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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钢铁大亨全文阅读

作者:漫卷诗书万点花     明末钢铁大亨txt下载     明末钢铁大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阻击六

    麻袋从头上拿下来的时候,安三溪松了口气。只要让他开口,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眼睛余光四处看看。

    “别看了,这是镇外的小树林。”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安三溪抬起头,看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坐在一把交椅上,旁边的交椅上坐着一个漂亮姑娘。

    这些人身后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的身上充满了煞气,安三溪是厮杀出来的,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他不敢再看,赶紧把头低下。

    他在等着被问话,可能还要受刑。

    “咦”旁边的漂亮姑娘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咦了一声。

    “赛很,阿木日乌。塔乃,阿勒得尔”

    安三溪错不及防的回答道:“米尼,乃仁巴特尔”

    他忽然反应过来,一句话就被人家漏了底。

    “哈哈哈”小娘皮哈哈大笑道:“张嘎瘩居然抓了一个鞑子。”

    杨凡奇怪的看看安三溪,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喏,罗圈腿,从小骑马的。红脸膛,草原上的风吹的。”小娘皮拿起马鞭扒拉他的手,他不敢反抗,匍匐在地上,乖乖的把手伸开。

    “呵,还是个用弓箭的高手,你看他手指和虎口上的老茧和伤疤,没有十年的练习绝对出不来。”

    看杨凡迷惑,小娘皮又继续解释道:“推弓手,有推把的形状的茧。拉弦手的指腹也会有茧,你看他勾弦手指略长,你比一下自己的,所以你不会射箭。”

    小娘皮拉过杨凡的手,伸出自己的小嫩手,放在一起。果然小娘皮的手也有这些特征,只是虎口没有疤痕,杨凡的手有点粗糙,也有茧子,但不是这种。

    杨凡想起第一次见到小娘皮,她就一箭射死了那个建奴。

    “勾弦指关节前方会起茧子,推弓点会起茧子。中指和食指有很小的茧,左手虎口两侧有茧,提拉东西喜用三指勾住。”

    杨凡拿起小娘皮的手仔细观察,小手白嫩嫩的,放在手里很舒服。

    确实是这样,小娘皮拎着自己就是用三根手指,他还以为这是二指禅的变种功夫三指禅之类呢。

    其他人看到涂山月和老板手放在一起,亲昵的举动,全都转过头去,面露尴尬的神情。

    杨凡还好奇的用手指轻轻地触碰小娘皮手指上茧子,小小的软软的,很好玩。

    小娘皮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反手打掉了他的手。

    转头对着安三溪立刻变了脸,一脸的寒霜。

    “你这个鞑子,会不会说汉话,要是不会,直接抹了脖子吧,张嘎瘩你这个蠢货,让你们去抓个舌头,居然给乃公抓来一个鞑子,你们是怎么办差的。”

    安三溪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娘们不是好人呐,刚才对着她的情郎还柔情蜜意的打情骂俏,转过脸就要杀人,真是翻脸无情啊。

    估计哪个鞑子骗了她钱跑路了,要不怎么这么恨鞑子。

    赶紧喊道:“不要杀我,我会说汉话,我不是鞑子。”

    张嘎瘩也很羞恼,没搞清楚就弄了回来,害得自己挨了顿骂。

    拔出匕首就想宰了他,然后再去抓一个来。

    听到他字正腔圆的大同口音,立刻止步,一脸谄媚的笑着,对着小娘皮说道:“姑娘误会了,这小子是山西侉子,您听,就是宣大那边的。”

    “嗯,听说话好像是大同的,喂,我问你,你为什么罗圈腿,要是敢胡说,就把你耳朵割下来。”

    小娘皮眯眯眼,手里玩着她那把名贵的匕首,轻描淡写的说道。

    安三溪看她说的像是开玩笑,但绝不敢当她开玩笑,直觉告诉他,这小娘们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安三溪赶紧把自己被蒙古人掳掠的事说了一遍,自己十二岁被掳掠到草原当奴隶,睡羊圈、放马、喂牛。跟狼搏斗,跟蒙古咬狼狗抢吃的。和主子参加草原上的打冤家复仇,抢别人的老婆,主子老婆被人抢了,自己和主子又去抢回来。上百次参加蒙古部落的混战。十几次险死还生。直到二十二岁跟着自己的主子入侵大同才趁机跑了回来。

    安三溪心跳的很快,嘴巴有些干,颠三倒四的说着自己在草原上的事情,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小娘皮的脸色。

    生怕她那双白嫩的小手一划,自己就挖草、完啦、芭比Q了。

    小娘皮面无表情,耐心的听他紧张的语无论次的唠叨。

    等他磨叽完了,小娘皮沉默了一下,似乎认可了他的说辞,信了他对自己罗圈腿的解释。

    “你一个宣大的军户怎么跑去和这些江南的匪徒在一起。”小娘皮眯着眼睛问道。

    这一刻,杨凡有种旁边坐的不是娇滴滴的涂山月,而是她那个一脸阴沉的老爹的感觉。

    实锤了,确实是涂山墉亲生的,气场太像了。

    安三溪沉默了一下,他实在是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往事在陌生人面前重提,想一次都是对他的折磨,这几乎成了他的心魔。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句对答不合对方心意,那双白嫩的小手里那把名贵的刀就会在在自己的喉咙上亲密的划过,自己以后也不用再说话了。

    安三溪跪在地上,双手指甲抓进土里,浑身在颤抖。

    杨凡看的出,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这个人一定有非常不堪的往事,这不是装出来的,只有直接接触到他的伤疤,他才会这样失去控制。

    “算了,问正事吧,谁还没有点伤心的往事呢”杨凡忍不住说道。

    安三溪感激的看了杨凡一眼,没有说话。

    “哼,你到来装好人,”小娘皮白了他一眼。“你犯了什么事,逃到江南去的。”

    “小的杀了千户大人和他的公子”

    “哪年的事”

    “三年前”

    “嘿,真没看出来,土鸡堡那件案子是你做的。一人持刀杀入千户所后衙,砍死十五人伤二十三人,斩下千户和其子头颅冒着大雨而去。逃亡中又先后射死追捕的官兵二十七人。全是一箭毙命。”小娘皮悠悠的说道。

    “把头抬起来,让乃公看看。”小娘皮说道。

    完了,撞到官差手里了,这小娘皮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六扇门的女捕头,就是锦衣卫力士或者东厂番子。

    心里刚刚升起鱼死网破的念头,就隐隐的感觉到数十只火铳对准了自己。自己只要稍有异动,立时就会被打成筛子。

    “当年布置抓捕你的就是林月如那婊子,你倒是替乃公出了口恶气,看着她的人马差点死绝,真是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舒爽。”

    “看在你让乃公出了口恶气的份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娘没死成,被捞上来又缓过来了,现在在北镇抚司大狱里头。”

107、阻击七

    安三溪崩溃了,号啕大哭,一个劲的哭喊,娘啊,娘啊。

    杨凡有点不忍,揭别人的伤疤很好玩吗。看把他弄得,三十几岁的人了,哭的像个娃娃。

    “你别嚎丧了,你一直没抓到,这是大案,就把你娘收监了。你娘又没犯罪,都是你连累的。”

    “小的愿意认罪伏法,只求大人放了我娘。呜呜呜”

    “哼,还是个孝子。”小娘皮撇撇嘴说道。

    “这件事是谁搞的,从实招来。这是谋逆大案,你要想清楚,不要再牵累你娘。”小娘皮呵斥道。

    “钱家人,钱牧斋的远房侄子钱子规带人来的,小的逃亡在外走投无路,托庇于他家做个马夫,他带小人来就是照顾马匹的,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参与,真没参与啊,不要牵连我娘啊。”

    “你当我是傻子,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去京城闹事,当京营十二团营都是摆设吗。”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给少爷牵马,听他和徐公子说,魏阉的权力大是因为他代表皇帝,其实他自己的人根本做不到一手遮天。现在皇帝换了,他到现在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借到势,很多人就使唤不动了。”

    杨凡和小娘皮对视一眼,点点头,这话实在。

    确实如此,之前天启给他势借,他能独霸朝纲,现在崇祯一直对他恭敬有余,但就是保持距离,他借不到皇帝的势,时间长了,下边的人就看出口来了。

    现在,勋贵掌京营兵权,和文官共治十二团营,皇帝态度不明,谁敢跟他走近。京营按兵不动。锦衣卫看形势十有八九已经投靠了东林。

    这三千人进京,别看人不多,九千岁绝对搞不定。

    天启在的时候他请一道圣旨,甚至造一份圣旨,调动兵马就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这些泼皮恶棍。

    可现在他休想调兵。

    “小的还听说,他们说要进京勤王,逼迫魏阉还政于皇帝。”

    杨凡忍不住说道:“现在皇帝无权,权利在九千岁手里吗?”

    “还政个屁,听他们胡说八道。”

    杨凡道:“这些年不是说朝廷完全被九千岁控制了吗,还到处争相给他修生祠”

    “外面的人不知道朝廷的权利运作方式,胡乱猜测的。先帝不上朝把政事交给内庭司礼监处理,九千岁才能操纵幕后朝政。但他从来也没有公开独揽大权,坐朝听政。都是以陛下名义做的。而且事事都要向先帝禀报,得到首肯才能执行。”

    “现在陛下天天上朝,满朝大臣也不全是他九千岁的人。陛下虽然是少年,但非常勤政,事事躬亲。该皇帝处理的从不假手他人。他还操纵个屁。”

    杨凡听涂山月的解说马上就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崇祯即位以后,以前的事情自然算是结束。一切还是按照正常来,崇祯非常勤政自然权利就在自己手里,只要他不放给九千岁以前那样的权利,九千岁也就是个太监而已。只不过他势力大点,手下多点而已。

    现在他的处境非常不利,迟迟不能从崇祯那里拿到权力,不能像天启那样授权给他。拖的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

    朝堂到地方上,当官的都是人精,看明白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以前他能调兵是因为他能请来圣旨,现在他请不来圣旨,自然调不动一兵一卒。勋贵们一句话就能把他顶回去。

    但崇祯也不敢动他,还要小心翼翼的和他维持关系。

    因为整个皇宫都被九千岁和客巴巴控制着,皇帝的人身安全很成问题。这就是俗话说的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但总体上时间在皇帝,拖的越久九千岁阵营的人流失的越多。

    皇帝的办法是不直接冲突,跟他耗时间,一点点的找机会逐步削弱他,等到解除了自身安全的威胁,就弄掉他。

    现在这些人来京城闹事,肯定有内应,自然进的去城门。这些人对九千岁闹起来,九千岁就得傻眼,他总不能调动内操太监去镇压吧。

    杨凡有些疑惑的说道:“让他们进京去闹,给九千岁添堵不是对陛下更有利吗。”

    小娘皮有些无语了,对这个政事小白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你读过三国演义吗”

    “自然是读过的”杨凡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

    “第三回说的什么事”

    杨凡想了一会说道:“董卓进京。”

    杨凡懂了,这伙人幕后是谁都没搞清楚,怎么敢让他们乱来。

    现在陛下一切可控,逐步施展手段,怎么会允许让局面失去控制。

    一种是局面在自己掌控,一种是不在自己掌控,你选哪个。还用说嘛。

    杨凡深深的感到,自己在政事上稚嫩。脸色有些发红。

    看到杨凡的窘态,小娘皮柔声安慰道:“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慢慢的你就明白了,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切身利益权衡利弊罢了。”

    “我感觉自己好笨”杨凡叹了口气,自己没怎么读书,工地搬砖三年,也许真不是搞政治的料。

    “其实你已经很聪明啦,好多事情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你缺乏的就是政事经验而已。”

    杨凡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辰颗为什么会下这个命令,陛下的权威来自于规矩,天下人越守规矩陛下就越安稳,越不守规矩陛下就越失去权威。这些人违法乱纪无诏进京就是谋逆,陛下使用雷霆手段剿灭他们,只会加重自己的权威,震慑包括九千岁在内的一切势力,不要乱来,要在规矩内来玩。不遵守游戏规则是不行的,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小娘皮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转过头又是一脸寒霜的问道:“那些混蛋都住在哪里,有没有火器,陈家和他们是怎么回事。”

    安三溪心说又来了,这娘们是唱过川剧吗,变脸比翻书还快。

    “回大人话,三千人大部分住在西跨院,钱公子住在花园漱芳斋,没有火器,都是些江湖兵器。陈家老太爷是钱牧斋的同年进士,这次主要是给提供五千担粮草。”

