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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雀仙     步步生娇txt下载     步步生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干脆利落

    藤婆子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喜悦,正准备接着煽风点火······

    那床上的女子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隔着幕帘,她的容貌被遮掩住了五分。

    但仅仅凭借这剩下的五分,藤婆子就能够判断出床上女子的年龄和长相。

    那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皮肤细腻白皙,五官清丽脱俗。

    不管怎么说,

    比街坊给她家童老六介绍的寡妇好上百倍。

    藤婆子心中暗自想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惜云姑娘,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这叶府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早点把那些嫁妆收拾好跟我们一起回薛家······”她见说的话奏效,又开始循序渐进,企图诱惑惜云将嫁妆拿出来。

    床榻上女子微微勾唇,嘴角噙起一抹冰凉的笑。

    “你们想多了,那些嫁妆本就是叶府的东西,

    与我无关······”幕帘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倨傲和爽利,不似众人印象中温婉柔情的惜云。

    一旁的童老六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对这日思夜想的美人是印象极深的,自然察觉出了几分不寻常。

    “你······”藤婆子闻言,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怒急攻心,却没有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惜云,当真是不知好歹,她的一番苦口婆心,不但没有打动她,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性,竟然还敢说不要嫁妆······

    “惜云,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崔夫人闻言,也忍不住恼羞成怒了。

    “是又怎样?”那床榻上的女子毫无惧色地声音传了出来。

    声音虽有几分过于年轻,却是十足的霸气嚣张,藤婆子这下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寻常。

    没等她想明白,

    崔夫人已经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怒指着床榻上的女子,“好,很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将她给本夫人绑起来,好好教训教训这贱婢,让她长长记性,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她的话音未落,房门外冲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二话不说,就往那张床前挤去。

    领头的婆子一边撩开幕帘一边喊道:“把她的衣服扒光绑起来,看看还能够撑多久!”

    婆子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掌风从耳畔擦过。

    “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左颊上,瞬间就将她扇倒在地。

    那婆子顿时捂着脸愣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另外一名婆子也反映过来,立马捂住嘴巴,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们万万没有料到,

    眼前的女子竟然会武功······

    而且她看着神采奕奕,

    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惜云,你······你竟敢动手打人!”崔夫人看着被两个婆子挡住的“惜云”,也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出手。

    “惜云”猛地掀开被褥跳下了床榻,踹翻身前的两个婆子,走了出来,指着藤婆子厉声质问道:“你上次就是这样对惜云说话的?!”

    披着头发的女子终于露出真面目来,她一张清丽的脸满是寒霜之气,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赫然是叶昭言。

    “我,我······”那婆子看清楚眼前人后,吓得一哆嗦,连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说话更是结结巴巴了。

    “这是……叶昭言?!”邱夫人惊得一抖,手中的茶盏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茶水混着碎瓷溅起,把崔夫人惊得跳起脚来。

    叶昭言在锦都很是低调,加之她们薛家的女眷极少上门,好些薛家人并未见过叶昭言长大的模样。

    她们对叶昭言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的稚嫩模样。

    若不是两年前薛怀澹升迁,薛家有身份的亲族尽数入府庆贺,她们恐怕都认不出眼前的人。

    崔夫人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叶家大小姐竟然假扮成惜云躺在床上,还听了这么久她的丑态······

    要是叶昭言一怒之下将此事告到叶家,那她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想及此处,崔夫人浑身一颤,忙不迭地开口解释道:“昭言,事情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婆子见势不妙,慌乱拖着重伤的童老六转身朝门口溜去。

    她刚跑了两步,一个拳影从背后袭击过来。

    她只觉得胸腔一闷,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向后飞了出去,狠狠摔落在地上,“哎哟~”地一声惨叫。

    童老六也被带着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叶昭言看着被自己用凳子击倒的藤婆子,冷笑一声走过去,“我问你,上次究竟跟惜云说了什么,害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斥着浓烈的杀意和愤恨,让那藤婆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童老六见状,瑟缩一下,悄然往一旁桌子下爬去。

    藤婆子一张脸憋的通红,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只是摇着头,不敢承认。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成全你!”叶昭言见她不承认,直接朝她的右臂上招呼过去,伴随着“砰”的一声响起,顿时就将她的右臂断筋错骨卸了下来。

    “啊!我的胳膊!救命呀!夫人救命呐······”藤婆子的眼里登时涌出泪来,痛得张大了嘴,表情扭曲地盯着叶昭言。

    她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只能任由那只手肩胛处的骨骼被硬生生的掰断。

    崔夫人听到这凄厉的叫声,吓得脸色发白,邱姨娘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心已经满是汗渍。

    藤婆子疼得直咬牙,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呻吟着,一副要晕厥的样子,叶昭言并没有松开手。

    “我说我说!大小姐,奴婢是无辜的,这都是薛家的主意······”她终于忍不住说道。

    她可不想因为薛家的私怨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毕竟叶家权势不可想象,惹火了叶家,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薛家?薛家的谁?”叶昭言挑眉。

    “让奴婢给老六求娶惜云,是薛老夫人的意思!”藤婆子如实答道,“具体的办法却是……”她瑟缩了一下,不敢看身侧两位薛家的主子,声若蚊蝇,“奴婢照着两位主子的吩咐的做的······”

    “放肆!”崔夫人闻言,再也沉不住气了,抬腿便是一脚踹了过去,“贱蹄子,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竟然敢陷害我们薛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囊相赔

    “昭言,她胡说八道!我们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劝慰惜云!”崔夫人连忙转向叶昭言说道。

    叶昭言闻言,眸光微闪,目光紧紧地锁在崔夫人的脸上。

    “是吗?那你可记得方才你二人在这屋内是如何威逼利诱?!又是如何恼羞成怒要动粗羞辱的?”叶昭言一字一句道,语气森冷,仿佛是地狱修罗一般。

    崔夫人心头猛地一震,眼中划过一抹骇然,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这叶昭言一点也不好糊弄,眼前这关是过不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面子,转身就往外逃去。

    她要赶紧回去禀报薛老夫人和老爷,让他们赶快派人过来料理此事······

    邱姨娘看到她的动作,犹豫了一瞬,没敢跟上前去。

    崔夫人才跑了几步,便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身体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地跌了出去。

    崔夫人只觉得脑袋一懵,一片空白。

    叶昭言脚尖轻轻一踢,她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啪嗒!”她撞在小杌子,脸上传来钻心的剧痛,额头磕破,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模样十分狼狈。

    这一跤摔得结结实实,她的鼻子也撞歪了,疼得她直掉眼泪,一张脸肿痛得厉害。

    邱姨娘看着崔夫人摔在眼前,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老老实实地垂着头,不敢动弹。

    崔夫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等她缓过劲儿来,抬起头时,便瞧见叶昭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双深邃的黑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让崔夫人吓得心肝一颤。

    “叶昭言,你······”崔夫人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剩下一股刺痛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冒犯大小姐的恶婆子打出去······”邱姨娘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惊恐,对着不远处的两个婆子小声喊道。

    她已经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了,这藤婆子怕是狠狠触怒了叶昭言,才害得她们也受连累。

    如今只有尽快平息叶昭言的愤怒才能把眼前这关对付过去。

    那两个婆子听到这句话,却畏缩着不敢上前来,她们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可不敢再试探叶昭言的底线。

    叶昭言冷笑一声,一手拖起邱姨娘的衣领,拖着她上前两步,用另一只手将崔夫人拽起,“你们可知,这般算计惜云的行径,会有什么下场?!”

    邱姨娘被提溜得满脸通红,只顾着揪住衣领呼气,一句话都不敢言。

    “不······我······”崔夫人想要辩驳,可是话到嘴边却被叶昭言冰凉的话噎住了。

    “方才你们所言我听的一清二楚,还想狡辩?”

    “我说,是薛家的主意,让我去劝说惜云姑娘的!”崔夫人的脸憋得通红,嘶哑喊道,“都是老夫人教唆我这么干的,我真的是无辜的!你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可以,不过······”叶昭言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要当着薛家的人认错自检,还要拿出一万两银子来赔给惜云!”

    “一......一万两?!”崔夫人听到前半句还勉强能接受,听到后面已经是按捺不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叶昭言,“我哪来这么多钱!”

    她这辈子所有的积蓄加起来,就算把嫁妆全拿去折现,也不过五六千两,一万两对她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邱姨娘闻言面如死灰,她不过是姨娘,每月吃穿用度都不敢太过放肆,好不容易省下的银子还要悄悄补贴娘家。

    要是让嗜钱如命的薛家为她们俩拿钱,恐怕要把二人皮都扒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要是捅到老爷那儿去,麻烦可就大了······

    “怎么?夫人舍不得?”叶昭言冷笑一声,“若是不行,我就让祁老送二位去薛家讲理一番,大不了到时候请薛家长老出面主持公道······”

    “别,不要!”崔夫人吓得脸色都青了。

    这些年的安逸让她险些忘了,叶家不是普通的高门大户,世代军功累累,算得上是手段强硬无人敢欺,只是新帝登基后渐渐敛去锋芒,让人忽略了他们曾经的威势。

    薛家若是和叶家撕破脸,到时候受伤的绝对会是他们薛家。

    “邱姨娘,莫非你也舍不得?论理你也该出三成吧!”叶昭言挑眉看向一旁鹌鹑状的邱姨娘。

    “你······”邱姨娘的嗓子仿佛卡了一团棉花一般,一张口,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邱姨娘虽然贪财,但是却不傻,知道孰轻孰重。

    若是此次因为这件事害得薛家亏了银子,她这身份低微的姨娘以后便不必在薛家站脚了。

    想到这里,邱姨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浑身哆嗦地看着叶昭言,眼神里满是哀求。

    叶昭言却并未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二位既然不肯拿钱出来赔罪,那我就只好派人送你们去薛家走一趟了!”叶昭言的声音低沉阴戾,透着一丝狠辣之气。。

    崔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能被这样送去薛家,不然,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可就全毁了。

    若是没有钱财傍身,哪里还有人听她的,更不要说办得动事。

    想到这里,她立刻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叶昭言不断地叩首求饶:“昭言,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管惜云那贱人,只希望叶昭言不要把她抓她去薛家讨债才好。

    崔夫人一边磕头求饶,一边不停地流泪,哭得凄惨至极。

    邱姨娘在一旁默默垂泪,哭得绝望,本来此事就跟她无甚干系,她与那甚少见面的薛老夫人也没有多少交情。

    要不是收了薛老夫人一套赤金头面,想着许诺的那些个好处,她根本不会铤而走险来蹚浑水。

    叶昭言不耐烦地甩开崔夫人,目光淡漠,“夫人不必再打歪主意,这笔账我记着,这次必定让您还回来!”

