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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1章 棋子和银盘

    原来,在新征服的高原地带如伊科尼乌姆、开塞利之地搞小麦种植是不合地理的,所以正在推广稷麦的同时,安娜还亲自下达命令:大力鼓励畜牧产业的发展,当地高原地区有的是适合牲口放青的地区和草料,在稷麦地边界中还轮种了猫尾草、三叶草、苜蓿等优良的饲料植物。

    所以安娜才找来画师,让他绘出自己和高文手捧羊羔的淡彩画,来给高原上的边民和农夫做出个表率。

    结束后,在殿堂边角处几名匠师正在照着画师绘出的彩画刻版,准备将其大批印刷在塞琉西亚纸上到处张贴于国度的各木扎上,让百姓都看见,她和丈夫是如何喜爱羊这种可爱的动物,羊毛、奶酪、羊角和羊肉都是宝贝,都会给饲养它们的农夫带来回报,牛也是一样。

    不过高文最为着意的还是马匹的牧养,在结束绘画后,两人难得走到了垂着帷幕的内室,共坐在一面长榻上,并且劝退了周围的侍从和使女,开始就这样的话题夫妻俩先展开密议。

    安娜的想法是采用自新会派遣监督员,督促边民连保,按村庄分配定额,按年收取马驹。

    高文沉吟了下,将手背在后面从长榻上站起来,在厅堂地板上踱了几圈,哑然失笑,接着否决了安娜的想法,“我从意大利渡海在安纳托利亚征战至今,红手师团的战马更迭数轮,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养护一匹骑兵战马,通常等于两到三名步兵的费用。然后安娜你可以计算下,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一名步兵大约需要多少农夫来供养呢?”

    一只小手抚着肚子,另外只小手开始测算的安娜很快就报出答案,“以前需要十个农夫的产出,才能供应一名重装步兵薪资、口粮、铠甲、头盔、手套、武器和皮革衣物。现在整个塔尔苏斯农业改革进展很快,慢慢缩减到了七名农夫便可供应一名重装步兵所需。”

    “既然如此,一匹马驹的牧养折算下,又需要多少农夫?”

    “十五人上下。”

    “也即是起码五户人家才能出到这样多的男丁。”高文叹息着,“另外马匹是最娇弱的动物,一旦不顺就会立刻生病死亡,这也是至今塔尔苏斯国只在邮驿、圣俸模范农庄和道路运输上采取马匹干活、耕作的原因所在。那你便不难想象,这五户人家牧养个马驹,大人孩子都得绕着马驹转,便基本等于大部分农活都得荒废不暇,远不如养牛那样的省心省力,这样用‘连保马政’搞下去会激发民变的,基本等于个蠢政。”

    “你说的我也清楚,但你说养牛好养羊好,但总不能叫你的红手兵们去骑着牛骑着羊上战场。”安娜嗔怪说道。

    “那倒不必,其实可以改良马种,但其不是短时间内能有成效的。倒是伊科尼乌姆聚居的原罗姆人可以利用起来。”高文这才点破了答案。

    安娜皱皱眉头,“叫那群突厥人养马?”

    “没错,他们都是天生的牧民,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就像德意志兰人挥动锄头耕地那样自然简单,足以保障马驹生育和存活的效率。用免税和奖励的办法驱使笼络他们,在伊康、伊科尼乌姆、小安条克还有整个卡帕多西亚组建数个大型牧场,配合稷麦、苜蓿屯田地的就近供应,让突厥人聚居而依,每年育牧取马交付给军队营地,就像对待盐户那般,这样比强行让农民们连保牧马要有效得多。”

    这话让安娜陷于沉思,接着她测算了下,“如此的话,动员起来的突厥牧民可有七万人。”

    “嗯,这七万人将所有高原和领国的马匹集中圈养的话,一半人免税耕作畜牧养活自己,一半人专司牧马养护,制定合理的奖惩格式,再加上国库的津贴,一年最起码可出一万匹新马,其中战马足有三千之多。这样三年内自支足够,其后可以开始盈余。”看起来高文还是对这种养马方法非常自信的,既不耽搁农业生产,也能让专业的牧民将战马的育种率和成活率提高。

    而安娜本身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她扶着后腰努力从长榻上站起身躯,表示马政的密议告一段落,而后实施就行。随后披着长发的她走到了厅堂正中的处四角长桌上,这个长桌是特制的,青铜的脚,加固的铁架,在桌子上是个巨大的地图水银盘,将整个黎凡特、安纳托利亚、色雷斯、大保加利亚、达尔马提亚、伯罗奔尼撒海陆的河流、山脉、道路、城市、要塞都清晰地浓缩其中,几乎就是所知半个世界的具体而微者。

    有点陶醉地看着这一切的安娜,从桌子旁的匣子里取出几个泽诺棋的棋子,细心地摆在开塞利、拿撒、伊科尼乌姆所在的位置上,这样红色的棋子显得越来越多,它们占据了大半个奇里乞亚、整个塞琉西亚和卡帕多西亚,还有小半个罗姆高原,形状就像是怒形于色,正奔着圣海奔驰的公牛。

    安娜笑起来,“下一步的战略该如何?”

    在刚才绘画里长时间充当模特的高文有点疲累,但他也不好扫兴,便凝目看着这个大银盘,低声对妻子说:“没什么特别的,既然可以通过伊科尼乌姆商路和西奥多罗确立贸易关系,那么也没必要顺着皇帝的想法,在锡瓦斯高原斗得你死我活——我们再度派遣密使团去阿马西亚,大家和和气气地均分锡瓦斯高原和梅里克的领地不是更好?查尔迪亚给西奥多罗,锡瓦斯城也可以给他,我们要凯撒利亚、梅利泰内,这样大家都没有利益冲突。”言毕,高文也从匣子当中取出几枚红色的泽诺棋子,搁在了他刚才所指的位置上,这样在安娜看去,几乎半个安纳托利亚都变成了片红色。

    “三年内,我们边蚕食边镇抚消化这些地区,这样所有的突厥人都等于被我逐出了安纳托利亚。随后剩下的敌人就剩马拉什的亚美尼亚王国,还有”高文言语还没说完,安娜温软的孕躯就贴在他的臂弯处,扶住他的手指,将匣子里剩下的红色棋子一字排开,直从伊科尼乌姆,连到了尼西亚、布鲁萨,而后最后颗摆在了君士坦丁堡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82章 大卫塔(上)

    “皇都,安娜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当然我也不是过分谦逊,因为靠一代人的力量占有万城之女皇实在是过于勉强了。”高文一本正经地不露神色,随后他用手覆在水银地图盘的边沿,指着高原的两侧,“马政和铁矿虽然有了资本起步,但形成规模还需三年到五年时间,而现在我们的领地虽然拓展有方,人口也增加到了一百万,但往西要面对你父亲的庞大帝国,往东则有马拉什、大亚美尼亚的敌人,还有布雷努斯、西奥多罗和博希蒙德都是随时可能发生激变的邻居。就拿西奥多罗来说,他现在占据了阿马西亚和半个查尔迪亚,况且他背后还有格鲁吉亚和阿兰尼亚强大武装作为后盾,万一某日与我为难,将是十分棘手的敌人——西奥多罗一动手,那么连锁反应下,雷蒙德、斯蒂芬、罗伯特也都会相继朝我方进攻更何况,我还不清楚戈弗雷兄弟对圣城的围攻战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了”

    话还没说完,高文猛然觉得下衣处一凉,接着两团温热的痕迹就灼烧在他的双腿上,不由得浑身畅快地抖索下:他转眼往下,散着黑发的安娜不知何时起跪在了地板上,一脸柔媚坏笑地仰视着自己,双眼汪汪,因为已经怀孕好几个月,她不能全跪下来,只能是半跪,“安娜!”

    “怕什么,一代二代的,多少代我都帮你蕃息。”安娜说着,斜着小小的脸庞,双手开始在高文满是体毛的大腿根上下摩挲,好像在耍弄两团火焰般。

    高文顿时就被这小妮子控制住了,他没法子再拿乔耍宝,而是挤住眼睛不敢看下面的安娜,因为他害怕立刻就会缴械降服惹来笑柄。

    安娜柔柔的发丝和红润的腮帮,还有温温的吐息,很快就蹭弄到了高文的“骑矛长杆”,“哦,马鞍两边的悬袋都沉甸甸垂着。”随着这声低低的呼声,高文仰起脖子咬着牙——安娜瞪着好奇的鹿眼,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骑矛,另外只手则托住了马鞍悬袋,来回轻轻搓弄,“好像憋得比较多,咕噜咕噜的,真是辛苦。这段时间没去勾搭你的圣妹和你的寡妇,也该是好好奖励你了。”

    刚说完,安娜就伸出了小小的精妙绝伦的红舌头,一下从悬袋的最底部,直****到了骑矛的根部,几声吱吱的声音发出来,高文差点叫出来,他眼睛都睁不开了,许多花瓣般的彩色光在他面前飞舞,双手不由自主地摁在了水银盘的桌沿处,而后他听到了安娜细微的嗤笑声,接着一阵紧缚的疼痛传来,他讶异地往下看,安娜居然把头发束带给解下,打成个结,勒在了他骑矛和悬袋间,顿时汹汹的气血都涌到了骑矛矛尖处,让它迅速膨胀起来。

    “安娜!”高文还待发怒,但安娜的小巧手指又翻弄留下,结果那个束带结箍了两道

    遥远的耶路撒冷城下,所有朝圣者自四面八方将其团团围困起来,火焰和箭矢在整个天空上抛射狂舞着,戈弗雷、鲍德温兄弟的大军正对着耶路撒冷卫城“大卫塔”的巨大塔楼和防御墙;弗兰德斯罗伯特驻屯在对着城门的斜坡山丘上,而坦克雷德则驻屯在“殉道者圣斯蒂芬修道院”周围,监察着城市另外处城门;高文的吉麦吉斯旅团则布阵在橄榄山上,俯瞰着整个圣城;其余伯爵、男爵和著名骑士们的队伍,或占据泉水,或在约沙法峡谷列阵,保护着朝圣者大营,围困着城市,并防备着偷袭。

    这数日来,朝圣者一部扫荡圣城外围,搜罗木材(攻城器械所需)和给养谷物,其余的人就分为这几部,像绳索般越箍越紧,而今这个礼拜六在隐修士彼得的主持下,盛大狂热的游行、布告和连祷结束后,成千上万朝圣者疯狂地工作起来,他们像是沙丘洞窟里的蚂蚁,用骡子驴子和自己的肩膀,拖着树枝捆、石块、木材、铁钉铁杆,往往要走好几个古里的路程,堆积到了大卫塔防御墙的下面,许多人口渴如焚,便蜂拥到道环绕着城墙的河流里取水,城墙上突厥和撒拉森守军、圣战者的投矛、箭矢、石块雨点般砸下,被击中倒毙在河里的朝圣者不计其数。

    但他们还是凭借着疯狂的热情,竖起了三座绞索射石机,一座攻城槌,外带座极其庞大的攻城塔——当这座比大卫塔塔楼顶尖还高出一根骑矛高度的大家伙,耸立在敌人眼前时,他们吓坏了,无数守兵抓起射具和盾牌,顺着大卫塔所有能立足的地方排排站好,准备迎接和这座攻城塔殊死的搏战。

    朝圣者们最先操控着射石机,对着城头疯狂抛着沉重的石块,将城头砸得烟尘弥漫血肉横飞,而后在阵阵惊心动魄的呐喊声里,成千名士兵和公教徒拥着包裹着棚架和骆驼皮的攻城槌,凶猛地朝着大卫塔的墙壁攻去。

    水银地图盘边,高文也憋红着脸,挺着被勒得“肿胀无比”的“梣木矛”,对着安娜的小口突刺而去,但安娜十分狡猾坏心,她吃吃笑着,就是不肯就范,而是不断用灵活的手和舌头,在梣木矛的两侧和底部搓弄着****着,还用粉嫩的腮帮摩擦着挑衅着,还发出娇憨的哼哼声,惹得高文身体就像是一团即将爆裂炸开的契丹火。