    事情基本都清楚了。杨凡看了小娘皮一眼,你是上官,你下命令吧。

    “先把他押下去看着,回头在处理。”

    “地图拿来”

    张旮瘩赶紧把地图铺在地上,这是根据陈谷子的说法画的。整个镇子和周边地形,最详细的就是陈家大院。

    “这个大院一共只有前后两个大门,外墙三丈多高,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直接堵住后门,从前门杀进去。”

    杨凡点了点头,这个布置没有什么问题。

    杨凡问张旮瘩:“都休息好了吧,吃东西了吗”

    “老爷放心,都睡了一个时辰,又喝了凉开水,吃了炒面。马上就可以行动。”

    “好的,磨桌你带一个中队把后门占领,留下一个小队把门封死。然后进攻后院。把陈家的人都控制起来。”

    “张旮瘩你带领两个中队从前门进入,直奔西跨院。”

    “梁宽、陈丹、李洪你们三个是老兵也是这次过来带工人的工头你们三个配合张旮瘩行动。”

    “驴蛋,把两批马队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家丁全部上马。在这里居中策应,有漏网的骑兵马上追杀。”

    “黄三,把指挥部搬到前面的小土丘上去。”

    众人一起拱手“喏”

    地平线上,一轮红日跃出了地面,一队队的团练快速向着陈家大院扑去。

108、阻击八

    陈三打着哈欠,去开大门。嘴里骂骂咧咧的。本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王贺。

    可这老小子把闺女送进府里当丫鬟,正在大奶奶跟前得宠,他也跟着牛了起来。

    早上也不起来了,睡到日上三竿。陈三只好一个人起来开门,顺便打扫门口。

    他今年五十岁,在陈家大院服务了一辈子,职责就是每天早上开门。

    他用力的拉开沉重的门栓,大门发出牙酸的声音,一点点开了,对着朝阳,陈三刚把大门打开,他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忽然看到对面站着个人,穿了一身花衣服,正对着他呲牙笑。

    “早啊,爷们。”一口大碴子味。

    一片密密麻麻的的火枪管子对着他。一群穿着百衲衣似的奇怪衣服的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哎呀妈呀!”陈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旮瘩操着辽东口音拍着他脸说道:“你家的案子发了,东厂前来拿人,识相的不要叫,没你什么事,前头带路。那些南方来的都在那里,带我们过去。要是你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子枪子不长眼睛。”

    “大爷!大爷!别搂火,我这就带你去。都在西跨院。还没起来呢。”

    “前头带路,麻溜的”张旮瘩一脚踹了他一个腚蹲,陈三连滚带爬的起来,向西跨院奔去。

    手里哆哆嗦嗦的拿钥匙开西院的门。

    此时小土坡上,两张交椅之间放着一个小折叠塑料桌,杨凡和小娘皮正在吃早餐。

    旁边的行军锅里,开水煮着盒装鲜奶。桌子上放着切好的哈尔滨红肠,还有大列巴。冲好的鸡蛋菠菜汤。

    在杨凡看来这仗根本没悬念。涂山月手里掂着一个圆球状黑乎乎的东西。反复摆弄,发现底下有一个圆孔,上面有一个盖子,几下就旋转着拧了下来。

    小娘皮喜欢喝雪碧,拧瓶盖轻车熟路,看了看就知道这玩意是拧的。

    打开盖子发现里边是一个细小的铁环带着棉线拉绳。

    正喝牛奶的杨凡差点没呛着,赶紧放下杯子,阻止道:“快放下,这个可别玩,你要是一拉,这个土丘上的人都得飞上天。”

    小娘皮斜了他一眼,问道:“这玩意怎么用。”

    “在地上挖个坑,放进去,上面盖上土,这个铁环系根绳子,人远远的藏好,等敌人大队过来了,一拽。轰!”杨凡用手比划了一下子。

    这铁球里是火药?火药不是要点燃吗。

    “怎么发火的,你用了自生火铳的机关了吗,就是那个什么燧发机。你可真败家,弹性钢多贵啊。”

    “那玩意不行,发火率太低,而且有燧发机不装火枪上谁往地雷上放啊。”

    “那你怎么实现的”小娘皮惊讶的瞪大一双大眼睛。

    “简单,做一个发火管就好,一拉,呲的一下就着火了。”

    看着小娘皮瞪着他,一副又忍不住要打他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竹管子里装上硫磺,一根卷起来的细铜丝,再加上玻璃粉末,把地雷的引线放进管子里。下边棉线系在铜丝上,一拉就发火了。”

    “什么是玻璃粉末”小娘皮好奇宝宝一样追问。

    杨凡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瑶光的大衣镜吗,你骗了八回她都没给你,把那玩意打碎了磨成粉就是玻璃粉末”

    “啥玩意,你个败家的”小娘皮当时就炸了,心疼的一把揪住杨凡的耳朵。

    “撒手,撒手,不是那个大衣镜,是别的碎玻璃作的”

    就在这时,陈家大院里枪声响起,一阵阵爆豆一般。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火光炸开,接着,轰轰轰,整个西跨院的院子里,生升起一朵朵的蘑菇云。

    张旮瘩进了西跨院,一挥手,后面的人把背着的木箱子放在地上打开。

    露出里边稻草中放着的一个个黑色铁球。每一个装十斤湿法颗粒黑火药。外壳是炼铁时选矿淘汰的高含磷铁,这种铁特别脆,做什么都不行,但是就唯独适合做弹壳。

    因为脆爆炸时会产生非常多的细小弹片。杀伤力非常惊人。

    这些工兵按照平时训练的把一颗颗地雷放在门口,然后把拉线横着通过门口系在另一边的门框上。

    不大一会所有房间的大门的门口都布置了绊雷。

    看着布雷的工兵都回来了,张旮瘩大爷似的掏出手铳,这是一把双管燧发铳。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在清净的早上特别的响,震耳欲聋。

    “东厂锦衣卫办案,所有人抱头蹲地上,敢持械的抵抗的杀无赦。”

    这一声枪响就像捅了马蜂窝。无数的暴徒、恶棍、人渣们拿拿着各种兵器从屋里冲出来。

    独眼龙手里举着狼牙棒,大声呼喊着:“弟兄们,来的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跟我杀出去。”话音未落,感觉脚下拌了一下。

    一个细棉绳被拉断,他直接冲了出来,身后十几个人跟着举着刀枪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

    没人注意到旁边一个十五斤的黑色铁球正旋转着呼呼的冒着青烟,两秒钟后一声巨响,如同喷发的活火山一般,烈焰和黑烟冲天而起,铁壳瞬间炸裂成数千块碎片,横扫周围数十米半径之内的一切东西。

    独眼龙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光,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无数的碎块飞上天空,有门板,有窗棂,有肢体的碎块,有破碎的兵器。又雨点一般的落下。

    一朵朵的烟云升起,爆炸声此起彼伏。房倒屋塌,一片狼藉,无数的伤者在地上哀嚎,大多缺胳膊断腿,还有好多看不见伤口但是内脏直接被震碎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团练士兵们一路走过去,挨屋搜杀,伤者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是治不了的,细小的弹片打进身体是取不出来的,最后都会死于感染并发症。

    四肢炸断的直接一刺刀捅死。没有被炸伤但是吓傻的,直接用绳子捆起来。

    偶尔有凶悍的持着刀枪向着团练冲杀过来的,一阵爆豆似的枪声,纷纷倒下。

    小娘皮看着陈家大院像一座座火山喷发一般的烈焰升起。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把地雷放门口做成绊雷,延迟两秒爆炸,只要放一枪,他们就会自己跑出来被地雷炸飞。”

    小娘皮的美目看了杨凡一会,说道:“你可真损。”

109、阻击九

    外面的喊杀声,爆炸声,火枪声响成一片,陈家大院里房倒屋塌,硝烟弥漫。

    陈老太爷哆嗦着从床上爬起来,两个暖床的美婢吓得光着身子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来人,来人啊”

    一个家丁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跑进来。他背后打开的房门外一股股的火焰冲天而起,残砖断瓦漫天飞舞。

    陈老太爷已经看傻了,一夜之间怎么他的府邸已经化身战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子咆哮着问道。

    “老太爷,不好了,东厂的番子带着锦衣卫杀进来了。”

    “胡说,这是天津,不是京师,那有什么锦衣卫”

    砰!的一声枪响,那个护卫应声而倒。

    在地上抽搐了一会不动了。

    磨桌学着杨凡的招牌动作,用嘴吹吹枪口的硝烟,说道:“不用问了,东厂办案,所有人抱头蹲地上。”

    “老夫是进士,你们可有刑部驾贴,没有刑部驾贴怎么敢进老夫的家。老夫要去督察院告你们,还要弹劾你们私闯民宅。”

    磨桌听得一阵烦躁,用张嘎瘩的话说,这就是一个到现在还不明白情况的老蹬,没心思跟他废话。

    对着老头的发髻就是一枪。

    砰!

    老头子一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么凶悍的匪徒,发髻被打散,簪子被打断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顿时披头散发。

    愣了一瞬间,然后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头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磨桌看了一眼床脚两个光屁股的女人,说道:“把衣服都穿上,都老实在这屋里呆着,等待审问。不要乱跑,外面正在剿匪,这是谋逆的大案,牵扯进去是要夷三族的。”

    听到磨桌的话,陈老太爷哆嗦了一下,之前他百般谋算,这事是暗中做的,交好了钱牧斋,又没人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大兵就到了,顿时明白陈家这次是如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了。

    一时间害怕的发抖起开。

    本以为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会念他的好,可现在看,事情远非他的想象。

    他一辈子没进过翰林院,这就决定了他的走不到太高的高度。

    新科进士的佼佼者一般都会放在翰林院在皇帝身边从事秘书性质的工作。

    主要是让他们熟悉朝廷的中枢工作流程,以及政事的游戏规则,培养他们熟悉国情民情以及积累人脉。

    锻炼的差不多了就会放到地方为官。

    这种翰林出身的官员是第一等的官员,等回到中枢就会进入六部。

    第二等的官员是不如翰林的进士,他们终身很难进入权力核心。

    第三等的官员是举人经吏部大挑之后出仕为官的,他们一般只能做县里的县尉和主薄一类的官员,终身很难做到正职,即使做到正职也就是县令一类,知府和知府以上凤毛麟角。

    所以明朝有一句官场格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没在中枢工作过,不论是眼界还是能力,都差的太远。

    他根本不知道上面是怎么玩的。

    钱公子被惊醒时,外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三眼鹰推开门闯进来,“公子快走,东厂和锦衣卫杀进来了,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听声音好像还带着大将军炮,弟兄们顶不住了。”

    钱子规惊慌失措的穿上衣服,鞋都没穿好,跟着三眼鹰就往外跑。

    这事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魏阉是怎么调动锦衣卫的,来之前族叔钱牧斋特意告诉他,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投靠了东林党了,不要担心。

    东厂的人全国总共才两三千人,还分散在各地,京营不会管这件事,东厂的番子毕竟不是军队。没什么可担心的。

    院子里是五十多个他自己的家奴,这是他安全的保障,也是他绝对可以依靠的人。

    “少爷,不要慌,越是紧急情况越要有静气。”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对他说道。

    “林叔,现在怎么办。”看到这个老家人,钱子规的心反倒落下了。

    这个老家人是他祖父留下的管家,一向沉稳,听他的准没错。

    他瞬间就有了主心骨。

    “听这么密集的枪声,来的都是精锐的士兵,绝不是锦衣卫,最大的可能是边军。看来魏阉早有准备,有人泄露了消息。咱们掉进一个套子里了,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要赶紧走。”

    “林叔,怎么走,估计前后门都被堵住了。”

    “昨晚我遛弯,看到花园东墙上有一个狗洞,从那里钻出去。”

    一行人顿时高兴起来,赶紧直奔花园东墙。

    三眼鹰第一个钻出去,外面都是荒草和排水沟,他机警的四面看看,没人在周围。

    赶紧招手,让钱子规先爬出来。

    五十多人扔下三千多匪徒,沿着排水沟猫腰快走,逃命而去。

    磨桌此时正揪着一个老家奴带路直奔漱芳斋。

    砰,一个大兵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里边没有人。

    磨桌走到床榻前面,伸手一摸被窝,还是热的,没走远。

    能往哪里跑呢。

    南北都堵住了,最近的外墙是西墙。

    “往西边追。”

