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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章 围城打援

    “有这个必要吗?”高文拉着辔头,说到。

    “当然有这个必要,我可是你的上司。”博希蒙德毫不松口。

    “这种上司,请你我都不要当真。”高文这话刚刚结束,木栅后的卡拉布里亚的弩手们,纷纷上前,端起了弩机,对着骑在萨宾娜之上的圣职长上。

    而高文身边的卫兵与军仆,也都各擎着武器射具,围了过来。

    双方隔着木栅与壕沟,互相对峙,一触即发。

    高文左右看看,接着对博希蒙德说,“阿普利亚公侯我觉得我这个人虽然来自于瓦良格之地,但是和你还是有点稍微的不同的,诺曼人不管是到了哪个地方,匪就是匪,习气似乎是改不了的。”

    而后,肩舆的垂帘被揭开了半角,阿格妮丝普拉尼清秀而冷冷的脸庞出现了,而后带着机械的腔调转头,对高文说,“啊,亲爱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圣地的吗?这是到了吗?啊——哪里啊——”

    “现在才到比提尼亚而已。”高文挑挑眉毛,也不看阿格妮丝。

    “啊,亲爱的,我明白了,起码还得有一两百古里吧。”说完,阿格妮丝面无表情说完,又机械式地放下了垂帘。

    “雷斯波斯岛上的女人,从奇维特我发现她的,花费了一百枚金币后,把她从家族里拐带来的,她说话您别介意,那个岛上的娘们就这么蠢。”随后,高文在马背上欠直身躯,用手指了指肩舆。

    肩舆里,要不是安娜护着,愤怒阿格妮丝就要冲出去与这个蛮子拼命。

    博希蒙德狠狠瞪了眼,接着将脑袋往北面的方向摆了摆,“和戈弗雷去城市的那两侧去布营,离我们远点,破城后的战利品与功勋大部分是要归属我们。”

    “走着瞧好了,我的上司。”随后。高文也不下马,就拐过去,顺着诺曼人营地的木栅,朝着尼西亚城的北侧而去。并对着博希蒙德竖起了中指

    晃晃悠悠的肩舆里,透过纱帘和布帘,看到诺曼人营地慢慢远去后,安娜也抚着胸口松了口气,但其后她看到了。在队伍的左侧,立着所修道院的残垣断壁,还带着烟火熏烧过的痕迹,而大蛮子又立在那里,看着此处,又看着那边,被诺曼人的帐篷和木栅围起来的尼西亚的君士坦丁提姆门,“大蛮子,居然流泪了”安娜的心一紧,掀起了垂帘。暗自说着。

    她明明是远远看到,高文的眼眶里闪着泪光,但转眼间就扭过去,骑着马越过队伍,跑远了

    一日时间,高文的六千武装人员,与戈弗雷、鲍德温的八千步骑,陆续抵达了尼西亚城的东侧与北侧布阵:随后,三人骑着马,来到了城墙塔楼的射程外。看着这座让人惊叹的庞大都市。

    “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座塔楼?”鲍德温咧着嘴,不由得问到。

    “我叫我的突厥军仆,方才骑着马顺着城墙疾驰,去清点了——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归来。估计要到明日早晨才能回来,要是他数错数漏了一座,他会被某种症状逼死的。”高文说到,戈弗雷哈哈笑起来,摇摇头,“攻下如此的城市。简直是太困难了,我们需要那个希腊皇帝的援军和帮助。”趁着这句话,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边浩荡的湖水,“这湖实在是太巨大了,还连着通往科尼雅和整个安纳托利亚的道路,也就是说”

    “只要有这湖在,我们就很难彻底围困这座城市,异教徒可以用它和船只,源源不断地自外面取得补给。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把这湖给围住,或者填平。”鲍德温总结到。

    “其实倒也未必。”高文沉吟着,看着湖水的东北,同样绵延起伏的山脉丘陵说。

    于是两兄弟都将目光投向了高文,“有个战术叫‘围城打援’,你们听过没有?”

    两兄弟急忙摇首,表示这名词,自打我们出生以来,闻所未闻。

    高文便清了清嗓子,“嗯,这是罗马帝国的精妙战术(其实他根本是胡诌)。”随后举起马鞭,指着尼西亚城娓娓道来,“对于这座设防无比坚固的都市,光靠硬攻的话,即便得手,也会损失巨大。而围城打援,就是我们先将它给围住,因为尼西亚是苏雷尔曼王国的都城心脏所在,他必定会调遣全国的兵马来救,而我们就在这里——”高文转向指着东北处的群山和道路,“这里是任何来救的科尼雅异教徒军队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先用正面阵势诱使他们来攻,接着使用埋伏军力,横枪击溃他们!”高文用马鞭做出个刺击的手势。

    这种战术,倒是很新奇,但是也确实很精妙,“只要彻底击溃苏雷尔曼来援救的主力大军”戈弗雷眼神发亮。

    “那么不但尼西亚早晚归于我们,而后穿过整个安纳托利亚的道路,这位异教徒苏丹也没有力量给我造成大麻烦,要是他还在城中的话,城陷我们就捆住他,送往罗马城献给圣座冕下。”果然,高文说出了如此的答案。

    “值得一试。”

    “但此战我不需要法兰克的骑士。”高文下面这句话,又让刚刚激动起来的戈弗雷,颇是气愤,握紧了剑柄,“你说什么,高文!”

    “因为你麾下的那群骑士打起仗来毫无章法,难以驾驭,一旦埋伏被识破,那么惨败的也许是我们,可这座城市的地势,被突厥人击败的话,哪里有什么地方可退?会全军覆没。”高文的语气十分严肃认真,他是懂得的,在人生的任何处战场上使用诡道奇兵,都要谋定后动,不然会败得更惨,运用之妙,也正是良将与庸将、英杰和俗人间的根本区别。

    这话说的戈弗雷也没了脾气,但他又不能现在跑去约束军纪,早已经迟了,便还带着点不忿,“那高文你说,该如何做?”

    “我需要一队诺曼的骑士,还有皇帝的部队。”万万没想到,高文而后所说的这话更加惊人,“博希蒙德方面,请公侯您去交涉;而皇帝部队方面,交给我去办。”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交给你,好好做高文,我们可是齐心要去圣墓的。”戈弗雷说完,看了高文两眼,就和鲍德温一起拨转马头,朝着城北法兰克营地而去。

    高文长吁口气,而后立马在原地,眺望着涌来褪去的湖水,和水边中的草丛树木,萨宾娜也昂头,陪着主人沉默,这四周一切的景色连她都是十分熟悉的。(未完待续。)

第18章 顺序

    “听说你在最早时刻,就在尼西亚与隐修士相遇,才来到君士坦丁堡的。”在高文背后,安娜拢着蝴蝶袖,慢慢走过来问到。

    “没错,而后不光是与义兄,还有许多人。”高文说完,仰面看天,接着回头对安娜说,“朝圣的道路,并不如大部分人所想,即便我们现在有万千军马,但是只能遭到新月教徒更加凶猛激烈的抵御,无数人会化为尸骸,倒在路上。而且就算取得了圣城,还是会面临来自四方的猛攻,有些是异教徒的,有些甚至是同宗信徒的。”

    “一起面对吧。”安娜也看着湖水,十分坦然。

    这时候,后面传来阵急速的马蹄声,是木扎非阿丁跑来,累得半死,自马鞍上滚落在高文面前,“主人,我换了匹马,终于清点完毕,尼西亚大大小小的塔楼,自正门直到这里的新门,共有三百六十七座。”

    “辛苦了!”高文回答说,接着他指着新门与水门间,那段有意建造出来的曲折的齿状城墙,“从这里迂回封锁水门是很困难的事情,会遭到这里守城士兵弓箭的密集杀伤,大军也很难在城下狭长泥泞的滩涂行动——木扎非阿丁,前去联络梅洛、莱特,布置围城的营地,围而不攻。记住,要内外双道壕沟与封锁木栅的,而后大战,红手大连队是夹在城军与援军间的,必须防护好自己,好好构筑工事。”

    “是的,大公阁下!女主人安好,愿真主保佑您!”木扎非阿丁受令后,又在安娜面前跪拜下,接着才握着腰上的弯刀,牵着马一瘸一拐地去了营地。

    这个军仆的称呼,让两人都有点尴尬,不过高文很快就燃起雄心壮志,毕竟现在战云密布,私人的事情是无法考虑太多的。“昔日,我在尼西亚湖畔如丧家之犬般败退而出;现在,我要持矛纵马,把该击倒的敌人全部都打垮。”

    “再带我去七岭之地。”安娜说出了这么一句。高文咦的一声,表示疑问,但安娜却不再说什么,而是笑笑,也转身顺着湖滨。朝着营地方向而去。

    此时,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外,渡海归来的朝圣者,正排成长队,在拜占庭钦官们的引导下,于临时搭设的办事处签字花押——皇帝赐予他们空置的田产,他们负责安居在色雷斯、马其顿一带,耕作服役来回报伟大的陛下。

    同时,在萨拉布瑞亚的空旷之地,再度有一支庞大队伍在哪里宿营。五颜六色的旗帜和帐篷密布其中,而这群足有六万人的朝圣者队伍当中,主要的领袖人物,是普罗旺斯公爵雷蒙德,法兰西王弟“尊贵者”休卡佩,还有诺曼底公爵罗伯特。

    阿莱克修斯在皇宫内举办的盛大的宴请,来招待这群贵客,特别是图卢兹的雷蒙德,向来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在高大的拱门落地窗间,雷蒙德挎着锋利的宝剑。披着夸张的摩尔新月教花纹的斗篷,昂着头,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四周的罗马帝国宦官和使女。借助光亮,发觉这位公爵大人的左眼是诡异残缺的,眼珠暗淡无色,所以右眼在看人看物时候不由自主地倾斜着,给人种极度夸张的威严感,或者不如说是滑稽感。这眼睛。是雷蒙德早年独身前往耶路撒冷圣墓朝觐时,与守门人发出了肢体冲突,被守门人给一拳打瞎掉的,现在公爵大人虽然气派很足,笑容灿烂,但还是在庞大的宫殿的中间走道上,越走越斜,与阿莱克修斯皇帝的位置偏移,眼看就要和皇帝失之交臂,最终还是公爵身后常伴的扈从,用根常备的弯棍,勾了下雷蒙德的腰,这位公侯才反应过来,歪着头调整下视线,最后才热烈与皇帝相拥。

    “伟大,伟大的陛下,我,我,恨不得早,早一刻献上对您,对您的宣誓。”

    “欢迎您,同样伟大的图卢兹伯爵、普罗旺斯侯爵、圣吉勒的主人,也同样欢迎您伟大的勇敢的战友们。”阿莱克修斯也热情无比,他让雷蒙德第一个走进来,当然是有目的,只要雷蒙德第一个献上宣誓之词,其余的公侯们当然也不能强行反对,而雷蒙德本人则更喜欢这种被皇弟御赐的“老大”和“领袖”的感觉。

    跟在雷蒙德后的,是弗兰德斯的罗伯特伯爵,他是个很沉稳的男子,举手投足让人信任和宽心,因为这种忠厚长者身份,他第二个与皇帝拥抱。

    第三位,是诺曼底的罗伯特,虽然天气已然转暖,但他还是冻得抖抖索索,裹着个不合身的旧袍子——从密探和情报员那里,阿莱克修斯早已就知道这位,虽然作战勇敢,但从来不理领地内的政事,而是花天酒地,都四十来岁也不愿和富有的未婚妻完婚,东征途中经过伦巴第时,还浪了把,向女公爵玛蒂尔达求婚来着,结果玛蒂尔达扔给他几百枚钱币叫他滚蛋,这位后来在塔兰托、达尔马提亚继续挥金如土,把抵押诺曼底领地的一万银币花得干干净净,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因为把衣甲都典当了,只能整日缩在床上,此次来朝觐自己,袍子还是他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给尊贵的爵爷点礼物。”阿莱克修斯不动声色地将装满金币和丝绸的匣子,塞到了诺曼底罗伯特的怀里,随后示意宦官引导这位入席坐定,免得别人看出,惹来嘲笑。

    诺曼底罗伯特,征服者威廉之子,感激涕零地接受了皇帝的礼物,坐了下来。

    第四位是布洛瓦的伯爵斯蒂芬,也是征服者威廉的女婿,是和罗伯特一起前来的,义兄弟俩互相照应,那件袍子就是他借出来的,在和皇帝拥抱,亲吻了皇帝的戒指并宣扬了誓言后,也挨在了义兄弟的身边入席。

    最后走来的,是休卡佩与他的那群王宫仆从们,这位看雷蒙德排在第一,便与王宫参事商议后,有意走在了最后,因为“整个队伍里,第一和最后一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故意和其他领主拉开段距离,休披着他那象征王室尊荣的“卡佩披肩”(这个王室就得名于此),握着权杖,在众人簇拥下,与皇帝互相彬彬行礼,颇有王者威仪,而后方才坐定。

    “可恶,得,得意什,什么”在席位上的雷蒙德因为天生的口吃,恨恨地看着休,说到。

    接着,他就看到一位金发的美女,提着酒壶,侍立在自己桌子之前。(未完待续。)

第19章 人人都爱雷蒙德

    赞美圣母玛利亚!这位女子的头发就像皇帝国库里的金币般灿烂,皮肤就如同奥林匹斯山峰的积雪般,眉眼间充满着挑逗的风情,接着她自我介绍说,“我是陛下敕封的宫廷贵妇,尤多希雅尼斯塔斯。”

    雷蒙德即刻受宠若惊地起身,自我介绍,“尊贵美,美丽的贵妇,鄙,鄙人是来,来自圣吉勒的雷蒙德第,第四。”他很费力但是很讨好地将自己介绍完毕,喉结因为结巴而上下艰难地滚动着。

    “陛下让我来侍奉您,可敬而英俊的公侯大人。”说完,尤多希雅就伴在了图卢兹公爵的身边,接着她的眼角低垂,做出了笑颜,端起了酒杯献给对方,余光便惊惧地看着御座上同样端着酒杯的阿莱克修斯,和低着头神情有些痛苦的侍卫长,也是自己的丈夫米哈伊尔。

    其余所有公侯伯爵的席位上,都有罗马宫廷的贵妇,和美丽的使女作陪,这也是皇帝的策略之一,因为这些东西在先前是不可以软化戈弗雷这样的人士的,另外那个混蛋高文就算给他再多的美女何用?他还是把自己最爱的女儿拐带走了。但是对付这群来自更偏远地带的蛮子领主,显然很有效。

    “也就是一,一般英,英俊吧!”雷蒙德热情大气地接过了尤多希雅的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接着他看到了阿莱克修斯投来了信任的眼神,又看到美女在旁,胆气豪情顿生,哗啦拔出剑来,众人都侧过脸来看着他,但见公爵大人的右眼豪气干云地透出光来,看着那冷冽锋利的剑身,沉吟道,“这,这把剑。伴我在科瓦多,多尔的战场上,沾,沾染过无数。无数新月,异教,异教徒的血,啊,血(雷蒙德在先前。主要在西班牙的十字军当中,与新月教徒鏖战,立下不少功勋,还娶了阿方索的私生女为妻)!今,今日,我们要秉承陛下的垂,垂爱,往东继续和异教徒,厮杀,厮杀!”