    此刻在耶路撒冷大卫塔的城头,攻城槌已经将其下的某段城墙给撞出个坑来,守卫者发起狂来,他们冒着从天而降的飞石,将手里的火罐、火毬和燃着沥青的投矛对着那根攻城槌不间断地掷去,一个人战死了,另外个人就补上——登上攻城塔顶层的戈弗雷,就亲眼看到一处雉堞垛口处,接连有十三名敌人被飞石或箭矢给杀死坠落,但很快又有第十四人接替而来。

    塔尔苏斯宫殿里的夫妻密室里,安娜也在不断绕动舌尖,吻着舔着,渐渐她的攻击集中到了高文骑矛矛尖处,浑身颤抖不断的高文最终就范了,他低着头注视着安娜,安娜也含情脉脉地仰视着自己,终于微微张开了樱桃小口,将整个矛尖含入了进去,瞬间她的腮帮全红了,因为实在太大了,她艰辛地努力起来,慢慢摇摆着,头发开始飘动起来,还不断抬眼看着丈夫,就好像在期待爸爸表扬的勤劳女孩那样,乞求着赞美。(未完待续。)

第83章 大卫塔(下)

    大卫塔下,那根攻城槌终于被砸垮燃烧起来,瘫痪在原地再也动不了。但是朝圣者的攻城塔也隆隆推动起来,戈弗雷公爵亲自持剑站在最底层,第二层是沃纳伯爵和哈特曼伯爵,而鲍德温亲自带着其余的人在底层推动着这攻城塔朝着城头逼近。

    守卫者们恐惧了,他们发觉从自己弓弦里射出的雨点般箭矢,是无法伤害到这座攻城塔的,因为它的前方全是树枝捆在保护着,这攻城塔即便上下被射得如同豪猪般,还开始不间断地迫近着。

    “滚开!”在攻城塔下,恼怒的鲍德温一把将已前来参军战斗的乔瑟兰给推开,“别靠近我兄长分毫。”

    单手举着盾牌,本来准备帮忙推塔的乔瑟兰被推出了好几尺,然后他讨好地笑着,举起双手表示绝不会发生冲突,便从对他怒目而视的鲍德温眼前离开了。

    这会,攻城塔最底层伸出的长木板,恰好填补过了护城壕沟和河流,鲍德温再奋勇举着盾,带着很多人踏着那木板,冲到了城墙底部,开始转手牵拉着隆隆而进的攻城塔,让它能顺利靠近城头。

    这时候,整个圣城的最高指挥官,同样出身于塞尔柱王族的索克曼伊本阿图克带着金的头盔和鲜艳的羽饰,扬着战刀也站到了激烈战斗的雉堞边,在他的高声鼓舞下,守兵们在塔楼的后侧短时间内竖起了五座简易的抛石机,开始把喷着火舌的罐子纷纷往攻城塔上猛砸,一时间焰火和浓烟到处飞散,把塔的顶层给包围起来。

    “兄长!”鲍德温仰着头,惊恐担忧地看着塔顶的方位,但不断有烧着的油块和煤屑落下,眼前一片昏黑,根本看不清楚状态。

    “呜呜呜。”安娜的眉毛紧锁着,高文开始了反攻,他将腰给挺出,把庞大炽热的矛尖整个都塞到了安娜的喉咙处,只见她的腮帮不断滚动,高文要让湿润温热的感觉能直没到根部,安娜的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她不由得心一狠,轻轻地啮咬了下。

    高文哀叫声,急忙抽回了骑矛,而安娜则捂着胸口剧烈地低着头呼吸起来,刚才差点叫她窒息而亡。接着,安娜怒斥了大蛮子几句,而高文也感到刚才有点过火了,但安娜很快重新温柔起来,她捏住了刚才束带的箍,又重新将矛尖含在了口中卖力吞吐起来。

    这几乎是个冲刺决胜的阶段了

    攻城塔前的雉堞边,除去抛射不歇的抛石机外,围绕着索克曼的四周,许多突厥人的精兵强将都勇敢地站在那里,他们全是从叙利亚、死海乃至呼罗珊等地赶赴到这里来的佣兵和志愿者,竖起了十多架能发射石丸的轻弩砲,开始对着面前的攻城塔集火猛射。

    索克曼王公看到,被烟火缠绕的攻城塔顶端有个耶稣的雕塑摆在那里,还竖着个镀金十字架,是所有朝圣者的精神旗标,“把这个假冒的丑恶偶像给我击毁掉!”

    齐声的呐喊里,一发发石丸掠过了熊熊燃烧的火和烟,贯穿了各处护板,砸到了攻城塔顶层空间当中,在密集的战士群里四处乱飞,造成恐怖的杀伤,戈弗雷身边的一名骑士当即被发石丸命中,头颅碎裂倒在公爵的脚下咽气了,血和脑浆溅得公爵满身铠甲都是。

    到处都是人翻倒的声音,有人开始发出绝望的哀鸣,照这样下去不是被活活烧死,是被活活砸死。“不要慌张。”戈弗雷公爵冷静地喊道,他指示着勇敢的战士,一部分人去灭火去悬挂皮革,另外部分人“把所有的十字弩端起来,集中在我的身旁,听我的号令便齐射出去!”

    在公爵的指令下,大家迅速平静下来,许多披着重甲的军士冲到了攻城塔前面,用匕首和剑割断的悬挂其上的树枝捆,它们便带着燃烧的火纷纷坠下,不再会延烧殃及攻城塔本身,其余人则用推杆挑着光滑的皮革挂在了塔身上,下层的两位伯爵也仿效起来这样,守兵们射来砸来的火罐便再也烧不着,它们遇到皮革无力地滚落下去。

    “打开护板。”随着戈弗雷的这声叫喊,攻城塔的护板被轰然砸下,随着阵飞灰,搭在了大卫塔雉堞上。

    索克曼和戈弗雷,两群士兵便仅仅隔着数十尺的距离对望着,“快上绞索啊。”索克曼挥手急躁地对着身边操控抛石机和轻弩砲的人们喊到。

    “射击!”戈弗雷抢先一步,他身旁二十多名军士,将弩机迅猛击发,目标专对着抛石机和弩砲旁边的敌人。

    “噗噗噗”,弩箭贯穿甲胄和*的响动不绝,索克曼身旁的人顿时被射毙许多,哀叫着倒下一片。

    而索克曼本人的手腕也被射伤,呲牙咧嘴被同伴抢救了下去。

    “准备攻上去。”戈弗雷拔出剑来,奋力大喊着,而随后一阵钻心的痛楚,让他瞬间眩晕不已,差点从攻城塔上跌落下去可恶,难道是旧伤发作?先前格拉纳在临行前,特意嘱咐他不要在战场上耗费过多的精力,更不能过分激动,要善待养护自己的伤口,这样才能慢慢恢复健康。

    “但是格拉纳女士,这样对于我来说怎么可能,我主的城在前面,哪怕是死在明日,我也要在今日亲手光复它。”戈弗雷喘着气,单手握着剑柄支撑着自己,在他眼前的雉堞和塔楼正在旋转着,不断旋转着。身边的法兰克战士们都开始披上锁子头巾,叠起盾牌,拔出剑举着斧头,高声赞美着上主和天堂,准备跃出去厮杀。下层两位伯爵也带着精锐的战士爬上来,准备担当后援。这会抛石机已经无法伤害到塔了,因为塔已经进入它们射程的盲区内,投出的石块是擦着塔的两边飞到后方的,有的甚至落下砸死了守城者自己。

    在这绝佳的出击机会后,顶层的朝圣者战士们却很快惊呼起来因为在大卫塔雉堞后,许许多多的撒拉森人又举着个庞大的物件,架在了抛石机的绞索上。

    而这个庞大的物件,居然是根被挖空的大树干

    “安娜,我的安娜。”在那边,高文已经弓起了腰,要坚持不住了。

    “嗯?嗯?嗯?”安娜吞吞吐吐当中,还调皮地不断眨着双眼回应着,意思是高文这样呼喊她是要干什么呢。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4章 挫败

    圣城血战战场上,那棵凭空被吊到抛石机绞索和弹兜里的大树让朝圣者感到万分恐慌。

    守城者们先把这棵大树砍倒,然后挖空把头削尖,再填充上铁块加大重量,再于其上砸入无数铁钉和铁杵,上面缠绕着浸泡了沥青、白蜡、猛火焰的亚麻条,一重又一重。完工后,用起重机和梯子,把它给吊运到城头,再摆入到抛石机的绞索当中,开始奋不顾身地牵拉着,准备将其弹射出去。

    “射击,射击。”慌张下,攻城塔顶层的朝圣者弩手,轮番地将弩箭将泼水般射出去,目标便是那座蓄势待发的抛石机。

    其周围的市民和突厥士兵纷纷被射倒,很多人在跑动当中被强大有力的弩箭射穿了头颅和胸膛,绕着抛石机死伤流离。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继续列队呐喊着将绞索往后牵拉,吱吱呀呀的响动撼人心魄,不久后那一棵大树便被强行拉到了底。

    鲍德温这会儿爬到了二层位置,对着上面撕心裂肺地喊道,“来不及制止他们,全给我冲下来!”

    “我来殿后,哈特曼、沃纳你们先退下去。”但还没等公爵的话说完,就有几名士兵将弩机背在身后,把他给强硬地拖了下去。

    “点火。”随着名突厥加齐的怒喊,死尸和血泊凌乱的抛石机后,人们齐声回应着,接着许许多多的火把点着了树干周身的铁钉、铁杵,麻布凶猛地烧起来,很快就把整个大树干化为了朱庇特手里的烈焰雷电之矛。

    “啊!”塔尔苏斯宫殿当中,高文咬着白森森的牙,他的骑矛顶部被安娜的束带勒住,尖端则不断被这小妮子**得几乎要膨胀爆裂,最后他再也无法自制下去,便将控制那里的神经之弦的弩机给击发了。

    安娜一声惊呼,接着额前的发梢都被这忽如其来的劲道给吹动起来,她原本觉得不对时,还企图抽出口来躲闪,但这反倒弄巧成拙,当头连黑发和面容都“惨遭击中”,秀丽的眉毛全变得白浊一片。

    “射!”一声巨大的声响,震撼了整个大卫塔周边所有建筑和城堞,那棵树干携着雷火,在戈弗雷和其余伯爵刚刚来到二层时,便从大弩砲的弦上被弹射了出去,径自飞过了数十尺,尖桩头撕裂贯穿了整个攻城塔的顶层,尚来不及逃走的十多名朝圣者士兵,当即全部被击中惨死,熊熊火焰爆发出来,二层许许多多勇敢的士兵还举着水爬着梯子企图扑救,但这根本无济于事——大树干缠绕着铁钉和铁杵,四处蔓延着火焰,拔也拔不出,浇也浇不灭——最终,公爵等只能丢弃了它,从底层跑了出去,大卫塔下所有的朝圣者都哀叫着也朝后溃逃,因为攻城塔的顶层完全烧毁坍塌下来,那座象征着主的十字架也倒在了火焰里不知所踪

    彻底疲软下来的高文躺在地图桌边的地板上,看着极乐状态下旋转起来的天花板,而后安娜嗔怒被玷污的脸庞出现在他眼睛里,内疚的高文即刻取出丝帕,为她擦拭着。

    “马上把水银盘地图也擦擦,那里的本都山脉全被你弄成雪峰了。”安娜闭着眼睛笑着说。

    暮降临后,耶路撒冷城下那被摧毁的攻城塔还在猛烈燃烧着,周围横满了器械和人马的残骸。橄榄山上的营地里,戈弗雷痛苦万分地坐在椅子上,向诸位征求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坦克雷德默不作声,弗兰德斯罗伯特也在苦恼地思索着。