    杨凡和小娘皮吃完了早餐,坐在山头上看着下面的战场,开战不到半个时辰,枪声开始稀落了下去,最后完全停止。

    “这就完了”小娘皮眨眨眼睛,看着杨凡说道。

    “多新鲜哪,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还要多久,你以为是建奴呢。”

    “也是,你这批人都是当初在乱石滩百户所和建奴肉搏活下来的,对上这些匪类还不是砍瓜切菜一样。”小娘皮点点头,心说好兵还真是只能在战场上练出来。

    “咦,你看,那边有一小队人,正沿着排水沟往东南跑,这是要到天津去吗。”涂山月的目力超过常人很多,一般弓箭手的视力都超过正常人。

    杨凡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说道:“里边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公子模样的,不知道是不是钱子规,嘿,居然是从东墙的狗洞钻出来的,还有人正往外钻呢。”

    “我看看,我看看”小娘皮抢过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个望远镜也是她非常眼红的东西,死磨硬泡了很久,杨凡也没答应给她。

    主要是这个是高科技产品,带测距的,还有夜视功能,因为科技差距大,花费了好多黄金做运费,实在是肉疼,就买了这一个。

    “驴蛋,你带一小队骑兵去把他们抓来看看是什么人”杨凡说道。

    “喏,三小队跟我上”驴蛋立刻转身上马,随即马队冲下了山坡。

    一群人会齐了,那个老头看看都出来了,又四面观察了一下,说道:“绕一圈,跑到镇子的西面去。那边有码头,直接找条船去天津卫城。到了大运河就安全了。”

    一群人从草丛里钻出来快速的跑。

    紧接着一队骑兵出现在身后。

    “林叔,不好,有骑兵,怎么办”钱子规吓得腿都软了。

    “三眼鹰,你带着公子快走,剩下的人跟老夫杀回去,跟这些骑兵拼了。”老头子毫不犹豫的抽出背在背上的长刀,扭头像骑兵冲去。

    “地趟刀阵,砍他们的马腿”。

    这五十多人都是这老头训练出来的家丁,他们袍子里边穿着锁子甲,背上背着藤牌和苗刀。

    正宗的苗刀都是一米六长的,双手握持的刀柄就有六十公分长。是可以当长枪和斩马刀来用的。

    三眼鹰带着几个人拉着钱子规就跑。

    驴蛋在马上看到有五十个左右的人反倒向自己冲杀过来。立刻意识到这些人里有大鱼。

    “全体停下,准备火铳。”这些人看着训练有素,背着盾牌,驴蛋看破了他们的意图,这些人会滚地刀一类的功夫,背上的盾牌是防止被马踩踏用的。

    看着他们脚步沉重的样子,估计衣服里边还穿着锁子甲或者是罩甲之类。驴蛋冷笑,看看你们的甲胄坚固,还是老子的火枪厉害。

    “所有人,二十步内自由射击。”

110、阻击十

    双方迅速接近,很快二十步距离到了。

    三十米是火门枪最大交战距离,因为怕炸膛不敢装太多火药。

    驴蛋带领的骑兵排出两列横队。

    前后队交错布置,前队和后队都能开火,但是同时后队又可以对付贴近了前队的敌人。

    砰砰砰!一阵火光闪过。

    十五只骑枪喷出火焰和铅弹,顿时有六个人被击中摔倒在地,四个死了,一动不动,两个被打中了大腿,腿骨折断,抱着大腿满地哀嚎。

    “加速冲过去,别让他们装弹,快”林老头还没有喊完,第二排骑兵的骑枪再次开火,又是十五发铅弹打过来,这次有七个人倒地。

    所有人都加速了,他们知道不冲上去这样会被打光的。

    紧接着又是两轮自由射击,三十发铅弹,直接放到了十五个人,因为距离近了,准确率上升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冲到马前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所有人结阵,滚过去。”

    第一排人蜷缩成一团,就地一滚,背上的盾牌是弧形的非常适合着地滚动。

    驴蛋大吼道:“第一排三发急速射”

    林老头心里一颤,没想到他们打了两轮还有枪弹,就算是三眼铳,也就应该只剩下一发了啊。

    很快火枪的轰鸣声响彻耳边,藤牌和锁子甲一点用也没有,直接被打穿。这个距离上,不存在打不中的问题,本来火门枪的最佳射击距离就是十米左右。绝对指哪里打哪里。

    剩下的的三十人被打倒了二十个,最后剩下的十个跳起来正准备砍马腿,紧接着第二排骑兵的三发急速射暴风骤雨一样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这些人身中数弹,一个个的栽倒。

    林老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地死尸,他的胸口穿了几个血洞,他忍不住的咳嗽,每一口都有鲜血涌从嘴里涌出来。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呼吸困难,他知道这是血灌进了肺部,很快他就将窒息,没救了。

    驴蛋看着老头倔强的不肯倒下,骂道:“哼,老蹬。”

    这是辽东话,张旮瘩的口头禅。用来骂那些老人学坏了,或者坏人变老了之类的。

    林老头是听不懂什么是老蹬的。他仰起头最后看了一眼南方的天空。

    狐死必首丘,这一刻他的一生在眼前闪过,最后想起的居然是他十八岁时遇到的一个船家姑娘。

    他苦笑了一下,也许这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吧,当年怎么就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他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其实是他旋转着倒下了,天空好蓝啊,和那年的一模一样。

    驴蛋把骑枪插进马鞍旁边的牛皮枪套,看着好整以暇的抽出马刀的骑兵,一步步向钱子规几人骑马走过去。

    钱子规听到枪声,惊恐的回头看,这五十多个人决死冲锋,但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被三十个骑兵用火铳打光。

    顿时一阵绝望,自己真是猪油蒙心了,才会被族叔古惑来干这件抄家灭族的蠢事。

    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三个家丁也精神崩溃了,跪地大哭,“大军饶命啊,饶命啊!”

    于此同时,五百里外的紫禁城中,乾清宫二楼的一间静室里,少年皇帝正在跪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这背后的人是跟朕没完了,刚解决了五千兵马私自进京的事,又发现三千恶徒持械进京的消息,这帮混蛋都走到天津卫城的杨柳青镇了。

    几天后会出现在京师,三天还是四天,自己该怎么办。

    这次比上一次更加棘手,上一次是官兵,可以通过兵部申饬他们退回,这回是匪徒,难道自己下圣旨给匪徒吗。

    这人到底是谁,给朕准备了一明一暗两手,他虚幻的身影似乎在面前讥笑朕,他要办的事情一定要办成。你是皇帝又如何。

    上一次,几乎是走着钢丝,冒着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的风险,才处理好的。

    上一次,自从得到密报,有一支五千人的河道总督麾下的步兵无令北上,他就睡不着觉了。

    这宫里到处都是九千岁和客巴巴的眼线,只有这后三殿区域的宫女是他的潜邸旧人,其中有三十几个是他这些年招揽的江湖女侠,他才算能安心些。

    这些人是谁招来的,他们怎么就敢无令私自进京,幸好在临清下船采买时被锦衣卫坐探发现了。

    而那个暗桩刚好是被自己三年前渗透了。

    权衡良久,不敢发作。

    现在局势如此的微妙,稍不小心就会打破这个脆弱的平衡。

    当时他怕的要死,他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这些人声称要来京城清君侧,拥护皇帝,铲除阉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当着王承恩的面第一骂出口,这他妈的是帮我吗,这他妈的是逼魏阉动手,是嫌朕死的不够快。

    这一刻,他额头青筋蹦起,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事,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化妆成太监进宫来偷偷禀报的涂山墉阴冷的脸上也充满了愤怒。

    他把宝都押了信王,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推他坐上了这个宝座,屁股还没坐热呢,立马就有人来刨他祖坟,这他妈的是人干的事吗。

    他冷静了一下,缓慢的说道:“陛下息怒,当今之策不在追查此事的主使。第一要务是要给魏督公一个态度。”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关键时刻,分的清敌我是大智慧。

    拎得清轻重缓急才是真高手。

    年轻的皇帝手紧紧的抓住了龙椅,捏的指甲发白。

    对,涂山老成谋国。

    这件事不能让魏阉看出朕的深浅。也不能让他了解到朕的意图。

    他叹息着说道:“虎蹲兔憨(林丹汗)的事情悔不听卿言,如今为之奈何。”

    “明日早朝,我先把这件事上报,把此事公开挑明,然后陛下发怒,追问兵部可有下令。”

    涂山目光闪动,继续说道:“兵部尚书崔呈秀是魏督公的人,陛下要给人一种假象,陛下认为是崔呈秀私自调兵进京,陛下高高举起,然后轻轻放下,痛骂他之后,责令兵部申饬该部兵马,退回扬州驻地。兵部相关人等罚俸三年。”

    少年天子思索了一会,说道:“这说明朕没有动魏督公的意思。而魏督公不知道朕知道真相,他自以为通过这件事看出了朕对他的态度,这种事情都能容忍,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至少也能示弱于他,说明朕害怕他。”

    涂山墉点点头,天子聪慧,自己只是提出意见,他马上就能想明白。

    崇祯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们不去处理,魏督公必然要去处理,他会比我们更狠。”

    涂山墉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崇祯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涂山墉的顾虑。立刻说道:“此事还有何关窍,卿不必顾虑。”

111、送美女就收下

    涂山墉斟酌着说道:“陛下一定要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找机会,一步步的把潜邸的太监、宫女、厨子、护卫。一点点的都换进宫来,只要能把这些人都换了,陛下的安全应该暂时无忧了。”

    他考虑了一下,接着说道:“陛下之前以侍寝的名义,把那些潜邸的江湖女侠引进宫来,有点操之过急。”

    “朕并非好色之人。当时想着,朕是少年人,这也是人之常情,魏督公应该没法反对。没有自己人在这乾清宫里,朕睡不着觉啊!”崇祯有点脸红,尴尬的解释道。

    “陛下就是真为了侍寝招她们进来也没什么,臣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这件事给了魏督公一个接口,如果魏督公给陛下送来几个美女,陛下怎么处理,有前事在,后边就不好处理。”

    崇祯当时就有些感觉惊慌,他怎么敢让魏督公送来的人住进乾清宫呢,这样他更睡不着觉了。

    “那朕就推辞掉,绝对不能身边有魏督公的人。”

    涂山考虑了一下,说道:“不可,陛下如果拒绝,不论以什么理由,有前边的事在,魏督公都会多想,以后和魏督公的关系就不好搞了。”

    “那如何是好”崇祯有点着急,万一九千岁抓住这件事,要往自己身边安插人,自己还不得急死。

    “陛下读过三国吗”涂山墉说道。

    幸好杨凡不在现场,不然肯定吐槽,这《三国演义》涂山家的传家宝吧,一个二个都拿三国说事。

    “三国这本书,朕小时候还是读过的。”

    “当年关羽投降曹操后,曹操赐给关羽四个美女,陛下还记得关羽是如何处理的。”

    崇祯想了想,说道:“当时关羽本来想推辞,但是身在虎狼之地,即使不考虑个人安危,也要考虑两个嫂子的安危。所以必须和曹操处理好关系,如果不收的话,就会和曹操产生嫌隙,以后的关系就不好处理了。”

    “不错,陛下真是博闻强记。就是这样。”

    “我记得,关羽当时收下了四个美女,直接送到后宅伺候两位嫂嫂,给两位嫂嫂压宅断院。”

    涂山墉颔首,点了点头,陛下少年登基,但是非常聪慧。记得一点不错。

    “朕当时还感叹,关羽真是会办事,这样既给了曹操面子,让曹操说不出来什么,还让满朝文武佩服其人品高洁,不被美色所迷惑。”

    “他没有收曹操的美女,更让刘备放心,自己虽然身在曹营但和曹操并无私人往来。把四个美女送到嫂子那里,还可以不被曹操监视,曹操这四个美女就白送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嫂嫂来讲,更是感激他考虑周到,身边有女婢伺候也生活方便。真是一石五鸟啊”

    涂山墉连连点头,陛下虽然年轻,将来必是明主也。

    “朕知道该怎么做了,要是魏阉也玩这套,朕就收下,然后以赏赐华美衣裳的名义,让女暗卫把她们脱光、洗浴干净,然后换上新的衣服,送到坤宁宫皇后那里伺候。”崇祯冷笑着说道,“这魏阉日日盼着朕也像皇兄那样不理朝政,好把权力交给他,他要是不在这些美女身上做手脚他就不是魏阉了”

