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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3章 大公爵的慈悲

    随后,大公爵的语调苍凉,发出的讯息是“表面上从城中,不断地朝着这里运来了粮食,但其间大部分都是这种东西。粮食是无法欺瞒的东西,当它没有的时候,只有耶稣才能把它给变出来,但我和城中的各位都不是耶稣。为了节省粮食,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身旁的两位,说出大公爵的“办法”后,下面听到这话的新月教徒顿时炸开了锅般,纷纷站起来,有的人面色惨白,抱着脑袋到处乱窜,但周围武士手持的剑刃寒光,又逼迫他们往后退缩靠拢不已,宛如圈里的猪羊——这个时代的战争里,不要说异教徒,就连是同宗的信徒,为了节约军队食粮加以屠戮的事情,也是数见不鲜的。

    现在这位浑身像包裹在铁里,杀人不眨眼的大公爵,口中的“办法”,应该就是把他们像牲口宰掉,来省出士兵口中的粮食,毕竟现在营垒已经完成,他们丧失了利用价值。

    此刻,高文磷火之剑的剑刃,随声钝响,立在了他两脚间的地上,而后他的“办法”更让众人吃惊,“出于主的公义,以及又要节省粮食的想法,促使本大公爵想出了很两全的法子,那便是将你们遣送给围城的科布哈方。这样既能彰显我的骑士美德(喂,高文大人,你什么时候受封为骑士的?高文答曰,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我花钱买的),也能拯救你们的性命,科布哈那边据说豢养了成千上万的美人和男童,光是从他们的嘴里省出点点粮食,也能养活你们了。不管如何,战争是我们军人的事情,打完了还要仰仗你们这些人重新建设这片土地,是不是?”

    听到这话,数千名劳役者先是无法相信,而后都热泪盈眶,纷纷跪拜下来,赞颂大公爵的美德和义气,整个场面热烈无比。

    “大公爵殿下”格里高尔觉得有些不妥,“这群人知道我们营垒内情,还了解我们缺粮的实情,还有许多人可能一到科布哈方就会拿起武器,转身成为围城的军人。”反正吉麦吉斯旅团的特马奇将军心中是如此想的。

    但高文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他的担忧,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无法一次性把你们放走,这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着想,所以我准备将年龄最大的二百人先送出去,三日后是一千五百人,再过三****将你们所有其余人都放走。”

    接下来,在潮水般的欢呼声里,高文伸出手来,对着下面无数热情高举的双手示意着,而却没有转头,就低声对着格里高尔说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叫你统率一千五百名精锐的轻兵,是做什么用的?”

    这会儿,格里高尔的心中猛地紧了下,“是叫我”

    “没错,那就是趁机跟在我第二批放出的新月教徒后面,驱赶他们攻击突厥人的围城营寨。到时候,你害怕人数不足的话,我会叫安条克整个城市的预备骑兵都来策应你的。”

    “请饶恕我的愚钝”格里高尔虽心中明白几分,但还是对这种“驱赶攻城”的具体,还是不甚了了,或者说不敢去想的过分清楚。

    于是高文叹口气,“你在安条克这带,和异教徒奋战这么多年,血海深仇早已结下,杀起来不会有很大负担。具体的战术很简单,就是你带着吉麦吉斯人跟在这些新月教徒后面,把他们朝着彼方营塞驱赶,谁敢乱跑就用斧头和弯刀杀掉谁——目标就是冲乱对方营寨的守备,夺取它们,摧毁攻城器械,不要畏惧敌人骑兵支援,到时候沃纳和哈特曼所有的骑兵也会来支援你的。”

    说完,高文用手指抓抓额头细微的皱纹,看着下面欢欣鼓舞的劳役者们,叹口气继续说到,“亲爱的格里高尔,你以为我做起这些没有愧疚的感觉吗?不过正如你刚才想说的,我们也不能真的放这些人走啊,同样不能留下他们和士兵争食,还要打破科布哈的封锁围攻,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三全其美的法子。听着,当格里高尔你犹豫时,要时刻想着,我们所做的一切罪愆,都是为了贡献于我主,也都是为了解救安条克城里更多的朝圣者性命。”

    理由如此冠冕堂堂,而面对大公爵也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格里高尔也唯有艰难而坚定地点点头,高文赞同地转身,拍拍对方的胳膊,便走下了门塔。

    突厥军仆跟着大公爵一并走了下去,只留下格里高尔,还站在篝火和平头墙下,看着下面的人群,眼睛渐渐想起了昔日在安条克城下,突厥人对叙利亚民众的残害景象,他是在不断灌输着自己,要给自己一个挥起刀的理由

    第二天,奥龙特斯营垒的侧门打开,二百名第一批被开释的新月教徒,头上蒙着布条,用绳索牵拉在一起,列成长长的队伍,在子墙和城墙上士兵们的重重监视下,走了出来:一百尺,二百尺,五百尺——直到阿马萨见状,派出了三百名骑兵出营接应为止。

    “你们是说,对方营垒里粮食已经快要耗尽了。”营帐内,摩苏尔的将军阿马萨把玩着饮水的器皿,对着激动万分刚刚被放出的新月信徒们说到,他们大多是老人,所以高文将他们首先放出。

    几位白胡须的老者,他们最为德高望重,是绝不可能撒谎的,“是的将军,我们见证了数月来的安条克城的战斗,可以肯定现在他们粮食是非常困难,才不得不放我们出来。”

    另外位裹着头巾的老者更是双眼冒光,上前两步,“请不要犹豫了将军,现在犹豫没有任何益处,我们是得到真经文庇佑的勇士,安拉早已因信让我们无罪,而他们基督徒生来都是有罪的,以有罪来攻击无罪,持经和持剑的我们根本是不会输的——就算有些伤亡损失,但只要将军你一鼓作气,攻破了这座防磐,安条克城就绝望完蛋了!”

    “破城后,杀掉所有的朝圣者。”几位都互相点头附和着这个观点。

    听到这话的阿马萨,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下定决心,“我们没必要等待王公大军的到来,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现在我方的粮食也很紧张,先集中军力和器械,猛攻对面高文的营砦!”(未完待续。)

第84章 抛石机

    其实,阿马萨即便想要等待他的主君大军,暂时也是不可能的了:普罗旺斯侯爵雷蒙德,带领着三千名属下,死守住了那座位于河口处的铁桥要塞,将阿马萨、里德万和科布哈的营地和军队一分为三,就像颗钉子般,牢牢扎在近十万突厥人的中腹位置。

    和高文营垒相对不远的雷蒙德爵爷豪勇冲天,他留下了四百人在桥头的双子塔楼后,也动员士兵和部分劳役者,除去加固了桥梁工事,配备了大量抛掷发火罐,阻绝突厥人的船只顺流而下外,也就在两侧桥头掘出了简单的出击营地,连座夯土的城门都不设备——“我,我们,只要出击,就,就行!”雷蒙德也是说到做到,他每天都要把士兵轮番,亲自披甲上马带领他们去袭击各处突厥人营地,惊得各处敌人惶惶不可终日。

    昨日,城中自告奋勇的弗兰德斯罗伯特,带着八百名披甲的步兵,和一百名骑兵,从圣保罗门出水陆并进,入驻雷蒙德的阵地。

    恰好此后,科布哈、布达基斯的大军共四万步骑,如狂潮般从安条克东部的山地,朝此地席卷逼近。

    “前方是高卢的什么爵爷在彼?”科布哈手指着巍峨屹立的铁桥双子塔,询问说。

    “王公殿下,是南高卢最为凶狠善战的独眼爵爷,雷蒙德第四。”布达基斯提醒道。

    “那座双子塔,我军硬啃下来想必十分困难吧?但是放任不管的话,它或从山路,或从水路,都能威胁袭击我们的营地和运输。传令全军,弓手列队在前,步兵居中,骑兵在两侧顺着山路迂回包抄,此外叫那边的里德万也从北部助攻!”科布哈身边的传令骑兵们,在得到了指示后,纷纷越过了崎岖的河川边山地,朝着里德万的营地奔去。

    山那边漫长的草丛里,提前埋伏的普罗旺斯的弩手们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手里的弩机板牙扣动有声,飞舞的草絮和野花当中,几名猝不及防的传令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最后一位幸存下来的年轻士兵,倒在被射死的马前,接着被涌上来捉生的尖兵俘虏起来,拳头和棍棒雨点般地打在他的脑袋上,接着在草上拖出了很长很长的血迹,直拖到了雷蒙德营垒的门前山坡处:恰好遇到了带着四十名骑士和一百二十名骑马军士出来的独眼爵爷。

    雷蒙德看到这个被俘虏的传令兵,便跳下马背,当众人还以为爵爷要盘问他时,雷蒙德却直接拔出剑来,砍断了那个原本奄奄一息的传令兵脖子,对方的头折了个弯,就半垂在肩膀上,跪下的身子摇摇晃晃不倒,血像喷泉般喷射不停。

    “还,还盘问什么,科布哈,肯定,肯定靠近了——叫罗伯特,守卫,守卫好铁桥!”说完,雷蒙德翻身上马,用马刺踢打着坐骑,当先朝着山坡的那边驰去,其余的骑士和军士哄叫起来,不等出营的步兵布好阵势,便如狂风暴雨般追随者雷蒙德爵爷的战旗而走。

    面向群山的峭壁上,旗帜在风中翻舞,战士们全身披挂,手持长矛和宝剑,蒙着锁子头巾的爵爷喘着气,看着其下满山满谷填塞其中的异教徒大军,接着一声长啸——雷蒙德拔出了腰上佩戴的长剑,转头对着自己数量很少但是斗志昂扬的骑兵战线,只吼了一句话,“别,别怂,干!”接着顺着旭日里的阳光,和鬃毛飘拂长嘶着的坐骑,及上百名同生共死的同袍,一并驰下了山崖。

    原本在此警哨的数队突厥弓手,看到这种阵势,吓得三三两两,射出群稀稀拉拉的箭矢,就朝着己方的大部队奔逃而去。

    “这头恶犬就是雷蒙德第四?也许他会成为我们军队的麻烦和噩梦。”此刻,在那边山坡上指挥阵势的科布哈,看着在前队兵马当前驰骋冲撞的雷蒙德爵爷,大惊失色

    随后,几乎恶战了一天一夜,科布哈却无法冲破雷蒙德的防御:普罗旺斯爵爷也仿效了先前学习来的战术,在骑兵大肆突击得手后,就迅速撤回出发点,步兵们占据了通往铁桥的要害山丘,挖断了敌人攻上来的通道,不断用弓弩射击和轻步兵堵截,再加上罗伯特爵爷,时不时带着少量精干的骑兵,在那边侧翼袭击,科布哈的大军前头被夹在山谷间,根本无法施展。而那边的里德万,虽然后来科布哈又紧急派遣了几批传令兵去,但消息都是石沉大海,隔着几座山头,愣是连个回信都无,更不要说配合性的攻击了。

    气得暴跳如雷的科布哈,只能暂且顺着山谷立下阵营,准备来日调整部署,再取雷蒙德的铁桥要塞,前去和阿塔城方向的阿马萨会师。

    但他同样不知道,阿马萨的上万步骑,并带着许许多多的攻城器械,在这一天同样对着高文的营垒,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攻击。

    立在阵势最前头的,是波斯匠师精心制造的抛石机,“钉索!”当军官发出这个指令后,几名工匠分开两端,将大铁刺穿过抛石机杆端皮兜两侧的索环,插在地面上,再咚咚咚用大锤砸牢,而后几名身高力壮的奴仆,哼唷哼唷将磨制好的石弹,摆在了皮兜当间悬空。

    “拉,施放!”那军官举起了弯刀,扭头劈下。

    抛石机那端,五个人一根绳索,共七根,缠缚在抛石机的杆梢,“啊啊啊啊”一起喊着朝着反方向拉拽起来,在这样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夹在抛石机木架间的那根滚轴发出剧烈急促的转动声,接着大铁刺在泥土里被迅速拔出,随着索环一起飞上了天——而离心力之下,皮兜里的石弹在空中划着绵长的轨迹,和其他抛射杆上下射出的同伴们一道,发出呼啸怪叫,朝着奥龙特斯营垒的上头飞来。

