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六、吃到有福气硬币的饺子
程也提前一天回了沂州，然后应周稚水强烈要求，午饭的时候程也没有自己动手，而是由周稚水动手，把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已经包好了的饺子下进锅里。
“铛铛铛铛！”周稚水捧着一碟煮熟的饺子放在程也面前，然后有些骄傲的拍了拍手，“快吃吧！尝一尝我包的饺子怎么样？”
程也看着眼前这一碟长的各式各样，不尽相同的饺子有些想笑，但看见周稚水两手叉腰，满脸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大字，于是又把已经要扬起来的嘴角用力压了下去。
他此时要是笑话周稚水的饺子长的不尽人意的话，那他实在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况且这种时候笑出声，应该会被打的吧！
“好，我尝尝！”程也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在周稚水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一整个塞进嘴里。
“嗯，很好吃。”程也边吃还边点头，“虾仁，还有香菇是吗？”
周稚水也坐了下来，胳膊支在桌子上，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对，香菇还是我洗的呢！不过饺子馅儿是周越年做的，好吃吧！”
程也不禁哂笑，又夸了夸她：“好吃，我没想到我们只只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周稚水冲着程也抬了抬下巴，“我是谁啊！厉害着呢！”
程也吃饺子的时候，周稚水一直盯着程也看，一动不动，看的程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把饺子往她面前也推了推：“要不你也吃点？”
周稚水摇摇头又把饺子推了回去：“我不吃，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在家已经吃过了，你吃，你吃。”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我以为你没吃饱呢！看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程也眼角都带着笑。
周稚水也不解释，也不换个姿势，还是照样和刚刚一样盯着程也看，一脸期待。
程也也不知道她在期待着些什么。
直到程也突然咬到一块硬硬的东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周稚水一直盯着他看。
是一块硬币，程也把硬币吐到手心里，是一个面值为一块钱的硬币。
周稚水看见他的动作才开心起来，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我就说嘛！明明记得很清楚把这个包了硬币的饺子单独放出来的，我还怕给弄混了呢！”
此时，程也面前的少女穿着很简单的宽大衬衫，浅蓝色的，左边胸口有一个小口袋，口袋上面画着一颗小小的红花，下半身穿的一个牛仔的五分短裤，她褪掉拖鞋把脚放在椅子上，双臂环膝。
歪着头浅浅的笑着说：“既然你没吃包了福气硬币的饺子，那我就给你送来了，虽然不是除夕那天吃到的，但是现在还算是在过年期间，应该也勉强算。”
程也的眼睛忽然就有些酸涩，他感觉眼眶里好像有些热热的东西想要流下来，他赶紧低着头，用吃饺子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嗯，算，谢谢只只送给我的福气。”
程也又顿了一下，语气很正经：“很谢谢你，我很开心！”
五百二十七、剪短发
寒假就那么几天的假期，过的很快，高三的学生这个时候向来是最早开学的。
刚过春节没几天，班里自然也是喜气洋洋的，大家即便是来上学脸上也都带着笑意。
“新年快乐啊大家，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啊！”高昱永远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什么好久不见啊！”陈景宜在周稚水耳边嘟嘟囔囔的，“寒假才放那么几天，我感觉昨天才刚见完老高，今天就又见到了。”
周稚水不禁发笑：“老高不也就是跟咱们客套一下嘛！”
“很高兴见到大家啊！”高昱估计是过年的时候媳妇给买了新衣服，穿了一身大家都没见过的，“咱们又能并肩战斗了。”
并肩战斗。
周稚水自己也无声的又在下面复述一遍。
还真算得上是并肩战斗了，大家都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各自埋在自己的辅导书里，老师也陪着他们早起晚归。
周稚水忍不住思想随着窗外光秃秃但被风吹起的树的枝条一起跑。
后面的黑板上已经写着高考的倒计时了，也就只剩一百一十几天就要高考了。
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大大小小的考试，还是老师自己是不是组织的一次测验。
最后的时间里生活好像就被学习填满了一般。
高三下学期没过多久，周稚水就嫌洗头发的时候太过麻烦，于是也去剪了短发。
不过好在班里好多女生早就剪了短发，她并不觉得难过，倒是陈景宜替她惋惜。
总是把她的短发揉乱叹息。
程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揉她头发的次数也逐渐变多了。
就连高昱也关注到了她的头发，在她去问问题的时候还笑着问了一下：“怎么想起来换发型了？”
“洗着太麻烦了。”
不过这个回答对于乔希芸却并不满意。
乔希芸在上完课后就悄咪咪的拉着周稚水去办公室，然后又在自己的办公桌的抽屉里扒拉了半天，递给周稚水一小包辣条。
周稚水觉得有些好笑，但意识到对面坐的还是自己的老师，又努力把笑意憋了回去。
“你，跟程也，没事吧？”乔希芸好像是给自己做很久的心理建设后才问出这句话。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作为一名神圣的人民教师，即便是年轻的人民教师，这样直接问出口，总显得自己好像特别八卦。