    “陛下圣明,真乃我大明之福。”涂山墉激动的说道。

    “朕其实最担心的是魏阉狗急跳墙,他是粗人,没怎么认真读过书,年轻时还是泼皮,玩的是好勇斗狠的路数。皇兄弥留之际,他也曾打算过政变自立。他既然起了异心,就再也没有底线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今年(公元1627年)8月,天启帝进入弥留之际时,专权的魏忠贤十分惊慌,他知道他的一切权力都是皇帝的,只是皇帝放权给他,他才得以独霸朝纲。他立即召集亲信商量对策,他们私下开了一个小会。

    会上,魏忠贤首先提出想居摄,就是想摄政。想以摄政名义总揽朝廷政务,当时内阁有三个阁老是他的人。他感觉摄政有一定的可行性。

    在之前,他通过让亲信给他建生祠来观察他的影响力,好判断自己的权力到底有多大,结果让他非常满意。东林的官员也迫于形势,不得不给他建生祠。全国一时间生祠林立。

    结果大学士施来凤却说:“居摄远不可考,且学他不得。”意思是说,九千岁想摄政这个方式已经很久远没有先例了。凭空弄不起来的,没有历史基础的。

    施来凤非常清楚,九千岁势力再大和唐朝末年的宦官是不能比的,那些宦官是直接控制禁军的。

    九千岁从来也没有摸到过兵权。

    从来没有。

    因为天启就不放兵权给他。

    唐末的宦官可以任意换皇帝,屠杀大臣,就是因为长安城的禁军都在他们手里。

    枪杆子里出政权,任何时候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当时唐代宦官们面临的外在的条件也比明末好得多。

    皇帝没有民心。

    皇帝向胡人借兵剿灭安禄山和史思明,许给沙陀人和突厥人的条件就是,大唐百姓可以随便杀戮,财物可以随便抢劫,女人随便奸淫掳掠。

    只要把土地给我抢回来就好。

    当时沙陀人打下东都洛阳后,洛阳几乎沦为地狱。百姓没有被杀掠的,全部沦为赤贫,士族高门都只能穿纸做的衣服出门。小民百姓几乎没有遮羞之物了。

    各地的百姓恨李唐皇室入骨。

    安史之乱本就是皇室骄奢淫逸,昏庸无道惹出来的。百姓是受害者,他们被叛军屠杀掠夺,日夜哭泣,盼望官军来解救他们。

    最后等来的是,皇帝把他们卖给胡人做交易的筹码。

    为了平叛皇帝连基本的人性都不要了,百姓交了税,皇帝拿完税却不肯保护百姓,百姓也不再当他们是皇族,他们的死活也和大唐的百姓无关。

    而外地又有很多藩镇,国家已经支离破碎,人心散了,皇帝也不得人心,不会有东汉末年董卓占领京城,导致各地发动义兵讨伐的事情。所以才能任由着宦官折腾。

    这些年魏忠贤为了敛财,把文官们折腾的日夜诅咒他的十八代祖先,怎么可能配合他搞什么摄政。

    魏忠贤看摄政行不通。又说搞政变算了,实在不行自己直接做皇帝。

    这句话差点没把他的亲信门吓死,没有兵权还敢改朝换代。

    这不是作死吗。

    兵部尚书崔呈秀急忙劝说道:“恐外有义兵。”

    大明这么多的王爷在外地,怎么控制得住。

    不像唐代皇帝把兄弟当猪养,都放在身边看管,都在长安十王府居住,宦官们一下子就控制住了。

    为了给天启弄钱,为了筹集辽饷,阉党在士绅身上割肉,把全国的士绅都得罪死了,真这么干了,那还不得天下蜂拥而起。

    阉党恐怕蹦跶不了多久,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魏忠贤和这些亲信讨论来讨论去,没有结果,坐困愁城。

    8月22日,天启帝病死,天启临死前决定让信王朱由检即位。

    魏忠贤无法决策,仓促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张嫣抓住机会,连夜派人出宫,通知信王入宫继承大统。

112、千万不要调兵

    “魏督公让我出京去一趟榆林镇,处理边军闹饷一事,臣可能会离开一个月左右。”涂是山墉说道。

    他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但是他不敢不去,如果他找理由推脱,很可能被怀疑上。

    现在九千岁比皇帝更急,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他,这些兵马到底是谁调动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在他看来,小皇帝无权无势,进了皇宫就是进了笼子的金丝雀,日夜在他的监视之下,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这是江南那些东林余孽策动的,目的是逼迫他对皇帝下手,然后落下口实,好发动天下勤王。彻底清算他。

    他必须对这些东林余孽铁腕打击,彻底让他们害怕。

    皇帝听说涂山要离开一段,心里有些感觉失去依靠,但是他知道,涂山决不能暴露,一旦被发现,魏阉动不了皇帝,弄掉涂山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爱卿走之前可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崇祯问道。他不在这段时间,要是有非常棘手的问题,他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涂山墉思考了一下说道:“臣觉得,这幕后之人应该还有后手没有使出来,”

    “还有比漕运兵更厉害的招数。”崇祯一惊,问道。

    “这些人虽然进京能给魏督公制造一定的麻烦,但这件事本事就是个笑话,靠这些人是办不了什么大事的,他们的价值就在于被发现,而不是进京本身。”

    崇祯看着涂山,没有完全听懂。

    “陛下您想,这些人要是真的到了城下,陛下会怎么办”

    “事情如果紧急到一定程度,朕会下旨调动京营”

    涂山点了点头,这是最最正常的反应。

    “臣担心的就在这里,陛下在军队中没有任何的基础,甚至为了避嫌,跟京营的军官们都是素不相识。如果陛下下旨调动京营,却没有调得动,会有什么后果。”

    崇祯倒吸了口冷气,这背后之人太歹毒了。

    上次林丹汗的事情,就对自己本来不多的威望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但那毕竟是千里之外的事,而且恶果也不会马上体现出来。

    如果自己真的被逼迫下旨调兵,结果却没有调得动,那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兵权不在皇帝手里。

    这样会出大事的。

    背后的冷汗浸透了衣背。

    “陛下要小心提防,臣总觉得这幕后之人,应该还有后手。他既然敢这么做,就算定了,即使事情败漏,陛下也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候不会动他的。”

    “爱卿不在这段时间,真有事情,朕该怎么做”崇祯问道。

    “陛下切记,不要调兵,千万不要调兵。”涂山特意强调了两边。

    涂山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魏督公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陛下就一个躲字,让他去处理好啦,他不是想要权吗。正好遂了他的心意,他会认为这是和陛下合作一个好的开始。”

    “放权给他会不会出事,万一他通过这件事掌握了京营怎么办”崇祯紧张的说道。

    “陛下觉得,勋贵们会买他的帐吗,到时候您只要不表态,他借的到兵吗”

    崇祯细细思量,确实是这样,大明的勋贵集团富贵已经到顶了,除非造反当皇帝,谁也给不了更多的东西,反倒是皇帝倒了他们的既得利益倒可能失去。他们绝对不会参与魏阉的任何事情。

    自己下旨都担心搞砸,更别说他了。

    “陛下,谁忍不住去触碰军权,谁就会承担这个风险,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错,他愿意弄,就让他弄去。一旦他去调动军队结果没有调动的动,那就说明军权不在他手里。想搞事的人,就会去搞他。陛下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四两拨千斤。”

    “真想知道这事是谁搞得,看似荒唐的一个私自进京,就调动了这么多人和力量,不论是打击了朕,还是打击了魏督公,都不会白忙一场。真是好手段。”

    涂山第二天就出京去处理榆林镇边军闹饷事件了。

    这几天,平安无事,崇祯刚刚把心放下。

    没想到真让涂山说中了,魏督公果然送来六个美女。个个都是玲珑窈窕,我见犹怜。

    因为早有准备,崇祯非常高兴的收下了。

    等魏督公一走,崇祯就下令女卫把她们从里到外的搜查,结果在她们的衣服里搜出神秘的发出异香的药丸。

    远远地闻着,只觉得一股香味直往自己的肺腑里钻,这香味异常的香甜,沁人心脾,有些像少女的体香,又有些像花蜜的蜜香,煞是好闻。

    不知不觉间,忽然感觉自己一阵热血沸腾,无法抑制。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扑上去,把她们按倒。

    关键时刻,脑中灵光一闪。

    不对劲,这时候,想起涂山的话,赶紧咬了一下舌头,趁着清醒,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去。

    推开房门,扑在地上,双手支撑身体,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外边的冷空气吸进肺腑,才清醒了些。

    一阵阵的后怕涌上心来。

    让小太监打了一盆冷水,反复洗了几次脸,才清醒了些。

    “好霸道的药。这魏阉真是好算计。”

    差点着了道。

    他现在才明白红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谁也顶不住啊。

    刚才他只要反应稍微慢了点,早已化身人狼扑了上去。

    这一但扑上去,看着这般霸道的药效,估计就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折腾。身体再好,这样也肯定会折腾出事来。

    到时候御医再给他开几副败火的虎狼之药,他年轻不一定像他父皇一样折腾的一夜归西,让他起不来缠绵病榻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继续在药里继续做手脚,真的能让他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是难事。

    这东西是有成瘾性的。

    这样,大权就又落到魏阉手中了。

    逃过一劫的少年天子,心有余悸的吩咐女卫把几颗药丸用蜡密封,小心的收藏起来。

    他吩咐把这些美女的身上的一切东西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就是头发也要一根根的检查一遍。

    然后彻底清洗干净,放置三天后,送到坤宁宫皇后那里。

    只要没有了那些药丸,他即使碰了这些宫女也不会有问题,自己既然收用了这些宫女了。魏阉就什么理也挑不出来了。

    这几天,少年天子都躲在坤宁宫,哪里也没去。

    那天只是不小心吸入了一点,就搞得一直心如百爪挠心,一阵阵的难以自抑,几乎都没法上朝了。

    他知道,酒是最好的解酒药,这种药的解药也只有一种方法。

    只好在坤宁宫里和皇后妃嫔们一起呆了几天,才缓解下来……筋疲力尽了……

    总算把这一劫渡过去了。

113、九千岁没有兵权一

    王承恩从殿外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魏督公来了,要见陛下。”

    崇祯心里咯噔一下子,出事了。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慌张。

    “快请魏督公进殿。”赶紧整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

    魏忠贤杀气腾腾的带着一群扈从太监从外面走来。

    “九千岁来见朕,有何事。”崇祯堆出笑脸。

    看着他忌惮却又讨好的表情,魏忠贤心里好受了很多。

    “陛下,东厂接到线报,有一支三千人的匪类,从江南来。他们是牢里的死囚、山贼、私盐贩子,他们持械聚集成团伙,要来京城。”

    “什么,又来了”少年天子慌了,上一次的刚刚搞定。

    这怎么又来一批。

    官兵还可以用圣旨勒令其退回。

    这次怎么办,自己难道给匪徒下圣旨吗。

    眼前一阵阵发黑。

    魏阉这是来发难吗。

    几乎脱口而出要调京营,幸好想到涂山临走时的交代。

    赶紧住口。

    咬紧牙关,不吭声。

    魏忠贤盯着他看了一会。

    魏忠贤笑了,陛下急了,想调京营。

    又怕刺激了自己,赶紧又忍住了。

    魏忠贤的一双凶狠的三角眼,定定的看着惊慌恐惧的少年天子。

    他从泼皮混到这个位置,他有一项本事,就是别人很难骗他,他那双豺狼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看透你心里的想法。

    崇祯的段位和他差得远,很难蒙骗他。

    偏偏崇祯是真的吓坏了,根本不是演的,他心里就怕魏阉认为这事是他搞得。

    看了一会,确认了,他不是装的,确实是非常吃惊。

    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很害怕。

    他认为这件事是自己弄出来威胁他的。

    和上次一样,兵部没做成,这次换成匪徒们来做。

    目的是恐吓他,让他交权。

    除了这种猜测之外,陛下还担心自己会认为这件事是他搞的。

    “陛下,老奴有罪,今早东厂才收到消息,这些匪徒已经到了天津卫了,让陛下受惊了,老奴年岁大了,昏聩无能,失职失察,请陛下恩准老奴回家养老。”

    扑通,崇祯吓得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地上。

    “督公不可弃朕而去啊!这朝廷还得督公帮着朕看着啊,这些匪类都如此嚣张了,若没有督公,大明就完了。”

    少年天子哭泣着,拉着魏忠贤的衣摆哀求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啊,这是来干什么的啊,魏公,京畿之地可不能乱啊”