    子墙和狗脚木后的守卫士兵,纷纷踮起脚来,他们能眼睁睁看到许多黑点,在空中急速翻滚着,并变得越来越大,“伏低!”随着他们旗官的号令,他们纷纷蹲伏下来。

    一声脆响,一发石弹掠过了城门塔,砸碎了一排狗脚木的上端,带着纷飞的碎屑,再坠入了门塔后的内水壕当中,砸起了股水柱。(未完待续。)

第85章 铁墙(上)

    在城门塔上的高文和乔瓦尼,连动都未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发石弹砸下的轨迹,从他们的头顶上而过。接着,这样的石弹越来越多,许多士兵最早还是伏低在据马子墙,或城门塔后面的,有些惊恐地感到敌人抛来的石弹黑影,电石火光般从自己身上飞过,但过了会儿觉得这群石弹的轰击,根本没有对他们和墙体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便陆续壮起胆来,转身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弹在空中飞啊飞。

    因为在格迪埃的设计下,营垒墙体都是低矮倾斜式的,以抛物线为弹道的波斯抛石机,根本还没碰触到营垒的墙体,就很高很高地飞了过去,落在了营垒当间松软的土地,或者空闲的帐篷,或积水的壕沟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设计抛石机的时候,应该仔细看看敌人的营垒规制!”抛石机边上呆着奴兵和旗帜督战的阿马萨将军暴跳如雷,“现在你们这些抛石机都是用铁钉和木座固定起来的,要拆卸下来再退后更改弹道,简直是再麻烦不过的事。”

    但是波斯匠师在他的马前跪称,他们也早已准备好了后手。

    波斯匠师所说的“后手”,便是随后在队列里退出的一辆辆小型的连环抛石机,带四个木轮,十来个人手持盾牌,或护卫或推行,隆隆朝着营垒的战线而去。

    在这群小抛石机的四周,都是鱼鳞般的强攻方阵,有步兵有骑兵有弓箭手及火罐手,在各自旗手的调度下,紧紧而勇敢地伴随着攻城器械,朝着高文的营垒重重压去。

    “豪猪箭,射击啊!”待到敌人阵列如云般逼近到射程内后,子墙和拒马后,随着城门塔上乔瓦尼的旗帜挥动,数座豪猪射箭器随着锤击的声响,再度****出阵阵弩箭,在营垒正前方的半空里,飞成了群铺天盖地的“黑蝙蝠”,带着嗜血的呼啸声。

    阿马萨阵头敢死的盾手在瞬间,疾跑到了各座己方小型抛石机面前,组成了盾牌和血肉组成的墙壁:为了节省体力,增快反应的速度,他们铠甲和头盔都没有,连武器都没有佩戴,大部分人只是裹了层识别的头巾,左右手持两面盾牌,就这样面对着射来的弩箭箭簇。

    在“豪猪”冰雹雨般的打击贯穿下,敢死盾手血肉横飞,倒下死亡了一大片,其余受伤的哀嚎着,有的跪下翻滚,有的立在原地等待血流尽而死,有的在抓挠企图拔出射入躯体和手臂里的箭簇(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阿格妮丝设计出来的弩箭,都是没有羽尾的,只有个弧度的鳍,一旦楔入人的骨肉,再经过血的润滑的话,根本无法拔出)。

    但这群敢死盾手的惨烈伤亡,却卫护了身后小型抛石机砲手们的安全。到处**扭动的躯体后,阿马萨的波斯砲手们急忙将丢弃下来的盾牌,排在了低矮的横炮架前,接着两个人便一根绳索,很迅速地就拽动起来,转轴飞也般,带着密集的小石弹雨,朝着交错子墙内的守军士兵砸去。

    两座豪猪瞬间被砸垮,德西乌斯亲眼看到,一发飞来的石弹,削掉了两位豪猪砲手的脑袋,带着血淋淋的肉,喷到到了其后的子墙上,砸出了花花的痕迹。

    德西乌斯咕噜了下吐沫,再转身看着距离大约三百尺开外的敌人阵列——带着轮子的小型抛石机,每隔段距离呈一字形排开,转轴发出了死神般的嗤笑声,臂杆上上下下,不断就近将石弹之雨倾泻猛砸过来。而突厥人的弓手,也自各处涌出,开始疯狂射箭掩护己方的突击手们。

    “下防弹卷!”德西乌斯当机立断,几乎和城头的工程总监格迪埃同时喊起来,各处墙壁后站台,都立起了一两名士兵,挥动斧头,砍断了悬挂在自己面前的绳索,随后滑轮咕噜噜转起来:挑在平头墙狗脚木上的皮革、麻布卷,纷纷抖动着平铺下来,啪啪啪的声音骤然响起,它们不断扭动起伏着,挡住了突厥人射来的石弹和箭矢,使其纷纷颓然坠地。

    “反攻,别以为只有他们有扔石头的玩意儿!”这会儿,最靠近城门塔的那数道子墙后,以及城门塔上,高文方的匠师和砲手们或拽动着绳索,或锤击机关,对着射程内的敌人集火抛射了番石弹和大铁矛,狠狠逆袭了下。

    原本拥堵在前线,准备攻坚的突厥突击手们,遭到了这波猝不及防的射击,阵线就如同被突如其来的飓风扫荡过后,有的三四个人一道被弩砲射来的铁矛贯穿过去,有的被石块砸得脑浆四溢倒下,瞬间队伍残缺不全,连几座带轮子的抛石机,杠杆也被砸断,呼啸旋转落下,许多波斯的砲手的腰和双腿都被它们打得粉碎,口鼻流血倒在地上,哭喊着拍打着,乞求他们的同伴把压在躯干上的抛射杠杆给搬开。

    混乱里,几名先前被高文释放回去的新月教徒,(果然转身就参加了围城军),他们的姿态最为积极,夺过了死伤者手里的星月战旗,冲到最前方挥动着,并对着同伴们喊到,“不要畏缩不前,大伙儿分头朝他们这群子墙间隙里冲锋,异教徒和有罪者们缺乏粮食和体力,他们的士兵也很少,坚守不了多久的!”

    “忘恩负义的混蛋们!”看到这个情景后,守城的士兵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儿双眼通红,纷纷握着武器,从拒马枪和站台上立起,要和涌进来的突厥士兵厮杀了。

    因为按照格迪埃的设计,城门前的二十余堵子墙,每段大约三十五安娜尺长,**守备,交错列成三排,挡在营垒前,之间的空隙排满了带着长矛的拒马枪和土壕——所以阿马萨若是制造攻城槌、攻城塔此类器械,根本无法绕过这群子墙,抵达高文营垒的城墙前,只能硬派着轻装勇猛的士兵们,朝里面猛攻,扫清了子墙阵地后,才能突破敌人的城门塔。

    事实也正是如此,成群成群的突厥士兵,背后背着绳索、钩爪,携带着带着尖刺头的小盾,手里提着便捷的弯刀、战斧,分成几道凶猛的洪流,冲入了各处子墙左右,和守卫士兵搏杀起来。(未完待续。)

第86章 铁墙(中)

    “坚守住!”当十数名突厥突击手,轻捷地跃过拒马枪,挥动武器嚎叫着扑过来后,子墙边步战的守军士兵没有慌乱或逃跑,他们五人一组,三人站立着,手持长桡钩,两人半跪着,手持斧枪,三人桡钩冲前,两人半跪静默不动,交错间就把那十余名突厥突击手全部像牲口般,抵回了拒马枪上,几人背部被拒马枪上的矛刃直贯到前胸而出,其余几人持盾挥刀,刚准备反抗——呐喊声里,两侧子墙各自涌出三五名同样手握剑盾或战斧的守军,手臂挥动间,人头飞舞翻滚——短短半分钟内,这扑进来的敌人全部都被砍杀,无一幸存。

    各处子墙入口处都是如此,阿马萨的突击队伍猛战了番,但是却发觉拒马枪后的高文士兵岿然不动,他们各自组成了十分默契的战斗小组:三人长桡钩,两人斧枪,七八人斧头和刀剑,还有两人持荆棘枪或野猪枪殿后策应,连环往复,各类武器格战纷纭,斗战声不绝于耳。

    在他们背后,后线子墙上,守军弩手也三人一组,一人负责递送弩箭,一人瞄准扳动,另外一人预备替补,专朝着突厥人突击队列的后部射去:人头密集,鲜有失手,扳机声连绵起伏。

    而最后方的子墙后的小型抛石机,也没闲着,同样不断朝着突厥人后列增援来的队伍射去,许多突厥士兵手持武器,还在等待轮番上前,但懵懂当中就被呼啸砸来的石弹,打得头破脑裂,脑浆和体液到处飞溅。

    在子墙入口处的猛攻接连受挫后,二番猛冲来的突厥士兵,纷纷对着子墙上抛掷了发火罐,但是墙体半部是倾斜的,加上有狗脚木加高,发火罐根本扔不过去,就倒着滚落下来,烧得自家人狼奔豸突。

    但是城门塔上的高文,却看到了这群勇猛的敌军,在火焰还没有熄灭前,就在旗手和阿訇们的鼓舞下,重新如蚁群般聚拢起来,许多人衣甲上带着火,就用绳索钩爪抛上,搭住平头墙上狗脚木腿,叫喊着攀缘而上。这会儿,每堵子墙站台上,五人跪着操控弩机,对着下排射击口朝下闭着眼睛猛射,六人双手倒着举着长柄的刺矛,顺着上排射击口,对着爬上来人的头颅或腹部猛戳——下面的突厥士兵,为了掩护,列队对着平头墙的射击口猛射箭矢,但是平头墙和传统的雉堞垛口不同,戍守的士兵在射击和搏战时,根本不需要探出脑袋来,也等于不受敌方射来的箭矢威胁——除非突厥人集中了神射手,能用箭将上下交错的射击口给封住,但这显然也不可能,毕竟那个年代是没有狙击步枪,或者能速射连射的机关枪的。

    很快,后继扑上来的突厥士兵,根本不需要再使用绳索了:他们直接踏着同伴的尸身,就能抵达子墙的半腰位置,而后咬咬牙,使用了个办法,将同伴尸体抬起,堵死了子墙的射击口,随后接着往上爬。

    但是这时候,子墙后面的士兵,将弩机丢下,将刺矛抽出,换取了中柄的骑兵斧,提在手里,但凡看到有手扒住狗脚木的间隙或铁丝的,有一只剁一只,有一双砍一双。下面指挥攻坚的摩苏尔军官们,只看到断手和手指不断落下,许多人哭喊着捂着残缺的臂膀,滑下了子墙,挨个朝后面跑动,有两个胆子大的,来回走动,就用兜子将断指们都掬起来

    站在后方旗下的阿马萨,痛苦地用手扶住额头,下令暂时撤退。

    随后进入了双方的“垃圾时间”,互相竖起抛石机和弩砲,石弹在半空来来去去,大家都退回到各自的营垒线,在调整着休息着。

    愤怒的阿马萨,想要找那日被高文放出来的信徒的麻烦,责难他们提供了不切合事情的信息,但哪里能找到人呢?除去部分年长的没参加攻城的外,其他壮年的几乎全死在子墙防线下了,两三个重伤的,抬回来没过会儿,也丧命了。

    得闻如此的惨状,阿马萨将军也沉默了,也没有心思去怪责任何人,而是把军营将官、阿訇和摩苏尔随军的贝伊地方官们都召来,细心地听取了他们关于夺取高文营垒的想法。

    然后阿马萨算了笔账:现在他在向奥龙特斯营垒的正面战线上,设备了十四座营砦;在玫瑰岭自己右侧后的战线,设备了三座营砦;而向着自己左侧前,面向铁桥,又有五座营砦。整个阵势呈现弧形,而阿塔城和圣西蒙方向,除去他的留守队伍外,尚有阿勒颇王公里德万,以达芙妮丛林为中核,控制着奥龙特斯河上游的密密麻麻营砦。

    总的来说,虽然在今日的攻坚战里败绩,损失了数百人,但在一线的兵力他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因为加上里德万提供的仆从军,他有一万二千人上下,应该是高文能够保持的一线兵力的数倍。

    “从里德万的营砦,派遣传令绕行到王公殿下的军营处,请求他尽快攻下那座铁桥要塞,将三处军势合拢在一起。明日,我们变更战术,继续攻击当前的这座营砦,时间是十万火急的,即便在王公殿下到来前,我们没能完全将其攻陷,但也要绞杀得对方只剩下一口气!”

