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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狄思玛斯     零之曙光txt下载     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0 船舶墓地

    骤然倒塌的山谷,刚刚那道绘着圣经上,忏悔的盗贼图案的铁门,就像逐渐恢复平静,消散的灰尘一样,被那些石块压在了下面,或许在刚刚的爆炸,也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一道浑身浸透着鲜血,爬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没有半点动静的身影,展开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铜色的老式钥匙。

    距离最近的西塞罗,吐出一口血沫,连滚带爬的扑到埃里克身边,摇晃着那具毫无声息的身体,嘴里语无伦次的喊道,“喂,伙计,醒醒,醒醒......”

    忽然肩膀上出现了一支白皙修长的手掌,有些破坏美感,显得粗壮的指节微微一握,将西塞罗直接丢向了旁边的草丛中,冷冰冰说道,“你再这样摇下去,他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将埃里克放平在地上,阿芙罗拉摸了摸那轻微起伏着的胸膛,双手飞快的在身体上摸了摸,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昏过去了,还好没有骨折,看来暂时我们得在这修整一下了”。

    “天哪,他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艾达黛眉微蹙,紧张的看着那张被鲜血覆盖的脸庞,紧闭的双眸也没有了往日的狡黠,平日里让人觉得有些喋喋不休的家伙,如今想起来,也并不是那么让人厌烦,反倒这副模样,让人想起之前的一些琐事的争吵,不由得眼眶红了起来。

    阿芙罗拉站起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有些不习惯的拍了拍艾达的肩膀,“放心吧,我想你做前线记者的时候,应该学了些基础的急救知识,应该可以判断他的情况”。

    说着,目光扫过一旁抿着嘴唇的西塞罗,“喂,你过来帮帮我”。

    几颗错落在半人高草丛中的竹子,被手中的短剑干脆利落的削断,劈成几截,做成了个杯子的模样,阿芙罗拉和西塞罗拿起竹节,朝不远处一条流淌的河水走去。

    大致将埃里克脸上的血水擦了擦,露出一副苍白的脸色,艾达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点竹节中清澈的溪水,湿润着那变得干涸的嘴唇。

    逐渐原本有些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简单清洗过的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着一条条还在泛出鲜血的擦伤。

    从兜中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阿芙罗拉丢给乔尔一支,点燃的香烟,很快抽到了根本,一直没有断的烟灰,在那些伤疤上弹了弹,纷纷掉了下来,渗出的鲜血,很快凝固在了伤口上。

    “呼,看来我们得暂时找个藏身之所了,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恐怕斯伯格很快就会到这里”。双手将埃里克挪到背上,阿芙罗拉看了看一片茂盛的丛林,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们跟了一路的脚印吗?你们在后面尽量把离开的痕迹处理掉”。

    .....................

    茂盛的榕树枝叶,将头顶灼热的阳光,遮蔽出一片阴影,埃里克静静躺在地上,听着耳边一阵窃窃私语声,逐渐清晰起来。

    浑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加上长久以来紧绷的身体,让他近乎贪婪的想要就这么睡下去。

    忽然感觉到一根湿润的手指,正轻轻的从干涸的嘴唇上划过,像有火烧过的嗓子,忍不住耸动了一下,张嘴不由自主的将那根手指允入口中。

    “哦,天哪”。

    一声熟悉的惊呼声忽然从耳边炸响,从嘴中抽出手指的瞬间,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突然反应过来的艾达,嘴里连忙喊道,“抱歉,抱歉”,转身朝后大喊道,“埃里克醒了”。

    “哦,不,别这样行不行,你难道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伤员吗”?埃里克睁开双眼,看着面红耳赤的艾达,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艾达拿起竹筒小心的往埃里克嘴里倒着里面的清水,“抱歉,刚刚,呃,是你......,你以前干过的事,可比这过分多了”。

    “那从现在开始,我以前对你做过事,现在都算扯平了吧?你这一巴掌可一点也不轻”。埃里克润了润嗓子,竹筒的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没错,每一件事”。

    “不,还差的远呢”。艾达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看着走来的西塞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埃里克,“好了,下来他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女士,这种粗活就交给我吧”。西塞罗朝艾达敬了个礼,看着那走远点身影,指着埃里克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神秘兮兮的说道,“嘿,伙计,我故意来晚的,看你的脸上这个特别的印记,可比艾弗瑞那个有创意多了”。

    “天哪,我现在浑身都是泥巴,就想好好的洗一洗,有没有对你说过,请不要拿别人的痛处开玩笑,刚刚那一巴掌还真是疼啊”。埃里克捏着黏在身上的衣服,嘴角抽了抽说道。

    西塞罗伸手拉起埃里克,“洗澡,嘿嘿,恐怕你一会看到海里的东西,会让你忘记身上那些难受的泥巴的”,说着,指了指山谷的悬崖边,依稀还能听见一阵海浪的声音,几道身影站在悬崖的夕阳中,几根巨大的桅杆从海面上,伸了上来。

    “那是......,海盗的黑帆船吗?古老的西式帆船”。埃里克揉了揉眼睛,惊讶的开口问道。

    西塞罗点了点头,“嗯,看起来确实很像,不过当你真正看到的时候,绝对会大吃一惊”。

    “故作神秘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如果你是这些海盗中的一员,恐怕会被艾弗瑞放在口舌,毁我名誉那个房间中......”

    “哦,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两人一路朝着桅杆的方向走去,看着悬崖下布满暗礁的海里,一艘艘巨大的黑帆船倾斜着倒在水面上,高高竖起的桅杆上站满了黑白相间的海鸥,上面的黑帆早已变成一缕缕的布条,正随风飘扬着。

    “天哪,这是个船舶墓地”。埃里克瞪大着双眼,看着在那时代,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舰队的船只,全部毁在了这里,哪怕以当时艾弗瑞的声望,恐怕这数十只船,也几乎是他的所有了

    夕阳的余晖撒在船上,这些废弃的船只,震撼之外透出一股失败带来绝望的气息。

151 平凡

    桅杆上的海鸥,嘴里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拍打着冲向了海洋,周围几十艘残破的黑帆船,依旧静静的搁浅在海滩上。

    乔尔摊开双臂,惊叹道,“哈,看看周围,艾弗瑞把这座岛上所有的船都凿沉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是铁了心要保护自己的宝藏...”西塞罗用夸张的语气,附和道。

    乔尔打了个响指,“没错,他周围人牺牲再多也无所谓,因为他并不想让任何人跟着他,看看那里”。

    顺着乔尔手指的方向,停靠着船舶的海滩上,逐渐出现了一个靠着山壁的破落小镇里面横尸遍野,一栋栋建筑上留有火炮的痕迹,而山壁上堆满了落下的碎石,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着一个山东的痕迹。

    “那个洞就是托马斯?图信中所说的隧道,是被斯伯格封起来的,当然,那会你被那些木乃伊炸弹摧残的昏迷着,他们前脚就进去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埃里克看着下面那些尸体,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种恐惧,之前如果不是运气的话,恐怕他将会永远的留在那个山谷之中,“你是说艾弗瑞将岛上所有的船都凿穿了,然后不想让任何跟着他”。

    “没错”。

    “那就意味着他要独自享受这些财富,但是想要离开这里,他肯定会给自己留一艘船,留一艘大船,满载着他所剩的财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你说的很对,不过,你到底想说点什么呢”?乔尔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看着脸上露出犹豫的埃里克,不悦的说道。

    埃里克目光扫过下面的残破的船只,“好吧,我并不觉得这里还能停下一艘船,看看,拥挤的海滩,不可能再停下一艘船了。

    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第一,艾弗瑞已经驾驶着那艘拥有无数金银的帆船离开了这座海岛,而他的船,可能沉在了北大西洋甚至是印度洋某个位置,那么我想那些财富,恐怕谁也拿不到了。

    第二,那艘船或许就是其中一艘,不过宝藏被,嗯,利文斯顿家族,或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宝藏已经被带走了”。

    “那我们就找到沉船的地点,或者看看到底是谁带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宝藏.........”。

    “不不不,乔尔你对这些宝藏太痴迷了”。埃里克挥手打断了乔尔的话,“那些宝藏,在艾弗瑞之后,本就是无主之物,可不属于我们,而且走到这里,你看看我,这个世界上,除了艾弗瑞还有其他人”。

    埃里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个星球上,散落着无数类如此类的宝藏,可是你不觉得艾弗瑞的宝藏,并没有什么性价比吗?

    一路无穷无尽的爆炸,甚至还有那个让人觉得身处神话世界的羽蛇神库库尔坎,到现在,即便宝藏真的还在这座岛上,你觉得我们真的能顺利拿到吗?

    对,没错,阿芙罗拉确实身手不错,可是她只有一个人,而且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的佣兵,面对那个木乃伊炸弹,就已经将我们搞的狼狈不堪,鬼知道后面到底还有什么等着我们。

    抱歉,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嗯,没错,我就是害怕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哦,埃里克,我想你是误会了”,乔尔上前张开双臂将埃里克拥入怀中,“你还只是个孩子,而且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你却要选择放弃,我只是觉得可惜,看看我的头发,这个年纪可不会对那些身外之物有多大的追求了。

    况且,我看到了贝弗利和克劳馥,我想我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半途而废,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现在是什么样子,问问为什么一直要隐瞒自己的消息”。

    两人开始有些激烈的争执,到之后紧紧相拥在一起,埃里克抿起嘴唇,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哈,我们为这件事付出了多少,你和我。

    没有对其他人不敬的意思......,只是当初从你兜中的笔记开始,他们可能根本不懂,我到底为了什么,不过我想你应该能明白”。

    “其实,乔尔,他们懂,他们真懂”。

    埃里克拍了拍乔尔消瘦的身体,这个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早就应该呆在那个温暖的沙滩上,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的老人,一直想要找出他的父母,贝弗利和克劳馥失踪,或者说死亡的秘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在这里看到了他们,激起了心中的一股执念。

    那双略显混浊的双眸中,透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不过还是坚定的看向那个被岩石掩埋的洞口,身体可能是因为激动,正不断的颤抖着。

    “相信我,他们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痴迷,在别的事情上,但是,乔尔......,走到现在,可能刚刚是我有些任性了,我可不再是小孩子了”,埃里克说着,用拳头轻轻在。乔尔胸口上锤了一下。

    “你已经不需要在证明什么了,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即便没有贝弗利和克劳馥,我也不能对近在咫尺的真相置之不理。

    如果真的这样,恐怕在我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某天清晨醒来,想到年轻时候竟然轻易地选择了放弃,恐怕一辈子会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

    西塞罗的忽然笑了起来,抓着一个竹节做了个干杯的动作,“这就是你说的平凡的生活吗?哈哈,一生心里留下遗憾,每天都在想着这个洞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见鬼,我情愿永远在这个洞里走不出来,干杯,伙计”。

    “嗨,我想现在可还没到煽情的时候”,艾达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平凡的生活,希望在清晨起来的某一天,年老的我们来到储藏室中,看着里面陈列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被好奇的孩子问东问西,将这些匪夷所思比电影还要精彩的经历,絮絮叨叨的说给他们听,我想这才是你想要的平凡生活”。

    “哦,我脑海中已经出现那个画面了,你和埃里克两个人满头白发,互相依偎在一起.........,哦,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要淑女一点,不要动手”。

    阿芙罗拉看着打闹在一起的几人,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平凡的生活,听起来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152 资格

    正沿着陡峭的山壁,顺利的来到这个港口小镇,就像那座著名的水上城市威尼斯一样,埃里克为了这个新巴斯克的港口,竟然将城内的道路,全部凿成了一条河道,把附近的海水引了过来。

    建筑的下方,为了防止涨潮,全部修建成拱桥的模样,可以顺利的让海水流过,不过如今,那些堆满港口的大船,像一座坚固的堤坝一样,挡住了潮汐,甚至就连这些干涸河道,如今也堆满了腐烂的枯叶。

    一声爆炸声,沿着那个洞口传了出来,埃里克脚下一顿,看着山洞飘出来的烟雾,开口说道,“怎么搞的”?