“啊？”周稚水猛地瞪大了眼睛，“老师，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啊？”
乔希芸又压下身子，指了指她的头发：“你是不是感情受挫了，所以才去换的发型啊！”
这真不怪乔希芸多想，她之前失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理发店剪个头发换个新的发型以示自己开启新的生活。
“没有啊老师。”周稚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的长头发洗起来太难了，还要吹干，晚上睡觉时间都不够，太麻烦了，短头发很节省时间和精力的。”
乔希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我一跳，我还怕你在这个时候心态稳不住呢！”
五百二十八、希望我们，得偿所愿
二月底的时候实验举行了高考百天誓师大会，誓师大会开始之前高昱应学校要求给每个同学发了张便利贴。
“大家可以把自己理想的大学写在便利贴上啊！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愿都可以写上去，一会儿会有一个往心愿墙上贴的机会，大家最好都提前再贴上一截胶带，今天外面风还挺大的，别刚贴上就被风吹走了。”
“小水，你写什么？”高昱的话刚落地陈景宜的脑袋就凑了过来。
周稚水刚在便利贴上写上A大两个大字，于是把便利贴拿起来给陈景宜看了看：“喏，能写什么，不就是写一下自己理想的大学吗？”
陈景宜一下就瘫在了桌子上，小嘴嘟起来：“可是我没有想上的大学啊！”
“谁管你在纸上写什么啊！你写你喜欢谁都没事，你就写想去南方上大学呗！”周稚水大手一挥给陈景宜指点迷津，“你再加上一句，以后跟你的爱豆哥哥结婚都行。”
“就是啊！你说的真对，我要是不署名，谁也不知道是我写的。”陈景宜成功接受到信息，心满意足的拔下自己的笔盖开始准备在这张小小的便利贴上挥斥方遒。
周稚水转了一下头，对上程也满是笑意的眼睛，手中的笔不由得动了一下，然后接着在便利贴剩下的地方接着写。
【希望我们，得偿所愿！】
写完便利贴大家都兴奋的不得了，坐在一起连多学一会儿的心思也没有了，都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高昱突然就喜气洋洋的推门进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红头带，然后又让大家来领头带：“一人一根啊！你们刁主任给你们争取资金准备的头带。”
头带是红色的，上面印着八个金黄色的字——拼搏百天，高考必胜。
顿时本来就不太安静的班级瞬间更乱了起来，大家都离开自己的座位去讲台拿，不过高昱大概心情不错，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给大家发。
正发着，刁主任忽然敲了敲门进来，同学们瞬间安静了一下，但刁主任也不是进来维持纪律的，而是招手把高昱喊了出去。
“怎么了？刁主任？”高昱自己手里也有根头带，边跟刁培兴说着话边自己反手绑头带。
“咱们本地的电视台要过来拍摄采访，说是要拍几个班级，你们六班也在内，我跟你提前打个招呼，也不用很刻意，就是拍一下百天誓师大会大家的情况的。”刁培兴看着高昱脑袋上的头带感觉不错，“老师戴起来也挺有精神的啊！我一会儿也去绑一个！”
高昱得到消息后就反手推门进班扯着嗓子喊，不过好像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同学们的吵闹声比他的声音大的多：“我跟大家透露一下啊！一会儿咱们沂州的电视台要过来拍摄的，咱们班是要上镜的，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啊！”
好像没人听见，高昱又自言自语道：“反正刁主任也说了不要太刻意，他们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还显得真实一点！”
五百二十九、老师先替你保管一下
电视台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正在“对镜贴花黄”，有镜子的女生都正对着镜子绑那条头带。
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进来的时候把大家吓了一跳，不过大家也都迅速平静下来，有几个男生已经在冲着摄像机招手了，于是工作人员就在门口那一块开始了短暂的采访。
陈景宜反应迅速，头马上就钻进书包里开始找她的“装备”。
镜子，唇膏，口红，眼影盘，粉底液，眼线笔，眉笔……
周稚水都没想到陈景宜能带这么多化妆品在书包里，配合的张大了嘴巴：“这些化妆品你天天背着啊？也没见你化啊？”
陈景宜“啧啧”两声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周稚水的嘴唇上打断她的话：“我倒是想化，你看我敢吗？”
“那你今天敢了？”周稚水挑了挑眉，然后又抬手自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头带，“不怕刁主任揪住你的小辫子把你揪到老高面前？”
“切！平常不涂而已啦！”陈景宜撇了眼站在班门口的老高，扭过头冲周稚水做个鬼脸，然后背对着老高低着头开始涂唇膏，“这不是有电视台吗？我不得美美出镜？”
周稚水没应声，陈景宜刚涂完唇膏，还把手里的几只唇釉，口红递到周稚水面前让她选：“唉，你看几眼啊！给我挑一个颜色，最好既能提亮肤色，又不太明显的。”
“小水？”
周稚水还是不说话，陈景宜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去挠她痒痒。
“你干嘛不说话啊！你快点，给我选一个。”
周稚水冲着陈景宜挤眉弄眼，可陈景宜愣是没看到，周稚水有些无奈，只好把她的脑袋掰过去。
“啊！”陈景宜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
“我觉得这个比较好看吧！”高昱笑眯眯的指了指陈景宜桌上那支外包装有个Hello
Kitty的，“这个是什么颜色的啊？”
陈景宜笑得有些僵硬，而周稚水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那个，那个是唇膏，老师。”这下，陈景宜周身刚刚欢快的气氛一下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那管唇膏。