    鲍德温主张长期围困圣城,待其支受不住陷落为止,但戈弗雷却表示反对,“如果长时间打不开局面,不但会损害我们的士气,也会让原本消停下来的里德万和杜卡克蠢蠢欲动,威胁我们的后方。”

    此外,原本退往亚实基伦的埃及法蒂玛军队,也开始派遣轻骑兵和舰队,杀害前往周围集镇村庄搜罗补给的零散朝圣者,并开始威胁雅法港的海上补给线。

    艾弗德勒是双手同时进行着战略:他和高文、鲍德温及博希蒙德贸易照做,但同时也在对耶路撒冷虎视眈眈,一旦朝圣者军队出现破绽,他也会毫不犹豫加以歼灭驱逐,毕竟“圣城守护者”的光环对他时刻都有很大的吸引力。

    还有无数来自叙利亚、阿拉伯、美索不达米亚乃至也门的新月教徒,都自主自愿地骑着驴子、骆驼和母马,蜂拥朝死海边集结,希望解救他们的圣城。而原本躲在西顿城的宗主教萨姆贝尔,也发来了信函,严厉督促所有朝圣者不得犹豫畏惧,要在耶稣的诞辰前攻陷圣城,并称这是上主和圣彼得教宗双重的旨意。

    “如果是我的话,就必须得使用计谋了。”这会儿议事的营帐里,一个不起眼角落,那个满脸嬉笑的乔瑟兰骑士走出来,对所有人说到,“计谋,永远是把最毒的匕首,它能以微不足道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如果我是你,就必须得学会明智地闭嘴。你这个觊觎别人财产的无赖骑士,性格卑劣的豺狼。”鲍德温愤怒地指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乔瑟兰喊道。

    但是戈弗雷却摁下了弟弟的手腕,他很诚恳地对乔瑟兰说,“请说出你的计谋来,我的亲戚,我的战友。我在这里起誓,若是任何个人的计谋生效,能够光复圣城,我愿意和所有人拥戴他为圣城的王。”公爵的话音刚落,周围所有爵爷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鲍德温退到一旁,气得脸涨红,而隐修士彼得则理性地提醒公爵说,“尊敬的来自布永的戈弗雷,我必须对您说说,一时冲动许下的承诺要远比故意欺骗造成的破坏性更可怕。”

    “我是绝无戏言的,因为我是在用生命做担保。够了,乔瑟兰你若是有计谋便大胆说出来,趁着在我死前。”

    这时在营帐内,乔瑟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接着他指着在场的诸位,“圣城之王?你们愿意让我去做吗,即便是布永的戈弗雷的承诺?不,我可没有那样的不自知,我现在提出的方案策略是,尽快叫留在安纳托利亚的康拉德、吉约姆,还有即将到来的韦尔夫,从海路汇集到这里来,即便他们一日二日赶不到,但也要把这样的消息和情报放出去,这样加上镇守在安条克的博希蒙德爵爷,那些内陆的突厥王公便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我的计谋是这样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6章 阿德莱德

    “什么?你们宁愿放弃两处丰厚的封邑,随着康拉德他们前去圣城朝觐。”听完两人的诉愿后,泰提修斯讶异地拍着木栅询问道。

    守捉官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群法兰克蛮族的眼中,光复圣地全凭一己胆勇,全无类似帝国政府这样的集中领导,其中的得失优劣实在不是守捉官能判定的。

    那边泰提修斯皱起已被削平的鼻翼,露出讨好而恐怖的笑,“这又是何必呢将来你们早晚会前往圣墓的。那么为何现在对皇帝的恩赐视而不见呢?”随后他礼貌地指着罗伯特柯蒂斯的衣领,“多么美丽的丝绸,还记得先前嘛诺曼底伯爵阁下?你前来帖萨利的时候,连件合身的袍子都没有,是谁让你有了衣食,是陛下,是皇子殿下。”

    “我也知道,可我们上路的宏愿就是抵达圣城。现在所有朝圣者都在那里血战力攻,我们却在安纳托利亚享受,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布洛瓦伯爵斯蒂芬拦住了亟待表达的义弟,抢先答道,“至于皇子给我们的恩典,我们已经帮助他训练出十分强大的骑兵队伍了。”

    “不过现在这支新军骑兵被陛下安置在此处,不会回去帖萨利了,你们得继续还恩于皇子殿下才对。”泰提修斯微微从眼睛里射出森怖的光,而后绕了几步,斯蒂芬和罗伯特举得背后发毛,不由得也摁住了披风下的剑柄,他们知道和质朴规矩的守捉官相比,这位流着突厥血的希腊将军才是不能不提防的角色。

    “可就算我们不走,我和罗伯特的封邑都和皇子领地远远隔开了。”

    “无妨,你们和枪骑兵支队记住自己受的是皇子恩典即可。将来皇都有任何变故,都得毫不犹豫地站在皇子这边,那么在将来不要说小小的普韦拉尔和热尔马尼科,你们义兄弟掌控整个安条克和阿勒颇都不是什么难事。”泰提修斯慢慢把手举起,以表示自己绝无动武突袭的意思。

    而那边的狄奥格尼斯也放松了握着铁连枷的手,和矛盾纳闷的心情,在心里轻疏了些许紧张。

    但下面劓鼻将军的话,却让他五雷轰顶,“那么你们义兄弟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塔尔苏斯的高文唆使的吧?”

    虽然斯蒂芬和罗伯特最初拼死否认,但最终他们也等于默认——高文确实送来密信,希望他们也脱离拜占庭帝国,不要当皇帝和皇子的佣兵,而前去圣城,他愿意提供给养和通道,并且代替戈弗雷、博希蒙德许诺,未来在圣城也会有他俩的一份封邑土地。

    在劝走了这两位后,泰提修斯叹息声,看着木栅那边的如血夕阳,用手摁住了守捉官的肩膀,“说实话刚才我不过是推测,但事实却真的是这样——高文唆使这两位,是想打破皇帝对他构筑的包围网。但也没有什么难以预计的狄奥格尼斯,现在高文已非同往日,当年他还是个小小的伯爵指挥官时,就胆敢劫走皇帝的兵马,割取帝国的城邑,所以指望他诚心诚意辅佐皇帝是痴心妄想的。”

    “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过。”

    “这样最好,刚才的话我实际上是说给你听的,将来帝国真正复兴的航船必然也必须掌控在皇子殿下的手里,不要再犹豫下去狄奥格尼斯,成为殿下麾下的首席勇士吧!以后我们面对的敌人,还有许多许多,在此间掺杂虚无的个人情感是件得不偿失的事,会让你的箭矢因为迟钝无法射中靶的。”言毕,泰提修斯转身便准备离去。

    “可是,安格拉斯?”

    泰提修斯走在没过膝盖的长草地里,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背对着狄奥格尼斯摆摆手,“只有狗才会回头吃自己嚼过的食物,既然陛下将其拨给了布雷努斯殿下,那我们遵从便是,记住皇子可是在莫利亚和帖萨利。”

    然则此刻一名皇帝的钦官骑着马匹,在数名佩彻涅格骑兵的护送下,驰来了安格拉斯堡下的营地。

    “什么,皇帝把安格拉斯堡**画成了‘边塞区’,让我担当这里的伯爵指挥官和守捉官?”当听到了钦官宣读的布拉赫纳宫命令后,狄奥格尼斯大惊失色。

    “是的,安格拉斯与劳迪西亚、热尔马尼科、普韦拉尔地位对等。请阁下在任期间无比兢兢业业,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和重托。”说完,那戴着圆帽的钦官将委任诏书交到了守捉官手中。

    待到钦官离去后,狄奥格尼斯还在对着那诏书上一行行清楚的文字发愣,但上面的文字和画押、印章都是千真万确的

    “这样也很好啊狄奥格尼斯。”在他身后泰提修斯笑着坐在椅子上说,“但不管到了哪里,都别忘记你的选择。将来帝国的复兴,可是完全得依靠睿智英明的皇子殿下。”

    三日后,泰提修斯即带着剩下的新军拔营朝着西方归去,在马背上晃悠劓鼻将军面无表情,对着身边的机要文书说到,“草拟信件,一封私下送往布拉赫纳宫,一封送往科林斯城,告诉收信人——不要再在私人花园里秘密玩耍了,因为守门人已注意到他养护的花朵被攀折。”

    而安格拉斯城堡上,狄奥格尼斯站在石造的塔楼城堞后,看着其下的大河和高原,他不清楚什么时候忽然自己又变得如此重要起来:高文想拉拢他,泰提修斯希望他继续忠于皇子,而陛下也将这个重要的边塞区托付给自己。

    “难道是危险和战火,又要很快来临了吗?”守捉官心中反倒充满了不安和迷茫。

    又过了数日,托斯卡纳女公爵玛蒂尔达的小丈夫韦尔夫,和奥地利女伯爵伊达的四万朝圣者队伍穿过了吕底亚平原,抵达了非拉多菲亚姆城,在那里布雷努斯夫妇热情地接待了这第三波朝圣者。

    席间,坐在主妇席位上身披名贵紫衣,熏着淡雅香草的黛朵仔细观察了这支队伍的领导者:

    韦尔夫很年轻,但完全副精力不济的模样,他应该是被自己那年长而富有魄力的妻子压制管束的太狠,现在几乎得了厌女症似的,只顾着蔫吧着低着头喝酒;

    而伊达夫人而今已有四十多岁,保养得却风韵犹存,端庄大方,另外她身边的是她小女儿阿德莱德,一个混着德意志兰和匈牙利血的金发姑娘,相貌可爱,身材丰腴,约莫十六岁上下,眼睛充满热情和好动的色彩,特别是看到英俊的侍者时。

    “这妮子肯定是在想强壮英俊的男人,她在朝圣途中满心渴望找个好男人。”黛朵微微将手搭在下巴处,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87章 连篇画

    宴会随着波斯舞娘的入场而达到了最**,不过阿德莱德却看到了,在对面席位上那个高贵漂亮得不得了的紫衣公主,正在不断对她招手微笑着。

    月光下的花园当中,黛朵和阿德莱德并肩漫步在小径上,让奥地利小公主吃惊的是这位紫衣公主精通着许多语言,能够很好地和她交流——不,说得准确些,是让她能够和紫衣公主交流。

    并且黛朵的语言还很隽永和典雅,能娴熟地说些双关的俏皮话,对诗歌的引用更是信手拈来,这让阿德莱德深深地为之着迷,再加上两人年龄相仿,她俩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花园尽头的凉亭处,两人坐下对着月和丛生的美丽花卉休息,一名穿戴着撒拉森式样长袍的年轻侍卫端上了可口的点心——阿德莱德很开心很注目地看着这位年轻男子,折服于对方的英俊和白皙,一直目送着他走到转弯看不见为止。

    “你可不用再看他,我可不会为你牵线搭桥的。”黛朵抿着嘴笑起来,礼貌地嘲笑了下新结识的姐妹。

    “他是你的吗?”阿德莱德瞪大眼睛询问。

    黛朵笑起来,“我和我丈夫都是恪守戒律的正教徒,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即便我先前再不喜欢某个男子,但一旦我和他结婚,便会无条件地服从他敬重他。”说完,她继续 笑吟吟地看着阿德莱德,“另外,你知道 我刚才为什么说这话吗?因为方才那个人是来自帕弗拉哥尼亚的,被阉割后才供奉于我丈夫的宅第当中的。”

    “阉割”阿德莱德结结巴巴地说,她迄今也不太清楚这个行动对于男子的意义,或者具体的操作流程。因为她所居住的家乡是没有使用阉人的习惯的。

    “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胡子,皮肤像女子般白嫩。不过这样的话,他也无法赋予我们女子不可言说的快乐。”黛朵切切地说。

    对面这位紫衣公主可是过来人,虽然她的年龄还比阿德莱德要小些。

    阿德莱德自小生活在父母其父利奥波德是奥地利的主人严厉管教下,但压抑的树苗就愈渴望阳光雨露的沐浴,故而早就对男女情事心驰神往了,接下来黛朵不动声地挑弄几段话语,阿德莱德便面红耳赤,无法自持起来。

    “听说你们在阿勒曼尼和萨利安,有这样的习俗——那便是男子有权享有自己的妻妹?”黛朵也反过来问到,阿德莱德急忙摆手,表示这种恶习早已被当地教会铲除几百年了。

    黛朵表示明白,但她很快就幽幽叹口气,对阿德莱德倾吐着心声,“我的好姐妹,这种话语只能在此地由你我分享,你要保密就像我尊重你的私密想法那样。其实哪个女子不希望找到高大勇猛的英雄呢?你们的史诗和我们的诗歌,不止一次向所有阅读此的女子心旌摇荡。可惜所有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已失去了可能性。但青春得像娇花般的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念头呢?”