    艾达抚摸着周围圆形的柱子上,那些抽象的线条,耸了耸肩,轻笑道,“山洞里发生了爆炸,他们触动了艾弗瑞的陷阱”。

    “嘿,也就是说他们把自己人炸了”。西塞罗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那边的洞口说道。

    埃里克摇了摇头,“不,这说明他们走对路了,不过你不担心你那位表亲吗?刚刚的爆炸,不知他怎么样了,嘿,来吧,我们要保持专注,好吗”?

    当刨开这个可以让两辆卡车直接并排开进去的山洞洞口,加上这座有些古怪的山峰,山峰的顶端整体呈一个倒勾的模样,就像鹰的嘴巴一样。

    “还真是阴森呀,把宝藏藏在这里,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埃里克打量着这个好像直接走进鹰嘴里面的山洞,笑着调侃道。

    平静的有些过分的山洞,可不像这座古怪的山一样,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如果不是沿路碰到爆炸后一片狼藉之外,还有这不少永远将会留在这里的尸体,恐怕这个不断向下,宽阔的山洞顶上那些密集的钟乳石上垂下来水滴,在这个寂静的山洞中不断回荡起一阵水滴声,就像一个景区用来招揽游客的用的溶洞一样。

    利爪紧紧抓着顶上的岩石,静静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收拢起那双薄薄的蝠翼,将自己瘦弱的身体包裹在一起,毫无声息的任由这些外来者一路顺利的往下走去。

    逐渐昏暗的隧道下方,传来了一阵水声,波光粼粼的水面,将微弱的光线投射了上来,众人站在隧道的尽头,看着下面约莫数十米的下方,那艘停泊在这个巨大石窟中的一艘比之前港口残破的黑帆船几乎大上几倍的货轮,三根高低不一的桅杆之上,扬起白色的帆上,印着一个属于东印度公司的双狮标志。

    几乎将这个小山内部全部掏空,任由外面的海水直接涌了进来,那艘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货轮边上,竟然还用木板搭建起来起了一个码头,直接连着不远处一个宽大的平台上。

    所剩不多的佣兵,平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木箱,朝一边停靠的汽艇上搬去,透过打开的箱子,可以看清里面堆满了金黄色的珠宝。

    而悬崖边上一个简陋的绳梯直接垂到了海面上,阿芙罗拉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双手抓着绳梯两边的软绳,直接滑了下去。

    “利威尔号竟然被艾弗瑞藏在这里”。

    埃里克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没想到一直追寻的利威尔号,竟然通过那个山洞,就藏在下面,而托马斯?图,那封明显带有误导的信,恐怕当乔?阿尔文上尉,满怀惊喜的用图给他的钥匙打开那扇门是,周围的木乃伊炸弹可以将被兜在渔网中的他,和那个山谷一样炸的粉碎。

    “图和艾弗瑞一样,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财富,最终这艘著名的利威尔号,就这样封存在这里,带着在当时可以富可敌国的财富”。埃里克伸出手掌,目光看向了紧紧盯着那个平台的乔尔。

    乔尔伸手和埃里克击了下掌,看着落入海面的阿芙罗拉,一把拉住想要下去的西塞罗,“年轻人,要有点耐心”。

    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踩上了绳梯的台阶,一步一顿的往下攀去。

    几人落入水面,阿芙罗拉手指指了指下方,然后指向了那个用木板搭建起的平台,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就潜入了水下,高挑的身子,像条人鱼一样,不断摆动着浑圆有力的长腿,飞快的钻进了木板之下。

    抬头透过木板的缝隙,看着忙碌的佣兵,不断的搬着箱子,而一旁双臂环在胸前,静静看着这一幕的黑袍人,用漫不经心的口气正和旁边正好相反,看起来激动不已的斯伯格交谈着。

    “你难道不担心埃里克他们来到这,登上那艘船吗”?笼罩在黑色袍服下的身影,用无比熟悉的嗓音开口说道。

    斯伯格像个贪婪的商人一样,不断数着搬上船舵箱子,摇了摇头,“让他去,没我们的事了”。

    “没我们的事了”?库托门托忽然有些惊讶的转头看着这个贪婪的佣兵,竟然突然对那些远超这里的宝藏失去了兴趣。

    斯伯格自嘲的笑了笑,“我都快没有手下可以用了,神父。能喘气的早都被你说的那些毫无威胁的陷阱,快要干掉了”。

    “你还不明白吗?”,库托门托遥遥指着利威尔号,拔高了音调,“重点就在眼前了啊”。

    斯伯格不以为意的看着库托门托,冷笑道,“你那群疯子海盗,是整个洞穴都动了手脚。

    物绝对不会上他的船,鬼知道上面当面放着什么,或者等我刚刚踩上甲板,接着,“嘭”的一声,我可不认为上帝会收留我”。

    “听着,胆小鬼,如果你现在打退堂鼓,你手下的牺牲,你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斯伯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里已经有了价值数千万的黄金了,足够我在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享受了,带上这些安全离开,我觉得这些努力,绝对没有白费”。

    “难怪你一直在菲尔兰安保公司只是一个小队长而已”。

    “什么意思”?斯伯格不悦的转过身子,看着这个让他觉得不适的神父,冷声说道。

    库托门托用极富韵律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伸出小拇指掐了掐,“我们只差一步,就能创造历史,而那么点蝇头小利你就满足的撤了,记住我当初的承诺,我只要其中一把微不足道的匕首而已,其余的包括那艘船都是你的”。

    “如果我能安全离开那条船,那么宝藏就该归我,可我相信贪心的人可没有好下场,这一路实在是见的太多了,要我说,你不是要那把匕首吗,那自己去拿啊。

    哈哈,不过我劝你,还记得在玛拉达斯加吗?虽然你现在从一个老头变成年轻人,但是我觉你作为一个神父,上帝都知道你没有资格”。

153 灵魂深处的默契

    白皙的手掌轻轻撩起帽兜,露出那张看起里和埃里克年龄相当的脸庞,一头褐色的短发整齐的梳向后边,熟悉的五官可以看出是库托门托年轻时候的模样,而且隐约可以看出和油画上托马斯?图有几分相像。

    库托门托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话,脸上有半点异样,反而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朝那群佣兵挥了挥手。

    搬着箱子的佣兵,瞬间用挂在胸口的机枪指着斯伯格,库托门托撕掉了那副和善的面具,一拳砸在了斯伯格的小腹,冷笑道,“听着,我们可以在这花上一整天互相辱骂,或者去帮我拿到那把匕首,而且承诺依然有效,宝藏归你”。

    周围用枪指着死比疙瘩佣兵,适时的开口说道,“抱歉,老大”。

    看着抱着小腹跪倒在木板上当斯伯格,库托门托淡淡笑道,“雇佣兵就是这么回事,斯伯格,他们的忠诚是买来的,而不是应得的,那么现在,要么我们一起走到最后,要么就地了结,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斯伯格缓缓从地上爬起,摊开双手,自嘲的笑了笑,“那我们就去创造历史吧”。

    “好孩子”,库托门托拍了拍斯伯格肩膀上的灰尘,脸上又带着那副教堂中神父特有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就请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希望你不要动歪脑筋,待会见”。

    发动的汽艇,尾部的发动机,好像此刻斯伯格的心情一样,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划出一道水浪冲向了那艘几乎保存的完整无缺的利威尔号。

    库托门托看着走远点身影,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声,“刚刚有人告诉我上帝都知道我没有资格,你们说呢?”

    木板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身体一动不动,听着上面传来的笑声,“这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你们一路顺利来到这里,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帮你们清理了路障,我可不希望你们向那些蠢货一样留下上面。

    好了,这么久没见了,而且这里恐怕还有你们比起我,更想见的人”。

    说着,库托门托拍了拍拍了拍手,紧靠山壁的平台上,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两位中年男女,脸上挂着那种,嗯,让人感觉很怪异,看起来就像对什么都感觉不感兴趣的表情,双眸毫无波动的看着库托门托点了点头,手指指了下面,冷冰冰说道,“就是他们吗”?

    “没错,我想你会喜欢他们的”。库托门托眨了眨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戏谑说道。

    投过缝隙,看着上面那对从未见过,但又深入骨髓之中熟悉的夫妇,埃里克双手紧紧抓着一旁的乔尔,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你赢了”。

    和当初乔尔在他刚刚醒来时,交给的那个DV中暴风雨重点的影像,看着和埃里克有几分想象的脸庞,不过身材却要壮硕许多,眉眼间更和旁边那位长着一头金发的女人更为相似。

    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演员,恐怕在这种时候多少都会有一瞬间的异样,不过,贝弗利和克劳馥,用那种甚至不如看陌生人的眼光,更像是盯着一群提不起兴趣的猎物,对没错,就是那种掩盖不住的漠视。

    突然甩开埃里克的乔尔,大步冲到贝弗利面前,双手揪住那身考究的西装,怒喝道,“贝弗利,听着,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请不要装出这副模样,那边可站着你的儿子,贝弗利?沃森唯一的儿子,看看他的手腕,你出事后,他差点死在浴缸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想一拳砸在你这个让人作呕的脸上”。

    说着,乔尔就像他话中说的,抡起拳头砸了过去,不过到了脸边的拳头,却被贝弗利用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抓在了手中。

    微微用力随着手掌中传来一阵脆响,乔尔有些苍白的脸庞,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断抽搐着嘴角,看着贝弗利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将他丢了出去。

    双手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西装,贝弗利看向一旁的库托门托,皱起眉头说道,“喜欢他们?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而且眼神也不太好,这里可不是老人该来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贝弗利是什么人,不过,我不喜欢在听见这个名字,他,嗯,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记住,我叫利普舒茨,拉尔森?利普舒茨,这位是我的搭档,安娜?佛洛伊德”。

    “好吧,利普舒茨先生,现在我能带着他们离开吗?就像你说的那样,这里可是老年人该来的地方”。埃里克扶起乔尔,虽然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失落,让人的话声听起来有些颤抖,还是咬牙坚持说道。

    贝弗利,或者现在已经不是埃里克的父亲,叫做利普舒茨合适一点,指了指库托门托,“你们是他的客人,喧宾夺主可不是一个地地道道伦敦人该干的事情,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们会有什么用,神父先生,难道你内心深处那股悲天悯人的习惯,又不合时宜的犯了吗?要收留这些毫无用处的人”。

    库托门托双目死死盯着利普舒茨,想要从中发现什么,不过那毫无波动的瞳孔,显示出他一直好像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有抓着乔尔胳膊的埃里克,听到那具地地道道的伦敦人,手指一紧,脑海中不断泛起一些记忆的碎片。

    年轻的贝弗利?沃森,正坐在客厅中棕色的沙发上,看着对面那个不时露出笑容的商人,正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茶几上一个古老的金色雕塑,讨好的看着他说道,“贝弗利先生,没要到您这里竟然有这种货色,虽然它对您的收藏中不值一提,不过这件雕塑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希望你能割爱,当然,钱是少不了的”。

    “货色?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伦敦人,我从小接收的文化,是不喜欢这个词的,特别是对于这件当初属于罗伯特?欧文先生的藏品,我觉得是一种亵渎。

    至于你口中的特殊意义,不过是这个东西转手之后,可以在你存款的数字后面加个0而已,我说的对吗”?