“啊！这个是唇膏啊！”高昱也有些尴尬，但还是笑了笑想要缓和一下尴尬，“我说呢！这个唇膏好看，我们家姑娘也喜欢Hello
Kitty
的，我回头也给她买一个。”
陈景宜笑着跟着高昱点点头，本来以为危机已经解除，谁知道高昱一只大手就把桌子上的口红和唇釉拿起，抓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又塞进口袋里。
“虽然这些口红看起来很好看，但是呢！学校有规定的，不能化妆的，所以，老师先替你保管一下。”高昱眼睛一转，又看见了陈景宜怀里书包里更多的化妆品，于是指了指，“还有这些，也给我吧！这周放学的时候过来找我拿！”
尽管陈景宜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的把东西都交给了高昱。
高昱拿到东西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还在教室那边的摄像机，冲那边招了招手：“我们这边的同学还没上镜呢！”
五百三十、学霸都这么卷吗
“别，别啊！老师！”陈景宜此刻欲哭无泪，自己连镜子都还没好好照一下呢！刚绑好的头带，也不知道戴的正不正。
摄像师闻讯赶来，把摄像机对准了陈景宜，高昱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满意的笑了笑，于是拿着刚没收的战利品潇洒离去。
“同学你好，你能谈谈你今天的感受吗？”一个工作人员把无线话筒递给陈景宜，“就是关于今天学校举办的这个百日誓师大会的，或者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周稚水坐在她旁边笑得更厉害了，努力憋着，乐的肩都一耸一耸。
陈景宜下意识有些想捂着脸，可又顾忌着摄像机于是只能苦苦的笑了两下，然后颤颤巍巍的接过话筒，有些期待的问摄像师：“叔叔，我在摄像机里好看吗？”
两个工作人员都等着她的回答呢！谁知道冒出了这么一句，两个人也都笑的很开心，摄像师叔叔还特意把头探了出来安慰她：“特别好看，特别上镜，别担心。”
“我看你们都往便利贴上写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是吗？你写了什么呀？”旁边采访的那个工作人员问道。
“哈，那就好！”陈景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举起自己写好的便利贴给摄像头拍摄，“这是我写的。”
“南方沿海的大学是吗？你的成绩应该不错吧！我听你们刁主任说六班和七班都是理科的火箭班是吗？”
“对对对！”陈景宜猛地点头，然后凑近采访的叔叔说道，“我们班比七班更厉害！我们班有年级第一！”
说着陈景宜指了指教室那头的程也：“喏，就是那个！”
摄像机随着她的手指又把镜头移到程也那边：“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吗？长的很帅的那个？”
陈景宜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同桌：“对对对！还有她，她是年级第三！”
“啊！还有年级第三啊！”采访的叔叔又示意摄像机换个人拍，“哇！现在学霸都这么卷吗？成绩好就算了，长的也都这么好看啊！”
周稚水僵硬的点了点头，她不太习惯被陌生人一直盯着看，更别说还是扛着摄像机拍。
这下换成陈景宜笑得开心了，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放肆咧开嘴巴笑。
“同学，你写的是什么啊？”工作人员问道，给她眼神示意让她把便利贴拿起来。
“A大！看来确实是学霸啊！理想的大学这么厉害啊！”工作人员不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念，“希望我们，得偿所愿！”
“同学，你的愿望很朴素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什么都行！给老师想说的话，同学，家长，都可以的。”工作人员把话筒放在周稚水的嘴边。
周稚水忽然看见教室那头的程也，一只手在课桌上，指着一边的脑袋，带着笑看着周稚水。
周稚水也忽然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那就还是这句话吧！祝我们，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五百三十一、跃龙门
电视台在班里停留了没多久，采访了几个同学之后就留下了“高考加油”的美好祝福，然后转战别的班级去采访。
高考的百天誓师大会只有高三的同学参加，陈景宜抱着凳子往操场走的路上还不忘跟高一高二教学楼的学弟学妹摆手打招呼。
高一高二的同学不能参加，还要安安生生的坐在教室里上课，但是操场上放的音乐太过吸引人，于是一下课就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凑热闹。
周稚水看着跟领导会面似的陈景宜忍不住笑：“你干嘛啊！到处沾花惹草的！”
陈景宜忍不住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沾花惹草，那说明我有人格魅力，再说了，你不觉得沾花惹草这个词用的不对吗？”
周稚水把手里的凳子换了一只手提，然后问道：“那你说，我用哪个词比较合适？”
“嗯……”陈景宜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又突然卸了力，“好吧！我也没想到！”
操场上大家按照班级坐，一个班四排队伍，男生女生各两队搬着凳子坐好。
周稚水坐在和七班男生挨着的地方，和自己班的男生中间又隔了一队，程也就坐在她旁边的旁边。
“小水！”
周稚水突然转头一看，发现身旁坐的是常颢，也笑了一下：“唉？常颢？我怎么记得刚刚坐我旁边的不是你啊？”
“啊！这个男生想坐在后面，所以跟我换了一下！”常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和她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周稚水听完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是之前她肯定能十分正常的和常颢说话，开玩笑，可现在她总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很刻意，干什么都有些不舒服。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于是周稚水只好默默拿出口袋里的英语掌中宝装作忙于背单词的假象来，班里趁这个时间仍然插空学习的人不少，所以她的行为也不算突兀。