    而同一时刻,在奥龙特斯营垒当中,今日得胜的所有士兵们,除去警戒的岗哨外,其余人都在紧张有序进食着,好像明天开始就没饭吃那样:按照轮番入驻作战的协议,明日吉麦吉斯旅团和守卫者旅团,将要各自抽出部分支队,前来守卫。

    “请大公爵一定要信任我们的人马,他们都是叙利亚长大的,对于守城的技巧和战术还是熟稔的。”这会儿,格里高尔跟在巡营的高文身后,不断为自己直属的兵马夸耀着。

    一会儿,大公爵带着卫队来到了营地和“高文之桥”相连的别营处,用木栅和荆围圈起来的地方,其余的新月教劳役者,大约三四千人,惊恐不安地蹲坐在里面,四周站着些持武器巡逻看管的士兵,当这群人看到高文时,不由得骚动不安。

    高文清楚看到,他们的眼神夹杂着恐惧、不安和敌视。(未完待续。)

第87章 铁墙(下)

    高文摆摆手,身后的军仆们,扛着亚麻布袋或捧着陶罐纷纷走过来。

    “按照事前我的仁慈决定,我放走了你们当中体质最弱,年龄最长的二百人。但他们刚刚到阿马萨那边去,就吃饱了饭食,拿起了刀剑,前来杀害我的士兵。而你们剩下的人员,许多人体质更好,也许我该放弃先前的仁慈,把你们全部烧死。”当高文的话语刚刚落地后,那群新月教徒们被吓得要死,纷纷跪在地上,举起双手,乞求大公爵的谅解,并开始咒骂先前的二百人不义的行为。

    一会儿后,高文趁机表示可以宽恕,但是“马上我再释放一千五百人时,要从你们当中挑选体质最弱的,以此类推。并且克扣你们两日的口粮,让你们即便去阿马萨那里,也无法立即投入他的队伍。”

    被圈禁起来的教徒们顿时在口头上表示这个方策十分好,但在心中积累更大的怨恨,暗自对真主安拉起誓,待到他们能前去阿马萨那里的话,待到安条克城被攻陷后,要尽屠所有的希腊人、法兰克人、诺曼人方才心甘。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后,奥龙特斯河对岸的科布哈,集中了军力,稳扎稳打,北边的里德万也终于出拳——直打到晌午时分,雷蒙德和罗伯特才丢弃了那座丘陵,带着部众再收缩了防线,围绕着铁桥要塞继续固守。这下,科布哈王公总算能看到宽阔滔滔的奥龙特斯河,也能看到对岸高文和阿马萨的营垒,但这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他渡不过去,那个来自南高卢的雷蒙德还死死守着那座桥梁和要塞,唯一的桥梁。

    不过科布哈总是有办法的,他先动员士兵,顺着河岸构筑起狭长的营垒,随后找来了一批通晓水性的属下,“待到入夜之后,你们下水,在确定了哪段水浅后,就泅过去,在对岸举火标志。我安排后继的人马,前去接应你们,而后站稳脚跟,搭设浮桥,侧击对岸的营垒,配合阿马萨把其给攻下!”

    同时在临河的垒墙上,高文皱着眉头眯着双眼,也看到了对岸科布哈的阵势,并看到了他属下士兵忙碌扬尘的身影,便找来军法官乔瓦尼,“阿马萨那边的情况如何?”

    “正在集结人马,看样子他也看到了主子摩苏尔王公已经和自己仅仅相隔一道河川,正以饱满的情绪,要来继续攻击我们。”乔瓦尼回答说。

    高文便顺着射击口,对着那边指了指,“马上城门塔的战线由我来指挥,你向格里高尔索取三百名士兵,一半骑马,一半携带弓弩,从营垒小门出去,潜伏在河川边的牧草地当中监视着,如果到了晚上,有人在那里举火,你就让持弓弩的士兵在河流最湍急最深处的岸边也一起举火;而后你亲自带着其余一半的骑兵,对着对方举火的方向急速奔袭杀去。”

    待到布置完毕后,高文急速顺着平头墙后面的城道,来到了城门塔上,接着便看到,阿马萨肯定是连夜叫属下的波斯匠师们,打造了崭新的攻城器械。

    密密麻麻的突厥攻城部队的中间,竖起个巨大高耸带槛木塔,远远高于城方,四面用绳索固定起来。高文需要仰视才能看到,反过来说,对方的匠师们呆在这座木槛塔上,足以俯视大部分奥龙特斯营垒,将他们的详细虚实看得一清二楚。

    “大公爵,这是他们的指挥中枢,里面的匠师可以使用波斯的数理器具,用来侦测我们的砲位,并给敌人的抛石机校正射点。”高文身边的格迪埃抓了抓干枯的头发。

    “不用理会,那座木槛塔再神奇,也是入不了城的。格迪埃,你仔细看敌人行列里的其他攻城器具。那是什么!”高文指着敌人队列最前方的几座带轮的器械车询问说,这些车辆和昨日的带轮小抛石车完全不同,稀奇古怪,看来是要在抛石机的掩护下,来对付他的营垒守御体系的。

    格迪埃看着其中的一种类型,四个轮子,两侧竖起木架,中间同样布设了轱辘转轴,但是其上架着的,全是抓钩、梯形锹和矩形耙,还有的车辆在杠杆上,也悬挂着浸水的皮革,还有的则是悬挂着鼓风的皮囊。

    “大公爵,仅留下少量的士兵,固守前两道子墙防线,其余的士兵全都埋伏在系胸带墙和城门间的位置,我们城头上的守御器械也要运作起来!”格迪埃激动又担忧地喊叫起来,高文便对着城上城下摩拳擦掌的士兵们鼓动起来,“吉麦吉斯士兵们,你们博取光荣的时刻到来了!”

    在那边,突厥人攻城队伍的鼓点声急如骤雨般响起,许多人背着干柴、草捆和火罐,持着盾牌,前后左右,卫护着这些精贵的特种攻城车辆,朝着奥龙特斯营垒步步紧逼而来。

    而在他们的后面,高耸的木槛塔上,波斯匠师在使用线吊坠、弯曲尺等东西不断比划测量着,而后大声站在其上,将石弹重量、施放曳拽的绳索数等数据一项一项地喊给下面抛石机的砲手们听。

    不久,发砲击石开始,这次再也不像昨日那般铺天盖地,而是三四发,三四发地飞来,准头精度提升特别大,高文所在的城门塔,上面一段狗脚木在第一波射击下就被砸断,高文身边的一名武士被落下的木头击中,捂着重伤流血的腿,躺在大公爵身边,但是却一声都不敢呻唤,只是咬着牙低着头抖着,不让其他的人看到这副凄惨模样,以免影响士气,直到同袍将他抬下去为止。

    接下来,攻城方抛射来的石弹,越来越精确,也越来越凌厉,许多平头墙被击穿,有几个倒霉蛋则直接被打中,抱着石弹倒着飞坠入水壕或营垒处,死状十分凄惨。但是吉麦吉斯旅团士兵表现倒是比较坚忍沉着,一旦某处墙体裂坏,他们就带着各种材料器械,蹲伏在其左右,待到敌人石弹抛射的间隙时间,就开始疯狂修补起来。

    城外错综的子墙间,一队队吉麦吉斯旅团的士兵,也低声互相提醒着,背着各色武器,除去少量人还留在站台上观察敌人动向外,纷纷朝着系胸带墙和城门处撤走。(未完待续。)

第88章 攻城车

    护送着攻城车辆的摩苏尔士兵推进十分迅速,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盾手、弓手、砲手和轻步兵的队列也错落有致,不断击打着震人心魄的鼓点和叉铃,像黑色的旋风,更像黑色的瘟疫,扑向了奥龙特斯营垒的防线。

    挡在他们和子墙群间的,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土壕,这本是高文营垒的外壕,按照格迪埃最初的想法,是要和内壕一样灌入奥龙特斯河的河水来阻绝摩苏尔的突厥人马,但是还未等工程完工,阿马萨就派出大批骑兵来攻:昨日高文旅团守御得胜后,便又派了些士兵和许多劳役者,来奋力掘壕,但还只是掘了五六尺深而已,距离格迪埃的要求还差得多。

    所以一阵叫喊声里,冲在最前面的突厥士兵,全部卸下了背着的柴草捆,瞬间就把几段外壕给彻底填平。随后,悬挂着皮革布帘的车辆,被率先推到了子墙下,在那里少量留守的士兵,开始鼓噪着,朝车辆和攻城人员上射击弩箭,抛掷梭镖,但突厥人车辆上挂着的也是皮革:这些射具武器,无法伤害它们分毫。再加上在先前的砲战当中,奥龙特斯营垒城下设置的小抛石机,几乎全被击毁打哑,故而车辆四周的突厥士兵很有自信地举起盾牌,继续推着皮革车,朝着各处子墙抵进。

    与此同时,另外数量带着铁兜和鼓风皮囊的车辆,也在掩护下,靠近了各子墙间的拒马枪叉排前。

    “不要反击,它们是用来纵火的,靠近它会让我们士兵徒添伤亡!”这个口号刚刚在城门塔上喊出时,这几个古怪的车辆边,左右的突厥人冒着箭矢,举起带着火焰的钩镰和短矛,点燃了悬挂在车上的铁兜——里面全是硫磺、干柴等易燃之物,还夹杂了石灰,瞬间燃起了凶猛之火——而后,在车辆后的突厥人,手握着皮囊的屉手,呐喊着朝铁兜的管道里来回鼓风,啸声当中,劲风夹杂着扑腾腾的红焰,还有滚滚石灰,形成一道道“毒蛇巨蟒”,浇在了拒马枪之上,顿时烈火蔓延,熏得留守的人员也支受不住,纷纷朝后跑动起来。

    另外边,突厥人开始将带着抓钩、梯形锹和矩形耙的车辆挨个,也推到了子墙之下,接着他们撬动杠杆,喊着口号上下翻动:抓钩原来牵扯拉坏狗脚木,而锹和耙则是掘毁土墙的,忙得是不亦乐乎,碎土和狗脚木纷纷坠下

    高文沉默立在城门平头墙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下面的战况,看来摩苏尔的军队已经化身为拆迁大队了,正在摧垮平毁他用一堆土筑起来的几道木栅土墙,而在他的四周,吉麦吉斯旅团士兵已在城门塔和两侧的高墙上继续布防,开始对准备着手其他的守御器械了。

    “拆迁大队”忙乎了大约一个时辰后,高文才听到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他们终于填平了外壕,平毁大部分子墙,并且焚毁了拒马枪。无数突厥士兵满脸兴奋,立在了车辆四周,布好了密集的阵势,正对着被剥去外在守御的奥龙特斯营垒,心念着:

    马上就要举起真主和经文的大旗,爬上去!攻进去!冲入大开杀戒,殄灭里面所有的人。

    但是很快,他们看到了挡在城门塔前大约二十尺外的,与其平行的“系胸带墙”,它比四周的子墙不知高到那里去了,连上面的狗脚木都是特制加高的,把敌人营垒的正城门挡得严严实实的。突厥官兵顿时傻了眼:推攻城槌过去?这高墙就挡在城门前,除非你把这堵墙先撞毁了;带着攻城器械从墙的两边走“之”字路绕进去?那就意味着,攻城车在进去时要转个弯,进入狭窄的夹层道,再撞门的话又要转个弯,这两个弯能不能转得周全尚且不论,怕是还没转完,早被敌人给砸毁完了,因为即便这些攻城车安有四个轮子,但那也是直来直往有效,转向设备在当时年代几乎是未知领域。

    于是下面的情况很有趣:数千突厥攻坚队伍列队,在摧毁子墙和拒马枪后,逼近本体城垣,先是欢呼,接着看到系胸带墙横在面前,立刻又傻了眼,这玩意儿要怎么对付?

    而城门塔上的吉麦吉斯人,则是摩拳擦掌,各自坚守岗位,也沉默地看着城下列阵的突厥人,心想你们怎么还不攻来?

