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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章 以剑扶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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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横渠的北面立阵的叛逆吉那特骑兵,很快看到滚滚烟尘里,策马进逼来的上千名精锐的红手骑兵连队,圣像画战旗和闪烁折射着逆光的护鼻盔下,是冷漠严酷的脸庞,手里全是橡树、椴木造的锋利骑矛,伴随着卡贝阿米娅和布拉纳斯部众的震天欢呼。

    现在形势瞬间逆转:外加上乔瓦尼自拉马斯带来的新旅团的另外支步兵支队,一下子军力膨胀到近三千人。

    “大公爵在三古里外,统率其余的旅团班达,为我方殿阵!”乔瓦尼大声喊着,“也是说,大公爵的旗仗,和紫衣公主的肩舆,都在我们的后面看着,拿出你们的奋锐和果敢来。”

    来自伦巴第的军法司司长的嗓音极富穿透力,而后一**的呼号,传到了对岸脸木然惊惶的叛军耳朵里,

    “大公爵的主力旅团来到了!”

    “尝尝骑矛和大步兵矛穿刺躯体的滋味!”

    “多鲁斯正带着奇里乞亚的吉那特骑兵,和另外的支队,从侧翼的山路来攻击你们。”

    这种声音,迅速从河渠的对峙战场,传到了鲁姆,再到卡迪勒。

    这会轮到布拉纳斯、乔瓦尼、沃尔特、卡贝阿米娅提着辔绳,齐齐立在河岸边,大声挑衅着,“马上我们可要攻过来了,可以退后,让我们渡河列阵,再来一较高下吗?”

    对岸,几乎所有的叛军士兵,心头都被恐慌和不安笼罩,“皇帝陛下。哪怕是皇子殿下的援军,在阿拉尔曼也好,在穆特河谷也好,他们到底在何处?”几位河谷地带。最恨高文的吉那特领主,围住了同样脸阴晴不定的雷欧,指着横渠对岸的平叛队伍,又指着士气猛然振奋起来的鲁姆镇守军,“若是皇帝陛下的增援还在路上。那么现在是否退守穆特城堡,坚持到陛下到来?”

    雷欧用马鞭,指着哈代高耸入云的山脉,咬牙切齿,“迪迦还带着他的二百名亲兵,在侧边包围阻绝着鲁姆镇的山路,要是我们回撤,高文人马会把他给堵住歼灭的。”

    众人纷纭之刻,河渠那边的乔瓦尼已经挥动小旗,所有将士都呼喊着。“既然叛逆者已经丧胆,再也不敢叫嚣,那让我们攻过去,叫他们彻底闭嘴。”而后自阵列中间,军仆和被动员起来的德意志兰武装团成员们,用车轮和车厢,运载着小型的船只,自陆路推到了沟渠边沿,接着支队里的步兵鱼贯而出,布拉纳斯亲自披上铠甲。登上一艘领头的船只:匠师们将从塞琉西亚城中军械库里运来的大型楯,立在船头,其用排好的木材制,上面蒙着光滑的牛皮。钻出的孔,后面用简易的套筒,插上了刺矛和剑刃,用来防备敌人袭击或纵火,在楯和船头的结合处,还有机关。可是竖起,也可以放下充当进攻的短桥,这是拜占庭船只的基本设备,被萨穆埃尔法适当改进,用到了抢滩作战上。

    激起的浑浊河浪当中,四艘带着立楯的船只,轰然在两舷桨手的划动下,迅速渡过横渠,朝对岸的鹿角群猛攻而来。

    “射箭,别让敌人过来。”随着这声嚎叫,先前叛军吉那特们藐视的心态全部消散,带头的督押着各由依附农组成的轻兵,用弓箭猛烈射击劈头而来的船只,但是箭矢扎到了那立楯上,纷纷滑落折弯,坠入水中。鹿角后的叛军,立起拉弓,再退下搭弦,转瞬间强攻来的楯船,已经轰然撞上了河岸边的木栅鹿角,刺矛和钩镰所及处,拉翻狼藉。

    “抛出桡钩!”中央船只船头上,布拉纳斯回身,伸出佩剑喊到,船尾处的匠师和桨手,猫着腰躲闪头顶上掠过的箭矢,各自将数根桡钩抛诸后面跟来的小船,而后其上的桨手接住,在船头特制的铁环上将其搭扣好,不一会儿,横着的四艘船只,各自纵着串联了二三艘艘蚱蜢式的小船,直达那边的岸头,此刻船只上的人随着一声令下,把手里两端系着浮囊的长矛,横着卡扣在船舷上,并每隔一根,敷设上木板很快,四条小型的舟桥便形成了。

    吉那特叛军们大骇,但是对岸呼声连片守卫者旅团里的先锋队,大多是莱茵兰或斯瓦比亚人,披着皮革镶片甲,手握着巨大的双手剑,分为几队,踏着舟桥猛扑过来。当顶头的船只上立楯轰然倒下后,鹿角防砦间,到处都是他们挥剑劈砍的身影,叛军的轻兵躯体连带着鹿角的碎块,在阳光下到处飞散着,队伍被砍得死伤流离,后面压阵的三百名吉那特叛军骑兵,也急忙后撤了二百尺的距离,准备拉开距离后再反扑。

    布拉纳斯跳上岸头,再次将旗手和号手朝他靠拢,并且不断对先锋队士兵们喊,“别砸烂捣毁鹿角防砦,把它们往前推,推到我们阵列前面,阻挡叛逆骑兵的反扑!”

    “哦!”涌到这边岸头的士兵和武装团越来越多,身影不断朝前,呼应着首席特马奇长官的要求,咬着牙,将鹿角转向,顺着沙地泥土,把刀剑插在地上,空出双手,低着腰没命地朝前推着。

    那边马蹄声骤起,三百名叛逆吉那特骑兵,呼喝着列成锋线,对着刚刚占据岸头阵地的布拉纳斯部扑来,但是他们顺着摆动的马头,很惊讶地发觉,在急速逼近的前方,布拉纳斯的士兵们已经纷纷半跪下来,遮挡在转向突出的鹿角后,架好了长剑和弓弩,虎视眈眈。

    一声齐齐的吼叫,鹿角后第二列的德意志兰士兵们立起,对着迎面而来的骑兵,将手中的日耳曼重型梭镖奋力掷出,最前面的十数名吉那特勇士,头盔和脖子被扎得鲜血爆裂,挨个扔下武器,后仰着栽倒在泥泞的土地上,砸出了飞溅的泥土。

    “干什么,混蛋,别跑!”当意识到情态不妙的雷欧卡列戈斯带着其余骑兵,赶到横渠前,发觉前面都是往后逃窜的人马身影,不由得大怒不已,得知前方虽然数重鹿角卫护,但也瞬间失陷的消息,一下子变得进退惶恐起来,他看着当面不断涌来逼近的大公爵军队,又回头看看苍茫的河谷群山,悲从中来,“难道皇帝陛下抛弃了我们”

    而同样的,在山道阵地上,迪迦卡列戈斯看着其下,岸头的防御阵地,在大公爵军队的一个渡河攻击下,溃不成军,也禁不住目瞪口呆。

    而后,那边号角声扬起,来自科勒阿迪欧堡垒的多鲁斯兰伯特,正率领步骑混合的一支队伍,迅猛朝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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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以剑扶犁(下)

    多鲁斯所率的部队,除去驻防的一支守卫者旅团支队外,还有被安娜传令,自西奇里乞亚征集来,“前去护卫朝圣者队伍”的大约五百名吉那特战士,其中二百名骑兵和三百名步兵、弓手:合在一起共是千人上下的军力。

    于是这位年轻的骑士次子也丝毫不客气,更何况紫衣公主派来快马,给他传达了手谕:此战得胜后,奥森将军的千金小姐就是你妻子,巴巴伦城堡便是嫁妆。远征东方,在道路上历尽千辛万苦,现在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了,获得大公爵和公主殿下的赏识,迎娶白皙美丽富有的“赫托米娅”,获得一城一地的封邑,出任军队的首席伯爵指挥官,他正在步步脚印,朝着光辉灿烂的人生巅峰攀登。

    “全军分为三队,轮番猛攻山道的敌人兵砦!”手执圣特奥多尔旗的多鲁斯吼叫道,士兵们齐声报以回答,“现在是我们旅团大展威风的时刻了!”许多同样是伴随大公爵东征西讨,一路斩棘而来的队伍骨干老兵都激动喊着,弓手列队上前,箭羽嗤嗤振动,攒射飞入迪迦卡列戈斯叛军的砦中,而后戴着圆顶帽盔,身着皮革甲和锁子甲的德意志兰剑手,手持骇人长度的锋利长剑,三三两两,奋勇自阵中突出,伴随着手持钩镰,准备 破坏木栅的轻装士兵。

    先是壕沟被填平,而后另外的队伍在多鲁斯旗帜鼓舞下,再冲上来拉坏了木栅,在缺口处德意志兰人巨大雪亮的剑刃。和抵上来的吉那特叛军的马刀和长矛格战纷纭,“可恶。兄长传来了退兵的讯号。”迪迦咬着牙,虽然做出奋勇抵御的姿态。不断鼓动着属下扑上去填补缺口,但内心早已开始动摇,他让三十名私兵骑马聚拢在自己身边,这会儿多鲁斯支队暂时退却集结去了——整个兵砦四周满是肃杀血腥的氛围。

    “匠师们,将火罐车推上去!”隆隆声里,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和旗帜,数辆仿制罗姆突厥的抛火罐双轮车,被推到了兵砦前大约一百尺的距离,多鲁斯决定三鼓作气。而后火罐迅猛击发抛射,爆裂声当中,一团团火焰肆虐着在木栅间延烧,伴随着这种威压式射击,德意志兰冲锋敢死队的人员再度舞动着大剑,争先恐后涌上来,这种焚火和突击是紧密伴随着一起的,就是不给敌人**重整的机会,算是守卫者旅团的新招数:他们面对红手旅团的精强是不服气的。私下也在革新摸索杀手锏。

    从天而来的焰火,打乱了防御者的节奏,在他们纷扰乱窜时,如风如电逼近的守卫者旅团的大剑成排削来。人头满地乱滚,“自山路分散撤tui !”迪迦卡列戈斯再也忍受不住,仓促下达了逃跑的命令——兵砦的后路。叛军到处沿着各条小径奔窜——而迪迦则带着三十骑,顺着较为平坦宽阔的一条道路。向穆特城堡遁去。

    “杀掉叛逆的杂种,这是大公爵和紫衣公主的谕令。不得犹豫。”多鲁斯如此对着西奇里乞亚的吉那特骑兵说到,“敢于逡巡不前者,和叛逆者相同下场!”

    “杀啊!”前来从军的二百名吉那特骑兵不敢怠慢,追随者杜盖留斯阁下的战旗,冲开山径满天飞舞的枯叶,死死对着迪迦的后背处咬住追袭,手里的弯刀和钉锤不断扬起捶下,带着落单叛军的哀嚎,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砍倒砸死在山径当间。

    一处横绝道路的溪流边,迪迦卡列戈斯的逃亡人马就放缓了那么一下脚步,结果被多鲁斯的骑兵追上,马头、刀剑和铠甲的撞击声瞬间猛烈起来,夹杂着互相间的诅咒辱骂,“啊啊啊啊!”迪迦的帽盔被砍掉,扯着缰绳,马蹄踏着飞溅的溪水,继xu 朝穆特城堡后门山径而去,对他忠心的扈从私兵不断在追兵的刀刃和矛尖下,坠落马背殒命。

    “可恶,皇帝陛下根本不值得信任!”这是迪迦内心狂乱的想法,可是他虽想要在日后的实际 里修正自己的行为,却无从伸展,因为那位多鲁斯举着旗帜,跟在自己战马后面咫尺之地,另外单手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骑矛可抛掷的轻便型!