    贝弗利?沃森,手中捏着褐色的烟斗,就像个英格兰标准的绅士一样,穿着和今天颜色一模一样的西装,亲昵的朝正在壁炉前玩耍的埃里克挥了挥手,随手将这件价值不菲的雕像,在那个有些尴尬商人,贪婪的目光中递了过去。

154 终点:利威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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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轩知道天醒一号售价绝对不会太低,也想象到该产品一旦问世,那销售业绩会火爆到什么程度,估计什么红牛之类的功能饮料都要破产,成为新一代的大众必备神药。

    这年头华夏人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那些拿着铁饭碗的公务员,其他工种的民众几乎少有一天上八小时班的,基本每天都要加班到十个小时,十一十二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长时间工作身体会疲惫,就想利用药物来提神。一旦天醒一号这个没有副作用的提神利器上市,售价稍稍合理一些,那火爆程度显而易见。

    在华夏这种物价高工资低的社会环境里,只有通过不停的加班,才能跟得上消费并在银行存下一点点回家过年的钱。真要老老实实八小时上班,工资不高的情况下一年到头基本不剩什么,甚至不够花。

    一线城市白领要加班,常年在广东打工的普通人也知道,工资里面大部分收入都来源于加班费。没有加班,没有一个人干相当于两个人活,在华夏国只能处在社会最底层和会农村生活了。

    天醒一号的出发点,也就是瞄准这些被生活所迫加班的社会最底层,瞄准那些开车司机,瞄准那些熬夜复习的学生。还是快速消费品,几下就喝完,喝完就要去买,其利润是巨大的。

    陆轩相信,只要产品一问世,击败萧二少的三十六位地黄丸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三十六位地黄丸是补肾的,也可以说是保健品,怎么都有点上不了台面。

    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赚得再大再多,将来出席大场面见到比自己强大的人,甚至地位差不多的人,总不能自我介绍或者让别人介绍:“知道xxx吧?就是补肾功能的那个,我就是做保健品起家的。”

    天醒一号的产品形象可比三十六位地黄丸要好多了,因此只要成功营销成功,那么萧杰就有极大的几率当选未来萧家的家主。

    “怎么样饿了没有?”

    两个人聊了关于天醒一号很多话题后,萧杰突然开口向陆轩询问肚子饿了没有。

    陆轩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想想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于是点了点头,回应道:“原本是感觉不到饿的,经萧少你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么一点点饿了。”

    “既然你伤势恢复得不错,也能活动自如随便下地行走了,要不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咱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萧杰说道。

    “好。”陆轩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下一刻,他就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跟着萧少朝地下会所指定用餐地点走去。

    一开始萧杰担心陆轩的伤势,每当走了两三步或者一段路,都会关心询问他身体有没有异样,要是感觉不是很好就先回去休息,叫工作人员送餐到病房里一起吃也行。

    不过,当陆轩一脸淡然几次三番表示身体没事的时候,萧杰也就彻底放心下来,没有在过多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了。

    他们两个人就简简单单吃饭聊天而已,并没有像上次唐明锐一样叫来许多个陪侍女郎进行服务。

    吃完饭萧杰看着陆轩开口说,“我想你这几天呆在病房里面也腻了了吧,要不要去娱乐城里面玩几把解解闷,顺便介绍你认识一些人?”

    “哈哈,还是萧少了解我,我这几天呆在病床上确实是闷得都快生锈了。”陆轩嘿嘿一笑,算是答应了萧杰的提议。

    辉煌娱乐城是个堪比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也是地下会所最为重要的一个地方,它能提供人与人相互见面甚至沟通建立起联系的平台。

    地下会所要是少了赌场这项业务,其营业额至少会下降三层,毕竟很多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赌,而是拿着赌博的幌子去靠近对自己有用的大人物。

    这是陆轩第二次进入地下会所经营的赌场了,第一次是跟唐明锐这个纨绔少爷来了,可能这货本身地位在会所里不是很高,加上又没人认识他,除了收获一张黄金会员卡与欧阳锋结仇外,就没有其他可收获了,

    陆轩明白这一次肯定会和上次不一样,因为带领他进入的是一个能让欧阳锋和会所都给三分薄面的萧杰,所带来的视线焦点肯定不一样,同时各种机遇也会蜂拥而来。

    “萧少好。”

    “萧少,这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你来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萧杰一进入赌场,就有无数人面带微笑毕恭毕敬很是客气的向他打招呼,光凭这点就足以他在这里或者盛京城的金字塔顶端有多么重的分量。

    面对这些善意的招呼声,萧杰也都挥了挥手,或者投过去一抹欣慰笑容回应。一些地位足够高的人物,就会主动向陆轩引荐,并将他引荐给对方。

    一开始人们都以为陆轩只是萧杰的保镖跟班之流的人物都没有在意,后来见到萧杰这等身份的人主动的开口介绍,甚至向他人引荐,一个个都把视线焦点放在了陆轩的身上,不管是敌对还是友善的哪一方,都想弄清楚他究竟是谁,为何能让萧大少主动引荐?

    “哟哟哟,这不是萧大少吗?”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你在盛京城的消息了,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主动找我这个老朋友喝一杯呢?”

    就在陆轩跟着萧杰在他早已经建立起来的人脉圈子里面露露脸让大伙认识的时候,一阵突兀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瞬息就打破了萧杰所带动起来的融洽气氛。

    闻声,所有人立马就知道敢和萧杰这么说话的人身份一定很不一般,于是纷纷的回过脑袋想要看看胆敢说这话的人究竟是谁。

    下一瞬人们就傻眼了,因为来人不仅仅是大人物,还是一个大人物中的超级大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和萧杰一直都不和,这是会所里面无数人都知道的事实。

    来人是欧阳锋,无论是在地下会所还是整个盛京城,地位和萧杰比起来都是相差无几的大人物,怪不得敢用如此口气说话。

    “是你?”萧杰眉头稍稍挑了挑,略有一丝不高兴的回应道。

    陆轩站在旁边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但视线焦点一直放在欧阳锋的身上。

    他有一种直觉,认为欧阳锋主动过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有不久前被冰雪蜘蛛暗杀的事情,陆轩也觉得十有**就是欧阳锋做的,全盛京城能聘请内杀手榜的高手没有几个,偏偏欧阳家就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和欧阳锋两个人之间有一些小矛盾。

    两人才产生矛盾没几天,陆轩立马就受到冰雪蜘蛛的暗杀,无论怎么样欧阳锋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咋了萧大少,怎么我感觉你好像见到我很不高兴的那样子啊?”欧阳锋丝毫没有热脸贴到冷屁股的觉悟,依旧自顾自站在原地冷笑着开口说。

    萧杰本身和欧阳锋的关系就不好,见他用着一副找麻烦的语气和模样在和自己说话,脸上不悦的神色更浓了,语气加重了一分很是不悦地责问道:“我说欧阳大少,好歹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就直接明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哈哈哈”

    欧阳锋先是笑了笑,紧接着开口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想要和你说的,就是过来和你聊聊天,随便谈谈最近盛京城所发生的趣事而已。”

    “什么事?”萧杰微微眯了眯眼询问道。

    “你听说了吗?前几天在盛京城,有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追着一条狗不放,似乎要宰了那条狗的意思,搞得那条狗拼了命的四处逃窜,引来了无数路人和民众的关注。本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可一些吃饱了蛋疼的家伙闲着没事干,竟硬生生将它炒成了热点新闻。”

    欧阳锋先是揉了揉鼻子缓缓阐述了他所要讲的事情,接着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开口抨击道:“你说说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明明追杀狗是一件没有公德心的事情,甚至是我们人类的一种耻辱,你说说那些媒体和记者们,怎么还有心思将这种以强欺弱的事件报道出去让民众热议呢?实在是太耻辱了对不对?”

    欧阳锋话音一落,原本几个跟他过来属于同一阵营的跟班类型人物,就随着开口附和了起来。

    “是啊,人类现在是自然界的顶端生物,可以说已经掌控了整个自然界动物的生死。平时我们杀吃肉也就算了了,可是把欺负它们当成一种娱乐,那简直比杀戮还要罪恶。”

    “没错,更可恨的是那些无良小编还报道出来引起民众热议,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这年头的小编真是太没有良心了,新闻都是发布出来就不管了,看来要让有关部门好好管理管理才行。”

    萧杰一听欧阳锋,还有几个臣服与他同个阵营的人群在哪里讨论追杀小狗的事件,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很是难看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欧阳锋这是在说陆轩被冰雪蜘蛛追杀的事情。

    萧杰是陆轩的上级,欧阳锋故意过来如此一说,不仅仅要羞辱站在一旁的陆轩,还把他一同悔辱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狗被别人欺负了,做主子的也等于被扇了耳光不是么?

157 不朽

    骤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船舱中的平衡,一股红白之物如同枪膛那股喷涌而出的火光一般,溅在了后边托马斯?图的尸体上,库托门托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轰然倒在了地板上。

    看着那个将库托门托整个头骨都洞穿的伤口,阿芙罗拉放下机枪,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没有想要真的把对着这位就像他口中所说,一直算是合作伙伴的神父,扣动手中的扳机,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埃里克怔了怔,忽然微微长大嘴巴,露出震惊之色,随着库托门托身体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一样,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呼吸声,突然开始抽搐起来,额头上那个恐怖的伤疤,竟然开始逐渐愈合起来。

    紧闭的双眸,猛然张开,露出里面一双湛蓝色的双眸,不过那双变成竖瞳的瞳孔让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栗,随着逐渐恢复正常的瞳孔,库托门托扭动着脖子,骨骼件发出一阵脆响,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徒然举起机枪扣动扳机的阿芙罗拉,露出戏谑之色,身体如同鬼魅一般,一把抓住滚烫的枪膛,连带着那具高挑的身影,直接狠狠的砸在了船舱壁上。

    “哦,该死,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西塞罗双眼通红的看着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阿芙罗拉,嘴中发出一声怒吼,冲了过去,不过瞬间被揣在小腹的一个鞭腿,重重砸在了阿芙罗拉身边的地板上。

    箱子中散落而出的金币,顺着地板在船舱中滚了起来,埃里克捡起一枚在脚边的硬币,看着正面那个属于亨利?艾弗瑞的印记,开口说道,“库托门托,已经没有亨利?艾弗瑞了,为何你还要如此来证明托马斯?图,没有人会关心这些,看看这些金币,无论上面印的是谁的印记,都不如它本身的价值,让人感兴趣”。

    “不,这样不行,就算就这样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心里也不会痛快”。库托门托一把抽出将托马斯?图钉在柱子上的弯刀,回头看着被刚刚倒塌的金币,虚掩着的阿芙罗拉,挥了挥这把属于他先祖的武器,“一个叛徒,还有一个大放厥词不知好歹的混蛋,埃里克,除非你今天带着你那一文不值的姓氏永远沉入海底”。

    “好吧,你......”,埃里克看着不断逼近的库托门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冷静一点,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现在我只想我们安全离开这里,击剑可以等我们出去以后再练”。

    “埃里克,闭嘴”。

    库托门托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金银,从中抽出一把看起来异常华丽的黄金阔剑丢了过去,“想听听什么叫疯狂吗?