常颢看见她低头认真背单词，也很识趣的没再和她搭话，而是转头和自己班的同学说笑。
周稚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主持人仍然是刁主任，按照他说的流程，在誓师大会开始之前，有个“跃龙门”的环节。
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一个由鼓风机吹起来的门，上面被贴着两个大字“龙门”，然后所有的同学按照班级，一个班一个班的从这个门过去，然后走到一块心愿墙处把自己的便利贴给贴上去，最好越高越好，以示梦想乘风翱翔，以及高考高中。
今天风不小，老高提醒他们提醒的没错，周稚水放眼望去都能看见满操场飘扬的黑色发丝和红色头带，被风吹起的同时，甚至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周稚水手里仅仅捏着那张看起来身姿薄弱的便利贴有些担心，即便是给便利贴粘上一块胶带，她仍然觉得会被今天无情的风给狠狠刮掉，然后被吹得了无踪迹。
周稚水在心里偷偷祈祷：上帝一定要保佑她的不会被吹掉。
五百三十二、希望她的愿望成真
一个班一个班的往“龙门”的方向走，操场上放的音乐是万年不变的义勇军进行曲，不过放在这个时候确实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周稚水真真切切的觉得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从脚底往头上涌。
周稚水的个子放女生里也只算得上是中等身高，更别说前面还挡着一部分高大的男生。
她只听得到大家的尖叫和欢呼，根本看不见前一个班级的动作。
程也看见周稚水努力踮起脚却看不见前面的笨拙，于是挤过几个同学凑到她的身边。
周稚水见他过来也连忙发问：“前面怎么了？怎么大家叫的这么开心啊！怎么了？怎么了？”
“五班有个男生把一个女生给举起来让她贴那个便利贴了。”程也时时给周稚水播报着前方的情况。
“哇塞！”周稚水发出了一声惊叹，“他们好厉害啊！”
程也看着周稚水这一副惊讶的表情忍不住扬起嘴角问道：“怎么就厉害啦？我也能把你举起来？你要吗？”
周稚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被老师看见了我们两个就完蛋了。”
说着周稚水就指了指离他们有半个操场距离的国旗台说道：“我已经在那个国旗台下丢过一次脸了，我可不想再丢第二次！”
程也不赞同的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我看刁主任也笑得挺开心的，今天气氛这么好，也没什么吧！”
但周稚水还是斩钉截铁的再次拒绝了，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不要！
于是轮到她往许愿墙上贴的时候，根本够不到上面的好位置。
程也光站着就轻轻松松贴到一个她跳起来才能够到的地方，更别说他再跳起来了。
程也贴完自己的没着急走：“要我帮忙吗？”
周稚水还是拒绝：“不要！我的愿望你帮我贴了算什么，我自己贴！”
于是周稚水找到一块还算空的地方，把自己的便利贴贴了上去，然后还用手狠狠地往上面按了两下，说道：“贴的牢一点就好了，贴的那么高的，说不定还没有我的贴的紧呢！风一吹就掉了。”
周稚水坚持，程也也没什么意见，弯腰看了眼周稚水的愿望，然后点点头夸赞道：“我们只只的愿望可真朴素啊！”
周稚水又是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蹦哒着要求看程也的便利贴，可一则身高不够，她实在看不到程也贴的那个位置，二则上面贴了不少便利贴，周稚水看的眼花缭乱的，根本分不太出来哪个是程也的，三则嘛！刁主任已经开始赶人了，因为七班马上就要过来了。
“那你写的什么？”周稚水看不到程也的便利贴，只能问程也。
程也笑了笑：“你猜猜！”
周稚水骄傲的脑袋一撇，转头就挽上了陈景宜的胳膊，然后冲程也吐舌头：“爱说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呢！”
程也的便利贴上粘了一小块透明胶带，被风吹的有四分之三的纸张都没挨到许愿墙，当好在还是粘的很紧。
上面写着：希望她的愿望成真。
五百三十三、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百天誓师大会后，高昱给每个同学的家长都打了电话家访，许玲清自从和高昱进行过电话交流后有些想让周稚水回家住的心思。
“不是吧！妈，你也太偏心了吧！我高三的时候别说回家住了，我在学校里住的好好的你还让我陪周只只在大院儿住呢！”周越年听见许玲清的决定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是否是爸妈亲生的，“轮到周只只你就让她回家住了？还准备亲自接送她上下学？”
周越年越说越来气，转过头去问周正卿：“爸！你说实话，我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我亲妈别有他人，所以我妈才对我跟周只只这么截然不同！”
“周越年！你翅膀硬了啊！”许玲清抄起手边周稚水正看的资料书就往周越年那边丢了过去，“对，我不是你亲妈！你快赶紧去找你亲妈吧！”
周正卿也严肃的坐正，一板一眼的训斥周越年：“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确确实实是你妈亲生的，我也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从来都没有。”
周稚水盘腿在沙发上，憋着笑，弯腰去够周越年身上自己的书。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周越年不耐烦的把资料书塞进周稚水怀里。
周稚水这才敛起笑和许玲清说道：“妈，我不用回来住！反正一天三顿饭也不在家吃，在大院儿住跟在家里住都是一样的，要是回来的话还要让你们接送我，太麻烦了，你跟我爸不是还要上班嘛。”