    阿德莱德低着头,十分害羞,但也没有否定黛朵言语的表示。

    这会儿黛朵会心一笑,便从窄袖里抽出数联可折叠的微缩画来,摊开在了阿德莱德的眼前,“其实我刚才的询问并非毫无根据,我虽然不会背叛我的丈夫,但先前我曾钟情过另外个男子,也是这片能催生英雄诗歌的高原上最伟大的基督武士。”

    园亭周围燃烧着的火炬,将两位女子所处的席位照耀得透亮。阿德莱德毫无障碍地看到了眼前的折叠画,它们一片片用皮革绳串联一起,宛如个连环故事。

    “这是让我的贴身画师画的。”黛朵叹口气,指着第一篇说,“这是他在尼西亚峡谷的奋战。”

    随着紫衣公主的指示,阿德莱德定睛看去,只见画面上有个没戴头盔的男子,满身铠甲地骑在匹暴烈嘶鸣的黑马这会,在塔尔苏斯王室马厩里的萨宾娜,狠狠打了个响鼻上,手里举着把缠绕火焰的剑,地上倒着许多敌人的尸体,血和断肢在马蹄下到处都是,对面是一排排皮肤黝黑的异教徒士兵,长矛一根根伸出,就像刺猬那样,很明显是科尼雅突厥军队,那男子脸上全是凛然之,在他的剑刃上方,是几个带着翅膀飞翔的赐福天使。

    “真是位不折不扣的勇者。”阿德莱德顿时被这篇画面折服了,将双手握紧搁在茁发的胸前赞美着。

    “没错,他在尼西亚峡谷被六千名科尼雅突厥凶徒伏击围攻,但他却勇敢地冲了出来,杀死了无数凶悍的敌人,这也是而后我的父亲委托他为意大利方面指挥官的原因所在。”黛朵摸着自己也开始凸起的腹部,带着些留恋的姿态娓娓道来,而后她对着阿德莱德翻开了新的一篇画:在其上阿德莱德看到,灰的云层和雪中,那个骑着黑马的武士,又是怒目圆睁举着那把剑,身后是许多蒙着绯衣的步兵和骑兵,步兵都举着盾牌和长矛,而骑兵在后扬着金的流星锤,在他的面前有座燃烧碎裂的石碑,而在画面的另外端,一个红胡子的强盗般男子恐惧地回头看着这位武士,骑马遁逃着。

    “在阿普利亚和那不勒斯艰苦的战场上,他依旧取得了接连的辉煌的胜利,把诺曼匪徒祖先的陵寝阿韦尔萨都攻陷焚烧,他们的酋长博希蒙德也望风而逃。”黛朵细致地描述着。

    阿德莱德也悠然神往。

    接着是第三篇画,阿德莱德惊讶地发觉,在画面里的宫殿楼宇下,一个高大比正常人大两倍的头戴红宝石十字架金冠,头顶带着金圆环的男子,端起手站在中央位置。而在他的两边,最右侧的台阶上,那个武士仗剑立在那里,含情脉脉看着最左侧座椅边站着的一位娇小的少女,而那少女正伸开双臂——一只彩的飞鸟,从她掌心飞起,正朝那武士面前飞去。

    “这个”

    “是的,中间的是我的父亲,这个帝国的皇帝。在他慈爱的见证下,那武士接受了我送出去的彩鸟,也接受了我的情谊,原本他应该是我的丈夫,而我则应该是他的妻子。”说到这里,黛朵情绪不由自主地开始激动起来,“本来这个帝国最勇敢的男子应该是我的,我也能辅佐他完成一番伟大的功业。”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8章 教唆

    阿德莱德见对方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便好奇地翻开了下一篇,结果猛然间看到那画面,惊了下——只见那武士和少女双手相牵,站在楼宇下时,屋顶上一个恐怖的东西却手脚并用地往下爬着,对着那武士的头顶喷射出了一团毒雾。

    “这是被恶魔蛊惑,丧失心智和廉耻的阿帕忒,她在**上算得是我的姐姐。但我父亲却未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在婚礼的当日她施用巫术迷惑了这位高原上最勇敢的武士,把他给掠走了。”这时,黛朵咬着银牙,指着画面对阿德莱德解释道。

    阿德莱德细心看去,果然是那个可怕的女妖阿帕忒,她在画面上是青灰的皮肤,头上长着尖角,胸脯不知羞耻地裸露着,背后是两个翅膀,上面标注着“**”和“欺骗”两个词语,下半身长满了鱼鳞还拖着尾巴,口中拖着红的长舌信子

    吓得奥地利小公主急忙翻开了另外幅画,果然在一片雷电和乌云里,那女妖腾云驾雾发出了****的笑声,红的舌头在空中飞舞着,抱着那拐带的武士,飞到了她的巢**当中,接着在画面的那侧,女妖将可怜昏迷的武士摁在巢**的榻上,骑在他的身上,旁边黑云翻滚,红的光中,一个恶魔般的小生物正在那里舞蹈,似乎是表明现在阿帕忒已经和那武士有了后代子嗣。

    最后一幅画里,宫殿的楼宇当中只剩那个少女伤心欲绝地坐在那里,那只彩的飞鸟也失去了生气,坠落在她的脚旁边。

    最后,阿德莱德看到那还躺在榻上被女妖阿帕忒肆意凌虐泄欲的武士,旁边用金粉绘着他的名字这名字,阿德莱德也很熟悉早有耳闻,他和阿帕忒所在的城堡,也在马上要启程前往的下一站。

    待到阿德莱德结束了在紫衣公主画册里瑰丽而悲伤的冒险后,抬眼望去,但见黛朵小巧的脸颊上满是晶莹的泪珠滚落,看来黛朵这位和所有的诗人一样,在虚构的故事当中静静淌着自己的泪。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心已化为了没有余烬的灰尘,剩下的只是履行位妻子的职责。”黛朵轻轻擦拭了眼泪,哽咽着站起来,背对着坐着的阿德莱德,“但为什么会这样呢?签订婚约也好,得到父亲祝福见证也好,两份快乐重合在一起,原本能带来更大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梦境般的幸福岁月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德莱德这位单纯的少女顿时鼓起劲来,站起来握住了黛朵的手,“马上我们就得前往奇里乞亚,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因为,因为我也对勇敢而不幸的你们产生了巨大的同情,特别是这位武士”

    “你也爱慕上了他,不是吗?他是个棕头发的瓦良格人,有海盗的粗犷,也有圣武士的胆魄,也有帝国将军般的策略远见。在这片海陆土地上,找不到比他更加优秀的男子了。阿德莱德我的姐妹,友谊真的是神圣的东西,它是慷慨和仁慈的结合体。面对你这样的挚友,我的心中简直涌起了阵狂热的念头。”说着,黛朵鼓惑地回拉住阿德莱德原本准备缩回去的手,“我的挚友,我的挚友,我这样的念头想必你是明了的,请不要对我虚以逶迤啊挚友!现在阿帕忒正是快要临盆的时刻,也是名男子最为脆弱的时刻,私情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激烈萌发起来。阿德莱德我的姐妹,你这么美,这么纯真,这么可爱,如果说我那阿帕忒姐姐是个冰冷的风暴雪岭的话,你就是溪水淙淙的青翠山谷,长满了诱人甜美的果实,没人不喜欢在这里休息流恋。”

    “不,我不能,我也不敢。”阿德莱德很慌乱,虽然没见过塔尔苏斯的大主保人,但黛朵说的没错——观看过画册后,这位少女已对对方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情愫,恰如哲人所言:****一旦勃发起来就不得不遵循自然规律,那即是,除非它自然在心中消解,否则不会受到任何外力的阻扰。

    而现在黛朵正是在巧妙地引起少女对英雄的爱慕后,教唆她诱导她,让她在前去塔尔苏斯时,趁着安娜杜卡斯怀孕期间去勾引高文——事前黛朵也做了仔细的调查她的情报人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和后代的狗仔队一个用途,知道金手执政官正在穆特河谷忙于安置保罗派移民,而那个金发寡妇也忙着普及新式的织造机器并准备在高原大量收购羊毛,高文这段时间定然是百无聊赖的。

    这时候,阿德莱德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一支锋线奇兵”,只要她能和高文苟合有了私情,自己的姐姐定然会伤心愤怒,方寸尽碎,甚至会流产暴死!

    于是黛朵就像个老练的猎手,继续唆使劝说着阿德莱德,****的月下的她嘴唇芳红巧舌如簧,“你就把你能治好的人能治好我的伤,已不是你能治疗的了。”

    最终当阿德莱德鼓起勇气,大胆火辣地说自己愿一试时,黛朵这才轻轻微笑起来,将她拥入怀里,“感谢上主,我真的觉得已经在这里等待你好久好久了。”

    数日后,所有朝圣者从非拉多菲亚姆城继续拔营前进,目标是劳迪西亚城,在那里只要渡过大门德雷斯河的话,就可沿着阿塔利亚湾的海滨道路,进入塔尔苏斯。

    而现在这座城市已不在布雷努斯大公的管辖内——皇帝刚刚在这个连接各处的要地,成立了**的边塞区,并仿造法兰克封建模式,委托东征英雄雷蒙德当了“劳迪西亚大伯爵”镇守此处。

    劳迪西亚是历史悠久的宗教圣地,但雷蒙德爵爷携带圣矛一到此处,就嫌弃城墙过旧,便立刻征发了许多人夫和牛,在老城旁侧的高阜上要造一座宏伟的新堡作为自己的居城——架构上,雷蒙德聘请了希腊和波斯工程师,要造成独一无二的“同心石堡”式,当然造价和时间也不菲得很。

    另外此时,雷蒙德接到了家乡的来信,他的女人即卡斯蒂亚国王阿方索的私生女,已经不幸死去了。

    雷蒙德又成了鳏夫,于是他开始兴致勃勃地打起了女人的主意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9章 迎宾者

    当然,远在劳迪西亚城的雷蒙德大伯爵的苦恼,并未被异国人所感受,最起码塞琉西亚城内的阿格妮丝还对这里流连忘返不想回塔尔苏斯的宫廷,她这这里和温若明娜等美丽少女们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甜蜜而缱绻的夜晚,根本不愿回去向高文递交舰队计划及对阿拉尔曼“梯子水*作坊”的巡察报告。

    晨曦当中,温若明娜****着上半身伏在阿格妮丝的胸膛上,两人都裹在轻薄的丝毯当中熟睡着,漫漫长夜过去了,青灰色的微光透着窗户格子照到了家具、地板、床榻帷幕上,香炉还在丝丝冒着淡淡的香气。

    直到卫城下传来了凄厉的号角声,惊醒的小翻车鱼大叫声,“饶过我的牡蛎籽!”起身一把推开晕头转向的温若明娜,跃下了床榻,接着从衣柜当中取出内衣和袍子忙不迭地穿了起来。

    “怎么了?”温若明娜将丝毯遮挡在身体上,半睁着惺忪的双眼,秀发散乱地纳罕着。

    咚咚咚咚!