    说完,她一挥袖,那几名侍卫便立即从门外上前来,抓起崔夫人和邱姨娘往外拖去。

    看着这几个早就布置在外的侍卫,两人这才明白上当了。

    她们实打实地跳进了叶昭言的圈套,还被捏住了把柄!

    邱姨娘回忆起祁老的言行,总算醒起他那几句话的用意。

    她们带的那些壮汉和丫鬟婆子本来就是防身的,被祁老三言两语一算计,就这样分隔开来,如今这些人恐怕也被严密看管着,根本救不了她们。

    想到这里,她心灰意冷,无生气地被拖着走,半分挣扎也没有。

    崔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脱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门问罪

    她是个爱惜自己名誉的人,不愿意把自己弄得名声扫地,更不愿意被别人戳脊梁骨······

    但是那力气哪里抵得过侍卫的力气,很快便被侍卫架出了屋子。

    叶昭言看着被拉扯出去的背影,眸光渐冷。

    薛家不是喜欢玩心计吗?

    她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被卸了胳膊的藤婆子已经痛得昏死过去,叶昭言绕开她,往角落的方桌走去。

    童老六正在桌底挨着墙装死,突然感受到一阵寒风吹来,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道阴恻恻的阴影投在他面前的地上。

    “啊!”

    “砰!”

    童老六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形,整个身体就被重物砸到,发出一声闷响。

    方桌已经四分五裂了,两根断裂的木头嵌在他身上。

    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一片。

    叶昭言一脚踹开搭在他身上的碎木,露出了浑身血迹的童老六。

    “你······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老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童老六冲着叶昭言连连摆头,嘴边溢血都不敢擦,一脸诚惶诚恐。

    叶昭言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她从来不相信这样的鬼话,在她心里,这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一丘之壑。

    “薛老夫人指使你?”叶昭言冷笑一声,“难道你就没有贼心作祟?”

    童老六闻言,抖了一下,却不敢否认,“小的也是被老夫人威逼利诱迷了眼,才作出了这等混账事!”

    见叶昭言面色更冷,他急得冒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道:“老夫人为了让小的竭尽全力娶到惜云,破例让小的在薛家做管家的徒弟,还说等娶到惜云就让惜云做内院的大丫鬟......”

    “管家的徒弟?内院大丫鬟?”

    叶昭言的眉毛微微皱起,眼中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薛老夫人竟然会给童老六这种低微的下人一个管事的位置?还要如此高看惜云?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她们真的想好好对待惜云?

    不可能······

    薛家的眼里,只有权势和利益

    “是啊是啊,薛老夫人确实给了小的这么个许诺······”童老六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老夫人说,惜云与夫人情同姐妹,若是惜云嫁来了,看在她的面子上,夫人也会顾念许多......若是惜云去求情,夫人一定会帮衬薛家。再者,这也算两家的一种联姻......”

    童老六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听到这里,叶昭言总算明白过来。

    原来薛老夫人是打着这样的算盘,让惜云成为一个筹码捏在薛家手上,为她们争取利益。

    这个老妖妇,居心果然不良,这一步棋倒是下的好。

    “大小姐,求您饶了我吧······”见叶昭言一直不说话,童老六又急急忙忙地求饶。

    “我如何放过你?”叶昭言冷笑,“若不是因为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命吗?”

    童老六脸色一僵,脸上的恐惧之色越发浓厚。

    “大小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奉命行事,您就饶了我吧!”

    叶昭言抽剑出鞘,寒光乍现,森森然地指着童老六,“你当日就是用这双脏手碰的惜云?!”

    说完,她一抬手,刺进童老六的手腕,剑尖轻挑数下,将他两手手筋尽数挑断。

    一瞬间皮肉绽开,鲜血淋漓了他的双手。

    “啊!”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童老六忍不住惨叫出声,双手僵直着打滚,一副被活剐的模样。

    叶昭言的目光冰冷如刀锋,“我告诉你,你若是还敢对人提起惜云,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童老六顿时吓得噤声,惨叫声化作了嘶哑难听的呜咽和阵阵抽气声,脸上写满了惊恐。

    叶昭言将长剑收回鞘内,“将他们关押起来!”

    “是!”

    众侍卫立刻答应一声,将童老六和藤婆子带走。

    翌日,祁老带着被关押了一夜的崔夫人和邱姨娘前往薛家。

    两人被关了一夜,身上的伤势已经发紫,形容异常狼狈,再加上滴水未进,看起来恹恹无力。

    薛家发现二人一夜未归,一同前去的仆从们也不见人影,早就急得火急火燎,只是四处打听也没有眉目。

    如今叶府的薛家奴仆要么被重处要么被赶回了薛家,剩下的人就算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心思,但在叶府回落的权力掌控下,也是有心无力。

    正因如此,薛家众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位女眷的遭遇。

    祁老到了薛府附近,便着人将二人暂时看顾在马车上,带着几个下人到了府门前。

    还未走到薛家门口,就看到好些仆人在门口张望。

    刘管事见来人是祁老,面上一震,又惊又喜地迎了进去。

    没想到两位薛家两位女眷一出马,便能请动叶府的祁老。

    祁老让他将薛家长老请出来,刘管事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当他问起两位主子的去处,祁老却笑笑不言,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到两位长老到了,祁老才让人将崔夫人和邱姨娘请到众人面前。

    “这、这是谁?”

    “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两位长老看到崔夫人的惨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一旁伺候的薛家仆人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端庄高贵的崔夫人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崔夫人被关押了一宿,早已憔悴不堪,浑身衣衫凌乱不堪,头发蓬乱,裸露的皮肤上还沾着灰尘,满是污渍,身上更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两位长老都是阅历颇深,自然看得出崔夫人此时的窘迫,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谁打伤了她们?”

    “夫人昨日去了叶府,恐怕这伤势就是在......”刘管事小声答道,话中的意思很明了。

    “胡闹!”其中一位长老闻言,勃然大怒,“她们怎么说都是薛家的主子,怎能如此被人糟践?!”

    原本薛氏被重罚了赶出来已经让他们心生怨愤,要不是想着叶家那些利益好处还没拿回来,他们早就撕破脸皮了,如今竟然连素少来往的女眷都要欺辱,叶家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赔本买卖

    崔夫人闻言,眼眶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正要张口哭诉,祁老无情地打断了她,冷笑道:“崔夫人,你到我叶府来大闹了一番,莫非还想着恶人先告状?”

    祁老这话一说,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他看向两位长老,语气中透着几分威严之气,“两位长老,我等今天前来,是特意来替我叶府人问罪要赔偿的······”

    眼前两个长老分别是薛步忠和薛须贾,二人并非薛家最为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论辈行也只能排到二流,可见薛家的敷衍。

    “问罪要赔偿?”两位长老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一番。

    这什么跟什么?

    叶家的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怎么反倒要赔偿了?

    “不知叶府哪位主子受了委屈?”年长些的薛步忠看了一眼崔夫人和邱姨娘,按捺住怒气道。

    能让这两人吃瘪的人,恐怕身份不低。

    “我们叶府的大丫鬟惜云被薛家的两位夫人威逼着强嫁,两位长老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祁老一脸认真的开口询问道。

    两位长老闻言脸色骤变。

    这叶府大丫鬟就算比一般的丫鬟高贵,但毕竟只是奴婢之身,怎么能让薛家有身份的女眷赔礼?!

    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让整个薛家被人笑话?!

    而且,他们薛家是大户世家,向来都是别人赔偿他们,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赔偿了?

    “两位长老,这件事你们薛家可一定要秉公执法,不能姑息养奸!”祁老一脸正义凛然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真的为了那位大丫鬟鸣不平。

    “祁管家,这事我们薛家自然会妥善处理······”薛须贾看到祁老咄咄逼人的架势,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警惕。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位女眷在叶府恐怕惹下了大麻烦,不然怎么惹得叶府大管家亲自送人来问罪!

    他们得先把人稳住送走再好好料理此事。

    祁老却丝毫不为所动,“我叶府向来是讲道理的地方,崔夫人和邱姨娘既然答应了要为此事当众赔礼,还要赔给惜云丫头一万两,就请两位长老亲自督促二人践行诺言。”

    一万两?!

    两位长老心中顿时咯噔一跳,连忙看向崔夫人和邱姨娘。

    只见她们俩正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

    看她们这样子,似乎真的犯错了一般。

    这可不妙呀!

    “祁管家,这事恐怕有误会,这两位夫人纵有言行不妥之处,但是毕竟是薛家正经的女眷,若是贸贸然就让她们给一个丫鬟赔礼,怕是会遭受外人非议,这样会影响咱们两家的名誉,你看······”薛步忠试图缓和局面,尽量将事情说的合情合理,“不如这样,明日我们薛府管事亲自带着礼品上门安抚那丫鬟,如何?”

    不等薛步忠说完,祁老便开口打断了他,语气坚决不容商量,“叶府的规矩向来以公正为本,既然是她们有错在先,就必须按照我叶府的规矩办……”

    听祁老这意思,是铁了心要让他们薛家给那大丫鬟赔礼道歉了。

    两位女眷当众赔礼跌了他们薛家的身份和脸面不说,赔了一笔银子更是让人肉痛!

    叶家也太过霸道了吧?!

    薛步忠心中恼怒,但是碍于祁老是叶府的大管家,代表着叶府的脸面,不好将怒气撒到他身上,只得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

    “那不知叶府要多少钱才肯罢休?”他并没有将一万两的银钱赔偿放在心上,如此数目赔给一个丫鬟?不过是玩笑话。

    “老朽方才已经说过,一万两。”

    祁老无视众人震惊地神色,淡然继续道,“如果两位长老实在拿不出来,不妨直说,我们叶府大度仁厚,断不会追究这点小事强人所难。”

    薛步忠和薛须贾脸上的神情越发阴沉难看,他们要是敢说拿不出钱这话,以后就不用在薛家待了!

    叶家摆明了就是借机敲诈勒索!

    “好!”薛步忠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既然祁老执意要求,那这一万两我薛府也不是拿不出来,不过我想知道叶府为何会突然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难道就因为叶府的一个丫鬟受了委屈?”

    他倒是有些好奇,叶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大动干戈,如此不依不饶,甚至要逼着薛家的两位夫人赔礼。

    “这个就要问你们薛家的人了!”祁老闻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看向面前灰头土脸的两个妇人“崔夫人,邱姨娘,你们可还记得在叶府说过的话吗?”