    随后公爵大人将剑举高。仰天长啸,就要开始于大皇宫内吟诗,人们纷纷遮盖住耳朵,觉得时间都尴尬地凝固起来了,这时候坐在皇帝御座那侧最近的休卡佩及时起身打断,“我觉得图卢兹公爵大人说得极有道理,也非常诚恳,我们都愿奉着陛下的御旗,臣从伟大的罗马皇帝,两三日后渡过海峡去与异教徒作战。”就这样。终于阻止了雷蒙德用卡斯蒂亚语言吟诗的惨案,众人也松开口气,擦擦冷汗,各自有说有笑起来。

    “不。不,我要等,等待来自勒芒城的,圣职,圣职长上阿德马尔大人,大人。他是圣座冕下,派遣给,给鄙人的使节。”雷蒙德对着休如此说到,实则是要夸耀教皇只派给自己使节的,所以这些朝圣者里面,自己毫无疑问是老大,而卡佩王室因为向来与圣座不协,故而休卡佩别想对他取而代之,“只,只有阿德马尔大人来,来后,才能开拨。”

    “戈弗雷阁下的大军,已经经过恶战,战胜了突厥匪徒,围住了尼西亚,我想皇帝陛下也希望早日将这座被失信的苏雷尔曼骗取走的城市收归,所以我们即刻就要渡过海峡,助戈弗雷、高文阁下一臂之力。”休起身,说的言辞很是漂亮,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阿莱克修斯听到了高文的名字,明显用手指在御座扶手上愤懑地抓挠了几下,但他很快压服了情绪,那边雷蒙德还在结结巴巴地强调着要等阿德马尔乘船来到方可进发,大有“我不同意,你们就都不能走”的领导者架势,眼看整个场面就要争吵起来。

    这时候,弗兰德斯的罗伯特欠身,接着规劝所有人,“我们可以暂时分为两支人马,我与诺曼底和布洛瓦的两位爵爷,先火速渡过海峡,去增援尼西亚的朝圣者。一个礼拜后,当阿德马尔圣职长上来到皇宫,尊敬的雷蒙德与尊贵的休,再让陛下的船只运送过来,而后一起组织对尼西亚城的攻击,把它当作头筹交给陛下的御座前。”

    “既,既然阁下说,说了,我也没,没什么异议。”雷蒙德毫无脾气地将剑收起,坐了下来,开始继续饮酒。

    而皇帝也满意地对这位稳重的罗伯特投来赞许的目光,接着表态说,“朕先前许诺给戈弗雷的兵马也齐整了,交给朕的心腹们统率,与两位罗伯特和斯蒂芬,一并渡过海去。”

    欢宴之后,皇帝特意将雷蒙德唤到了相对隐蔽的侧殿,宦官和使女来来去去,把守耳风,将帷幕和丝帘放下,雷蒙德受宠若惊。“挚友,现在整个朝圣者群龙无首,但朕相信你是完全可以深孚所有人的威望,将圣墓光复的。尼西亚之战后,泰提修斯和布拉纳斯的部队就交给你来节制督帅。”说完,皇帝意味深长地一笑,将手亲密地摁在了雷蒙德的肩头,“不过,其他朝圣者的领主的心,就交给挚友你自己来收伏,朕也是爱莫能助。”

    “安条克、耶路撒冷与大马士革,这些宏伟的都市,我,我会毫无保留,亲手,亲手交给陛下的。”雷蒙德激动万分,居然连口吃都好了不少,一气说了出来。

    这种空头的豪言壮语,怕是连阿莱克修斯自己都不信,但他对雷蒙德的态度还是很赞许的,同时暗喜又在朝圣者内部插下根楔子,于是皇帝转过身去,抬头的雷蒙德看到,那位刚才陪酒的美艳宫廷贵妇,自皇帝的身旁转出,低着头伴在了自己的身边,“尤多希雅,好好侍奉图卢兹的爵爷”阿莱克修斯笑着丢下这句话,便告辞而去。

    深夜的大皇宫侧旁的小殿里,烛火摇动,雷蒙德在榻上鼾声如雷,尤多希雅睁着眼睛,披散着金发,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是的,我只是宫廷里的一件**工具,这也是皇帝愿意先前宽恕我的原因,在他的眼中,我的价值就是这样当年辞别家乡,三兄妹一起来到这里,我嫁给了米哈伊尔,而后就来到这座宫殿当中,这座沉沦的宫殿里,我放弃了所有,**、尊严和廉耻,只希望大哥能官运亨通,希望丈夫能振兴门楣,只希望英格丽娜能美满幸福”忽然,尤多希雅想写信给安娜公主了,她是多么羡慕对方啊!即便没有了紫衣,没有了科穆宁这个姓氏,但她终于可以像鸟儿那般,和心仪的男子去浪迹天涯了,尤多希雅现在只想问问她,“高文对你还好吗?”

    但随后又想起了巴里城的妹妹,“英格丽娜你这个蠢婆娘啊,再不行动,怕是高文就要被公主给夺走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各人的道别

    想着所有种种,尤多希雅左右难眠,她慢慢坐起来,整顿好衣衫与披肩,坐到了宫殿的梳妆台前,看着镶金的书箧和纸笔,但是站在外面的都是卫士啊!现在理论上,她也被皇帝剥夺了对外联络的自由,她想给妹妹写信,想给安娜写信,但都是不被允许的。

    窗户外的道路上,忽然传来声轻轻的唿哨,尤多希雅的心一紧,她的手握住了领口,急忙走出了小殿外的凉亭露台,几名武士围住了她,在确信没有携带什么纸张和器物后,带头的便带着点愧疚对她点点头,示意尤多希雅可以前往露台处。

    黑色的夜中,她丈夫米哈伊尔尼斯塔斯骑着马,立在了下面的宫道上,身后是两列禁卫弓箭手,还有执着旗仗的特科波士兵——米哈伊尔马上就要出征小亚细亚的比提尼亚了,所以趁着夜晚,来向妻子道别。其实原本皇帝陛下为了照顾米哈伊尔的颜面,是准备叫他提前出征的,但因为种种时间没有对上,才有了如此一幕。

    丈夫就这样仰着头,看着自己。

    赤着脚的尤多希雅泪水就这样静静流了下来,她想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但喊不出,只能用手捂住了嘴巴,无声抽泣。

    而米哈伊尔很快也迈动了马蹄,顺着宫道,朝着皇宫出口的军营处而去。

    其实在先前,米哈伊尔尼斯塔斯追着安娜,追到萨拉布瑞亚的水塔前,看到长公主被高文带走时刻,他阻止了同伴的追击,未必没有报复皇帝的心思在里面,即便“尼斯塔斯”家族的血脉要求他无条件地效忠皇帝,但是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对他“无心的摧残”,真不知道自己将来还会如何,现在就到此为止好了,反正米哈伊尔是知道的。“真正的武士和贵族是斯蒂芬高文卢塞尔,只有他是对尤多希雅是‘止乎礼’的,那么既然安娜公主仰慕他,自己就成全这桩美事。当我看到安娜出逃时。皇帝颓丧的模样,我居然半是同情,半是快意!米哈伊尔,你这是如何了?”皇宫侍卫长想到此,不敢再继续深入追究危险的心思了。“先去小亚细亚作战吧,希望能收回自己的家乡帕弗拉哥尼亚,或者就死在敌人的手中,未必不是件好事,总比活在这种痛苦的夹缝里要惬意。”

    想着想着,黑色的军营和塔楼,外带着密集的松明,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另外边,在君士坦丁城墙内一百五十尺的某座新宅(君士坦丁堡城内的宅邸,是不允许挨着城墙来构筑的。以防备敌人和奸细破坏城墙)内,新任伯爵指挥官的狄奥格尼斯,立在妻子古丝云前面,让妻子为他穿好铠甲,而后自己裹好了头巾,原本以为古丝云会给自己个拥抱,但妻子只是像个男子样的拍拍他的后背,“你要是回不来的话,我可不愿意进入你那个皇帝的宫殿里,充当披金戴银的娼妇。就把这宅子卖掉,回卡拉布里亚去!”

    “将来我们一定会在安纳托利亚拥有自己的庄园和宅邸的。”狄奥格尼斯有点急了,在许诺保护好自身同时,拉着古丝云的手保证说。

    “那就在战场上少饮点酒。命或许会长久些,我在这里等你。”

    很快,在圣乔治海峡上,诺曼底的罗伯特、弗兰德斯的罗伯特,还有布洛瓦的斯蒂芬伯爵,带着一万名自领地里的步骑。外带泰提修斯与布拉纳斯的六千皇帝军马,乘坐着皇帝提供的船只,密密麻麻地向奇维特港口而去。

    诺曼底罗伯特蹲坐在船首上,看着身后富丽堂皇的君士坦丁堡的影子,唏嘘叹息,“尊贵者休,和雷蒙德,还在皇帝的宫殿当中,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接受那位陛下的馈赠。”

    “过分的馈赠,不是会消磨人的斗志,就是别有用心的。”另外位罗伯特笑着,对他劝解说。

    而布洛瓦的斯蒂芬,立在旁边,有些奇怪地说到,“这群希腊人,不,罗马人的军队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接着他看到其他人都在奇怪看着自己,就给出了答案,“皇帝的那位没有鼻子的总管将军,和他的几位属下都不在一艘船只上。”

    翻着白色浪花的船头,泰提修斯确实裹着披风,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黑灰色的海岸,还有朝圣者热闹的大营,“高文已经翻越了峡谷,开始围困尼西亚城了吗?但是皇帝还是委派了狄奥格尼斯来监察于我,陛下所谓的信任,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抱着这样疑惑的亚细亚副行军总管泰提修斯,带着大军穿过奇维特,接着在尼西亚峡谷边的一处小阜立下了阵营。随即,他朝着博希蒙德、戈弗雷、鲍德温与高文各自发出紧急的信函,邀请他们来见。

    “什么,副行军总管?皇帝陛下可越来越会玩了,搞出高文这个行军总管来掣肘我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个泰提修斯,这个劓鼻的家伙我是知道的,当年在巴里城之战时他甚至只是高文的麾下,现在官职也不如高文,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在君士坦丁提姆城门前的营地内,博希蒙德对此信函嗤之以鼻,“等他来见我。”

    同时,在尼西亚北侧的法兰克营地当中,戈弗雷接到信函,就问泰提修斯是何人。得到回答后,“区区个突厥奴隶出身的,只有那希腊皇帝喜欢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去的。”

    而新门前营地里的高文,自然是最后一个接到信函的,因为距离最远,其时他正在营地间监督工事的进程,而后拿着信函走到绯帐内,安娜与阿格妮丝正在讨论一些书籍上的问题,“泰提修斯来了?”

    “没错,并且据我的推测,戈弗雷与博希蒙德都是不会去的,他俩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安娜,按照我们事先的谋划,也该行动了,为了早日取下尼西亚城,先取得军资补充,再考虑下步行动。”

    “我也要追随而去。”阿格妮丝说。

    “用不上,你留在这里,斯达乌拉乔斯你监视好她。”

    就在阿格妮丝愤怒表示抗议时,高文不耐烦地说到,“再胡闹,就把你送回雷斯波斯岛去!”