    有点疲累的高文,则将剑刃重新往地上一插,双手握着剑柄,就在城门塔里坐定下来,大有和整个营垒共存亡的精神气在里面。

    其后别营当中,数千被圈禁监察起来的新月教劳役者,也都人挨人肩并肩,呜哩哇啦地开始朝拜诵经起来,看守的士兵有懂撒拉森语的,就不满地手持武器大喝,叫他们安静下来,带头诵经的,就举着双手说我们是为了美好的和平而在祈祷,愿安条克永远没有战争。

    最后,还是在后面压阵攻坚的阿马萨将军清醒些,对着他身旁高耸的木槛塔喊到,“你们发布旗帜命令,叫前面的所有士兵,分为两部,一部使用云梯攀爬,别管那个古怪的墙,猛攻对方城门塔的两侧;另外部,选择对方营垒的侧角,在抛石机的掩护下,也攻上去!”

    木槛塔上的波斯人领命,即刻挥动了旗语。

    轰然声当中,最前战线上的突厥士兵,都高声呐喊着,舍弃了刚才还发挥奇效的攻城车辆(严格来说,这群昂贵而费时费力的器械只是平毁了些廉价的土墙,但却完全被高文的系胸带,不,是系胸带墙给无形废掉了),潮水般举着斧头、长矛、盾牌,争先恐后扛着云梯,朝着奥龙特斯营垒的城垣扑来,其喊声和脚步声,简直震得城门塔内浮灰下扬,落得高文满头都是,大公爵便一边用手掸着,一边咕噜抱怨。

    整个营垒正面的墙,毫无疑问是以城门塔为中核的,而城门塔和平常规制并无二致:两座大塔,中间夹着城门,上面有相通的战道和平头墙,其上有严阵以待的士兵据守。

    “叠起盾牌。”当跑步攻到墙下的突厥人仰头,看到奥龙特斯营垒高高平头墙上,射击口里开始露出弩机黑乎乎的铁蹬环时(这个部件位于弩机的头部),便纷纷喊叫起来,一阵呱噪声里,他们很完美地将无数鳞片般的圆盾,举起遮挡在自己的帽盔和头巾上。(未完待续。)

第89章 铁刺木框

    这下,凭借着如云般的盾牌和帽盔,突厥士兵认为自己根本不会遭受到投射武器的伤害。他们呐喊着,在盔檐下的双眼,勇敢地注视着从奥龙特斯营垒高处平头墙射孔里,射出的如雨般的投石和箭矢,“我们有此卓越的防护,是不会惧怕这种东西分毫的。”

    投石、箭矢砸在了突厥人往上凸举的盾牌墙上,无力地到处弹射坠落着,但还没等前排的突厥人狂喜欢呼起来,他们忽然就纷纷扔下盾牌,双手捂着腹部和****,痛苦万分地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很快就咽了气。

    当即,攻城队列就爆发了大混乱,这群前排的士兵到底为何而死,又为何死得这么迅速?

    答案并不难揭晓,后面继续前进的突厥人,很快就看到:在他们面前敌人的营垒,墙基稍微往上,居然有一排排原本用泥块或草团伪装遮蔽起来的射击口,大约距离地面只有三尺上下,不仔细看是发觉不了的。

    在方才时刻,城门塔内里最底一层的士兵们纷纷靠近墙基射孔,用小棍将遮蔽物给捅穿去除,而后手握着弩机,根本无需瞄准就来了杀伤的一波——而当时,几乎所有的突厥士兵,都猬集在城下,朝上高举着盾牌,等于腹部、腿部根本没有任何防范措施

    当即就有几名突击手,愤怒喊叫着,握紧了锋利的长矛,对着射孔就猛刺进去,里面的士兵急忙躲闪开来,而后旁边的同伴就举起斧头,很利索地砍断了从射孔刺入进来的矛刃,接着又操起了长矛回刺——突厥人也还施彼身,同样用斧头削断了从里面刺出来的矛尖,而后就是断掉的矛杆互相乱扔的景象。

    反应过来的突厥人,前排的急忙蹲下,又重新将盾牌护到了前胸和腿部。

    其他的突厥人,朝着倾斜的墙面挨个架设靠好了云梯,纷纷背着盾牌,叫嚣着挥动着亮闪闪的斧头、弯刀,鱼贯着朝平头墙和破毁的狗脚木栅上攀爬。“施放!”城门塔两侧的旗官叫喊起来,士兵们每隔一段,就斩断了面前滑轮上的根绞索,而后滑轮狂速转动起来,带动绳索拔除了固定在墙边战道上的铁钉刺——在城头上,本来悬挂在横杆上的一块块黑色的东西,呼啸着直直朝着突厥人的头顶垂直坠来!

    这黑色的东西,其实是四边四叉的大木框,四边都使用巨大粗重木棍制成,上面扎上了许多逆向铁刺,而四叉则是两片木板早就,上面系上了许多尖刀,这是吉麦吉斯旅团士兵事先的“发明”:他们许多都是本在叙利亚讨生活的铁匠、木工,制作这些没良心的守御武器,自然是得心应手。一旦士兵砍断了绳索,那么这个带刺大木框,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砸下来。

    七八个大木框,同时坠落,这下原本顺着云梯、钩爪附在城墙上往上爬动的突厥兵,最上面的率先被砸中,接着就像滚刀肉那般,一个接着一个,云梯被劈开,钩爪被拉断,直砸到了下面拥堵的人群当中,棍体砸碎了他们的头颅和脏器,铁刺和尖刀扎烂了他们的骨骼和**,灰尘混着血液飞溅起来,死伤者糜烂的**被压得重重叠叠,凄惨到无法辨清的地步。其他的攻城人员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四里散开。

    “再绞起来。”当城头的旗官们发布这个口令后,在滑轮边的士兵又向旁边走了半步,靠到了另外组滑轮前,拽动系着大木框顶部的另外根绳索,哼唷哼唷地重新将这些东西,再度吊上来。微微晃动的大木框,就在目瞪口呆退后的突厥士兵眼里,不断往下滴落着血淋淋的残肢、碎肉,缓缓重新被吊上城头。

    夕阳的照耀下,悬在其上的大木框,飘散着血腥的气味,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让立在城下的突厥士兵胆战心惊,他们不顾各自军官的叱骂,和阿訇们的鼓动,再也不敢上前半步,而让自己处在这些大木框的杀伤砸击范围之内。

    “敌人已经胆怯了,叫迪姆从城门出击!”城门塔内观察着其下战阵的高文,当机立断。

    系胸带墙后,被遮挡起来的营垒城门,铁栅门轰隆隆被机关给拉伸起来——迪姆歌利亚怒吼着,披着特制的甲胄,带着三百名精锐的士兵,举着双手戟、长柄斧,奋勇从系胸带墙两侧忽然杀出!

    这也是系胸带墙的另外个用途,当守军从城门逆袭出来时,这堵墙能给他们的行动提供很好的隐蔽掩护。

    当迪姆带队杀出时,城门塔内三层战室,在铃索急促拉动的指令下,城墙上中下三层射孔全开,弩箭、投石、梭镖同时倾泻射出,城头的所有戍守人员也随之齐齐发出了怒吼,加上迪姆忽如其来的突击,声势十分骇人:突厥人丢弃了攻城车、云梯和其他器械,开始朝自家营垒方向疯狂溃奔起来,被迪姆和城中敢死之士追上砍杀倒地的不计其数。

    另外边,在抛石机的掩护下,攻击奥龙特斯河东侧边角的突厥别动军也陷于不利:待到波斯砲手推来抛石机,瞄准那边角时,却发觉这座营垒的边角并不是垂直的,而是带着弧度弯曲过去的。

    这样就很尴尬了,若是城墙的边角是垂直的,那么只要抛石机排开,呈对角线瞄准那里就行,抛出的石块会很快摧毁墙体,并且守卫人员在这种边角垂直的城墙上,根本无法抗拒,因为他们根本连面对抛石机的队列都无法站出来,更不要说反击了。

    所以格迪埃将边角做成了绵长的弧形,并且请求大公爵在此配备了足足一百名士兵,和六架弩砲、豪猪射箭器,正对着对角线那边的攻城队伍。而波斯匠师们所呆着的木槛塔,受到自然视角限制,是无法看清楚营垒边角的规制。

    在弧形边角墙后的台子上,还秘密布设了座射程较远的抛石机,用来反制攻城的敌方武器。

    一阵急促对射,突厥人四架抛石机,很快被打毁了两架——这会儿,木槛塔上发出了紧急旗语,要求所有人放弃攻城,火速后撤。(未完待续。)

第90章 失踪的肉

    结果,当摩苏尔别动军对营垒边角城墙攻击惨败后,他们在后撤途中,弗兰德斯伯爵罗伯特忽然带着数十名骑士,从乘马铁桥河口要塞的埋伏地里冲出,大肆截杀屠戮,杀死了百余名突厥人,还俘虏了十多位来自波斯的砲手和匠师。

    当太阳沉下后,阿马萨对高文营垒的第二次集中攻坚,再度兵败如山倒,气得这位骁勇的将军将波斯人的工程总监和首席定砲手给唤过来,用皮鞭狠狠抽打了他俩一顿,接着喘着粗气说,“所有士兵各自归营砦固守,并从阿塔城将粮食搬运过来,我们暂时休整一日,等待主君大队人马攻陷河口要塞前来会齐。”

    很明显,阿马萨对面前这座稀奇古怪而又猥琐十足的营垒,已经完全没有应付的办法,加上折损颇大,也只好“以静制动”了。

    入夜后,高文下令将一日分的粮食,外带些费尽力气购买来的酒和肉,都分发给了今日守御表现出色的吉麦吉斯旅团士兵们。待到喇叭声响起后,这群士兵便开始进食,虽然遵守军典的要求,他们并不能说话,因为必须要在第二声喇叭响起前,将这顿来之不易的饭餐吃完,但还是有人轻声率先唱起了对上帝的赞歌。

    接着就有两个、五个士兵开始呼应,最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唱起来,而那边别营木栅圈起来的新月教徒劳役者们则再也没兴致诵经礼拜了,他们知道了,信士的队伍又遭到了败绩,如丧考妣,默然不语,再加上被克扣了饭食,也没了狂热的情绪。

    高文站在城门塔里,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而后低声对格里高尔说,“明日的战斗,你要统帅好,不用对吉麦吉斯旅团的士兵说太多,把我的方案给你属下的军官说清楚就行,你在战场叫士兵拿剑杀人,他们总是会服从命令的。至于一千五百名释放的新月信徒,赫托米娅已经帮我处理好名册了,到了时候,你照着上面点就行。”

    “遵命大公爵,今晚的战斗会不会发生?”格里高尔从奥森家姑娘那里接过长长的名册后,关切地询问说。

    “发生不发生在于河川对岸的科布哈,但只要他出击,必然会在乔瓦尼面前惨败。”高文笑了笑,看着奥龙特斯河上如血的晚霞残阳,和成群飞过的水鸟说到,接着他抬起手指,捏着系着披风的衣领,默默自言自语了三遍同样的话语,就像祈祷般,“我高文面对突厥,是不会失败的,从我在风雪当中的树林,第一次杀死那个奴兵骑士开始,这是神或者恶魔对我的眷顾。只要安条克城里再给我三日的粮食支持,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这会儿,木扎非阿丁匆匆顺着楼梯爬上来,擦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而后看看赫托米娅,将一封火急的文书交给了她,“西堡戈弗雷爵爷送来的,他说有件很紧要的事,必须大公爵您亲自驱马前去观验。”

    高文转头,微微皱着眉头

    西堡和奥龙特斯营垒间,有条被朝圣者武装控制的捷径相通,高文而后就骑着快银,带着少量扈从急速驰往了西堡的阵地。

    在距离西堡外大约三个古里处,一座先前围城时期构筑起来的简易哨堡,戈弗雷脸色苍白,和几位伯爵站在那里的山坡上。

    暮色苍茫的草地上,高文走了上去,和诸位互相致敬后,接着疑惑地指着面前的这座使用木栅和泥土垒起的小堡,“发生什么事?”