    二人闻言,皆面露惊慌之色,众人不由自主地朝着两人看了过去。

    崔夫人心中一颤,强装镇定,“妾身在叶府确实言语有失,不过妾身只是一时失言,并未真的对惜云出手伤害······”

    邱姨娘嗫嚅了两声还想说些什么,一触到祁老的目光,忙低下头。

    二人被叶府关了一晚上,受了无数冷遇,早就锐气尽失,没有勇气再否认。

    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和邱姨娘做的不对,虽然不是她们亲自动手,但却都是由她和邱姨娘引起。

    但她二人不敢叫两位长老知道内情,薛老夫人在薛家已经形同半个弃子,这件事说出来怕是连她们自己都要搭进去。

    祁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位长老,“崔夫人这是承认欺辱过惜云了。”

    两位长老一震,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崔夫人,满眼恨铁不成器。

    果然是这两个见识浅薄的女人坏的事!

    崔夫人和邱姨娘虽然是商贾之女,两人手里还握着一些资产,但是却怎么也不像是能拿出一万两银子的身家。

    多的钱必然是薛家来补上。

    一想到这里,他们就怒不可遏,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家规处置了。

    崔夫人脸色微僵,她没想到这位祁老竟然如此诡辩,“妾身没有,妾身只是在陈述事实,惜云姑娘不顾及礼仪,妾身只是教训了惜云姑娘几句,这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侮辱?”

    不管她说得如何好听,却不敢讲出叶昭言假扮惜云的隐情,她的脸现在还肿痛着,可不敢轻易招惹这位活阎王。

    “是啊是啊!”邱姨娘也小声附和,“夫人只不过训斥了惜云几句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薛步忠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顾及薛府的脸面,不禁心中恼怒,忍不住出声呵斥道:“闭嘴!看你俩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薛步忠这一吼,立刻让两人噤若寒蝉,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多言语了。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看向祁老,“既然叶府如此要求,我们薛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一万两银子得经过家主的同意,今日先让账房支一千两让祁老带回去给那惜云压惊,过两日我薛府管事带着剩下的九千两,亲自送人上门赔礼道歉,如何?”

    祁老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薛家如此有诚意,那老朽也不好拒绝,希望到时候薛家能准备好一万两的赔礼金!”

    薛步忠看到这个结果,心中稍微舒坦了一点,转身冲着身旁的一位管事吩咐道:“马上让账房支一千两银票,给叶府送去!”

    叶家如此亲兄弟明算账,让他心中有了另一番盘算。

    既然他们不想息事宁人,那薛府也不用再顾忌什么颜面和交情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

    祁老回来后,叶昭言看着带回来的一千两,心中一阵哀戚,往惜云院子走去。

    院子里悄无声息,房门紧闭着,看起来死气沉沉。

    叶昭言一眼就看到了檐下闭眼休憩的廉洛。

    细微的脚步声都没能惊醒他,显然是累极而睡。

    叶昭言轻叹了口气,抬脚走向侧室。

    “大小姐。”负责照顾惜云起居的杏儿和桃儿见叶昭言来,忙行礼道。

    “惜云近来如何?”

    “回禀大小姐,惜云姐姐这两日比前段日子好了许多,早上刚吃了几块糕点。”杏儿老实答道。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再派两人与你们轮班,务必看好惜云,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她看了看不远处檐下的身影,又不放心道:“廉洛是男子,你们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再让惜云受到男子惊吓。”

    “是。“桃儿看了一眼屋外的方向,欲言又止地开口问道:“大小姐,惜云姐姐能好起来,多亏了廉洛公子,若不是他武功厉害,总能及时发现惜云姐姐偷溜出去,我们恐怕都弄丢她好几回了。”

    除此之外,她也好奇为何惜云肯吃东西了,以前一旦拘着惜云半日不让她乱跑,她便不吃不喝,这两日倒是破例用了一些吃食。

    “嗯。”叶昭言点了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又过了几日,薛家的人迟迟没有按约上门赔礼道歉,祁老便派出人前往薛府催了一催,这才打探到原来薛家的账目出了些岔子,暂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薛步忠等人正在想办法筹措银子。

    祁老心中明了,这薛步忠和薛家还真是一丘之鼠,道貌岸然,一遇到麻烦就只会逃避,一点担当也没有。

    叶昭言倒是并不急,这事情搁置一日,薛家就理亏一日,更不要说谈什么交情了,反而有利于叶家连本带利地讨回公道。

    他们欠叶家的债,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小姐,这伤口多养几日再出门吧!”茱萸一边替叶昭言拆下纱布,一边心疼地劝道。

    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但叶昭言手臂上还是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痂,看起来十分狰狞。

    “不碍事。”叶昭言浅笑着看向她,“我已经不疼了,不信你摸摸......”

    茱萸知道劝不动,无奈地替她抹好药膏。

    叶昭言打开桌上放了许久的锦盒。

    锦盒里,碧绿通透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锦缎上,散发着柔和温润的莹润光芒,看起来十分漂亮。

    “这是什么?”茱萸好奇地凑了上去。

    只见玉佩上雕刻着一个繁复华美的花朵图案,十分惹眼。

    “碧落玉。”叶昭言将玉佩拿在手里,看向窗外,“碧落花开的时节,一定很美。”

    “碧落花?”茱萸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重复道,“小姐,什么是碧落花?”

    “一种很特殊的花,名唤碧落,是世间罕有的奇花异草,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处,因为常年被冰雪覆盖,所绽放的花蕊呈淡紫色,散发出淡淡清香。它的汁液可祛病消毒,对于外伤很有疗效。”

    叶昭言耐心地解释道。

    “碧落?好漂亮的名字!”茱萸赞叹道。

    她在叶府呆了好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花,想必这种花在繁华的锦都也是稀有物种吧!

    叶昭言看了一眼手中的的玉佩,想起那红衣少年认真的眉眼,心中闪过一丝暖意,“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薛老夫人送走后,她便带人暗自探访过濯王府。

    虽然不得入内一见,却能确认府内那少年已然转危为安。

    如今叶府内患暂时平息,她才有心思思量此事。

    这东西太过贵重,放在她手中始终是不妥。

    她将碧落玉收入怀中,转身朝外走去。

    还未出门,便听到一阵喧闹声传来。

    叶昭言循声而去,见叶府门前人头攒动,还停着一辆有几分熟悉的马车。

    她眉梢一挑,停下脚步,“怎么了?”

    “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薛家带着人上门来理论了。”守在府门的侍卫焦急地喊道。

    只见薛家刘管事带着众多随从,正站在门口,与叶府守门的侍卫僵持着。

    原来是薛家的人过来赔罪了。

    薛家刘管事一看叶昭言的身影,面上一喜,挥手让下人噤声,迫不及待地冲着她而去。

    那表情仿佛狼看见了肉一样。

    祁老从身后匆忙赶来,不动声色地挡在叶昭言跟前,笑得谦和,“原来是薛家管事,不知这次可是备足了银两?”

    刘管事听到祁老提前银钱,顿时气闷,恨不得将薛府的大门砸烂了,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幅虚伪的嘴脸,笑着说道:“这次前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

    祁老点点头,没有搭话,他一来便感觉到了蹊跷,薛家若是有心赔钱,又何必在这府门前嚷嚷?

    此事恐怕不简单。

    正当叶昭言也纳闷薛家这是什么用意时,那马车内走出了一名穿戴整齐的女子。

第一百四十章 不要脸面

    叶昭言看到来人,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这女子身着粉红色纱裙,梳了一个飞仙髻,上面簪着几根珍珠攒成的珠花,头上戴着镂空镶嵌珍珠发钗,耳坠、项链也都是用珍贵的宝玉串成的。

    正是被赶出叶府多日不曾露面的薛幼菱。

    叶昭言没想到薛幼菱竟然还敢回来,而且看样子,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盛装打扮,俨然一副改头换面后的闺秀风范。

    “昭言妹妹。”薛幼菱语带羞怯地寒暄道,一副被惊动的娇花模样。

    紧接着,一位中年妇人也跟着下车。

    中年妇人一身华丽衣衫,面容姣好,举止优雅大方,眉宇间隐藏不住的傲慢之色,竟是薛幼菱的娘亲薛琴首。

    叶昭言记得,前世薛琴首因着不光彩的夫家,鲜少露面,特别是将薛幼菱送到叶府后,恨不得断了联系,将薛幼菱养成叶家人。

    “叶府如今掌家人何在?”她一副高贵冷艳地模样,直接问出口,根本没把跟前的叶昭言和祁老放在眼里。

    “不知夫人上门何事?”祁老神色冷漠,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我们幼菱在叶府待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连叶府的门都进不去,你说这件事该怎么算?难道叶府连个看门狗都不长眼睛吗?”薛琴首神色不善道。

    若不是还有求于人,她早就撕破脸皮,怎会如此费力周旋。

    自从薛老夫人被叶府重伤,她心中怨气深重,早已将叶家的许多人视作仇人,等着有一日报仇雪恨。

    叶昭言总算回过味来,这薛琴首一开口便给叶府抹黑,可见是早有预谋。

    “夫人莫非认为幼菱小姐在叶府待得时间太久,便自觉地成为了叶府的姑娘,这样一来,你们薛家便可以借故赖上叶府了?”祁老也懒得跟她们废话。

    此言一出,薛幼菱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你......你这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薛琴首指着祁老怒骂道。

    叶昭言看了她一眼,语气疏离,“二位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叶府虽然不比锦都顶流世家,可也绝对容不下闲杂人等上门胡闹!”

    “你......”薛琴首紧攥的手有些颤抖,叶昭言的意思她岂会听不明白,她只是没想到这叶昭言不过是一介小辈,更与她女儿同住叶府多年形同姐妹,居然如此猖狂,不仅不敬着她这个姑母,还这样放肆羞辱。

    薛琴首看向周围逐渐聚拢来围观的人群,一咬牙,将心中怒气压了下去,挤出一抹谄媚地笑道:“这次前来,便是要跟叶府说说理的,我家幼菱养在叶府多年,我娘给她攒的嫁妆还在府中库房里,这次过来,是想拿回我家幼菱的东西,不知道叶府是否愿意行个方便?”

    薛琴首这句话说完,顿时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我就说,薛家这次怎么肯乖乖地上门赔礼道歉,原来竟是要找叶府要钱啊!”

    “真是厚颜无耻,竟然想让叶府给薛家的孙女拿嫁妆,叶家又不是傻子,亏她想得出来。”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这薛家孙女在叶府可是待了多年,当成半个叶家小姐养的。”

    “就算如此,如今都已经送出叶府了,他们怎么可能还给薛家孙女送嫁妆?”

    “薛家也真够不要脸的,薛老夫人因为犯错都被赶出去了,他们还想占便宜!”

    ......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目光鄙夷、轻蔑地看着薛琴首母女。

    薛幼菱羞愤地低下了头,不由得往丫鬟婆子的身后靠了靠。

    薛琴首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强撑着说道:“那些不都是我娘给幼菱准备的嫁妆吗?既然如此,自然也应该由幼菱收回才是,怎么娘暂离叶府,你们不但不愿意把嫁妆还给幼菱,反而还要赖账?叶家可是锦都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这么做未免太没规矩了!”