    “高文,总有天你会来求我的,别得意!”当胖宦官和机要官上前把阿格妮丝牵拉住,这位普拉尼名门姑娘喊着。(未完待续。)

第21章 尊荣依旧

    同时走出绯帐的安娜,看到了胖宦官在激动不宁的阿格妮丝边上,对着自己使出个眼色,大意是叫她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高文前往尼西亚峡谷处,带上了自己的卫队,并且是自法兰克人营地的边沿而行的,他提前和戈弗雷兄弟达成协议,因为他对狡诈诺曼人充满了不信任,故而是顺着法兰克营地的北部山麓而行,避开了博希蒙德,直接去见泰提修斯。

    “大蛮子,其实阿格妮丝刚才是在和我讨论攻城器械的问题,她现在愿意协助我们攻下尼西亚。”坐在小肩舆上的安娜,隔着垂帘对高文说到。

    “别傻了,像她那样空有工匠智慧的人,是不行的。因为这座城市,光凭一些器械是根本打不下来的,只有我的围城打援计策才算是有效的。”高文骑着马,在肩舆旁边回答说,山麓道路上夜色渐起,卫士们也打起了火把,不久人马嘶鸣,自法兰克人营地内走出一队人马,打头的是戈弗雷的亲戚沃纳伯爵,他在马上对高文施礼,“圣职长上,公侯阁下让我前去负责交涉。还有,归来的时刻,歌德希尔德夫人会在这里,给你与肩舆里的美丽女子献上些酒水与吃食,她害怕夜深后,你们会饿肚子。”

    “多谢歌德希尔德夫人的美意。”

    小阜上,悬挂着皇帝御旗的营帐内,泰提修斯端坐在座椅之上,布拉纳斯、米哈伊尔站在其侧,身份最低的狄奥格尼斯自觉地立在入口处,几位从海峡过来的伯爵们,也在各自坐定了。

    但是诺曼人只派来了萨莱诺伯爵杰弗里前来交涉,与戈弗雷一样。

    这位杰弗里当然也毫不客气,直接来询问泰提修斯到底有何见教,若是没有,那么就让他完毕使命尽快归去,“因为再过两日。伟大的阿普利亚公爵要对尼西亚的城门和城墙进行猛攻,我们都需要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我需要等待与我份量相当的人物前来,不然仅凭阁下您,是断不会传达周全。从而让皇帝与本将军的妙策实施好的。”泰提修斯也毫不客气地说道,意思叫杰弗里伯爵耐心等待。于是这位诺曼人的伯爵,不屑一顾但又充满着焦躁地退在旁,等待着——不一会儿,就不断询问法兰克人那边是否有相当份量的人物前来。假如没有的话,还请行军副总管尽快放他归去,布置营地和攻城的事宜。

    此刻,高文与安娜的肩舆已经来到了小阜前,停在一处安全的地点,高文下马后,对木扎非阿丁说,看管照顾好安娜所在,并嘱托公主殿下就等在原处,不要随意走动。“没事的大蛮子,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不会胆怯的。”安娜很有信心地说到。

    随后高文便和沃纳伯爵,一道进入了主帅营帐当中,泰提修斯讶异下竟有些激动,以至于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像是在迎接般。而狄奥格尼斯也不知道受到何种情绪驱使,自觉地握着连枷靠拢过来,众人就好像又回到了昔日出征卡拉布里亚,并肩和扎哈斯海盗。与诺曼人苦战的岁月当中那样。

    闹得新任的帕弗拉哥尼亚大公安德罗尼库斯布拉纳斯,不明所以,只能有点尴尬地站在旁侧,而其余几位法兰克的领主也有点凑不进来的感觉。

    “诸位不必如此。我只是单纯看到了泰提修斯将军的信函,便联络了尊贵的沃纳伯爵前来领受机宜的。”高文脸色平淡,整个场面他立刻就像是到场的主人身份般,示意众人放平情绪,随后他为了免除僵硬的气氛,便介绍沃纳伯爵说。“这位是戈弗雷公侯最亲爱的亲戚,也是整个朝圣者队伍的中核力量,若是泰提修斯将军有何方策,只管对我们说即可。戈弗雷公侯本人也希望亲自前来,但因为布置营地事务十分繁琐,没办法脱身,还希望将军能见谅。”

    “何必如此大公不,尊贵的圣职长上”泰提修斯异常感动,接着他便面向诸人,诚恳坦承“尼西亚城的防备,和周边的地势鄙人是非常熟悉的,强攻绝不可能取下,而今皇帝陛下认为最佳的战术,就是围困为上,伺机击破科尼雅苏丹来援的军力。”

    此言一出,沃纳和杰弗里讶异十分,因为这位劓鼻将军,和希腊皇帝,居然都和高文事先所说的毫无二致。但随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沃纳代表戈弗雷表示接受,但杰弗里则推辞说,要回去与阿普利亚公爵汇报,等待结果,便迅速请求离开。

    高文一下唤住了对方,便将一封信卷交到他手中,“交由亚细亚总司令官拆阅。”

    而后其余领主和将军纷纷散去,但是高文依旧留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诸位留在这里,亚细亚行军总管与我只有公务商谈。”举起手的泰提修斯,这话显然是说给米哈伊尔与狄奥格尼斯的,于是两位只能回转身子,呆在原处,继续纳罕的布拉纳斯,也无法离去,他也充满好奇,这位先前曾经在索菲亚堡击败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何种模样,又是何种见识。

    但而后,营帐内却沉默不语起来。

    最后始终看着高文的狄奥格尼斯忍不住,带着急促的语调,“告诉我高文,你到底把长公主殿下藏在何处,是否就在这尼西亚?”

    “住嘴狄奥格尼斯,这不是你所能说和询问的事项!”皇宫侍卫长米哈伊尔严厉地质问,原守捉官便急忙扶着连枷,低着头缩到了营帐的角落处。

    但很快那边的帷幕被揭开,接着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安娜忽然走入了进来,“守捉官说的无错,我确实就在高文的营帐当中。”

    几位拜占庭的将官,看到了安娜,急忙都半跪俯身下来,“最最尊荣的公主殿下,愿您得到圣母玛利亚与诸位圣使徒永恒的庇佑和爱护。”

    “还说什么公主殿下何必呢,想必现在我已经没有科穆宁这个姓氏了吧?”站立着的公主,与坐在对面的高文对视了下,便带着悲凉的语调,如此说到。

    “绝无此等事,若公主殿下有任何念头,但凭吩咐!”泰提修斯大声说到,而那边的狄奥格尼斯虽然握着连枷的手还在颤抖(他不能确定,先前曾经用箭射假冒公主的行为,安娜是否放在心上),也只能随着众人低首,一并说到。(未完待续。)

第22章 捅破

    而后,高文又迅速对着安娜使了个眼色,安娜便请求众人起身,接着忽然对众人一一行礼,吓得泰提修斯等将官再度俯身,询问公主殿下到底有何念头。

    “不,并没有任何为难诸位的事情,只是我现在托庇在高文阁下的红手大连队当中,若是这支队伍溃败或覆灭,我也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明白诸位现在对我定是又愤恨,又鄙夷,确实我是个背叛父亲和皇帝的人,但还是厚颜请求诸位勇猛善战的将军们,协助高文完成他的策略,因为他的队伍恰好位于尼西亚城之东,就在城军和科尼雅苏丹援军的中间地带,首当其冲,十分危险——我如此大胆走入进来,只是方才在外,听到泰提修斯将军,与高文的战术完全吻合所致,相信伟大的皇帝陛下也是这样的策略吧?”

    安娜的这番话,就连高文也暗自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她绝没有说出任何狂妄的话语,每个字都入情入理,既能帮到大连队与整个朝圣者队伍,又不会让泰提修斯难以接受。

    “请公主殿下放心,泰提修斯明日即统帅所有队伍,前往尼西亚城东,与行军总管阁下的队伍会合。此后直到尼西亚城陷为止,鄙人将唯亚美尼亚大公的节杖行事。”泰提修斯当即就首肯下来。

    “很感激您,高文与我也答应,一旦攻下了尼西亚城,将把城门的钥匙交给您,并将这座城市交还给帝国皇帝。”

    但那边,狄奥格尼斯忽然大声喊出来,“请恕我僭越,请问公主殿下现在到底与高文是何关系!不,更何况陛下先前的文书上面,确实已将您取消了皇族姓氏,改名为阿帕忒菲罗忒斯。”

    阿帕忒?。

    菲罗忒斯?

    异教神话里的欺骗女神和**女神?

    安娜顿时觉得目眩,扶着额头,靠在了泰提修斯的议事图桌前。高文与其他诸位急忙来搀扶,其中高文还狠狠瞪了狄奥格尼斯眼,内里意思是“就你p话多!”

    面对众人自各个方向投来的愤怒眼光,原守捉官也着急了。汗水淋漓而下,他本不是想要导致安娜公主伤心的结果,只是想关心高文到底有无亏待她,但情急嘴笨,却落得个如此。于是狄奥格尼斯弓着腰。在地上爬行着,企图靠近对公主解释,但却被米哈伊尔狠狠踢倒在地。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想问,公主有没有和高文行过房了,不,不是这样,我只是想问”狄奥格尼斯越说越着急,也越说越离谱,就在布拉纳斯与米哈伊尔提起拳头要殴打这位时。被高文扶住的安娜忽然叫了声,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就在高文准备低声宽慰她时,胳膊却出其不意被安娜温热的小手给握紧,接着纵横意大利、达尔马提亚、保加利亚与小亚细亚不败,阅人无数的亚美尼亚大公,就听到了安娜很沉稳但同样十分肯定的语句,

    “是的哦,狄奥格尼斯的问题我觉得很有意义。那么,请用文书告诉帝国的皇帝。阿帕忒菲罗忒斯的下面,早已经被高文给捅破了。”

    在场的将官、仆役、文书和卫士,无不停下任何动作,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当然最为严重的还是高文,这位的眼睛都直了,好像刚才一道雷电,隆隆从他左耳而进,自右耳而出。满脑子都是“捅破了,捅破了,捅破了”。他算是明白,这小妮子绝不是善与的角色,本来只是想让她出面,向泰提修斯等人借兵的,但没想到现在被她反制若此,“外人都以为是我拐带了她,但其实是她拐带了我啊。并且通过无中生有这个计谋,轻易就绑住我了——狄奥格尼斯你这个蠢货,蠢得和头驴似的,就你p话多!”

    但那边安娜继续穷追猛打,她看着各个准备对高文拔剑的罗马将官们,重申了下,“我说的话你们都不明白?我的下面,早已被高文给捅破了,我特意使用了军营里易懂的词汇来说的,如果用宫廷言语来说,那就是我与高文分享了最亲密最**的床榻和爱,这种爱是得到基督祝福的。并且高文愿意对我负责,你们不必如此。”说到此,安娜闭着眼睛,用手摁住胸口,满是甜蜜的表情。

    “然而这话,就不须回报给陛下了吧?”下面泰提修斯尴尬笑起来,发出的这个提议,即刻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什么时候结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但是必须要得到婚典的嘱咐和见证,军队里的神甫呢,神甫呢!”狄奥格尼爬起来,激动万分,对着高文说,“你发什么愣,当初你对我和古丝云不就是如此的吗?现在我与妻子,已经分享两块面包了,一块是死面的,一块是发酵过的。”

    高文有点蒙圈了,这种情况在他的脑袋里可是罕见的,但又不能不与娇小的安娜靠在一起,因为周围都是目光热切,握着剑柄的罗马将官与武士,“嗯——现在军务繁忙,我和安娜暂时还没有举办正式婚典的打算,所以不用唤神甫了。”

    “那什么时候!”众人异口同声,排成了同心圆,纷纷上前半步,围住了问到。

    “是这样的,高文答应我,只要攻下尼西亚,就会如此做的,他还说婚礼是正教神甫主持,婚后他也会严格遵守正教礼仪,而不是瓦良格风俗,一夫一妻,绝不再娶。”安娜幸福地握住了呆呆的高文的臂弯,向众人宣布。

    “请安心,我等带来的五千特科波人与佩彻涅格人步骑,还有三百名普洛尼亚骑兵,愿意全部为亚美尼亚大公与公主殿下所用。”泰提修斯热忱地再度说出了这个意愿。

    “我愿意继续打头阵,侦测尼西亚城东所有的地形、山峦、水源,为了公主殿下的荣耀。”狄奥格尼斯也主动请缨,但而后他的心中咯噔了下

    离开了拜占庭罗马军的营帐,在万千围城篝火间折返营地的道路上,高文晃晃悠悠骑着萨宾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唉,又怪得了谁,谁叫当初是自己下定决心,要去接安娜的呢?而在皇宫里,当阿莱克修斯要将黛朵许给他时,他却对安娜那时候痛苦不安的眼神牵挂不已。(未完待续。)

第23章 瓦良格式开局

    这时候,他身后的小肩舆上,安娜揭开了垂帘,怯生生地说,“大蛮子你别生气,先前是我为了阻止守捉官,完成你的策略而乱说的,权宜之计,你不必当真”

    “没有,打下尼西亚城后,当然要完成和你的婚典,这是庄严的承诺,不是吗?”骑在马背上的高文,看着远处营地林林总总的火光,知道法兰克人的驻屯所就要抵达了。

    “可是,从我自皇宫里逃出的那刻起,我就不再是帝国的紫衣公主了,真要是娶了我,也许非但不能给你带来帮助,还可能召来无谓的祸端与攻击。”

    “安娜”高文背对着她,打断了她的言语,接着若有所思,“其实我先前对你说过,再也不要顾忌科穆宁女儿的身份,最惨的是依旧还拥有这个姓氏的黛朵,她也算是被我给害了,我对不起她。”

    “黛朵之所以不是我,我之所以不是黛朵,是因为我能够在凛冽的寒冬里,在父亲委命的盛大婚典里,抛弃了冠冕、戒指,抛弃了所有科穆宁皇室的荣耀,单单穿着件礼服爬过了盘旋在悬崖峭壁上,长达二千五百尺的积满冰雪的高架引水渠槽道,滑下了数十尺高的山坡。高文,这就是我的勇气和决断,而黛朵没有,所以我无需为黛朵的命运负责,我应该想开了。”安娜正襟危坐,很认真地说完后,便放下了垂帘,不再言语。

    “是,你会成为罗马的女皇的。”高文一时找不到可以应答的话,只能如此回答说。

    “这句话,当初我们在都城大竞技场前许下的这句诺言,我从来没有当作是戏言,而高文我相信对你来说也不是空话,你并非这种人。”

    “是的今后也务必相信我。”接着,夜色当中。在路口法兰克屯所前,几名骑士簇拥着身穿刺绣锦簇长袍的歌德希尔德夫人,走出来,“高文。按照事先沃纳伯爵所言,我在这里等着你。”歌德希尔德笑着拍手,几名奴仆便将精细白面包、鱼子酱、普罗旺斯咸肉块等食物,装在篮子当中,摆放在小肩舆后的行李隔板当间。“如何,饿了没有?”