    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子,竟然就想染指海盗乌托邦的财富,还真是个疯狂的想法”。

    嘴里说着,挥舞起弯刀,劈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埃里克躲向一旁,慌乱之中,踩到脚下随处可见的金币,身体倒在了地上,旋即那把弯刀放在了脖颈处,库托门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道,“你想用利威尔号,让沃森家族重新回到众人视野中,想要成为一个传奇,而这里的一切,都将那位女记者,没错,艾达的口中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说着库托门托目光看向艾达,咬牙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你们不该打这里的主意”。

    一旁双手环胸,正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克劳馥,一把拽住想要拉开库托门托的艾达,淡淡说道,“那是男人之间的战斗”。

    “听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讨厌,小子即便你真的得到这些宝藏,埃里克,你什么都不是,而我记得在巴黎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表现的太聪明,而且不要挡我的路,特别是和布莱德利在一起”。

    那把放在咽喉处的弯刀划过侧脸,重重插在地上的木板上,刀柄随着库托门托的话声一颤一颤。

    感受着脸上忽然传来的一股灼痛,逐渐有液体流了下来,库托门托踩在埃里克身上,看着那不断流下的鲜血,滴在深褐色的地板上,咬牙说道,“看看我的样子,你们觉得我变成这个样子,觉得我庆幸,就像刚刚那个混球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说着,库托门托双手撕开身上的黑色袍服,露出那如同骷髅一般的身体中,黝黑的鬼头蚴扯出一道道粘稠的液体,疯狂的顺着肋骨之间的缝隙涌动着。

    抽搐的嘴角,显示出库托门托正在忍受着煎熬的疼痛,黄豆大的汗滴布满了额头,重新将那身教堂神父的装束穿好,库托门托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挥手指着堆积如山的财富,“告诉我,你觉得我现在要这些还有什么用,变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用,还好,我比布莱德利强一点,起码我的记忆还没有开始衰退,起码还能记清,当时这一路到底有那些人,你们都该死。

    我决不允许你们这些可耻的盗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有一个过气的记者,属于我先祖的财富带出去”。

    埃里克看着情绪激动的库托门托,咬了咬牙,一把抓住踩在身上的皮靴抡向一边,抓起手边的阔剑就劈了过去。

    金属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压在弯刀上面的阔剑,随着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埃里克甩了甩脸上的血滴,沉声说道,“够了,你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心中的贪婪,托马斯?图,你的先祖,不过是你如今后悔的一个借口而已,既然你这么在乎他的财富,就应该让他永远留在这里,陪着他的尸体,不要再来打扰他的骸骨,而不是想尽一切办法,登上这座岛”。

    “小子,我发现你废话越来越多了,难道你忘了刚刚的叛徒阿芙罗拉吗?你对我可不如她有威胁......”

    话音未落,埃里克感到虎口一股巨力袭来,手中紧握的阔剑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插在了一个柱子上,而随着小腹痛,身体如同刚刚那把阔剑一般,砸在了亨利?艾弗瑞的尸体上。

158 暗示

    几乎一边倒的战斗,年轻的埃里克并不是眼前这位或许实际年纪比乔尔还要大上几分的老人的对手,从小学习的战斗技巧,此时,更像是一个珊珊学步的小孩,滑稽的卖弄而已。

    看着库托门托从柱子上拔出那把黄金阔剑,缓缓开口说道,“哦,见鬼,你竟然毁了亨利?艾弗瑞的骸骨,堂堂伟大的海盗之王,竟然连完整的骸骨都被毁了,就在他一生最得意的利威尔号上,还真是讽刺啊”。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埃里克看着他拖在手中的阔剑,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此时背后那已经散落的骨头,将身体硌的生疼。

    库托门托微微一愣,目光扫过一旁的贝弗利,虚眯起双眼,讥笑道,“来吧,埃里克,就在你父亲的面前,让他看看你的进步”。

    “父亲?”,贝弗利弹了弹西装上的灰尘,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说道,“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好到开这种玩笑,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更重要的是你来到这里,难道就是想让我看你欺负一个垃圾一样的可怜虫吗?”

    说着,慢斯条理的脱下身上的西装,小心叠好交给一旁的克劳馥说道,“伊丽莎白,暂时帮我保存一下衣服,竟然毁掉了亨利?艾弗瑞先生的尸骨,现在的他还真像是一个疯子”。

    突然的变化,让众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乔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贝弗利的背影,瞳孔突然一缩,死死盯着那微微活动着的手指,大拇指正不断的画着圈。

    .....................

    “喂,乔尔,做人还是要圆滑一点,不要总是是觉得谁都别有用心”。

    “可是,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乔尔看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活动着手指,而大拇指正灵活的绕着圈。

    好像刚刚那位摔门而出的胖子,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影响一样,贝弗利攥了攥拳头,拿起放在旁边边几上的褐色烟斗,放在嘴中砸吧了几下,一股醇香的气味,顿时弥漫在书房中。

    “咱俩打个赌如何,最多五分钟,精明的奥利维拉先生,就会敲响房门,然后不等你开门就气愤的走进来,然后威胁我说,你这个坏事的家伙,迟早会坏了我的大事。

    怎么样,就赌你以后要像我一样,提升一下自己的品味,你不觉得烟斗更像是一个富有情调的男人,独有的东西吗”?

    “不,我可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和你打赌,刚刚那个胖子如果没有你,他账户上的数字,估计永远不会再增加一个铜板.........”

    话音未落,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砸的哐哐作响,贝弗利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接着嘴角又习惯性的微微上翘,看着那扇被人推开的门。

    一位看起来个头不高,整个人像个球一样,在炎热的夏季,穿着看起来更显得肥胖的条纹西装,满头打着卷的棕色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头皮上,嘴里骂骂咧咧拿着拿着一个蓝色手帕擦拭着脸上不断脸上的汗水,嘴里骂骂咧咧的吐着唾沫星子,盯着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燃嘴上叼着香烟的乔尔。

    “见鬼,贝弗利先生,您怎么会让这么一位粗鲁的家伙当您的管家,看看他的样子,就像一个不入流的混混一样,瞧瞧他刚刚是怎么形容我的,作为您最忠诚的手下,我实在是不忍心.........”

    “一头比猪还蠢,却总想抖机灵的飞猪,我说的没错的奥利维拉先生,而且你刚刚说到了忠诚”,贝弗利轻轻放下手中的烟斗,不紧不慢关上了书房敞开的木门,坐在书桌后一张和这间书房格格不入的板凳上,对没错,就是那种再寻常不过硬木板凳,连靠背都不存在。

    从抽屉中,随意的抓出一个布满青色锈迹的酒杯,带着金边的眼镜,用一把像针一样的刻刀,慢慢的打磨着,“忠诚,忠诚的人可不会当着主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摔门,哦,对了,刚刚你说你发现了一座西班牙波旁王朝的古墓,没错吧”。

    奥利维拉脸上抖动的肥肉,随着忽然一僵的身体骤然一顿,旋即手忙脚乱的在书房那个发出嗡嗡作响,不断吹出冷气的空调下,擦着额头的冷汗,嫉妒的看了一旁的正吞云吐雾的乔尔,“先生,刚刚我只是......”

    “好了,说说看,波旁王朝的古墓,还真是个让人兴奋的消息”。贝弗利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摘下眼睛看着乔尔脚下的地毯,无奈的说道,“拜托,我真想你把那些烟灰吞下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波斯帝国发现带回来的,见鬼,如果被大英博物馆的馆长看见这件地毯,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掐死你”。

    书房中央一件明显看起来有些泛黄的白色带着红色图腾的地毯,正刺眼的落着烟灰,而且附近还有一些丑陋的白色烫痕,乔尔耸了耸肩,“我很期待看着那个老头看见,不过,难道你不更应该担心他会突然激动呼吸不畅吗”?

    “好了,说说看,波旁王朝的古墓,是属于谁的呢?亨利?路易?还是查尔顿?”

    “不不不,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奥利维拉说着,不过脸上可没有丝毫话中的意思,反而装出神秘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往贝弗利耳边靠了过去。

    好像是不太习惯,或许是身上那股浓郁的汗臭味让贝弗利有些不适,飞快的站起身子,站在窗前,看着这座位于伦敦汉普斯特德的豪宅的院落,“好吧,在这里没有秘密,那座古墓属于那位波旁皇室成员的”。

    “路易十七那位最出名的私生女,就是因为这个女儿,他上了断头台,不过他的女儿也正是因为他的溺爱,早早夭折......”

    “你是说路易?戴安娜?波旁,天哪,这可比那些波旁王氏成员让我兴奋多了,我一直想要知道这位在十七岁就夭折的公主,到底身上有何种魔力,才能让路易十七将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透过玻璃的反光,看着奥利维拉眼中闪过的怨毒,贝弗利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殆尽,院中喷泉,在伦敦少有的晴天中,也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彩虹,“那么,这种消息恐怕靠你是没有办法得到的,是谁告诉你的呢,让我想想,应该是利文斯顿家的那位老狐狸吧”。

159 陨

    “托马斯,那位罗兰岛海盗之王”?布莱德利惊咦了一声,接过乔尔手中的铭牌开口说道。

    看着如同士兵脖子上,用来辨认身份的铭牌一般,这个银质的牌子上,正面刻绘着托马斯的字母,而背面一个健壮的左臂,握着一把弯刀。

    埃里克见状,朝别的尸体走去,不久,六块锈迹斑斑的铭牌丢在了地上。

    拿着毯子的艾达,盘坐在地上,仔细擦拭起这些已经看不清自己的铭牌。

    “飞马标志,克鲁托”。

    “恶龙标志,费尔南多斯”。

    “独眼骷髅标志,李维斯”。

    “帆船标志,贝尔”。

    “巨人标志,奥尼尔”。

    “船舵标志,斯维尔”。

    六块恢复本来模样的铭牌,被摊开的地上,布莱德利眯着双眼,脸上终于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口轻笑道。

    “这七位加上我的先祖艾弗瑞,当时几乎可以说是占领了整个海域,当然,海盗和军队还是没法比”。

    “他们和你的先祖关系很好吗”?艾达好奇的问道。

    布莱德利双手扶着那张躺着托马斯骸骨的摇椅,轻轻晃了晃,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托马斯和先祖的关系很好,甚至为了稳固这层联系,还将他的女儿奥莉安娜嫁了过来,而其他几位,当时只是情势所迫,或者说想过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我先祖说的那样”。

    “那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七个全部在这里莫名其妙挂了,而你的先祖,亨利?艾弗瑞呢”。埃里克将一把铭牌全部揣入兜中,开口说道。

    看着大厅中,隐隐有些眼熟的布置,中间一张厚实的大长桌,两端摆着两把,要比两边那六把椅子高大许多的靠背椅子,桌上那盏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埃里克和乔尔对视了一眼眨了眨眼睛。

    这里和铁门峡那间堆满墓碑的石窟,里面的布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这里更像是一个会客室,可能是在几人商量完什么之后,发生了一些争执,最终只有亨利?艾弗瑞活了下来,离开了这里。

    自从来到这里,就显得有些兴奋的布莱德利,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一般,径直从走到壁炉面前,看向乔尔轻笑道,“喂,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身旁有一个烟鬼的存在,能借你的打火机用一下吗”?