“这有什么麻烦的。”许玲清怕周稚水是因为自己太忙才拒绝，挪到周稚水身边坐着，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跟你爸忙的话，让你爸再请个司机不就得了，这有什么的啊！”
“切！”周越年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爸妈跟她爸妈真的是一样的吗？”
“唉？你哥可以送你啊！”周越年一开口又突然让许玲清想起来他已经考过驾照了，于是许玲清又开始和周越年商量，“年年干脆你接送你妹妹吧！反正驾照也考了，车也买了，别浪费啊！”
“我不要！”周越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话撂的也很有骨气，“不行！就两个字，不行！我课那么多，天天都有早八，我还要天天接送她，我不得忙死啊！”
“我还不稀罕呢！我在大院儿住的也很舒心！”周稚水冲周越年做了个鬼脸，“你爱送不送！哼！”
“真不用！大院很好啊！离学校还近，我还能每天多睡一会儿呢！”周稚水挽住许玲清的胳膊，把头歪在她的肩上蹭来蹭去的撒娇，“妈，真不用这么麻烦，我很好啊！你要是突然接我回家住我反而可能还有点不适应呢！”
“哼！”周越年不屑的轻哼了声，然后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声音很小，周正卿和许玲清都没听见，周稚水听得很清楚，瞪大眼睛轻踹了一脚周越年，然后偷偷在脖子处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你闭嘴吧！”
五百三十四、哭
许玲清最终没能拗过周稚水，只是叮嘱她每天吃饭吃好，睡觉睡好，有事一定要打电话，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有太大压力，考砸也没关系。
但即便是许玲清再怎么叮嘱，高三压抑的气氛仍旧是往外无边境的蔓延。
周稚水盯着楼下活力四射的高一高二的同学忍不住感慨：她以前以为把高三的同学单独放在一栋教学楼里是为了防止高一高二的打扰到高三，现在她只觉得是为了不让高三这种压抑难熬的气氛弥漫到高一高二去。
这几天的联考特别多，班里时常就有人在偷偷抿眼泪，陈景宜也不例外，不过她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是喜极而涕。
“又怎么了？这次考的还不好啊？”周稚水有些无奈，一只手拿着抽纸，一只手给陈景宜擦眼泪，“好不容易考进年纪前二十，怎么哭成这样啊？”
陈景宜听完周稚水说的话哭的更厉害了，肩膀都一抽一抽的，鼻尖和脸颊都是红红的。
“我，我第一次考进年纪前二十啊！”陈景宜又哭又笑的，周稚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景宜了，“哇！我从来没有考进咱们学校的年纪前二十过！这是我第一次！我好感动啊！”
说着陈景宜一把抱住了周稚水，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呜呜”的哭：“这是我的人生巅峰时刻啊！怎么没有个相机记录一下呢？”
“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容易。”周稚水哭笑不得的，一下一下拍在陈景宜背上安慰她，“不过……”
“不过什么？”陈景宜吸了吸鼻子，脑袋从周稚水的肩头移开。
“不过，你还是收敛一点。”周稚水指了指班里其他没考好的同学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班这次没考好的同学挺多的，我怕他们打死你！”
周稚水的成绩还是那样，年级第三，班级第二，几乎没有上下浮动过，或者说，她也想往上挪一挪自己的排名，可是实在没有人能给她腾地方。
不过她也有考的不好的时候，临近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周稚水实打实的考砸了一次。
周稚水对答案的时候都快崩溃了，语文选择题就错了九个，晚自习大家对答案对的热火朝天，周稚水装作想去厕所和班长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各个班里大概都是在对答案，热闹的声音在楼下都能听见，周稚水一个人坐在花坛旁边哭。
花坛离教学楼很近，但有些荒凉的感觉，周围也都是蚊虫飞来飞去，周稚水一边打蚊子，一边挠痒痒，然后一边哭。
程也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小姑家委委屈屈的抱膝坐在那儿，孤零零的，周围连个路灯都没有，就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耀，要不是有这微弱的光，程也连周稚水整个人的轮廓都看不清。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哭呢？”程也的语气里满带着笑意。
周稚水正哭着，听见他的话猛地一顿，抬眸怨气满满瞪了眼程也后又赌气的转过身背着程也接着哭。
五百三十五、你不如闭嘴好了
“你管我？”周稚水声音闷闷的，“我乐意哭！”
程也坐在她旁边，可半晌过去了，程也怎么跟她说话都不理，于是程也手肘杵了杵周稚水。
“你好歹跟我说几句话啊！我也算是逃课下来陪你的啊！”程也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见她神情好似有些松动，于是趁热打铁，“是没考好吗？哪一科啊？”
“呜呜呜，我语文错了九个选择题。”本来周稚水都已经稍微控制住些情绪了，可程也一问，周稚水就又绷不住了，泪珠止不住的往外流，周稚水抬手擦都擦不及。
“怎么会错九个选择题呢？总共也就十三个啊！”
“我错了要有四分之三了，怎么就这么多呢？”
“我本来这次考试考完就觉得有些难，谁知道竟然这么难，难到这种程度。”
周稚水越说越气，眼泪也不流了，瘪着嘴巴看着程也：“你怎么不安慰我啊！我都这么可怜了。”
程也唇角翘起，拍了拍周稚水的头发：“那你想我怎么安慰你？”
“其实我也没考好。”程也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更加悲惨的经历才能安慰到别人。
“这次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没算出来，计算的部分太多，数字太大了。”