    明晃晃的矛尖,迎合着翻腾的溪水反光,直在他的眼眶里耀着,心慌不已下迪迦侧身搭弦,接着背后的骑矛呼啸而来,自耳边掠过,而后迪迦翻身拉弓,对着多鲁斯的照面,就飞去一矢。

    箭矢直入多鲁斯的战马脖子上,好在坐骑事前挂上了护裆,多鲁斯一个踉跄,差点没从马背上直着摔入水中,不由得又惊又怕,差点让素未谋面的美丽赫托米娅直接成了寡妇。

    而迪迦的坐骑,马蹄则飞也般掠过插在水中泥土间的骑矛,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但是这位的三十名亲兵全尽遭殪杀,无一幸免。

    夺取了周遭山路的多鲁斯,接着继xu 统率队伍,朝穆特河谷的北侧迂回,沿路吉那特庄园地产上的佃农纷纷暴动起来,络绎不绝来投,多鲁斯也不客气,直接下令随从的步兵支队进入其间,宣布 所有人的财产为“逆产”,大肆劫掠没收,而那些反叛吉那特领主的妻子女儿,也被德意志兰人用绳索捆住,哀号满地,牵着朝穆特城堡的方向而去。

    每当那德意志兰士兵,瞪着恐怖的眼睛,吹着胡须,说了句德语土腔,“喂,老乡”,所有昔日的贵族女子都抱着头吓得大哭不已,跪在他们面前,将首饰、账册和衣服作揖交出,只求对方能保留她们的贞洁。

    “喂,不允许强女干,这是大公爵申明最严的军纪!”多鲁斯打马,自熊熊燃烧的庄园宅邸前走过,不断重申着,将首饰项链滑稽得缠绕着胸甲前的士兵们,就都发出不满的嘘声,牵着牲口和女人,缓缓跟着队列前进。

    “整个塞琉西亚的贵族,就这样在兵火里荡灭了,因为不切实际 的叛乱。”火光里,一名来自西奇里乞亚的吉那特小贵族骑兵,于马鞍上感伤地用笔,看着悲泣着被拘禁的妇孺老幼们,如此在记事板上写到。未完待续。

    --╯蓝√√

第66章 隔空喊话

    几位带头跪着的管家,低着脑袋,互相使用了眼神,大约是既想得到趁乱购买好处,但是又畏惧帝国的皇帝,谁都知道大公爵现在和皇帝正处于开战的阶段,要是将来皇帝的兵马杀进来,钱财不是泡汤了吗?怕是连性命都要担忧。

    “我再问下,有愿意购买地产的吗?现在非常便宜,连佃农都能买得起。河谷里除去被没收充当圣俸地产的,还有许多次等耕地、池塘、林地和沼泽湖泊,虽然是次等,但是都能得到水源灌溉,可以出产好粮食的地方,绝对是划算的,几乎算是大公爵赠送给你们的。”纹章官继续发问。

    但是人群却发出了低声的怀疑,又没有人敢表达什么,整个场面处在一片黯然猜疑的云雾里。同样坐在纹章官身边的大公爵高文,表情和他身上的铁盔和扎甲般严峻认真,“你们害怕什么?拿袋塞琉西铜币,或者点点赛里夸、拜占特也好,大片沼泽地就归你们的,排干了水,种上点荞麦或者燕麦,马上就能食用,并且能卖钱了。地产权也是你们的,嫌田少的,还能去圣俸地产上劳作分益,我和紫衣公主的地产上是集约劳作,让你们购买的地产则是分割开来,精耕细作,多好。”

    大公爵的话语说出来后,而今无主的管家和佃农们继续小声攀谈起来,大部分人还是担心和不信的神色。最终,一名年老的佃农咬咬牙,膝行着出了人群,挨在了高文与纹章官前,捧出了袋铜币来,安德奥达特接过来,那老佃农急忙伏在他的脚尖下,万分惶恐不安,但安德奥达特却很快在草拟好的地契上署名,而后用大公爵的印章戳好。“山下那片带着果园的耕地,就是你的,明天就可以带着你的家人前去接手了。今年的收获,也全归你所有。但是别忘记到了一月季节,把应缴的税款和粮食,送到当地自新会的堂所里。”

    说完,纹章官就迅捷地将地契送到了那老佃农的怀里,“看到没有。就是这样的方便。”握着马鞭的高文,如此对着众人朗声说到,“你们许多人先前就在这片土地上耕作,对地理情况特别熟悉,特别是吉那特的管家们,都是种田做活的好手,所以我安心将叛党的田产廉价分割给你们,确立好地界后,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有我印章的地契为凭。”

    “那皇帝来了怎么办?”最终,几个小心翼翼的管家询问说。

    “这群叛党当初也和你们抱着同样的想法,不过他们是狂喜躁动,而你们却是担忧,现在这群人的下场你们也见到了。”高文说完,扬着马鞭,对着阴风惨惨的树冠上,晃来晃去吊死的尸体说到。

    那几名管家看着这恐怖又激动的景象,咕噜了几口吐沫,“要是这群人不死。我们也无法成为新的实力者”

    “没错,以血统和帝国凭证为准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在这片土地上,凡事都得看本大公爵的印章和马蹄行事。”高文好像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接着说到。

    而后他高大的身躯站立起来,将马鞭重新插回扎甲腰带处,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的军势只在这里逗留一日,我的纹章官马上也伴随着我去处理军务,所以这种好事持续的时间可不长。我讨厌凡事犹豫退缩的人,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都是把握不住的。”随后,歌利亚牵过来快银,高文踏蹬翻身而上,战马银白色的美丽毛发,在深秋初冬的寒风里竖立着,他看着同样在山巅上瑟瑟发抖的山堡,在里面还有三百多依旧抱着希望,包括卡列戈斯二兄弟在内的叛党在固守着,不由得哈哈笑了两声,“传令,留下守卫者旅团继续围困,布拉纳斯这次表现不错,其余的红手旅团的同袍们,随我杀出穆特河谷。”

    安纳托利亚茫茫的山谷里,鸟儿在盘旋飞翔着,被高级将官和卫队簇拥起来的阿莱克修斯,正坐在片用紫色丝绸垫住的石块上,旁侧是鱼龙旗和鹰旗,皇帝的骏马、弓箭和双子剑被忠心的宦官仆从保管着,靠在了石块的边沿,在右侧的山谷里,士兵们列成纵队,谨慎地保护着辎重车,小心翼翼探索前行。

    “高文已经回军击溃了穆特河谷的叛军?可恶,塔尔苏斯城到底在做什么”阿莱克修斯愤恨无比,手里捧着前线传来的信函。

    “那边的局面也非常不乐观,我们虽然取得了塔尔苏斯,但奇里乞亚间道还在高文和鲍德温的掌控当中,哈罗德和泰提修斯被分割开来,其中后者还有被包围之虞。”亚格菲握着新取来的信函,将情况报告给了皇帝。

    “时机贻误了吗?”皇帝不由得自语到,“但是还远未到放弃的时刻,叫约翰留住丹麦朝圣者的队伍,而后带着兵马与朕会合。推进到穆特河谷处,朕就不信,只要高文正面与我对阵,朕还能击不垮他?”

    皇帝的执意,让诸多的随征将官没有置喙的余地,大军于是继续在山谷行军了数日,直到前方的斥候传来了消息:在科尼雅和伊苏里亚山区间的米利奥塞法隆隘口,高文的旅团已经驰往彼处立营拒守了。

    而同时,哈罗德也带着五千兵马,来与皇帝集合,在米利奥塞法隆满是深谷和密林的崎岖之地,足足两万名帝国的军队很难展开攻击,也只能东一块西一块立营,和高丘和隘口上的红手旅团对峙起来。

    “陛下,为何怀疑我的忠诚,不但索要了塔尔苏斯城,还在我的领国内煽动吉那特的叛乱?”满是崎岖碎石的山坡上,高文骑着银白色的战马,对着遥相而立的阿莱克修斯悲愤地呼喊到。

    “塞琉西亚、奇里乞亚,哪里不是帝国的领地?居然口出如此狂言,蛮子就是蛮子。”皇帝也握住剑柄,怒气冲冲回答说,声音飘荡在整个山谷,“现在朕足有五万大军,马上就要打破关隘,高文你现在投降的话,朕只是把你给阉割掉,扔到地牢里去,还能保全你的残躯。”

    “陛下,我是从安条克归来接应丹麦朝圣者的,现在那座城市的围攻者缺衣少粮,围城的人员和器械也苦感不足,所有人都在乞求陛下军队的协助,而陛下只是想着跟在后面,夺占土地,这样的话就很尴尬了吧?也体现不出陛下的诚信和威仪。”高文扬手,继续说到,让阿莱克修斯面红耳赤。(未完待续。)

第67章 立誓

    “这是当初的盟约,你们所有人都答应,将沿途收复的城市和土地归还给朕的!”阿莱克修斯咬牙切齿,祭出了当初签订的和约。

    高文将手竖在耳朵边,听清楚了皇帝的绵长喊话后,接着就继续回喊着,“但是严格来说,我是没有对陛下献上盟约誓言的,因为当戈弗雷、博希蒙德他们在大皇宫对您立誓时,我已经带着安娜渡过海峡了”

    “闭嘴,不允许提到阿帕忒!”皇帝也将手竖在耳朵边,当他听到高文居然提到了长公主后,怒火更是勃发到不可遏制。

    高文长大嘴巴,侧着脑袋皱着眉头,隔着很远的距离,听完了皇帝的抗议后,便点点头,又用力气喊到,“所以我不受盟约的束缚,但我依旧在帮助朝圣者攻击安条克。陛下你看这样如何?待到安条克城取得后,我将这座伟大的都市亲手交到您的手中。”

    “我根本不信任你,你这混蛋!”

    “何必如此?安娜马上就要和我举行婚礼”

    “不允许再提阿帕忒!”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在万千布阵军众面前,隔着深邃的峡谷和荒野继续打着口舌官司。

    “难道你要把安条克城交给博希蒙德吗?他可不守信,比我还不地道。”高文就这样**裸地喊道,“陛下请您考虑考虑,用不到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到时候我和您的好友雷蒙德爵爷一起联手,力主把安条克城还给帝国——而同时,在一年后,我会把西奇里乞亚乃至塞琉西亚也都还给您。”

    “你这个诱拐女人的骗子,你的话语连魔鬼都认为不可信,除非立下誓约书!朕倒不是怕你违约,朕是要到时候清清楚楚昭告世人,应该接受惩处的是你。”皇帝要求说。

    “好哇~~~”高文正气凛然的声音长长传来。不久后他的纹章官,和皇帝的御墨官双双走出,交接了誓约书,阿莱克修斯皇帝细细地看了遭。接着用紫墨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低声对御墨官说,“这次就暂时放过高文达尔马提亚传来消息,伯丁居然接受了罗马城赐予的王冠,宣布皈依公教会。自立为王。”

    麦莱斯捧着书写器物的手微微抖动了下,他先是惊叹皇帝情报的灵通,而后又不由得激赏皇帝的精明:陛下可能在先前已经知道了伯丁叛逆的消息,而伯丁可能侵攻的方向,不管是色雷斯、保加利亚,还是马其顿,都是帝国现在财富集中地,难为皇帝如此沉得住气,他早已知道对塞琉西亚的进攻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坚定地指挥军队。来到了米利奥塞法隆,就是要先取得高文的誓约,而后再到帝国另一端去弹压伯丁,而后再反过手来解决高文,这样就信义和实利两不误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把利益最大化,这才是陛下的手腕所在。

    而先前指责质疑陛下的约翰皇子,毕竟还是太年轻。

    “凭此立誓,自即刻起,高文不允许在塞琉西亚外进行任何占据和侵掠帝国利益的活动。不允许占据任何额外的土地,只可以接应丹麦朝圣者队伍。而神圣的罗马皇帝、人间的圣使徒阿莱克修斯科穆宁也愿意撤还军队。

    自此日起,满一个财产征税年份后,帝国将来接手塞琉西亚、奇里乞亚地区所有的军镇和港口。高文须得无条件交出,这是他自己的誓言,违反的话将遭到上帝最严厉的惩处,皇帝也可没有任何怜悯,对他和他的军队进行任何军事行动,毁灭蹂躏任何跟从高文的人员和物资。”

    在缔结这一个誓言后。高文下马,郑重地将盖有皇帝印章的文书,自纹章官手里接过,鞠躬致敬后,准备摆入了马鞍下的悬袋当中。

    山下的如乌云般的帝**队,后队变为前队,步兵和辎车开始率先转向,朝着潘非利亚而去,车轮粼粼,士兵的喊号此起彼伏,所有的普洛尼亚骑兵和库曼突骑都殿后,伴同着满身甲胄的瓦兰吉亚卫队,围绕在皇帝的身旁,阿莱克修斯凝目看着高文,这时候果然高文呆住了,

    “交出这两地后,你与阿帕忒将去往何处?”这是皇帝附在誓约书下的一张缀粘上去的纸条,此刻被高文注意到了,在风中翻舞着。

    高文揭下来,取过纹章官递过来的芦管笔,在上面迅速写了些希腊文,而后又送到了木扎非阿丁的手里,突厥军仆将其绑在箭羽之上,纵马驰下山坡,一记射入到了皇帝车仗前二百尺左右的一棵孤立的柳杉树干上,接着便离去了。

    待到交回到皇帝手中后,他展开一览,里面是高文的答复:

    “我想我还是会去圣地,或者哪里的岛屿,当名商人,勉力赚钱,养活自己和安娜。”

    “我们走吧”皇帝低下头,将纸条抛入到风中,接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勒住了缰绳,吁吁将马头摆动回转,后面跟着长长的卫队,重新朝着漫漫高原折返而去,“派出快马告诉泰提修斯,将前去安条克城助攻的部队增员到八千人,免得那群朝圣的领主对帝国有微词。”

    驮着皇帝急信的快马,也朝着相反的方向,驰入了非拉多菲亚姆城边喧嚣的军营当中,在当间黝黑的约翰皇子,已经首次披上了铠甲,准备以护送丹麦朝圣者的名义,前去米利奥塞法隆,去帮助父亲进击高文的军势,但而今父亲却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和高文暂时停火了,要急速返回达尔马提亚和伊庇鲁斯,镇压伯丁的忤逆。

    “开什么玩笑?若是事前父亲考虑清楚,就不该决定要去做这件事,但现在大军已经抵达高原,又顾虑那么多做什么!”约翰将信函打开后,满心的不认可,“既然现在已经和公教会朝圣者有了隔阂间隙,那干脆就把高文给灭掉,伯丁不过癣疥之疾。”

    但是这些话他并未说出,而是将信函收好,自座椅上站起来,对着立在他面前的丹麦王子斯文,和斯文的未婚妻弗洛琳娜,还有“疯癫者”伯爵瑞恩斯坦。(未完待续。)

第68章 丹麦王子

    “我是多么希望亲自将你们,从非拉多菲亚姆城护送到塞琉西亚去,但是父亲刚刚和一名帝国占地为王的大公爵斯蒂芬高文缔结了协议,自此一年内,我们互相不出入对方的边境,所以前往穆特河谷的这段道路,只能依靠你们自己走下去了。”说着这话,约翰很痛惜地挨个和来自丹麦和弗兰德斯地区的这些王侯和贵妇拥抱。

    “没关系,我拥有一千五百名强壮的亲兵担当护卫,一定可以安全走向圣地的。”金色头发,举止勇武高贵的斯文王子自信得说,而后他转向未婚妻那边,柔情似水地牵住了对方的手,而弗洛琳娜则报以矜持而爱慕的笑容。

    弗洛琳娜,是名出身高贵的女子,当她的首任丈夫去世后,便准备改嫁给丹麦王子,但而今王子也踏上了朝圣的道路,她便同样骑上了马匹,伴随他一起前进,要等到圣地光复的宏愿完成后,她就正式嫁给这位高贵可爱的年轻人。

    “可是,自此地通往穆特河谷,要越过大门德雷斯河,和崎岖林立的山峰,我可带着三四万平民,听说这里还有科尼雅异教徒的余党在活动。”瑞恩斯坦机械式地质疑,约翰礼貌地回答说,科尼雅党徒和军队已经在先前的战斗里遭到了灭顶之灾,即便还有零散的匪徒在伊苏里亚山区里活动,也不会对你们产生威胁,更何况父亲的大军和高文的队伍刚刚在这里路过,突厥匪徒是没胆量大肆活动的。

    “可是为什么,你会动员这么多的平民参加朝圣活动?”接着,皇子疑惑地发问。

    “因为整个法兰克之地,所有的平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我要带着他们去圣地寻找崭新而平等的生活。”瑞恩斯坦下面的发言,就足以证明他的外号来之不虚。

    众人很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而后各自归营打点,次日时分约翰皇子带着卫队,将数万浩浩荡荡的朝圣者。送过了大门德雷斯河,接着斯文骑马,其未婚妻弗洛琳娜骑着一头温顺的骡子,及丹麦王宫里的亲兵队伍。走在了前头,而瑞恩斯坦伯爵则带着三万多平民走在后面。

    此处全是门德雷斯河的支流纵横,外带着奇形怪状的峡谷高山,队伍在齐腰深的芦苇荡里驱走,时不时惊起了阵阵野鸭和飞鸟。许多丹麦亲兵带着咒骂,拔出了刀剑,劈砍割刈着这些恼人的长草,为王子的前行,开辟道路。

    在一处诸多芦苇荡环绕的湖泊里,冒着丝丝蒸汽,居然是弗里吉亚山区里一个天然的热水湖,当先发现此处的丹麦亲兵们,喜悦地喊叫起来,接着脱去了冰冷的铁甲和夹袄。光着上身,陆续投入了湖水当中,扑腾腾洗浴起来。而斯文和弗洛琳娜也笑着,骑在坐骑上观看着。

    在冉冉热气翻滚的前方,是片绿草如茵的大草甸,特别适合放牧马匹和驮兽,洗浴尽兴的亲兵们,便牵着马匹上岸,给它们放青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这时候。丹麦亲兵们聒噪起来,他们在草丛里发觉并提出个不断喊着希腊话的家伙,掼在了地上,要将他斩首。“我只是个牧人,只是个牧人,我的羊群还在那边,我可以带着你们走出这片山谷。”

    马背上靠近过来的斯文王子摆摆臂弯,示意不要斩杀这位突厥牧人,接着唤出名懂得希腊语的通译来。“带我们去米利奥塞法隆,可以放掉你的性命,还能馈赠你点钱财,我们要经过那里的隘口,前往穆特河谷,与一名叫高文的圣职长上会合。”

    “我知道那里,我经常驱赶着羊群,去米利奥塞法隆,乃至河谷的阿拉汉修道院集市,去换取生活品。”那希腊牧人急忙不断打着手势,恭顺卑谦。

    斯文而后仰起面来,看着藏青色的远山,和面前一望无际的芦苇丛,“前面有科尼雅苏丹的队伍吗?”

    那牧人真诚地摇摇脑袋,“苏丹没来征取我们的军役税金很久了,苏丹本人也不知死活,有人说他去了达尼什蒙德酋长那里托庇,也有人说他绕道去安条克,投靠亚吉西扬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安心下来,看来这牧人的话,印证了约翰皇子的判断,下面的道路是不会有什么极端的危险的。

    “继续前进吧弗洛琳娜,也许两三日后,我们便能和那个叫高文的人物会合了。”

    待到瑞恩斯坦和平民朝圣者的大队,来到这个热水湖后,斯文和军队已经向前进发了近十个古里了,当然这冉冉热气的美丽湖水,对平民们则更有诱惑力,男男女女,丝毫没有羞耻心地脱下了衣物,欢叫着**奔向了湖水,瞬间整片湖泊,都浮满立满了肉色的躯体,或青春蓬勃,或垂老丑陋,接着被热气模糊开来的,是长久没有沐浴的人体的污垢臭味,在整个芦苇荡飘荡着。

    此刻,米利奥塞法隆的军营里,先头骑兵已经列队朝着西边的山地出发,“布兰姆森,你乘快马,带着斥候先行驰往,告诫那位丹麦王子——现在从门德雷斯河,直到穆特河谷间的广袤山地,实则是各势力交界的真空地带,而溃逃的科尼雅苏丹很可能就藏匿在彼处,叫丹麦王子千万要小心那吉利基阿尔斯兰,也就是苏雷尔曼的伏击截杀。我带着所有骑兵,随后赶到。”

    “遵令。”布兰姆森翻身上马,便和十数名精强的骑手一并,向着门德雷斯河渡口的方向奔去。

    漫延绵长的峡谷和河网间,那希腊牧人带着头,引导着王子和未婚妻,慢吞吞地走着,白色的芦花如雪般飘舞着,某处树干上,迅速滑下来两个突厥人,鬼鬼祟祟提着反曲弓,躲藏在芦苇丛当间,跟着浑然不觉行进的丹麦人队伍,走了一截,在判定好这群人的阵势、人数和装备后,这两位突厥人互相打了个手势,就对着那边的高阜处,射出了支鸣镝,呜呜作响,很快传到了遥远的深山处。

    “什么声音?”斯文握住剑,警觉地问到,而骑在骡子上的弗洛琳娜,脸上也浮现不安的神色。

    “是水鸟的声音,尊敬的阁下。”那希腊牧人回身,把手摆在膝盖上,作揖回答说。

    斯文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危险,便壮起胆子,将手一挥,“继续前进。”(未完待续。)

第69章 死尸之树冠

    迪迦溃走后,平地上立营围攻鲁姆和卡迪勒的雷欧也带着叛军主力,丢弃了所有的营地、鹿角围砦和横渠,同样朝着自己的城堡遁去,企图立足于坚固,位于山险上的穆特堡继续抵御,等待皇帝的援助。

    萨尔列夫河畔的秋草苍茫的高阜处,安娜的肩舆伴同高文的旗仗,正立在彼处,俯瞰着整个胜利的战场,“可以了,大蛮子,这场仗我们的铁腕非常迅速,将来封闭住了穆特河谷,就能把父亲的军队挡在国门外——从尼西亚,到科尼雅,再到此处,父亲的军队起码要在缺少给养的山谷当中,行走十五天上下,那时候大局已定。”

    “安娜为什么这么容易满足?”提着辔头的高文,得意洋洋地看着山阜下,正在猛进的红手旅团,居然如此说到。

    安娜也有点怔住了:在草丛和灌木间的道路下,旅团的班达支队们,正于阔散的云层下分成两股推进着——所有支队打头是二十四名举着拜占庭长戟的前卫散兵,夹着五六名握着长剑的意大利老兵,他们的身后紧随着的是扛着方旗的旗手,周围有十余名挂着轻弩和盾牌的箭手,在旗手后,是三四名伽尔伽努斯兄弟会的锁子甲骑手,负责压阵和保护战旗,两侧是衣甲华丽的鼓手、笛子手、军号手,骑手后则又是二十名戟手和意大利老兵,再而后就是一排排扛着大步兵矛的轻装士兵,最后面的为举着荆棘枪和斧枪的预备兵——队伍里静默无言,踏着衰草索索而前,但其实即便有人想说话,也太困难,因为这些支队说什么言语的都有:奥伊语、撒克逊语、西西里语、希腊语只有军典是通行的。而前方的守卫者旅团,装备要特殊些,前头的全是骄傲戴着羽翎的双手剑士,这群人是冲锋陷阵的菁华,而后面是挎着弓箭和长矛(长度要比大步兵矛短)的小卒。他们还需要多在战场上磨砺提升自己。

    现在,旅团和守卫者旅团部分支队混在一起,正分两路前行:乔瓦尼和布拉纳斯联合指挥,会同得救的信徒军。朝穆特堡反攻前行,而河流的另外一侧(西路),比雷尔与布兰姆森带着抽出来的两个步兵支队,和“新受洗者”骑兵连队,亦在别路迅猛突进。高文给他们的指令是“沿途无情摧毁叛乱领地和基础,目的地是最北侧的阿拉汉修道院和伊苏里亚山堡。”

    这种意思,是和河流东北山路的多鲁斯所作所为是等同的。

    按照安娜的理解,只要能在父亲打来前,封住“国门”,并在塞琉西亚城留守部分兵马,监视住阿拉尔曼堡即可,不久父亲就会同意和谈,保存军政府和高文的政治席位的,但谁想到高文的野心和口气大得很。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把皇帝挡在门外。

    “安娜,你也说过,这次叛逆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把塞琉西亚清洗得越干净,西奇里乞亚也就越安全,况且岳父大人我还有对付他的后招。”高文此言,让肩舆里坐着的安娜也不由得一颤,随后红手羽饰下高文回眸对她笑笑,“安心,我现在还不足以和代表整个罗马帝国的岳父对抗。我是明白的,我的后招,还是战、和、守并行的。”

    “那很好大蛮子,我可以返回塞琉西亚城摄政去了吗?医院建造工程也该稳定重启了。”安娜满意而轻松地笑笑。完全是高文做事她放心的姿态,靠在扶手边甜甜问到。

    “当然可以,小翻车鱼也该担心我们俩了。待到整个国度宁静发达起来后,我会在塔尔苏斯城,为你戴上小冠冕的。”高文摆摆手,便策马离开了。

    安娜手指绕着圣像吊坠的链条。也慢慢地看着高文背影笑起来,“果然,塔尔苏斯,早晚也是归于我和你的真的是对你越来越痴迷的,大蛮子。”说着,安娜有些面红耳热地抚摩着小腹部位,刚才的悸动,让她顿时有说不出的感觉。

    喜悦而晃动的肩舆里,塞琉西亚的城门在暮色当中,出现在安娜的眼前,随后奴仆和警卫士兵们自动排成两列拜伏在她的肩舆前,在卫城的临时宫殿里,安娜揭开了丝帘,走进了堡垒门内,接着提着裙裾的荷叶花边,带着有些紊乱的呼吸,一级一级地踏上楼梯,直着抵达三层楼高的小礼拜室前,她抬头看去,向圣母祈福的铭文还刻在门廊横梁上,晃动的垂帘后,传来了灰发少女喃喃的祷告声。