    “当然”,乔尔将打火机丢给布莱德利。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个诺大的大厅中,竟然没有通往别处的门,而从外面看着栋占地庞大的建筑,显然比这个客厅,要大上许多,这么明显的错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壁橱内,堆积着木炭燃烧过的灰黑色灰烬,布莱德利拿起长桌上的烛台,点燃上面残留着的三根蜡烛,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

    毫不在意,就像经常这样做一样,随手将烛台丢进壁橱内,那些不知放了多久,残余的木炭残渣,竟然燃烧了起来,布莱德利眯着双眼,看着火焰逐渐升腾而起,打了个响指,青色的壁橱顶端,那个代表海盗的骷髅头标识,竟然好像热胀冷缩一般,张开了嘴巴。

    “请,埃里克,难道你不像见证这一刻吗”?布莱德利侧过身子,目光中闪烁着壁橱中燃烧的火光,开口笑道。

    有些紧张的埃里克,吞了吞唾沫,来到这里的布莱德利,总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还是开口打趣道,“嗨,这玩意不会咬断我的手腕,或者说,伸出来一把利刃,将我刺穿吧”。

    “说不准,不过即使这样,你和这些伟大的海盗,躺在希斯伯格,也不算辱没了你”。布莱德利看着将手伸进那个空洞的埃里克,淡淡说道。

    有些黏黏的骷髅口中,配合上布莱德利的话,埃里克装作身体一紧,打了个一个寒颤,那好像又无数只蜗牛生存的口中,布满了粘稠的液体。

    “咦,真恶心,好了,看我发现了什么”。埃里克握住里面好像一根汽车档把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了一下。

    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布莱德利目光紧紧盯着那摆在大厅中央的长桌,一阵类似齿轮转动的酸涩声响,传了过来。

    沉重的实木长桌缓缓裂开了一道,能容纳一人下去的洞口,直接在山体上,凿出来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眼前。

    “呦吼,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艾弗瑞的陨落之所”。埃里克终于发现了,自己脑海中对于墓葬的印象,有些兴奋的喊了一声。

    乔尔瞪了一眼忘乎所以的埃里克,摇了摇头,闻着下面虽然有些霉味,却没有那种尸体独有的腥臭味传来,“艾弗瑞,没有死在这里”。

    “不错,他确实没有死在这里,否则谁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墓葬头顶,有一场争执发生,他宁愿让这些生前也是海洋上一处霸主的海盗,来下面给他陪葬”。布莱德利说着,率先往下走去。

    紧随其后的艾达,感到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转头看着身后的埃里克,朝自己呲牙咧嘴,做了个难看的鬼脸,不由脚下一顿,愣了愣。

    “安全第一,在这里,我觉得起码我俩是值得信任的,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埃里克压低声音劝了一句,看着布莱德利转过头,嘴角带着笑意,连忙朝下面跑去。

    一个阴暗潮湿的石窟,随着乔尔点亮手中的打火机,昏黄的光芒,照耀出眼前一面庞大的石壁,上面雕刻了八个石雕,最上面,坐在高大王座上的身影,令埃里克一阵头皮发麻。

    密封的空间,很好的保存了这些雕像,那几乎和布莱德利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可以去掉这个几乎,让埃里克忍不住脱口而出,“亨利?艾弗瑞,布莱德利?艾弗瑞,你该不会是追求永生,成功了吧”?

    “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笑的玩笑”。布莱德利少见的呛声回了一句。

    一阵木柴燃烧的声音响起,乔尔点燃了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个火把,轻声咳了一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来看看这个吧,一个奇怪的牌子”。

    “证明实力之人,乐园恭候;

    暴露颓弱之辈,厄运降临”。

    埃里克看着那面犹如路牌一般,悬挂在柱子上的一面牌子,一字一顿开口念道。

160 拥有了所没拥有过的悲伤

    突如其来的呼喊声,让看着看着眼前倒死死搂抱在一起的两个血人,身体僵硬在那里的埃里克,浑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压抑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像一段破碎拼凑在一起的劣势电影一样,虽然无序混乱,不过,眼眶中喷涌而出的泪水,让眼前的画面朦胧起来。

    “埃里克,快,黄金匕首......”,克劳馥焦急的呼喊声,让埃里克从小在这个完全信任的母亲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中,抓起掉落在一堆尸骨中,那把镶满红色宝石造型夸张的匕首,扑向了眼神惊恐的库托门托。

    那看似像蛇一般,弯弯曲曲布满蛇鳞的匕首,并没有什么刀刃的存在,却仿佛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刺入库托门托的背部。

    肉眼可见开始腐烂的皮肉,逐渐又恢复到库托门托原本那副年迈松弛的状态,一双混浊的双眼正不可思议的指着克劳馥,嘴里无力的呢喃道,“你,你不怕.........”

    拖动着贝弗利奄奄一息的身体,看着胸口那道恐怖的伤疤,将身上原本笔挺的白色西装完全染成猩红色。

    随着嘴里断断续续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埃里克不断抽泣着的脸庞。

    并没有像之前库托门托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埃里克感到自己怀中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了一些就像常年泡在水中的那种褶皱的痕迹。

    而不远处明明没有收到什么损伤,却突然跪倒在地的克劳馥,双手撑在地上,嘴里发出一种让人觉得像是溺水的人,那种沉闷的声音,“乔尔,帮帮我......,乔尔......”

    正不知所措的乔尔,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搀扶起浑身湿透,泛起一股股淡淡海腥味的克劳馥,来到埃里克身旁。

    看着倒在自己印象中那个还有些懵懂无知的儿子怀中,伸手抚摸着埃里克嘴唇一圈有些扎手的胡子,颤动的手指,擦掉脸上不断流下来的泪水,克劳馥嘴角艰难的露出笑容,“埃里克,能再见你一次,我和贝弗利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我不满足”。

    短暂之间的接触,甚至之前连半点交流都没有,不过埃里克心里却涌出一股撕裂般的痛楚,这种从未感受过的亲情,虽然可能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不过他却感到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刚刚才感受到的亲情,就开始飞快的在自己眼前流逝着,周围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藏,如今让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眼前浑身皮肤变得褶皱的沃森夫妇,却渐渐和自己脑海中那个陌生,不愿提及的父母二字重合在了一起,眼眶中泪水不由自主的犹如泉涌,而不断哽咽着的身体,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声宣泄出来的自己胸腔中的压抑,埃里克看着站在角落,俏脸上带着莫名深神色的艾达,大喊道,“醒醒,醒醒,不要睡过去......,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们还没有见过呢”。

    脸色涨红的艾达,怔了怔,听着莫名其妙的话,正犹豫着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西塞罗,伸手推了推她的后背,低声说道,“快点,这时候掉链子,恐怕那小子会恨你一辈子”。

    “爸爸,妈妈,见鬼,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静静的活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颤抖的声音,让克劳馥闭上的眼帘抖了抖,消散的瞳孔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身影,下意识的说道,“好,好......”

    越低越低的声音,随着闭起的眼帘戛然而止,一声凄厉的喊声,从埃里克嘴中发出,紧紧拥住怀中毫无声息的身体,这种刚刚得到,就从眼前消失的无助。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这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底仓中,更显凄凉,艾达心中想起之前这位一直在他眼中有些没心没肺的少年,在刚刚到达这个停泊着利威尔号的石窟中,见到许久未见,已经被宣判死亡的父母时,一切都显得那么淡然,更像是叛逆期的孩子,和严于管教的父母之间,那种深深的隔阂,

    可如今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双臂想要将变得几乎分辨不清面容的沃森夫妇,想要用力箍进身体之中。

    看着怀中面目全非的母亲,因为痛苦有些狰狞的面孔上,嘴角依稀可以看出依然挂着柔和满足的笑容,从母亲手腕处挂着的西装兜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将擦拭着,倒在血泊之中父亲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断滴下的泪水,在贝弗利脸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埃里克,你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我们好不好”。

    乔尔眼中带着不忍,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看着这个一直被贝弗利夫妇不着痕迹护在羽翼下的孩子,早已接收父母死亡的他,如今又重新经历了这该死的一幕,就连他,在刚刚贝弗利对他隐晦的做出那个他自从告诉自己之后,就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之后,他早已估计到了之后的结果。

    不断抖动的肩膀,丝毫没有理会摁在肩膀上,轻轻摩挲着自己后背的手,咬了咬牙说道,“抱歉,乔尔借你的打火机用一下”。

    乔尔愣了愣,飞快的点了点头,无论这个时候埃里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双手慌乱的在身上找着,那个见鬼的打火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递到埃里克的面前,“喏,你不是说他像个烟囱一样吗”?

    有些玩笑的话,并没有让埃里克脸色有丝毫变化,起身将装满金币的箱子倒点,将木箱扔到库托门托身上,手指滑动打火机丢了上去,转身看向乔尔脸上装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乔尔,一会帮我一个忙好吗?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在古老神秘的东方古国,那里的子女,在埋葬父母的时候讲究一个厚葬,希望父母在天堂中不要再经历磨难”。

    “当然,今天你说了算”。

    乔尔和身边的众人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拼命的点着头。

161 向死而生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几乎全部没入海面的帆船,前端甲板中央,那个发出沉重响声的烟囱,冒出一缕缕黑烟,艰难的驶出一个椭圆形的洞口。

    干涸的甲板上摆放着两具互相偎依在一起的尸体,布满褶皱的丑陋面容,身上倒是穿着得体的服装,静静的躺在甲板上。

    长着浓密棕色短发的少年,嘴唇周围长着一圈胡茬,双手交叉在一起,闭着双眸站在尸体面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嘴里默念着着什么。

    阿芙罗拉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艾达,“喂,我觉得你现在站在他身旁比较合适”。

    “我也这么觉得,当然,你告诉他一声,恐怕我们靠这艘古老的帆船,是没法开到英格兰的,当然,现在就算离开北大西洋都算困难,这玩意超载了,而且年久失修,我怕他沉在这里”。

    突然从船舱跳下来的西塞罗,站在阿芙罗拉身旁竖了竖大拇指,朝着有些尴尬的艾达说道,确实,这艘可能是艾弗瑞将所有他积累的财富全部堆积在这艘船上,让这艘估计是这个世界最早运用蒸汽机的东印度公司的帆船,发出吃力的悲鸣声,几乎没过甲板的海水,让利威尔号,艰难的行驶在北大西洋中。

    “埃里克,不好意思,恐怕这艘船没有办法再往前行驶了”。

    艾达小心翼翼斟酌着语言,看着挺直着脊梁,像杆标枪一般,站在甲板上的埃里克,肃穆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平静的海面。

    ..........................................