    哗啦,肩舆的垂帘再度被安娜扯开,她瞪着小鹿般的眼瞳,看着站在大蛮子身边的歌德希尔德,到底又是什么美丽的女子,与高文的关系如此亲昵。

    接着,一个上过精漆的匣子抵到了她小小的鼻尖前,伴着歌德希尔德温柔的笑颜,“里面是上好的科瓦多尔的指甲花。还有面小的镜子,希望你能喜欢——如何,能借步与高文说话吗?”

    “谢谢。”安娜将匣子给收下,而后目送继续对着她笑着的歌德希尔德,与高文走到了约莫三十尺外的一根桑树下。

    “我饿倒是没饿,只是遭受到了惊吓。”高文看着那边的肩舆,说到。新春当中,桑树的厚实叶子在风中发出海潮般的声音,大约也能代表此刻高文的心情。

    “镇定高文,我大致应该明白了现在的局面。你居然会被反制逼迫到了墙角当中。”歌德希尔德将双掌抬起,宽慰说,“任何男子,包括鲍德温尤斯塔斯在内。都会这样的,你绝非是单独一个。其实你害怕的,不是神圣婚约的本身,这个女孩很聪明很高贵也很动人,你是钟意她的,是不是?”

    高文侧过身来。将手摁在了树干之上,“我应该是被魔鬼蛊惑了,从安娜第一眼看到我时候,我想这种吸引就存在于彼此。”

    “我不太明白你前面那半句的意思。”

    “她才十四岁。”

    “天啦,我不清楚这居然会是个问题。”歌德希尔德大惑不解,“不过这个无关紧要的枝干不必在谈话里继续下去,高文现在你也不要想到或牵扯其他的女子——男子害怕的不是神圣的婚约本身,他害怕的是婚约的对方,也就是女人,他怕的是这个甜蜜可爱的敌人,在其后漫长的战斗里,会让自己落于下风。”接着歌德希尔德意思深长地笑笑,指着在那边低头摇着尾巴吃草的萨宾娜,“谁是骑士,谁是马儿,谁为主谁为仆,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就是如此,你在怕这个小小的女孩,她太聪明了。”

    听到鲍德温妻子的这番话,高文抬抬头,又低下头,他不得不承认,歌德希尔德的分析是正确的,若是在那个世界,他绝对会推荐这位女子从事最顶尖的心理分析师职业。

    “那就继续这场战争吧高文,你不是最喜欢有冒险性和挑战性的事业?和这位可爱的小女孩,争夺真正的权力,进行‘骑士与马儿轮换’的游戏,斗智斗勇。她和你相比,是有欠缺的,那就是她的阅历毕竟太浅,有些经验不通过教训是得不来的。”随后,歌德希尔德仰起面来,迎着已经稍稍变柔和的夜风,“这种战争,你会乐此不疲,一局又一局,而后也许生命的终点就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你面前。”

    “谢谢你,我感觉我现在又有了些食欲。”高文而后擦擦鼻翼,表示感谢后,朝着肩舆的方向走去。

    “那些咸肉块很美味的——别输了哦,大浪子高文。”歌德希尔德指着他的背影,笑着应和说。

    接着,伴随歌德希尔德的法兰克骑士们,包括马上的沃纳都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嘘声和笑声,歌德希尔德看见,高文径自走到了肩舆前,野蛮地将里面的安娜抱起来,在对方的惊呼里扛在肩膀,而后扔在了萨宾娜的背上,自己跨上去一溜烟地跑了。

    “我都做了什么”歌德希尔德耸耸肩膀,接着轻叹声,朝着营地的方向步走而去,几名骑士老老实实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们也走。”木扎非阿丁和安德奥达特扬手,对其余呆住的军仆和卫士说到。

    萨宾娜驰骋在月色苍茫下的尼西亚湖滨,安娜伏在了马背上,不断拍打着高文挎在腰带上的剑柄,要求对方把她给放下,但是高文根本不理不问,几名在草丛里负责暗哨的大连队士兵,刚刚举起弓箭和长矛,就看到了他们大公标志性的坐骑和佩剑,还有女孩的呼声,便自觉地避让开来,还自觉立在了方圆半个古里内,担当了警戒的职务。

    “大公在和人商议攻城的秘策。”当乔瓦尼带着巡哨的队伍来临时,那名士兵就是指着月光下的湖边,如此说到。

    “唔,那我去那边巡哨了,小心科尼雅突厥人的奸细。”耿直的乔瓦尼信以为真,便带着身边几名手持长矛和弓箭的士兵,朝着尼西亚城的新门方向而去。

    “安心,半个奸细也不能放过来。”那士兵扬起手臂,认真回答说。

    湖滨旁处砂土堆积成的高地上,一株刚刚长出嫩芽的合欢树前,高文摁住了辔头,跃下了马背,接着牵着萨宾娜,将温顺的母马系好,接着他回身,将没有言语也没有逃跑的安娜给横着抱住,放在了草地上。

    安娜急速朝后退了两步,带着锐利的声响——她顺手将高文腰带铁环上的磷火之剑给倒着抽了出来,接着娇弱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着,她就这样握着剑,弓着背,双肩高耸,就像头即将被猎食的小鹿,对着高文,靠在了纤细的树干上,“你太野蛮了,罗马的贵族可没有这样的方式。”

    “你不是说你的下面早已被我捅破了吗?”高文抬起双手,高大的身影背着月色,慢慢向着安娜逼来,“但是我认为这是谎言而已。”

    “胡言,胡言乱语什么”安娜的剑刃在颤抖,原本甜甜的沙哑嗓子也发生了变化,“难道是刚才那个蛮族妇人,对你说了什么?”

    “嗯。”高文低着头,而后电石火光抽出了肩带上的突厥弯刀,将安娜的剑刃给压住,接着一绕一打,脆响声当中,磷火之剑便自安娜的手里,倒着坠在了地上,剑柄与剑身还在微微晃动,“这里没有罗马的方式,让我来试试瓦良格蛮子的方式。”说完,高文将弯刀也掷下,明白了命运的安娜就闭上了眼睛,双手十分紧张地在微微张开,手指抓挠着树皮,温柔的月光落在她白皙的颜上,像是盐撒在了雪当中,高文捧起了她的脸颊,轻轻捋起了她的额发,而后俯身吻了下去,先是亮晶晶的额门,而后是抖动的睫毛,再接着是秀气的鼻梁,最后碰触到软软的小嘴。

    安娜的嘴唇,被对方很有技巧地包覆住,她觉得心脏都要被吸出来了,只能被动地发出了旖旎之声,手指也自树干移开,先是张开,而后握紧,最后只能踮起脚尖,奋力再度张开,捏在了高文的胳膊上,才像是风暴里的小船找到了港口,再也无法松开。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狠心的高文才算是松了开来,安娜**着,眼睛也半睁开,在月光下湿漉漉地仰视着高文,“区区瓦良格蛮子的方式,不过如此唔”她还未有说完,高文就径自再度粗横地攻了过来,封住了她的发声,这次大蛮子的肩膀和胸膛抵住了自己的,将她挤压在了树干上,并且还轻轻啮着她的嘴唇,安娜呼吸不稳而急促,只能被动地将脖子和脸颊靠在了对方伸来的大手边,接着自己的手上移,搭在了蛮子的双肩上,因为对方的后背实在是太宽了,拢不过来的。

    “完蛋了安娜,别思考了让一切都沦陷吧。”(未完待续。)

第24章 围城伊始

    两个人的嘴唇分分合合,接着又更加用力地继续搅在一起,有时候是高文粗蛮有效的“瓦良格方式”进攻,有时候是安娜不甘示弱的“罗马的自尊”逆袭,脚下的草地和砂土在湖水的映照下一片雪白,合欢树贪婪地吸收着新鲜的湿润的空气,尽情吐着嫩芽与嫩叶。

    而安娜的兴致也越来越高涨,她**着,将脑袋埋在了高文的怀里,轻轻地询问,“到底捅破是个什么样的行为呢?我也只是在些书籍和俚曲里了解的,但都语焉不详。”

    抚摸着安娜秀发的高文,狡狯地一笑,他想起了歌德希尔德刚才的提醒,便说到,“你不是在书卷里,也在艾克塞罗高沟目睹过法兰克人与我的连队,使用骑矛冲锋吗?”

    “那骑矛能把任何个都市城墙扎出个洞来。”安娜说到,接着她的眼睛瞪大了,有些惊恐,“大蛮子你不会是说”而后她觉得对方的身体有种让人害怕的变化,就急忙企图往后退,但是高文一把给她勒得更紧了,“怎么样害怕了吗?公主殿下,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而且不光是刺出一个大洞,还是反复冲锋刺戳。”

    “那是会毁灭一切的,我不愿!”安娜直发抖,乞求大蛮子不要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或许,或许我再多阅读些古代的典籍,看看能否找到更为通融的办法但是,既然如此的恐怖,为什么以前在布拉赫纳宫中,母亲和玛莲娜都会想尽办法争夺父亲的爱呢?”

    这小妮子是极其聪明的,高文心想若是随便搪塞这个问题,便会让自己计划前功尽弃的,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才回答安娜说,“因为艾琳皇后也好,玛莲娜也罢。她们都是,你就把她们视为勇敢的武士,你母亲是罗马帝国的,而玛莲娜随便你如何认定好了。既然是勇敢的武士。就要骄傲而无悔地走上厮杀战场,哪怕是面对可怕的骑矛戳刺,哪怕是面对无情的刀箭重创,她们也要奋战下去,为的就是心中的那份荣誉。你说对不对?”

    “怪不得高文你肩膀上,也有两处箭伤的疤痕呢。”安娜说着,怜惜地抬手摸着他的肩胛。

    “咳,那个和这个没关系,别胡乱类比。”

    “我也能像母亲那样,不但能经受父亲的骑矛和箭矢,还能抚育很多的孩子。但大蛮子你可不能像父亲对待母亲那般,来对待我。”

    “唔,可是你现在还等于是在训练期的新兵,不要焦急慢慢来。骑马、摔跤什么的都需要学会,才能成长为合格的武士,是不是?”高文继续温柔地诓着。

    “好的我会听你的。”安娜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与大蛮子拥抱了半刻,为高文与她的初吻而满心欣喜,心想这也是个成长为“勇敢武士”的必经历程,就被对方重新抱上了马背,牵回了营地当中。

    小阜之上拜占庭军队的营地,在高文离去后,泰提修斯特意将狄奥格尼斯留下。接着用种沉稳的语气对他说,“陛下的命令,是不是觉得很为难?明明皇帝陛下是让你肩负监察鄙人、高文,还有长公主殿下的职责。而刚才当安娜到来后,你既为她能得到高文的爱护而欣喜,又忧愁应该不应该汇报给陛下。”

    狄奥格尼斯沉默不语,但显然是承认了对方所言。

    于是劓鼻将军长叹声,站起来说,“陛下有陛下的考量和难处。他没办法依托亲任的人的能力,比如两位帝国荣耀者;但又害怕我们的能力会过大,所以将艰苦的小亚细亚战场委托给我们,这样无论胜负,陛下都能从容应对。因此狄奥格尼斯阁下,我们便于公则公,于私则私,就比如明日我们移营前去城东,于公我是执行陛下既定的策略,于私我也是答应了高文的请求。而你呢,还是用文书将这里的事详详细细地报告给布拉赫纳宫,于公让皇帝了解长公主的动向,于私”

    “便彻底断了公主殿下返回皇宫的路,让她安心追随在高文身边,当他的妻子,是不是?”狄奥格尼斯这会儿忽然智商重新上线。

    泰提修斯点点头,接着说到时间不早了,还是尽快休息,准备移营攻城的事务为上。

    次日清晨,泰提修斯、布拉纳斯、米哈伊尔、狄奥格尼斯四位罗马将军,带着三百名普洛尼亚骑兵为先阵,这些骑兵穿着类似诺曼人的锁子甲,有的则是拜占庭的扎甲,还有波斯式的细密铠甲,也举着锋利的骑矛,或者长柄锤,战马披着鲜亮的马衣,可谓整个罗马帝国的新锐菁英,他们全在色雷斯、马其顿、伯罗奔尼撒地区广有承包田产,可以自备精良的武装,并且被皇帝授予了在其田产上征税征人的权力,所以在这群骑兵身后,是由他们农奴组成的私兵队伍,扛着行李和器械,派头比西方来的骑士还要大。

    在骑兵队伍其后,是近五千名轻装的步骑,是皇帝的佣兵队伍,大部分人是佩彻涅格人与特科波人,前者擅长骑战,后者精于箭术和水战,举着无数的旗帜,自尼西亚城一侧,顺着法兰克人的围城营地,浩荡而过。

    此外,诺曼底罗伯特与弗兰德斯罗伯特两位伯爵,加入了诺曼人的营地;而布洛瓦的斯蒂芬伯爵,则加入了法兰克人的营地。

    同时阳光和烟尘下,诺曼人、法兰克人与红手大连队也迅速运作起来,虽然城内的罗姆士兵们为自己城市的坚固防御而感到自豪,但当他们在雉堞上和塔楼里,看到包围自己城市的,各个民族,各个王国的精锐军队时,还是被吓得不能自已——阿普利亚、卡拉布里亚、西西里、诺曼底、弗兰德斯的军队,在城西的围城点上;下洛林、布永、凡尔登、布洛瓦、亚美尼亚新降的军队,在城北的围城点上;高举红手十字剑旗帜的大连队,和皇帝招募自各个民族的善战之士,集中在城东之侧,隔断了尼西亚与科尼雅间的交通要道。整个大军数万精锐,号称有三十万之众,枪斧戟矛就如同萨利安的黑森林那般,无数的随从仆人在围城营地内穿梭如蚂蚁,为自己主人占据帐篷,搬运行李,同样数目的修士、贵妇各司其职,激励士气,鼓舞将士奋勇杀敌,让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坚定下来,报效主和天国。(未完待续。)

    ps: 别问我有没有里番,因为情节现在就是一垒为止,就这样汪。

第25章 鲁莽的罗伯特

    更有奇维特大营里的十多万朝圣者,义务翻山越岭,为围城的军队运来粮秣、木材和酒水,其中彼得和戈特沙尔克更是组织了一万人的队伍,自称为“尼西亚朝圣武装团”,分为四队,沿途布置,为大连队连沉重的器械和舟船都运来了。