    少年皇帝惊吓的坐在地板上,仿徨茫然,无计可施。

    事已至此,他是无能为力了。

    他怕的不是魏阉,他怕这些匪徒们背后的人。

    他不知道他们进京了,会干什么。

    “陛下认为该怎么办”

    “调动沿途的一切力量去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进京。”

    “嗯,老奴也是这个意思。请陛下写份手谕,老奴调动京营拿下他们。”

    魏忠贤身后的小太监们拿出了纸笔,可是崇祯的手哆嗦的不正样子,根本写不了。

    “我的手发抖,我写不了。”谷

    小皇帝讨好的看着他。

    魏忠贤皱眉,调兵最好有皇帝手书,可自己把他吓坏了。

    看他一滩烂泥的样子。

    魏宗贤一阵烦躁,这件事必须马上处理。

    直接走过来从皇帝的腰间扯下玉玺的袋子,拱手道:“此时紧急,陛下好好休养,不要惊慌。老奴这就调动京营把这些匪徒全部拿问,一定弄清楚幕后主使。”

    看着扬长而去的魏忠贤的背影,崇祯浑身抖的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吓得,而是气的。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节发白,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英国公府节堂,一个老人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下面一群勋贵和将官,正议论纷纷。

    今天上午,他们就得到了消息,有三千人的武装匪徒企图袭击京师。

    这些人的背景不明。

    他们齐聚英国公府,商量对策。

    很快,魏督公就拿着陛下的手谕来找英国公张维贤,要调五军营和神机营各三千人,去天津镇压这伙匪徒。

    现在所有人,所有势力都在观望。

    出头的橼子先烂,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都在等着局势明朗。

    勋贵们经过二百多年斗争的锻炼,更是一个个比泥鳅还滑。虽然心里是支持皇帝的。

    但是,要是得罪了九千岁,自己就先没了。

    即使自己的富贵与国同休,也享受不了了。

    至于上面坐的是哪个天子,又有什么区别,这几年天子换的还少吗。

    只要大明江山不倒,他们的富贵就在。

    英国公带着众将痛快的接了旨意,送走了宣旨的太监。

    转身回来,把圣旨往桌子上一扔。

    “现在天子和魏督公的形势很微妙,表面上天子示弱,但是不该给的权力一点都没放出来,这道旨意,不是天子手书。”

    “那如何是好,咱们明天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九千岁明早要校场检阅,然后开拔。咱们去不去啊”

    乱哄哄的一团糟。

    英国公看都没看圣旨一眼,说道:“老夫这两天身体不适,不宜见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回后院去了。

    留下一屋子的勋贵和将官们大眼瞪小眼。

    看英国公躲了,有的人也寒暄几句,跟着溜了。

    有的不死心,想跟九千岁表现下的,感觉没有陛下的手书十分不妥,又不太敢出兵。

    剩下一些人决定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王承恩进来禀报,好多勋贵递牌子,求见陛下。

    崇祯心里明镜似的,张维贤今年快七十了,老奸巨猾,这肯定是他看出手谕不是自己亲笔写的,感觉这事不把握,先躲了。

    北方勋贵一向以英国公为首,英国公一躲了,好多聪明的就闪人了。不来趟这趟浑水。

    剩下的都是有野心之辈,想跟魏阉卖好,又怕自己秋后算账,所以来探探自己口风。

    崇祯想起涂山临走前的交代,就是一个躲字诀,躲在深宫不出来。

    装死狗,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只能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群勋贵们在午门外等着觐见,大中午的在寒风里哆嗦,这事情紧急,他们连午饭也没敢吃。

    一直等到天黑,王承恩才施施然的出来,拱拱手说道:“各位公爷、侯爷、伯爷,让大家久等了,陛下今日一直发烧昏睡,话都不能说,见不了诸位了,都回去吧。”

    所有人都碰了一鼻子灰。

    互相看看,只好散了。

114、九千岁没有兵权二

    东城隆福寺一座茶楼内,一群人正窃窃私语。

    一个文士打扮的老者,向同桌的几人招招手,小声说道:“您几位听说了吗,有一伙义兵啊,足足有三万人,从江南出发,来京城讨伐九千岁。”

    另一个人,先私下看看,小声的说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儿子在兵部当主事,这件事兵部都传遍了。”

    京城的百姓自古以来就是官场百事通。

    不论什么消息,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甭管多秘密,用不了几天,满大街都是添油加醋的评论员。

    “呵!这下子,这个死太监可要糟糕了。他这些年可把咱们祸害的不轻啊,我家在安徽的煤矿和铁矿都被他的爪牙勒索了,三年白干啊!”一个中年的员外打扮的人解恨的骂道。

    “我听说,他们来了要诛杀权阉,还政皇帝,这大明的天就要变了。”几人都点头称是。

    “不知道,这些义兵都到了那里了。”一个老青虫焦急的问道。他是实在受不了东厂的番子了。

    这几年勒索了他的店铺不少钱。他恨不得魏阉立马就倒台才好。

    “听说已经到了天津杨柳青镇,用不了三四天就进京城了。”

    此时京城的各处都在议论着这些义兵的事情。

    消息很快就被报告给魏忠贤。

    此时司礼监内,一个太监在咆哮。

    一个名贵的花瓶被摔得粉碎。

    “王八蛋,咬人不撒口,要让本督知道是谁干的,咱家挖了他的祖坟。”

    今天早上消息传来,一伙监狱里的重犯、山贼、土匪、私盐贩子、海上走私贩子、听说还有部分是倭寇。三千多人,已经到了杨柳青了。

    说是要来诛灭自己,还政皇帝。

    天地良心,自己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连权力的边还没摸到呢。

    自己跟谁说理去。

    还政,还个屁。

    自崇祯上台,自己就连权力的毛都没摸到呢。

    不行,不能再忍了。

    这个消息已经公开了,才半天的时间,这四九城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到了下午傍晚,连小民百姓的都知道了,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就连茶楼酒肆,青楼勾栏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是劲爆的新闻,九千岁权势熏天,居然有人来,打九千岁的脸。

    从万历朝以来,多少年京畿没有兵灾了。

    本来自己还想把消息瞒住,没想到现在全城都知道这些人要来京城诛灭自己了。

    现在搞得满城风雨的,这是逼自己动手,如果自己再不动手,就要被很多人看透自己了。

    这样子都不动手,那只能说明自己现在是一只纸老虎。

    不过他不担心,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看本督调动京营踩死你们。

    看着手里刚刚弄好的调动京营六千精兵的圣旨,魏忠贤狞笑道:“你们就蹦跶吧,乃公先让你们蹦跶着,有你们哭的时候。”

    第二天,魏忠贤带着太监内操营,一路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直奔北城。前往德胜门校场点兵。

    东厂的番子们也是鲜衣怒马,打着旗幡。

    上书“钦差总督东厂官旗办事”

    “惜薪司迁司礼秉笔太监”

    “提督保和三殿”

    “太子太保兼左都御史”

    一路锣鼓喧天,好不威风。

    沿途的京城百姓,拥挤在路旁看热闹。一个个心惊胆战,纷纷跪地扣头。

    魏忠贤看到志得意满。

    这京城一亩三分地,到底还都是咱家的天下。

    心里盘算,检阅三军后,直接出兵天津卫,镇压这些狂徒。

    校场门口聚集着大小官员,看到队伍到来,赶紧在门前跪地迎接魏督公。

    大队人马开进校场后,魏忠贤在扈从的拥簇下,直接走上点将台,大马金刀的坐在交椅上,下令道:“击鼓”。

    一通鼓,一支支兵马,奔跑冲进校场,开始排队组阵。

    魏忠贤觉得这些人行动好生迟缓。

    站起来,仔细看看。

    偌大的校场只有老军千余人,一个个哆哆嗦嗦,在寒风里抱着枪杆子发抖,一个个的破衣烂衫,穷型怪相。

    连衣甲都不全。

    刀枪都是红色的,早已锈蚀的糟烂不堪。

    九千岁感觉有些不妙,这情况有些不对啊。

    “击鼓!”

    二通鼓响,一刻钟内又有三千余人赶到校场内。

    这些人更惨,好多伤残人士。

    都是各军历年因为各种原因致残的。

    九千岁心头火起,好你个张维贤,真以为咱家动不了你英国公一系吗。

    “把那个,对,就是他,那个瞎一只眼的叫过来”

    魏忠贤叫了一个老兵过来。

    “小的见过九千岁”老头颤颤巍巍的就要磕头。

    “免礼,我问你,你是怎么伤残的。”魏忠贤问道。

    “回九千岁话,小的是神庙的时候,征朝鲜,和倭人在汉城厮杀,被火铳打瞎了一只眼睛。”

    九千岁眼前一阵发黑,朝鲜,这他妈的得有快七十岁了吧,征朝鲜时的兵都给我找来了,张维贤老匹夫你可真有本事。

    气的他浑身发抖并且很冷。

    “这么大年纪为何不退役,你的军籍是伪造的吧,从实招来。”

    魏忠贤大怒,张维贤老匹夫居然敢随便找些老头子来糊弄我。

    你们平时吃空饷,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他娘的给老子掉链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九千岁容禀啊!”老卒子吓得快疯了,“小老儿真是在籍的正军啊,咱们十二团营里,有七成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兵啊。”

    魏忠贤回头看兵部尚书崔呈秀,崔呈秀尴尬的擦擦汗,小声的解释道:“老兵退出现役,需要补充新兵进来。兵部上下都吃这份好处,老兵要交够了钱才能退役,没钱就拖着不给办,一般老兵受不了训练折腾,又没有钱,都会跟兵部的官员的亲戚借高利贷,来给兵部上下打点,好退役。这老东西瞎了一只眼,估计没办法出去挣钱去,也没人肯放高利贷给他,所以一直退不了。”

    魏忠贤气的要死,这些人能打仗吗。

    “击鼓,三通鼓不到的,按军法处斩”

    三通鼓响,一刻钟的击鼓时间内又有两千人赶到。

    看着这些人,魏督公两眼发黑,一阵眩晕,几乎晕倒,全是老弱病残。

    他一把抓住崔呈秀,问道:“京营还有能战之兵吗”

    崔呈秀尴尬的说道:“现在打仗全靠将领的家丁,这些也不归朝廷管啊,圣旨也掉不动啊。”

    魏忠贤明白了,这些都是京营的兵,六千人一个不少,你要兵,人家给你兵,你找不出毛病。

    至于这些人年纪大点,老点、缺点零件啥的,这个锅我们勋贵可不背。

    你去问你的亲信去吧,兵部可是你的地盘。

    你们凭啥不交钱不让人家退役。

    这钱我们也没见到一个大子儿。

    魏忠贤感觉心口一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仰天就倒。

    “不好了,魏督公晕倒了。”

115、崩塌的开始

    王承恩连兴奋的跑进乾清宫西暖阁。

    “陛下,大喜啊,”

    崇祯正在发愁,怎么对付那些匪徒,心中烦闷,骂道:“你这老狗,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有什么好喜的。”

    “陛下啊,那魏阉今早大张旗鼓的去校场检阅,结果真是,做多大排场,就丢了多大的脸啊。到了校场一看,来的都是老弱兵卒,还有一千多个残废。把魏阉气的连吐了几口血。当时就昏过去。”

    闻言大喜,这下可好了,魏阉这次调兵失败,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来了,他没有兵权,这下子他的权势直接去掉了一大半,没有牙的老虎,还是老虎吗。

    “快,把当时情况详细的讲来。”崇祯兴奋的说道。

    “老奴已经打探清楚了,昨天魏阉拿走了陛下的玉玺,直奔司礼监拟诏,然后行玺,又逼迫五军都督府副属。”

    崇祯听得目不转睛。

    催促道:“然后呢”

    “魏阉之后就派人到英国公府去传旨,当时京营的诸将和勋贵们都在府里商量对策。英国公痛快的接了旨,然后对众将说这手谕不是陛下亲笔。就回后院去了。诸将感觉此事不妥,跑来求见陛下,昨日又碰了一鼻子灰。”

    “今早魏阉大张旗鼓,带着大队人马去德胜门校场检阅,三通鼓下来,六千人一个不少的都到了,可是全是五十六十岁的老卒子,还有一千多伤残的,走路都要拄着枪杆。”