    “我必须得说,这种事是我的罪责这座哨堡里一直有个出身阿普利亚的诺曼骑士据守,他是坦克雷德的部下,名叫阿曼卓,带着十二名军士和少数仆从在这里监视突厥人的动向。”戈弗雷的的话语似乎都因为某种事情而不利索,“按照事前的规划,我应该承担起对他们粮食的供应工作,但是博希蒙德在移防前,这件事情的交割居然被遗忘了。”

    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一座小哨堡,戈弗雷和博希蒙德这种日理万机的统帅,忘记是十分正常的,“但是阿曼卓骑士却十分尽职尽责,太尽职尽责了,不知情的他还在这里坚守着。他认为,突厥人随时可能会从圣西蒙港袭来,所以要发挥监视的”

    高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阻止戈弗雷继续朝下说,但下洛林公爵还是开了半句,“直到今日,城中的新月教里的妇人和孩子,前来西堡外的草场采集植物块茎时,结束时归营,发现少了几个,然后就有个逃出来的奴仆,前来告诉我,发生了件事情”

    “好了,不必再说了。”高文断然拒绝了戈弗雷进一步阐述下去的想法,而后公爵手指颤抖着,有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鼻梁,四周的伯爵也是面色凝重,高文接着带着几名卫队武士,快捷地走入了哨堡狭窄的场落当间,这是个割除掉杂草清除出来的空地,旁边有个用木架搭起来的简陋的马棚。

    但里面已经没马了,早被阿曼卓捆起来杀掉分食了。

    至于这位骑士,和其余军士已经被戈弗雷的属下制服捆起来,全部都摁在院落的土墙边,头低着,看不出他的表情和面貌。

    随后,高文身后的卫队武士,居然一个接着一个呕吐起来。

    因为高文也看到了,院落当中缭绕着味道古怪的烟雾,在一堆木柴燃烧后的黑色余烬当中,两把支起的剑上,各自插着个已经被烧糊的人头,看起来是小孩的。

    高文抿紧了嘴巴,转身又看到,在哨堡和马棚相连的墙上,还倒着悬挂着两具被剥去衣服,****的妇人尸身,血还在往下滴着。

    看来失踪人的下落,已经明了。

    “城中的情况,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高文精神倒比戈弗雷要坚定些,还不忘询问这样的事。

    “已经有人雇撒拉森的医师,开始用武力绑架新月教的妇孺,先勒杀,而后叫医师用精密的刀将尸体切割清洗,做成肉脯给士兵们分食。他们说,这样的吃法很干净。”戈弗雷身边的一名机要官低声说。(未完待续。)

第91章 墓坑掩埋

    看来这位机要官所言,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接下来狰狞凄厉的夜风刮过,所有人都低头立在这个哨堡内里的院落当中,沉默不语,虽然是夏季的时分,但背脊都开始发凉。

    “将阿曼卓骑士,送去圣职长上和博希蒙德那里,现在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恢复了思维能力的戈弗雷,急忙说到,而后他带着半是同情半是厌恶的眼神,看着靠在墙壁上不发一语的阿曼卓。

    高文点头,说现在也唯有如此了。

    接着,大公爵慢慢经过布满骨殖残骸的灰烬堆,斜着看了眼插在宝剑上,烧得面目全非的幼儿头颅,来到了阿曼卓和他部下的面前,“你们愿意承受如此骇人行为的罪吗?”

    但是阿曼卓,还是低着头,不说半个字。

    “大公爵殿下,他吃了人肉了,怕是心脏已经被恶魔腐蚀侵占,你无须询问他什么,阿德马尔和奥克希尔特两位会审判他和这群凶手,当众处以火刑的。”高文身后一名卫队武士提醒说。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个武士的说法。

    “阿曼卓,我问你最后个问题。”高文拄着剑柄。

    这下,那个脸色发青、头发乱糟糟的骑士才慢慢抬起头来,用幽冷的眼神看住了大公爵,高文身边的武士都不做声而紧张地握紧了武器,因为他们听说,吃人肉的会化为恶魔,而这位骑士的眼睛首先就发出了变化,宛如磷火般骇人。

    看到对方有反应,高文忽然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人肉的滋味如何?”

    阿曼卓愣了下,接着咧开了嘴巴,露出森森还夹着血丝的牙齿,带着怪异的声调,“还不错,就像是孔雀肉。”

    “你吃过孔雀肉吗?”高文肩膀放低,开玩笑说到。

    阿曼卓也笑起来,“没有”

    话没说完,高文就挺身向前,闪电般将手里的剑,刺入了阿曼卓的胸膛,接着又迅捷抽出,将其他还在发呆的参与吃人的哨堡军士,一个接着一个,全部斩杀在场落里,他们事前就被捆缚起来,高文杀起来极其利索,就剩下两个牵着绳索的法兰克人,还在瞠目结舌,看着满地的尸体。

    “高文你这个混蛋!”戈弗雷大声吼叫起来。

    “不能让人知道,前线哨堡有士兵开始吃人了”高文提着剑,阿曼卓和部下流出的血,洼积在他的脚下,“我选择毁灭这一切——这几个失踪的新月教妇孺,是逃到阿马萨那边去了,我的判断应该是真的,这些人本应该在西堡草场,但却跑到这里来,不是潜逃是什么;而阿曼卓和他的军士,则是英勇据守哨堡,和大批来袭击的突厥人奋战到底殉职的。明日就把尸身,送到博希蒙德那里,要他给骑士阿曼卓以隆重的葬礼。”

    戈弗雷还待要说什么,高文便用布,将自己双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是的没错,粮食的问题现在极其恐怖,但是我们要给安条克城里以希望,让所有人相信,安条克城最终会获得拯救,而不是沉沦。而这一切,都得依靠胜利、胜利、以及胜利。对这样的惨剧,我也表示愤慨和不安,但这个消息就到此为止,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然它对朝圣者的影响,要比没粮食本身还要巨大还要恶劣。我的意思,戈弗雷尤斯塔斯,我想你应该能体会。”

    体会?戈弗雷当然能体会,夜风当中,高文的话语一字一顿,非常清楚,清楚得就像是剑刃上不断滴下的血那样:高文的理论早先也没有藏着掖着,十分实际的他,认为现在安条克的局面,饿死不能作战的妇孺是可以的,哪怕在士兵里,高文也会毫不犹豫地剥夺老弱病残的口粮和衣物,他只关心一线的作战队伍,只要这群人和他们的战马能吃饱喝足就行,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击败科布哈,才能真正解救安条克城,才能保证朝圣者的事业继续下去。

    虽然这种做法和想法异常冷酷,是建立在牺牲大部分人的基础上的,但在这种危局下却是唯一无懈可击,不是吗?

    所以高文不允许“骑士饿得吃人”事件流传出去,杀死了阿曼卓灭口,就是害怕这传到城中,引起极大的骚动和争论,会导致自己的作战队伍无法领取剩下日分的粮食配给。

    “掩盖住,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戈弗雷。阿德马尔和奥克希尔特作为军队的宗教领袖,不用承担道义上的指责,谁都不希望‘朝圣者吃人’这种负面消息记录在历史案卷当中;对于诺曼人也好,我想博希蒙德也不想部属做出如此的事情;对我们也好,只有粮食配给继续到位,我们才能实施接下来的军事计划;对城中的新月教徒也好,要是这个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会让他们产生极大的恐慌情绪的;对阿曼卓也好”说着,高文晃晃剑刃,对着靠着坐在墙壁上,歪着脖子的食人者尸体,“大家记住,他现在根本没有吃过人,而是守卫哨堡,孤军奋战到死的英雄,我们都见证了他的英雄事迹。葬礼结束后他的美德会永远流传下去。所以我的建议,对所有人都是极好极好的,你应该接受,那就是这事情没有发生过,掩盖掉。”

    戈弗雷艰涩地点点头,而后扭头对身边人说,“遵循大公爵的想法,把这哨堡里的一切尸体都掩埋好。”

    “马上,沃纳和哈特曼带着所有的机动骑兵,去我的营垒处集结,现在科布哈和阿马萨的军队,被奥龙特斯河及雷蒙德爵爷的堡垒给分割开来,我要用机动骑兵队伍先打垮阿马萨,光复圣西蒙港,重新取得补给,而后集合所有的朝圣者——和科布哈决战,摧毁他的军队武装。”

    哨堡前,卫队都举着松明,把骑马的高文四周照耀得雪亮,宛如一排黑夜里的萤火虫,朝着自己营垒方向归去。在那边的山坡上,戈弗雷的士兵和仆役们,正用面巾蒙脸,在那里挖掘墓坑,将阿曼卓、共犯,及受害者的尸体,一并推落进去掩埋。

    那个不愿意吃人,跑到戈弗雷这里来报信的那位,也被士兵捆着,推到了黑森森恐怖的墓坑前,看着其下泥土里的可憎死尸,几乎要吓得昏厥过去,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稍远处的戈弗雷吐出了这句话,但还没说完,那边士兵就将利剑刺入了报信者的后背和腰部,接着把对方的尸体,也扔到了永不见天日的墓坑当中,而后火光里,铁锹扬起的尘土不断起舞(未完待续。)

第92章 绝地出击

    高文刚刚返回营垒当中,就得知了乔瓦尼刚刚也取得了场战斗胜利。

    果然在夜晚的时刻,科布哈派出了二十名擅长泅水的勇士,背着不透水的皮囊,里面塞上火镰、松木根,在预先标示好的浅水地段,拼尽全力,游到了奥龙特斯营垒右侧的采牧草地边,这是片狭长的地界,长满了青草和芦苇,高文队伍里不少的驮兽和战马都会在白日于此放青。而后按照约定,摩苏尔的勇士们便解开皮囊,点着了松明,对着对岸舞动着。

    几乎就在同时,被松明照亮的河岸草地里,忽然杀出了数十名骑兵,看来是预先就埋伏好的。这群骑兵,全是连队里的通用骑兵,单手握着弯刀,疾驰杀来,战斗非常短暂二十名摩苏尔突厥人,在半分钟内,被五十名骑兵数面驰突砍刺,瞬间捕杀殆尽。

    接着,奥龙特斯河那边的科布哈士兵们,许多被选出的敢死队,都拥堵在岸边,惊讶地看到了,对岸数个地段,都举起了火把乔瓦尼下令,其余五十名步兵,分成五队,每隔一段距离,就随便举火火把搭在三叉木架上,每人三支,扰乱敌方的部署。

    嘈杂声当中,摩苏尔王公科布哈裸着上半身,急匆匆从营帐里跑出,布达基斯紧随着他身后,而后科布哈就看到,他在白天挑选出来的士兵成群成群,抱着能在水里浮起来的羊皮囊,乱七八糟地朝着对岸游去。

    “快叫所有人退回来。”科布哈急切命令道,随即绵长的喇叭声响彻河川。

    但夜中的奥龙特斯河,暗流暴躁涌动起来,接着摩苏尔士兵凄厉绝望的呼救声不断响起,即便他们抱着皮囊,但在各个深水和乱流地带也是无济于事的,水浪卷走了许多人,更多人在惊恐当中,胡乱游动,很快就力尽沉没。营垒里的士兵,取出各种绳索和钩桡,企图救援,大家慌乱的声音惊天动地。

    看着眼前的士兵白的躯体,绝大部分都被无边的夜和水黑暗吞噬后,科布哈痛苦万分,他看着对岸许许多多举起的火把在晃动着,顺着风传来的,好像是敌人的嘲弄之声,于是摩苏尔王公掩住面目,流下了两行泪水,“叫我的将军博埃萨斯,明日起即刻抽出五千名士兵,绕过对面的这座桥梁和堡垒,借道里德万突吐施的营地,去增援阿马萨将军。”

    随后,摩苏尔王公咆哮起来,“大马士革的杜拉克突吐施,为什么迄今还没有任何北上的动静!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不是死难的亚吉最诚挚的盟友吗?”