“还有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我用的是排除法，可明明在想选的是A，最后在卷子上勾的却是B。”
“还有……”
“算了，算了！”
程也还想继续说，但是周稚水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如闭嘴好了，你再接着说下去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再哭一个给你看。”
“好好好。”程也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我不说了，那你好点没？”
周稚水点点头：“当然好多了，不然我要一直哭吗？”
语气很不爽，很有攻击性。
程也耸了耸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风油精：“喏，你刚刚不是一直在打蚊子吗？抹点风油精吧！”
“你还随身带风油精？”周稚水接过来有些疑问。
“有时候会瞌睡，怕被刁主任巡视的时候看见，就涂一点。”程也点点头，认真的给周稚水解释。
周稚水一点一点在胳膊和脖子上涂了点风油精，然后塞回给程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
“这就走了？”程也的语气里有些失落的感觉。
“要不然呢？坐在这儿当蚊子的储备粮喂蚊子吗？”周稚水的情绪平复下来，立刻就伶牙俐齿起来。
“行，走吧！”
“你走的时候老高在吗？”周稚水被程也拉着手，小心的夺过一些花坛里伸出来的枝叶。
“不在。”程也摇摇头，“不过不知道现在在不在。”
“那我们两个不会被他抓到吧！会挨骂的。”
“那就挨骂吧！”程也一点都不在乎。
“你好拽啊程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怕他骂你啊！”
“反正马上要高考了，老高才不会骂我们呢！他这几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重了呢！”
五百三十六、那才叫经久不衰呢
高考快来临的那一周，然而气氛又轻松了不少，平时大大小小从不间断的考试也变得少了起来。
班里又开始流行起来毕业班一定会流行的东西——同学录。
周稚水觉得按道理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同学录这种东西着实有些鸡肋，毕竟大家都早就加了不少联系方式的，但是按照陈景宜说的，联系方式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背后的那些祝福语。
况且，怎么架不住它又突然风靡整个高三呀，学校超市甚至单独为它整理出了一个收物架，周稚水本来是没打算买的，但是陈景宜去超市的时候直接给她带了一个，和她的是不同颜色的情侣款的。
“不用感谢我！我的名字叫路人甲！”陈景宜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姐有钱！”
“你开心就好。”周稚水看着两人桌上的同学录不由得笑了笑。
她这几天也收到不少同学录，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填了两张，可现在大家都买了，就太多了，写都写不过来，还好大家约定等到高考后再给也行。
不过周稚水不止收到了班里同学的，甚至还有别的班同学拿来的，周稚水拒绝都不太好拒绝。
“你怎么收到这么多啊？比我的都多多了！”陈景宜看见她桌上的一打同学录问道。
“有一些是别的班的吧！”周稚水指了指有些纸张上的署名，“有一些都不太熟。”
但是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妙，高考前的示好，周稚水连拒绝都有些犹豫，生怕自己说错点什么话影响到对方的心情和状态，所以即便是不太熟，周稚水也只能先收了下来。
“啧啧啧！”陈景宜忍不住摇摇头感叹，“果然啊！我们只只的魅力还是这么经久不衰！程也平时很有危机感吧！”
周稚水冲着程也抬了抬下巴，示意陈景宜去看，然后轻哼一声：“呵！我这算什么？那才叫经久不衰呢！”
门口好几个女孩子在等程也了。
“你不生气？”陈景宜凑到周稚水耳边煽风点火，“程也的人气更高啊！你看那些女孩手里的。”
周稚水戴上眼镜，看的更清楚了，几个女孩手里拿着的好像还不止是同学录，还有像贺卡一样的东西。
果不其然，有个女孩羞答答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程也。
周稚水直接挪开眼睛，眼不见为净。
不过陈景宜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周稚水耳边播报：“哇塞！那个女生气质好好啊！特别仙儿！我有印象她，去年元旦汇演是不是表演过一个独舞啊！学舞蹈的吧！”
“她手里还拿了一个礼物盒呢！我的天啊！不会要表白吧！真强！高考前表白，这是料定程也不会拒绝的很难看啊！”
周稚水忍无可忍，一把捂住陈景宜的嘴，然后威胁道：“陈景宜！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偷偷放在我家里你哥哥的专辑海报都扔了！”
“闭嘴！我马上闭嘴！”陈景宜立刻自己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五百三十七、你写的完吗
晚自习下课，周稚水没像平时一样把书包给程也拎，自己背在背后。
“怎么了？今天想体谅我一下，所以要自己背书包？”程也挑了挑眉问道。
周稚水无语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悄悄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你平时给我拎书包很委屈吗？”
程也听出周稚水语气里的火气，连忙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
周稚水瞥了眼就差举起手来发誓的程也轻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自己的小书包往前走。
“唉？这是怎么了？感觉这么生气啊？”程也又赶忙追上去，他觉得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