    薛琴首越说越气愤,恨不得立即将叶家的东西全部抢过来。

    叶昭言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这些嫁妆本就是薛家的?那么我也想问问你,叶府究竟是谁的叶府?”

    叶昭言这话问得尖锐,直击薛琴首的心脏。

    “你!”薛琴首被堵得哑口无言,“我们好歹也是叶家的亲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没有礼义廉耻人应该是你们!”叶昭言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薛琴首面色一僵,“叶昭言,你少血口喷人,我告诉你,我家幼菱在叶府待了多年,早已经是叶府的正经小姐,娘为她备下的嫁妆自然是属于她自个儿的!”

    薛琴首说完,拉了一旁的薛幼菱,“幼菱,你来说,祖母给你备下了多少嫁妆!”

    薛幼菱听到薛琴首的问话,眼眶红润,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祖母给我备下了两万两银票,还有十二套头面和不少胭脂水粉,还有一百匹布料、三十套衣裳。”薛幼菱抽泣着说道。

    听到薛幼菱报出来的数字,周围的围观者纷纷惊呼出声。

    这叶府还真是财大气粗,两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十二套首饰和衣服和布料,加起来价值更加不菲,这可不是普通商贾可以给得起的。

    薛琴首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娘给幼菱备下了如此多嫁妆,还请叶府还给幼菱。”

    叶昭言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颠倒黑白,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这对母女实在太过厚颜无耻。

    “祖母确实给幼菱备下了很丰富的嫁妆,可惜这些嫁妆并不是她拿自己的私银准备的,而是未经允许拿叶府的东西无凭处置的,所以......”

    叶昭言停顿了一下,看了薛琴首母女一眼,“祖母拿的是叶府的钱!”

    叶昭言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耳边炸响,一瞬间让周围陷入沉寂。

    原来薛老夫人竟是如此算计叶府的家产。

    薛琴首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怒喝道:“叶昭言,幼菱可是你的姐姐,你怎可这般无情无义,竟然将幼菱的嫁妆全部据为己有,你的良心何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价值无量

    “良心?”叶昭言嘲讽地嗤笑一声,“我从未将薛幼菱当作过我的姐姐,薛幼菱从出生便是薛家人,她的名字就应该跟叶府一刀两断,从她离开叶府那日起,她不再是叶府的人,更没有资格与我姐妹相称!”

    薛琴首一噎,她没想到叶昭言竟如此伶牙俐齿,让她无话可说。

    “幼菱,我们快些上叶府去取东西。”

    说罢,薛琴首拉着薛幼菱就往府中冲,根本不理会众人。

    她就不信,这些人还敢挡她们的道,大不了到时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外面的人看看叶家是如何欺辱她们孤儿寡母的!

    叶昭言拦住二人。

    薛琴首顿时恼羞成怒,“叶昭言,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敢扣着幼菱的嫁妆,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休怪我们母女俩对付你!”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听到薛琴首说的这番话后,纷纷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这薛家竟然是如此恬不知耻,这样的门第怎么可能教出那般品德败坏之人?”

    叶昭言不屑嗤笑:“对付我?你们有何资本对付我?!”

    薛琴首扬起手就朝叶昭言打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个小贱人,竟然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真是欠教养!”

    叶昭言眼疾手快抓住薛琴首打过来的巴掌,顺势将薛琴首的胳膊扭在背后。

    “哎哟喂,哎呦喂,痛死我了!”薛琴首被扭得哇哇叫。

    “叶昭言,你放开我娘,放开!”薛幼菱哭喊着,伸手去掰叶昭言的手。

    叶昭言一把推开薛幼菱。

    “噗咚!”

    一声闷响,薛幼菱整个人摔倒在地,额头撞到了石阶上,顿时鲜血直流。

    “幼菱,幼菱!”薛琴首惊慌失措地扶起薛幼菱,“来人啊,来人哪,快来人啊!”

    “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的女儿,今天我非撕烂了你的嘴不可!”

    薛琴首说着,抬脚踹向叶昭言的肚子。

    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平常吃喝玩乐,养尊处优惯了,但力气却丝毫不小,薛琴首这一脚用尽全身力气,若是被踢中的话,绝对要骨折!

    叶昭言连忙躲开薛琴首的攻击,猝不及防之下,连同薛琴首一起摔倒在地,滚了几滚,将她才结痂的伤口又磕破来。

    祁老忙着人上前察看叶昭言。

    薛琴首也跌在不远处,摔了个结实,只觉得腰部的骨头散架似的疼,整个人都蜷缩着,半天动弹不得。

    正当她要抬头大骂时,余光瞥见一个碧色的物件正压在她的衣袖下。

    薛琴首凝眸一看,是一枚玉佩,玉质细腻,光泽圆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玉。

    她顿时愣住了,这玉佩......难道是......

    她的目光落向不远处叶昭言身上,心中有了主意。

    薛琴首假装整理衣衫,趁机将手臂抬了抬,从袖管里把玉佩藏进去。

    将衣衫整理妥帖之后,她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叶昭言跟前,故作关切地说道:“哎呀,昭言,你没事吧?”

    叶昭言没有理会薛琴首。

    薛琴首也没在意,转身对薛家的仆妇吩咐道:“赶紧去把小姐扶起来,带她回府诊治。”

    她揣着那玉佩,心砰砰直跳,恨不得赶紧离场。

    那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搀扶薛幼菱,薛幼菱挣扎着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薛琴首,满脸委屈。

    她不甘心,怎么娘亲都不找叶昭言算账就走了?

    “幼菱!”薛琴首嗔了女儿一眼,眼神里饱含警告。

    薛幼菱明白娘亲要发火了,只得任由丫鬟搀扶着走,撇着嘴差点哭出来。

    临走前,她狠狠瞪了叶昭言一眼,愤愤离去。

    叶昭言看着薛家一行人的背影,目光闪烁。

    薛琴首回到府中后,立马命人关好房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将玉佩拿出来。

    她没想到,竟然能这样得到一块好东西。

    若是这块玉佩能够卖出一个高价钱,那可是能留下的私银,足够她们母女傍身。

    只是这东西究竟价值几何她却是不知情了,得找个识货的人鉴赏一番。

    想到这里,薛琴首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收回袖袍之中。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小姐额头受伤了闹着不肯吃药!”一名丫鬟进门来焦急地说道。

    “这孩子真是越发不懂事了!”

    薛琴首心中虽不悦薛幼菱这么任性胡闹,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自己心中最贵重的宝贝。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她究竟闹什么别扭。”

    薛琴首一到,薛幼菱果然就开始哭诉,话里话外都在怨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为女儿讨回公道。

    薛琴首安慰了半晌,见女儿还是眼泪涟涟,索性屏退了丫鬟,将那玉佩掏出来。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薛琴首看着手中精巧的玉佩,心中满意至极,“只要卖给识货的人,定能换到很多银子,买上许多衣裳首饰,甚至还可以置办一座宅子,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知道,咱们母女的财力不比他们差。”

    想到这里,薛琴首的心中升起一股骄傲自豪感,她的女儿,绝对不会比那些低贱的商贾低贱。

    “娘,这东西值这么多银钱吗?”

    薛幼菱听到要将这玉佩卖了,不知怎得,有些惋惜。

    “这东西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

    薛琴首语气笃定,“只要这东西卖掉了,这几年我们母女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薛琴首想到触手可得的银子,心中涌出一股心酸,她记得女儿出生不久,丈夫在赌场醉酒早逝,夫家便指望不上了,害得她只好灰溜溜回了娘家。

    好在娘对她好,将那死去的彦酒鬼以入赘之名迁去了薛家,还给幼菱改了薛姓,这才让她们母女有了立足之地。

    只是她的嫁妆却被扣在了那黑心的彦家,这些年虽吃穿不愁,总归少了些银钱傍身,比起其他几房算得上日子磕碜,故此,暗地里仍旧有不少人冷眼瞧不起她们母女。

    薛幼菱拿起玉佩放在眼前,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到碧绿的玉佩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美得惊心动魄,她眼睛瞪大,忍不住轻抚上玉上面精美的花纹。

    “咦,这里面好像有字!”薛幼菱忽然发现玉佩里边似乎刻画着什么东西,她好奇地伸出手指在玉上摩挲了一圈,“好奇怪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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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生一计

    薛琴首的视线被挡住了,不甘心地挪开一点视线,才终于看到了玉佩里面的字体。

    “这是一个濯字,你不会连这个都认不出来吧?”她笑道,这字体曾是天禄王朝流传的边邦文字体,庆靖年后已经甚少被采用,也不怪女儿不认得。

    “濯”字?

    薛幼菱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俊美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他也姓濯......”

    她又仔细端详了一遍这个字,惊叫起来,“娘,这......这该不会是濯、濯公子的东西吧!”

    她虽与那濯明轩只有一面之缘,印象却是极深的,毕竟那样出众的公子,在人才济济的锦都也算得上佼佼者了。

    “你这傻孩子,你说这是谁的东西呢?”薛琴首不解地问道,一时还没有醒悟过来。

    “是濯王爷的儿子,他......他是濯明轩......”

    薛幼菱有些结巴地说道,她的双颊通红,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张俊美的脸庞,心跳突兀地加速了起来。

    “你说什么?”薛琴首听清楚后大为震惊。

    濯王府的公子竟然是这块玉佩的主人?

    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薛琴首又将玉佩的底座拿起来看,只见一个十分细巧的古朴的图腾清晰地出现在上面,若是不仔细看是辨不清纹理的。

    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周围还有无数祥云。

    薛琴首心神一颤,这分明是王府用图!

    “这枚玉佩真是你说的濯公子所有之物?”薛琴首又问了一遍。

    “嗯,是真的,女儿也是无意中与他得见一面的。”薛幼菱羞涩地点点头。

    薛琴首的心中不免有些懊恼,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若是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带回这玉佩,如今拿着这样象征不凡的物件出去售卖,不知会引起多大轰动。

    薛琴首越想越郁闷,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那玉佩丢掉。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丢掉实在太可惜了,万一惹得别人循迹而至,反倒坏事,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思百转,最终叹了口气。

    “唉......”薛琴首长吁短叹,“这下可麻烦了。”

    薛幼菱不解地问道:“娘,您在担心什么啊?”

    薛琴首摇摇头,“这东西是有主之物,还是如此贵重的身份,怕是不能拿来换钱了。”

    说完,薛琴首将玉佩放回了玉盒之中,却被薛幼菱按住了手。

    “娘,难道这玉佩就没有别的用处吗?”薛幼菱不甘心地问道。

    这样好的机会,她岂能就此错过?