    “阿格妮丝,我们胜利了!真正的塞琉西亚,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接着,安娜高伸双臂,旋转着花边裙子,风般地来到了小礼拜室里,她的靴子在地板上摩擦有声,就像野兔般的步伐。

    “安娜我的密友!”在读经台前的小翻车鱼,先前还因为前线各种消息而心烦意乱,跪拜祈祷,但见到安娜安然归来,不由得喜出望外,上前和安娜拥抱在一起。

    “是的,高文答应我,将来会在塔尔苏斯城的大教堂内,给我戴上美丽而威严的小冠冕。”安娜说着,“我已经成为女人了哦,我几乎要迫不及待地把这种甜蜜而疯狂的景象传授给你,免得歌德希尔德姐姐嘲笑你是个雏鸟般的少女。”窗户里投来的海风里,安娜黑色的刘海飘拂着,喜笑颜开。

    于是乎,阿格妮丝又是开心,又是伤心。

    安娜回来了,但安娜又永远不回来了,反正小翻车鱼是这样的复杂感觉,但她对安娜的效忠和爱,还要继续下去,别了雷斯波斯岛我的故乡。

    穆特城堡下的田野当间,如雪如霰的冬麦田当中,许许多多的佃农和管家,都跪在了高文旗仗的面前——他们的主人,已经被大公爵的军队团团围困在山堡当间,现在于红手旅团和守卫者旅团的队列前,竖起了许多用砍伐下来树木搭建的行刑架,但其上却挂满了叛军的首级,他们全是在战场上阵亡的,在一棵树冠极广的大树下,密密吊着垂着双脚的死尸,则是被俘虏来的叛逆吉那特和他们的私兵——高文的准则是不留活口,全部将其吊死。

    “有愿意购买叛党遗留下来的地产的吗?”纹章官安德奥达特,完全波澜不惊的表情,立在那棵树下,举着字板和芦管笔,风刮动着他的袍子,也刮过颤抖跪拜着的人们面前和心头。(未完待续。)

    ps:  此文本应在65章以剑扶犁后,是苏拉漏发了,补上,表示歉意,请各位同学们先行阅览,而后苏拉做出调整修改

第70章 费尔纳的吉利基

    在伊苏里亚某处深谷里,名叫费尔纳的堡垒当间灌木后,一名口鼻都蒙着暗色斗篷的突厥斥候骑兵,在凝目听取了那支射来的鸣镝后,翻身打马,便朝着隐蔽无比的城堡奔去。

    这其实是吉利基阿尔斯兰在高原的最后处据点了,当阿莱克修斯的征伐塞琉西亚大军,前数日在周边峡谷里行军时刻,这位苏丹忍气吞声,带着部众一动都不动,连放青和采牧都不敢进行,面对罗马皇帝就宛如只躲避猫的老鼠般,藏匿在阴暗的洞**里。

    而现在,他的斥候来报:许多来自西部的朝圣者,在缺乏警戒和武装的情况下,来到了费尔纳河边的那座著名的热水湖里,而皇帝的兵马不知何故,已经全部往君士坦丁堡的方向撤走了,两者隔着弗里吉亚的群山,完全错开步伐。

    “我已经没有什么城市可以丧失了,本苏丹想起了扎哈斯,他现在在海上流浪,我则在山地里作着同样的行为。”费尔纳石垒的墙壁间,吉利基阿尔斯兰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在尼西亚宫殿里吟诵伤悲诗歌的统治者,祖先野狼般的血液基因重新回来:他蓄着粗蛮的胡须,颧骨因劳累和颠簸而耸起,眼神里满是赌徒的神色,和妻子沙赫娜美同样披着满是腥气的皮毛斗篷,腰间挂着火镰、弓弦和风干的羊肉脯。

    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朝圣者刻骨的仇恨,他本来在罗姆国好好的,坐拥许多富饶险要的城池,和无数星斗般的清真寺庙,现在全被强占了:尼西亚、安卡拉、塞琉西亚、塔尔苏斯,什么都失去了。为了补充武装力量,他不得不和达尼什蒙德埃米尔梅里克握手言和,甚至向对方屈膝,将宫相伊本麦蒙留在那里抵作人质,换取了八百名达尼什蒙德佣兵。加上自己的部众,拼凑起四五千人马,一路流窜到这些荒芜山岭当中来。

    这个处于群山里的费尔纳城堡,本就是名叫尼基塔斯的头领所有。他既不是帝国的将军,也不是吉那特贵族,而是名酋长,自称“伊苏里亚人”的酋长统领,这群人本被东罗马皇室目为蛮族。在数百年前帝国为了摆脱哥特人的影响专权,便开始大批自此山区里招募尚武野蛮的士兵,来降低哥特人在军队里的比例,后来有位酋长还趁机登上了罗马的皇座,便是著名的“野蛮人皇帝”芝诺。芝诺死后,帝国渴望选择名正统罗马人为皇帝,连芝诺的遗孀阿丽雅德尼都公开对着元老和民众们喊到,“请求你们,推选个真正的罗马人出来吧!”

    这样,接替芝诺登上皇座的。是他的侍从长阿纳斯塔修斯,对此感到不满的皇宫伊苏里亚禁军(他们希望推选芝诺的弟弟,同样拥有伊苏里亚血统的朗基努斯继位),在色雷斯和小亚同时掀起叛乱,结果遭到果断的镇压:于是乎,伊苏里亚士兵大部分,后来就被安置在色雷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风流云散,但依旧有不少土著余裔继续盘踞在山区里。搞着村社自治,过着半游牧半农耕的生活,但是对外他们依旧坚持称呼自己为“伊苏里亚人”或“加拉太人”。

    横亘整个中世纪,哪怕是发达成熟的政府。也很难把权力扩展到深邃险峻的山地里去,只要这群土著山民不起来闹事,并且能提供兵源,帝国政府、突厥苏丹也懒得管他们今天吃面包还是吃肉。所以,尼基塔斯酋长也就聚拢着两三千武装山民,趁着帝国势力自安纳托利亚高原溃退的时机。盘踞在费尔纳城堡逍遥自在起来。

    现在吉利基跑来了,两人臭味相投,互相联手:吉利基保障,抢劫来朝圣者或帝国政府的财货,你我均分;而尼基塔斯则许诺,这座城堡就是你活动的据点,并且还获得了吉利基下赐的“阿塔伯格”爵位。

    如是,苏丹沦为了路霸,原本的山匪倒成了太傅,世事的巧妙讽刺莫过于此。

    当得知丹麦王子和他的军队就行走在山下的芦苇荡间,吉利基又要决定大干一场了,他把妻子道别后,便要求尼基塔斯带着一千名精锐山匪,绕到道路的前方,遮断朝圣者的进路;而哈吉布则统率二千名步行的罗姆士兵,潜行在路侧的芦苇和山谷间,要袭击斩杀斯文;另外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在得到苏丹的讯号后,便一鼓作气突袭切断丹麦军队的后路,将其和瑞恩斯坦的平民朝圣者分割开来,先歼灭斯文,再消灭瑞恩斯坦。

    “全体休息下,马上再赶路。”到处皆是的芦苇中间,斯文王子见未婚妻有点疲累,便招手说到,四周的丹麦亲兵们很随便地呼啦啦或坐或卧,也不派出警戒的哨位,散乱休整,其中几名还用小镰砍了些芦苇草来,开始生火,烤干自己先前湿润的夹袄来。

    升起的袅袅烟火,很快就被距离千尺外的哈吉布窥见,其实事前哈吉布的妻子就劝告他:你的性命本在尼西亚就该丢失,但被高文所赦免,应该自即日起放弃杀戮基督信徒了。

    可对苏丹的忠诚,还是让哈吉布放不下屠刀,他只是将家院里所有的法兰克和德意志兰奴隶给释放了,嘱托他们去投奔塞琉西亚,现在他又作为苏丹的指挥官,带着狼群般的罗姆士兵,将手里强劲的弓矢伏低握着,猫着腰,涉过淤泥和小溪,一个接着一个,钻入了漫无边际的芦苇荡,索索作响的长草,不断自两边拨开,与士兵的头巾和铠甲摩擦,发出如此细微的声响——杀气蒸出了汗水,滴滴答答落入渗透到靴子下的土地,哈吉布不断调整着呼吸,在错乱摇动的芦苇里,窥视着休息的丹麦人的一举一动,他们依旧浑然不觉,到处都是粗鄙松懈的笑声。

    一支用兽骨做的锐利无匹的箭簇,猛然自弦上弹射出来,带着风,贯穿掠过了芦苇叶子,叶子的碎片鼓荡散开,箭矢的羽毛尾巴急速翻转着,划出条白色的死亡之弧迹,自还在讶异呆愣的人头间而过,噗嗤穿过了轻便的夹袄,在其上钻出了个洞来,接着夹袄坠入了火中,焰火扑腾声就冒起来了,“该死!”其他同伴争相站起来,踩踏着蔓延开来的火,还以为是这个举着夹袄的家伙失手了,但是那亲兵脑袋晃晃悠悠,额头上的箭羽赫然,很快就盘膝着,上半身扑倒在火中,轰的一声,火星迸发。(未完待续。)

第71章 伏击战

    惊恐的叫声劲烈而起,“安拉至大,先射异教徒的坐骑!”芦苇丛里的哈吉布,挥刀喊到,随着爆发出来的叉铃声阵阵,罗姆士兵发出了恐怖的喊叫,从隐蔽处射出无数凌厉的箭来,丹麦人队伍里的马匹,瞬间被射翻许多,许多人捂着没入身躯的羽根,惨叫着爬来爬去。

    骑在马背上的斯文呆住了,前面那个希腊牧人不知何时,已经溜掉了。他转身看了下同样面无人色的未婚妻,接着就在她骡子的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快跑啊弗洛琳娜!”

    “斯文!”待到弗洛琳娜反应过来,她的骡子已经驮着自己奔出好远,到处倒是中箭倒下的人群,和急速掠过,但又不知道边际在哪的芦苇,和扑面而来的,染着血的白色芦花。

    “王子殿下小心,在那边的树上!”随着这声呐喊,斯文猛然瞅到,在数十尺外的一处垂在溪边的歪脖子树上,几个猿猴般的罗姆士兵,正挎着角弓,嘴里含着插着箭羽的芦管,手脚并用,迅捷地爬在其上,接着闪电般将芦管里的箭吐出,搭在弓弦上,哇哇乱叫着,瞄准了正朝着前面疾驰的弗洛琳娜。

    “不,要射便射我!”斯文用尽力气大喊道,而后他顶着呼啸飞来飞去的箭矢,策马朝着那树上狙击箭手的视界内而去,“射他!”树脖子上的罗姆士兵,果然拉弓转向,对着王子就是一阵狂风般的射击,而生死交错间,弗洛琳娜和她的骡子,一下子就奔到了前面去了。

    王子的坐骑瞬间中了六箭,倒栽在地上,斯文挣扎着爬起来,他身边的扈从和旗手企图被救他,但挨个被射翻,丧失了性命,“所有人拿起武器和盾牌。到那边的溪流上抵抗!”王子勇敢地拾取了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忠诚于他的亲兵们也各自迅速靠拢,开始从混乱里恢复过来。搜索着影影绰绰的鬼祟般的敌人,和可能自什么方向射来的箭,靠着溪流河川,结成了坚固的盾阵,拼死守御起来。

    “叫瑞恩斯坦来增援我们。”斯文大喊道。但是传令的士兵,刚刚跑出几步,就被芦苇里射出的箭利索地射倒在地:哈吉布布置了许多优秀的箭手,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封锁了整个路段。

    那边,在前路的许多丹麦士兵,乱哄哄地向米利奥塞法隆地区涌去,包括不断朝后呼喊的弗洛琳娜在内,然而山坡上,伊苏里亚山匪们已神不知鬼不晓地迅速横着切断了道路。这群人面目狰狞,腰上都裹着彩色的麻质飘带作为标志,正面结成矛阵,将丹麦人的攻势给抵住,而后无数人手持锐利的战斧,在芦苇丛里潜藏着逼近,再忽然跃出大肆砍杀。

    “呜哈哈!”随着这声恐怖的喊叫,弗洛琳娜眼睁睁看到几个如恶鬼般的伊苏里亚山匪,戴着流里流气不整的头盔和五彩斑斓的斗篷,拨开长草。举着斧头对着自己劈来,她鼓起勇气大喊起来,也拔出了佩剑,手起剑落。热乎乎的脏血扑地溅到她的面前,一名带头的山匪满身是血惨嚎着,肩膀深深楔着弗洛琳娜的剑刃,弗洛琳娜脚踩着马镫,咬着牙握住双手,企图把剑从这位躯体上拔回来。但是受惊的骡子龇着牙大声叫着,驮着她继续奔跑起来,弗洛琳娜也只能丢弃了剑,那剑继续插在倒霉山匪的脖子和肩膀间,对方用手来回抓挠着几下,就晃着倒了下来,其余同伴砍杀了弗洛琳娜的几名仆役和使女,开始扑在尸体上劫掠。

    王子的未婚妻,在一片混战里,骑着骡子跑过了山坡,她是多么想回去,看看斯文王子的情势如何,但是伊苏里亚人扑来的层层矛尖,让她魂飞魄散,慌不择路下,她和骡子踏入了芦苇荡的泥沼里,裙裾全被污泥给遮蔽住了,而后她努力操控着辔绳,几秒种后踏上了块干燥的土地,继续朝着到处如鬼蜮般林立的山峰和密林处跑去。

    身后几位伊苏里亚山匪,骑着马,哄笑着紧紧跟在狼狈肮脏的弗洛琳娜后面,这位王公的女儿(弗洛琳娜,是勃艮第公爵之女)又是惊恐,又是畏惧,前方肯定全是这群匪徒的巢**所在,难道我与斯文还未抵达圣地,就要在此悲惨殒命吗?