    事先,高文派出了机要官安德奥达特,草拟了这份运输策划,飞马送到总司祭和总司钵的手里,高文的想法是,运输路途需要经过那个帕克阿德的城堡山路,所以要“分队、拆卸、标号、组装”,即将一万人的后勤支援人马,分为四队,布置在港口、草场、山隘和城下通道,让安德列夫叶尔戈辅助指导,水手们参与其间,把粮秣等物资,包括“豪猪”射箭器、射石机,甚至还有斯拉夫轻舟(因为高文考虑到了自湖面围困的难处,需要支船队),都拆卸分装在了双轮车和四轮牛车上,并在各部分详细标上了号码,便于运到营地后再度组装。

    “为了小天国,尼西亚城就是光辉的起点!”反正戈特沙尔克与他的那帮信徒,是如此鼓动的,人们也都应和着,无怨无悔,热情高涨地进行着紧张沉重的任务。

    还有奇装异服的女子,继续举着笼子里的“圣鹅”、“圣野獾”,厉声督促着,伴随着鼓点、喇叭、笛子的声音,自奇维特一直翻山越岭,传到了尼西亚城。

    “小天国?总司钵这混蛋,是不是有些发疯了?”在营帐里担当总协调的彼得,不满地咕噜着。

    然而,彼得的不满归不满,这个“小天国”的口号却发挥了奇效,短短两天内,大连队的重要物资和器械,都被很好很顺利地运送到了各个围城堡垒处。“很好,现在戈特沙尔克,你与狄奥格尼斯一同。带着部分轻骑,外带武装团们的配合,布防在营地两侧的各个山崖、小径和沼泽内,见到有任何企图进入城中的人都要抓捕起来。现在还想去尼西亚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我们的军队,一类就是科尼雅苏丹军队的探子。”站在正在搬运搭建射石机的土垒之上,高文满意地布置说。接着他继续说到,“安德列夫,你与一个水手连队,带着挠钩、弓箭和发火罐,并带三十艘斯拉夫轻舟,沿着营地南侧与湖水交界处,构筑起一座突出的水边营垒,尽力切断城中水门对外的联系。”

    “大公阁下,没有三十艘了,虽然我们很努力。但之后完好无损的船只,应该只有二十艘不到。”

    “那也可以了。萨穆埃尔法,攻城器械方面就委托给你,另外还有船只的维修、营垒的构筑,及对尼西亚城防的分析。”

    看着土垒上高文指挥头头是道,营地内热火朝天,井然有序,绯帐内的阿格妮丝普拉尼躲在帐门一侧窥探,“这个蛮子倒还算是有点办法和能力。”

    “其实高文卢塞尔是很聪明的,他只是缺少礼仪和书卷的教化而已。”后面坐在桌子前。协助高文机要官处理文书与信札的安娜,提着笔赞许着说到,随后旁边侍奉的斯达乌拉乔斯递来了掺着花蜜的饮水,接着又时不时递来了小镜(是歌德希尔德夫人送她的。为此安娜还在昨日专程写了答谢的书信),其间反射着安娜前两日的甜蜜夜晚,因为亲吻用力还有点肿的小嘴唇,安娜的脸便又微红了起来,心中还在盘算着那个绿色瓶子到底该如何使用的问题。这让回头看着她的阿格妮丝普拉尼很是不快——她隐约知道高文与安娜间发生了什么,但又无法阻止。醋意翻滚不歇,并且这段时间那个讨厌的胖宦官便更加得意嚣张了。

    “等着吧,高文。攻城器械,还有舟船方面,有你求我的时候。”阿格妮丝还未忘记先前对高文的狠话,但被动之间,她好像是主动想为红手大连队服务了。

    待到晌午,匠师们已经逐渐将几架射石机配置完毕,对准了尼西亚东侧的城墙和塔楼,另外又将“豪猪”射箭器,顺着营砦面向西的方向也排好,阻滞敌人进攻的鹿砦防栅也已就绪,在后面的营门间,狄奥格尼斯正带着轻装的佩彻涅格骑手,外带手持简陋武器的武装团,朝着更远的地方进发,并密密设下岗哨,互相呼应。营地的校场内,各色步兵连队分区操练,杀声震天,准备迎接和突厥人的死战。

    有时候,连泰提修斯也恍如梦中,时局变化太快,他有点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的感觉,先前在瓦西里皇陵时他的队伍还和高文大连队,各自列成枪矛之阵,拼死鏖战,此刻又成为了并肩作战的友军了。

    “一旦援军来袭,泰提修斯将军的兵马,与我大连队的步兵,都要出营列阵,奋勇据守。我带着精兵,设伏在战场的北侧,伺机击溃敌军。”这是高文与泰提修斯达成的协定,接着他感到不安的是,“只是不知道,戈弗雷那边,面向诺曼人的经营有否起到作用,我的信函有无起到作用,要知道围城打援,最终击溃敌人,诺曼骑兵也要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高文的信函,博希蒙德第一时间就拆阅完毕了,“高文这混蛋,还有脸向我借兵?还要借圣旗骑兵队!说什么要击溃来犯的科尼雅苏丹援军才是上策,那岂不是功劳全归他了。”阿普利亚公爵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笔买卖是否合算,高文在信中的坦白,反倒让他更疑神疑鬼。

    但是昨日戈弗雷也派遣使节,携带着厚礼和信函前来,在内里告诉他个更值得注意的讯息,“在君士坦丁堡的希腊皇帝,打发了两位罗伯特和斯蒂芬这些伯爵带军渡海,围困尼西亚城,而却把地位最高的雷蒙德与休留在宫殿当中,每日都用金钱、礼物和美人来贿赂他们——据说皇帝是在收买这两人,或者其中一位,来充当所有朝圣者的领袖,此事一旦定局,你我将处在十分尴尬的位置。故而,我们先齐心协力取下尼西亚城,随后平分功勋,让这两位无功可享,然后甩开他俩,继续自由朝圣墓进军。”

    “戈弗雷的说法,未必没有道理”博希蒙德又举棋不定起来。

    “不如我们挑唆诺曼底的罗伯特,带着人马率先攻城,试探下尼西亚城的防御力。随后视情况,再决定将不将圣旗骑兵队,调派给高文,反正这群好战的人在攻城战里也纯属派不上用场。”这是坦克雷德的提议。

    “为什么是诺曼底的罗伯特?”

    “因为他是公认的最蠢。”

    果然,第二日当博希蒙德稍微说了两句漂亮话,并且送来了些金钱后,诺曼底罗伯特就不顾另外位持重的罗伯特的苦劝,带着数十名挑选出来的骑兵——其中有数名骁勇的骑士,还有骑马的锁子甲军仆,博希蒙德委派了三百名卡拉布里亚和西西里轻兵充当掩护,打着旌旗,逼近了尼西亚的君士坦丁提姆之门。

    君士坦丁提姆门,这段时间被伊本麦蒙特意加强了防守,这位维齐尔将整座城市划分为了三个守御区域,既能**防守,也能互相借助街道驰援:其中一名叫吉加萨丁的阿塔伯格,统军防守正门,共有一千名士兵;哈吉布统率三千人,固守北侧的各处偏门;来自呼罗珊的贵族土伦带着一千名士兵,镇守新门(东门);其余的老弱,被打发去守相对无战事的水门;而最终麦蒙亲自在苏丹的宫殿的议事大堂内,负责调拨四方。

    麦蒙之所以如此布防,是因为尼西亚城的北侧城墙较长,城门较多,故而给了哈吉布较多兵马,以防他应付不过来。而对君士坦丁提姆门,麦蒙是完全放心的,“吉加萨丁其实只带三百人用弓箭和滚油,还有弩砲便能守住,其余七百人其实是当机动预备队来使用的。”维齐尔信心满满说到,因为这座城门拥有两层沉重的铁门,以及两侧如堡垒般高耸凸出的大门塔,并且里面麦蒙还遵循了新月教派的工程智慧,新砌了一道与城门闭合的墙壁战道,形成了瓮城般的“杀口之地”。

    上午第三个时辰,太阳最盛之时,举着日晷板在土垒上眺望着的高文,听到了在那边,法兰克人惊雷般的呼喊声,“什么?难道是戈弗雷他们贪功先进,都开始攻城了?木扎非阿丁,快马前去那边的营地,探询消息。”

    不久,突厥军仆骑马跑回来,对着继续站在土垒上的大公汇报说,“并非是戈弗雷爵爷,而是那边的诺曼人忽然强攻,惊扰了法兰克人。”

    “博希蒙德什么时候这么蠢了?”高文纳罕着。

    尼西亚的高塔上,被强逼着来协防的希腊居民,正在突厥人弯刀的督战和威逼下,挨个操控着弩砲,对着城下预先标定好的区域,猛烈发射着,一发发梭镖,一枚枚飞石,呼啸着砸入了诺曼底人攻城的阵列,灰尘和血肉四溅横飞,罗伯特麾下最勇敢的一名骑士,还没骑马冲出一百步的距离,就被块射来的石块,砸断了脖子,死在了马下,人们是挨个被打倒的,包括博希蒙德支援的卡拉布里亚士兵在内,最初人们还在举着盾牌,强硬地企图越过壕沟,攀爬城墙。但随即在幕墙之后,开始出现了罗姆的弓箭手。

    “逼到墙壁下,那样他们就射不到我们了!”罗伯特果然勇猛,顶着不断射来的箭矢,还在骑马督战,并亲自挥剑靠近了尼西亚的城墙。(未完待续。)

第26章 执拗的母驹

    中世纪的城墙,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的城墙,都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幕墙雉堞后守卫的士兵,可以使用弓箭射击迎面冲来的敌人,但是由于视角所限,一旦敌人冲到墙下的话,这些士兵是无法再射击到他们的——这时候,攻城者便会在墙下架起梯子攀缘,或者使用工具破坏墙壁,破城而入。

    不过伊本麦蒙,和吉加萨丁对此情况早有预案,他们事先在君士坦丁提姆门的城墙段上,每隔三十五尺的距离,就构筑一段二十尺长的“围篱”。所谓的围篱,是与雉堞与战廊、战道联为一体的建筑,说白了就是自城墙凸出的木制回廊——突厥人强迫市民和四周裹挟来的农夫,现在雉堞外打上了密集的支架和横梁,再顺着这些构筑了回廊。这样的围篱,可以观察到敌人对城墙地基的破坏,并且能攻击到幕墙后士兵攻击不到的区域。

    “这个罗伯特虽然蠢,但打仗倒还算勇敢,告诉后继的卡拉布里亚人,准备支援攻击!”在土垒上观战的博希蒙德,看着前方城墙的激战说到,这时候诺曼人的射石机也开始对着君士坦丁提姆门的那些凸出的围篱猛砸飞石,一时间烟尘弥漫,但是狡猾的罗姆人,事先在围篱对外的木板后,又竖起了一道道斜着的支架,还在其外敷上了防火的涂料,所有的精兵暗藏其中,任由石块不断呼啸飞来,砸得吱呀晃荡,紧紧握住手里的弓箭、投石索和盾牌,坚忍不动。

    很快,刚刚准备架起梯子,攀爬敌人垛口的诺曼底罗伯特,就看到其左右的围篱间,板窗、射击口纷纷翻开,有的是在侧边,有的是在下腹。接着致命的飞石和毒箭,交叉着射出,瞬间罗伯特四周的军士和旗手纷纷捂着中箭的伤口,交叠着倒在了城墙下面。凄惨阵亡,数十人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被夺去了生命。

    罗伯特见状,急忙将盾牌护在了身躯后,低着头。扔下了剑,驱马朝着己方的围城阵地后奔去,箭矢不断扎在盾牌上,嗤然有声,还夹杂着罗姆人的辱骂和嘲笑。“快前去解救爵爷!”诺曼人、诺曼底人、包括弗兰德斯人,三支人马,还有博希蒙德派遣出的支援兵马,都朝着狼狈逃来的罗伯特冲去。

    君士坦丁提姆两座大门塔里暗藏的战室,也掀开了遮蔽的板门和帷幕,其间的火罐车推出。灵巧而凶狠地纷纷砸在了攻城队形的身后,火焰在人们的头顶炸裂开来,再抛洒落下,攻城的士兵们许多人浑身冒火,惨叫着跳入了深峻的护城河当中,带着肉臭味的浓烟自壕沟里滚滚冒出,河底插着的尖桩和蒺藜,落满血肉之躯。诺曼底罗伯特的战马尾巴也被烧着,带着一溜火焰,头也不回奔入了营地当中。才算是捡回条命,惊魂未定。

    “撤退!”博希蒙德这才相信了尼西亚城防的威力,忙不迭地喊道。

    但恰如高文事先所预料的:法兰克骑士都是群缺乏纪律的鲁莽之徒——虽然在正门,博希蒙德已经下令撤兵。但受到波及的北侧营地当中,许多法兰克人根本不顾戈弗雷与鲍德温事先的约束,或者骑马,或者步行,也呐喊着,潮水般对着哈吉布据守的城墙冲去。此段城墙的塔楼更多,人员也更充足,弩砲也更密集,“异教狗,不信经者去死!”的声音不断响起,飞石和箭矢漫天而下,乱哄哄攻城的法兰克人血肉四溅,护城河两岸尸体累累——在半个时辰内,就有五百人丧命,更多人受伤,而尼西亚城纹丝不动,分毫损害都没有。