    外面急促的敲门声,不一会儿后另外三名阿尼少女进来,手忙脚乱比划着:方才,一支装备精锐的卫队士兵进入了城门当中来。

    卫城往下的旋转式楼梯当中,小翻车鱼不断紧张询问着卫队士兵的统领官是谁,目的是什么,并不断对身后的温若明娜提醒说,“穿好你的男装,有人问起来就说你是斯达乌拉乔斯陪酒官的下属,是个被阉割的年轻宦官。”

    结果在堡场里,众多卫队士兵伴随下,走出来的阿格妮丝看清楚了:统领官是赫托米娅的年轻丈夫多鲁斯兰伯特,“大主保人和凯撒将我从凡卡城调来,担当对韦尔夫和伊达的欢迎慰劳,因为我先前是美因茨人,亡父和此两人都有过交往。”

    “去,吓了我一跳。”阿格妮丝心中半是不屑,半是暗含惭愧。

    兰伯特在堡场没有驻留太长时间,在士兵们休息好后就招手让他们上路,“在阿拉尔曼堡布设营帐,等着贵宾们的入境——还有普拉尼阁下,大主保人让我提醒你,归期日近,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巡察那里的水*工坊。”

    “是,是,是。”阿格妮丝没好气地慵懒回答着,而后也叫人牵来自己的坐骑,和其余几人跟着兰伯特的礼仪卫队一并朝着阿拉尔曼堡走去。

    路上,温若明娜居然也娴熟地骑着头骡子跟在后面,她可是阿迪盖人,也是精通骑术的,她看到塔尔苏斯的礼仪卫队:这群高大的士兵,蓄着据说是模仿大主保人的一字胡,带着圆顶铁盔,上面插着漂亮的羽饰,外面没有锁子甲,而是穿着内衬甲片的长夹袄,印染成绯色,并且胸前都佩戴着红手七岭的徽章,一共数十人,统一扛着长戟,腰带上悬着单刃佩刀,一走起来纯铁制的胫甲齐齐迈动,因为都是从三翼旅团里选拔出来的老兵,这种列队和走路对他们来说轻车熟路,显得十分威风。

    “这个兰伯特是什么来头?”路上,温若明娜小心翼翼询问说,盯着前头气宇轩昂的统领官。

    “以前是个蛮荒地贫苦骑士的次子,不名一文,临行前是典当了个半破磨坊才凑齐路费的。后来投靠了我们塔尔苏斯国才发达起来,大主保人不但赐给他巴巴伦城堡的采邑,还在塔尔苏斯城下给他许多军功圣俸福音薪资,现在成了奥森将军的女婿,他妻子也在宫廷里当御墨官,勉强算是和我分庭抗礼——勉强。”阿格妮丝特意强调了最后一个词语。

    但精明的阿迪盖少女虽然没出声,但很快就看得出:小翻车鱼在国家和宫廷里的地位并不像她先前吹嘘的那么高。另外少女也知道,在这个国家里自己先前见到的,那位男性的大主保人权力是非常大的,起码和女凯撒是那个什么词汇,“分庭抗礼”的——最后,这个国家架构是横向的而非纵向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哪怕是外来的移民乃至奴隶,都是可以出头的。

    晨风当中,颠动骡背上的温若明娜咬住薄薄的嘴唇,在心中开始了兴奋而激动的盘算。

    小时候,阿迪盖的海边高峰下,看着咆哮的海水和身后贫瘠的家园村落,她就问过坐在树干下,脸色苍白病弱的母亲,“为什么我们得生活在这里,满是山,满是海水,满是苦女人和醉男人?”

    “因为主安排我们在这里,感受他为世人所遭受过的罪。”母亲勉强挤出点笑,在欺骗女儿也在欺骗自己。

    远方的一艘船正在张着帆,甲板上一片嘈噪声,在波浪里朝着布满迷雾的南方而去,“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

    做过港口侍应的母亲也放远了眼神,随着那片白色的帆,幽幽地说,“到处都是梦想和机会的世界,但是它的门是铁做的,永远和我们没关系。”

    “不,母亲啊,现在我和这个世界有关系了。真的得感谢先前的那场从海上来的雨,我得遇贵人了。”正想着,阿拉尔曼堡东部的高坡和牧场出现在温若明娜的眼中,这会儿阿格妮丝很得意地用马鞭指着对面高耸的小山上,“看啊,那即是我的得意之作。”

    温若明娜惊讶地看到,城堡边的高堤上有旋转着翅膀的塔(风车),其下到处都有农夫在耕作田地,而后在“普拉尼老爷”所指处:一座座木石构造的大房子,正像个阶梯般连成一线,将从山上冲下的河流覆盖住,里面发出了不间断的巨大轰鸣声。

    “那是射水轮的声音,如何都随我去巡察巡察。”

    “当然,好像这个王国所有我以前见都没见到过的新奇壮观的事物,都是您的杰作呢!”温若明娜欣然答允,并紧紧跟在了阿格妮丝的后面。

    这让小翻车鱼很是受用,因为那三名阿尼少女对机械确实兴趣欠奉,便直接在山坡背风处立起红伞盖和帐篷,躺在秋季的草地上休息游戏起来。只有这个阿迪盖的奴隶少女,真的是聪明上进,当然对榻上女孩和女孩才能有的“新奇玩意儿”接受得也很快。

    当两位骑着坐骑前往水力大工坊时,刚刚布下营地的兰伯特就得到骑手的报告:北方深峻的河谷处,忽然出现了一小队人马,还自称是奥地利女伯爵。

    “啥?”兰伯特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第90章 罪孽深重

    匆忙当中,兰伯特便命令礼仪卫队留在营地当中,自己则带着熟悉地理的当地民军,大约百余人,迅速朝着目的地赶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发觉在溪流边的树林前,确有一支小队伍在那里休息,大约五六名骑马的披甲军士,十来名背着行李的奴仆,还有辆马拉的辎车,上面坐着人——看到兰伯特带着骑兵和民军步兵赶来后,他们显得十分慌张,兰伯特还听到了女人的尖叫,那辆辎车似乎企图往回逃跑,但因为车夫和奴仆太蠢,居然倒入了溪水中,车轮也被里面的碎石给磕坏,车厢歪在一边,是水花四溅。

    “都不准动!”两排阿拉尔曼堡的民军士兵呐喊着,手持长矛将对面的骑马军士不断朝后逼,而其余的民军也麻溜地爬到了溪流两边的山岩上,居高临下地手持弓箭,做出了要射击的恫吓姿态。

    其中还有位手里居然还有根突火管,朝天来了下:一声剧烈的喷啸声从管**出,火花四射,震得原本幽静无比的树林和溪流上空回响不断,鸟儿扯着嗓子阵阵逃飞。

    吓得那几名骑马军士呆在原地看着这道诡异可怕的焰火,动都不敢动。

    于是乎兰伯特毫无阻挡地纵马跃入水中,而后他绕到侧翻了的车厢前,看到两位狼狈的贵族女子提着裙裾,露出了光脚瑟瑟发抖地蹲在清澈寒冷的水中,头发和纱巾帽都被水花打湿了,两位都很漂亮,但看起来年龄差距很大,似乎是母女。

    “你们是姐妹吗?”出于礼貌和恭维,兰伯特故意试探问到。

    这让那个年龄大的美人暗中很得意,但她还是得保持矜持,“这样误会对女士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波光粼粼当中,兰伯特看着对方的容貌,听着声音,一下子就确定了她的身份,“是尊贵的伊达夫人。”他欣喜地喊出来,接着翻身下马站在水波当中伸出手臂,“请允许我帮助您,我是多鲁斯兰伯特啊,是萨利阿特骑士的第三个儿子,您记得吗?小时候我曾随父亲去城堡拜谒过您和您的夫君。”

    “哦,哦,是吗是的。”伊达有些尴尬,因为她实在想不起来,但现在兰伯特的名气已经响彻整个巴伐利亚和奥地利——他两个继承遗产的哥哥现在还是乡下穷酸骑士,而远行的兰伯特则在异国他乡时来运转,一跃成为了座城堡的主人,还娶了位美丽有学识的希腊女子当老婆,让很多德意志兰穷老乡羡煞不已。

    “请您上我的马。”兰伯特很热情地牵住女伯爵递过来的手,接着将她极有骑士道风度地扶上了马背。

    湍急的水中,另外个金发的丰满漂亮少女依旧呆在原处,扶在车辕边,显得十分可怜,“这应该是您的小女儿吧?”兰伯特急忙回头,也对阿德莱德伸出手来。

    潺潺溪流反射出的细碎光芒里,阿德莱德看着对面那个伸出手来的年轻英俊的贵族,觉得呼吸有点局促,胸口有些起伏慌张,一阵马匹的嘶鸣,她扭头看到,那几名解除误会的扈从军士正骑着马,朝这边赶来,看来是要搭救自己的。

    奥地利小公主便直接喊了声“请接住我,骑士。”,而后纵身一跃,直接扑在兰伯特的身上,接着被他就势抱住,“请顾忌我的颜面与荣誉,将我抱到那边的岸上。”阿德莱德搂住了兰伯特的脖子和胳膊,她的行为让马背上的母亲都目瞪口呆。

    “是的,遵命。”同样有些惊愕的兰伯特,面对此刻情景也只能就范。

    “阿德莱德”

    “我不会骑马,母亲大人。”当兰伯特转身踏着溪水时,被抱着的阿德莱德气势汹汹地反驳着母亲下一句的指责。

    回到阿拉尔曼堡的营地当中,兰伯特才了解到:当朝圣者们前去劳迪西亚时,大伯爵雷蒙德当即带着骑兵要抢伊达为妻,因为她的丈夫刚刚过世(由她儿子利奥波德三世继位),所以有头衔的贵妇伊达成了抢手货。独眼雷蒙德的要求被伊达严词拒绝,而后大伯爵很大度地表示可退而求其次,“那,那这样好,好了,把你小女儿,送,送给我,我会,会像对前几任,妻子那样,那样爱护她。”

    这样,母女们立即带着小队忠心的扈从急速逃出来,因为整个大门德雷斯河周边现在都是雷蒙德的势力范围,她们根本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到塔尔苏斯国边境才暂时休息,后来便遇到了多鲁斯兰伯特。

    “请两位放心,我即刻就护送你们安然前去塔尔苏斯城,接着你们可以在我主君的宫廷里做客段时间,等到后续部属赶到后再朝圣地出发——马上我主君会书写信件,严厉谴责雷蒙德爵爷这样的行为的。”

    听到这话,阿德莱德明亮的蓝色眼睛,映衬在脸颊细微的雀斑上,她还在擦着自己刚才被打湿的发辫,“您的主人,您的主人?应该就是斯蒂芬高文卢塞尔。”

    “是的”

    接下来,阿德莱德陷于桃色狂想曲中:她又爱慕上了眼前这位有礼貌很热情的年轻骑士,但是按照黛朵所言,那个高文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不过两人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皆为有妇之夫。

    “这种微妙的犯罪感和刺激感是怎么回事,少女阿德莱德——见一个怎么就喜欢上一个,人们会取笑指责你的轻佻和不端的,而且是破坏别人的神圣婚姻。不,破坏婚姻还是小事,万一这位兰伯特骑士和他的主君高文都为了我而挑起内讧的战火,是会毁灭掉整个国家的。阿德莱德,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罪孽深重的女孩!”阿德莱德胡乱想到此,双手扶住了发烫发红的脸颊,就像个面包烤炉般,就差在头发里冒气的。

    这会儿营帐帷幕掀开,阿德莱德转眼望去,“第三个理想中的男子”又出现在她眼中,事实证明她会像磁石般吸引优秀的异性的:这个男子身材不高但是非常修长,肤色白皙,嘴唇红润,一小抹灰胡子十分有魅力,似笑非笑的坏表情,还披着波斯式样的夹袄,颇有异族风情。

    而后阿德莱德不但抬眼朝着对方望去,对方也笑眯眯地带着挑逗回望着自己,看得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直到对方挨着兰伯特坐下为止。

    “这个三十岁后就会壮硕无比的乡下姑娘,就是从阿勒曼尼那边来的什么蛮族公主?”阿格妮丝毫无礼貌地用希腊语,向兰伯特问到。(未完待续。)

第91章 新的商约

    这一开口,旁边的阿德莱德小公主顿时傻了,原来对面的“邪魅狂狷”的贵公子和自己一样,是个雌性。

    多鲁斯兰伯特严厉阻止了小翻车鱼的狂妄发言,接着对女伯爵和小公主表示:在塔尔苏斯宫廷卫队和鄙人的保护下,你们母子明日便启程前去大主保人和紫衣凯撒的所在。

    “辛苦你了多鲁斯,归去后请待我向凯撒的身体安康问好。”小翻车鱼端起杯美酒说到。

    “大主保人的指令,你也随同我一起回去。”结果兰伯特表情严峻地回答说。

    “哎”阿格妮丝满脸的诧异和不情愿,她还没在塞琉西亚玩耍够呢!