    巨大的利威尔号,在新巴斯克平静的石窟中,平静的海面上,还留有离去时留下的白色泡沫。

    突然如同沸腾一般的海面,剧烈翻滚起来,一只长满羽毛的大蛇,从海底中直立起硕大的躯体,只有一张大嘴的三角形头颅上,如同墨一般的黑色鳞片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黄褐色的竖瞳,盯着那艘停泊在石窟外的扬起白帆的大船露出戏谑之色。

    飘在海面上那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那件黑色的袍服,依稀可见袖口白色的封边,那条不知是禽类还是团体动物的大蛇,身上长满鳞片的羽毛抖动了片刻,将身上的海水金属抖落,拍打着羽翅,长大嘴巴,露出里面两颗犹如三两楼高的獠牙,一把将库托门托的身体吞入嘴中。

    紧接着随着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漩涡,身体也开始不断缩小起来,一口咬住自己的尾巴,头上那只独眼,也逐渐随着身体融入漩涡之中,慢慢消失不见。

    只有一张嘴巴的五官,却让人觉得一场和谐,漩涡刮起一道道漂亮的涟漪,让这座承载着亨利?艾弗瑞梦想的海盗,剧烈都动起来。

    那座如同鹰鸠嘴巴一般的洞穴随着不断滚落的碎石重新堵了起来,剧烈颤抖的海岛,让整个翻起了惊涛骇浪,涌起的浪花,狠狠拍向承载着新巴斯克的海岛。

    埃里克默默的看着那座不断下沉的小岛,海面上透出的阴影,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环装的漆黑阴影,毫不犹豫的竖起了中指。

    沉在海底中的阴影,好像突然感受到埃里克挑衅一般的动作,徒然舒展开身体,骤然变大的尾巴,狠狠拍在了海面上,掀起一股巨浪,朝这艘经历了数个世纪的利威尔号拍来。

    倾斜的船舱随着侧面裂开的洞口,里面装满黄金的木箱,纷纷滚入海底,埃里克回头看着抓住栏杆的西塞罗,淡淡说道,“这不就好了吗”?

    骤然减轻重量的帆船,随着不断滚落海底的黄金,飞快的向水面上浮了起来,埃里克缓缓抱起克劳馥的尸体,看着海面上散落起的金币,不断溅起的水花,将冰凉的尸体丢了下去。

    泪眼朦胧的看着不断下沉的身体,伸展开的双臂,好像想要最后一次拥抱一下自己唯一的孩子,埃里克嘴角扯出笑容,轻笑道,“妈妈,希望下辈子我能尽情享受一次完整的母爱,这辈子,我能当您的儿子,或许比那位忏悔的盗贼,圣狄思玛斯还要幸运”。

    莫名其妙的话声,让身旁一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有些神经兮兮的埃里克,紧接着搀扶起贝弗利,示意一旁的西塞罗帮下忙,捡起地上那件深褐色的羊毛西装帮这位地地道道的伦敦绅士穿在身上,目光看向乔尔说道,“上帝保佑你身上的烟盒还有一支香烟”。

    “当然,不过我印象中他还是习惯抽烟斗”,乔尔从烟盒中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丢给埃里克。

    “不,只是我母亲不习惯闻香烟那股味道而已,才会抽那种别人闻起来很香,而自己索然无味的烟斗”。

    将香烟放入贝弗利嘴中,埃里克轻轻将他抛入海中,看着逐渐接触在一起的一对身体,目光扫过那座消失的小岛,平静的海面上,刚刚出现的那条尾巴,就像海市蜃楼一般,根本没有出现过的痕迹。

    “乔尔,利文斯顿家族来过的小岛,为什么之后他们家族一直没有行动”?

    埃里克失神的看着海面上消失的阴影,握着栏杆的指节泛出一阵异样的苍白。

    “我不知道,不过你父亲确实是因为一个奥利维拉的奸商,才断断续续得到了亨利?艾弗瑞的线索,然后的事情,你就就都知道了”。

    “那么这个奥利维拉就是藏匿在伦敦阴影处家族的旗子咯,断断续续的线索,就像一个有毒的鱼饵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以我父亲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利文斯顿家族取而代之,家族,嘿,还真是一个可笑的称号,恐怕他自信的想要将压力全部担在自己肩上,让我过上逍遥的日子。

    见过,他就是毁在他那盲目的自信上面,如果仔细查探一下,肯定会发现埃斯科巴种种诡异的行为,一个人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在这个星球上根本不存在天衣无缝的事情”。

    “没错,不过事已至此,利文斯顿家族没有出现,恐怕还是因为刚刚那条尾巴,而且刚刚的厚葬,恐怕数个世纪,这个葬礼算的上最奢侈,没有之一.........”。

    乔尔眼角抖了抖,想起之前埃里克口中所说的厚葬,恐怕没有刚刚出现,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羽蛇神,如今他们肯定从船舱中搬出黄金,撒入海中。

    “不”,埃里克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声说道,“利文斯顿,看来我和那位倒霉的大副还真是有缘,不过他是诅咒,我要亲手让他们陷入地狱中,永劫不复”。

164 弗里敦

    塞拉利昂弗里敦,一个在1961年以前,还是英格兰西非属地的行政中心,在成为国家首都的时候,起了一个寓意“自由城”的名字。

    不过混乱的城市中,到处可以看到抢劫、谋杀,以及刚刚看到一伙鬼鬼祟祟用帽兜兜住脑袋的年轻人,丝毫没有顾忌的拿着小刀撬着一座二楼卧室,还亮着灯光的房子。

    沿着坑坑洼洼的道路,两边堆积着散发出恶臭味的垃圾,瘪着肚子的野猫正拨弄着爪子,想要从中找出一些食物裹腹,西塞罗看着喷着涂鸦的指示牌上写着的玛利亚塞尔大街,伸手挥了挥不断在眼前飞舞的苍蝇,指着一座破旧的三层建筑,“好了,就是这里,你们稍微等一下,嗯,我和阿芙罗拉进去就行,这么晚了,太多的人,恐怕会造成些误会”。

    “当然,那祝你成功”。埃里克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台阶,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看着西塞罗粗鲁的将那扇木门砸的哐哐作响。

    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客厅中亮起了昏暗的灯光,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站在门后开口喝骂道,“该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要一枪将你的头打成西红柿”。

    “哦,见鬼,阿尔米尔,你还是这副臭脾气,是我,你的朋友西塞罗”。

    打开的房门露出那个赤裸着上身,胸口像熊一样长着浓密的毛发,下身只穿着短裤的男人,一圈络腮胡须上,还有着一些让人不适的面包屑,手里提着一把霰弹枪看着门外的西塞罗,微微一愣,开口抱怨道,“你不是已经破产了吗?怎么回来到这里”。

    说着,目光扫过一旁的阿芙罗拉,双眼一亮,连忙让出大门把两人请了进去,“兄弟,看来你现在又发达了,不过贫穷的弗里敦我可不认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不大的客厅中,阿尔米尔一屁股坐在那个布满油渍,上面还堆满了脏兮兮衣服的沙发上,随意的拿起丢在茶几上一堆垃圾之中的烟盒,点燃香烟,随手将烟灰弹在一个装着已经发霉食物的盘子中。

    西塞罗尴尬的朝面无表情的阿芙罗拉笑了笑,站在这个被各种垃圾包围的房间中,晃了晃手中的一枚金币弹了过去,“我需要一部电话,卫星电话”。

    “这么晚了,恐怕.........”贪婪的接住那枚金币,阿尔米尔放在嘴中,用那口已经成黑黄色的牙齿咬了咬,惺忪的双眼亮了起来,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阿芙罗拉竖起手指,淡淡开口道,“一部卫星电话,现在立刻,这枚金币就是你的了”。

    “哈哈,西塞罗你难道没有提前告诉这个娘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自由城弗里敦,当一个地方完全自由的时候,那就代表着无序混乱”。阿尔米尔将金币放入裤兜中,看着阿芙罗拉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说道。

    看着抓着霰弹枪正有恃无恐的从她脸上一直往下看去的阿尔米尔,阿芙罗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叹了一声,“唉,为什么你所谓的朋友都是这种蠢货,看来你以前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说着,一把夺过那把霰弹枪,拉开保险指在阿尔米尔油光的额头上,“手机或者交出金币,还有,我可不喜欢娘们这个单词”。

    “蠢货,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带着普通的女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况且在弗里敦你可算不上什么上台面的货色”。西塞罗摇了摇头,自己拉开角落中厨房的大门,拉开壁橱,看着里面放着的一部黑色电话,想了想,又来到战战兢兢的阿尔米尔身旁,摊开了手掌。

    阿尔米尔看着手指放在扳机上的那根如同葱段一样的手指,畏惧的咽了口唾沫,不解的说道,“好了,你已经拿到电话了,麻烦立即离开我的房子”。

    “不,你身上还有我的东西,现在这部电话可不值这么多了”。

    “呃,这可是卫星电话............”

    “如果你觉得它比你的命值钱的话,那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重重关上的大门后,传来阿尔米尔愤怒的咆哮声,阿芙罗拉掂着手中的霰弹枪,脸上逐渐露出普通人常见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往海边走去。

    “喂,我发现从新巴斯克出来,你就变得不太一样了,嗯,没错,就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西塞罗看着那略微有点不自然的笑容,绞尽脑汁,却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艾达仔细看了看随着西塞罗的话,脸颊逐渐有些红晕的阿芙罗拉,轻笑道,“从以前的不谙世事,到现在看起来开始像普通人了,当然,如果能放下那把丑陋的霰弹枪的话,恐怕就完美了”。

    脚下一顿的阿芙罗拉,慌乱的将手中的枪丢给了西塞罗,看着乔尔已经拨通了电话,在屏幕透出一股绿色的荧光下,正低声说着什么。

    不久,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忙音,乔尔挂断电话比划了个ok的手势,“明天中午之前,就在这里,他们想连这艘船一块买入,不过我想恐怕你是不同意的,所以我拒绝了,还真是心疼啊,这艘船可比那些黄金值钱多了”。

    “他们”?

    “阿布扎比的一个投资财团,一个人恐怕暂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而我们的目标太大,可不能呆在这里太久......”,

    乔尔说着,将电话递给了埃里克,“现在你可以尝试着联系一下英格兰伦敦那帮当时查封房子的人,看看他们对这艘船有没有兴趣。

    还有这次和阿布扎比那帮富得流油的家伙,阿芙罗拉还是交给你来出面,我暂时时你的一个小助理,毕竟以后这些事情,可能还会有很多”。

    “不,还是等等吧,现在我们先回船上,每个人给自己挑一点感兴趣的东西,毕竟每一次的冒险,全部换成金钱,那实在是太无趣了”。

    摆了摆手,埃里克目光露出思索之色,“比如,我想要的那把黄金匕首”。

    静瑟的夜里,漆黑的天空中繁星高挂,堆满垃圾的港口上,艾达静静坐在岸边,和埃里克依偎在一起,低声呢喃道,“这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不,这只是开始而已。”

165 阿尔法希姆

    大西洋海域,蔚蓝色的天空中,一架白色上面舷窗一条由蓝色金色相间的波浪涂装的飞机,宽大的机舱中,只摆放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宽大的沙发。

    三位穿着白色袍服,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带着白色的头巾用黑色的丝带固定在头顶,留有一圈明显经过精心打理过的胡子,脸上带着少有的激动之色。

    “阿尔法希姆,我可以确认贝弗利?沃森确实已经死了,被亨利?艾弗瑞打劫的宝藏,会不会只是一个将我们吸引过去的噱头,而且如此一来,恐怕会不会让利文斯顿有什么误会.........”

    “误会”?