    “喝啦!”恍惚间,弗洛琳娜听到了吆喝战马的声音,她扭头回到正面看去,一位骑兵正对着自己疾驰而来,“圣主啊!”姑娘闭上眼睛,迅速作着最后的祈祷,一枚没尾羽的弩箭擦着她的面颊飞过,而在她背后已举起战斧准备劈下的名伊苏里亚马匪,当即中箭,仰面翻滚坠马而死。

    接着,到处都是武器撞击的声音,又有两名骑手,自那位举弩骑兵身后掠出,使用骑矛,继续刺落了两名山匪,其他的山匪见情势不对,急忙拨马回转,逃归了自己的军阵当中。

    “啊啊啊!”当那个手弩骑兵,将弗洛琳娜已经虚脱发狂的骡子缰绳牵拉过来,与自己战马平行后,弗洛琳娜的精神几近崩溃,不断抬手推搡着,对方便用法兰克话喊起来,“我是大公爵高文殿下的尖兵,叫布兰姆森,请冷静下来,大公爵的精锐旅团就在那边。”

    “快救救我的未婚夫啊。”弗洛琳娜稍微有些清醒,就如此伏在鞍上哀求起来。

    布兰姆森点点头,趁机将王公之女斜着坠下的金耳环给扯下来,扔入了自己的褡裢里,接着乘这姑娘恍惚之际,又把她马鞍上挂着的金银器具,也偷偷一并摸了过来,而后拉着她的马并肩,朝着高文所在的大队骑兵方向而去。

    当弗洛琳娜出现在统率骑兵赶来的高文前时,她已经伏在了坐骑上,昏厥过去,高文跃下马来,对着迪姆歌利亚和木扎非阿丁说,“把她给抱下来,盖好毯子,放入后面的轻车里休息。”

    木扎非阿丁和迪姆听到这话,都很默契地半跪下来,摊开手。

    “怎么回事?”

    “请大公爵亲自来抱,我等是卑贱之人,这位女子的地位,也只有您来做此事了。”两人异口同声。

    高文翻了他俩几眼,接着就张开双臂,原本想把弗洛琳娜背下来,但心想这样肢体触碰区域太大,有点不好(安娜那边知道了,铁定麻烦),而后又想把她举在肩膀上搭着,但这种姿态太像土匪抢女人了,也不好——最后大公爵举手比划了两下,只好来了个公主抱,那边的布兰姆森忙着系好褡裢,面无表情看着弗洛琳娜被抱走了,“大公爵,事不宜迟,罗姆人全在前面伏击丹麦的朝圣者。”(未完待续。)

第72章 解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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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洗者连队、圣西里尔连队,全体上马!”高文将手臂平伸,两名军号手骑着马,嘟嘟嘟嘟吹起了急促的号声,自横线来回奔波,所有骑兵小跑着,按照各自旗手的位置,迅速拢起立好,列好了左右两大翼,三线大横队。

    这是昔日在帕弗拉哥尼亚,和西奥多罗农军骑兵团作战时刻学习来的布阵方式,而后又阅览到了安娜收罗来的古典操练方式后,两相糅合后,高文对两支骑兵队伍进行的武器和战术的规定和改良。

    手持鱼龙旗为讯号标志的新受洗者连队,正对着已感到背后有敌人来袭并开始矛尖转向的伊苏里亚山匪队伍,整支骑兵连队共六百人,分为八个“中队”,每个中队七十名骑兵,最后余留四十名经验老道的骑兵,担当“军旗护卫”,三线即“冲锋线”、“突进线”和“预备线”,遵循了拜占庭古典骑兵的作战方式,布置为“冲锋线”四个中队,“突进线”两个中队,分别左右和冲锋线的最边侧齐平,而“预备线”为两个中队,和军旗队一起,在最后与冲锋线的中央位置齐平。

    以圣西里尔画像战旗为讯号的骑兵连队,则布置在斜线凸出的山坡处,以对角线的方式对着山匪们,亦是六百人,八个中队,但是却舍弃了最后的预备线,而是三线列阵徐进,抵达战线后,而后在喇叭声里,变更为双线布置,其中军旗卫队四十骑为四排,在最前面,后面八个中队,每一线均为四个。

    每支骑兵连队的八个中队,则“荣誉骑兵”四个中队,着轻便的皮革甲、锁子甲、护鼻盔上立彩色马鬃,持康托斯或诺曼骑矛冲锋陷阵;其后是“通用骑兵”三个中队,宛如拜占庭吉那特骑兵那般,备有箭箙、反曲弓。佩戴骑兵斧、马刀和突厥弯刀,担任前哨和追袭任务;最后还有一个中队的“重型骑兵”,即典籍里的stratiotai,配备了从意大利购置来的最佳最精良的链甲。腿上有牢固的胫甲保护而非普通绑腿,及光耀沉重的帽盔和马衣马甲,手持沉重的骑矛,上面也配备了新锐的套筒,可以很好很持久的鏖战。马鞍上悬挂着斧头、钉锤或拜占庭式单刃马刀,stratiotai们的最醒目标记便是,这些战士的帽盔顶上竖着白色的雉羽。

    “塞琉西亚人来啦,给他们些厉害瞧瞧。”伊苏里亚山匪们的气焰依旧十分嚣张,他们将原本的后队转向持矛,组成了可以两面作战对敌的“夹心阵”,尼基塔斯亲自持剑压阵,他的两边脸颊都被刀刃横着切伤过,一次是打劫时被位濒死的受害者砍伤的,一次是酗酒被同伙给刺伤的。这让他的头颅看起来格外凶恶和丑陋,这个矮小的家伙恨不得要在马背上蹦跶起来,给山匪们鼓劲打气。

    对面的荒野上,新受洗者连队率先小跑起来,马匹和战士的衣甲振动,发出了有节奏的簌簌之声,一声令下后,第一线四个战队的荣誉骑兵,当先纷纷竖起骑矛,开始让胯下的战马放开速度。所有马头摆动嘶鸣着,矛尖和马蹄一起,开始晃动起来,这给驻守在阵列前方的山匪。带来很大的震恐。

    “是红手战旗!高文的塞琉西亚军队。”此刻,在另外侧督战指挥的吉利基,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满地席卷而来的红手旅团骑兵们,他猛地扯下缰绳,内心激烈摇动:一来我们是否能抵挡得住高文,毕竟先前两次败战的阴影。继续笼罩着苏丹的心头;二来,我先前有过誓约,曾在高文放归我妻子沙赫娜美时发的,说我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够对高文主动攻击。

    “哈吉布,撤退。敌人有骑兵来接应了!”最后,吉利基喊出这句话后,叫身边的奴兵晃动了下战旗,示意所有人丢弃围歼最后还在抵御的丹麦人,撤回费尔纳城堡里再说!

    号角声里,进退极为有序的罗姆士兵,纷纷听从了命令,留下殿后射箭的人后,陆续背着箭袋和弯刀,快速剽捷地朝着密密的芦苇丛后的山道,脱离战场。而靠在溪边结阵顽抗的斯文,四周都躺满了尸体和伤者,剩下还在持盾的亲兵,也是盾牌斑痕累累,剑刃发卷,精疲力尽了,以至于他看到突厥人放弃了围攻而撤走,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吉利基走得很迅速,但伊苏里亚山匪们就很凄惨了:新受洗者连队的冲锋线,共二百八十名荣誉骑兵,将骑矛风驰电掣端平后,无数白色的芦花在奔腾的铁蹄下旋转而起,接着顺着骑兵突袭的狂风,“哈利路亚!”,化为狂躁的“暴雪”,和铁制的骑矛尖一同,一股脑猛烈地打击到他们的阵列之上,爆裂冲撞声和惨叫声冲天而起,最当先的数名荣誉骑兵,连人带马,各自被十数根山匪的长矛扎穿,但他们的骑矛尖,也平着刺穿了数名山匪的躯体,结果是站在一线阻击的山匪,在半秒钟内尽数被刺战亡,飘散的芦花,莫不沾血带臭。

    将手中骑矛尽数刺出抛掷而后,荣誉骑兵们举高鸢盾,自两侧回旋脱走,后面战线上的骑兵聚拢过来,射出一波波箭矢,洗刷放倒着后续纵深的山匪们,但这并不是结束——自侧边的方向,圣西里尔骑兵连队的军旗护卫队,也奔袭而来,这群士兵人马俱披甲,簇拥着上下翻舞的战旗,坐在马鞍上,微微左侧,双手都伸往一边,握着令人最为恐惧的武器:“傻、大、黑、粗、带刺”五大优势兼具的——长柄蒺藜锤。迅速逼来,还未等惊呼声起,蒺藜长柄锤就开始上下挥动,挟着马匹冲刺的态势,对着脑袋密集处,猛击猛砸起来。

    “呜呜!”随着这种带着节奏的腥风卷起,侧边的山匪的天灵盖,一个接着一个,被掀起爆裂,裹着头盔的碎片,扑腾腾飞溅到后面的匪兵脸上,他们用手遮着脸,惊恐万分地丧失了斗志,全线崩溃,整个千余名的伊苏里亚山匪集团,在数分钟的骑兵突击里,被一波“带走”,半数被带入了地狱里去,半数撒着脚丫子,武器扔得到处都是,朝芦苇荡里乱窜逃逸。其中匪酋尼基塔斯逃得最快,他用斗篷遮住全身,露出只眼睛,骑着迅猛的卡帕多西亚马,踏着溪流脱离了追击,接着狡猾地丢下坐骑步跑,一下就消失在芦苇当间。(未完待续。)

第72章 解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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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洗者连队、圣西里尔连队,全体上马!”高文将手臂平伸,两名军号手骑着马,嘟嘟嘟嘟吹起了急促的号声,自横线来回奔波,所有骑兵小跑着,按照各自旗手的位置,迅速拢起立好,列好了左右两大翼,三线大横队。

    这是昔日在帕弗拉哥尼亚,和西奥多罗农军骑兵团作战时刻学习来的布阵方式,而后又阅览到了安娜收罗来的古典操练方式后,两相糅合后,高文对两支骑兵队伍进行的武器和战术的规定和改良。

    手持鱼龙旗为讯号标志的新受洗者连队,正对着已感到背后有敌人来袭并开始矛尖转向的伊苏里亚山匪队伍,整支骑兵连队共六百人,分为八个“中队”,每个中队七十名骑兵,最后余留四十名经验老道的骑兵,担当“军旗护卫”,三线即“冲锋线”、“突进线”和“预备线”,遵循了拜占庭古典骑兵的作战方式,布置为“冲锋线”四个中队,“突进线”两个中队,分别左右和冲锋线的最边侧齐平,而“预备线”为两个中队,和军旗队一起,在最后与冲锋线的中央位置齐平。

    以圣西里尔画像战旗为讯号的骑兵连队,则布置在斜线凸出的山坡处,以对角线的方式对着山匪们,亦是六百人,八个中队,但是却舍弃了最后的预备线,而是三线列阵徐进,抵达战线后,而后在喇叭声里,变更为双线布置,其中军旗卫队四十骑为四排,在最前面,后面八个中队,每一线均为四个。