    但大主保人的要求不可违背,次日在队伍里小翻车鱼嘟着嘴,时不时从马鞍悬袋里抽出纸笔来涂涂改改,临时增补删减高文嘱咐她必须要完成的计划书。

    而沿途所见当中,奥地利小公主阿德莱德的惊诧震惊程度,和骑在骡子上的新解放奴隶温若明娜是等同的:前者从奥地利而来,许多东西她先前在故乡根本没见过;而后者更是自海洋那边的阿迪盖山区来的,刚刚走出被束缚的作坊,伴在大人物的身旁前去塔尔苏斯宫廷。

    小公主率先看到,阿拉尔曼堡顺着海岸构筑了很长的堤坝,在堤坝上和前后有好几座塔式风车排列着,在风的鼓动下挥动圆形的铲子,不断将两侧的沼泽与海水给抽走,两侧已被种植上了小麦、荞麦和长草,他们的人马一行就在高高的堤坝上走过,一侧是广袤田野,一侧是无垠的海洋,据兰伯特介绍说,这里一年前还是片和海水相连的沼泽地,现在已有上万人在这里开辟田畴土地了。

    “一旦那里的‘梯子大工坊’完工,整个阿拉尔曼堡地区会制造出很多很多的东西,送往阿库姆集市销售。”兰伯特说着指着那边山上拾级而上的工坊群说到。

    阿德莱德嘴巴长大着,待到她来到阿库姆集市时,看到这里繁盛极了,绕着市政司的监管所楼宇四边,环着内外三重的篷子和摊位,一重是出售食物的,一重是出售首饰的,还有一重是出售生活用品的,海边的木桩上拴着许许多多的船只,在蓝色海水里微微荡来荡去。再往北方去和穆特河谷连接的道路两侧,则全是番红花种植园,它们归“异端保罗派”所有:据说教皇正在谴责这个宗派,但这群人在塞琉西亚生活得依旧很好,很多人靠种番红花和务农、造林而富裕起来,当然他们的据点还在更远处的河谷当间,并不在阿德莱德的路途当中。

    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了塞琉西亚,阿德莱德看到暮色当中壮美的大医院和圣保罗学院,下面的馆驿区街道上穿梭的全是香客、学生、商贾,一排排大型仓库门前人马鼎沸,在这里的店铺能买到黎凡特、埃及和基辅的许多货物,琳琅满目。

    最后连伊达女伯爵也按捺不住,解囊买了个产自开罗的玻璃礼拜花瓶,新月教徒制造出来给基督徒用的,倒也别有一番意思。

    “先前大主保人来到塞琉西亚时,城中人口只有四千人,现在上涨了三倍,马上顺着大医院的外围,还要构筑一道更大的石墙外城,将急速扩充的城市给圈起来。”兰伯特介绍完了,便礼貌地告辞,安顿伯爵母女在馆驿区的贵宾楼宇里住下。

    楼宇门阍处,小翻车鱼也跟了出来,“哼哼你得注意。那个奥地利公主明显是春心萌动,一路上我看她都在朝你使眼色,想要勾引你。”

    晚炊的烟到处自烟囱当中升起,街道两边还有农夫在赶着羊群往乡村里走,兰伯特踏上了碎石路面,不以为然地对小翻车鱼说,“即便对方有这样的心思,你也不应该满世界地宣扬。暂且不说我妻子赫托米娅知道后会感到彷徨猜疑,这样对伊达女伯爵母女的名誉也是不利的。有些不必要的事,最好消灭在萌芽里,对双方都有好处。就好像你的身边,忽然多出个阿迪盖少女,要是叫大主保人知晓你私下蓄奴,那可就尴尬了。”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答复,小翻车鱼扬扬眉梢吐吐舌头,“我会替你保密的。”

    “我可没什么秘密需要你来保护。”兰伯特说到,下面他明白小翻车鱼今晚肯定是要留宿在塞琉西亚卫城旧宫里的,便要求她明日准时在城门处和自己会齐。

    当一行人二日后,抵达泽菲利姆城,准备短暂休息后再前往一河之隔的塔尔苏斯时,康拉德和吉约姆已经出席在高文的欢迎宴会上了。

    他俩收拢的在冈加拉败后跑来的各处朝圣者难民,大约三万五千人(自安格拉斯以来,又收容了万余),也暂时被安顿散布在希德努斯河两岸。这次大部分的德意志兰、法兰克朝圣者甚至都没人给他们做专门的工作,只是看到了修葺完毕的塔尔苏斯城的巍峨城墙,河港处穿梭不息的驳船,岸边正在开拓的沃土和林园,山麓上的漂亮的供士兵、农民居住的瓦舍,又听闻奇里乞亚和卡帕多西亚闲置的土地依旧不少时,都蜂拥着去找当地的自新会和兄弟会,主动要签署圣俸福音地产合同。

    这样,三万五千人几乎最终只有一万人不到,愿意继续追随宫廷大元帅、米兰大主教和阿基坦公爵前去圣地。于是一边是高文款待这几位贵宾,一边安德奥达特郡长带着办公文书团,开始要安排两万人的新移民:安德奥达特的建议是,一半迁徙到西斯郡着手耕作或冶铁,一半迁徙到开塞利授予边民田产,半农半兵,充实彼处的城防守御。

    而筵席当中,高文和安娜也娴熟地开展外交笼络工作,最终米兰大主教比瑟和大元帅康拉德,同意暂且代表萨利安凯撒亨利四世,在巴里城和米兰、博洛尼亚间签署商贸协定;至于吉约姆,高文多次对他承诺——他和雷蒙德的领地纠纷,塔尔苏斯会全力站在阿基坦公爵这边的。

    这样吉约姆便非常感动,他同样给高文以承诺:那便是会写信给大港口蒙彼利埃的主教区执事,让其每年都提供固定的货船配额给塞琉西亚港,特定的商品包括高文垂涎已久的“加奥尔帆布”,这种帆布只在当地生产,是非常优秀的船只用帆。(未完待续。)

第92章 初见

    不过这段时间内,其实主要的对外宴请和交流活动是由高文主持的,紫衣凯撒安娜一来因为身躯日重,二来也由于某事而没有太大心思出席活动。

    在宫殿图书馆的专门房间内,安娜面色凝重地读着几案上的信件,帷幕边柱子上的御墨官赫托米娅低声请示,“关于阿格妮丝普拉尼祖父的信,该如何对待之?”

    “帝国的谍报部门虽然最近非常愚钝,但还是注意到了阿格妮丝,他们应该是认定她在帮助我们的国制造器械和武备,我父亲已经指示邮驿大臣和一支内卫骑兵队前往雷斯波斯岛,将阿格妮丝的爷爷玛格伦迪乌斯阁下给监控起来,并且逼迫他写信前来,要求把阿格妮丝放归回去。”

    “请原谅我的铁石心肠,阿格妮丝现在是不可以放她归去的,因为她知晓我们的国太多内情、机密,比如契丹雪的配方、大普拉尼砲的奥秘等。如果将她放回,那正中您父亲的下怀,陛下很快会运用我们的技术来武装帝**队,那样可就危殆了。”奥森家姑娘侃侃地说道。

    “小翻车鱼虽然当初和她爷爷闹翻而出走,但她应该不会坐视她爷爷遭逢不幸。我们若是强扣住她的话,岂不是将她当作是可居的奇货了”安娜苦恼地扶住额头,接着抬眼望着御墨官,“请让我考虑下吧亲爱的赫托米娅,此外这事我还要和大蛮子商议商议。”

    当入夜后,结束筵席的高文归来后,安娜替他解下了外套,而后扶住他的手告诉了从雷斯波斯岛送来的消息。

    高文也有些愕然,不过他走到烛火边没思索多少时间,就转身对安娜明确说,“我们应该将阿格妮丝放回去。”

    “可是”安娜将奥森家姑娘刚才的话语委婉地重新表述了遍。

    “我不能苟同奥森家姑娘的观点。”高文的手扶着桌几上的烛台,“诚然阿格妮丝对于我们的国非常重要,皇帝也渴望得到她,但阿格妮丝的离去对我们的打击还没那么致命。另外现在小翻车鱼也是我们的朋友,既然对吉利基、对狄奥格尼斯乃至对布雷努斯我都能网开一面,对小翻车鱼根本没有理由如此刻薄寡情,若是她牵挂爷爷的安危,就应该让她回去。”

    这会儿,在外室坐在那里处理文书的赫托米娅,听到大主保人的话语,也停止了手头的工作,静静地听起来,她在内心总结着自己和大主保人思维的差距。

    “要是父亲逼迫她交出契丹雪的配方,我们该如何是好。”

    “安娜。”高文转过来,将安娜搂入怀里,“我们的国难道是仅仅建立在一个燃烧爆炸剂的基石上的吗?我不认为是这样,就算今日皇帝不逼迫阿格妮丝,他日不会逼迫其他的人就范吗?你以前曾说过,支撑国家殿堂的四根柱子,到底是什么来着?”

    “勇气、果决、运势和名望。”

    “现在我肩负的前两者,你肩负的是后两者,只要我俩精诚合作,这样的国是必然岿然不倒的。至于区区的契丹雪配方,我的脚步会被这样的东西控死吗?我完全可以交到阿格妮丝的手中,再由他转到皇帝那里,遂你父亲的愿,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的朋友的。”说着,高文低身附到安娜的耳朵边,又悄然说了几句,安娜听完后又连续低声问“这是真的吗”。

    高文点点头,“这样的话,其实对于我们和阿格妮丝来说,都是好事。”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安娜表示愿意听从丈夫的方案。

    过了两日,奥地利女伯爵母女在兰伯特、阿格妮丝的引导下,来到了塔尔苏斯的水门前:阿德莱德激动万分,她看到这座圣使徒桑梓之城十分的宏伟,许多卫兵在城堞上列队吹起了昂扬的喇叭,对他们到来表示欢迎,接着由浮在河面上的船只组成的水门塔楼,隆隆地伸出了机巧的桥梁,直到岸边。

    兰伯特拉着战马,礼貌地让到一侧,对伊达和阿德莱德做出了邀请的手势,于是母女俩惊叹于这种精巧的设计,坐在肩舆上由仆人们抬入到城市当中去。

    而后被扩建的宫殿林苑里,阿德莱德站在厅堂地板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高文——他从厅堂尽头两侧的长廊里走来,身后是举着长剑和弓的突厥侍卫长(木扎非阿丁升职了),还有个高大的扛着铁锤的武士,高文头顶着雄狮金冠,蓄着威风凛凛的胡须,饱满宽阔的额头,微微的皱纹,淡蓝色的双眼,坚毅修长的脸庞,蒙着黑色的外罩风衣,露出着传说之剑的剑柄和剑锷,快步稳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而后和善微笑着,先向她的母亲伊达女伯爵致敬问好。