    “杜拉克王公的两万人马,已经抵达的黎波里北端的山谷边界,估计还有三日的行程,便能对安条克的南端形成封锁。”在整支军队里负责情报和外交的布达基斯汇报说,并请求他的新君主兼爱人,不要过分伤感,因为“杜拉克王公的大军抵达,朝圣者这两日取得的微小战术胜利就化为乌有。”

    这样,科布哈才稍微宽下心来,他开始抱怨阿勒颇和大马士革的两位突吐施,“阳奉阴违,逡巡不前,完全忘记背叛了乌古斯和塞尔柱勇士们的战斗精神”,然后又希望阿马萨在经过数次败绩后,能静下心来暂时固守自己营砦,等待朝圣者粮食耗尽,再发起攻击。

    “我们的粮食,总归要比敌人多出一些来。而且马上,从摩苏尔又会送来一批。”科布哈的所言所想,和高文当初的推测丝毫没有二致。

    然而高文却根本不愿意等待下去,他知道和科布哈相比,朝圣者是更耗不起的“遵循我最初的方案,第三日我们要出击。”次日,在鲜红的旭日升起后,大公爵站在营垒当中,对着一列列整装待发的士兵们,这样说到,“但是你们不要弄错了,我这绝非是死板的困兽之斗,而是要通往伟大胜利的战斗。而我们决胜的关键,便在你们的身后!现在你们可以看,可以欢呼。”

    于是乎,被高文抽调集结来的,大约四千名步兵他们已经是安条克城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齐齐回头在他们的方阵战线后,立着约千名骑兵,打着各种图案徽标的战旗,因为这群人全是朝圣者各位领主共同凑齐的战阵精锐,有红手骑兵,有法兰克人,有奥尔良人,有弗兰德斯人,也有阿普利亚人,执掌指挥的是哈特曼伯爵与沃纳伯爵,他们的战马吃光了所有一线营地最后的储备粮秣,为了就是今日的出击。

    “看到他们手里的骑矛、宝剑,还有神气的战马,你们就应该知道,这群勇士布阵在第二道的战线,马上持续到底的死战,他们始终就在你们的身后,所以我的孩子们,你们还会犹豫胆怯吗?”高文高喊起来,声如洪钟,将大手挥动着。

    “我们都是大公爵和紫衣公主的孩子,秉承了所有的勇气和智慧,我们起誓,今日红手旅团、守卫者旅团和吉麦吉斯旅团的战士们,绝不会辱没领袖,绝不会让其他朝圣的同袍们难堪!”所有的士兵都齐声呼应着,虽然声音不大节省体力,但却坚毅非常。

    “我的农夫正在塞琉西亚,要为我耕作稼穑一百天;今天我要求你们,为我战斗一天!”

    “以福音圣俸起誓,我们的忠诚没有值得怀疑之处!”

    高文点点头,取出了马蹄形的令牌,传唤昨日刚从城里宫殿区赶来的梅洛,“你带领所有的步兵,手持步兵矛,出营垒列阵,朝西侧进军,铺开后攻击阿马萨的第七、第九和第十一、第十三处营砦,这里将是我们主攻的地点,马上我会点燃篝火预先潜伏在玫瑰岭山谷里的布拉纳斯,和三百名骑兵,会同时出击策应于你的。”

    梅洛领受命令后,高文同样将哈特曼、沃纳两位客将邀请来,“我的宿营总管兼副将出战后,您两位监察所有的骑兵,在二线布阵,敌人一旦从其他营砦里出来增援梅洛所攻击的目标时,你们便纵马突击,截杀他们。”

    布置完,一队队步兵和骑兵击打着鼓点,吹着笛子,从营垒里的正门和各处侧门走出,唱着对主的赞歌,甚嚣尘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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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赦免

    别营的围栅前,几名军营里的机要官,使用长长的名册在点着名:随着一声声应答,饿了两天虚弱不堪的新月教徒们,双手被绳索牵着,一个个地走出来,他们许多人还在质疑着看守的士兵,“我们听到了营垒外出击的喇叭声,和许许多多士兵的脚步声,那么大公爵要如何保障我们的安全,让我们前去自己人的营地?”

    一名旗官看了这群人眼,“事到如今也不用隐瞒,大公爵的军队主要在西侧对异教徒营地发起攻击,你们便走东侧,不过也要小心,别被铁桥那里的另外支朝圣者武装(指雷蒙德和罗伯特)攻击了。”

    “那我们偏中间走,行不行?”几个年长新月教徒,乞求着说到。

    旗官同意了,在带着这一千五百名被释放的人,穿过前方营垒场地后,他对着高高的城门塔上挥动两下手臂,不久那座子母门一层层被打开了。

    穿行过去的新月教徒,许多人目光闪烁,虽然十分饥饿,但心中还是念着他们的真主安拉,要将所有赞颂都归于对方,时刻准备为他立功!故而左右窥探着,想要掌握这座城门的诀窍奥秘,马上报告给摩苏尔的将军:

    这座子母门,其实有三层的守御。

    第一层守御,是机关掌握在门塔当中的铁栅门,可以上下升降,它的前面就是系胸带墙,敌人在外面是无法看到铁栅门位置的,也自然挡住了敌人攻城槌的道路,己方的精锐伏兵也可以藏匿在铁栅门和系胸带墙后;

    第二层守御,是悬挂在城门甬道上的两道石闸,只要上面门塔的戍守士兵用利斧砍断绳索,沉重的石闸就会坠下,把攻击方拥堵在这里的人员砸成肉酱;

    最后层,是个用粗木和铁箍制就的双扇门,正面蒙着防火的皮革,门面上居然还凿出了许多小孔,这样就算敌人攻到这里,关闭此门的戍守士兵,也可以呆在其后,顺着小孔用长矛或弩箭杀伤进攻者。

    两侧押解的士兵,扛着长柄斧不断吆喝着,但夹在中间的许多信徒,用袖子挡住游弋狡狯的眼睛,不少人嘴角浮出了奸诈的笑,“安拉赐予信士们最大的智慧,无罪的智慧,可笑的基督徒在尝过果实后才获得了智慧,果然是群蠢人。马上一到我方围城的营砦里,就把这座营垒里外的秘密,全部汇报出去。”

    当最后名被释放的新月教徒,走出到系胸带墙前,在士兵的呵斥下列好前行的队伍后。城门塔上俯瞰着的高文,对着身边的旗手绕了下手指,十分果决。

    而后那旗手,转身对着营垒内左侧的营房区,挥动了几下旗语。

    很快,各处营房、灶台、帐篷处,先是几名旗官执旗,跟随着格里高尔走出来,接着许许多多的吉麦吉斯旅团士兵,恰好是一千五百人,各自列成纵队,跟着各自的旗官,迅速集结在一起,沉默着不发一语。

    即便如此,绝大部分士兵还是不知道自己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的,他们的特马奇将军格里高尔的训令很简短,“奉大公爵的命令,我们在战场东侧一翼,为主力人马的进攻提供协助。所有人,小跑前进。”

    嘟嘟嘟喇叭声响起,所有吉麦吉斯士兵穿着轻便的铠甲,手持轻捷的武器,撒拉森剑、突厥弯刀、小盾等,先是列着长队,穿过了城门塔下,而后很迅速分为了两队,绕着系胸带墙而出,再合二为一,很快前排士兵就立在了新月教徒后面大约二十五尺的地方。

    惊慌的教徒们,他们互相牵连的绳索并没有解开,东倒西歪,茫然而恐惧地看着后面近在咫尺的吉麦吉斯士兵,和他们的利刃。

    “不要慌张,你们继续朝前走。”格里高尔握着刀柄,骑在马上,对着熙熙攘攘的被释放教徒们,就说了这句话。

    于是乎那群教徒,也只能硬着头皮,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望着那座标志性的高耸木槛塔的方向——在那里,阿马萨的中央营砦,和东侧的数个营砦绵延在其后。

    当看到高文的四千士兵,列着队形,靠近了己方西侧的营砦们后,登上高处的阿马萨,看着对方密集而大规模的调动,“敌人要趁着王公殿下的主力无法和我军会合,对我们发起攻击?”

    结果阿马萨的话音刚落,四周伴同的旗官和阿訇们都笑了起来,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就算攻击对面敌人的营垒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现在敌人居然放弃了守御,出来反手攻击他们,这简直是自杀性的行为。

    “大概是没有粮食了吧?饥饿是让野兽们主动出击的最好办法。”一名旗官不屑一顾。

    另外位阿訇也笑起来,“也许他们认为,饥饿会让自己的宝剑更加锋利。”

    但是阿马萨却没有过于掉以轻心,而是十分激动:饥饿终于逼迫敌人从那座古怪的营垒里走出来,被迫转守为攻,他得胜的机会来临了。

    他细细地观察着梅洛统率的四千士兵的阵线和方向,看来是冲着西侧的几座营砦而去的,“派遣快马去通知那边的营砦,叫所有驻守那里的将官保持冷静,不用出击,坚守木栅,敌人没有携带什么器械,不过一群可怜的步兵而已,锉削他们的锐气,而后再听取我的指令,转入反攻。”

    “将军,敌人的骑兵。”一名将官眯着眼,指着在对面大队步兵的后面,扬着旗帜骑马,列成阔大战线往前推进的安条克城的“机动预备骑兵”们,这群骑兵甲胄蒙尘,旗帜杂乱,很明显不是来自于一个队伍当中的,但队列和马术都尚可,他们缓步小跑着,大约走到距离前方步兵队列侧后三四百尺的地方,停下脚步,开始转入静默状态。

    “是敌人的预备队,准备支援他们的步兵,并阻截其他营砦的援军的。叫我的骑兵布好阵势,在门前以逸待劳,掩护马上的作战”阿马萨咕噜着,扶着木栅边,眼睛又移动了那边,“那边是什么情况?”

    但见东侧的旷野地带阳光下,奥龙特斯河边不远处,许许多多裹着头巾蒙着长袍,捆着绳索的人,正踏起很大的尘土,朝着自己营砦阵线的方向而来,没有任何旗帜,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武器

    “安条克城里的信经者?”阿马萨看了会儿,忽然想起来,“以前被释放来的曾经说过,那个希腊帝国大公爵还会在今天释放更多的人来,我本以为以现在的局势看,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所有的弓手持满待发,看起来敌人要驱赶城中的信经者,来夺取我们的营砦了!”(未完待续。)

第94章 Deus Vul

    但是还未等阿马萨的指令随着骏马和传令信士自中央的大营砦出发,其东侧的数座营砦里的士兵,看着朝他们所在方向滚滚跑来的城中信经者的身影,便开始骚动不宁起来,许多人涌到了砦门和木栅前,有的急速招手疾呼,乞求其他人帮助这群信经者,有的则乱喊乱叫,持观望的态度,也有不少军官挥动着皮鞭到处抽打,勒令所有人回到各自岗位上去。

    砂土无边的危险中间地带,那一千五百名被释放的新月教徒也丧魂落魄地不断呼喊着,“不要对着我们射箭,我们全是信仰真经的人!”在这群身后紧紧追随着的格里高尔,见摩苏尔突厥人的营砦,距离越来越近,并且有的营砦里的士兵已经开始响动鼓角,手持武器登上砦门高塔上,心念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竖起突厥人的狗牙旗。蒙上各自的袍子,现在我发布最新的指令,驱赶这群异教徒,去夺取对面的营砦!”格里高尔在马背上拔出剑来,接着扭头对着身后所有士兵喊到,“将我们的银穗战旗也一道竖起来。”

    接着,格里高尔扯动缰绳,纵马赶到了几位落到后面不愿意再朝前跑的新月教徒前,举剑狠狠劈下,当即就有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被砍倒在地,挣扎扑腾两下就四肢松软毙命。

    另外个看起来是他的儿子,当即就崩溃地高喊起来,双手被绳索捆着,丝毫不顾其他人,就朝着格里高尔扑来,格里高尔将剑柄往后稍微退了下,接着伸直手臂,更加用力刺出,直直贯穿了那儿子的胸膛,对方惨嚎声,而后仰面倒在了地上,格里高尔的马蹄踏上,将其内脏都踩踏出来。

    格里高尔大喊着,左砍右削,又杀死了几位,接着满面鲜血,十分恐怖,“给我朝前跑,不跑的人,杀无赦。”

    这下子,他身边的几位旗官,即刻竖起了大小战旗,吹响了喇叭,击打着鼓点,同样扬起战刀,对着惊叫着往前跑的新月教徒们,但凡发现有落后者,即刻踏翻砍杀不论。

    其余后继的吉麦吉斯士兵暂时都呆了下,但绝大部分人都明白军法如山,特别是大公爵的队伍,现在可是在如云战阵当中,谁都不想被当众挂在树上绞死。于是他们机械式地呼应着,迅速披上了新月教的袍子,裹上了以假乱真的头巾,举起了小盾——小盾内里铁把守上,插着短刀或梭镖,或者在身后的背囊里插着弓箭或钉锤、铁蒺藜、小斧,哄叫着伴随着前面的新月教徒,快速跑步,朝着对面的营砦逼近。