    每支骑兵连队的八个中队,则“荣誉骑兵”四个中队,着轻便的皮革甲、锁子甲、护鼻盔上立彩色马鬃,持康托斯或诺曼骑矛冲锋陷阵;其后是“通用骑兵”三个中队,宛如拜占庭吉那特骑兵那般,备有箭箙、反曲弓。佩戴骑兵斧、马刀和突厥弯刀,担任前哨和追袭任务;最后还有一个中队的“重型骑兵”,即典籍里的stratiotai,配备了从意大利购置来的最佳最精良的链甲。腿上有牢固的胫甲保护而非普通绑腿,及光耀沉重的帽盔和马衣马甲,手持沉重的骑矛,上面也配备了新锐的套筒,可以很好很持久的鏖战。马鞍上悬挂着斧头、钉锤或拜占庭式单刃马刀,stratiotai们的最醒目标记便是,这些战士的帽盔顶上竖着白色的雉羽。

    “塞琉西亚人来啦,给他们些厉害瞧瞧。”伊苏里亚山匪们的气焰依旧十分嚣张,他们将原本的后队转向持矛,组成了可以两面作战对敌的“夹心阵”,尼基塔斯亲自持剑压阵,他的两边脸颊都被刀刃横着切伤过,一次是打劫时被位濒死的受害者砍伤的,一次是酗酒被同伙给刺伤的。这让他的头颅看起来格外凶恶和丑陋,这个矮小的家伙恨不得要在马背上蹦跶起来,给山匪们鼓劲打气。

    对面的荒野上,新受洗者连队率先小跑起来,马匹和战士的衣甲振动,发出了有节奏的簌簌之声,一声令下后,第一线四个战队的荣誉骑兵,当先纷纷竖起骑矛,开始让胯下的战马放开速度。所有马头摆动嘶鸣着,矛尖和马蹄一起,开始晃动起来,这给驻守在阵列前方的山匪。带来很大的震恐。

    “是红手战旗!高文的塞琉西亚军队。”此刻,在另外侧督战指挥的吉利基,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满地席卷而来的红手旅团骑兵们,他猛地扯下缰绳,内心激烈摇动:一来我们是否能抵挡得住高文,毕竟先前两次败战的阴影。继续笼罩着苏丹的心头;二来,我先前有过誓约,曾在高文放归我妻子沙赫娜美时发的,说我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够对高文主动攻击。

    “哈吉布,撤退。敌人有骑兵来接应了!”最后,吉利基喊出这句话后,叫身边的奴兵晃动了下战旗,示意所有人丢弃围歼最后还在抵御的丹麦人,撤回费尔纳城堡里再说!

    号角声里,进退极为有序的罗姆士兵,纷纷听从了命令,留下殿后射箭的人后,陆续背着箭袋和弯刀,快速剽捷地朝着密密的芦苇丛后的山道,脱离战场。而靠在溪边结阵顽抗的斯文,四周都躺满了尸体和伤者,剩下还在持盾的亲兵,也是盾牌斑痕累累,剑刃发卷,精疲力尽了,以至于他看到突厥人放弃了围攻而撤走,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吉利基走得很迅速,但伊苏里亚山匪们就很凄惨了:新受洗者连队的冲锋线,共二百八十名荣誉骑兵,将骑矛风驰电掣端平后,无数白色的芦花在奔腾的铁蹄下旋转而起,接着顺着骑兵突袭的狂风,“哈利路亚!”,化为狂躁的“暴雪”,和铁制的骑矛尖一同,一股脑猛烈地打击到他们的阵列之上,爆裂冲撞声和惨叫声冲天而起,最当先的数名荣誉骑兵,连人带马,各自被十数根山匪的长矛扎穿,但他们的骑矛尖,也平着刺穿了数名山匪的躯体,结果是站在一线阻击的山匪,在半秒钟内尽数被刺战亡,飘散的芦花,莫不沾血带臭。

    将手中骑矛尽数刺出抛掷而后,荣誉骑兵们举高鸢盾,自两侧回旋脱走,后面战线上的骑兵聚拢过来,射出一波波箭矢,洗刷放倒着后续纵深的山匪们,但这并不是结束——自侧边的方向,圣西里尔骑兵连队的军旗护卫队,也奔袭而来,这群士兵人马俱披甲,簇拥着上下翻舞的战旗,坐在马鞍上,微微左侧,双手都伸往一边,握着令人最为恐惧的武器:“傻、大、黑、粗、带刺”五大优势兼具的——长柄蒺藜锤。迅速逼来,还未等惊呼声起,蒺藜长柄锤就开始上下挥动,挟着马匹冲刺的态势,对着脑袋密集处,猛击猛砸起来。

    “呜呜!”随着这种带着节奏的腥风卷起,侧边的山匪的天灵盖,一个接着一个,被掀起爆裂,裹着头盔的碎片,扑腾腾飞溅到后面的匪兵脸上,他们用手遮着脸,惊恐万分地丧失了斗志,全线崩溃,整个千余名的伊苏里亚山匪集团,在数分钟的骑兵突击里,被一波“带走”,半数被带入了地狱里去,半数撒着脚丫子,武器扔得到处都是,朝芦苇荡里乱窜逃逸。其中匪酋尼基塔斯逃得最快,他用斗篷遮住全身,露出只眼睛,骑着迅猛的卡帕多西亚马,踏着溪流脱离了追击,接着狡猾地丢下坐骑步跑,一下就消失在芦苇当间。(未完待续。)

第73章 “苏雷尔曼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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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追了,他们多数在通往那个费尔纳堡的山地里设下了伏兵。这里的地理,我们并不熟悉,既然沉重打击了敌人,那么肃清掌握这条通道的所有权即可。”随着卫队,来到一片狼藉凄惨的战场的高文,对握着马鞭和权杖的将官们命令说。

    夹在芦苇荡、溪流和山谷间的道路,共有大约二个半古里长度,现在已全部被尸体和伤者铺满,还有插在地面上,密得无处下脚的箭羽,于是骑兵连队的士兵们,在夺取了山坡后,便跳下战马,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避让着零零散散射来的冷箭,开始朝斯文所在的方向靠拢。

    因为那里还竖着丹麦王室的旗帜,虽然已被罗姆突厥人的箭,射得千疮百孔。

    一千五百名王子最骄傲的精锐亲兵,在马虎大意下,被“苏雷尔曼”的雷霆打击教会了什么叫“安纳托利亚式的险恶”——半数被暗算而死,尸体横躺在这荒郊野外,且许多人被割走头颅,还能在斯文身边提着剑行走作战的健全者,不超过三百人。

    “弗洛琳娜!”斯文王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惊魂未定而又焦急万分地喊道,他想骑马,但是马匹全被射死了,身边的扈从左右列成纵队,将他夹在中间,朝着救兵而来的方向走去。

    最后,两路兵马在满是骡马和人尸体的地带相遇了,互相通报了身份后,斯文就继续跑上了山坡,渴望找到但又害怕见到弗洛琳娜的尸体。

    直到对面走来位骑着银白色战马,身材比他们丹麦人还要高大的将军,用奥伊语说到,“你所说的弗洛琳娜是安全的,她正在我后面卫队的保护下休息。”

    咕咚声,斯文这才虚脱地跪到在地上,看着这狰狞血腥的战场,接着不断握着剑柄。向万能的上帝致道谢。

    数十名通用骑兵,在穿过这条死亡道路后,继续朝着热水湖的方向搜索,因为斯文告诉高文。还有瑞恩斯坦伯爵带领的三万多平民,驻马在彼处。接着骑兵们发觉了最可怕和凄厉的景象:整片庞大的热水湖出现在眼前后,满目的芦苇,都被鲜血浸染透了,湖水已经变为赤色。和天际血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先前,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横扫了这里然后撤走,尽情屠戮了毫无武装、在此因发烧、肮脏、体弱而泡澡洗浴的平民,他们遭到箭射刀劈、纵马践踏,男女们****的残躯和头颅,铺散在荒野,直到湖水当中,热气里溺死而浮起的尸体(他们见到突厥骑兵来袭,都吓得躲在水底而淹死),顺着涌动的波浪。被冲到了河岔口,一层层堆叠起来,触目惊心。

    几辆破烂的车辆上,还躺着孩童们被梭镖掷穿的尸体,行李已被焚毁或劫走,这些孩子原本都是在车里,让父母家人推着,坐在成堆行李上,迷迷糊糊打着盹,醒来看看四周。就会问“圣城到了没有”,现在他们再也不用发问如此的疑惑了。

    “莫非全死了?”一名旅团骑兵,带着发颤的声音问到。

    “怎么可能。”另外名出身马扎尔人的老兵回答说,“三万多人呢。躺在这里的尸体虽然很多,但那也只是当中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应该是逃散躲藏起来了。”

    这老兵说得无错,骑兵们继续朝前,慢慢地举着双手靠拢过来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瑞恩斯坦伯爵。也在人群当中被找到了:大约六千人被屠杀,两千多人失踪,大概不是被掳走就是淹死,其余的在入夜前,都陆续跑来,就像群刚刚遭了狼的羊群。

    高文的军队,和斯文及瑞恩斯坦的残兵,会集在一起,在芦苇地带外的处靠着溪流的安全高地立营过夜。至于两万多剩下来的平民,也只能把他们放到旁边的平坦地带,寄希望于突厥人和伊苏里亚山匪入夜后,不会大肆偷袭。

    事实倒是遂了这种期望,到达夜晚后,高文的巡哨骑兵,在半个古里外的山谷当中,遇到了骑着马来的哈吉布,他要求单独觐见“大公爵”。

    “这次苏丹坚守了诺言,当看到了大公爵的战旗后,苏丹就后撤了。”绯帐里,哈吉布恭敬地跪拜在高文面前,如此说到。

    但是高文沉默着。

    哈吉布嗫喏了两下,他现在也知道,和面前这位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比较好,便继续说下去,“苏丹希望与大公爵议和,把口头的诺言再延伸下,定为互相帮助的兄弟之约。”

    “兄弟倒不必了,互相帮助,我觉得改为互相惠利好接受些。”高文也直言不讳,商人的本性又浮上来了,“伊苏里亚和弗里吉亚的山区,苏雷尔曼可以自由活动,我不加以干涉。”

    反正在这个山区,是最适合突厥人活动的,再者也等于是给高文与阿莱克修斯和约翰皇子间,制造了个隔离带。

    “是的。”哈吉布来前,就觉得这个说项,对于其他人也许不可思议,但对高文来说,还是很有希望的。

    “签订密约,承认我对卡帕多西亚山区的控制权,我也承认你对伊苏里亚山区的控制权。”高文而后报出了第一个条件。

    光是控制住奇里乞亚门,他还不觉得安心,谁会真的将和皇帝的誓约当真?他需要进占整个卡帕多西亚这个中枢地带,南可保奇里乞亚、塞琉西亚,北可进取帕弗拉哥尼亚或达尼什蒙德,东可抄略鲁本的后路,西可进取尼西亚。

    “可以。”哈吉布毫无犹豫,因为在来前吉利基就对他要求说,现在我们就几千人,裹挟着些不稳定的希腊流匪山民,和高文的谈判,反正都是空对空,只要能暂时与他互不干扰,各自自由扩张就可。

    但高文也知道这个承诺,完全也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势力划分”,接着他进入了真实环节,“我在接应好丹麦朝圣者后,就撤还塞琉西亚,你的主人苏丹可以继续在此活动,但是阿拉汉修道院的集市,还要定期开放,我需要贵方大批输入从山和河川里采集来的铁锭和铁砂,相对应的我也可回报贵方需要的物资和钱币。”

    这个要求,是针对高文而今最为缺乏的战略资源而来的,军械司总不能老是从其他地带进口昂贵的铁来制造武器、马具和农具。

    两者一拍即合,当然是在秘密状态下的,“替我问候沙赫娜美夫人的健康和美丽。”高文在署名后,对哈吉布说到,“当然这件事,完全不可以让任何第三方势力知晓,不过知晓我也不怕,不过而后多个击灭苏雷尔曼的理由罢了。”(未完待续。)

第74章 信徒和磨难,谁成就了谁

    次日清晨,披着铠甲和马衣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排成数列,阻塞监视了来自费尔纳城的所有来路,而后飞掠的尘霜、芦花里,另外支新受洗者连队则缓缓在通往米利奥塞法隆的方向,开辟着前行去塞琉西亚的道路。

    当然这更多只是高文的谨慎,因为吉利基和尼基塔斯,是不可能前来再追袭的。

    夹在中间的,是生还的两三万名混杂的朝圣者,儿子失去了父母,长辈失掉了晚辈,夫妻相离的不绝于路,很多人用粗糙的布条简单包裹着伤口,眼神对着支离碎空般的山峰四处张望,害怕突厥的骑兵举着弯刀会再度出现,他们再也不想自家乡出发时那样散漫无忧了,因为匈牙利王国、保加利亚和君士坦丁堡已经朝他们开辟了道路和免费的驿馆,其中斯文王子和瑞恩斯坦伯爵,还在罗马的都城接受过皇帝的热情接待,便认为以下的千里道路,便是同样的惬意,谁想到刚刚走到弗里吉亚山区的热水湖,就被杀死了七八千人。

    几名蓬头垢面的朝圣者,便询问名扛着骑矛自身边经过的骑兵,“前往圣地还有多长的路程?沿途还有什么阻隔信者的凶残敌人?”

