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六、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周稚水话音刚落就被周越年厉声问道：“你怎么又跟程也在一起？”
周越年的声音把周稚水吓了一跳，猛地睁大了眼睛，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十分懊悔。
她怎么就已是不注意说漏了嘴呢?
周稚水支支吾吾的应道：“那什么，就是，就是......”
“反正就是把他喊过来了嘛！”
“呵！你最好趁现在好好想一下，我看你能给我编出个什么正经理由啊？”周越年的语气上扬，十分不耐，连着啧啧两声，“说来叫我听听！”
还没等周稚水想出个正儿八经的可以糊弄住周越年的理由，阮姜就从卫生间出来，然后接过周越年手里手机。
“喂，小水，怎么了？是不是墩墩怎么了？”阮姜学姐柔声问道。
“没事，没事。”周稚水听着电话那头完全不一样的声线，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就是墩墩说他不想回家，想去什么游乐场坐什么会发光的南瓜车，我也没听说过沂州哪有会发光的南瓜车啊！是新开的吗？”
程也同时也向周稚水摇了摇头。
周稚水也有些无奈然后对着电话补充道：“刚刚程也也没查到，所以就想问问你。”
墩墩听到周稚水的话就仰着头问：“姐姐，怎么了，小姨不让我去吗？”
周稚水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跟程也指了指墩墩示意他去安抚一下墩墩然后接着听阮姜学姐说话。
“啊，你说发光的南瓜车啊？”阮姜学姐恍然大悟，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就是旋转木马啊！晚上的时候旋转木马不是有灯吗？晚上的话就会开，离我们加比较近的那个游乐场里就有南瓜车形状的，不是像迪士尼里的那种。”
“他之前哭着不想起床，我就拿着这个发光的南瓜车哄他来着，说是要带他去来着，后来我就给忘了。”
周稚水此时也才恍然大悟，连忙应声：“那我知道了，那我能带墩墩去吗？”
墩墩一听这话又乐呵呵的抱住周稚水的大腿：“哦耶！可以去了！”
但墩墩还没抱热乎就又被程也拉开，然后蹲下来被教育了几句：“墩墩，你是个男孩子，不能随便和女孩子搂搂抱抱，知道吗？”
墩墩撅起个小嘴抱怨道：“我今天问过漂亮姐姐了，漂亮姐姐说可以抱。”
墩墩说完又鼓起胆子轻哼了一下，然后不顾程也那张冷冰冰的脸又紧紧的抱住周稚水，甚至还给程也做了个鬼脸：“哥哥，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略略略！”
程也直接被气笑了，一只手直接拎着墩墩后面的领子把人拎到自己旁边，离周稚水有好几米远：“我嫉妒你？”
周稚水还没把电话挂掉，然后看见程也这么“粗鲁”的把墩墩拎走，用警告的目光瞪了一眼程也：“别欺负墩墩！你都多大了！”
程也十分无辜的耸耸肩：“我也没多大，而且我也没欺负他啊！”
“没事，没事，就是墩墩说他不想回家，想去游乐场坐什么发光的南瓜车，然后
四百六十七、和你女朋友一起坐吧
得到了阮姜学姐的首肯，周稚水、程也和墩墩就开始了寻找“会发光的南瓜车”之旅。
阮姜学姐说的那家离家近的游乐场实在是离他们现在的所在地实在太远，周稚水和程也征得墩墩的同意后就开始寻找别的有旋转木马的地方。
但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道别的旋转木马里有没有墩墩想要坐的“发光的南瓜车”，好在在麦当劳附近就有几家商场广场上就有旋转木马，离得也不远，几百米就可以到。
他们找到第一个旋转木马的时候，很遗憾，并没有南瓜车，也没有发光，这家旋转木马根本就没有开。，黑咕隆咚的。
于是三个人又步行走到第二个旋转木马处，很幸运，有一个正在发光的南瓜车在灯光的照耀下旋转，音响里还唱着欢快的儿歌。
墩墩远远看见旋转木马的时候立马撒开周稚水牵着他的手，兴奋的跑过去扒拉着外面的栏杆认真的盯着旋转木马，等程也和周稚水走近的时候立马指着旋转木马大喊：“姐姐，我想玩旋转木马，你陪我坐吧！”
人不多，而且这个旋转木马大人也可以坐上玩，周稚水直接也拉上了程也：“你也去坐一个吧！”
本来程也还不愿意，他总觉得这东西是小孩子玩的，他上去有损自己高大俊朗的形象，可耐不住老板太会做生意。
“帅哥，和你女朋友一起坐吧！”
程也才不会承认他是因为那句女朋友才愿意的，毕竟这个旋转木马看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周稚水被墩墩拉着一起去坐了那个南瓜车，而程也就随机的挑选了一个离南瓜车比较近的独角兽就骑了上去。
旋转木马上还有不少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估计是在附近的商场逛完街后来玩的，好几个女生都坐的很近，叽叽喳喳的说这话，互相拿着手机帮对方拍照。
程也见到了，也掏出手机开始对着周稚水录像。
周稚水本来低着头和阮姜学姐略微交代一下他们三个人的行程，好一会才发现程也正举着手机对着她。
周稚水嗔怒似的怪他：“程也！你别拍我！”
说着就转过头去不看他，但是墩墩很开心，直接对镜头比了个“耶”
程也悄咪咪的对着墩墩做了个手势，墩墩立马会意，然后努力伸出自己的小肥手把周稚水的脑袋转到面向程也的那个方向。
好在周稚水只是有一些不好意思，顺着墩墩那点微弱的力气把头又转了过去，然后颇为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说道：“那勉为其难让你拍一下好了，不过要把我拍的好看一点，拍的不好看的话，程也，你就死定了。”