    “公侯阁下,必须要召开所有领主的集体会议。”眼见此惨状,布洛瓦的斯蒂芬伯爵来到了戈弗雷的面前,强烈要求说。

    看着城头上叫嚣欢笑的罗姆突厥人,戈弗雷点头,“就在今夜召开,我、博希蒙德、高文都不当会议首脑,至于那位希腊皇帝派来的将军也不会,就由您来主持。”戈弗雷公爵如此说,当然有他的理由,他不再希望这次军事会议沦为扯皮内耗的舞台。

    土垒上,高文静默而快速走下,接着萨穆埃尔法与阿格妮丝都出现在他的绯帐之内,大公和泰提修斯一左一右,特意挨在安娜的旁侧而坐,以表现安娜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今日,诺曼人与法兰克人鲁莽强攻的结局,所有人都目睹了,也听说了。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信函送来,邀请我与泰提修斯将军前去议事,到时候本大公可能面临的责难更大,因为此次攻击,只有我们这侧没有动静,避免了士兵无价值的牺牲,但博希蒙德与一些领主可能不会如此想。并且,此后对尼西亚城的攻击,应该要转入器械和围困为主,还要掌握好罗姆援军的动向。萨穆埃尔法、阿格妮丝你俩都是精研军事工程的人物,所以本大公希望萨穆埃尔法你能制造出简易的罗马火射具,装备在我的船只上;而阿格妮丝能制造出有效的攻城机器,能打开城壁的缺口。”

    “尊敬的大公,我在当初接受皇帝陛下的雇佣时,曾签订了合同和誓言书,所以就算而今美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在我面前,也无法违背,因为我是个正经而信义的正教徒,所以十分对不住了,我不能交出秘密配方!”萨穆埃尔法声泪俱下,伏倒在高文、安娜的身前如此说,而泰提修斯也低声提醒高文,这位所言是不假的——要是让皇帝知晓他出卖“守御之火”的配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置其于死地。

    高文叹息了声,而安娜眼圈也红了,说工程师不必如此,请大公赏赐你五十枚拜占特金币,去整备构筑尼西亚湖滨的临时港口为要。

    那边,还没等高文开口,“我拒绝,除非高文你来求我。”阿格妮丝扭头,十分决绝地说到。

    “又是匹欠管教的母马驹。”高文在心中恨恨地说,“罢了,还是我先去参加军事会议,看看情况再说。”说话间,果然传令官传送来了信函,安德奥达特拆开后阅读完毕,呈交给了高文,与他估计得丝毫不差。

    “你先去大蛮子,这两位我来解决。”很难置信,是安娜悄然对自己说出这话的,还带着狡诈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27章 博希蒙德长袖善舞

    “节制力量,避免牺牲。随后邀请各个领主出资,募集整个朝圣者内的工程师和铁匠,制造攻城器。此外,大家此后要加强联合作战。”这是会议上布洛瓦伯爵所提出的核心精神。

    但是站在四周的诸多公侯伯爵,特别是博希蒙德,对这个方案未置可否。因为制造攻城器要钱,而联合作战,大家先前就那么矛盾重重,对此博希蒙德也实在只能敬谢不敏。

    “按照我测算的时间,很可能整个科尼雅苏丹国的大军,也快逼近尼西亚城了,最近两日我这边围城岗哨抓捕的细作也越来越多,虽然他们都是无关紧要,不知道作战计划细节的小人物,不过这也预示着大股敌人不远了。我认为当务之急,并非是制造攻城器械,而是集中力量,击溃援军,并自湖水边彻底围困尼西亚城。假以时日,这座城市就算守御最强,也会投降的。”当众人都沉默的时刻,高文走了出来,如此说道,他此说也等于是否决了布洛瓦伯爵的方案。

    众人哗然,博希蒙德嘲笑着对高文说到,“击溃援军,这就是先前我们这些人流血牺牲时,你的大连队静默不动的理由?不但皇帝的人马都被你拉拢过去,还企图向我借出圣旗骑兵连队。高文大公,低调点,因为这里并非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我所说的所有,都是为了整个战局好。我重申一遍,而今大举用器械攻城绝非良策,而是在先击溃敌人的援军后,断绝城市内外交通,再行寻找弱点才好。”高文举起手来,极力鼓动其他人。

    “可是,自湖面来包围尼西亚,好像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圣乔治、圣米哈伊尔显圣。”就连鲍德温等,都开始质疑起来。而坐在座位上的戈弗雷,则屏息不语。

    “是可能的!”在一片嘈杂声当中,高文固执己见,“最初我也不抱希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只要使用能在水面可以‘机动’起来的封锁墙就行,也就是配备火焰和弓箭的战船。”

    “叫你的圣尼古拉,把奇维特港口的所有大船都用大风和云朵,运到尼西亚湖来吧!这湖连与海洋相通的河道都没有!”坦克雷德咆哮着指向了看起来痴心妄想的高文。许多诺曼的领主也都齐声应和笑骂起来。

    但高文并未有恼火,他继续阐述着,“尼西亚城内,突厥人并没有大型的船只,他们没有这样的技术也不屑乘船作战,所以我们的眼光不要放在攻陷水门,而是要放在击沉封锁他们出入船只这上面来,只要他们的船只出不了港,这座城市的力量很快就会枯槁。”

    “就直接说出你的策略来吧,高文!”这时候戈弗雷发出话语。法兰克那边的领主爵爷们都不再吵闹,开始注视着圣职长上。

    “现在我的东侧营地里,拥有二十二艘斯拉夫船,刚才质疑我的人也许很奇怪,我又是如何把这些船只运过来的?没错,是用改造过的牛车和马车,将船只和器械自陆地搬运而来的,从奇维特直到这里。现在朝圣者大营里这种车辆是很多的,而皇帝的舰队也拥有大量不大的战船,如潘非利亚船。还有我们朝圣者的胡舍船(可以载马的船只)、团船(圆形平底船,适合大量运货运人),大多数都能容纳五十人甚至百人在其上作战,我有数个水手连队。驾驭这些船只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征集动员大量人力、车辆,让朝圣者短期内制造大量麻绳和皮革带,把它们运到西侧营地边,再横跨湖面,连接到我东侧的营地,这样尼西亚必将会落入我的手中。”

    “没有问题。船只调度的事情,鄙人与各个要塞港**涉,皇帝陛下定会应允的,并且会提供部分资金支持。”泰提修斯将军也走出来,为高文打气站台。

    “我在科林斯地峡曾经运用过这种战术,痛歼过我的敌人,非常有效!”最后高文用这句话作结,狠狠反击了刚才嘲弄他的坦克雷德,对方当场便要发作,但却被其他人给拦住。

    其中也包括坦克雷德的舅父,博希蒙德摁住了他的手,“别一意孤行!任何时候都是仲裁者占据最大的利益,若是我们诺曼人态度过于激烈,反倒会叫法兰克人占得仲裁机会”他的言语所指,明显是戈弗雷兄弟。

    随后,还没等戈弗雷起身呈言,博希蒙德就忽然走到了议事会的中央,举起双手喊到,“我觉得——高文大公、圣职长上,所说的颇有道理!”

    这话甫出,戈弗雷便只能重新握着剑柄,坐了回去。

    “不如这样,我将最精锐的圣旗骑兵连队,连带我最善战的外甥,借给高文阁下。”博希蒙德竖起了一根手指,整个场面惊诧声一片,而后他又竖起另外根手指,“但是布洛瓦的爵爷所言也很有道理,所以我还愿意将先前在君士坦丁堡皇帝给的赏赐当中,拿出五百枚拜占特金币,征募工程师制造攻城器械。”接着,博希蒙德竖起第三根手指,结果发觉了大力气却抖着竖不起来,旁边的一名扈从走过来,帮公侯掰直,“最后,我愿意开放峡谷通道,让车辆运送船只过来。”

    说完,博希蒙德玻璃球般冷冽的眼球,看着他面前站立着的高文,高文也对他报以冷笑,心想“诺曼人的领袖博希蒙德,果然是长袖善舞的,这下攻城、打援、运船,三个利益点和声望点都占全了。”

    “打下尼西亚城后!”接着,坐着的戈弗雷这话,让所有人更加安静下来,“战利品一半给皇帝,一半各朝圣者队伍分配,阿普利亚人二分,我们二分,高文二分,其余的侯爷爵爷四分。我的方案,诸位有异议没有——没有的话,就如此办!”

    众人达成一致,纷纷离开议事会的大营后,博希蒙德特意跟在了高文的身后,“恭喜你,行军总管阁下,明日坦克雷德就带着最勇悍的骑兵连队,暂时归于你的指挥。”

    高文回头,“多谢上司您的大力支持,要不是您刚才的友善和慷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大家。”

    “那么坦克雷德与圣旗连队的掌旗官帕奇布雷德,外带一百名最有荣誉感和最精强的骑兵,可就委任给阁下你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让他们担当无谓或低贱的任务吧?”

    “当然不会,他们将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利剑。”

    “这样最好,不然的话,看着我的眼神,就能明白一切。”博希蒙德贴近了高文,努力希望能俯视压迫对方,但最终发觉自己的个头只能齐到高文的眉毛。

    “昨晚我在湖滨吻了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她当时的状态就和尊贵的公侯你差不多。”高文对着奋力仰视着自己的博希蒙德说到,这会儿各位爵爷们正在鱼贯而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对,旁边的坦克雷德满面尴尬。

    “是吗?那个雷斯波斯岛的蠢小妞?那就这样!坦克雷德我们走。“博希蒙德扭头就准备离去,这会儿高文忽然指着这对舅甥,“然而我必须要说,如果圣旗连队在我营地期间,有任何僭越、破坏和不遵号令行为,我是会对任何人,包括坦克雷德与布雷德在内,杀无赦的。”说着,高文做出个横切脖子的手势。

    “可以,但如果高文阁下你作战溃败的话,大连队所有士兵落入我手里的,也会全部视为败兵和强暴犯,绞死。”博希蒙德做出个上吊的动作,还把舌头吐出来

    议事会的第二日,当红日初升后,布洛瓦伯爵斯蒂芬决定:诺曼人与法兰克人继续攻城,而大连队与希腊皇帝部队负责城外。

    至于联合攻击地点,朝圣的领主们也很轻率但无异议地,选择在城西与城北交界点,就是因为彼处恰好是两座大营的中间地带罢了,在那里开辟了个攻城器械的前进场地,同时许多得到犒赏的木工、铁匠与几名工程师,大部分人都说自己得到过古罗马时代技艺的传承,开始自营地里运来木材、螺栓、滚轮、铁钉等东西,热火朝天地工作起来!

    高文将任务布置完毕后,也来到营地最北侧的高垒(这里可以横着看到城北战场的整体情况),几名在此警戒了望的军仆躬身致敬,“你跟来做什么?”高文回身,对跟在自己身后,已经拉来了自己船员充当仆役,为她擎着红色伞盖的阿格妮丝说。

    “别忘了,我可是你自称拐带来的‘正角’,要是始终不与你在一起,怕是也不好遮挡那边营地的耳目——更何况,我也是来看看你们这群自称罗马传承的假冒蛮子,会做出何等丑陋的攻城器械来。”阿格妮丝侃侃而谈。

    高文耸肩,说那随你的意,心中想到,“反正安娜已经说过,有对付你与萨穆埃尔法的办法。”

    “哦,那是什么,简直恶心到想叫人呕吐的地步。”这时,阿格妮丝已经指着一座刚刚搭建起来的巨大攻城器械抱怨起来。(未完待续。)

第28章 把柄

    旁边站着的机要官便对高文说了几句。

    现在朝圣者各个领主的营地内,都混杂着各自派出的探子,大家要防范突厥人,当然也要防备同伴。高文也不例外,根据机要官的说法,“这是斯瓦比亚伯爵哈特曼与埃米舒(皆是戈弗雷的属下)联手斥重资,征募工程师建造的巨型攻城塔,还取了个名字叫做‘狐狸’。此外,诺曼人据说也花了许多拜占特金币,募集了几名工程师,给自己改进了大十字弓与撞城锤。”

    于是高文将这番话,又告诉了阿格妮丝。

    这位少女看了下那边围城点的目标:一段折弯的城墙,内里构筑了座巨大厚实的角楼。接着就说到,“目标点都选择错误了,还能指望破城而入?”

    “是说那段凹凸不平的地面吗?”