    教徒们的哭叫,几乎要将整条奥龙特斯河给撼动,铁桥的双子塔上,满身戎装的雷蒙德和罗伯特两位爵爷,其实也饿得有些昏花,但是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那边,数千名几乎分不清楚彼此的“新月教徒”,朝着阿马萨东翼的营砦奔去,“集中所有的士兵,猛攻我们眼前的营砦,在侧翼支援高文的进攻。”罗伯特浑身抖动着,用尽力气喊到,接着捂着干瘪的腹部剧烈咳嗽起来,他太饿了。

    “干,干,干!”雷蒙德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挥舞拳头,接着转身,锁子甲发出急促的响动,冲下了塔去。

    中央营砦的了望塔楼上,阿马萨面色惊呆了,双手伏在了木栅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叱骂着传令骑兵,并且要求“集结营砦里所有的骑兵出击,去援护那边的营砦,不问什么城中信经者,还是敌人混杂其间的攻击者,统统杀掉。”

    但同时,与其相距数千尺的奥龙特斯营垒城门塔上,高文将大手一劈,几名士兵的帽盔在阳光下跃动着反射的光芒,举着绑着火焰的长戟,一溜跑到了门塔前凸出的烽燧前,点燃了中央的草堆和混杂物——很快,巨大的火焰升腾起来,在整片河川和峡谷间格外的醒目。

    阿马萨西侧后方的几处营砦,瞬间燃起了黑烟和火焰,士兵们到处慌张跑动起来:得到了这个烽火讯号,在先前三日里坚忍埋伏在玫瑰岭谷地当中的布拉纳斯,满脸胡须,咽下了最后口干粮,拔去了战马嘴里的嚼子和衔枚,和三百名骑兵疾驰而出,越过了道山坡,就朝着其下突厥人的营砦压制冲下,瞬间就打破了其中的两座,到处抛掷火把,杀戮敌人,接着布拉纳斯呐喊着挥动手里的剑,从一处营砦的正门入,直冲杀到了后门,对所有人喊到,“不要逗留,用尽人和马所有的力气,继续朝阿塔城的方向猛冲,砍倒路途里所见的任何人,停下来就是死。”

    “我们的西侧营砦也遭到了袭击。”这下阿马萨身边的那群将佐和阿訇们,都不想方才那样满脸轻蔑的表情,很多人面无人色,呆滞不知所为,只会绕在阿马萨的身边走来走去,喊些不知所谓的言语,互相激烈争论起来。

    阿马萨气恼满胸,他即刻又派出了几位传令,要求他们绕到阿塔城的北侧去,急速到里德万突吐施的营地里去,叫这位阿勒颇王公尽快带着援兵赶赴这里增援。而后这勇敢的摩苏尔将军,再也按捺不住,要求军仆们“备下十五匹骏马,本将军要亲自引导本营的骑兵出击,把东侧的敌人逼退,要求西侧营砦的守兵不要惊慌,把敌人逼退就行。”

    奥龙特斯营砦的城门同时亦大开,城上城下的留守士兵拼尽力气大声喝彩着,骑着快银的高文的白色披风往后掀动,就像道刺目的闪电般,瞬间冲到了哈特曼和沃纳统率的骑兵战列前,而后高文微微喘气,看着两位拉着缰绳,对着自己目瞪口呆的爵爷,便将手指向了“真正的目标”即阿马萨的中央营砦,“待到阿马萨从里面出击,我们就全数冲过去,在他的营砦前,把他彻底打垮。”

    “兄弟们同袍们,再困下去,只能屈辱地饿死在安条克城或防磐当中,冲杀过去就有生机。”斯瓦比亚伯爵哈特曼,和沃纳没有任何犹豫,双双将剑拔出,折射着冷光的剑刃,直指阿马萨所在的营砦,“跟着帝国大公爵的马蹄,deusvult!”

    “deusvult!(神的旨意)”,“哈利路亚!”所有骑兵都爆发了如此的喊叫,悲怆雄壮的号角里,他们扔下了缰绳,扛着战剑,握着骑矛,放纵着自己的战马,雷霆狂风般,朝着正面的目标驰去,速度越来越快。(未完待续。)

第95章 中央之战

    “敌人的骑兵攻过来了!”中央营砦前,阿马萨带着自己的数百名亲随骑兵,刚刚冲出砦门列好阵势,就看到了对面高文、哈特曼、沃纳三人指挥的上千骑兵,暴风骤雨般朝自己攻来。↑頂點小說,

    阿马萨勒紧坐骑的缰绳,坐骑嘶鸣咆哮,“敌人全化为了饥饿的野兽,我们千万不能退却,在营砦前我引导骑兵,先阻遏住对方的攻势,给对方造成混乱。叫我的步军跟着纵兵杀出,只要打垮这股骑兵,敌人就彻底失败了。”

    阳光和飞尘下,阿马萨铠甲上蒙着洁白的掩袍,裹着带着长条的头巾,金灿灿的铁盔顶上缨络舞动,马鞍上悬着马槊,在剧烈颠动的马背上,沉着腰握紧了弓箭,他四周是其余的十四匹各色的没有骑兵的骏马,主人都是他本人,一并在猛烈奔驰着——在他身后,是上百名精锐的奴兵,紧紧追随其后,朝着高文骑兵阵列的斜刺方向突来,就等待着阿马萨单骑突击,造成对方的混乱,再趁机扑上去大开杀戒。

    “安拉至大,默罕默德,没人知道我下一箭身在何处,又射往何方。”阿马萨如此喊叫着,很快就奔到了在队伍左翼指挥的高文眼前。

    “红手骑兵圣西里尔连队第三中队,跟着我来!”高文将手臂伸直,同样在疾驰的马背上大声发布着这样的命令,两名军号手死死跟在他的左右,对着后面的所属骑兵吹响了调动的声音。

    很快,骑兵洪流当中,所有第三中队的骑兵很娴熟地控制着坐骑,转了个弯,旁逸而出,七八十名骑兵此起彼伏喊着,齐齐跟在大公爵的四周,恰好面对着阿马萨突击方向。

    此刻,阿马萨扣住了弓弭上的两箭,闪电般射出一箭,高文身旁的一名军号手当即额头中箭,仰面翻栽而下。

    “不要回射!”高文刚侧头,对着左边所有骑兵喊话,右边的通用骑兵队列却忍受不住,纷纷拉弓朝着阿马萨射去。

    结果,阿马萨来了个镫里藏身,避开了所有飞来得箭矢,接着像猿猴,轻巧跃到了另外匹疾驰的骏马上,而后再起身,毫不犹豫再射出箭来,又将一名旗官射毙,战旗倒下,高文左右的第三中队骑兵开始混乱慌张起来,前前后后,各人动作开始凌乱。

    而阿马萨的马群后,摩苏尔奴兵骑士们,则志气飞扬,为将军的凌厉骑射而欢呼起来,他们拔出刀相继扑来。

    “别慌,列成矩阵,拔刀向前,人马靠近,不问缘故都劈砍过去!”高文声色俱厉,旁边一名骑兵犹豫不决,还要抖索着拉弦,瞄准在十五匹骏马间跃来跃去的阿马萨,结果高文毫不耽搁地拔出磷火之剑,一剑就将那胆怯违抗的骑兵斩杀落马,“谁再慌张,这就是榜样。”

    就在高文喊叫时,看得亲切的阿马萨,瞬间又跃到了另外匹骏马上起身,最后支箭离弦飞来,直射中了高文的头盔。

    高文但觉得头部猛烈晃动下,接着他身下的快银,即刻伏低了半分,时间极短暂地凝固后,一阵旋风刮来,高文帽盔上的红手羽饰带着插入其间的箭簇,吱呀响动两声,断裂落下坠地。

    “公主的庇佑!”脑子极为灵活的高文,索性当着所有骑兵的面,将帽盔径自脱下抛在地上,而后光着脑袋,操控着快银小跑朝前,将磷火之剑直指前方,“所有人挨在我身边,像墙壁那样,把敌人推回去。”

    这下,红手骑兵终于稳定下来,他们也都喊着“公主的庇佑”口号,快速排成两列密集的战队,前列骑兵伏低,全部持盾握住刀剑抵前,后列的则抽出马鞍下的钉锤和铁棍,像堵铁墙般,逆着朝阿马萨的马群小跑逼近。

    见高文只是帽盔上的羽饰被射落,阿马萨顿觉气馁,接着又看到对面的骑兵队伍,如此杀来,当即觉得不妙,便拉转缰绳,准备暂时脱离这波突袭,但哪有如此简单的事情——后面层层扑来的奴兵,将他和他的马群继续朝前推搡着。

    悲鸣当中,冲到第三中队骑兵队列前的阿马萨之马,被锋利的马刀一匹接着一匹斩翻,残余的几匹也再不受主人的唿哨号令,朝着两侧奔逃。

    很快,穿戴着醒目铠甲战袍的阿马萨,再也隐蔽不了踪迹了,他和他最后一匹骑着的战马,“**裸”出现在高文的眼前。

    “下地狱去!”高文怒目圆睁,棕发拂动,胯下的快银鬃毛炸裂,长啸一声,转瞬就左手磷火之剑,右手拔出铁棍,欺到阿马萨的眼前。阿马萨心中胆怯,手里不稳,刚扔下弓箭,握住了马槊,抖着朝高文刺来。

    两马相错,高文的磷火之剑速进,剪住了对方的马槊头拨开,随后右手铁棍掠过,棍头恰好带着快银的奔腾之势,横着击打到了阿马萨的脖子处,当即将对方的甲片和咽喉全部打得粉碎,带着阿马萨的尸身往后飞动了好几步,再落在了马下。

    阿马萨在大呼罗珊地区,纵横二十年的“马群混乱突击法”,在今日一战,仅发了三箭,就落下帷幕,自己也殒命在高文的棍击下。

    连他身后的奴兵都惊呆了,谁想到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会阵亡战死得如此迅速突然?

    而圣西里尔连队的三中队则士气大振,他们争先奔进,杀得那群丧失斗志的奴兵狼狈逃窜,后面的骑兵下马,砍下了阿马萨的脑袋,交到了高文的手里。

    同时,哈特曼和沃纳的骑兵队伍,也一层又是一层,席卷了阿马萨挡在营砦门前的其余队伍,简直势不可挡——而守卫中央营砦的突厥士兵,看到了对面一名高大雄壮的将军,大声呼号着,手里高擎着颗血淋淋的脑袋,在壕沟前纵马来去疾驰着。

    这颗脑袋,几乎所有人都认得。

    中央营砦的突厥人士气瞬间崩解,“关上砦门,固守下去。”一名当值的军官浑身战栗着下达了这个命令。

    当砦门在一片哭喊声里合上后,被堵在外面的“出击队伍”,拥堵起来,拍打着砦门,苦求放入,最后几乎被朝圣者的骑兵们屠杀殆尽,残肢和头颅填满了整片壕沟。其中几名法兰克骑兵,直直冲到了营砦的门塔之上,把砍下的脑袋,全部隔着木栅扔了上去,接着拔出斧头,剁在了砦门之上,大声挑衅。

    但摩苏尔方的中央营砦,还在龟缩着,瑟瑟发抖着。(未完待续。)

第96章 驱赶

    东侧战线上,格里高尔和吉麦吉斯旅团已经驱赶一千多名手无寸铁的新月教徒,冲到了第三座营砦前不到五十尺的距离。木栅后的戍守士兵惊慌喊着,张满了手里的弓弦,对着其下,仅隔着一道壕沟的信经者。

    “看来经文和先知的份上,打开木栅和砦门吧!”面前晃动的全是恐怖绝望的脸,他们在一个时辰前,通过奥龙特斯营垒的城门时,暗中窥测玄机时,还觉得“所有都在真经信士的掌控”当中,为自己和安拉的智商却暗自雀跃不已,但转瞬之间,后面异教徒的屠刀就毫不留情地斩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快离开壕沟处,不然就要射箭了。”砦门塔楼上蒙着战袍的贝伊,挥动手臂喊到。