说完周稚水还把手放在脖子处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这个动作让程也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
程也想：大概周稚水是不知道自己一副故作冷酷无情，凶巴巴的模样其实是最可爱的了。
“放心吧！拍的不好看我负责！”程也腾出一只手给周稚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头从手机后探出，“我任你打骂不还口也不还嘴！”
四百六十八、他在校门口等我
高三开学这天天气十分炎热，周稚水十分不乐意的换上了校服长裤，她前两天还能穿着短裤在外面溜达呢！一开学就要穿长裤了。
周稚水背上书包跟在周越年身后出门——周越年说为了报答她那天帮他带孩子的额外的奖励。
周稚水听完周越年这冠冕堂皇的话都忍不住撇了撇嘴，明明是爸爸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交给他的任务，怎么就把她帮忙带孩子的奖励给抵消了。
高三开学，书本很多，还有不少老师要求把高中三年所有的课本拿上，再加上各种资料书和练习题，周稚水一个书包远远背不完，只好又拎了一个大大的布袋子。
“很重啊！周越年你快过来帮我拿一下！”周稚水抱着一大袋子书走的踉踉跄跄的，见周越年转头一下子塞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啊？”程也手臂抬起来往上掂量了一下这么多书的重量，“我只能送你到学校门口，你进学校怎么办啊？教学楼离学校门口那么远呢！”
周稚水走在前面，听到他的疑问头都没回，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我跟程也说了，他在校门口等我，他帮我把书拿进去......”
说着说着，周稚水觉得周身的气温好像降低不少，声音也逐渐降低，转过头对上周越年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抿了抿嘴唇，小声的嘟囔道：“这真的不怨我啊！这些书实在是太沉了，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拿进去啊！”
“不然我跟门卫叔叔说一声？我进去帮你提到班里？我也在实验上了三年呢！叔叔应该对我有点印象吧！”周越年扬了扬眉毛。
周稚水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还是决定不再反驳周越年了，反正自己已经和程也说好了的，再怎么也不会有变化了，反而和周越年再多费些口舌也只是白白浪费口水，自己进了学校就是天高皇帝远，他怎么也鞭长莫及了。
周越年开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从大老远的路口就开始堵车，周越年直接把周稚水赶下了车：“我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在这么多车里夹缝生存，你就剩这么点的路了，干脆自己走过去好了。”
“不是还有很久......”
“这不好停车，你快走吧！”
周稚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去?你刚刚不还说要送我进去的吗？怎么现在学校门口都没到就要溜了?
周稚水满肚子的话想要吐槽，可周越年说到做到，把她丢下车就赶忙拐弯返回。
周稚水只好自己艰难的的提着这一大袋厚重的书本往学校走，如果是平时，大概会有人非常热心地帮助她，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好多人都自顾不暇。
周稚水只能走一步歇三秒的往学校逐渐靠近。
好在程也是个聪明的人，在学校里面等不到周稚水，于是背着书包逆着进校的大军去寻找需要他帮助的周稚水。
终于在周稚水已经努力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程也发现了她，周稚水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四百六十九、方脑袋宋好
程也趁着绿灯的时候穿过拥挤的人流接过了周稚水手里沉甸甸的袋子。
“怎么看起来这么累？你自己坐车来的吗？越年哥没送你？”
周稚水甩了甩自己因为这些书而变得酸痛的胳膊，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提周越年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
程也眉头蹙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下次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啊！”
“这是学校诶！”周稚水撇了撇嘴，然后指了指周围一圈和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同学们，“这么多人里但凡混进一个老师，手机就要被没收了，说不定还要通报批评，我可没那么蠢。”
进班里的时候周稚水都有些恍惚，大家吵吵闹闹的声音不复往常开学，大部分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写些什么。
令周稚水觉得恍惚的不只是班里的气氛，更是不少换了发型的女孩男孩。
严歌向来是高高的长马尾，可今天一看严歌的头发变成了略微短一些但仍然可以扎起来的长度，周稚水目测了一下，如果放下了大概是齐肩的样子。
