翼翼的用纸巾把口水擦掉，然后又掏出湿巾在程也手背上蹭了两下。
“我的错！”周稚水认命的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程也，又可怜又好笑。
“嗯，然后呢？”程也的眉毛往上挑，看起来似乎对她口头上的道歉甚是不满，“就一句道歉就完了？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嘛？”
戏谑的意味很明显，周稚水并没有感受到程也真的生气。
“那怎么办？”周稚水抿着嘴角，眼巴巴的看着程也，“那我要怎么办？等警察来抓我吗？”
语气有些嚣张。
陈景宜和宋好都不在，陈景宜拉着严歌去了厕所，宋好早上没吃饱和同学去了超市买东西。
如果他们两个都在的话，那周稚水更是丢脸了，可是现在两个人不在，周稚水看出程也一点没生气，说的话也是调侃意味居多，于是自己也摆起架子来。
“不然？你也咬我一口，我们扯平好了！”周稚水云淡风轻的把手伸到程也面前，她觉得程也才不会咬她呢！能原谅她把口水留到他手背上还不生气甚至还能调侃她几句应该就是程也的极限了。
“是你要我咬的！”程也看着周稚水那副料定你不会真的下口的样子就想逗她，作势真的要去咬，吓得周稚水一下就把手锁了回来，放在自己胸前，还用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跟我一般计较啊！”周稚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气的皱巴着脸。
“可能我是小人吧！”程也手里的水一秒就出现在周稚水额头上——程也拿着水笔敲了一下周稚水。
“你这道题是忘记了吧！”程也打了一下后就收了回来，然后又拿着笔敲了敲那道周稚水还没做出来的题，“跟你讲了多少遍了，错题要早点整理，早点整理，你是不是又给忘了？”
周稚水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疼了的额头，委屈兮兮的撇了撇嘴：“那不是还没来得及嘛！我就想着多攒几道一起整了，然后这道题没想到还没整理呢就给忘了。”
周稚水后面的话声音说着就越来越小，自己说着也没有了底气，最后只轻声哼哼了几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还是乖乖的坐直等着程也给她再讲一遍。
周稚水的数学错题本从高一就开始用，一本厚厚的硬皮本，已经用了三分之二了。
程也给她讲过一遍，于是第二遍只提点了几个重要思路就讲完了，然后程也讲完之后就督促着周稚水把错题本拿出来直接整理了。
“你干嘛不相信我啊？我都说了回头肯定就整理了，你还是非要看着我整理了才心安。”周稚水偷偷趁着程也低头写东西冲他做个鬼脸。
“我不是不相信你会整理，我是怕你忘记整理，那这道题不就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