    听到这里崇祯笑道:“朕就说嘛,勋贵还是可靠的,毕竟他们的富贵与国同休,不支持朕又能支持谁。他们的一切都和大明捆绑在一起,怎么会去支持魏阉呢。干得好。”

    王承恩继续说道:“魏阉当时大怒,认为这些老头子都是临时找来的,要以此拿问一些将官,杀一儆百。结果一查问,这些人全是正军,一点毛病没有。”

    崇祯吃惊地说道:“京营有这么多老卒子,为什么不退役。朝廷不是早有制度吗,年龄超过四十五岁就可以申请退役。”

    王承恩解释道:“当时魏阉也是认为这些人都是临时挑选出来的恶心他的,可结果兵部尚书崔呈秀私下跟魏阉解释了,京营十之七八都是这些老兵,从神庙中期开始,兵部上下都靠吃这些老兵退役的贿赂来补贴家用,不行贿就找理由拖着不给办,没事就往死里训练折腾他们,逼迫他们花钱行贿,实在没钱的,兵部的官员委托自己的亲属放高利贷给他们,让他们借贷来送礼。”

    “什么,朕的京营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崇祯傻眼了,京城三十多万京营,自己觉得兵部和将帅们吃些空饷也能理解,好歹还有十万八万的可战之兵吧。

    没想到整个京营都烂透了,一大半居然都是些老卒子。

    他们退不了役,青壮不能补充,居然是因为兵部官员要收钱,没钱不给退役。

    不用问了也能明白,为啥这么多老头子。

    四十多岁的想退役,可以借高利贷,六十岁的谁肯借高利贷给他们,自然就退不了了。

    这些人老死了估计也没法注销名额,因为不可能有老死的,按照规定早就退役了。

    这些名额只能被迫吃空饷了。

    崇祯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看,京营三十多万的员额,能有七八万人就不错了,真正能作战的估计也就三四万人。

    “魏阉这下子可傻眼了,你要调兵,人家六千人都到了,全是在籍的正兵,没有一个是临时雇来的。至于这些人老弱病残,干勋贵何事,全是兵部的老爷们搞的事情,兵部可是你九千岁的地盘,他们收了钱只会去孝敬你九千岁,咱们也没见到一分钱,这个锅你可扣不到我们头上。”

    崇祯这时候已经没有开始时的喜悦了,只剩下痛心疾首了,祖宗家业居然沦落到这个样子,这还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天子亲军都是这个样子,其他地方的卫所会是什么样子,真是不敢去想。

    “那魏阉成了哑巴吃黄连,急怒攻心,一股火儿,吐血晕倒在了点将台上。”

    崇祯是听得又高兴又难过,没想到这一关居然就这样渡过了,自己成了最大的赢家,这件事对魏阉集团的打击是空前的,这件事能看出来的问题太多了。

    这些官场老油条们,至少能看出来,他掌握不了军队,现在锦衣卫也开始对他阳奉阴违,他真正能控制的就剩下东厂和司礼监了。

    还有几百人的内操太监武装。

    一旦皇帝把宫里的人都换了,他就麻烦了。

    他是依附于皇帝存在的,天启走了,崇祯不让他依附,他的前途已经无比暗淡。

    “杨柳青那边怎么样了”皇帝放下了一件事,又马上想起另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那边的消息。应该还在杨柳青镇子里,没有继续进京。”

    “看来幕后之人是想看看京里的反应,造成影响后,先停一下。涂山说的果然没错,这件事本身不在进京后干什么,而是这件事出了后,各方面的反应。”

    崇祯沉吟着说道。“既然不动那就最好,先看看各方的反应吧。”

    此时,杨柳青镇内,陈家大院,正厅前的广场上。

    摆着两张太师椅,一个红木小桌。

    杨凡和小娘皮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着盖碗儿茶,好不惬意。

    “呵呵,没想到,这破地方,居然能喝到顶级的西湖龙井,真是意外之喜啊。”涂山月美滋滋的,小口品着茶水。

    “可惜啊,要是再有点虎跑泉的水来烹煮就更好了。”

    “这已经非常好喝了啊。”杨凡这些年没白天没黑夜的干工地,会喝个屁的好茶。

    给他一杯茉莉花他也会说好喝。

    小娘皮鄙视的哼了一声,说道:“可惜了这样好的雨前龙井,便宜了你这头蠢猪,真是猪进菜园乱拱一气,真是大煞风景。”

    “我的老家有一句俗语,说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嘿嘿”杨凡嬉皮笑脸的说道。

    小娘皮听得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时间俏脸晕红,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时候跪在地上发抖的陈老太爷一家正在哭嚎。

    “老朽薄有家资,愿意奉上白银五千两给两位上官,还请两位上官慈悲为怀啊,为老朽一家伸冤啊。老朽是被那姓钱的贼子抢劫了啊,这么多匪类冲进家里,老朽一家老小的,反抗不得啊,哪敢不给他们粮草啊,这些畜生啊,幸好大兵从天而降,解救老朽一家于水火啊。”老头子说着痛哭流涕。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小娘皮心里冷笑,五千两,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呢。

    你们陈家的破事,陈谷子可都给你掀了个底掉儿,还在这里装傻呢。

    “张嘎瘩,把夹棍抬上来。”

    “啊!”陈老太爷这一惊吓几乎晕倒。“上官饶命啊,兄弟岁数大了,可来不了这个调调了。”

116、搜刮咱是专业的

    “喏”张嘎瘩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

    立刻,手下的大兵们就把十几副夹棍抬了上来,连夜在镇子里找木匠做的,都露着白茬呢,连油漆都没来得及上。

    木匠们听说做夹棍,用来伺候陈家大院的老爷少爷们,一个个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一样,连钱都不肯收。

    还一个劲儿的提合理化建议。

    根据老太爷的身材量身定做。

    “把告示贴出去,揭发陈家罪行的有赏,可以抵消欠陈家的债务。有人命官司的本官给他们做主。”

    杨凡看小娘皮准备吓唬这老头子,准备把陈家的非法所得都诈出来。感觉这种方式非常原始。而且效率低下。陈家又不是傻子,不说出来还有有可能活命。要是都交代了,谁知道这些灭绝人性的番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一听这话,陈家的老少爷们一阵哭嚎。这是不把陈家榨干是不打算罢休了。陈家的老叶少爷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放在刑具上可不是正确的用途。

    杨凡想了想,给了小娘皮一个眼色,示意出去说。

    小娘皮听话的跟着杨凡出来。

    走出院子,关上门。

    陈家的所有人都被关在这个院子里。

    外边说话没有人能听到。

    杨凡问道:“这件事后续会怎么处理。”

    涂山月说道:“上面给的命令是附近的锦衣卫和东厂人员要想方设法,尽量阻止他们,拖延他们进京的时间。毕竟我们也不是军队,没法阻止他们,只能给他们找些麻烦什么的。比如趁他们睡着了放火烧房子,做手脚弄他们过河的船,等到河中心就沉了什么的。也可以在井里投毒,或者胁迫陈家的活计,在他们的马料里放点巴豆。”

    杨凡郁闷的说道:“你还说我损,你看看,你们做的这些,这都是人干的事吗。”

    小娘皮白了他一眼,说道:“东厂是秘密行动的,你懂不懂,什么叫秘密工作。这些都是你以后要学习的。”

    杨凡一阵恶寒,他感觉怎么画风不对呢,东厂啊,不应该是走残暴路线的吗,这种手段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打死他也干不了这些下三滥勾当。

    “我们现在就把他们剿灭了,这事怎么收场。”杨凡有些烦躁。感觉这件事做过了,有些暴露实力。

    他还是想在大明猥琐发展几年的。

    现在传送有很大的限制,要不然直接展开两个世界的贸易,这边遍地都是资源,那边有生产不完剩余产能。

    两个世界的贸易发展起来。别说是建奴,就是把这个世界所有敌对的力量绑一块,他们也得跪了。

    可现在不行,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利用传送规则的bug,尽量弄些东西过来,偶尔买点个人用品啥的。

    一旦引起通道崩塌可不是玩的,他还要回去呢。

    涂山月也有些苦恼,没想到这些废物这么不经打。

    “反正事情也这样了,瞒是瞒不住的,上报吧。上报之前,咱们不能白忙活一趟,你明白吗”小娘皮调皮的眨眨眼睛。

    当然明白,我太明白了,虽然我还是东厂的萌新小白一枚,但是这个世界的套路已经深深的吸引了我。谷

    杨凡张开怀抱,快来腐蚀我吧,这万恶的社会。

    这次起码要把军费收回来不是,火药铅弹都是钱啊。大军一动,黄金万两啊。

    看杨凡没有意见,小娘皮说道:“陈家这事肯定是要抄家的,咱们除了大力,不能白来一趟是吧。怎么也得让弟兄们弄点油水哈,不过咱们弄哪些东西,不弄哪些东西要想好,既要发财,也不能留下把柄。明面的上东西咱们要拿,不拿反倒遭人怀疑。但不能全拿走,吃独食是会遭报应的。”

    涂山月一本正经的倒背着手,小脸严肃的和杨凡讨论这分人家家产这件肮脏龌龊的事情,好像在谈崇高的理想一样。

    小娘皮侧脸的线条非常好看,长长的睫毛,雪白的瓜子脸。

    “我要所有的瓷器、字画、还有家具。对,他家的粮食我也打算都拉走,现在十几万张嘴等着我投喂呢,我一想到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粮食,我就急的掉头发。”杨凡赶紧说道。

    小娘皮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这些东西都划拉干净了,这明面上还有东西吗,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等陛下派人来抄家,钦差一看,家徒四壁,房子里比脸还干净,还不跟你急眼。”

    “那你说拿哪些不拿哪些,我又没有经验。”

    “他们这种上百年的家族积累的东西是很多的,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摆在明面上的,他们一般都是属老鼠的,都会在家里秘密的修筑底下仓库,通常是银窖,也有放弃他物资的窖藏。这些只有家主才知道位置,不动刑他们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们都是贱骨头,打一顿吐出来一点。”

    小娘皮很有经验的说道。看来抄家的事她没少干。

    杨凡忽然想到,这些东西抄了,人会怎么处理。别把自己供出来。

    “陈家的这些人会怎么处理”杨凡问道。

    “按照惯例,男的依律治罪,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官妓。幼童阉割送进宫廷做苦役。怎么你看上陈家的小姐了,确实有几个长得很标致。要不我给你挑出来。”小娘皮说着,斜着好看的丹凤眼,狐疑的看着杨凡。

    杨凡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真是嘴欠,我说这个干嘛啊,他要是稍稍露出点迟疑,估计涂山月肯定醋坛子打翻。

    “哪有啊,我就没离开这里,上哪里去看什么姑娘小姐的,我是想问问咱们要是找到了他们家的秘藏,会不会他们向后来的官员告发。”杨凡赶紧急赤白脸的说道。

    “告发个屁,他们藏还来不及的,现在都失去人身自由了,怎么知道我们弄走了,他们肯定想方设法的瞒着,准备风头过了,子孙们把财物挖出来东山再起呢。咦,你是说你有办法找到这些窖藏。”小娘皮才反应过来。

    杨凡说道:“那就好,这件事可以办的神不知鬼不觉,你用夹棍吓唬那老死头子是一个蠢办法,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他肯定告诉后来审讯的官员。他已经损失了,自然不怕说出来。要不,挨不住打,再吐出来别的就损失更多了。”

    “不用夹棍,用什么,你快说快说。”小娘皮两眼放光。“这陈家绝对是土豪劣绅,坏事做尽,不用跟他们客气。你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以施舍一些给灾民。”