还有男生，不少男生都把头发剃得短短的。
周稚水一坐下陈景宜就忍不住凑过来和她讨论，周稚水定睛一看。
还好，还好，陈景宜的头发没变。
“大家高三真的好拼啊！严歌的头发之前多长啊！说剪就剪了，她可真舍得。”陈景宜忍不住咂舌，然后又悄咪咪的指了指她后桌坐着的宋好，“男生也好多都换发型了，不过有些不尽如意，你看宋好，他头本来就方，现在又换了个十分检验颜值的寸头，这不是妥妥的翻车现场吗？真想知道他去哪家理发店剪的头发，我一定要避雷。”
陈景宜的凳子被轻踹了一下，两个人转过头去，宋好气的都瞪大了眼睛：“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坏话好吗？我都听到了？”
陈景宜被他这么一副方脑袋的样子逗乐，没忍住笑出声，而且还边笑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周稚水也忍不住抿嘴笑，最后也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连带着程也，宋好周围的三个人都没忍住笑出声。
因为宋好的头真的是太方了！
程也握紧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以压一下自己的笑，然后问了陈景宜没敢当着宋好的面问出的问题：“你是在哪剪的头发，我以后绝对不去那儿剪。”
“程也！”如果说宋好刚刚还因为陈景宜是女孩子而顾忌了一下，但现在说出这话的是程也，而且离他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于是宋好直接上手去掐程也的脖子，一副要和他过不去的样子，“你有点儿太过分了吧！”
跟程也闹了一下，宋好就泄了力，两个胳膊肘放在课桌上，两个手托起自己的脸蛋有些郁闷地解释道：“我妈非要我剪得，前天晚上压着我把我按在我们家楼下的理发店剪的，弄得我昨天都没敢出门。”
听完这个解释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周稚水笑得都捂住了肚子。
四百七十、喂鸡汤
高昱刚进班的时候就听见三个人的笑声，但也不介意，还是笑容满面的站到了奖台上。
“同学们好啊！假期过得怎么样？开心吗？”高昱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有没有想念老师啊？这么多天没见了，老师可是有些想念你们的！”
“一点都不好！”
“老师我也想你！”
“暑假一直在补课啊！”
......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讲台下此起彼伏，原本低着头做题的同学也都抬起头回应老师的问题。
“同学们这么热情我也很开心啊！”高昱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看你们不少都换了个发型的啊！是吧！宋好这个发型剪的可真精神！不错不错，老师很喜欢！跟我说一下这个理发店在哪？老师下次理发也去那儿剪。”
此话一出，全班除了宋好以外大家都哄堂大笑，宋好也是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满面通红的笑着：“老师，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笑了。”高昱稍微维持了一下班里的纪律，“老师现在先开一个简短的班会，大家听一下就好。”
“高老师我呢，真的很高兴再见到大家，因为这是大家真正意义上的高三第一天，虽然说上学期大家就已经搬到这间教室来了，但是从今天开始，真的高三就开始了。”
“估计大家也都知道，今年高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咱们学校上一届有五名名同学考入全市前十名，其中最好的成绩是全市第二，很遗憾啊，全市第一是一中的，而这五个人里就有三个人就曾经坐在这间教室里度过了一整个高三。”
“全市前二十名有十二个是我们学校的，总的来说，咱们学校今年交出的成绩是很不错的。”
本来还在连连点头的高昱，突然就话锋一转：“那明年，就要看你们的了。”
讲台下却是一片鸦雀无声，一阵沉默后大家又都忍不住笑出声。
高昱有些无奈：“怎么现在想给大家打打气都这么难？”
“哈哈哈，老师，现在这种喂鸡汤的的方法都过时了啊！”
“对啊，太老土了老师，你去网上更新一下吧！”
高昱向来随和，也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鸡汤有没有用，不在于老不老，过时不过时，高老师可能不太会动员大家，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大家排着队去操场参加一下开学典礼，到时候自然有刁主任给你们喂鸡汤，刁主任的鸡汤效果应该还不错，毕竟上学期的高三动员后大家学习的劲头肉眼可见的涨了不少。”
“老师我们要站着吗？去年开学典礼不是搬凳子坐着的吗？”
有同学举手提出疑问。
“去年是和高一、高三总共三个年级一起开的开学典礼，这次就我们一个年级，流程也很简单，就是七班的常颢同学上去代表学生讲一下话，刁主任代表全体高三老师讲一下话，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别担心，根本没必要再搬个凳子。”
四百七十一、嫌麻烦所以拒绝了
“什么啊！怎么不是咱们班的程也啊！也哥可是年级第一啊！这太不给我们也哥面子了吧！”
“就是啊！选年级第二不选年级第一，把我们六班不放在眼里是不是？”
“也哥好亏啊！”
......