    这位威名远扬的大主保人,果然和黛朵画册里描述得相当类似啊!阿德莱德露出了倾慕而满意的微笑,心中小鹿胡乱撞动不休。

    “我的妻子现在身躯沉重,实在是懒得出来了,万分抱歉。”那边,高文很简捷客气地和她母亲交谈着。

    “无妨,马上我会去内室拜谒紫衣凯撒的。”伊达也很欣喜对方的风度翩翩,简直和那个面目鄙陋狰狞的独眼雷蒙德有云泥之别。

    不一会儿,高文走到了年轻的阿德莱德前,向她伸出大手来,阿德莱德傻笑着,仰头看着他蓝色的双眼,顿时觉得心都要融化在这片海水般的眼瞳当中,便晕乎乎地将自己的手摆入了对方的手中,而后一阵有力的温暖包裹住她的小手,直传入自己的胸膛里。

    “伊达阁下的小女儿对不对,希望你能喜欢塔尔苏斯。你们的部众和韦尔夫爵爷怕是还要等待段时间才能抵达这里,你和母亲暂时留在这儿,让我好好招待你们。”高文语气很热情,但却很沉稳。

    “是,是的,我很喜欢塔尔苏斯。”阿德莱德只顾笑着,不由自主地晕乎乎反复这句话。

    如果先前对兰伯特,是对年轻英俊而热情的男子的喜爱,而对现在站在面前的高文,阿德莱德觉得他再强烈不过地满足了自己心目里英雄的模板,这是种掺杂着崇拜和乞求的爱,是少女对成熟、稳健男人的疯狂爱慕,所以她多么想成为这样男子笼子里的一只小黄莺啊,肆意沐浴着对方给自己的爱,歌唱着天际最美丽的云。(未完待续。)

第93章 攻势

    这下,连高文也对面前这位痴痴呆呆的少女眼神感到诧异,他抽回了手,再度对旁边的伊达女伯爵表示欢迎。

    “我真的是对塔尔苏斯太满意 了。”阿德莱德还在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这里的男人尤其满意 。”另外边的小翻车鱼促狭地接话到,但用的是纯正的典雅拉丁文,高文转眼看着她,而阿德莱德也是同样,但小翻车鱼却得意 洋洋,因为她知道 这两位包括在场的所有人,或者说整个宫廷当中除去安娜和奥森家姑娘,没人懂得了这种语言,于是她又改口说了句希腊语,那是来自于古代歌剧的名言,“神明知道 谁先害人的。”

    高文皱起眉头,“阿格妮丝,马上在别的房间里我要听取你的计划书和巡察报告 。”

    这话很严厉,顿时震慑住了整个场面,阿格妮丝再也不敢聒噪了

    距离入夜还有两个时辰,但塔尔苏斯宫苑的庭院当中所有的使女和仆役都在斯达乌拉乔斯的指挥下忙碌起来了,因为马上更为盛大的筵席就要召开,后厨的院子里各种各样的肉食和菜肴排在了长长的桌子上,人们围绕了一大圈,都在忙碌不休,灶台和烤炉里火焰腾腾。

    “什么”一所别厅后的小花园里,高文将文书摁在手边,对阿格妮丝说了雷斯波斯发生的事情,小翻车鱼失神地颓然坐在对面的藤编靠椅上,“那我该如何做?”

    “小翻车鱼,现在我俩已摒弃前嫌,成为了忘年的朋友。我和安娜都不会扣押你,送你艘船沿着士麦那返归去雷斯波斯岛。”高文也有点不舍。

    “感谢你。可,皇帝一定会逼迫我交出”

    还没等小翻车鱼说完,高文就取出了纸张,交到她面前,“虽然你早已熟记在心,但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是手写了份,你回去交给皇都方面,这样马格伦迪乌斯普拉尼老先生和你都不会被为难。”

    “要是皇帝再逼迫我交出大普拉尼砲”

    “别说下去了!”高文摆摆手,严肃地打断了小翻车鱼,“这个国家并非是靠你一人维系的。你先前为我和安娜做的很多,我非常感激你,现在对于你来说局势实在不容乐观。我也没有理由强留住你,那样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至于塔尔苏斯国和安娜你不用牵挂,只要你相信我,不出三年我会有手段逼迫皇帝,完完整整把你迎接回宫廷的,和我与安娜重新团聚。”

    说完,高文目光灼灼,望着同样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阿格妮丝。

    花园当中风儿掠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可我根本不相信你。”良久,阿格妮丝说出这样句话来。

    “这就很尴尬了!”高文带着些怒气回到。

    两人虽然有些诧异于对方的变化,也有些互相感动,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阿格妮丝冲去安娜的房间哭诉去,而高文的心情也带点烦闷,顺着花园朝厅堂踱着,努力调节着情绪,因为马上晚宴就要开始了。

    结果在通往大门的某所厩舍边,高文忽然看到在那里有个来不及跑,便急忙低头跪伏下来的某人很眼熟,“你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抬起头来,是个黑发白皮肤的少女,眼神带着惊慌,“我,我是御墨官身边的使女。”

    “奥森家姑娘的使女我全都认得,没有你。”

    “我是普拉尼老爷身边供使唤的。”那少女急忙解释。

    “什么普拉尼老爷哦,你是先前在塞琉西亚堡场上对着我央求的阿迪盖女孩,我后来听从了你,将你安置在塞琉西亚做工。”高文猛然想起来了,随后态度严厉,“那你怎么会和小翻车鱼混在一起?我已有严格的命令,不允许私人携带奴隶离开工作岗位。”

    温若明娜急忙抬手起来哀求,“请宽恕我啊,也原谅普拉尼老爷”这会儿,这个少女低下脑袋,自己的辫子在她眼前晃悠,她的眼瞳忽然好像燃起堆火,接着恭顺地爬行到高文的膝前,“请容禀我的主人,刚才您和普拉尼老爷的谈话我也耳闻了些许,那么就请给我个为塔尔苏斯宫廷立功的机会,让我为大主保人您和紫衣凯撒驱走——我愿意代替普拉尼老爷去雷斯波斯岛,去欺瞒皇帝,这样普拉尼老爷就能继续 留在这里。”

    “愚蠢的姑娘,你身上简直破绽百出,又怎么能骗过精明的科穆宁皇帝?你会书写拉丁文,会吟诵史诗吗?”高文哭笑不得。

    “我可以学的,给我点时间,我来塞琉西亚仅三个月就能熟练用希腊语和人说话了。”温若明娜摸着高文的膝盖。

    高文摇摇头,“你会设计器械吗?那样一下子就会露陷,只会害人害己。”

    这下,温若明娜语塞了。

    于是高文叹口气,“看来你也不甘心把充当奴隶的生涯继续 下去,我可以解放你。”

    温若明娜的眼神顿时都放光了,接着她认为是该报恩了,便顺着高文的膝盖摸了上去,虽然还有点少女的羞涩,但在这方面她必须得鼓起勇气取悦面前这位尊贵而掌握大权的男人,何况他长得不坏,身材也非常高大。

    可是高文却将她的手弹开,“你虽然不甘心充当奴隶,但你采取的方式却依旧充满着奴性和不轨。不要引诱我,自作聪明会让你在这里误入死地而不知。这样,看你也比较聪明,明日我便签署解放你的契约书,你回塞琉西亚城找寻格拉纳爱女医师,以后跟着她修习医术,将来总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现在跟我来,我将陪酒官先把你安置下来。”

    当高文离开厩舍时,那个阿迪盖少女还在忙不迭地叩拜赞美着他,而后就继续 背着自己行李,亦步亦趋跟在高文身后。

    过道的另外处花园里,一棵樱桃树下,奥地利女伯爵母女正坐在那里,玩着投羊骨头的游戏,顺带等着宴会的召开。

    待到看到大主保人经过时,阿德莱德喜不自胜,晃动着金的长辫,急忙提着裙裾,抖动着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发育良好的胸脯,娇憨地跑来,走到高文面前,“非常非常感谢您的慷慨,这将是我这段旅途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不必如此,希望你们能够”

    结果还没等高文说完,阿德莱德就十分自来熟地依仗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的特长,顺手就挽住高文的胳膊,央求他讲述在这片高原“瑰丽的冒险战争”,“您是如何从一介佣兵变为一个国家的君王的。”

    这会儿,轻微激烈的吵闹声里,安娜扶着后腰,阿格妮丝哭哭啼啼地纠缠在她身后,而表情严肃的奥森家姑娘则捧着文具立在另外边,三人一并顺着台阶走入到这花园来,而后安娜就看到了这幕。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94章 排挤

    这下就连原本在哭着的阿格妮丝也呆住了,而当她看到跟在高文身后的温若明娜时,急忙使了个眼,意思是“你怎么会跟在这位身后,你是我的”。

    但温若明娜却躲在大主保人的后面,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于是阿格妮丝怨毒和愤怒 的心情更加溢于言表,特别当她看见另外处厅堂台阶上,担当宴会傧相的兰伯特走下时,顿时觉得是兰伯特出卖了自己,让高文没收了自己心爱的女奴,而现在高文更等于变相驱逐她回雷斯波斯岛——即使先前阿格妮丝感动过,但现在的思维导向就是如此。

    高文也看到迎面朝着自己走来的安娜,又猝不及防被阿德莱德小公主给“抢注”了,但大主保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便不慌不忙而自然地将胳膊从小公主那里松开,一屁股坐在樱桃树的另外个藤椅上。

    阿德莱德见对方脱身,便急忙准备 冲上来再纠缠,而高文却一只手伏在藤椅背边,一只手对着安娜招着手,“我的妻子,奥地利的伊达伯爵和阿德莱德公主对我们的奋斗史非常感兴趣,我记得先前你和御墨官赫托米娅整理书写了许多日记体的文本,不妨可以拿出来给贵宾垂阅。”

    “大主保人”阿德莱德还甜腻腻地准备 俯身攻过来,高文轻咳声,巧妙地将膝盖抬高,将娇软的小公主给顶了下,对方往后一个踉跄,高文闪电般再度起身,搀住了走过来的安娜。

    安娜的眼眸充满着尊贵和不屑,接着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坐在了藤椅上,高文低身牵着她的手,接着紫衣凯撒直接看住了对面还处于懵状态的女伯爵,“方才的身体才好转了些,便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宾,真是失礼了——赫托米娅。”

    “请说出您的命令,凯撒殿下。”于是穿着黑长衣的女御墨官便灵活地走到藤椅的那边,将讪讪的奥地利小公主挡在了凯撒夫妻的外围,阿德莱德有点恼怒和尴尬地退到樱桃树下,根本插不进去话语。

    “按照刚才大主保人的吩咐,将传记文本拿出来给尊贵的伊达阁下过目——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但我想您应该会阅读希腊文。”安娜翘起甜蜜红润的嘴唇,对对面的女伯爵温柔地询问道。

    “只能说略懂。”伊达也微笑着回应,这会儿阿德莱德嘟着嘴低着头,回到母亲的身边。

    “哦——那样真的是很好,相信我们会有许多的共同语言的。”安娜大笑起来,合掌表示喜悦和祝he。

    “阿帕忒,阿帕忒果然是她,不愧是美丽脱俗的女妖,即便是怀孕,但皮肤和气质还是那么好。”阿德莱德在交谈中,沉默而带着些羡慕嫉妒地看着优雅的紫衣凯撒,在这个场面当中她完全是小字辈,无资历也无权势,只能挂在一旁当背景了。

    闲谈会儿后,安娜转过头去,阿德莱德看到她饱满的额头,在夕阳里和小巧的鼻梁相得益彰,形成个优美的弧度,闪闪发着金的光芒,黑的头发往后挽成了少妇般的发髻,遮住了颀长漂亮的脖子,“阿格妮丝”

    小翻车鱼即刻驱走到紫衣凯撒的面前,安娜叹口气,“你哭什么闹什么?你不信任和我的情谊了吗?”