    那骑兵啧啧嘴,头盔下看不清楚眼神,只是用伦巴第语对他们说,“我也是听大公爵阁下训话的时候提及的,前面勒芒主教、阿普利亚公爵、阿达纳伯爵和普罗旺斯侯爵的大军,正在艰苦围攻安条克城。”

    “安条克城”几名朝圣者满脸迷茫,提着行李和破篮子,歪歪斜斜踏着高低不平的山路。

    显然,他们根本只知道,在东方有座圣城,里面有耶稣的陵墓,我们走过去就能得到救赎,并且能过上得蒙主眷的好日子,死后尸骨和灵魂都能常伴着耶稣。

    那骑兵身上的铠甲发出嚓嚓的声响。“安条克,是前去圣城的门户,真正的圣城,即便攻陷了它。也还要走很长的荒野和沙漠才能抵达。”

    步履维艰的朝圣者沉默了,他们感到,内心的狂热正在迅速流失着。

    这会儿,又有名扛着突厥式样弯刀的通用骑兵,大摇大摆地打着唿哨走来。补充说,“光是在安条克,就有和一年日子一样多的巨大塔楼,和一个孩童高度相当厚的铁门,能并行八艘船的护城河和并驰八匹马的城道,形形色色的异教徒士兵就有三万人,他们有快速无比的战马和箭,在你们看到那箭矢,听到那箭矢掠空的声响前,你的命就没有了。还有。听说在呼罗珊、大马士革、阿勒颇,还有更多数不清的不信者的军马正在奔赴那里,企图在朝圣者的手中挽救这座伟大的城市,把所有人都赶下海去,在东方杀戮完所有的基督信者。”说完,这骑兵笑起来,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个手势,那几名朝圣者即刻打了个冷颤,便不再言语了。

    待到米利奥塞法隆山区,高文骑着萨宾娜。一溜小跑,铃铛响动不绝,带着烟尘,跑到了处能俯瞰周边四通八道隘道的高阜。几名在此执旗的斥候下马向他行礼,高文回礼后,扭头看着如血残阳下的卷云青山:他留下苏雷尔曼其实也是等于给自己留道“关卡”——西方源源不断的贫苦朝圣者和流亡者,自陆路而来(他们是没钱走海路的),经过苏雷尔曼的杀戮,必然相当部分人会胆战心惊。而后加入他和安娜的塞琉西亚王国,给他提供税金、耕者和军役者,其实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不安,这群连在家乡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人们,很多人与其说是朝圣,不若说是渴望逃离家乡的贫困盘剥使然,当他们听说前方更大的凶险和血腥后,又看到和平安宁的塞琉西亚和西奇里乞亚,是会有极大的可能留居下来的。

    并且高文还预计:马上随着男丁的大规模朝东方走,再过三五年,会有相当可观数量的妇人,也会追寻父亲、兄弟或儿子的脚步而来,到时候塞琉西亚可要做好“关卡”和“截留”作用。

    能生娃娃的女人,在高文眼里的价值可是非同寻常。

    就在高文在眺望着远山,为即将到来的“一大波妇人”而殚精竭虑时,另外位也是全安纳托利亚血统和地位最高的,同样可以生娃娃的女人——安娜杜卡斯,协同女御墨官小翻车鱼,乘着肩舆在卫队和警卫员的护送下,来到了被围攻的穆特城堡下。

    安娜的肩舆先是停在了保罗派所有的鲁姆镇前,她看到了沉云下,这群异端信徒正在掩埋尸体,修复疮痍,“原来这群异端也会同我们正教徒一样,会流下失去亲人的眼泪,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拒绝圣母,更拒绝圣母哀恸儿子的画像?当年我四岁时,第一次看到这画时,泪水当时就流下了,我感受到了人性和神性的伟大,感受到了**和精神的融汇”

    在安娜喃喃时刻,卡贝阿米娅已经如风般,带着信徒长老赶到了,“伟大而得蒙神启的紫衣公主,前方满是战火纷飞,满是死刑和尸体,还是请您暂且在这里驻跸,让我们略尽绵薄之力招待您。”女执政官很老练乖巧地伏在肩舆前。

    “这次保罗派的损害还算可以吧?”纱帘后的安娜没有吃这套,语气里全是公事公办。

    “有紫衣公主的睿智和仁慈,相信不久后四座集镇都能恢复如初,不,在来年还会更好,还会缴纳更多的税金给您。”

    安娜从扶手边的小匣子里,优雅地取出些焦黑的面包屑,细细擦拭了下洁白的牙齿,“信徒长官,这个国度也是大公爵的啊。”

    为什么矢口不提高文,分明就是心中有鬼,科纳马雌狐!

    “是,不过大公爵殿下也是在光耀神圣的紫衣公主的下面的。”卡贝阿米娅转弯也很快。

    “高文在我下面对啊,这样好像也行的。”在嘴唇上还沾着面包屑的安娜,听到这话,陷于了短暂而认真的思考。

    旁边的小翻车鱼轻声咳嗽了两下,提醒公主她已经走神了,安娜这才回转过来,“不过我还是有些惋惜呢,信徒长官。”

    卡贝阿米娅将头伏低,黑色的发辫坠下,毕恭毕敬等待着公主的发问。(未完待续。)

第75章 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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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卡列戈斯兄弟事先和你联手就好了,可以直驱塞琉西亚城,免得在这里被阻止住脚步,不过若是那样你会背叛高文吗?”安娜亮出了晶莹的牙齿,微笑着假设说。

    卡贝阿米娅语塞。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对安娜的话语做出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个巨大的陷阱——她回答“要是卡列戈斯兄弟与我联手就好了”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样是作死;但她要是普通人,也许就会不假思索,说我是不可能背叛高文的。

    可,“我是不可能背叛高文的”这话,在安娜耳边,要是普通的将士,比如梅洛、比雷尔、兰伯特说起来,安娜收获的只会是感动,可是由她卡贝阿米娅嘴里说出来,简直等于自投榖中

    “果然是这样呢!眷念着高文对你的爱,所以根本不可能背叛他对不对,不然说出这样的话语,为何会这么熟练?就像妻子对丈夫所言那般。”卡贝阿米娅已经可以在脑海里,模拟出而后安娜怨毒的神态和攻讦来了。

    “不知道,一来皇帝根本没有派遣密使来,二来大概皇帝也觉得没有派遣的必要。现在保罗派的力量已经遭到完全的忽视,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的威胁。”卡贝阿米娅短暂思索了几秒钟,很圆润地将蹴鞠踢给了高文的苦情岳父上去,另外也等于在向安娜示弱示好。

    这下安娜倒是语塞了,不过她最近心情不算坏,特别是在泽菲利姆城,于高文返归前对叛乱局势的从容镇抚,足够她自豪吹嘘一阵子,这会儿便决定对卡贝阿米娅轻轻放下,“哈代山岭的林地砍伐权。我可以免费出让部分给你们信徒,毕竟你是个不错的信徒长官卡贝阿米娅。”说完,安娜从小翻车鱼那里接过了命令文册,毕竟这方面还是归她这个督农司长官管理的。盖上了七岭小印,卡贝阿米娅弓腰上前,恭敬地接过了文册。

    “手指和腰,都很修长呢,真是让人妒忌。”错手的瞬间。安娜忽然捏住了卡贝阿米娅的指尖。

    “不,不过是乡野里的无知女子,居然能得到典雅高贵的紫衣公主赞许,当真是激动莫名。”金手女执政官也用流畅的希腊语应答。

    小翻车鱼站在中间,几乎要打起了哈欠,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两个女子暗中持续短短半分都没有的,堪称电石火光的交锋,算是告一段落了,局面短暂重新归于风平浪静当中。

    在鲁姆镇的长老会堂当中。安娜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后,她首先要求保罗派信徒不要填平先前叛军挖掘出来的横渠,“因为那是叛逆赠送给我们的礼物,一下子两道水渠,周边的土地都能获得灌溉了。”安娜不无讽刺地说到,接着许多应征而来的,在整个地区通晓书面语言和书写的人士,无论是拉丁语、希腊语,都在紫衣公主的号召。和兄弟会(主管城镇、行政事务)与自新会(主管乡村垦殖、仲裁和宗教事务)的举荐下,来到了会堂前,虽然名义上安娜找寻了些其他司的成员,组成了临时的会议。但谁心中都清楚,坐在丝帘后“旁听”的紫衣公主,才是能真正施加决定影响的人物。

    连卡贝阿米娅都阳奉地侍立在帘子的左侧台阶上。

    还有,卡贝阿米娅昔日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也在接受询问的人群当中,他实则也需在必要时刻担当女执政官安插的棋子耳目。窥探紫衣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谁料到,安娜第一个就询问到了菲拉克托斯,“这位青年,你是保罗派的信徒?”

    “是的,不过我也在语言学校学习过”

    “是因为你父母送你前去的?”

    “不全是这样,紫衣公主请容禀——我母亲本来只是个普通的牧羊女,后来被她的教父,也是当地的修道院院长给玷污了,便有了我,所以在院长的照顾下,我得以进入当地的希腊语学校学习过几年。”

    “你恨你父亲吗?”

    “很微妙的感觉,殿下。我感激他给我生命,但也因为对他的仇恨,在他去世后,我认为看破了正统教会的伪善,才加入了真信徒的行列。”

    垂帘后的安娜点点头,“那么你父亲到底给了你何种知识?你会计算学和几何学吗?会农艺和医药吗?会语法修辞和天文学吗?”

    “最为擅长的还是语法学,能流利地书写希腊语的公牍,我觉得我父亲在他死前,是想把我培养为胜任政府文书和法律的人,将来在帝国都城能有出头之日。其他的,计算学和农艺,我也略懂。”

    安娜继续点头,接着朗声说到,“诸君都是精通文化的人,想必对昔日皇都的学校和教育都有所耳濡,不过皇都的学校,哪怕是圣彼得学院(等同于君士坦丁堡的大学),学生也只喜欢学习语法修辞、书写、法律这三类,因为这能让他们很快进入政府,是干禄捷径。但在塞琉西亚则不同,我规定在这三类学科外,强调音乐、美术、数学、几何、天文、农艺、建筑的重要性,合在一起并称为‘十艺’。所以,为了弘扬这些艺术,培养越来越多合格优秀的抄录员、法官、市场公证人、监察员、领唱员、工程师、农艺家、细工师,我决定要在——即将落成完工的大医院和驿馆区的北面高台上,拿出预算里的余款三千拜占特金币,再把我半年的体己钱一并支出,建设塞琉西亚**的学院和图书馆!”