    “没错,这个叫‘狐狸’的恶心攻城塔,本身就又大又丑陋,光是推动它就需要数百人的力量,并且还将塔身建造得那么高,看起来凭这群愚蠢男人的技术,仓促间也很难将支撑的骨架做好,再加上城墙下地面十分难行,最终的结果就是悲剧了。”

    “还有,这个恰好有曲折度的城墙拐角,攻击队伍是很难集中起兵力猛攻的,就算破开了城壁,也很难突入进去。”高文补充说。

    “嗯,嗯。”阿格妮丝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她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被这个可恶的蛮子带着节奏跑?于是就赌气不再说话,但高文还在那里自说自话,“依你看,我们的攻城队伍当务之急,需要制造什么器械呢?”阿格妮丝根本没任何答复,就伴随着红伞盖走下了高垒。

    “安德奥达特,我方也愿意将库存的数十根威尼斯人制造的硝火矛给送出去,用于破坏突厥人的围篱。”

    就在机要官准备前去布置时,一阵号角声传来,高文哈哈笑起来。“安德奥达特啊,看来尼西亚之战最有趣的戏码,现在上演了。”机要官顺着亚细亚行军总管所指看去,自与高垒相连的营门通道处。打着黑龙与星点圣旗的诺曼骑兵,穿戴着精良的锁子甲与头盔,大约百余人,外带数百扈从,浩浩荡荡走入了高文的营地。领头的是坦克雷德与布雷德,后者满脸横肉、虬髯盘结,一看就是个精于驰骋冲撞的高人,去掉胡须的话,便是美式足球最顶尖的攻球手。

    坦克雷德抬着头打马而过,看着站在高垒上俯视着自己的高文,眼神里还带着恨意。

    而营地里执勤和操练的大连队官兵,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走入进来的圣旗连队,许多人眼神里带着仇视和不解,也有人暗中唏嘘命运和理想的乖离。前年还在巴里城下生死搏战的两拨人,而今居然要联手作战。

    “三日前,我营地周边的岗哨抓获了四名科尼雅细作;二日前,是九名;昨日是十名。其中大部分是从尼西亚城内走出,三名是从城外而来的。这越来越频繁的人数,说明敌人的援军已经近在咫尺。”绯帐里,自坦克雷德来到后,即刻召开军事会议的高文这样做到,接着他的手指向了沙盘,“我属下的人已经连续勘测了数次地形。尼西亚城东的谷地共有四道,皆是突厥人进军之路,因为谷地都不算宽,大军是很难自其中一道周旋的。其中湖水东北的山垰最高。能俯瞰整个湖面与城市,不出意外的话,敌人的主帅也就是科尼雅的苏丹帅旗便会立在彼处,指挥作战。”

    “你是如何判断科尼雅苏丹不在城中,而在城外援军当中的?”坦克雷德质疑道。

    “我审讯了奸细,用尽了各种技法。现在我掌握到的情报,就是苏丹并不在城中,而是他的维齐尔与阿塔伯格们守城,此外苏丹的妻子与儿女都留在城中。”

    “所以现在作战最大的关键,就是苏丹的援军一旦抵达那片河谷山峦,会在何时进攻。还有便是我方的伏击地点,如何隐蔽,不会被敌人察觉而被反制。”高文话刚说完,泰提修斯如此总结说。

    “后者的话不用担心,前者的话便看狄奥格尼斯与布兰姆森他们的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平心静气的等待。”言毕,高文抄起手,凝神看着眼前的地形沙盘。这会儿,斯达乌拉乔斯悄然从后面走到,贴在了高文的耳边,用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公主殿下已经成功了,工程师的把柄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

    营地边沿的一处僻静的小营帐内,萨穆埃尔法刚刚把温柔就范的女医师格拉纳爱摁在了矮桌上,猴急地伏上去,面色严酷冷峻的营务官莱特,便掀开了帷幕,接着看着这幕,啊啊啊啊地喊起来,还没等萨穆埃尔法狼狈地准备退出,女医师也尖叫声,抱住了他,哀求对方好好保护好她,因为大连队的军典是十分严厉的,哪怕对待女子也是如此。

    “也只能杀你灭口了!”工程师焦急万分,拔出了身后的匕首,对着莱特,“格拉纳爱,格拉纳爱我亲爱的,别叫了,你得放开我。”但格拉纳爱就像条蛇般,把他重重缠住。

    紧接着莱特后,安娜也走入进来,随后就用双手遮盖住了眼睛,露出道缝隙,偷偷瞄了两眼,“真是不知羞耻啊,营务官!”

    “是的,尊敬的公主殿下,请转过身去,别玷污了您的眼睛。”莱特恭敬地说,接着安娜便转过去,还不断说着,“我本来前来是想询问医师点养护的道理,我最近的手有点皲裂,没想到”

    而后营务官与几个同样负责营务的士兵,挨个举起了画板,刷刷刷,“从各个角度来绘画,留下第一眼的证据,而后交给圣职长上阁下裁夺。”

    不久,格拉纳爱衣衫不整,坐在了营帐外垂泣着,安娜抱住了她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而萨穆埃尔法低头,目光惊恐不安,弓着腰跪坐在地上,莱特眉毛斜下,坐在他的对面,将几块画板摆在矮桌上,“现在大连队的女医师说,她本来在这里按照约定等待公主,谁想到你走进来就撕扯她的衣服,企图强暴她。”

    “不,我不是想强暴她的。”工程师哭丧着脸辩解说。

    “不是格拉纳爱的话,难道你想强暴的还能是安娜公主不成?嗯!”莱特的拳头狠狠捶在了桌面上,上面器物哗啦啦作响。(未完待续。)

第29章 进击时刻

    “不,我想强暴的是格拉纳爱,不,也不是格拉纳爱!”工程师都要崩溃了。

    “难道你是想强暴我?”莱特尖利地叫起来,青筋鼓起,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不算强暴,我并没有想强暴女医师。”工程师总算回转了点脑筋。

    “那还能是格拉纳爱女医师强暴你?”莱特狂暴地继续追问着,外面的女医师听到这个,捧着面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这下子,萨穆埃尔法满脑子都是这个词汇,就像无数飞舞的小天使,把他闹得又是惊恐又是悔恨,到底这个女公教徒有什么魅力,把他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不就是微笑温柔点,待自己温柔点,还愿意皈依正教并嫁给自己吗?如果工程师这会儿说是女医师“勾引自己”,那不是显得自己太没骨气太无耻了吗?

    “你看看你的模样。”莱特继续咧着嘴巴,把眉毛斜成倒八字,一脸鄙夷的样子,并且将帐篷上的布给掀开,捧着个玻璃块,折射来的阳光刺得工程师都睁不开眼睛,脖子缩得更往后,“还是挺厉害的嘛,先前说自己腿在索菲亚堡战斗里骨折了,但我看你刚才侵犯进去的那瞬,还是蛮带劲儿的嘛!两条腿还站得满稳的,和那条‘腿’还形成了完美的通架,嗯?”说完,莱特把书卷给推过来,“别挣扎了,在上面签字,你们这些罗马工程师都是会希腊文的高贵物种。”

    “渡海前就我对贵军的剑术教习官说过,我的腿伤已经好了可是却被他用剑柄再度敲伤了”萨穆埃尔法嗫喏着,但随后一道强光再度刺来,他急忙抬手遮挡,“于是你怀恨在心,居然想要强暴日夜悉心照顾你的女医师!”莱特举着玻璃块,愤怒地吼叫着。

    “我没有,我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在整个营地里除去大公外,最受崇敬的就是这群女医师了。许多伤兵都把她们当作圣母在人间的代理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啊老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惨了,真的会很惨的。还是坦白吧。然后私下在大公面前谢罪,也许大公会把你绑在石头上,沉到湖底就算了事,这也是最好的结果。”莱特把招供的书卷推得更近了。

    萨穆埃尔法低垂着头,吓得不再再说任何话。他当然知道这事真的闹到大公那里,绝对是沉湖处决,没二话。

    要从自己一手营造的船坞里绑出去,再被沉掉,那个情景实在是过于凄惨了。

    这会儿,一名营务端来盘热气腾腾的餐点,搁在了矮桌上,莱特站起来,把餐盘也推到了供状的旁边,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吃吧,这是普罗旺斯咸肉块配麦饭,很好吃的,想想故乡的妈妈吧吃好想完后,就签字画押。”

    于是乎,工程师就边流泪流鼻涕边吃,想想母亲,想想家乡,最后还是嚎啕起来,“我不想沉湖而死啊。我只想与格拉纳爱在一起!”

    “无耻之尤!”莱特怒斥说。

    这会儿,格拉纳爱忽然也跑进来,与工程师拥抱在一起,哭得是稀里糊涂。安娜同时走入进来,与莱特互相使了个眼色,“即便把工程师处决,也没法挽回女医师的声誉,这样做没太大好处的营务官阁下。”

    “请公主殿下吩咐。”

    安娜便迅捷将桌面上的书卷替换了,接着莱特重新推过来。“大公那里,公主与我都会帮你解释的,只要娶了格拉纳爱就没事了。工程师其实你这个人除去好色点,其他的还是不错的嘛,我们毕竟从索菲亚一路同行直到这儿,干脆这样,想要规避也有办法,就是在锦册上签字画押,加入伽尔伽努斯兄弟会,再发挥特长,为大公作战。”

    “还是要我的配方,我发誓不说出来的!”

    “谁要你说出来了?你尽管守口如瓶,只要为大公制造喷火射具就行了,至于燃料我们从索菲亚也带来不少,够用了,只要你不说,而只是做,就不算违背与皇帝的誓言书。”莱特狡诈地笑起来

    旁边的安娜一脸无辜的表情,还时不时瞅着刚才的供状。

    反正在次日,高文就看到,萨穆埃尔法默默地开始指导水手连队制造射具了,有不明白的时候,他就写成文书,再翻译过来,闹得安德奥达特在其间忙得很累。

    “阿格妮丝”

    “放心,她也答应我了,会把图纸尽快寄到奇维特去,以便那里的朝圣者改造牛车和马车,运输三种规制的船只。”绯帐里的安娜抄着手,气定神闲。

    “辛苦了,公主殿下。”高文钦佩地说。

    “你们大连队啊,实在不是忠厚的人能呆的地方,所有人都快和你一样奸诈,上行下效,也难为萨穆埃尔法了。”安娜低着头,走到了营帐边的搁物架前,摸着上面的沙漏壶,似乎另有所指地埋怨说。

    “这样不是很好吗?工程师一直倾慕着格拉纳爱,他们现在总算是正式结合,本大公还要送去些银币和器物,表示祝贺。”高文则耐心等着前方斥候的汇报,并未有注意弦外之音。

    “莱特说,工程师虽然侵犯了女医师,但是只要和她结婚就能一笔勾销。”安娜低着眉眼,左右看着营帐内,见暂时无他人在场,才好奇询问说,“那是不是结婚了,就能减轻‘骑矛戳刺’的痛苦?”

    “你啊,是不是在闯进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高文用手支起额头。

    “可惜没看清楚。”安娜就这样毫无羞惭地说出来。

    “请矜持点,公主殿下。”

    “不是你叫我学习的吗?”

    入夜后,尼西亚极东处的湖边森林处,两个背着包裹蒙着暗色袍子的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还有隐没出现的城市墙角、塔楼,便下定决心,推出条柳条编织的小舟,轻轻朝着目标划去。

    桨在湖面上,发出的声音极其细微,四周也是极度平静,除去偶然有夜枭的叫声,黑乎乎的曲折湖岸也不断呈现在他俩的眼前,而后他们看到了,在城东巨大的营地里,居然有个半月形的构筑在水面的堡垒,还有举着火把来回巡哨的战船,看起来是新筑不久,但是却隔断了水道,“罗马狗的船!”那两人急忙跃下船,涉水拖着船只重新上岸。

    这会儿,森林里忽然火把齐举,到处都是跑动的人影,那两个人吓得狂奔,戈特沙尔克的武装团成员们,都举着棍子和铁叉,到处高呼着抓细作,在林边一骑着马的黑影,很快就穿过灌木,正奔着他俩而来。

    “分头走,务必把信送到!”两人快速分开,但是一支飞来的箭矢呼啸着越过一人的耳边,扎入了另外个人的后脖子,那人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断气绝命。

    火光举起,骑在马上的,一个蒙着头巾的混血武士相貌的,重新搭起第二支箭,将瑟瑟发抖的幸存者“钉在原地”,“在此处等你们很久了,背信弃义的科尼雅狗,把密信都交出来。”

    几名武装团立即冲上,把那人手脚给控制住,并套上了嚼头防止他自杀。

    “带回去,给行军总管。”

    “吾乃整个罗姆王国的凯撒与苏丹,吉利基阿尔斯兰,不要畏惧围困你们城市的那群朝圣者,他们自各个方向而来送死,早已叫我的弓弦和刀刃不胜其扰,估计也全是群蠢货。此次,本苏丹率领整个王国的四十万大军,即将突破城东的河谷,突袭朝圣者的营地,毁灭他们的所有,你们的城市也要里应外合,出击地点定在新门。”当文书内容被阅读出来后,高文对着所有将官,低声沉稳地说,“围城打援的决战,开始了。但是你得交代出,苏雷尔曼的出击时间,定在何时?”他明白,这种时刻狡诈的苏雷尔曼是不会写在文书密信上的,而是会叫细作亲口说出来告诉城内的伊本麦蒙。

    “明日下午的第一个半时辰(下午三点钟)。”那细作满头是汗,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信号!”

    “燃起三堆篝火。”

    “如果不是这个时辰,我会把你绑在高高的十字架上,面对这座城市,一刀一剑碎割掉。”高文随后站起来。

    “我军大营分为两面向敌。韦萨特梅洛、戈特沙尔克负责监视城市新门一侧,防备麦蒙的军势,下辖三个希腊连队和所有朝圣者武装团,作战时刻坚决防守,依托木栅和壕沟,不准随意出击、追击;泰提修斯、布拉纳斯将军所属所有罗马军队,在水手连队掩护下,与营地东侧的平野上列阵拒敌苏雷尔曼。我与坦克雷德、比雷尔、乔瓦尼、布兰姆森,统帅三支骑兵连队,与三支意大利老兵连队,于河谷北侧的山峦埋伏,伺机将苏雷尔曼的攻势,拦腰切断,尽情踏碎。”

    “行军总管阁下,那法兰克人与诺曼人明日的攻城如何办?”泰提修斯询问。

    “随便他们攻击,声势越大越好,就越有利于整个战局。所有人,自此刻起全速准备,遵守号令和旗帜,赶赴各自的战场!”高文将大手一挥。(未完待续。)

第30章 狐狸

    太阳升起,在尼西亚城的西段正门与北段城墙交接处的角楼前,罗姆守城的士兵密密麻麻,手持弓箭与投石,操控着投射器,看着下面如海如潮的诺曼人、法兰克人,与巨大的‘狐狸’攻城塔。

    这座巨塔的高度已经陵越了城墙所有塔楼的高度,全部的框架和主要支架是用坚固的橡木建成,花费了哈特曼与埃米舒伯爵大量金钱,三十名最为勇敢的斯瓦比亚剑手,多是两位伯爵的亲卫,身披锁子甲,呆在了“狐狸”的“脑袋”当中,他们隔着护板与木材缝隙,能清楚看到整个城墙上的如蚂蚁虫子般所有敌人——一旦这座攻城巨塔靠拢城墙,绞索放下护板,他们就奋勇跃出,以一敌十,大开杀戒!