    “还能作何用?”薛琴首反问。

    薛幼菱目光闪烁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这东西如此华贵,定是濯公子贴身信物,想必对他是有意义的,如今他丢了玉佩不知道多么心急,娘不妨将它交给女儿,让女儿物归原主,也好卖濯王府一个人情。”

    薛琴首见状,立即明白了,女儿的心中惦记着这块玉佩的主人。

    她觉得此事并非不可以,她本是贪图这玉佩上所附赠的价值,如今薛幼菱提出物归原主换一份人情,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况且,若是将玉佩还给濯王府,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大的补偿。

    薛幼菱见薛琴首不说话,不禁有些急切地催促,“娘,您就将这玉佩给我吧,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

    薛琴首见女儿心急,不禁笑道:“给你给你!为娘哪里会不依你!”

    这个宝贝女儿,总算是开窍了。

    想到这里,她将玉佩放入薛幼菱手中,语重心肠地嘱咐道:“幼菱,这玉佩是从叶府悄悄得来的,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路上捡的。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千万别泄露了出去,否则会连累娘跟着遭殃,明白吗?”

    “娘放心好了,女儿一定守口如瓶!”薛幼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心中有些纳闷怎么濯明轩的玉佩会跑到叶府起。

    想了片刻也不得要领,索性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件宝物好好利用起来,等哪日她能够嫁入濯家,成为濯王妃,一定要将这件宝贝当做定情之物让濯明轩送给她。

    薛幼菱和薛琴首又说了一些关于濯王府的话题,直至夕阳快要下山之际,薛琴首才告辞离开,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让女儿上濯王府与那濯公子叙旧了。

    ......

    叶昭言在叶府包扎过伤口之后,换了身衣服,便出门去往濯王府。

    行到半路,她才察觉不对劲,怀中的碧洛玉竟然不翼而飞了。

    “茱萸,方才替我收拾衣物之时,你可看见我的玉佩?”

    茱萸闻言,努力回想了半天,摇摇头,“那块玉佩好像是被小姐揣在身上的,只是更衣之时奴婢并没有看到那玉佩,莫不是丢在府里了?”

    叶昭言心中大惊,连忙回到叶府,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碧洛玉的踪影。

    这块碧洛玉被她小心保管了许久,除了她的贴身丫鬟,不曾轻易示人。

    她原先是打算今日上门送还给濯逸白的,没有想到临行之际竟会发生意外。

    “小姐,我找了几遍也没有看见,莫不是被老鼠给叼走了吧?”茱萸担忧地问道。

    “会不会是落在出门的路上了?”叶昭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希望,如果落在路上就好了,这半路不少叶家的人巡逻,若是被拾到了,定然会送还到叶府。

    这样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叶昭言又仔细地寻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

    派人去叶家守卫那里打过招呼后,她决定暂且等待。

    ......

    两日后。

    “小姐,小姐!”

    薛幼菱睡眼惺忪地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她的丫环榴花掀帘进屋,手中端着一盆温水,正准备帮她净脸洗漱。

    “怎么啦?这么慌慌张张的?”薛幼菱睁开朦胧的睡眸,她额头上的伤口经过悉心护养,依然留下了紫红色的印痕,显然是刚刚结痂。

    伤口脱疤恐怕还要好些天,她已经等不及要去濯王府了。

    好在可以梳几缕碎发到额头前遮挡一番,只是这样总归是有些缺憾。

    “回小姐的话,夫人给您准备了好漂亮的衣裳呢!”榴花将帕子递到她手中,笑嘻嘻地说道。

    “哦!是么?”薛幼菱闻言,立马来了精神,连忙坐起来,任由榴花替她梳洗,心中暗喜不已。

    娘还是最疼自己的。

    不一会,丫鬟就送了衣裳。

    只见一件湖绿色绣兰花的裙衫静静地躺在托盘中,袖口和领口用金线勾勒出几朵绽放着的牡丹,裙摆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胸襟和裙摆绣着金边,显得十分雍容华贵。

    薛幼菱拿起裙子左瞧右瞧,心中甚是满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盛装上门

    榴花一边给她擦拭着脸颊,一边低声道:“夫人已经吩咐了,今天务必要将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可以让濯王府的人小瞧咱们。”

    薛幼菱听到这话,强忍住羞涩,故意板着脸训斥道:“你懂什么!”

    “小姐,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榴花掩嘴轻笑。

    薛幼菱瞪了榴花一眼,佯装生气地扭头不理会榴花。

    榴花替她梳妆打扮好之后,薛幼菱便坐上马车去往叶府。

    她刚走到府门前,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薛幼菱身材纤细,五官清秀可爱,看起来十分亮眼。

    濯王府的侍卫见薛幼菱衣着华丽,并不敢怠慢,小声地交流了几句,一人进府通报去了。

    薛幼菱见状,心中得意,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侍卫拦住了薛幼菱,恭敬地说道:“这位姑娘,小的奉命守在这里,若无请帖,不能放你进府!”

    榴花闻言,有些不解,”我家小姐是薛家的小姐薛幼菱。”

    榴花以为薛幼菱与濯府公子有几分交情,很是得意地报出了身份。

    薛幼菱本想阻拦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憋红了脸不说话。

    侍卫听了眉头皱得更深。

    薛家小姐?

    倒是没听过。

    他只知道锦都有一家薛氏是个商贾之家,但也排不上名号。

    不过这姑娘倒是打扮得很是亮眼,只可惜身份不高,与这濯王府怕是沾不上什么关系。

    想到这,他继续劝解道:“姑娘,这里不欢迎外人进府,还是赶紧离开吧!”

    薛幼菱心中一急,高声说道:“我是叶府的小姐,这次特意来向濯府公子送还东西,如果此物没能送到你家公子手上,定然会怪罪下来,到时候谁能担当得起!你们还是赶紧放我进去吧!”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全部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皆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

    “叶府的小姐?”侍卫闻言,微蹙了蹙眉,叶府似乎是有两位小姐姓薛的,去年几次宴会上还小出过风头。

    这么一想,他就明白了。

    濯明轩南下还未归,如今只余下一位大病初愈的濯逸白,他想也不想就以为这薛小姐是来找濯逸白的,心中疑惑更深。

    这小公子素来行事低调,未尝听闻与外女有所纠葛,今日竟然有人找上门来送东西,倒是稀奇。

    只是这其中曲折却是薛幼菱无法知晓的。

    “是呀!难道不行么?”

    “若您真是叶府的小姐,请您在府门口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侍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侍卫再度折返了回来,脸上带着一抹尴尬,他朝薛幼菱行礼道:“小姐请随属下来。”

    说完,侍卫便在前面带路。

    薛幼菱心中一阵窃喜,跟在侍卫身旁朝着府内走去,不断四处观望。

    “小姐,前面就是会客厅,您请在这里稍作歇息,公子一会就到,属下先行离去了。”侍卫指了指前面的院落,躬身说道。

    薛幼菱应了一声,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如果濯明轩问起前因后果,她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帖?毕竟这玉佩是从叶府得来的,具体怎么到叶府里头的她并不清楚,若是被识破,她定然圆不了谎!

    思及此,薛幼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了院落的木质雕花门。

    院落里摆设雅致精致,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各种瓜果点心,还有香茗茶具,显然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院落里还放置着一架秋千。

    薛幼菱接过榴花倒好的香茗品了一口,竟是上好的顾渚紫笋!

    叶府里头,还是比薛府奢侈许多的!

    薛幼菱暗自感叹道。

    “小姐,人就在里面。”

    女子的声音忽然从薛幼菱身后传来,薛幼菱吓了一跳,差点被茶盏中滚烫的热茶烫了舌头,她急忙抬起头,目光却是落在了来人的面容上。

    竟是一个美貌的姑娘。

    她一袭淡绿色烟笼梅花百褶裙,腰间束着同色系翠烟罗,长发挽成堕马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子。

    那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令人一看便移不开视线。

    薛幼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嫉妒和羡慕的情绪,这样的美貌,将她精心装扮的模样瞬间就比了下去,分明她才是今日的主角。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恼怒更加浓烈,眼中的敌意明晃晃。

    她在打量眼前女子,殊不知眼前的女子也在打量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不屑,让薛幼菱心中一凛。

    “这是我濯王府的大小姐,濯王之女濯天心。”女子身旁的丫鬟见薛幼菱打量的目光放肆,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濯王府的大小姐?!岂不是就是濯明轩的妹妹?!

    “原来是濯小姐,失敬失敬!”薛幼菱立马收敛了神色,一副谦卑的模样。

    “嗯,听说姑娘有东西要送来?”濯天心不咸不淡地问道。

    她听闻有叶府女子上门来找濯逸白,便火速赶来。

    上次那画像上的女子一直令她如鲠在喉。

    她本以为这次来的会是濯逸白画上那女子,没想到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薛幼菱急忙点头,“正是!”

    “你将东西呈给本小姐便是。”濯天心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个......这个还是让我亲自交给濯公子的好,毕竟,这可是他的重要之物,不能随随便便就转交他人的。”薛幼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还有好些话要跟濯明轩说,若是不单独面对面,怎么能行?

    更何况,这些话不被旁人知晓最好,怎能轻易让濯天心代为转达?

    “你这是什么意思?”濯天心见薛幼菱拒绝将东西交给她,语气中隐约透露出一丝怒气。

    她倒是不相信濯逸白会看上这等女子,只是想着这女子上门攀扯濯逸白,心里总是不爽快。

    薛幼菱吓了一跳,连忙恳求道:“还请濯小姐恕罪!”

    “你拒绝是信不过我吗?”濯天心沉着一张俏脸,不悦地说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薛幼菱急忙摇头,生怕濯天心误会自己的意思,急中生智扯谎道:“我与公子约定,要亲自交与他……”

    约定亲自交与?!

    濯天心眉心悄然皱起,心中一团火气。

    ------题外话------

    明天是在濯王府发生的事情,预告完毕。

第一百四十四章 踢到铁板

    薛幼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濯天心打断,“你不用多说了!就算这东西是他的重要之物,我身为濯王府的小姐,难道还没有资格代为转交?!”

    薛幼菱一愣,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她心中恼火至极,却又不敢发作,赔笑着说道:“濯小姐教训的极是,实乃幼菱唐突了,幼菱在此向你道歉。还望濯小姐海涵。”

    濯天心见薛幼菱态度良好,这才缓和了些许。

    “好了,快将东西呈上来吧!”

    “不如等濯公子到了,再转交给他......”薛幼菱小心翼翼道,心中纳闷这濯明轩怎么还不来。

    “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戏耍于我!”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幼菱急得满脸通红,她心里头恨死了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子,硬着头皮说道:“濯公子迟迟未到,怕是事务缠身,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等等!”

    薛幼菱转身正欲离开,却被濯天心一把叫住。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将东西交给我?”濯天心怒声问道。

    薛幼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铁了心的想要她手里的玉佩,只得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若是擅自取了公子的东西给别人。只怕公子会怪罪于我......”