    “我可不用你这么麻烦,我这里有好东西,直接能找到他们藏银子的地方,”杨凡说道。

    其实杨凡拿出这个有点肉疼。

    这是一个仅仅传送费用就花了五百两黄金才传送过来的东西,一个野外寻宝用的金属探测器。

    在地上探测,如果底下有金属,就会滴滴滴的响,杨凡特意买了个太阳能充电的,可以用光伏板子和锂电池组充电。

    杨凡给小娘皮解释了一下,这个探测器的功能。

    小娘皮兴奋的擂了杨凡一拳。

    “有这种好东西你不早说,”小娘皮恨不得拉过杨凡来亲一口。

    看着小娘皮兴奋的样子,杨凡感叹,女人和巨龙一样都喜欢收集财宝,统统聚拢在自己的窝里。尤其是那些亮晶晶的东西。

    不过这种事情确实很刺激,寻宝啊,想想就让人欲罢不能。

117、涂山歌

    杨凡带着小娘皮跑到一间没人的屋里,打开拉杆箱,杨凡拿出一个折叠的金属探测器。

    “咦,这东西好奇怪,非金非革的,还挺结实。”小娘皮用手指弹着探测器说道。

    杨凡买这玩意纯粹是为了玩,他想啊,古代的地下肯定有好多的古物,以后到哪里去,没事就玩一下寻宝,想想就很刺激。

    完全展开了之后,这个东东下边是一个圆环,带一个伸缩的杆子,人可以一边拿着,一边贴近地面走。

    “弄好了没有,弄好了没有啊”小娘皮急得不行,围着杨凡四处转。

    这么好玩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种小孩子碰到喜欢的玩具一般的感觉。

    “就快好了,把这几个零件装上就好了。”杨凡仔细的把最后几个零件装好。

    啪的一下打开开关,一个红灯不停的闪烁发出滋滋的电子音。

    杨凡故意的把探测器在小娘皮的身上划过,扫过小娘皮胸口时,嘀嘀嘀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小娘皮一跳。

    小娘皮举起粉嫩的小拳头,打了杨凡一下,“要死啊你,你乱扫什么。”

    “我看看好不好用,喏,你身上就有金属物。”

    小娘皮从领口掏出一面小小的铜镜,这块镜子只有一寸大小,表面上绿色的铜锈斑斑驳驳。

    但是挨着肌肤的地方已经被磨的金黄发亮,可见涂山月已经戴了很多年了。

    杨凡好奇的走过来,用手从涂山月手里拿起来摸了摸,铜镜还带着涂山月的体温。暖暖的,手指感觉很滑腻。

    小娘皮瞪起了眼睛,几乎又忍不住揍他。这死猪,胆子到是挺大的,拿人家贴身的东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杨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准备放下。

    “你想看就看吧,摸都摸了”小娘皮气鼓鼓的红着小脸说道。

    杨凡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铜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这块铜镜非常的古朴,杨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看着很沧桑的样子。铜镜用红色的绳子穿过手柄的小孔,挂在脖子上。

    杨凡没有想到,小娘皮身上这么多好东西,居然没有戴珠宝首饰,居然挂了一个上古的青铜镜子在脖子上,还是这么迷你的镜子。

    两人面对面站着,贴的很近,杨凡手里拿着铜镜,仔细的观察,手上能感觉到小娘皮的呼吸,痒痒的。

    他忽然感觉到小娘皮最近好像变温柔了,不再像以前总对自己凶巴巴的。

    镜子的背面好像有字,但是铜锈斑驳看不清楚。杨凡用手指擦擦,摸到是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十六个字。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些字好奇怪,我一个也不认识。”杨凡奇怪的问道。

    小娘皮声音像蚊子般的小声说道:“这是涂山歌,上面的字是鸟虫篆,这面镜子传说是大禹铸造的。是涂山家家传的。”

    小娘皮小脸红扑扑的,又离得这么近,处子的幽香淡淡的,萦绕在鼻端,小娘皮有些紊乱的呼吸喷在杨凡拿着古镜的手上,热热的,有点酥酥麻麻的。

    杨凡忽然有一种双手揽住她纤腰,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小娘皮也紧张的身体微微的有些发抖。

    “装好了,可以用了”杨凡努力了几次终究没有敢抱她。放下铜镜转身说道。

    拿着探测器走出了屋子。张旮瘩等人正等在外边。

    小娘皮低着头,乖乖的,很淑女的跟着他出来。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都有些不大自在的样子,都小脸红红的。

    张旮瘩等人互相看看,这画风不对啊,涂山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静了,不对劲,很不对劲,一个个的都提起了小心。

    互相看看,都识趣的没有说话。眼睛都看着别处。

    “张旮瘩你背着筐,磨桌你拿着铁铲,驴蛋你拎着镐头,其他人都跟着。”杨凡兴奋的说。

    以前用手机刷视频,看主播拎着金属探测器探测器到野外四处寻宝,就感觉很好玩。

    毛子国还有人在二战战场找到好多的武器的。国内还有人用强力吸铁石栓上绳子,在河道里搜寻的。

    一群人兴冲冲的跟着杨凡挨着地面搜索起来。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

    一个时辰过后,把前院和左右跨院都搜索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发现。

    “你这个狗屁的探测器,到底灵不灵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就找到这些破玩意”小娘皮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踢踢张旮瘩的筐。

    里边都是探测器响起来,然后挖到的铁钉,破铁丝,铜碎片,几十枚铜钱。总之一小筐破铜烂铁。

    杨凡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前院都找遍了,不应该啊。难道是关押陈家人和匪徒们的那个院子。

    不过想想就不可能,那是外院。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宝藏藏在那么远的地方。

    “去花园和后院找找。”杨凡说道:“不可能没有,肯定是地方不对。”

    陈府的布局很奇怪,他家的花园在正中心。前边是主院和东西跨院。后边是后花园,然后再往后才是女眷住的后院。

    来到后花园一看,中间是一个小型湖泊,中间有个一亩地大小的人工岛,上面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沿着岸边是长廊和亭子。假山上有一座砖塔。

    一座汉白玉的小石桥连着小岛和岸边。

    众人站在桥头,互相看看,都感觉那座假山有问题。是最有可能藏宝的地方。

    “你们进去挖一挖看看”小娘皮豪迈的一挥手。张旮瘩等人赶紧蜂拥而上,到岛上乱挖了起来。一时间把好好的一座岛弄得尘土飞扬。

    杨凡邹着眉头,他不看好那座假山。这也太明显了。

    他拿着探测器在桥面上探测起来,一边过桥,一边探测。

    “傻子,桥下边是湖泊,你还探测个屁”小娘皮忙乎的都出汗了,鼻尖上都细小的汗珠,看着杨凡这蠢货,在桥面上探测,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娘皮话音未落,忽然探测器诡异的滴滴滴响了起来。

    杨凡和涂山月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杨凡本来是逗涂山月玩的,没想到真响了,这个石桥的桥面只有一尺厚,下边是水,怎么可能会响呢。

118、水下仓库

    杨凡和小娘皮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水下仓库”

    “这姓陈的人家好生狡猾,居然把仓库修在了水下。”涂山月气愤的说道,害得她白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顿时就想把那个糟老头子弄到夹棍上,让他好好享受一下。

    小娘皮生性专治各种不服,对这种刁民,自然是深恶痛绝的。

    “那怎么办,挖个沟吧,把水排干再挖”杨凡问小娘皮。

    “不行,这边的事情已经上报了,估计三天之内处理的人就到了,搞不好还会有钦差,现在挖沟排水,还要在烂泥里挖,时间来不及了。”涂山月说道。

    “那咋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了。”杨凡心有不甘,这次出兵,还是花费不少的,怎么也得捞回来啊。

    至少受伤的十几个士兵要有抚恤吧。杨凡的队伍里对伤残的补助是非常高的。所以人人效命,悍不畏死。

    小娘皮想了想,说道:“肯定有入口,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还是要找到入口才是正经路数。”

    两人四面望望能在那里呢。

    杨凡犯愁,要不然真要挖沟排水,再把池塘的烂泥都挖上来,那不成了搬山力士和发丘中郎将了吗,咱们怎么也得做个摸金校尉啊。

    想到摸金校尉杨凡忽然灵光一闪。招手把张疙瘩叫过来,问道:“上次在乱石滩一战,不是俘虏了一些山贼土匪吗,我记得有些没杀送进了劳改队,这次带来的工人有没有劳改队的。”

    “有一队五十人都是劳改队的,他们都是罪行相对较轻的,犯的罪都是坑蒙拐骗的,溜门撬锁、打闷棍的,劫道的,还有偷盗的,因为没有人命官司就没杀。这次他们负责当苦力搬运物资。这次大战,他们战斗力很不错,很多人有立功表现,回去可能就收编到百户所里监视居住,如果不再犯罪,按照老爷您的指示就给他们分地,以后就算是当兵了。”张疙瘩对手下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也是杨凡对他比较满意的地方。

    “这些人有没有盗墓的。”杨凡问道。

    “老爷,您还别说,真有兄弟三人是盗墓。好像叫啥苗树根”、苗树枝、苗树梢的。他们哥儿三个就是专业倒斗的。”张疙瘩说道。

    “赶紧找来看看,这个仓库可能在水下,让他们把入口给我找出来,找出来重重有赏,我准备开一家古玩店,他们也不用劳动改造了,让他们去当活计,负责给我收古董。”杨凡说道。

    “嘿,老爷仁慈,没砍了这三个人渣败类,还能去当伙计,这还不把他们哥儿三个乐疯了。我这就把他们叫过来。”这个时代的人对盗墓贼有种天生的厌恶和反感。进了牢房都是最底层的,到哪里都是被人排斥和看不起。

    不大一会,哥儿三个就到了,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张疙瘩赶紧一挥手,家丁们把两把交椅拿过来,让杨凡和小娘皮坐下问话。

    “这是咱们老爷,你们三个混蛋,好生回话,要是敢偷奸耍滑,我把你们脑袋拧下来。”张疙瘩威胁道。

    在他看来,劳改队的这些王八蛋都是贱骨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就不能给他们好脸。

    “你们三个都盗过几年的墓啊”杨凡和小娘皮坐在交椅上看着他们说道。

    “回老爷话,小的兄弟三人都是祖传的手艺,十三岁就跟着父辈下地,挖过三十多座古墓,早的有两汉的,晚的有前元的,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杨凡笑笑,随口说道:“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

    苗树根一愣,下意思的回道:“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

    三人顿时大喜,齐声说道:“原来是行内的师兄,敢问师兄师承。”

    杨凡正喝一口茶,闻言全喷了出来,本来就是开个玩笑,念了一句鬼吹灯里句子,没想到他们三个活宝还接上了。

    小娘皮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杨凡这家伙有时贼眉鼠眼的偷看自己,分明就像个盗墓的。

    张疙瘩这个气呀,这三个混蛋居然敢说老爷是盗墓的,上前对着这三个混蛋的腿弯就是一人两脚,全都踢得跪下了。

    指着他们骂道:“老爷是朝廷的武官,何等身份,谁和你们这些下三滥一样,再敢满嘴胡呲,乃公拔了你们的舌头”

    三人吓得瑟瑟发抖,这才想起来,自己三人挖坟掘墓,罪在不赦,按说抓到就是应该砍头的。现在判自己三人那个什么劳动改造已经是万幸了,可不敢得罪了这位贵人。一时间冷汗潸潸而下。

    杨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问道:“你们找地穴的本事能不能放在找地下仓库上。这里有个底下仓库,在水下。我想找到入口。如果你们能找到入口,我就免了你们的罪。你们愿意做军户,可以分地,愿意做伙计可以给你安排地方去当伙计。以后你们的子孙就是良民了。”

    三人一听,激动的连连扣头,要是有活路谁愿意干这个断子绝孙的行当啊。连连表示愿意为老爷效劳。

    苗树根三人听杨凡介绍了情况,杨凡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个仓库就在石桥的第十三块石板下的水面之下。

    要求他们找到入口。

    三人念念有词的四处快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掐指计算。

    又向张疙瘩要来了罗盘等物,继续四处边走便算。

    回到杨凡面前后,三人小声商量了一会,都微微摇了摇头。

    杨凡看他们的表情,有些泄气,看来他们也找不到入口,毕竟死人的墓道口和仓库入口还是有区别的。

    杨树根看看杨凡,硬着头皮说道:“老爷,这个入口我们兄弟几个找不到,这个花园好生诡异,是有高人设计布置的。”

    杨凡有些惊异,没想到一个地方上的土财主,居然有高人给他设计花园。问道:“你们说的高人是哪方面的”

    苗树根说道:“小的指的高人,是风水大师。”

    看杨凡不懂,继续解释道:“天津这个地方风水特殊,是九河下梢之地。河道密如蛛网,极难看风水。小的祖上倒是有一本风水书,毕竟墓穴和风水术也是有很大关联的。但又有很大的不同。小的也没怎么学会。”

    苗树根三人有些尴尬的说道。

    杨凡叹息着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苗树根想了想,杨凡的许诺实在是让他们动心。犹豫了一下说道:“看风水的大师分三等。这杨柳青镇上就有一位第一等的大师。”

    小娘皮听到却起了好奇心,问道:“这三等都是怎么分的。”

    苗树根说道:“回姑娘的话,这风水行里,故老相传。一等先生看星斗,二等先生看水口,三等先生满山走。这杨柳青镇上就有一位邬先生,乃是看星定位的高手。”