    这会儿,拥堵在壕沟前的人群后,格里高尔拔剑挥砍,又铁石心肠地砍杀了数名教徒,咆哮起来,“求什么饶,看在你们主的面子上,跟我直接冲过去!”其他的教徒尖叫着,他们双手被绳索捆住,又因为先前两日的饥饿,方才的惊恐和跋涉,早已丧却了力气,但随着格里高尔屠刀的再举,所有跟在人群后的吉麦吉斯士兵也没有了丝毫的怜悯之心,他们也扬起了手里的战斧和弯刀,大开杀戒。

    许多人惨叫着,当即被砍倒在壕沟里,尸体叠起,其他的人则像是受惊的牲口群般,本能举着双手,疯狂牵拉着别人,踩踏着伤死的人,一股脑地朝着营砦的木栅而去,很快突厥人的木栅被挤压得胡乱晃动,到处都是怕打求救的手臂。

    “射箭,用长矛把他们捅死,敌人要在后面冲上来了!”那贝伊狠下心来,木栅后的突厥士兵也都喊着,将弓弦上的箭簇纷纷射出,许多教徒们身躯抖动着,用手捧着从中箭创口上流出来的鲜血,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流着泪水,趴在了木栅边沿,痛苦而绝望地死去。而后继的人,恰恰因为这种极大的绝望,而更加疯狂起来,在丧命前的瞬间,很多人居然叫骂起真主来,更加卖力地冲撞着摇摇欲坠的木栅,很多人握着血淋淋的手,不顾蒺藜的伤害,瞪着眼睛,就像火狱里的恶鬼,发出各种凄厉的叫声,全部朝上面攀爬着。

    很快摩苏尔突厥的弓手队伍后,许多强壮的士兵,手持着长矛和斧枪接着冲过来,要把继续冲撞木栅这群人统统隔着间隙刺杀砍死。

    这会儿,几名混在人群的吉麦吉斯士兵,趁机握住了点燃后的发火罐,隔着高高的木栅后砸了过去,砦里的草料场轰然失火燃烧起来,接着这群人脱去了长袍,用斧头利索砍翻了几位正在攀爬的新月教徒,用死尸充当了自己的屏障,开始用斧头和小镰猛削捆绑在叉木或木栅上的绳索。巨大的声音响起——木栅被死尸和绝望呼救的新月教徒冲垮了数段,接着格里高尔提着辔头,呐喊着挥剑,砍倒着所有挡在其马蹄前的人,踏着累累的尸体和火光,和其他吉麦吉斯士兵奋勇突进,攻陷了第三座营砦。

    随后,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营砦里的摩苏尔士兵,都相继涌出,顺着营砦前的道路,对格里高尔所部发起了反扑。

    “全体把马匹转过去,我们要再次杀戮东侧所有的突厥人。”在中央营砦禁闭的门前,高文、哈特曼和沃纳,各自提着血淋淋的剑,带领所有骑兵,集体往右方拨转了马头和马蹄,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摩苏尔方的中央营砦,留着不攻,而是全部冲到了东侧,自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营砦里走出的摩苏尔士兵队列里大肆砍杀蹂躏。

    在这样的形势下,从各座不同位置营砦里出来的摩苏尔士兵(第四和第五座),刚准备驰援救助中间的己方第三座营砦,却从后背方向,被凶猛赶来的朝圣者骑兵冲断队列,一团团、一群群被长矛戳穿,被剑斧砍掉首级,而被消灭掉了。接着,所有朝圣者骑兵,又冲到了第一和第二座营砦出来的摩苏尔士兵眼前,把他们驱散,接着追在他们身后,随意砍杀。

    同时,西侧由梅洛指挥的四千名步兵,也对当面的营砦发起猛攻,胸甲前悬挂着“基督鱼”挂饰的梅洛挥动指挥棒,要求其属下的士兵采取“隔一座,攻一座”的策略,很快就将群龙无首、不知所措的第七、第九和第十一、第十三处营砦给攻陷下来,而其余相隔的营砦里的守军士兵,也根本丧失了坚守下去的信心,争着丢弃了营垒,喧哗着朝阿塔城方向奔逃,沿途自相践踏而死者不可计算。

    西堡的戈弗雷、铁桥河口要塞的雷蒙德,也将各自面前的突厥人营砦毫不留情地拔除掉了,其中戈弗雷还鼓舞着士兵,朝圣西蒙港全力挺进。

    整条奥龙特斯河的西岸烟火弥天,杀声震天,阿马萨所有营砦起火相连,宛若条被焚而痛苦扭曲的巨蟒,摩苏尔方的士兵血染大地,头随剑落,满地僵尸蔽地。

    而在对岸营垒上,看着这场一边倒屠杀的摩苏尔王公科布哈,瞠目结舌,手脚战栗发抖,良久他看着那边的达芙妮丛林秀美的夏季景色,已经快被燃烧着的浓烟完全遮蔽了,带着满腔的怨毒,“里德万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什么,他就这样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军队遭到这样凄惨的毁灭?”

    接着,科布哈不发一语,踉跄来到了装饰华美的巨大营帐当中,走到了那个神奇而封闭起来的沙漏前,随后颤抖着双手,想把内里的塞子给拔开,自己亲自骑马持矛,带着大军将西岸溃败的局势给逆转过来,“有无数的人民为我们的胜利续一粒砂,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输掉的。”

    旁边布达基斯冲出,拦住了头脑已经烧白的王公,苦苦劝说道,“博埃萨斯将军已经带着五千名精兵,前去收拾稳固局势了,只要我们还掌控着阿塔城和圣西蒙港就不算输。请冷静下来殿下,再者大马士革的杜拉克,也已经带着大军,即刻要赶到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97章 围三缺一

    半日程度的战斗,阿马萨中央、东侧、西侧弧形的战线上,共二十二座营砦,包括无所作为的中央营砦内,全部被朝圣者疯狂的反扑打破,就像片碎裂的羊皮,被数双铁钳般的大手无情撕裂。

    突厥的败兵潮水般涌向了阿塔城,乃至叙利亚门的山谷当中,各路朝圣者人马洗劫焚烧了他们的营垒,“别烧粮食,别烧粮食。”饿得累得脸色青白的布拉纳斯,跳下马来,推着个战斗到几乎要精神疯狂的骑兵,劈手夺下了他手里的火把,刚才这骑兵已经杀到眼红,看到什么人都想杀,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点了。这是座距离阿塔城只有半个古里的营砦,布拉纳斯的骑兵刚刚夺取了这里,居然还发觉里面停着不少驮兽和辎车,还有许多粮食,看来原本是准备送往前线营砦的。

    当布拉纳斯阻止了疯狂行为后,他属下的所有骑兵开始拔出佩刀佩剑,宰杀着被突厥人抛弃的驮兽,并用柳条筐往里面填满谷物粮食——突厥的士兵们,多来自于摩苏尔、呼罗珊等地区,那里农耕十分发达,故而士兵们更加习惯吃农作物,并开始以农业国家的军制作战。

    很快,梅洛风尘仆仆地带着数百名步兵,也闯到了这里来,看到这样的景象,便吆喝后面的军仆们全都留下来,“蒸麦饼,烧熟马肉和骆驼肉,把水罐装满清水,其余的武装人员,继续朝阿塔城前进。”说完,也跳下马来,几名士兵将刚刚熟的几块马腿肉用刀割下,交到宿营总管手里,梅洛吃得差点噎死,眼泪直流,而后很迅速地翻上马背,继续指挥吃饱的士兵追击。

    当这座营砦的炊烟不断冒出后,来自各个方向的朝圣者士兵“很自觉”地开始将此处当作通往阿塔城的补给站,待到高文驱马来到此处后,发觉道路两边全是步兵在跑动着,脖子上挂着布袋子或小筐,里面装着几块半生不熟的肉,和几块仓促制成的麦饼,边吃便朝着目标城堡而去。

    “将我的旗帜,往前移动,必须要趁着这股气势,把阿塔城给夺取下来。”

    待到阿塔城下后,高文看到云层流动下,到处都是鼎沸的攻击人群,和绝望或疯狂的喊叫:守城者的情绪是前者,攻击者的情绪是后者。

    接着大公爵看到,城堡守卫塔上,不断呼啸着飞下带着青色或橘红色火焰,就像神话故事的景象,城壕边但凡碰到此物的,无不头焦翻滚惨死,并且他人根本无法用手或水扑灭此火,“类似威尼斯的硝火矛的东西吗?”高文思忖了会儿后,便大声喝令梅洛通知所有乘胜追击而来的朝圣者队伍们,“不要盲目攻城,叫所有士兵吃饱掠夺来的粮食后,面向达芙妮丛林和奥龙特斯河方向立营,将阿塔城和科布哈、里德万的军营分割开来。接着,围定这座城市的北、东和南三面,只留下往西通往圣西蒙港的道路。”

    这会儿,整个阿塔城四周都沸腾起来,沐浴在战火当中:叙利亚几座城堡,包括小亚历山大在内,那里的吉麦吉斯旅团的留守队伍,外加布洛瓦伯爵抛下的步兵队伍,也都冲出来,奋力拔除着突厥人在那里的营砦,杀死驱逐了许多人。

    同时,当摩苏尔的另外位将军,博埃萨斯带着五千兵马,绕到达芙妮丛林时刻,发觉阿勒颇王公里德万和他的万余士兵,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战斗,光是见到前面阿马萨部众的败绩后,就干净利索地丢弃了营砦和阵地,一窝蜂地朝着领地方向逃跑了。

    博埃萨斯震惊而愤怒地看着一片空营的景象,叹息于塞尔柱苏丹后裔的胆怯懦弱。

    在丛林的那边,血红的火焰铺满了低沉的天空

    当身边旗官,询问博埃萨斯将军,是否要对阿塔城和阿马萨的残部进行支援时,这位将军翻了眼,“士兵全都害怕渡过河去,我们前去只能给敌人造就更大的战绩。全军先占据那位勇敢的阿勒颇王公遗留下来的营砦,固守为上。”

    入夜后,阿塔城里突厥士兵,眼见援兵无望,开始丢弃塔楼和城墙,自己打开城门,毫无秩序地顺着西面道路,朝圣西蒙港口疯狂逃跑。

    但是这条道路,是高文刻意留下的,并且在路侧,埋伏下了五百名红手及下洛林的骑兵,此刻蜂起,对着只知道跑路的突厥士兵纵马肆意砍杀,原本窝在此城里的两千多人,全被杀绝。

    黎明时分,高文带着卫队,在喇叭声里,踏过残破而余火肆虐的阿塔城门,和累累的伤死者躯体,进入了这座城市,几名尖兵和布兰姆森跑来汇报说,“在阿塔城的粮仓当中,发现了可供一万人食用两日的储备。”

    高文两眼满是疲惫的血丝,听到了这个报告,对身旁的戈弗雷、罗伯特说到,“我们的攻击无疑是正确无误的,诸位要是两日后阿马萨和科布哈的军队汇聚起来,再对完全绝粮的我们发起攻击,那么今天在火狱和死亡里沉沦的,将是我们。”

    “这些军粮如何办?”弗兰德斯罗伯特发问说。

    “这里交给我监管,高文你和伯爵一起返回安条克城中,就这些事宜和各位爵爷协商解决。”这是戈弗雷的提议。

    但是火光当中,高文脸上的表情,却是充耳不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戈弗雷的想法放在眼中,他的语调充满了讶异,“我们取得了这么伟大的胜利,戈弗雷你居然还要为这些粮食储备的使用,和那群人商议?”

    戈弗雷呆住了,耳边满是火舌****木头和废墟的声音,接着高文盯住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叫人给博希蒙德发封私人信件就行,我们现在的局势还远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刻,阿塔城的粮食储备,当然全部给我们手下的士兵,叫安条克城里的人再想办法坚持几天,他们已经坚持这么久,不在乎再多两天。明日我们将粮食配给给所有人马,接下来分兵,一路夺取圣西蒙港,一路面向科布哈、里德万的营地方向推进。”

    “下定决心吧公爵,我估计安娜和歌德希尔德也该动员原本逃窜到伊苏斯湾的意大利船队们,重新返回港口来了!”高文随后声音提高了几度。(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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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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