    接着,众人都惊愕万分,但是安娜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开玩笑,“这所附带图书馆的学院,名字也叫做圣保罗学院。北高台上风景很好,有不少秀美的树木,下面是河流溪水环绕,有利于学生的精思进修。工匠也是现成的,大医院完工后,他们便即刻投入学院的营建,俸金合同马上我就安排人手解决。”随后安娜站起来,“为免有人闲言闲语,我在此声明,这是大公爵和我共同的心愿,学院并不准备以高深的面目出现在人们面前,它和救济所相同,都是惠及普通民众的设施。任何满学龄的人,包括安纳托利亚其他地区,都可负笈来学,学习内容也要普及易懂,教员先从你们里遴选,你们可享有额外的俸禄和伙食,那么就准备好,在北高台而今的荒野和砂砾基础上,开创真正永恒不会磨灭的事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76章 公主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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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紫衣公主要建学校,并且还要学生学习冷门的农艺、建筑,这思维确实是突破了时代。

    不过这种注重文化的举措,比起公主来说“我要翻新塞琉西亚的堡垒”、“我要在面向阿拉尔曼堡的海滨上竖起座新壁垒”这样的言语,给人心带来的安定作用要大得多——前些日子,战乱的谣言四起,很多在大医院工地上施工的匠人跑走不少,现在紫衣公主及时颁布文治的措施,展示我塞琉西亚军政府依旧屹立不倒的形象,让人心尽快安定下来。

    颁布了兴建学校的命令后,次日安娜的肩舆行仗继续朝前进,而后便抵达了正在处于围攻当中的穆特城堡。

    此刻的城堡,已经完全没有第一次安娜与高文前来巡察时的气派了——担当围攻职责的布拉纳斯和兰伯特,指挥守卫者旅团的三个步兵支队,外加前来从军的吉那特们,及保罗派信徒军,和动员来的各处农夫,共数千人员,将其下山的通道给挖断,并密密麻麻构筑了围困的兵砦、营塞和哨塔,一道插满木桩的封锁沟不但勒紧了城堡的“咽喉”,还泄了环绕城堡的水源,原本穆特城堡可以凭借着高台上凸出的一所围篱,使用绞索和水桶,在护城河里汲水,现在则是彻底没了指望。

    但是,围城方和守城方的战斗并不激烈,只是偶尔使用弓箭对射而已。在穆特城堡的下方,广袤的林地、河谷里,真正热络的是,对吉那特逆产的处置工作。

    自从高文树立了“契约精神”即“你敢买我就敢卖”的准则后,河谷的吉那特地产在数日内即告售罄——当安娜的肩舆被抬着,身后的扈从卫队浩浩荡荡。走上穆特城堡对面长满灌木和矮松的山坡后,她看到了对面被云雾包围的漂亮城堡,和下面数层的围城阵地,还有更外层活跃的世界——兄弟会和自新会的成员。零零散散坐在各处田地的垄头前,手持折叠式的表册,脚下满是装满钱币的袋子,指导着原先吉那特的管家和佃农在麦田、果园、沟渠里,用圆柱式样的铭文碑石。执行新的田产分配,密集地划分着新的水源和地产界限。

    在中间的一棵巨大的古树上,萧索的枝叶,悬挂着密密麻麻的死尸,周围是环绕的行刑架,这棵树已经有了专门的名字,当地百姓称呼它为“叛党树”。

    “大公爵的意思,是要在整个穆特河谷,建立新的圣俸地产,外加一百到一百五十个新乡村公社。”纹章官安德奥达特拜伏在安娜前。如此汇报说。

    安娜微笑起来,说你辛苦了,“此后要督促公社里的自新会,不断组织农人,开辟新的灌溉渠,增加土地收益,我和大公爵就是要让所有的塞琉西亚的罗马臣民明白,经营土地永远能获得丰厚的酬劳。还有安德奥达特,新的圣俸地产,是要支撑供养大公爵的骑兵的。所以合同里的标准要提高,因为stratiotai们的战马和盔甲,要昂贵的多。”

    “是。”

    “stratiotai地产除去担任军备支出外,勿用担负其他税收;而其余廉价出售、配给于吉那特管家、佃农的新土地。则要每五十人连保,出一名装备齐全的骑兵,旗帜、铠甲、马匹、武器一应俱全,或者二名旅团前卫戟手,或者三名旅团弓箭手,所有的总价值不得低于一年二十四枚金币;若是不愿意承担军役军备的。可以直接缴纳等同数量的税金,由军政府对外雇佣人员来替代,这种税金名曰‘盾牌税’,必须严厉到位地收缴。税可以减轻,但不可拖延或躲避。”安娜说完,小翻车鱼便将早已拟好的命令文书,交到了纹章官手里,叫他具体去执行。

    而后纹章官退到一侧侍立,安娜便凝目观测着穆特城堡,忽然对着另外侧前来伴同的兰伯特发问,“挖掘封锁沟,泄掉城堡的水源,来困住卡列戈斯兄弟,这个计策是布拉纳斯想出的?”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安娜支起下巴,若有所思,“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原来的护城河河水里下毒,毒到城堡里的守军,随后让他们投降败灭?”

    紫衣公主忽然口中冒出这个话语,让兰伯特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大约只有这种成长于宫廷当中,还缺乏实际军事经验的公主殿下,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问题。

    最后还是小翻车鱼凑过来,低声对公主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护城河的水是连到萨尔列夫河当间的,根本没有那么大剂量的毒药,能把水的毒性给溶足到致命程度,况且山堡里还有备用的泉水,能缓慢支撑守军。”

    安娜的小脸一下子尴尬的红了,不过好在于垂帘后,旁人还不大能看得清楚,她轻快地咳嗽两声,岔开了话题,“记住把卡列戈斯兄弟的穆特城堡,给盖亚杜卡斯和奈克瑟斯杜卡斯继承。”

    不过现在她也明白,通过此次血腥的平叛战争,她和高文已经剿灭了绝大部分塞琉西亚的吉那特,并且将他们的田产全部做了新分配,建立了一套新的有活力的公社体系,还扩大了直属的圣俸军役地产,增加了税金、兵源,拥有了朝北的属于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门户”。现在她和高文的国,已经形成了“三层的攻防体系”,第一层是奥森、波利比、安德奥达特(暂时代理)、莫诺马库斯、多鲁斯兰伯特(暂未上任)这群领主,和他们的城堡,组成的链状防御线,恰好掌控了奇里乞亚门,并且将东边的亚美尼亚人势力阻绝住;第二层是拉马斯、泽菲利姆、科勒阿迪欧,即西奇里乞亚,恰好构成个“三足鼎立”的防御区,这里还是圣俸地产和吉那特地产混合的地带,可以给军政府带来丰富产出,及大量的兵员,当地吉那特们对大公爵也算是忠心;第三层防御区,就是塞琉西亚到穆特河谷的核心区,现在已彻底铲除了异己,成为她和高文高枕的禁脔。

    安娜不禁畅想,到时候在塞琉西亚的卫城里,来年的春季,紫藤花布满墙壁后,她和高文就能尽情在榻上“鱼水交融”——头枕穆特河谷,脚踏塞浦路斯海,叫自己的腹中,得出瓦良格的蛮勇活力和罗马的高贵古典相杂萃的孩子来。

    “不,还有个阿拉尔曼堡,还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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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黛朵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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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尔曼堡垒那边,尼卡的反应如何?”想到这根芒刺,安娜将手指抬在了腮帮,对身边的御墨官发问说。

    “尼卡将副纹章官放归。”

    “原来如此,他看到了画中的水蛭了。”

    “但是莱特博济亚也带回了盲眼老将的一副淡彩画,说是赠送给公主殿下。”说完,阿格妮丝从旁边骡马的行囊里取出了个可折叠的板子,而后在阳光下摊开,将其间的画面展现在公主眼前。

    公主凝住了她湖泊般的双眼,将画面的景象投**去,接着叹息声,揭下肩舆的垂帘,在众人跪拜当间走出来,看着山脚下挂满尸体的叛党树,“将最勇敢的老者从塞琉西亚,像棵山崖上的孤树般连根拔除,这让我十分忧伤。”

    “啪。”画板蓦然合上,阿格妮丝灰黑的眼眸隐没了画中的色彩,而后迅捷收敛了双手,同样半跪在公主的侧边,“但是我安娜杜卡斯以自己高贵的头颅立誓——卡列戈斯这个曾经高贵荣耀的姓氏,从此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就如同阿斯巴家族那般。等待大公爵的归来,留下布拉纳斯继续围困这里河谷的城堡,而我方主力前进攻击阿拉尔曼,争取在来年春耕结束后,让大公爵得以后顾无忧地统率大军,继续前往安条克城去。”安娜将小手劈下,快捷命令说,“既然尼卡想枕死城头,那就遂他的心意,若是他企图向我那弟弟或者父亲呼救援兵,那我和高文就将约翰的部队顺带击溃。”

    “据说大公爵已和皇帝陛下签署誓约,在一年内不得有任何侵占多余边境领地的行为。”几名将官怕是觉得紫衣公主还不知情,说错了话。便急忙提醒说。

    谁想公主笼着衣袖,看着山下河谷的锦绣之色,被风吹动摇摆的草埋过了她的裙裾,嘴角泛起了冷笑。“阿拉尔曼堡原本就是塞琉西亚特马军区的管辖地,我自取自家地,无需向任何人报备。”

    接着公主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戚,口中念念有词,“这里才是我的家吗?”而后她微微将头侧向了北面。那里旗幡长矛林立,号角笛声在风中不绝,是高文的红手旅团归来了

    非拉多菲亚姆城的宫殿里,约翰坐在座椅上,看着站在下首的两位面色镇静的女子,一位是希腊贵妇的发色,一位是满头的金发,容貌都是极美的,四周是他妹夫布雷努斯的扈从和亲兵,这两位是被布雷努斯从雅典的海港“礼貌护送”而来的。“你的姐姐,就是皇宫侍卫长的妻子尤多希雅吧?”约翰皱着眉头将他妹夫和妹妹送来的书信给阅览完毕,将信纸捏在手中,安然放下,心中涌起了些许同情,“果然,都是瓦良格女子的相貌和发色。”

    “我很感激帝国的第三尊荣者佩尼帕瑟巴斯托斯阁下的宽容,将我们一路安全送抵此处。”英格丽娜的发丝有些凌乱,垂在额头前,不发一语。而旁边的琦瑟见势不妙,急忙对座椅上的皇子进行了恭维和圆场——她明白,黛朵在告诉了寡妇,高文和安娜**奔的事后。对寡妇威逼利诱,许诺回复她梅萨迪尼家族的产业和门楣,要她留在科林斯继续主持丝织工场,但英格丽娜决死不从,恼羞成怒的黛朵,便将她俩送往帝国边境的约翰皇子这里来。

    此外。琦瑟当然明白,在信件当中那位看起来温顺娇小的黛朵科穆宁都说了什么:而今高文桀骜,纠集匪类危害帝国,我将这位助虐的女子送来给兄长你,若是高文再执迷不悟,那就应该杀死她,因为现在巴里城的富庶全是她一手打造,杀死她便能断掉高文的一只臂膀,“这怕也遂了姐姐的心意呢。”黛朵在信件的末尾,如此说到。

    “现在我所辖的边境状况,我也希望你们知道,那就是高文集结了比整个潘非利亚地区都要多的精锐士兵,正在猛攻阿拉尔曼堡垒。”长舒口气后,约翰将信纸斜着捋了下,站起来叙述说,他完全不会宫廷里的典雅语言,全使用了平民的腔调。

    英格丽娜垂着双眼,依旧一言不发。

    琦瑟的脸色则是惨白。

    “我的妹妹,心肠扭曲了。布雷努斯,也太宠溺她了。”这是皇子的第二句话。

    “我能理解你妹妹的心情。”这会儿,英格丽娜终于开了口。

    黛朵没有将英格丽娜送去君士坦丁堡,当然是有很大理由的,她知道就算父亲始终把姐姐称为“阿帕忒”,任何侍卫、宦官和使女都不许提起安娜的名字,不然轻则鞭打,重则枭首,但父亲还是最宠安娜的,即便姐姐不知羞耻地欺骗了整个家族,和高文私奔了。现在父亲可以处死英格丽娜,可以歼灭高文,但一旦当安娜在他眼前时,他还是会原谅对方的。

    “不,绝不可以原谅安娜,欺骗者就应该在地狱的业火里永远受到惩处和煎熬!”每每想到此,黛朵的漂亮的眉毛都绞在一起,手死死捏着胸口的罩衣,鲜艳欲滴的小嘴唇也几乎要被切齿给啮破,“明明是我先和高文缔结婚约的,难道身为妹妹,就要受到你如此的羞辱和戏耍吗?”

    所以,黛朵将英格丽娜送到这里来:若是约翰将这个消息告诉高文,威吓高文退兵,那么姐姐必然和高文产生间隙,甚至会反目。

    若是高文不退兵,也无所谓,约翰处死寡妇,姐姐和高文间,也会产生根永远无法拔除的尖刺,时不时会将两人刺得遍体鳞伤。

    若是约翰心软,将寡妇送到了高文处,也行——就让高文和姐姐为此闹得天翻地覆吧;而姐姐也会彻底恨上约翰的;此外,我也将这个消息秘密汇报给父亲,让父亲从此不再信任约翰,将来问鼎皇位的,说不定是我的丈夫布雷努斯。

    若是约翰辗转把寡妇送到君士坦丁堡,假手父亲处死寡妇(阿莱克修斯是不会放过她的),那就更好了,让父亲永远和高文敌对,早晚会将塞琉西亚碾压成灰。

    琦瑟也想到了这些,她是个极度聪明的贵妇,所以才面无人色,冷汗直流,静静而不安地按捺住呼吸,看着若有所思的约翰皇子,现在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位黝黑少年的手里了!

    “想来想去,对两位夫人的处置也只能这样了”数分钟后,约翰皇子转向她俩,面带冷漠,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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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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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基督纪元1093年的欧陆,云海血火,在剑的搅动下,一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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