提到是隔壁七班的同学代表全体高三学生发言，好几个同学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好心的为程也同学这个没能上台发表演讲的年级第一打抱不平。
高昱听完有些哭笑不得的赶忙遏制大家的口无遮拦，然后又走下讲台把教室前门给关上了，同时又示意后排的同学去关一下教室后门。
“首先，常颢同学是很优秀的，你们都知道的啊！”高昱点着头说道，“而且我们班和七班是很好的兄弟班级，不可以这样说的。”
“切，老师你真不坦诚啊！”
“就是啊！老师你跟郑老师你们俩不是天天比年级第一在谁的班吗？”
高昱故意的咳了几声，然后解释道：“我们俩天天在一起比谁带的班成绩好那是因为我们两个关系好，知道吗？”
“只有关系好才能天天这么比来比去还不生气。”
“哦~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高昱笑着教训他们，“我再说一遍，常颢同学人家很优秀的，成绩是年级第二，而且一直很稳定，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还是学生会会长，人家站上去也是有理由的。”
“最重要的是。”高昱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也，然后接着说道，“常颢同学总是很配合老师的安排。”
周稚水觉得奇怪，她总觉得刚刚高昱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于是往陈景宜那边凑了凑，悄声问道：“小景，你有没有觉得，高老师刚刚往这边看了一眼，而且眼神很奇怪。”
陈景宜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对，他绝对往这边看了，我还在想我今天有没有干什么违纪的事呢！”
周稚水跟陈景宜交流完又身体往后仰和程也说话：“程也，你有没有觉得老高刚刚往这边看了一眼啊！”
程也的回答很直接，随意的点了点头：“有啊！他就是往这边看了一眼，而且看的还是我。”
“为什么？”周稚水又往后靠了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今天刚来就犯错了？”
周稚水很是困惑。
“我大概不是今天犯的错。”程也很耐心的回答道，“开学前几天老高给我打电话让我写一份开学典礼上的学生代表讲话，说刁主任让我到时候发言，但是我拒绝了他，所以他刚刚说到这个才往这边看的吧！”
程也的语气十分轻松，以及无所谓，周稚水更加困惑了：“你怎么不答应啊！多好的事啊！”
程也耸了耸肩：“太麻烦了不想写稿，上网抄也懒得抄，所以我就跟老高说我被刁主任拎到动员大会上做过不好的典型，不适合去。”
“我要是老高都想踹你。”周稚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能因为嫌麻烦就拒绝了呢？你跟我讲，我可以帮你写稿啊！”
四百七十二、给你挡一下太阳
程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啊，早知道找你帮我写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周稚水送给他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下楼前周稚水去了个厕所，等她到楼下的时候只能排在女生队的队尾。
上午的开学典礼还是很热，毕竟七八月份一直这么热。
夏天的蝉鸣向来聒噪，操场周边种了很多树，周稚水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树，但能看出来已经是年代很久的树了，说不定是比她还要老的树，毕竟也已经长到和三层楼那么高了。
可即便是那么高的树也没办法给这群顶着烈日开开学典礼的孩子们一丝荫凉。
周稚水被晒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睛望向前方，两只手也都没有闲着，先解开了校服领口处的第一颗扣子，然后两只手都上下扇动着想要给自己带来一些清凉。
但是这些清凉都很微弱，老师们都站在一起，所以班里的队伍没人管，旁边一些聪明同学已经掏出电动小风扇来吹风了，听着扰人的蝉鸣中又加了一些电动小风扇的“嗡嗡”声，周稚水觉得自己更加烦热了，用手掌扇风的动作更加快速。
程也下楼的早，站在六班男生队伍靠前些，转过头没发现老师的身影，又看见周稚水拼命扇动手掌的动作不由得勾起唇角，然后就略微弯着腰往队伍最后走去。
周稚水被他往后走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很多人往这里看，只是都听着上面刁主任的一些陈词滥调的开学发言，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问道：“你干嘛突然往后走啊？”
程也冲着她轻轻笑了笑，然后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往后站了一个位置，把她和前面一个同学之间又空出一个位置，然后自己自然而然地站到她的前面，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进她手掌心：“你看你脸边汗流的，擦一下，我当然是过来给你挡一下太阳。”
周稚水撇了撇嘴，然后抽出一张纸自己擦了擦，同时又抽了一张贴在程也的脖子上：“还说我呢！你不也流了好多汗。”
刁主任今天没说什么振奋人心的话，他把该说的说完就轮到常颢上去代表发言。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很高兴能被选作高三全体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
周稚水听到常颢发言，忍不住踮起脚尖往旁边挪了一小截去看。
程也注意到了又默不作声地挡住了周稚水全部的视线，气的周稚水往他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干嘛非挡着我啊？故意的是吧！”
程也轻哼了一声，然后并没有承认：“我怎么就是故意的了？我前面的人不也要踮起脚尖看吗？那我看不也要往旁边挪一下才看得到吗？”
前面的女同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有一米六多而已，怎么可能挡到你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啊？
四百七十三、实验第一变脸王
常颢的发言非常人性，周稚水刚躲在程也身后没几分钟就又听见他说谢谢大家。
他说完没多久，刁主任就又上台接着他的长篇大论，不同于他刚开始的那些陈词滥调，现在说的话简直算得上是慷慨激昂，周稚水要是看不见他头顶挂着的那个横幅上的文字——高三开学典礼的话，都要以为是高三学生冲刺一百天的宣誓呢！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你们所有人都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你们都看看周围的同学们。”