    “不必找那么多借口!”濯天心打断道。

    “你......你非要逼我将东西拿出来么!?”薛幼菱忍无可忍道,“濯王府的人怎能如此仗势欺人?!”

    濯天心脸色一变,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来人,给我掌嘴!”

    一旁的丫鬟听到濯天心的吩咐,立马上前来,作势就要给薛幼菱两巴掌,薛幼菱急了,慌乱地说道:“等等!我交,我现在就交给你!”

    薛幼菱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从怀中取出那枚被丝绸包裹的玉佩。

    她心里很不甘心,可是却也知晓,若是得罪了濯天心,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天心,发生什么事了?”

    这声音虽然娇滴滴,但却充斥着嚣傲,听闻此言,屋内的几人皆是心头一震,急忙转头朝门口望去,就见赫连碧一身华服,款步进入了院子。

    “见过碧王妃。”

    众人急忙屈膝施礼,恭谨说道。

    薛幼菱见状,方才知晓眼前女子就是传闻中美艳的濯王侧妃,忙慎重行礼。

    赫连碧扫视了薛幼菱一眼,淡漠道:“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薛幼菱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那小伎俩连濯天心都是不够看的,又如何有勇气糊弄得住如此大人物?

    她不安地绞紧手指,颤抖着嗓音说道:“回碧王妃的话,幼菱是特地来给濯公子送东西来的。”

    “哦,送东西?什么东西?”赫连碧好奇地问道,眼中的厉色一览无余。

    薛幼菱抬起头,对上赫连碧的双眸,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她强撑着镇静地回答道:“幼菱方才想起,那东西似乎落在家中了.....”

    “她分明带着那东西!”濯天心急道。

    说完,薛幼菱急忙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匆忙,显得有些狼狈。

    “站住!”

    赫连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薛幼菱身体狠狠一颤,急忙回过头,满脸惶恐地问道:“碧王妃还有何吩咐?”

    “你既然是特地送上门来,怎会空手而来呢?“赫连碧笑盈盈地说道,那眼底的寒光让薛幼菱不寒而栗。

    薛幼菱心里恨不得将自己抽自己几耳光,真是蠢笨至极,怎么会说出这么荒谬的借口?!

    薛幼菱心中后悔至极,但是事已至此,她又不得不说道:“小女真的忘记带了,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改日再送上门来......”

    “身体不舒服?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呢?”赫连碧笑着问道,只是语气却越来越森冷。

    “我......我......”薛幼菱说不出。

    “来人,替薛小姐拿捏一番身子,看看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赫连碧吩咐侍女道。

    “是,碧王妃!”两名婢女应诺,上前扶住薛幼菱,作势就往屋内拖去。

    薛幼菱见状,心中顿时慌乱无比,她急忙挣脱了那婢女的搀扶,跌坐在地上,哭喊道:“我没病,我没病!我只是不舒服而已!”

    赫连碧居高临下地望着薛幼菱,讥讽道:“身体不适就要说出来,何须遮掩?!赶紧将薛小姐伺候好!”

    “是!碧王妃!”两名婢女领命,将薛幼菱强行摁倒在地,拖着她朝屋里走去。

    “啊!救命啊!”薛幼菱拼尽全力挣扎道,只是两个婢女的手劲太大,薛幼菱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惊慌失措地望着濯天心,只希望她能及时出面解救自己。

    濯天心却看也不看她。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民,放开我!”薛幼菱尖锐地叫喊道,直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传来她闷闷的哭喊声。

    赫连碧见此,有些厌恶,随即转身走向濯天心,一脸关切地问道:“天心,这薛小姐何处得罪了你,惹得你这么生气?”

    濯天心没有说话,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当然不会将心中所想告知赫连碧。

    赫连碧见状,以为自己猜对了,便说道:“这种粗鄙卑劣的小角色,你又何必与她置气,不值得。”

    两人正说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道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疾步跑进院中,整个人充满了阳光气息。

    少年一头青丝高高束在脑后,鬓角垂下几缕发丝,显得有些慵懒,清秀温柔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担忧。

    他的目光在院中急切地搜寻着什么,很快便注意到了站在院中的赫连碧和濯天心。

    “碧王妃,您怎么在这里?”

    赫连碧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眉头一蹙,不悦道:“我不在这里,难道应该在哪里?我来看天心,有什么不妥吗?”

    白衣少年闻言,神情微怔,随即摇头,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敢拦着您,只是方才我听闻下人说叶府的小姐来送东西,心中疑惑,便急忙赶来查探情况,还请碧王妃恕罪。”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女子与你交情不浅,看你紧张得!”赫连碧语气嘲讽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误解重重

    濯天心闻言,不由地攥紧了手指,眼中的恨意悄然生长。

    没想到这小有姿色的女子竟然真的与濯逸白有交情,看他在乎的神色,恐怕纠葛不浅。

    濯逸白脸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

    “那她此刻在何处?”

    “她身体不适,正在厢房里休息,你先回院子里等着,一会就给你把人送过来。”赫连碧淡漠地说道。

    人刚被她们修理了一顿,此刻不知道如何狼狈,自然不能叫濯逸白知晓。

    她需得好好警告那丫头一番,再着人收拾打理好,才能放出去。

    “好。”

    濯逸白闻言,点头应声,转身欲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却听见一阵茶盏碎裂之音,猛地停住脚步。

    濯天心见他站在院子里,眼神复杂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顿时警觉起来,“逸白,你怎么还不走!”

    “我......“濯逸白闻言,急忙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说道:“那屋子里似乎有些动静,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我让人察看一番有何不妥?“

    赫连碧的脸色顿时变了,咬牙骂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那丫头不懂规矩摔碎了一个茶盏!”

    濯逸白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濯天心拦住了。

    “啊!”不远处的屋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濯逸白脸色一沉,轻轻推开濯天心快速朝屋里跑去。

    濯天心脸色霎时苍白无比。

    赫连碧望着白衣少年离去的身影,唇畔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眼底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沉思了片刻,她似乎是下定决心,朝着濯王府书房的方向走去。

    屋里隐约传来女子凄惨的呼救声,濯逸白脸色一白,心中更加着急。

    “砰!”

    濯逸白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那木门,冲进房中,看到的场景却让他愣在原地。

    屋内,薛幼菱正被两名婢女压制在地上,不顾薛幼菱的求饶声,两个婢女将薛幼菱的裤腿撩了起来用力捶打。

    薛幼菱的小腿肿的老高,关节处肿的跟馒头似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啊!放开我,放开我!”薛幼菱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哭泣,一边奋力挣扎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

    门被濯逸白踹开的一瞬间,众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薛幼菱察觉到门开的光线,立刻欣喜地望了过去,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来人时,却愣住了。

    待看清楚他的脸后,更是心中巨震。

    她记忆力虽然不是特别的好,但也不傻,眼前这个少年就是那日上叶家的客卿白画师。

    濯逸白与薛幼菱对视了一刹,脚步微微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便掩饰掉了。

    濯天心从身后走进来,一脸失魂落魄。

    “天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濯逸白皱眉道。

    “逸白,这女子上门给你送东西,却不肯将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一眼,行为诡异,惹人怀疑,于是......”

    濯天心瞥了一薛幼菱,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少了几分底气。

    濯逸白看着地上的女子,有些疑惑:“薛小姐?”

    薛幼菱还在惊诧中,“你、你怎么在这?”

    没错!她现在已经确定,少年就是当初上叶府的那名白衣画师!

    濯天心听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耐烦,“濯王府的公子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薛幼菱惊讶,没想到,白画师竟然是濯王府的人!

    她之前还以为白画师是一介平民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名少年也是濯王爷府的公子。

    她连忙低下头去,“原来是你。”

    濯天心见此,心中更加疑惑。

    “薛小姐刚才说有东西要给我?”

    “不、不是......”

    “在这里!”还没等她说完,一旁的婢女捡起地上一个丝绸包裹递给了濯逸白。

    薛幼菱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给你的!”

    她不顾疼痛,激动地爬起身,将玉佩抢了过来护在怀里。

    这东西是濯明轩的,怎能现在就交给别人。

    濯逸白一愣,没想到薛幼菱竟然会这么做。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们濯王爷府的公子!”一旁伺候的丫鬟看到薛幼菱如此行径,立刻呵斥道。

    薛幼菱没有理会那个丫鬟,继续护紧身后的玉佩,“我只是想将它交给濯明轩公子而已,并没有要私藏的意思!”

    濯明轩公子?

    薛幼菱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眼神中都带着疑惑和不解。

    濯明轩不是南下未归吗?

    就在薛幼菱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却听到濯天心说道:“你竟然不知道明轩哥哥不在锦都吗?竟然还上门送东西?你不会根本就与他无甚交情吧?!”

    原来竟是误会一场,听到她要找的人是濯明轩,她心情瞬间好起来。

    “什么?!”

    薛幼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濯天心。

    原来......

    原来这次濯明轩并没有回来,而是远在江南。

    薛幼菱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

    难怪此事如此不顺利,处处古怪。

    她一时间陷入到了呆滞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濯逸白见状,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这位姑娘不肯将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一眼,不如等二哥回府后,再亲自交给二哥吧。”

    薛幼菱闻言,失落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玉佩藏好,等到见到濯明轩的时候,再交给他。

    “不行!”濯天心突然反驳道。

    她一脸不悦地盯着薛幼菱道:“我不准,这件事情一定是你故意隐瞒,想要借此机会进府攀扯明轩哥哥!我不管,你现在就要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

    “......”薛幼菱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但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

    因为事实确实如濯天心所说。

    濯天心见她心虚不语,一把抢过那丝绸包裹打开,露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晶莹剔透,色泽温润,与普通玉佩不同,上面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煞是好看,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濯天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玉佩的繁复徽记上,反复摩挲那朵形状特别的花纹,终于确定这一枚就是濯逸白的独有玉佩。

    “你还给我!”薛幼菱还要再抢,却被濯天心一把推开,差点跌倒在地。

    ------题外话------

    明天男主女会见面,预告完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倒蚀把米

    她双眼含泪地望着眼前的二人,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天心,你做什么?”濯逸白皱了皱眉。

    “逸白,这块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濯天心怒声指责道。

    “你说什么?”薛幼菱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不,不可能!”

    濯逸白一把拿过玉佩,看清底部的徽印后,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逸白,你的玉佩为何会在这女子手中?”濯天心将视线转移到濯逸白的身上。

    濯逸白闻言,不禁苦笑起来,“这个问题倒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与这位小姐不过一面之缘,并无多的交集。”

    他心中也是疑惑诸多,他记得这东西是他亲手交到叶昭言手上的。

    这一月来,叶府刚经历一场风波,他担心叶昭言分身力乏,不便上门叨扰.