119、邬先生

    杨凡和小娘皮都惊讶的对视了一眼,真是草莽之间尽藏豪杰,这小小的运河古镇,居然暗藏了一位风水大师。

    苗树根接着说道:“这个地方非常的诡异,按说应该有一座古代的大墓的,可听老爷说这里是一座水下的仓库。而且这里的风和气非常的混乱,但乱而有序,又围绕着这个湖心小岛缠绕旋转。”

    “从天上看,这个花园似乎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花芯就在那个砖塔下,那个位置本来是灵气汇聚之地,但上面又修了石头山来镇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水平有限,只能看出这里有高人布置。我感觉这个湖泊和小岛是早就存在的,陈家的大院是后来才修的,扩建后,才把这里包括进去的,要不然哪有正中心是花园的。”

    杨凡和小娘皮互相看看,杨凡问道:“那位邬先生住哪里,带我们去找他。”

    一刻钟后,杨凡已经站在了一家药铺的门口。

    一块乌木黑色底色的大扁高悬在房檐下方。

    修德堂三个金色大字看着非常气派。

    这位邬先生居然是卖药的。

    杨凡刚要请门口的伙计去通报一下,就看到一个小童从里边走来,朗声说道:“各位大人,家师有请。请跟我来内堂。”

    杨凡和小娘皮二人惊讶的互相看看,这位看来真有些本事,居然知道自己两人要来。

    进了内堂,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正在正堂等待,老人精神矍铄,鹤发童颜,一身白色细麻布的衣服,头上插着一支荆棘做的簪子。

    全身朴实无华,但气质却超凡脱俗。

    一看就不似一般人。

    老头没有说话,先仔细的看了看杨凡,一脸的迷惑,似乎杨凡有什么古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没说。

    又看了看小娘皮,惊讶的啊了一声,脸皮微微抖动,看得出来小娘皮的面像似乎很不简单。

    老头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情,拱手道:“老朽就是邬九龄,两位贵人可是为了那陈家花园来的。”

    “老先生神机妙算,真是高人,我们二人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呵呵,高人不敢当,一个看风水的罢了。”

    邬九龄转头对着苗氏三兄弟骂道:“你们三个扑街,阴魂不散,又给老夫找麻烦。”

    苗氏三兄弟有些尴尬的低着头,看着脚尖,也不敢说话。

    杨凡拱手说道:“老先生勿怪,是我让他们来找您的,想请您看看那个水下的仓库入口在哪里。”

    邬九龄冷笑道:“仓库,贵人真是幽默。”

    杨凡和小娘皮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邬九龄说道:“按个地方非常的凶险,是,当初修建地宫的人就是怕懂行的风水先生来找入口,所以才特地的选了这个十煞之地做入口。”

    十煞之地,这是什么说法。

    苗树根疑惑的说道:“我看那块地虽然混乱,但是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怎么是煞地呢。”

    邬九龄骂道:“你们三个不学无术的土夫子,懂得什么,你们月圆之夜对着星辰再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十条蜈蚣围绕在湖心岛的周围,不停地旋转。陈家选这样的地方座宅院,早晚都要大祸临头。”

    苗树根不服道:“那陈家在这杨柳青镇上一百多年了,兴旺发达,怎么就不好了。”

    邬九龄怒道:“他们太贪心了,本来湖南边那块地是难的的好地,可他们贪得无厌,偏偏要霸占北边的无主荒地,结果怎么样,自从修了园子,陈老太爷的县令就丢了。这十多年陈家可有发展。”

    杨凡问道:“那下边究竟是是什么”

    邬九龄说道:“那是当年十六国之时,石氏的藏宝之地。”

    邬九龄解释,这陈家是后搬来的,当年这个地方有一个庙,就在那个岛上,后来荒废了。

    千年之后这里早就形同荒野。

    杨凡想了想,如果这块地有别的说法,他到不一定真会去碰这个霉头,自己就是想打土豪,分点浮财,没想到这事越高越大,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自从他穿越之后,对很多以前不信的神神叨叨的东西也抱着恭敬的态度。不信可以,也不要说不好或者不对。

    他对邬九龄说道:“既然先生担心找到入口对先生不利,君子不强人所难,今日相见也是机缘,这些黄白俗物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一挥手,磨桌端着一个用红绸盖着的木盘放在桌子上,一行人转身就想走。

    “且慢,这个地方别人去不得,但这位姑娘却可以取了这趟富贵。这位姑娘人品贵重,宜家宜室。血统高贵,乃是上古苗裔,富贵兴隆至极,这种小小的煞气,碰到这位姑娘,如冰雪遇到艳阳,自然冰消瓦解,若肯玉趾莅临,也算去了这镇子的一大隐患。”

    杨凡促狭的冲着小娘皮眨眨眼睛,你看人家说你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的命呢,还不赶紧打赏。

    涂山月面无表情,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又似乎对着风水大师的话早有所知,没什么惊异的反应。

    “如此有劳先生了。”杨凡拱手道。

    月朗星稀,团练们打着火把在花园的各处照明。

    邬先生穿着七星道袍,拿着罗盘,四处游走,不时掐指计算,又对着天上的星辰,寻找方位。

    不大一会,邬先生来到桥头,脱下道袍,擦了擦汗水。

    “先生可是找到入口了”张疙瘩非常恭敬的端上茶水。

    “还没有,我在等,时辰还没到。”

    不大一会,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光线暗了下来。

    “成了”邬先生抬头看看天空,然后一指桥头八字形的围栏中间一块地上的石板,说道:“入口就在这里。”

    杨凡定睛看去,这块石板越有一丈见方。非常沉重,赶紧招呼众人把它撬动起来。

    几十人一起用撬棍发力,地面一阵抖动,发出牙酸的声音,随着石板的撬动,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

120、陈家的窖藏

    “这个地方的风水有一个名字,叫蜻蜓点水。”邬先生看着洞口说道。“如果里边有个墓葬的话,应该是竖穴墓,也就是棺材是竖立起来放在气穴上的。”邬先生介绍道。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杨凡在上边和邬先生聊天,自然要盗墓三人组下去看看。

    张疙瘩对盗墓三人组说道:“你们三个,下去看看。”

    三人不敢违背,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自然要先下去看看。

    他们等了一会放放里面的气体,然后用火把伸进去试试。

    火把被里边的风吹向外边,燃烧的非常猛烈。

    看来没事,这里边不是密封的,里边有连接外面的通风管道。千年来始终保持通风,没有太多二氧化碳的沉积。

    估计是古墓的可能不大。

    随即盗墓三兄弟依次举着火把钻了进去,下面是一条通道,正好在桥下。

    桥墩就建在通道的盖板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密封的,居然不漏水。

    张疙瘩看着盗墓三人组没事,一挥手,工兵小队一个接着一个的钻进地道。工兵们,在通道里,每隔十米放置一个电石灯。

    顿时把通道照的亮如白昼。

    工兵们在里边探索,杨凡和小娘皮、邬先生,坐在洞口闲聊。

    杨凡也是第一次接触地师这类人物,非常有兴趣,聊得也是很愉快。

    “邬先生,您说的这个竖穴葬为什么要竖着葬呢。”

    “之所以说这里只能竖穴葬,是因为这块地的精华就在那个塔下边,真正的地穴只有三尺见方的一个井,这么小的地穴平着放是放不下棺材的。只能竖着放进去。也就是让尸体在棺材里站着。”邬先生解释道。

    “站着和躺着有什么讲究吗”小娘皮问道。

    “站着葬的必须是有很高的身份和地位的人。例如商纣王就是竖穴葬的。纣王在同周武王牧野大战失败后,登上鹿台自焚,商朝灭亡。纣王的儿子武庚遵照纣“死后葬于淇河之中”的遗命,命人截断淇水,在河床上凿竖穴而葬,封口后,河水照流。后因河道东移,河床日见冲刷变低,纣墓露出,又渐与堤岸连在一起。今天我们看到的纣王墓就是典型的竖穴墓。”

    这时候通道里传来一阵喧闹,苗树根又爬了上来,对杨凡说道:“里边有个铁门,上着锁,看铜锁的铭文写着陈府,不知道里边是不是早被陈家发现了,东西都被弄走了,陈家把这个当了仓库。”

    杨凡问道:“邬先生,您确定石氏的宝藏就在这里吗。会不会另有入口,这里就是陈家的藏银子的地窖。”

    邬先生说,“千年来,很多盗墓的都知道,这下面是十六国石氏的藏宝之地,只是迫于风水险恶,真正懂风水的高人不想引来祸患,不愿来找。其他人又找不到入口,才保留到现在。那个岛上几百年来被挖的千疮百孔,只是谁也找不到入口,才渐渐地冷落了下来。上面的建筑都除了那个砖塔是辽代的,其他都是陈家近几年才修建的。应该不会错的。”

    小娘皮叹了口气,看来藏宝估计早被人弄走了,陈家把这里当了自己的仓库。

    不过一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能找到陈家的藏银也好。

    “把那个铜锁打开吧”小娘皮说道。

    “喏”几人又钻回了地道,地道里传来了暴力开锁的声音,不大一会,铁门被打开了。

    张疙瘩兴奋的跑了出来,“老爷,这陈家真是属老鼠的,里边一个很大的石室,装满了东西,好多的银坨子,每一个都有两尺见方。”

    杨凡不解的说道:“这陈家人什么毛病,把银子浇筑这么大干什么,用的时候还得敲下来小块的。不够麻烦的。”谷

    小娘皮说道:“是你不懂这里边的诀窍,这种银坨子外号叫鬼见愁,就是防盗用的,银子比铁重一倍,这么大的银坨子足足有几百斤重,没有十几个人是弄不走的。再说这窖藏银是轻易不会拿出来流通的。”

    “大点好,越大我越喜欢。赶紧都弄出来,那个工兵把滑轮组拿过来,”杨凡兴奋的说道。

    管他是什么愁不愁的,只要是银子就好,就没有自己弄不出来的东西,这得多蠢才想到把银子做成大块头来防盗,银子再大自己也不怕。

    工兵在洞口架设好了滑轮组,开始把里边的东西往外搬,上百个银坨子先后被吊了上来,这些银子时间都很长了,表面都氧化了,看着黑乎乎的。

    看着足足有三十多万两银子,杨凡非常开心死了。

    后面吊上来的都是些樟木箱子。有些箱子都有些朽烂牞,明显年头多了,不知道是陈家那一代人的窖藏。

    杨凡用撬棍接连打开几个,里边装的都是各种珠宝和书籍。好多的宋版书。

    小娘皮打开一个朽烂的箱子,里边都是用稻草仔细包裹的瓷器。还有包裹在牛皮口袋里的用油布仔细包装着的书画卷轴。

    东西太多也没时间细看,只能弄走后在慢慢鉴别。

    工兵们训练有素,一会就把里边都搬空了,里边都是陈家的东西,并没有发现十六国石氏的宝藏。

    “邬先生,应该就这些东西了,都是陈家一百多年的积累,下面空了。”张疙瘩说道。

    “不应该这样啊,老朽可否下去看看。”邬九龄向杨凡问道。

    “可以,咱们都下去看看,我也觉得这个地方不会这么简单。”

    几个人从工兵临时砍伐树木,用钉子钉的简陋的木梯子爬下去。

    里边还有些工兵在,打着火把照明。

    杨凡等人走到通道尽头看到了那扇铁门,一看就没有什么年头,应该是原来的门被破坏掉了,这个是陈家后来换的。

    推开铁门进去后,里边空间比较宽敞,足足有四十多个平米,高度有三米左右。

    石壁上雕刻着精美的石雕,表现的事胡人牧马的场面,还有打马球的场面。马球起源于汉朝末年,十六国时期已经很流行了。

    四面都站着护卫的工兵,四角都放着电石灯,里面照耀的亮如白昼。

    杨凡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探测器,沿着四面墙壁探测。

    当初他在桥面上探测到的就是这个石室里边的银子和青铜器。

    现在沿着四面墙壁继续探测,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杨凡不死心,又对着地面和屋顶反复扫描,都把电耗尽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四外几米的距离内真没有金属物了。

    这时,邬先生却看着壁画,若有所思。

    忽然邬先生说道。

    “不对,这只是这个建筑的一部分,应该还有一部分没有发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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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末蓟镇遵化古城,接收一家冶铁坊。看主角用铁和火重整万里河山。明末钢铁大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钢铁大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钢铁大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