    金边白底大旗下,十字架大旗下,戈弗雷、博希蒙德、鲍德温、两位罗伯特、布洛瓦的斯蒂芬等整支朝圣者大军的领袖们,骑着战马,排成一列,衣着华美,旗帜鲜明,随后诸人挨个拔出了权杖,对着目标角楼处,各种语言接连响起,“击破此处,万能的主与你们同在,破城,杀光所有异教徒!”

    “万能的主庇佑!”随后,诺曼人将最前面的柳条编造的大型护盾挨个竖起。

    同时,尼西亚城墙之上,哈吉布与吉加萨丁两位阿塔伯格,都蒙着头巾与头盔,戴着醒目的羽翎,佩刀横枪,亲自在城头一线督战,“放箭,抛射发火罐!”随着哈吉布的手挥下,无数火红的箭矢与罐子,自他所指的方向,乱雨狂风般,对着朝圣者攻城队形扑去。

    发火罐纷纷砸在高树起来的柳条护盾上,红莲烈火到处滋生,箭矢争先恐后地插在其上,诺曼人与卡拉布里亚人发起狠来。怒吼着推动着带着小木轮的护盾带着浓烟突进,举着盾牌的斯瓦比亚、下洛林、凡尔登战士们,一队队紧随其后。

    “我方射击,对准敌人的围篱!”诺曼人的伯爵杰弗里挥剑。随后朝圣者们的弩砲与大十字弓,也将带火的石弹,与威尼斯的硝火矛,嗖嗖嗖射穿了城墙上的木制回廊“围篱”,这下那些支撑的斜木架也无济于事了。火矛带着火焰贯穿射入,很快就在围篱内部猛烧起来,一个个“火人”哀嚎着跑出,后面的士兵就手把手将水桶从蓄水池里提上了战道,浇在了燃烧的人身上,等不及的就鱼贯从城墙上往下跳,许多人摔死摔残。

    角楼两侧的围篱很快被焚毁,这是诺曼底罗伯特先前失败后,朝圣者得出的宝贵教训,必须先摧毁这玩意儿。其后。城墙下,在柳条大盾的掩护下,卡拉布里亚的箭手,和各处法兰克人的弩手,也对着城墙垛口猛射,箭矢在空中密集地交错而过,拥挤在城下的士兵们的身上和夹衣上都不断坠到顺着城壁掉下的箭簇和弯折的箭羽,“射重铁矛,把攻城槌给推上去!”前线督战的杰弗里伯爵继续喊到。

    随后,朝圣者队伍的大十字弓开始换上了铁矛。对着角楼的中段集中射击。

    战旗下的攻城总指挥斯蒂芬伯爵的眼睛里,到处反射着燃烧的火焰,紧张地手心不断冒汗,最终他下定了决心。“时刻来到,把‘狐狸’推上去!”

    数十根号角和喇叭响起,千名奴仆和普通朝圣者,喊叫着将高耸入云的攻城巨塔,用实心的轮子、牵拉的绳索和铺垫其前的滚木,轰隆隆地朝着角楼的方向推去。

    “敌人巨大的攻城塔来袭了!”角楼上罗姆士兵的喊叫声四起。随后弩砲射出的石弹重点光顾了逼近“狐狸”,但工程师早就在它的四周围上了木头和铁条做成的栅栏,石弹打在其上,只能徒劳地滚落,在连绵不绝的声响当中,这座巨塔离城墙越来越近了。

    吉加萨丁举起红色的牙旗,“别管它,射击推动它的人。”听到这声讯号和指令,勇猛的突厥士兵纷纷大胆自幕墙后起身,有的甚至跃上了垛口,扬起了手里强劲的角弓,箭矢呼啸着扑下,‘狐狸’攻城塔四周负责推动的奴仆与朝圣者们,惨叫着纷纷仰面倒下,一个人死伤,就会有其他人来替补,但很快两侧推动‘狐狸’轮子的人员数量就开始了不均衡,在受力不均产生的扭动当中,‘狐狸’的支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灰尘和碎屑不断落下,“叫我们的士兵填补上!”后方督战的戈弗雷好像看到了苗头不善,急忙下令说。

    但是法兰克人的士兵们只顾着举盾持剑,对着城墙和塔楼猛攻,踏着梯子奋勇而上,根本没人听到,更没人愿意去推动这个攻城塔。

    城头的突厥人,从各个方向继续猛烈地射击,不久狐狸攻城塔两侧和后面的人员全部被射倒,或被驱散。

    但前面的人毫不知情,大约三百多人,还在尽职尽责地低着头喊着口号,拉着绳索,把攻城巨塔朝着城墙牵引,“低洼地!”随着这声叫喊,一侧的百多人即刻失脚,歪倒在忽然出现下沉地形的边缘,“狐狸脑袋”部的斯瓦比亚剑士,摔倒成一团,这座巨大的攻城塔,发出了与它体积差不多的巨响,城方和攻城的成千上万的将士,耳膜都要裂开了,就像什么东西在它的中部拦腰而过去似的,随后它倾倒在了一侧,城墙下不规整的地形害了它,黑色的影子呼啸遮蔽了前面牵拉的数百人的头顶——“狐狸”的“内脏”和“骨架”挨个爆裂坍塌,一层层垮倒在了城墙的前面,挡在最前面的数十名罗姆士兵避闪不及,当即全被砸成了粉末,而后它巨大的躯体,贴着城墙而下,砸起来的浓烟沿着各个方向滚动,其下的三百多名奴仆和三十名勇士,无一幸存,尽被碾压埋没。

    同一时刻,“卡德伦爵爷!”随着这声叫喊,一根自角楼射击口里奋力掷下的梭镖,自朗特城堡主人卡德伦(他也是角楼攻击的前线指挥官)的两眉间刺入,从脑后贯出,这位勇敢而声誉很高的骑士就这样当场丧命,四肢分开,倒栽在了扈从的中间,人们哭喊着,将他拖到了担架上,朝着后面奔去,四周的攻城士兵,包括城墙下的,全数溃败下去。

    “我的狐狸,我的勇士!”督战旗帜下的哈特曼伯爵双拳紧握,含着激愤痛苦的泪水,喊到。(未完待续。)

第31章 箭在弦上

    各位公侯的面上,也都带着悲戚之色。

    而在尼西亚的城头,得胜的罗姆突厥人抛下铁钩,将还在城下呻唤蠕动的重伤朝圣者钩住,一个接着一个拖到了城墙的半腰处吊着,哈哈笑着,仍由这些人如同示众般,慢慢在痛苦和耻辱里死去。

    戈弗雷最先,面无表情地拉着缰绳,扭头朝着自己营帐归去,不愿意看着这一幕。

    “鹰,鹰,好像是苏丹的鹰!”此刻,刚刚得胜,正在清扫城头战场,修补城垣的罗姆士兵,忽然指着盘旋在塔楼上的一只鹰隼喊到,最后这只鹰隼落在了角楼之上,东张西望,好像在看着刚才战场的态势似的,不少守城士兵围住了角楼,朝着它拜下,好像见到了苏丹本人般。

    一声长啸,那鹰隼振翅而飞,越过了城墙和密集的屋舍,也飞过了城东大连队营地,越飞越高,直到尼西亚湖最边缘的最高山垰处。

    十数名披着鳞甲,蒙着面的奴兵的马蹄,已经踏在了山垰绝顶的崖边,碎石挨个落下,滚到了其下的沟壑当中,几声叫喊,那鹰隼掠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了其后骑着马的科尼雅苏丹手臂上,接着吉利基驱马走到了奴兵们的中间,绯红色的巨大鹰旗,在他的背后慢慢升起。

    放眼间,整个尼西—亚城,包括巨大的湖泊,崇山峻岭,还有盘绕其的朝圣者营地,在吉利基的眼中一览无余。

    当然,刚才在那边“狐狸”高塔的倒塌,所产生的巨大烟柱,还在那里飘扬着,“攻城失败了吗?”吉利基阿尔斯兰冷笑着,随后他看到尼西亚城市。各处塔楼上依旧飘扬着他的旗帜,未失一隅。而城东的营地内,红手十字剑旗帜下,都是军仆们走来走去,边沿遮蔽在一片长长的森林之后。

    “目标便是彼处。”吉利基阿尔斯兰将马鞭抽出,指向了城东的营地。“我要报草场之战的一箭之仇!”

    “点起篝火,罗姆的苏丹王公,尊贵的苏莱曼之子吉利基阿尔斯兰,要驱动他战无不胜的军队,越过这些河谷,击溃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卑微异教徒们。我忠诚的奴仆,我忠诚的随从和廷臣们,在这个山垰之巅,燃起三座巨大的火焰。就像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叫尼西亚城中的勇士们,趁机自新门方位奋勇杀出,与本苏丹的大军夹攻敌人,杀死蹂躏他们,摧毁他们的阵地,撕碎他们的营帐,抢走所有的女人和孩童,把他们当作奴隶赐予我的勇士们!”

    而后。一名奴兵将号箭和弓递交到了“苏雷尔曼”的手中,苏丹拉满弓弦。纵马来到山垰的背面,自弦中射出的号箭,在空中发出了绵长锐利的响声,穿刺过云层,也飞速而过四处河谷,和山峦间无数的径道。在其上苏丹大军的旗帜不计其数,他们全是吉利基在数日内,派遣快马和令箭,自整个科尼雅直到塞琉西亚,从不计其数的部落、城镇、乡村里火速募集的士兵们。不光有罗姆人,还有无数希腊人、亚美尼亚人、马尔代特人、奇里乞亚人等等,他们听到了苏丹号箭的鸣叫声,齐齐发出了战斗的怒吼,如同大海里的砂子般,从各个大路小路溢出,朝着尼西亚城的方向猛扑而来。

    三处篝火自高峻的山垰上燃起,十分醒目,几名站在山垰边的奴兵,不断挥动着苏丹的绯色鹰旗,高声吟诵着经文,鼓舞着其下所有队伍的军心。

    这会儿,吉利基隐约看到,整个战场的北侧,是片灌木和长草绵延孳生的坡地,似乎还有武器和甲胄点点的反光,一直延伸到尼西亚城北边的山脉当间,十分适宜于敌人的埋伏,“派出快马,叫我军右翼派出一支分遣队,搜寻攻击那里!”

    得令的奴兵,摇动着黑色和红色的狗牙旗,自山坡上疾驰而下,两侧的士兵纷纷避让。

    此刻恰好是下午第一个半时辰,分毫不差,大连队营地中央的土垒处旗杆边,那名细作被四面八叉地摁在其上,戈特沙尔克总司钵扛着斧头,走到他的前面,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的大公保证不伤害我的。”那细作被戈特沙尔克的黑影笼罩着,颤抖着说。

    “大公原谅的是你充当细作的罪行,但是你同时还冒充基督徒,这种罪过则是由于大连队的兄弟会教团来自行审讯的。”

    “背信弃义,背信弃义!”很快,细作的愤怒指责化为了撕心裂肺的哀叫,士兵将他的四肢都用铁钉和锤子,叮叮当当砸入了身下的十字架之上,接着吱吱呀呀的绳索牵拉之声里,他与十字架一起高高地被拽起,立在了土垒上,士兵们用脚将底部的尖端,深深楔入泥土当中,这下子尼西亚城与整座营地,都能看到他嗥叫的惨状。

    新门塔楼上的士兵,看到了这位,便大声用突厥话喊到,希望这垂死的人能说些什么。

    “苏丹大人的大军就在城边,我们就要取得巨大胜利,杀光异教狗,杀光罗马狗!”那被钉在十字架的细作,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血流满身,喊出了这句话。

    于是塔楼上瞭望的罗姆士兵,很快就兴奋无比地呼叫起来,“山垰上有我们的鹰旗,看,那边山谷满是突厥的勇士而来。”报信的喇叭声惊天动地,连在宫殿前指挥全局调度的维齐尔也闻讯而来,他登上了雉堞,着实看到了升腾的烟火,还有漫山遍野杀来的苏丹庞大的军队,而后这维齐尔看着被钉死的细作,又看了看大连队营地的态势,便对着身边的人焦急喊到,“快,摇动旗帜,告诉苏丹,他的细作并未前往城中来,也就是说敌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动向,设下准备了!”

    几名得令的士兵,急忙顺着梯子,爬上了最高的塔楼,奋力摇动旗帜,朝着山垰鹰旗的遥遥方向。

    “什么,导师告诉我,这是个圈套?”吉利基将马鞭折弯,大惊失色,接着他看着山谷间万千高举旌旗呼啸猛冲的军马,便知道此刻再发布退后的讯息,已是不可能了。

    “即便是圈套,也没人能阻挡得住我精锐大军的步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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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基督纪元1093年的欧陆,云海血火,在剑的搅动下,一刻不得安宁。
在现世里失去一切的大亨高文,又如何在中世纪世界里,用剑、勇气打拼,赢得更大的荣誉和权势?挡在他前面的,有彪悍狂热的突厥武士,有凶残狡诈的诺曼匪徒,有仗剑远征的十字军骑士,有尔虞我诈的东罗马宫廷。
收复罗马帝国的巨大版图,成为紫色皇宫的主人,将陆地和海洋都踩在自己的靴子之下,与美丽聪慧的科穆宁公主并肩坐在高大的御座之上,俯瞰众生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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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癌晚期患者幸运的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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