周稚水象征性的往左右瞧了瞧，然后就低下头继续躲避着刺眼的阳光，可低下头后又觉得有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就对上程也含笑的眸子。
周稚水抬起头后程也就又赶紧闭眼，佯装无事发生。
刁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回荡：“你们不仅仅是对手，在这一年中，更是战友，携手并进的伙伴！”
周稚水踮起脚拍了拍程也的肩：“伙伴？偷偷看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躲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纯情小男生呢？”
程也的脸突然就红了，周稚水更好奇了，她总觉得程也脸红的机制和别人不一样。
程也自己理直气壮的牵她的时候不会脸红，自己要来捏她脸的时候不会脸红，听她说一点调侃的话就脸红到耳朵尖去了。
大概是周稚水的目光太过灼热，程也脸更红了，非要转过去脸去，周稚水拉着他不让他转，两个人硬是在队伍后面闹出了点不小的动静。
而这不小的动静还不合时宜的把高昱给吸引了过来。
“你们俩干嘛呢？”高昱的脸色沉的像是要下雨前天空，“刁老师在上面讲的慷慨激昂的，你们俩就在下面打闹？啊？净给我丢脸。”
高昱又往周围看了看别班想要凑热闹的几个脑袋，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好几声，那几个凑过来脑袋收回去后高昱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开学典礼完你们俩来我办公室！”
周稚水的脑袋垂的极低，像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样，其实周稚水是在想老高到底是因为他们两个没认真听刁主任讲话，还是因为他们两个太过亲密的动作。
高昱看着认错态度“极好”的周稚水，还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一抬头就又对上程也黢黑的眼珠，“腾”的一下火气就又上来了。
“程也！你有个认错的态度吗？”高昱本来都打算走了，可程也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色在他眼里就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你呀！能不能配合一下老师啊！”
高老师最后一声颇为无奈，周稚水偷偷抬起头往后看，果然，程也没低头，还站得笔直，刚刚脸红羞涩的大男孩好像不是他一样。
真厉害。
周稚水不禁在心里这么感概，下次可以给程也起个名字——实验第一变脸王了。
叹了口气，又瞪了程也一眼，高昱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转过头：“程也，你，去男生队伍！在女生队站着像什么样！”
四百七十四、上次老师就误会了
高昱走后，程也就悄无声息的站回了男生队伍，站在男生队伍的末端，离周稚水至少有七八个人的距离，周稚水只好自己又低着头去躲避阳光。
开学典礼完没有正式上课，第一天就是用来自习的。
而程也和周稚水就踏上了去往办公室的路上。
路上还遇见了要抱作业去办公室的常颢。
“你要去哪啊？跟程也一起？”常颢笑意盈盈的。
周稚水撇了撇嘴，然后冲着远处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那儿啊！被老高叫办公室了。”
周稚水刚说完，常颢就好像一只手没劲了一样，左手突然软了一下，四五十本练习册散落一地。
三个人连忙蹲下帮常颢捡，周稚水看见是数学练习册，于是捡了一些自己拿着：“去给郑老师抱作业啊！我帮你拿一些吧！”
常颢笑得更开心了点了点头：“那谢谢小水了。”
程也眉头忍不住挑了挑，然后一只大手把那些练习册从周稚水怀里拿走：“还是我帮常颢吧！我们两个男生抱这些就行了。”
“是吧？”程也又捡了些，然后问道。
常颢的笑容僵了一瞬间，但还是立马恢复笑容：“那谢谢程也了。”
“不用谢。”程也也客气的和他点了点头。
“啊，你刚刚说怎么被叫到办公室去的？”常颢起身又站在周稚水身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笑着问道，“你闯什么祸了？”
周稚水像被人点到什么痛处一样，突然炸毛：“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跟程也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让我们去办公室找他。”
说着周稚水都忍不住自己揉了揉头发：“想不通！大家都在下面说小话啊！又不止我跟程也两个人！”
“你们两个在下面说话啊！”常颢的表情有些强颜欢笑，“高老师不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吧！”
“大概是又误会我们两个谈恋爱了吧！”程也走在前面，突然又转过头，耸了耸肩，有些欠揍的样子，“上次老师就误会了，是吧！”
是吧？
是吧？
是吧？
周稚水有些想晃晃程也的小脑袋瓜，然后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种事难道很自豪吗？
周稚水没忍住，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又给他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么自豪呢？”
“我们没有谈恋爱！”周稚水这句话撂下的铿锵有力，反正她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她跟程也就是没有谈恋爱，那些两个人相约好的事也都是毕业后的事了，他们两个最多再被教训一下注意分寸。
毕竟，她和程也在学校里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
如果陈景宜在这儿，一定会揪着周稚水的脑袋喊：“大姐！你们俩是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可你知道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粉色泡泡都要溢出屏幕了吗？”
听到这儿，常颢的脸色缓和不少，程也听了也不在意，只是在常颢能听见的音量下说道：“现在暂时没有而已。”
“以后会不会嘛！你也清楚的。”
四百七十五、想出来自己犯什么错
三个人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少，有坐在自己办公桌上敲敲打打的，有认真翻看学生作业的，还有挨得很近窃窃私语的——比如说，高昱和郑东阳。