    躺在沙发上闭着双眸的阿尔法希姆,手指轻轻摁着旁边的按钮,让厚实的靠背缓缓升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对面自己的弟弟,摇了摇头,“布雷杨,记住,在这个星球上,人与人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而且,相对于那个阴沉的家族,我还是更喜欢直来直去的贝弗利,年轻也更有激情,放心吧,我们是最大的卖家,不过看来,这次那个狡猾的中间商,时间紧迫,否则绝不会这么便宜我们”。

    “哥哥,你是说这次我们可以花费很小的代价,将那些黄金全部拿下”。

    冈萨雷斯朝阿尔法希姆竖起了大拇指,有些讨好的说道,作为阿布扎比财团,庞大的家族中,一个毫不起眼的私生子,实在跟眼前这个将来全盘接手财团的天才,无法相提并论,不过还好,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虽然没有对自己高看一眼,却也经常会带自己参加一些无关痛痒的场合。

    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阿尔法希姆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透明杯子,抿了一口有些酸的柠檬水,让自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下,“不,压价,在有些时候是最愚蠢的行为,更何况这次乔尔只通知了我们,这是善意的信号”。

    “嘿,小子,还是多听少说,压价?阿布扎比就是金钱的代名词”。特雷杨翘着腿放在茶几上,带着一副耳机,不屑的瞟了冈萨雷斯,隐晦的看着有重新闭目养神的阿尔法希姆,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听着耳边那洋洋得意的声音,阿尔法希姆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自己这个同胞的弟弟,仗着母亲的宠爱,总爱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可是愚蠢的行为,经常会伤害到财团的利益,让自己整天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浪费时间。

    那个看似愚昧的私生子,自己想让他慢慢接触一些家里的事物,不过那看似精明的一面,却总是用在这些没有半点用处的溜须拍马上。

    ..............................

    弗里敦隆吉机场,这个在原本英格兰皇家空军基地,加以改造过的机场,虽然前面挂着一个国际的前缀,不过在枯黄的草坪周围,那个看起来可怜的停机坪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架飞机停在上面。

    抬头看着天空中那架和整个机场格格不入的飞机,正做出俯冲的架势从天空中打开起落架,不断的下降着高度。

    轮胎于沥青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接着飞机稳稳停在了空旷的航道上,打开的舷梯上,十来道将身上黑色西装撑得鼓起的壮汉,带着黑色的墨镜,四处打量着机场,拿着手中的照片,不断看着附近的埃里克等人,对着挂在胸前的对讲机,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大步走了过来。

    “乔尔先生”?

    “没错,看来阿尔法希姆先生还是那么守时”。乔尔点了心头,跟在保镖身后向那架飞机走去。

    经过了细致的检查,这群明显比菲尔兰安保公司的佣兵,看起来要严苛许多的保镖,竟然在阿芙罗拉面前紧张了起来,看着她身上的简单的装束,只是用仪器扫了一遍,礼节性的朝几人表达了一下歉意,便让开了飞机那个唯一的通道。

    “哈哈,乔尔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退休,找个地方钓鱼去了呢”。阿尔法希姆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那个狐狸一般的老头,依然看起来那么的精神抖索。

    乔尔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哈哈,恭喜你猜对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交易,不过我想以后你恐怕也不会拒绝这类稀奇古怪的玩意吧”,大笑着将身边的几人介绍了一下。

    最终机舱中几道目光都凝聚在埃里克身上,看着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少年,竟然发现了亨利?艾弗瑞的财富,那个就连利文斯顿家族寻找许久,一直都可望不可得的宝藏,竟然就出现了在这个充满混乱的城市中。

    “哈哈,该不会是骗子吧,哥哥,那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我可不相信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找到了那些东西”。特雷杨嘴角挂着戏谑,依然保持着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讥笑道。

    乔尔挑了挑眉毛,看着面前强压着怒气的阿尔法希姆,“这位是?难道你现在在家里不能当家做主了”?

    “抱歉,当家做主还谈不上,不过在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说了算了”。阿尔法希姆说着,打了个响指,“把特雷杨带下去,让他安静一会”。

    茶几上热气腾腾的咖啡,散发出沁人心鼻的香味,阿尔法希姆拿出雪茄剪慢斯条理的修建着那根,可能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生活的雪茄,递给了乔尔,脸上挂着让人舒适的笑容,“对贝弗利的事,我深感遗憾,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儿子完全可以带着沃森重新启航”。

    “过奖了,阿尔法希姆先生,我这次只是沿着父母未完成的足迹而已,否则单靠我一个人............”

    “哈哈,看来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互相恭维半天,然后才谈正事的人,你们现在应该很着急,而且我的时间应该也算的上珍贵。

    怎么样,利威尔号卖给我怎么样”。阿尔法希姆笑着打断了埃里克的话,从兜中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好了,既然乔尔要退休了,那么重新认识一下,阿尔法希姆,在阿布扎比财团挂着投资顾问的头衔,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博士”。

    “博士,埃里克?沃森,这位是阿芙罗拉,沃森家新的中间人”。埃里克收起名片,从兜中掏出一枚金币郑重的递了过去。

167 变

    伦敦郊外,吉尔福德镇不远处的一个茂盛的木棉树林中,红色的木棉花和地上茂盛葱郁的草坪交相呼应。

    周末,不少市区的居民驾车在这个树林中占地庞大的城堡外,拿出相机拍摄着这个漂亮的私人府邸。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缓缓打开的雕花铁门飞快驶入,坐在后座正皱着眉头的克劳德,对周围那些用灼热目光,想要吸引他的注意点的人群,早已司空见惯。

    站在城堡最深处,那个看似不起眼的一栋建筑门前,克劳德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僵硬的脸庞略微舒缓了一下,嘴角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整理了下身上一尘不染的深蓝色西装,拿起旁边助手递过来的文件,这才摁响了那个挂在木门旁边的,样式有些古老的门铃。

    很快,一位长的很高很瘦的管家,面无表情打开门,克劳德带着笑容,恭敬的开口问道,“比斯利先生,我爷爷现在有时间吧”?

    “斯内德先生在书房等你”。

    将克劳德带进书房,比斯利轻轻关上门,像个幽灵一样,笔直的站在角落的阴影中,守护着这个家族最年迈的老人。

    书桌前一位长相和善,满头稀疏的白发整齐的梳向一侧,鼻梁上挂着一副玳瑁眼睛,翻着手中的相册。

    “唉,人老了,总是想以前的事情,怎么样,对贝弗利的儿子,有什么看法”。斯内德放下相册,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正端坐在自己面前。

    克劳德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叠照片,上面从各种不同的角度,照出一艘看起来和港口那些大型机械格格不入的古老帆船,侧面印有一行字母————Liwell。

    “他确实找到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了,比我还要小上几岁,埃里克?沃森,嗯,怎么形容呢?一切赞美的语言我想用在现在他的身上,都显得那么的无力苍白”。克劳德看着随手翻了翻照片,就丢在一旁的老人,开口赞叹道。

    “不错,不过他还是一个年少气盛的人,就在刚刚......”,斯内德指了指自己手边那部黑色的座机,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他直接挂掉了我的电话,释放善意的电话,我实在是记不清已经有多久了,有人主动挂掉了我的电话”。

    “爷爷,他只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不过,恐怕要不了两天,这件事情会闹得沸沸扬扬”。

    “没关系,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不过还真是可惜,那可是亨利?艾弗瑞的宝藏,好久没有这么一个消息能让人提起兴趣了”。

    斯内德轻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相册,看着上面一张黑白照片上一个站在伊丽莎白号帆船的男人,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爷爷,抱歉,是我一直太低估别人了......”。

    “低估?不不不,值得利文斯顿家族重视的家族不少,但是绝不是那个已经臭名卓著的沃森,财富和名声缺一不可,哈哈哈,克劳德,保持谦逊没错,但是有时候也得适当的露出獠牙”。

    ..............................

    “哈哈哈”。

    机舱内响起了爽朗的笑声,阿尔法希姆朝着乔尔竖起了大拇指,“你可以退休了,至少和他比起来,和你谈这些,实在是太累了”。

    “累?至少我可不会将对方卖了”。乔尔抽了一口雪茄,开口抱怨道。

    “嗯,这件事确实是我这里的问题,作为歉意,特雷杨现在就可以必须中转无数次的飞机,哭哭啼啼的去我母亲那里将我说的自大狂妄,我保证只是最后一次了,怎么样,我刚才提议,有时候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朋友”。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钱到了一定程度,只会成为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然后变成束缚你的枷锁,不过幸运的事,我身边可没有那么多兄弟姐妹,窥伺如今变得一文不值的家”。

    埃里克笑着拒绝了阿尔法希姆看似诱人的提议,想起了自己在岛上见到的那具尸体,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从笔记本中泛出一张泛黄的信,递了过去,轻笑道,“你听说过爱德华吗?爱德华?利文斯顿和他的伊丽莎白号”。

    很快将手上那张粗糙的羊皮信浏览了一遍,阿尔法希姆咂了咂舌,惊呼道,“哦,天哪,爱德华?利文斯顿,英格兰当时有名的慈善家,拥有很高的声望,而且那艘伊丽莎白号,还完好的保存在伦敦利文斯顿庄园的展览馆中,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一位虚伪的家伙,而且还铩羽而归”。

    “这并不值得这样大惊小怪,财富是在血腥之上积累出来了,无非就是真相往往被掩盖了而已”。

    埃里克说着,接过那封信晃了晃,小心翼翼的架在笔记本上,意有所指的握住了艾达的纤手,“抱歉,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艾达,以前是伦敦一个报社的记者,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哦,记者,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辞职真是太可惜了”。阿尔法希姆和艾达握了握手,开口说道。

    飞机外面突然响起了愤怒的咆哮声,阿尔法希姆无奈的揉了揉鼻梁,看着窗外那个被人架住胳膊的弟弟,正不断的向飞机靠近,打了个响指,看着走过来的保镖,低声说道,“真是太失礼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看到他了”。

    “嗯,我倒是有一个提议,不知你在英格兰和当局关系怎么样”?埃里克忽然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嗯,什么意思,在英格兰倒是有着不少投资”。阿尔法希姆想到那位愚蠢的弟弟,回去之后开始夸张的大倒口水,自己又得浪费宝贵的时间,为这些琐事解释,漫不经心的说道。

    埃里克手指沾了沾已经凉透的咖啡,在金色的茶几上,写了一串字母————Liwell,然后点了点,“这艘船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本来我也没有收藏这种大家伙的习惯,只是想要换回我家原本的房子而已,如果你能办到的话”。

    骤然出口的话,让阿尔法希姆脸色挣扎起来,这艘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船,慢慢变得像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168 成交,谁家欢喜谁家忧。

    弗里敦港往日喧嚣攒动的渔民,今天忽然被拦在一条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外,疑惑的看着一艘奇怪的白色帆船,孤零零的靠在口岸边上,一群陌生的面孔正忙碌的往卡车上搬着箱子。

    “怎么样,这绝对是你这辈子最划算的一笔买卖,四亿就得了全部都一切”。乔尔叼着烟,脸色揶揄说道。

    阿尔法希姆嘴角抽了抽,“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这个小子可比你鸡贼多了,起码现在你们和利文斯顿还没有完全撕破脸,如果他直接把船留在自己手里,除了我,我想没人会为了这个玩意,去得罪斯内德那个老狐狸”。

    埃里克看着面前大费周折才得来的利威尔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希望你能保存好这个,说不定那一天我可能会从你那里买过来,不过我想这点钱.........”