    没想到这玉佩到了薛幼菱手上。

    可是薛家之人分明已经被赶出了叶府。

    难道叶府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会有这件东西?!”濯天心对薛幼菱厉声质问道。

    薛幼菱一脸惊吓地摇了摇头,“我在路边捡到的,也是机缘巧合之下......”

    想着娘亲的叮嘱,她不敢说出真相。

    “机缘巧合之下捡到的?呵,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傻子?这分明是逸白的身份玉佩,我们濯王府嫡系男子专有之物!”

    “真的不是明轩公子的?”薛幼菱惊讶地看着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运气居然这么背,居然拿着濯逸白身份玉佩来找濯明轩!

    看到薛幼菱脸上的惊愕之色,濯天心冷嗤一声,随即又道:“这玉佩怎么在你的手里,你分明是偷来的!说,你为何要骗我们!”

    薛幼菱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她与娘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怎么?你说不出话来了是吧?”濯天心见她沉默不语,越加的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旁伺候的丫鬟也纷纷附和道:“是啊,肯定是这样的,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被这个贱民欺骗了。”

    “小姐,这贱民一看就不安好心,我看就是想要借此进府!”

    濯王府的眼里,这等商贾之家与平民无甚差别,连带着府内见惯了达官显贵的丫鬟都不屑一顾。

    薛幼菱抿了抿唇瓣,最后咬牙道:“是我娘捡到的,让我送来濯王府!”

    “这种鬼话也说得出来!”濯天心冷哼一声,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薛幼菱,似乎要从她脸上盯出洞来。

    “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薛幼菱有些激动地反驳道。

    “你说你是捡的?谁信呢?!我看你就是想借机进濯王府吧?!”濯天心怒不可遏,“你可知偷盗濯王府之物该当何罪?!”

    薛幼菱心中一颤,眼眶不由地微红,“我说!这是我娘给我的!我娘说这个玉佩是她从叶府捡来的!”

    “你娘?”濯天心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你娘是什么人?她哪来的胆量偷窃王府之物?!”

    “她......”薛幼菱正欲说出真相,但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娘去叶府拜访,偶然间看到叶府私藏此物,见到上门的濯氏印记,便带了回去,令我上门物归原主......”

    薛幼菱的声音更咽起来,倒是有几分真切。

    “哼,什么物归原主,不就是借此上门来攀扯吗?”濯天心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这么说来,这东西是叶府的人拿走的?也是,你们母女身份低微,向来想来也没有胆量染指这等信物!”

    她说话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薛幼菱,似乎是想从她的神色中寻找破绽。

    薛幼菱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她不能反驳,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她的娘亲身上。

    濯逸白眉毛微蹙,看向薛幼菱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究。

    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儿有些奇怪。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将人请出去!”濯天心吩咐道。

    几个丫鬟立刻将薛幼菱围困起来,架着她往外走。

    薛幼菱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上门送还东西,是濯王府的客人,凭什么这样对我!”

    要是被这样打出府,她回去还有何脸面见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丫鬟尖锐地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你!”薛幼菱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的心中充满愤懑之意,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扇那名丫鬟两巴掌。

    “把她送出去!”濯天心见她被架住,连忙开口道。

    薛幼菱心底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彻底完蛋了。

    她被这群丫鬟架着出了院子,丢在了大门口,脚踝处传来刺骨的疼痛,让她险些摔倒。

    “小姐,您还好吗?”榴花将她扶起来,关切地询问道。

    “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薛幼菱一甩衣袖,掩面哭了起来,“都是这破玉佩害的!要不是叶府捡到的这破东西,我怎么可能遭受这么多羞辱?”

    “小姐,您先别伤心,眼下咱们该想办法怎么将此事告诉大夫人再商量对策吧!”榴花一边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轻声安慰道。

    薛幼菱点了点头,一路遮掩着面回了薛家。

    另一边,濯天心却对叶府有了想法。

    薛幼菱说话却一点纰漏都没有,她一再强调玉佩的确是她娘亲从叶府拿的,说明线索就在叶家人里。

    濯天心的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却苦于无法验证。

    更重要的是,不论她如何盘问,濯逸白闭口不言为何玉佩到了叶府。

    这块玉佩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濯天心想来想去,决定带着人前往叶府探查一番。

    “逸白,你的玉佩明日借我一用。”

    “借玉佩做什么?”濯逸白微皱起眉头,他总觉得濯天心对待此事有些怪异。

    “自然是帮你辨出那偷玉的贼人!”濯天心笑嘻嘻地说道。

    濯逸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的目的,“你要去叶府?”

    “对呀,我要去叶府找那偷了东西的人算账。”濯天心一副理所应当地说道,“难不成你还怕我办不好此事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各怀目的

    濯逸白没有说话。

    他知道,以濯王府对这块玉佩的重视程度,一旦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出不少风波。

    以叶昭言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希望被牵扯其中。

    “我自然不怀疑你的本事,只是这枚玉佩并未被人偷走的。”濯逸白沉思半晌后,缓缓说道。

    “什么?”濯天心瞪圆了双眼,“难不成是你交出去的?!”

    这玉佩可是意义非凡的信物,怎么可能轻易交予他人?

    莫非是有人迷惑了濯逸白,让他失了心智主动交出去?!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便如同野草般疯狂地滋长起来,迅速蔓延至她的心脏。

    “你怎么能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随便交予他人?!”濯天心激动地声音尖锐起来。

    “我并非一时兴起冲动而为。”濯逸白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说什么?!”濯天心闻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那女子是谁?”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惊讶,仿佛在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她......”濯逸白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我与她的私事。”

    他心中有几分苦涩荡漾,如今的处境太过复杂,不该此刻就将她牵扯进来。

    “私事?!”濯天心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濯逸白要袒护那个陌生的女子。

    那个女子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不顾尊卑,不顾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这样护着她?

    “你连她名字都说不出,可见她是多么上不得台面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大户人家的小姐!逸白,你为什么要袒护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的手指紧捏着衣摆,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够了!不可胡乱猜测。”濯逸白冷喝道,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

    “胡乱猜测?!”濯天心眼眶红了,“我可是你妹妹!”

    “既然是妹妹,就更加不该胡乱揣摩哥哥的心意。”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怒意,让原本想继续撒泼的濯天心顿时噤了声。

    “天心,你一直很乖巧听话,为何偏偏在我的私事上如此偏执?下次若是还如此口不择言,不要怪兄长跟你置气。”说罢,濯逸白便径直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满腹疑窦的濯天心。

    濯天心见濯逸白动了气,心中更加难堪。

    他很少对她如此不留情面。

    看来这一次拿了玉佩的女子,真的与濯逸白关系匪浅。

    她心乱如麻,想了许久,决定去找濯王。

    入夜,濯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一名中年男子正埋首文书之中。

    他身着一袭紫色袍服,腰缠金带,身量中等,容貌端正,眉宇间带着几丝威仪之色,令人不禁有一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

    此人正是濯王濯世成。

    看到濯天心进来,濯世成放下手中的笔,对她招了招手。

    “爹爹!”濯天心走到他的身边,恭敬地唤了他一声。

    “天心,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濯世成抬眸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他这骄矜的女儿从来都是有所求才会殷勤而至,入夜前来必定事出有因。

    “爹爹,女儿今日遇到一桩麻烦事,正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哦?什么事?”

    濯天心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将今日发生在府里的事情告诉了濯世成。

    “爹爹,您说逸白哥哥是不是糊涂了?他居然把那么贵重的玉佩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哦?”濯世成挑了挑眉头,“逸白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天心,你要相信逸白,他并非愚钝之人。”

    他不禁联想起白日里赫连碧来找他时说的一番话。

    这一大一小这是怎么了?

    或许那件事真要提上议程了。

    “女儿当然信他。”濯天心点了点头,神色间闪烁着几分焦急之色,“爹爹,您是否也觉得逸白哥哥是因为太过喜欢那个女子才这么做的?”

    按理说此等定情之物,若不是定下来了,是断不会轻易交予的,就算是暂为保管都不妥。

    她总感觉濯逸白对那个女子的维护,有些过头了。

    “天心,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濯世成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想要知道那女子的底细,我可以帮你。”

    “真的?”濯天心双眸顿时一亮,一脸期待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濯世成点了点头。

    叶府,天快亮时,叶昭言屋子里还有一盏灯亮着,窗棂上投射出一个影子。

    叶昭言依靠在卧榻上,一身素雅的青衫,长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长睫下眼睛微闭。

    她并未入睡,只是在思索着如今摆在叶府面前的抉择。

    她的心里清楚,薛家势力对叶氏掌权人之位的觊觎只是小阻碍,背后支撑薛家的利益牵制才是真正要面对的大山。

    正想得入神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说话声。

    叶昭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门外,便起身披了一件斗篷朝外走去,便见茱萸正从外走来。

    看到来人,叶昭言微怔,随即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没休息?”

    “小姐......”茱萸的神色有几分紧张。

    “怎么了?”叶昭言问道。

    茱萸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嗓音说道:“小姐,有人要送一封信进来,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放行,只好禀报您一声。”

    “信在何处?”叶昭言问道。

    茱萸忙拿出袖中的信递了过去,“小姐,您看。“

    “嗯。”叶昭言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展平。

    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碧落玉已物归原主,勿念。择日拜帖相聚。”落款处赫然印刻着一个“濯逸白”三个字。

    叶昭言看完后,将信收好。

    “小姐,那信是......”茱萸好奇地追问道,“那人是谁啊?”

    叶昭言没有回答,只是笑道:“过段时日你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叶昭言正陪伴着叶扶归吃饭,忽然接到了濯世成的拜帖。

    “小姐,濯王府的人前来拜访!”祁老脚步匆忙。

    “濯王府?”叶昭言愣了一下,莫非是濯逸白?

    她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日他才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见了但没有完全见。明天的内容应该不难猜吧,叶府撕x大战,预告完毕。

第一百四十八章 铩羽而归

    思及此,她放下碗筷,匆忙离席。

    叶扶归见状,亦跟着站了起来,一脸担忧地问道:“昭言,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叶昭言回头看了叶扶归一眼,笑着说道:“无碍,许是一个朋友上门找来了。”

    叶扶归见她神色间颇为平静,便没有多问,只叮嘱她几句。

    叶昭言回屋换了一套衣服,随即便赶往叶府大门。

    刚一走到门口,远远便看到濯天心一脸高傲地站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旁边。

    她身旁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威武霸气。

    此刻府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叶昭言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濯天心一行人,心中暗自思忖。

    这骄横跋扈的濯王府小姐怎么会找上门来?

    正纳闷着,见茱萸慌慌张张地跑来。

    “小姐,上次那个人又送了信来!”