“老师。”周稚水一步一步，磨磨蹭蹭的走到高昱工位前，弱弱的开口，“我们来了。”
程也站在她的斜前方，而郑东阳已经坐着他的电脑椅从高昱的座位处滑会自己的座位，然后装作在认真翻看常颢抱来的作业的同时竖起耳朵听高昱这边的动静。
“嗯。”高昱轻声应了。
高昱应完就又沉默，沉默的周稚水都忍不住悄悄抬头偷看，可偷看一眼又没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高昱开口说话：“老郑！你刚刚不是说要去看着学生上自习吗？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去啊？”
一直打算看热闹的郑东阳干笑了两声，然后指了指身旁的常颢：“这不是常颢有题要问吗？我坐这儿给他讲两道题，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
常颢：？？？老师你怎么拉我背锅啊？
常颢欲哭无泪，他刚刚可是问了郑东阳好几声他能不能走，可郑东阳一直对他使眼色让他闭嘴，也没说让他走，他早就想走了好吗？他才不想在这儿等着看程也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高昱的目光转向常颢：“哪道题不会啊？这么长时间？你们郑老师也不会啊？没见他吭声啊！”
常颢没敢说话，这一看就是高老师现在心情不好，他说话不就撞枪口上了？
“哎呀，我不是在看嘛！你该跟学生说什么就说啊！当我们俩不存在啊！”郑东阳笑嘻嘻的替他的“得意门生”解围，“我们这也马上就解出来了。”
“你讲了几道题了？该讲完了吧！这道题这么难不如到你们班里让大家都看看啊！集思广益嘛！”高昱很无语的开口赶人，“再说了，你这么长时间不去，你们班同学不得乱套了，快去吧！”
“唉，放心，我们班同学都特别听话，即使我不自在也……也，都特别安静，特别在状态……”郑东阳笑着解释，谁知一抬头就对上高昱的死亡凝视，然后又赶紧改口，“我，我现在就去，他们那帮小崽子，我不在的话，没人镇的住他们，不知道要多吵吵呢！”
郑东阳边说还边招呼常颢：“走走，我们回班，对了，把刚刚这些作业再给我抱回去吧！我去班里看。”
常颢：？？？
我好像是个冤大头吧！这些作业我才刚抱过来的啊！老师你不带这么坑我的啊！
常颢无奈，只能又抱起自己才刚抱过来，还没和郑东阳桌子贴热乎的作业转身跟上郑东阳的背影，还不忘和高昱道别：“高老师再见。”
“赶紧去吧！”高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高昱一直盯着两个人的脚踏出办公室，然后这才双手交叉抱臂，老神在在的靠在座椅上。
“站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想出来自己犯了什么错啊？想好了谁说给我听听啊！”
四百七十六、老师想打感同身受牌
周稚水低着头思考了两三秒，然后默默的把手举过头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师，我们两个不该在刁主任讲话的时候在底下说话。”
很明显这个答案并没有让高昱满意，高昱只是把抱在胸前的双手发了下来，然后拿起自己桌上泡着茶叶的玻璃杯喝了口水，然后又慢悠悠的问道：“还有没有想起来别的啊？你再想一会儿！程也你说说。”
老高这一年好像成长了不少。
这是周稚水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想法。
然后又迅速认同了自己——可不是嘛！老高都会开始诈他们了，真是长大了。
周稚水还忍不住在心里摇头感叹，她此时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自豪感——好像是家里的小孩儿会走路了一样。
周稚水心中的不安顿时被驱散，还甚至有点想笑的冲动。
但是周稚水再对上高昱严厉的眼神脑袋就又缩了回来。
算啦算啦，高老师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是有点可怕的。
很明显程也并没有周稚水这么高级的觉悟，他只是一下点出了关键：“老师，您是不是又怀疑我和周稚水早恋啊！”
高昱没想到程也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一口喷出来，虽然没喷出来完，但也差不多了，高昱连忙把杯子盖子拧上，然后放回原位，又手忙脚乱的从抽纸里抽出几张纸擦嘴。
“你，你！”高昱擦完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磕巴了两秒钟才重回镇定。
周稚水在心里可惜——她刚刚还真的以为老高蜕变成功，化茧成蝶了呢！
谁知道遇见程也这种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学生又一下破了功。
程也怎么不按照套路走呢？
正常不应该是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然后自己一步一步引导两个人，最后再跟他们捞一捞关于男女关系的事吗？
可怎么程也就一语道破了呢？
那自己准备好的稿子该怎么说呢？
高昱没辙，他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只好压下心中的烦躁，然后顺着程也的话继续往下进行。
“是，我确实是来找你们说一说这方面的事情的。”高昱两只手交叉叠在一起，然后互相摩挲。
“来来来，你们两个坐。”高昱指着过道的几个凳子示意两个人拉过来坐着。
两个人坐下后高昱才又组织好语言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对吧！现在还都住在咱们学校对面的那个大院，门对门是吧！”
“老师这些都知道，也知道这个年级的小男生小女生特别容易春心萌动，这也没什么对吧！”高昱真诚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学生。
“青春期嘛！这都很正常！”高昱笑了笑，“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过好几个女孩子的，也有想谈恋爱，时时刻刻都想跟对方在一起的冲动的。”
“这没什么，老师都理解，毕竟老师也不是上了多大年纪，七老八十的老古董。”
周稚水和程也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出来了老师想打感同身受牌了。
四百七十七、调开座位
“老师，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两个不介意。”程也挺直了背，微抬下巴认真的说道。
“嗯。”周稚水总觉得这个气氛下如果她说太多同意程也的话就好像是变相像老高承认了什么一样，于是只好轻点了下头应到，“老师你直说吧！”
高昱又拧开自己的玻璃杯喝一大口水，放回桌子后才开口：“那既然你们两个想让我直说我就直说了。”