    “哈哈,小子,从我这里买过去,难道你不知道阿布扎比吗?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阿尔法希姆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东西,而且他将这艘船运回去之后,可能会在那个荒漠引起巨大的轰动,花费区区四亿,到时可以将全世界的海盗文化爱好者,全部吸引到现在主打旅游的国家,无疑是一个双赢的事情。

    皱眉看着甲板上四处横流的污渍,阿尔法希姆再也没有心情呆在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自己父亲这个消息,到时建造一个全是玻璃搭建的建筑,用来停靠这个瑰宝。

    “好了,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一路的长途跋涉,还是好好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酒店休息一番,正好处理你的事情还需要点时间”。阿尔法希姆挥了挥手,率先登上了停靠在一边的黑色汽车。

    弗里敦隆吉机场,清空的航道上,一艘巨大的空客A380,直冲云霄,平稳的机舱内,一瓶金色的香槟摆在茶几上,阿尔法希姆站起身子,对着埃里克做了个请的手势,“恭喜你,明天你就会正式在别人眼中,完美的和你的父亲贝弗利做出交接,宣布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归到大众的视野当中”。

    埃里克拿起那瓶香槟,撕开封住瓶口那层纯金的锡箔,并没有因为阿尔法希姆刚刚的话,内心产生什么膨胀的想法,和这些人比起来,他真的如同蝼蚁一般,恐怕刚刚转入户头那一串密密麻麻的零,也只是这些过着奢侈生活,一些微不足道的零花钱而已。

    “不怕弄脏你的飞机吧”。埃里克打量着机舱内随处可见的金色装饰,这些对钱基本没有概念的家伙,总会毫不掩饰他们对于黄金的喜爱,根本不知道低调是什么意思。

    阿尔法希姆愣了愣,捧着小腹笑了起来,“当然,正好这些装饰有些腻了,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不是吗”?

    “希望你有一天也会对利威尔号感到厌烦,毕竟它对于我有着特殊的意义,算是我的“第一次””。

    有些肉疼的开了个玩笑,埃里克剧烈摇晃起了酒瓶,直到“砰”的一声,里面的喷涌而出的白色白色泡沫顶开了瓶塞,飞溅出的液体在万米高空肆意挥洒着。

    ..............................

    沿着道路两旁漂亮的椰棕树,汽车飞快的开进一条连接着那个建立在距离沙滩数百米,人工填海建立的小岛的钢铁大桥上,一座造型酷似帆船,通体的蓝色玻璃,在阳光下泛出刺眼的光芒。

    埃里克站在酒店门口,抬头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周围湛蓝色的海水,和附近一片金色的荒漠,让人觉得一场震撼。

    “还真是个疯狂的国家,沙漠中的奇迹,之前乘坐着利威尔号,现在又来到帆船酒店,不管怎么说,阿尔法希姆谢谢你,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嗯,我算是一个唯心主义的人”。埃里克随着侍从走进宽敞的电梯中,看着那块小屏幕上不断变幻的数字,开口说道。

    阿尔法希姆愣了愣,忽然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小子,我知道把利威尔号停在哪里了,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当电梯的数字稳稳的停在56,这个虽然看似不高的楼层,却处在三百多米贷高空之中,宽大的套房中,阿尔法希姆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远处的飞扬的黄沙,轻叹了一声,“每年,我们在清理沙子上,就要花费无数的金钱,别人只看到我们幸运、光鲜的一面,可是危机每天都存在,资源,总有一天都会消耗殆尽”。

    “这就是你们这几年一直把投资往外走,而且开始发展旅游,开起来还不错,至少你们现在看来,这步棋下的很成功”。乔尔靠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惬意的舒了一口气。

    阿尔法希姆摆了摆手,脸上又重新带上了那副发自内心的自信,“好了,不说这些了,伦敦的家,我可以免费帮你们重新装修一下,毕竟表面上我可是占了大便宜,怎么样,唯心主义的小子,或者直接帮你们换个大点的房子,那里可是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就像你刚刚说的”,埃里克站在窗口,指着远处那些罕有人迹遍地的黄沙,“你们每年清理这些见鬼的沙子,都要耗费无数,看起来根本没有必要的金钱,大可卷着富可敌国的财富,离开这里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而且唯心主义,我觉得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而且还要比以前走的更好,更远。

    看看这座酒店,帆船的样子,白色的色调,只需在这里在做一个人工岛,不不不,那是条船,真正的帆船,阿尔法希姆,我突然后悔了,恐怕利威尔号停在这里你们只需要用钢构做一个漂亮的玻璃建筑,把它停在这里,和这座酒店交相呼应,帆船酒店就成了真正的帆船酒店,利威尔号将成为它历史的一部分,我恐怕永远不能打它的主意了,见鬼,我怎么会把它交给你这个家伙”。

    埃里克装出懊悔的表情,全世界恐怕没有这里,更适合利威尔号停靠的地方了。

001 分享

    日落海滩。

    往日这个属于阿联酋位置并不算太好的海滩,因为可以欣赏到那座建立在人工岛上的帆船酒店,是来往游客的必经之地。

    一对毫不起眼的年轻人,躺在沙滩椅上,躲在头顶大伞的阴影下,远远看着距离帆船酒店不远处,一座新搭建起的桥梁,上面忙碌的卡车,正不断从开往那个忙碌的工地上。

    “嗨,抱歉打扰一下,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耳边响起一句有些兴奋的笑声,埃里克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黑发黄皮肤的一对情侣,正举着手中的相机看着自己。

    “中国人”?心中一动,埃里克接过相机好奇的问了一句。

    生活在魔都的李之林,虽然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不过从小家里的教育,更多的是告诉他自立,一向比较节俭的自己,终于在这个暑假咬咬牙,带着自己谈了四年的女朋友,来到这个奢华之都,站在这片海滩前,想要以这座全世界最出名的酒店为背景,拍张照片,结束这次旅行。

    而面前这对看起来明显对这些毫不在意的年轻情侣,正躺在椅子上,干脆闭着眼睛,和周围忙碌与拍照的游客相比,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而已经被拒绝了许久的他,终于下定决心,有些不礼貌的问道,没想到却听到了故乡的乡音,而且还是出自这个长着棕色头发,蓝色眼珠的外国人嘴中。

    旁边的女友已经瞪圆了一双美眸,用纤手捂住小嘴,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埃里克无奈的晃了晃相机,笑着开了个玩笑,“拜托,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再不拍照的话,我怕会打扰我女朋友休息”。

    “哦,抱歉,这就好,这就好”。李之林慌忙牵着女友,远远看了一眼帆船酒店,摆了个pose,两人脸上甜美的笑容,随着摁动的快门,永远的定格在这一瞬间。

    从小心直口快的赵可欣,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眨了眨眼睛问道,“先生,你怎么.........”

    “说中文就好,我可以听懂”。埃里克笑着把相机递了过去,“看看还满意吗”?

    “哦,这位先生,看来你对中文并不只是一知半解,我十分好奇,你去过那里吗?听你的口音,有点偏四川,我外婆就是那里,重庆,你知道吗”?赵可欣手指飞快的点着相机上的按钮,开口说道。

    埃里克伸手捏了捏鼻梁,目光瞟过一旁眼帘动了动的艾达,“不,虽然我对那里很神往,但是确实没有去过,重庆......”,说着,装着舔了舔嘴唇,“当然,那里的火锅看样子真是太好吃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吃一顿,怎么样”。

    “哦,先生,看样子你真的下过一番功夫,不会让你失望的,好了,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没想到在这趟旅行马上结束的时候,竟然会出现这么有趣的事情”。李之林伸出手和埃里克握了握,道别之后转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喊声。

    “嗨,想不想让你们这次的旅行变得更有意义一点,我想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次机会的”。埃里克挥了挥手喊道。

    看着翻身脸上露出警惕之色的两人,埃里克笑着摇了摇头,“这里的治安还没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放松点,看见那里了吗”?指着海面上正在施工的地方,那个简单的建筑,正肉眼可见成型着,“后天,我可以邀请你们看一件大事情,当然,这两天的费用,你们可以住在哪里,帆船酒店”。

    李之林愣了愣,不可思议指着帆船酒店,“先生,你是说住在那里,作为一个人成年人,虽说听说过在这里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赠予,但我更相信是谣传而已”。

    “哈哈,我和你的看法一样,不过这次是真的,好了,等等会有人来接你们的,下来你们最重要的事就是............”

    “改签机票”。赵可欣脸上洋溢着笑容,拍了拍身旁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男友,飞快的说道。

    听着耳边逐渐安静下来的话声,艾达睁开双眼玩味的看着埃里克,调侃道,“我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这么热心的人,还有我一直没有学会的中文,看来你身上的秘密还有很多,怎么,刚刚那位女士很漂亮吗?”

    “秘密”?

    埃里克拿起防晒霜挤满双手,开始在艾达晒得有些红的皮肤上抹了起来,看着那逐渐羞红的俏脸,轻笑道,“我只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喜悦而已,不单是利威尔号,还有你和我”。

    “见鬼,休想这么瞒过去,说说看,重庆,火锅是什么意思,这些单词,还真是绕口”。艾达双眸中透出爱意,开口岔开了突然变得有些旖旎的气氛。

    埃里克摸了摸小腹,伸手拉起艾达,“我保证你会喜欢上这些的,走吧,说到火锅,我真的有些饿了”。

    ....................................

    李之林坐在这间虽然在帆船酒店只能算是一般的房间,只是楼层稍微好一点,可是女友还是不停的看着里面的陈设,发出一声声惊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着高楼林立的迪拜,不断的喊坐在沙发上,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自己。

    “喂,之林怎么了”。赵可欣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正皱着眉头的李之林,天生乐观的她,可没有想太多,权当是中奖了一样。

    李之林想起刚刚侍者告诉他一个简单不能简单的消息,从包中翻出电脑,在搜索框输入到“埃里克?沃森”。

    慢慢数十页的搜索信息,看着上面那些极具贬义风单词,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盗墓贼、大厦将倾,何去何从。

    “可欣,抱歉,恐怕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既然已经改签了机票,我们重新再开一间可以吗?不过只能住楼层低一点的房间了”。李之林在网上搜索帆船酒店,想要开一间最便宜的房间,不让身旁的女友扫兴,不过满满登登的红色信息,上面刺眼的满房,让他手指一顿,低声咒骂了一声骗子。

    赵可欣眼珠转了转,“刚刚我们已经问了,我们的住宿确实是免费的,既然如此,我们警惕一点就好,何况看起来,他并不是像一个骗子,如果我们真倒霉到随便找个帮忙的人,就是一个精通中文的骗子,而且还帮我们开好房间,那现在当骗子的成本简直太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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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698/ 第一时间欣赏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作者:圣狄思玛斯所写的《零之曙光》为转载作品,零之曙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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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曙光介绍:
当埃里克•沃森,重新拿回在二十一岁时,被赶出去的房子时。

守在门外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恭喜你,埃里克先生,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那么你对你背后,人们称呼的那一大堆头衔,更喜欢那一个呢?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学者?冒险家?还是刚刚获得的爵位”。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当时对我父母定罪时的那个称呼,贼,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埃里克•沃森挑了挑眉,讥笑道。
【蹩脚的盗墓贼李伢,穿越到伦敦一个崩塌的盗墓家族,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财富),揭开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层层剥落的谜题,巧夺天工的机关,深藏其中的异宝奇珍。】零之曙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零之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零之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