    叶昭言忙接过她手中的信封打开。

    明明只有短短几句,她读了好几遍都没能放下。

    一股淡淡的失落伴随着疑惑沉入心底。

    叶府门口却已经闹开了。

    “本小姐带着濯王拜帖而来,怎么不见叶府家主前来接待?!”濯天心一身轻薄粉衫,用料上乘,衬托得她整个人耀眼夺目,但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却令人极度厌恶。

    “这个时辰怕是府中人还未用早膳,请小姐稍作休息。”祁老走上前,拱手客气地说道,“濯王府一行辛苦了,请恕老奴怠慢。”

    “你算哪根葱?”濯天心不悦地撇了撇嘴巴,“本小姐要见的是叶家的主子,还轮不到你一介下人插嘴!”

    祁老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

    虽然他只是个管家,但在这锦都城里他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何曾受过这般奚落。

    “濯小姐,叶家主现在尚在用早膳,怕是没空招呼你。再者,老夫也是奉命前来迎接你,并非擅自做主。”祁老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奉命迎接本小姐?”闻言,濯天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有何不妥?”祁老皱眉说道。

    “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妄想与本小姐讲道理!”

    说话间,濯天心身旁的侍卫极有眼色地推开祁老。

    眼看着一个凌厉的掌风就要拍向祁老,叶昭言瞳孔微缩,正要上前阻拦,却有人先她一步,挡在了祁老面前。

    “住手!”

    随着一声怒斥传来,叶昭言抬眸望去,便看到一袭月白色锦袍的濯逸白不知何时来到了叶府门前。

    不知为何,他清秀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驱散了身上那股阳光之意。

    叶昭言又想起那信上所言,心里不由得一紧。

    濯逸白直视濯天心,“天心,你堂堂濯王之女,如此在他人府门前大闹,实在不应该。”

    他悄然看向人群中穿着浅蓝色绣花裙裳的叶昭言,只见她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心底微微一动。

    她这样看着自己,难道对那封信有所误解?

    濯逸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叶昭言只觉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她忙移开目光,掩饰住内心的悸动。

    祁老正疑惑为何叶昭言迟迟止步不前,看到这一幕总算意识到什么,心中有了想法,却不敢妄加揣测。

    他悄然命人将府门关起来一些。

    听到濯逸白的责备声,叶天心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委屈,眼眶立刻红了起来,“逸白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在你心中,连一个下人也比不上吗?”

    说罢,她的眼泪便簌簌掉下,楚楚动人的模样,极惹人怜惜。

    濯逸白见状,脸色顿时变了几分。

    这几年,若不是看在她身上流淌着濯族血液的份儿上,他恐怕会曲解诸多细节。

    “你......”

    濯逸白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祁老开口道:“这位就是濯王府的小公子吧?”

    濯逸白看着祁老,微微颔首。

    “老奴是叶家的老管家,今天是二位前来,叶府本该尽地主之谊。不巧,我家主子忙于事务暂不得空,还请二位留步。”祁老语重心肠地劝道。

    濯逸白看了一眼祁老,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濯天心,点了点头,“好!”

    濯天心眼底划过一抹狠毒。

    “二位不必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拜访。”祁老见状,继续安慰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愿久留了,改日再登门拜访。”濯逸白舒展眉宇,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老奴还需去给府上准备些早点,就不多留二位了。”

    祁老客套地向濯逸白和濯天心告辞道,随即转身离去。

    叶昭言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才回过神来。

    “小姐。”祁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可是担心那位濯小姐来叶府寻麻烦,因此不肯让他们进府?”

    “这倒不是。”叶昭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濯公子的意思。”

    “哦?”祁老惊疑了一瞬,“看来这濯王府有些复杂。”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个濯天心很怪异,似乎对叶府很有敌意。”叶昭言疑惑道。

    “小姐,那濯小姐虽出生贵胄,但她也不是什么善茬。”祁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嗯,我明白。”叶昭言点点头。

    “不过,我们叶府也断不会任由他人放肆欺辱。”祁老继续说道,“这濯王府虽然地位尊崇,但我们也绝不会怕他们。”

    濯逸白和濯天心离开叶府之后,濯天心寻了个借口溜开了,濯逸白担心她再找上门,悄然踱步到了叶府西北角外围。

    一月前的重重侍卫早已撤去,余下日常的巡逻守卫,恢复了往日的风清气正。

    他心中思索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绕开了守卫,翻墙进了院子。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带走了被困在叶府的叶昭言。

    他来到一旁的院子前,发现房门紧闭,却并未上锁。

    一声碗碟破碎声伴着咳嗽声传来,濯逸白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破旧窄小的院子,似乎是下人的住所。

    他循声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摆设简洁,没有太多装饰品,只有一张桌案和两把椅子,桌上搁着一壶茶水和几盘精致的糕点。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盏灯孤零零地悬挂在窗台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龃龉暗生

    仔细看却发现四处都很干净,一尘不染,甚至连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似乎每日有丫鬟定期收拾房间。

    窗户半敞着,吹进一丝凉风,将窗边的帷幔拂动。

    “你总算回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濯逸白猛地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妇人,正满脸慈祥地盯着自己。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眼睛凹陷,面容憔悴,身体瘦弱,发间还有几缕银丝,显然是病了许久。

    “你不是小年......”看清眼前俊美无铸的少年后,妇人蹙眉开口道。

    “您是?”濯逸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后拱手行礼问道。

    “你不是我儿子......”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柳夫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自从一月前的风波平息后,她被接来了稽斯年身边,总算得以自由活动。

    分明是好的转变,稽斯年的脸上不但没了笑容,还总是带着一股愁绪。

    濯逸白闻言,微微一愣,“敢问您的儿子是?”

    从她说话的语气中,他能够听出妇人口中的儿子与他身形相仿。

    柳夫人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抹悲哀,“稽斯年......我儿子不知去哪里了,一天都不见踪影,很是让人担心.....”

    说完这句话,她便昏厥了过去。

    濯逸白见状,连忙扶住她,将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脉象紊乱,情况很是不妙,不宜再拖下去。

    他心念急转,片刻之后,便做了决定,去了叶昭言的院子。

    叶昭言看到来人,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进来的?”

    濯逸白直入主题,说明了方才的情况。

    “柳夫人有恙,快去请大夫,将库房药材间打开。”叶昭言极快地吩咐道。

    “是!”

    一炷香之后,两名年约六旬、身穿素袍的府医匆匆赶来,为柳氏诊治起来。

    片刻后,年龄较长的秦大夫皱眉说道:“夫人是忧郁而导致心力衰竭,我等先帮夫人施针压制住心火,缓解她的疼痛,待她醒了,我们再慢慢研究治疗的办法。”

    “劳烦二位大夫了。”

    叶昭言点了点头,便退下了,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濯逸白见状,跟着坐在了她身侧的空位置上。

    一时之间,整个院落寂静无声,唯有窗外的鸟鸣声和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格外悦耳好听。

    濯逸白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女,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色。

    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伤感的情绪中。

    “你......”濯逸白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

    叶昭言闻言一怔,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腾而起,她不由得朝少年看了过去。

    “若不是为了救我,那碧落玉也不会无端落在我手里。”叶昭言轻轻一笑,“不应该是我连累了你?”

    “我......”濯逸白被她的伶牙俐齿说得一瞬语塞。

    “我们萍水相逢,不过几面之缘,你救了我的命,我理应报答于你。”叶昭言微微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我还欠你一条命。”

    濯逸白一阵沉默,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丝汗。

    他总觉得叶昭言心中有些误解,只是那件事让她知晓了并非妥当。

    “我知道你是为了濯王府的名誉着想,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叶昭言淡笑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你放心,若是濯天心再找来,我一定不会承认是我拿了那碧落玉。”

    “我不是这个意思,”濯逸白见叶昭言误解自己,立马否定道,“我怎么会因为......”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叶昭言打断濯逸白的话,“日后避讳些便是。”

    “你......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让濯王府的人知道我们私授碧落玉之事,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叶昭言忍不住说起了那信上所提及的内容。

    “我并非不敢叫人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更不是存心隐瞒,一切皆是事出有因。”濯逸白直视着叶昭言的眼睛,认真地道。

    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真诚和歉疚。

    “事出有因?是什么样的事情,竟让你这般忌惮?”

    虽然她对碧落玉的寓意并非完全知晓,却也明白濯逸白在避讳什么。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这上面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我......”

    濯逸白眉宇间透露出浓厚的愧疚,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叶昭言见状,轻轻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那就不勉强了。

    濯逸白见她神情变幻多端,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我答应你,三个月之后告诉你。”

    叶昭言没有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你有苦衷,你放心,我并不会责备你。”

    “我只想告诉你,”叶昭言的声音有些低,像是喃喃自语般说着,“若非为了叶家,我是轻易不会阻拦他人的任何行径,也包括你。我欠你的恩情,来日你需要帮忙,我自然不会推辞。”

    这一句话说得很轻,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带着几分坚定。

    濯逸白闻言,心底微微一震。

    没想到她心里如此牵挂叶家的安危,以至于对其他的事物完全不在乎,与他瞬间撇清了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如此紧密。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对我如此费心,若是传扬出去,你会被人诟病的。”叶昭言看着远处的景色,缓缓开口道。

    前世濯王府作为薛家的帮凶,自然与叶府站在了对立面。

    身为两家嫡系子孙的他们,注定无法同行太远。

    濯逸白是皇亲国戚,当受到万众瞩目,不会耽于声名不纯的叶氏之女。

    而她身上背负的血债不允许她为任何人转移风向。

    今世,不论是谁,都无法左右她坚定地走往那条路。

    濯逸白看着叶昭言的侧脸,眉峰轻蹙。

    少女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疏离,令他的心莫名地怦怦跳动起来。

    “我并非是一个迂腐守旧的人,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心怀感激。只是,”叶昭言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不见了,“我们的身份注定不可能永远站在同一阵营。”

    ------题外话------

    明天是关于男二和女主的,然后过渡,薛怀澹快回来了,预告完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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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娇介绍:
【扮猪吃虎一心搞事业直女×美强惨阳光又腹黑少年】
【重生、复仇、爽文、1v1、强强、扮猪吃虎】
前世,叶老将军被赘婿薛怀澹大义灭亲。
随着叶府的覆灭,叶昭言随母亲跌落泥泞,被父亲薛怀澹关进了易主的叶府。
被磋磨、被当做踏脚的云梯,直至母女双双殒命,叶昭言才知道这一切早就注定。
重回五年前,她看破父慈子孝的假象,誓要守护属于叶家的一切。
一路险象环生,某俊逸少年在旁殚精竭虑:“你确定要对那位动手?”
“你若害怕被牵连,便与我划清界限吧。”
“我这就请赐一份皇命不日入赘,从此你我休戚与共。”
叶昭言磨刀霍霍:“你莫不是想步那薛小人后尘?!”
“天地良心,我全部身家都在你那。”少年险些泪光盈盈。步步生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步生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步生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