周稚水也不想显得自己好像没事找事，很矫情一样，于是自己咬唇想了半晌还是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分，于是别别扭扭的说道：“没什么，我今天有好几道题，一会儿给我讲一下吧！”
周稚水坐在程也家里把书包里的题拿出来。
离高考越来越近，她最近在慢慢把学校里一些不太用的东西分批一点一点拿回来，找要问程也的题的时候还在书包里翻了半天呢！
“这是什么？”程也拿起被她从书包里带出来的几页同学录，“上面还有名字，还有微信呢！”
“高三十四班，李岩松，高三二班刘钧，高三……”程也一页一页的看，还把上面的署名都念了出来，眉毛拧的死紧，“这些人你都认识？”
“好像，不太熟吧！”周稚水突然就有些恶劣的心思涌上心头。
程也看起来不太高兴呢！不过，她今天也没太高兴啊！
“不太熟你还收别人的同学录？”程也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看着“满脸无辜”的周稚水又长叹了一口气，“多耽误学习啊！还给你了这么多，都认真写完的话，多浪费时间啊！”
周稚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啊！”
“不过……”周稚水顿了两秒。
“不过什么？”程也偏过头看她，眼睛微微睁大，“怎么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给我了也是想留一个纪念吧！我要是不写的话显得我多不合群一样。”周稚水好似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好办啊！”程也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一打同学录，然后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在桌子上磕了几下整理整齐，“我帮你写好了，你就安心学你的习，我跟你保证，祝福语都不会重复的。”
周稚水有些想笑，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她看着程也这副自信的样子没告诉他这些同学录可以高考后再写是，只是问道：“那你累不累啊！写那么多！”
“这有什么累的！”程也摆摆手“我今天晚上就帮你写完！”
“怎么会呢？那么多呢！我看你今天你也收了不少吧！”周稚水双手捧着下巴，笑眯眯的拉开程也的书包拉链，然后把他收到的那些同学录以及贺卡拿出来，有些咬牙切齿的，“你看！这么多呢！还有贺卡呢！这些再加上我的，你写的完吗？”
五百三十八、就是不开心
程也忽然心虚，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挠了挠头发，自己想了半晌又不知道这心虚从何而来，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啊！
“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程也确实很无辜。
“我的也都是别人给我的啊！”周稚水笑眯眯的，但程也分明从她的笑里看出了表里不一的威胁。
“但是不一样。”程也一板一眼的纠正她，“这些我没打算写了给她们的，我是已经拒绝了的，但是宋好说我直接拒绝可能会影响她们高考。”
程也提起宋好脸色就有些不好。
“宋好说他帮我写的，我才收下了的。”程也瞬间有了气势，腰也挺直了。
这下反而轮到周稚水心虚了，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哈哈，那什么，别再纠结这些东西了，我们开始讲题吧！”
讲完题周稚水就坐在那儿认真的又做一遍，而程也坐在她旁边在网上搜祝福语帮周稚水写同学录背面的祝福语。
不仅写了祝福语，程也还特意把同学录正面的信息也填了——除了联系方式以外的信息。
“哇！程也！你好厉害啊！”周稚水把东西收拾好，凑到程也身边去看他写东西，“你都写了这么多了啊！看来高考之前我就都能再还给他们了。”
程也的眼皮耷拉着，嘴角拉得平直，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
周稚水抬手扯了扯他的嘴角，然后把他的两边嘴角往上提了提：“怎么是这副不高兴的样子啊！来，给姐姐笑一个！”
程也的嘴角被她往上拉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周稚水的手离开后，瞬间就又恢复原样。
“好了，别不开心了。”周稚水又使劲揉搓了一下他的脸蛋，“再给我讲一道题吧！”
说着周稚水拉着程也往自己这边坐，可程也只有上半身过来了，整个人都像是无骨鱼一样，软嗒嗒的靠在她身上。
程也挪了挪自己的脑袋，把下巴抵在周稚水的肩头，眼睛里满是不情愿，可又别别扭扭的伸出手从她腰侧穿过，虚虚的把周稚水整个人环在他怀里。
“我就是不开心，特别不开心。”程也故作凶巴巴的把自己心中的怨念发泄出来。
“明明我们两个天天都在一起，他们怎么就是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呢？”
“也许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呢？”周稚水抬手轻轻拍了拍程也的脑袋安抚他，“他们可能就是单纯的收到同学亲切的祝福呢？”
程也的语气更凶了，放在周稚水后背的手臂把周稚水箍的更紧了：“那么多人里你认识几个啊？这就是借口！我就是男生，我会看不出来他们什么想法吗？”
周稚水的话程也一点都听不进去，于是她也只好闭嘴不再反驳，安静下来听程也的絮叨。
“你总是这样，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吗？我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是拒绝的呀！这次要不是宋好说他写的话我肯定不会收的。”
“你倒好！你收了这么多，一点都不客气！还反过头来怪我！”
五百三十九、是谁写的，一目了然
“我的错！”周稚水眼疾手快的捂住程也的嘴巴，“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说着，周稚水推开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的程也，和他面对面，坚定的说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你不要担心，而且我以后决定注意，争取不让你吃醋，行吗？”