“首先，我到现在也只是找了你们两个过来谈话，并没有叫你们的家长，那是因为老师觉得，你们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十七八岁，该到了自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高昱本来交叉相握的双手分开，一只胳膊放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所以，我也希望，咱们三个今天的谈话你们两个也好好思考一下。”
“老师不管你们两个有没有谈恋爱，在没在一起，或者说是真的很好的朋友的关系，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老师相信你们两个是聪明孩子，肯定有自己处事的原则，所以老师不担心你们两个会做出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所以重要的是，你们两个现在正处于高三非常重要的阶段。”
说着高昱又微转了一下身子的方向，更加偏向程也一点：“程也，你的成绩很稳定，全市前三，自从转来实验之后就没掉下来过，志向如果是国内的大学的话，那学校和专业应该都不用烦，选什么都能上。”
“但是！”
高昱又把身子转向周稚水，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小水，你呢？想考哪所大学？想上什么专业？以后想干什么？这些你都想过吗？”
“你的成绩也很好，但是远没有到达和程也一样的地步！”
周稚水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两只手就紧紧攥着自己短袖下摆，犹豫半晌才抬起头坚定的回答道：“老师，我想考A大。”
“专业还没想好，但是我想去A大！”
“很好。”高昱像是意料之中一样的点了点头，然后肯定道，“那你知道考A大至少要到哪个名次吗？”
周稚水点了点头：“全市前十。”
高昱更满意了：“那既然有了目标就要去努力。”
满意的神色很快过去，高昱又换成了一副凝重的表情：“那你们两个觉不觉得你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耽误学习！”
程也和周稚水都没说话。
“老师知道你们两个肯定也相互促进，相互帮助，可是对于你来说利是大于弊的吗？你们两个坐在一起上课不会说话吗？讨论的时候不会跑神吗？”
高昱的语气突然又放轻松，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所以老师打算先把你们两个的前后桌分开。”
程也听见这话眉头就蹙起来，但还没张口说话就被高昱抢先。
“即使调开了，你们两个也仍然可以讲题啊！下课的时候可以讲，自习课咱们也是允许去走廊讲题的啊！”
“老师只是想让你们两个减少上课的交流，毕竟我可不止一次见你们两个上课时有小动作了！”
四百七十八、你说我能考上A大吗
回班的时候周稚水心情有点低落，一直低着脑袋慢悠悠的往前走。
程也忍不住停下来等她慢慢追上来，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程也抬手使劲揉了揉周稚水的脑袋，被周稚水一下给拍掉了：“都被老高说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程也认真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突然撇开眼，唇角勾着笑：“不就是换个座位吗？这有什么？我们两个不还是以前上学放学吗？”
周稚水的表情还是厌厌的，程也低着头观察她的表情：“怎么？你不高兴了？那我每节课下课都过来找你？”
“不是这个！”周稚水皱着鼻头，一把把程也凑到她面前的脸推到一边去，“换个座位而已，我还不至于不高兴。”
“那是怎么了？”程也不在意她刚刚把他的脑袋推走，又凑近她问道，“说出来给我听一次嘛！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周稚水紧紧抿着嘴角，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你说我能考上A大吗？”
程也一下被问住了，没有瞬间答上来。
周稚水看见他的反应，心情更差了，撇着嘴推开程也自己照着刚刚慢吞吞的速度接着往前走，嘴里还在低声嘟囔着：“你都不会说点好听的啊！安慰安慰一下我也行啊！就愣在那儿什么都不说……”
小姑娘的背影看起来蔫了吧唧的，像一个刚被摘了头顶的花的小花苗，就差脑袋上顶一个会移动的乌云了。
程也大步跨着追上周稚水，低着头挠了挠头发说道：“可以的。”
周稚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撇过头不去看他：“现在才说？刚刚怎么不说？你犹豫了！就说明不是真心的。”
少年眼里噙着笑，很认真的纠正她：“是真心的，很真心的，我犹豫了才说明我认真考虑了。”
周稚水迟疑的看了程也一眼，然后才又缓缓的点头：“好吧！勉强相信一样吧！”
周稚水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从办公室到教室三分钟的路硬是被她走的好像十分钟那么长。
程也抬手撩起周稚水的快要盖住眼睛的刘海：“刘海长长了啊！都盖住眼睛了，去剪一下吧！”
“奥。”周稚水自己也把刘海从中间扒拉开分到额头两边。
“别伤心了，既然那么想考A大，那咱们就真的努力一把！”程也最后还是见不得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直接给她做保证。
“我帮你，反正老高不也说了，我的成绩很稳定，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就回去分析一下你所有科目的强弱，把分再努力往上提一提，争取跟我考一个大学。”
周稚水心里别别扭扭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口是心非的说道：“本来你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讲题就够占用你时间了，你要是成绩下降怎么办！再说了，我的成绩真的到了很难提升的地步了。”
“基础题和提高题都能拿满分，特别难的几乎拿不到什么分，而且每一科都是这样。”周稚水越说越低落。
四百七十九、很开心你把我放进以后里
“我自己的情况我可太知道了，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可以更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种情况了。”
“或者我笨一些，不努力些，和你差的远一些，我都觉得更能接受些。”
“可我还是能考到学校第三名，考到全市前二十，可是还是和你有好大的差距。”
“我想和你考一个大学根本没希望。”