程也绷得平直的嘴角终于舍得往上翘了：“那好吧！我先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周稚水的耳朵动了动，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啊？
还没想起来这句话为什么熟悉，程也就已经坐好开始准备给她讲题了。
“来啊！不是说让我再讲一道题的吗？过来啊！”程也坐在地板上冲她招了招手。
“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那句话直接就被周稚水当机立断的抛之脑后。
第二天，周稚水就带着一叠的同学录按照班级去还给那些同学，当然，身后还跟着寸步不离的程也。
“你来干嘛？”周稚水被程也这个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来宣誓一下主权啊！”程也微微抬了下下巴，“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唉？小水，你怎么在这儿？”常颢手里拿着纸和笔，看样子是刚从办公室问完题回来，看见她后就眉开眼笑的。
“啊！我来送个东西。”周稚水举起手上的东西晃了晃。
程也看见常颢后不太耐烦的撇过头去，周稚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什么东西啊？需要我帮忙吗？”常颢也不在意程也的态度，而是十分体贴的询问周稚水是否需要帮助。
“啊！就是几张同学录……”
好几张是你们班的。
周稚水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几页同学录就被程也利落的抽走，然后放进常颢手里，还笑着嘱托他：“那就先谢谢你了，每页上面都有名字，你看着给你们班的同学吧！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祝你考试顺利！”
“唉，唉！”周稚水被程也揽住肩往回走，只好笑着和常颢道谢，“那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吃零食啊！”
常颢也努力勾起笑容和周稚水道别，等到周稚水和程也的身影消失不见，常颢才认真开始看自己手中的同学录。
大概有五六张的样子，每一张背后都有署名，两个是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而且这几个男生没有和周稚水一个班过。
常颢忍不住挑了挑眉，又仔细看了下上面写的内容，都是一个字迹，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都没有填，甚至爱好之类的，每一张填的也都不一样，一看就是随心填的。
至于理想大学这一栏，倒是都填的个大大的“A大”两个字。
背面的高考祝福常颢也大致看了一下，差不多都是中规中矩的祝福，很常见，很朴实，也很符合高考生的需要。
只不过，这字迹，常颢看出了些端倪。
周稚水的字他很熟悉，算的上是潦草的很有自己的风格，可这几张的字迹很明显不是她的。
这些都是谁写的，也一目了然。
常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然后进班把这些东西交给它们的主人。
五百四十、你别惯着她
高考前三天，学校终于放了假，大家都欢呼着马上解放，每个老师都还是尽力嘱咐着些什么。
周稚水回家的几天终于不用再做题了，而是照着老师说的，再看看错题和不太熟悉的知识点。
程也也应许玲清的强烈要求，高考前后周稚水家里住了几天。
而周越年这个平时不太愿意给程也好脸色的周越年也明显态度好了很多。
“妈，你不能做些有味道的菜吗？白菜炖豆腐，我真的是吃的够够的了。”周稚水本来以为放假后在家能过上几天快活似神仙的日子，谁知道许玲清说请假在家陪她和程也高考，竟然只做这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吃的她嘴巴都没有味道了。
“我可是严格按照你们高老师说的做的。”许玲清义正言辞的拿着高昱来堵周稚水的话茬，“要做家常菜，不要做大鱼大肉之类的，以免刺激肠胃，我们要保证高考前饮食的正常！”
“可是做个剁椒鱼头也不算什么刺激的吧！”周稚水整张脸蛋都皱巴着，面上写满了对饭菜的不满，“糖醋排骨也没有，水煮肉片也没有，可乐鸡翅也没有。”
“妈！我是个杂食动物啊！”周稚水瘪着嘴巴，又看了看程也，“我不吃就算了，程也也算是客人吧！你就做这些啊！”
“你还挑三拣四的！”许玲清一个爆栗敲在周稚水脑袋上，“人家程也都没说什么，不照样吃的好好的吗？再说了，这些菜不好吃吗？”
“西红柿炒鸡蛋，蛋花紫菜汤，红烧茄子，蒜苔炒肉丝，醋溜土豆丝，这么多菜，你妈我辛辛苦苦给你做的，给你的待遇够高了，爱吃不吃。”说着，许玲清瞪了周稚水一眼，然后就要作势把菜都往程也这边挪，“小也！你说，阿姨这些菜做的好吃不好吃？啊？”
程也点头：“很好吃阿姨，我都很喜欢，我觉得做的很好。”
沆瀣一气！
周稚水脑袋里瞬间就冒出这四个大字。
可对方有两个人，她打不过，周稚水只好把这份委屈随着饭菜咽进胃里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好吧！”周稚水撇了撇嘴，然后乖乖的夹菜吃饭，“也不知道谁是你家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
小声地嘟囔许玲清听得一清二楚，又抬手就在周稚水额头上来了两下。
程也强忍着笑意拦了拦，然后许玲清才又坐下来。
安抚好许玲清，程也又转过头安慰周稚水，夹了一块头的西红柿炒鸡蛋，放进周稚水碗里后又把西红柿特意挑出来。
“咳！小也，你别惯着她！”许玲清又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
这一声清咳把程也吓得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筷子悬在半空中，良久没有落下。
他刚刚是趁着许玲清去厨房是功夫给周稚水夹的菜，谁知道就这么不巧，正好撞上了。
程也消化了一分钟，然后僵硬的把筷子收回来，然后故作镇定的答道：“阿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