周稚水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沉重：“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认真、努力，一步一步按照老师说的去做。”
“我不是天才，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学到现在，所有老师说的学习方法都是适用于大部分人的，我很早就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那一大部分中的其中一个普通人，所以老师的话我都奉作真理。”
“我没有提升空间了，那些题我真的不会做。”
“程也。”周稚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考不上A大的话，你一定要更喜欢我，不然异地恋很难熬的。”
本来气氛已经很沉闷了，可周稚水突然吸了下鼻子，然后眼里“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哭了还不说，还要把眼泪和鼻涕往程也身上蹭，程也一下破功，“噗”的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啊！有这么好笑吗？这么难过的气氛你还笑得出来啊？”周稚水瘪着嘴巴哭的一抽一抽的，眼角红红的，脸颊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在程也眼里煞是可爱。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想上A大啊！不就是想和你一个学校吗？不就是不想谈异地恋吗？”周稚水不满意他的表情，皱巴着脸蛋看他。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笑，该打！该打！”程也抬起一只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有些欠揍的凑到周稚水眼前——至少在周稚水眼里看起来是很欠揍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谈恋爱你就已经开始思考以后上大学之后会不会谈异地恋的事情了。”
“我很开心！很开心你把我放进以后里！”突然程也一瞬间就正经起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真的，非常开心，一点都不骗你。”
周稚水被他的话突然就搞得不好意思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冲着程也胳膊打了一拳，打完就自顾自的快步往教室里走：“不谈了，不谈了，你想得美，我一会就换个人跟他说高考后跟我谈恋爱，你出局了。”
程也嘴角一直上扬，看着周稚水往前走，笑着追过去：“都说了我错了，别让我出局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别人都没我好的，真的，你相信我啊！”
“我不相信！”周稚水的步伐一点儿没停顿，但还是转过头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又气冲冲的扭过头去，“就是不相信。”
“不然你摸摸我的心脏啊！它肯定不会说谎的，它现在跳的特别快！”程也看着不远处好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眼角带笑，话里也是满满的笑意。
四百八十、哪里来的狗
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不太安静，但也不是乱糟糟的样子，走进教室一看就能看出来能听到的声音也是在讲题。
“小水，你怎么了？哭了？”陈景宜小心翼翼的问道，还递了张纸巾给周稚水，“要擦擦吗？怎么了啊？”
宋好本来还低着头做题，听见前面两个人的动静也伸长了脑袋往前凑：“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老高怪你了？别哭啊！你成绩这么好他还要怪你啊！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到能批评你的地方。”
“你不用在意老高说的，他估计就是一时情急而已，他平时那么好说话，批评我也从来不真的生我气，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宋好以为她被高昱叫去谈话被批评了，想要安慰她。
“再说了，你也就是偶尔一次被叫过去，我都快成他办公室的常客了，办公室的老师我都快能跟他们成好朋友了，你别想太多，没事的，没事的。”
周稚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被高老师批评，别担心，就是刚刚回班的路上有条狗，想冲过来咬我，我被被吓到了。”
“狗？学校里哪来的狗？很凶吗？长的好看吗？”宋好对周稚水的话深信不疑，听见学校里有狗，兴致突然更高了。
陈景宜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宋好大概是个大傻子吧！这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啊！很明显学校里几乎不可能进来猫猫狗狗什么的好吗？要说遇见猫都比遇见狗更有可能一点，毕竟猫猫还可以飞檐走壁。
而程?狗?也此时才进班，宋好拉着凳子往前靠了靠让他过去，然后还和他讨论：“程也，你看见狗了吗？是什么狗啊？中华田园犬？还是别的品种的啊！不会是藏獒吧！那么凶！”
“什么狗？”程也刚坐下就被宋好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也十分不解，歪着脑袋看着扭过头的周稚水和陈景宜，“哪来的狗啊？我怎么没看见？”
周稚水刚一对上程也的眼神就连忙扭过头不去看他，陈景宜倒是饶有兴致的听程也和宋好的接下来的对话
“你不知道？”宋好方方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指了指前面早已扭过头的周稚水，“小水说刚刚在路上有条狗想咬她来着，都把她吓哭了呢！是不是啊小水！”
周稚水此时当然不可能应声啊！只是低着头，就差把头埋进书本里了。
“狗？还想咬她？还把她吓哭了？”程也立刻明白自己在周稚水嘴里被暗喻成了一条会咬人的狗，冷哼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怎么会有狗呢？学校里不肯定进狗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怎么会看错呢？小水都说差点要咬她了，那肯定不会看错的。”周稚水还没吱声，宋好就勇敢的站出来为她辩驳。
“呵！那可能是我运气不好，没看见吧！”程也没硬要纠正周稚水的说法，只是一直盯着周稚水的背影，要是眼神有火的话，估计周稚水的衣服都要被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