    “不,不是这样。”阿格妮丝忙着解释。

    “那便按照大主保人所说的去做。”安娜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是我的丈夫,又不是什么毫无担当的**子,难道会坑害你吗?如果没有别的想法,待到欢乐的招待宴会后再来我的房间详谈,记住带着心平气和的态度来,这样才能有结果,不要在这里扫主人和客人的兴致。”

    “遵命凯撒殿下。”小翻车鱼也低头应允,而后她斜着眼睛,看着躲在大主保人身后怯生生抱着行李的温若明娜,一时间不知道 该说什么好。

    宴会散去后,安娜很热情地给伊达母女安排了个**幽静的房间,并且告诉 她,不日康拉德、吉约姆,还有从远方渡海赶来的丹麦王子斯文夫妇,都会来她所执掌的好客的宫廷里聚会,“朝圣上路的事暂时不用焦急,我正叫御墨官安排文关,定会尽快将你们送上路的。”

    几名宫廷的使女举着玻璃做的防风灯,宴会后牵引着这对母女往安娜指定的房间走去。

    而大主保人和凯撒的寝宫内,高文正微笑着摸着安娜时不时蠕动着的肚子,里面他的女儿似乎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小脚丫不断踢着高文的手指,“我可是无意的安娜,不过你也不要迁怒于那个奥地利公主,她毕竟处于青葱萌动的年龄。”

    “当然不会介意 我的丈夫。”安娜坐在床榻边,甜蜜地低着头,“并且既然那个奥地利公主处在你所言的年龄,为什么不做个媒,叫她嫁给我们麾下哪位勇猛善战的将军呢,反正她只是个奥地利不要的小女儿,这样的婚嫁对她而言也不算是屈就,同样还能增加我们对西方局势的影响力。”

    “未婚的必须先排除掉布拉纳斯,他一门心思在追求着苏丹的遗孀。还要排除掉乔瓦尼。”

    “乔瓦尼,为什么?”

    “我觉得他不需要 婚姻,还是去当圣武士比较好。”高文这句话让安娜乐不可支。

    “那布兰姆森呢?”

    “他原本在德意志兰有糟糠妻子,现在发达了,已经把妻子接过来了。”

    “那应该只剩下安德奥达特和莱特了。”

    “我觉得莱特的可能性大些,前者到现在还剃着修士的蘑菇头发型,整日钻研行政学和神学,似乎对婚姻的兴趣也不算特别高。”

    “叫这两位尽快都赶到宫廷来好了,总得让对方有个选择,这样也是对阿德莱德的尊重。”安娜说完,把额头对着高文磕碰了下,“你先休息,小翻车鱼的事还让人担心着,马上我在书房和她谈谈。”

    “把我的意思清楚传达给小翻车鱼。”高文答应 了,便先上了床榻。

    接着安娜在两名使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帷幕重重的书房里。

    而在她来前,小翻车鱼已经赶到了,并且径自对坐在那里案几边等候的奥森家姑娘说了坏话,“那个奥地利公主简直是条发情的母羊,在她遇到大棕熊前,一路上不断引诱你的丈夫,至于得手没得手我可不清楚。”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95章 陪睡官

    “哦。”赫托米娅波澜不惊淡淡回答说,“愤怒 会让你方寸大乱的阿格妮丝,解决之道不在于发泄怒火。你先坐下来,静心等凯撒殿下的到来。”

    无奈的小翻车鱼只能挨着桌几坐下,不久后安娜走入进来。

    而后小翻车鱼居然看到,跟在安娜身后的,就是那个阿迪盖少女。

    “请,请原谅我,我私下把她从塞琉西亚的锯木工坊里给取了出来。”阿格妮丝还以为紫衣凯撒要问责她,惊慌下站起身躯来解释。

    “没关系,高文本来对她很好,要她回塞琉西亚城学医。但我觉得这女孩还需要 打磨,不如这样就让她先在宫廷里驱走两年。”安娜也是语气淡然,坐在了帷幕和廊柱中央,接着她看着挨在柱子边不说话的小翻车鱼,微叹口气,有些痛惜地说,“你怎么就不理解大蛮子的用心呢?他既然说将来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来,那就能做得到,他不是那种轻佻许诺的人。”

    “我也很矛盾”阿格妮丝话刚出口,便哽咽哭泣起来,这让安娜身后的阿迪盖少女更加诧异——这位御墨官好像不是个国家政策的决定者和实施者,更像是个工程设计人员,这时候就更像个被兄姐冷淡排斥的普通女孩——那边阿格妮丝边抽泣边断断续续,“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我也想回去但大棕熊先前承诺过,说将来是要把整个雷斯波斯赐予我的但现在国家的疆域,还没越过阿塔利亚我,我也是希望更好服wu 于塔尔苏斯国造舰船、造射石机、造更大威力的契丹雪、造水轮机开学院招收女弟子现在却叫我回去,还要为敌对方服wu 我怎么知道 不是棕熊排挤驱逐我,来孤立你放纵他自己?以后阿勒曼尼、弗兰德斯、高卢那边的乡下公主一波接着一波来,你在宫廷里留宿三日,我呆个五天,这头熊可不就开心遂意了嘛。”

    安娜摇摇头,她招手叫阿格妮丝过来,接着拍拍她的胳膊,然后递给她份文书,“这是大蛮子给你的,里面的机宜都写好了,高文已经有了想法和安排,你先安心回雷斯波斯奉养你的爷爷去,将来局势一旦有变,你肯定是会回来的,因为我们不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吗?”

    “呜呜呜,我确实是把你当作最亲最好的朋友的”听到这话阿格妮丝不舍的感情闸门彻底崩开,开始大哭起来。

    安娜则很亲昵地为她擦着泪水并哄着她,就像对个孩子那样,说我和高文间现在不用你担心,至于阿德莱德我也会控制 好她,身为塔尔苏斯宫廷的女凯撒,我不会连对付个乡下公主的手腕都没有,很快这场可能发生的宫闱风波就会消弭无形。

    “你前些时间忙着巡察塞琉西亚的舰队和大工坊也很疲累,早些回去休息。马上回雷斯波斯岛的事宜,我会让赫托米娅全力替你安排妥当的。”最后,阿格妮丝总算是心情平复了不少而离开,走前擦肩而过时,还表情复杂地看了缩在门阍角落里的温若明娜眼。

    这会儿,书房里只剩下安娜、赫托米娅,还有这位可怜兮兮不知道 会面临什么的阿迪盖少女。

    “赫托米娅啊,马上对付奥地利小公主,你应该也是极力赞同的。”安娜转过头来,细声地问道。

    “我只遵从殿下的指令。”桌几后正襟危坐的奥森家姑娘还是这句话。

    安娜再度笑起来,她指着文牍堆后的两根裂开的芦管,“方才阿格妮丝对我哭诉时,我看到你将它给亲手折断了——我大致猜到那个不安分的小公主,在途中也对兰伯特做出什么来。”

    “呃啊!”这下,奥森家姑娘也不继续 遮掩自己,她竖起眉毛,带着野兽般的低沉声,咬着牙公然再连续折断两根芦管笔,啪哒啪哒恐怖的声音,吓得那边的温若明娜抱着行李蹲缩得更小,“请原谅我殿下,我控制 不住自己。虽然我在阿格妮丝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安心,兰伯特没事。”安娜判定说,这下一向严谨淡泊的御墨官情绪才平复下来,她低声向凯撒道歉,而后不动声地将断裂的笔管收拢好。

    “不好意思阿迪盖的少女,在这个宫廷里我们都希望能控制 好自己的夫君不让他被品德败坏的野女人给引诱了。”安娜这才转身对说到,接着握着权杖站起来,很显然腹中的孩子又开始闹腾了。

    这会儿,眼尖的温若明娜看到了柱子边柜子上有盘坚果,便急忙端起来,奉到了女凯撒面前。

    安娜觉得这女孩虽然有点城府,但总算还是麻利的,知道 自己肚子饿了。

    清脆的坚果破壳声里,安娜对她说到,“现在赫托米娅有许多文牍要处理,阿格妮丝又不是个精细的人,我需要 个担当保育的耳目,你暂时就在这里,陪睡在我身边。到合适的时候,我还是会解放你的,并把你嫁给某位高地位的人物。”

    “是,是的!”阿迪盖少女大声答应 着,她在内心简直喜悦得不行,没想到在今日一下得到两位最有权力男女的照顾,自此命运可要发生巨大变化了,她偷偷瞄着书房的环境:丝纱做的帷幕,光滑大理石制的廊柱,切割精细平整的地板,名贵木材做的书橱和案几,青铜做的香炉,以后自己就要永远告别那个伤心贫苦的渔村,和这里的美丽宫苑相伴了,“必须得在这里做下去,温若明娜!”

    继续 做下去的代价很快就出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在得到回答后,安娜低声对她说,“女伯爵母女就交给你了,你在宫廷当中是个新面孔,办起事来算是相当便宜的。”

    “哎什么事。”温若明娜在心中念想着。

    哗啦声,一个金子做的华丽吊坠悬在她眼前,“作为我的陪睡官,不能像现在这么寒伧。在办事前,这个先赏赐给你,马上赫托米娅还会给你合适的衣服袍子,此后你有固定的房间,就在我和大主保人寝宫外,和赫托米娅的书房隔门相对。至于细节上的操作,马上赫托米娅会对你说的,好好去做——功成后还有额外的赏赐。”

    说完后,安娜打了个哈欠,接着就走到门阍处归去了。

    奥森家姑娘则将文牍整顿好,接着举着串钥匙,淡淡对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少女说,“跟我去衣橱间。”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96章 监听

    衣橱间是三面环墙而一面正对着寝宫的狭长房间,对外只有个窄窄的重门,其上用三道锁钥把守,闲杂人一概不准入内。这就代表着凯撒安娜可以很自由地走下床榻,越过廊柱和轻纱帷幔,从衣橱里取出自己钟意的衣服,但外面的所有杂役都无法触碰这个房间。

    不过现在温若明娜却成了陪睡官,她的职责就是掌管这个衣橱间,先前这项职责是由赫托米娅身兼的,但而今御墨官实在太忙,故而随着塔尔苏斯宫廷组织的自然扩张,安娜和高文都不得不寻找崭新人手,来面对日渐繁琐的事务:而安娜则直接选择了新来的阿迪盖少女就任这个职务。

    毕竟官僚机构不断膨胀,是其最基本的天性所在。

    提着防风灯笼的御墨官一道道打开了锁钥后,推开沉重的门,跟在后面讶异好奇的温若明娜看见,清雅的光照亮了周围了一切,“不要乱走,就站在这里看着。”御墨官平淡但严厉地命令着,于是温若明娜立即立在那儿,仔细看着而后自己面对的工作环境。

    “大主保人和凯撒已在那边安寝。你的职责,就是按照凯撒的旨意挑选她所需的紫衣或其他礼服,衣橱是没有门的,这也代表着你没有回旋的余地,尽快把它们给记清楚。并且一日要巡察检视四遍,清晨、晌午、日落和子夜。至于大主保人你则不用太在意,他喜欢自己穿衣服和梳洗,他的着装向来也很简约,夏日的便装就是轻丝袍,冬日便是毛料黑斗篷。”一面低声说着,一面御墨官将灯笼交到温若明娜的手里,“你的房间在那边,这里是你的工作室,请你务必分明白,不要在不必要的时间内乱窜。凯撒着装完毕后,你则要继续关注寝宫内的杂务,现在陪酒官斯达乌拉乔斯是主持外宴和会议的,你则是内部的庶务,每个月都有定额的金钱归你支配,你得尽快学习简单的财务计算,保证将这笔钱的度支让两位君王都感到满意。”

    “遵,遵命,我会简单的书写和计算,会努力胜任的。”温若明娜觉得这项工作绝不像字面意思上理解得那样简单,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宫廷里立足,便不会在犹豫退缩!

    赫托米娅点点头,“现在即给你些时间记忆,我到旁边的镜室去等你,马上传达凯撒给你的任务。”

    于是,温若明娜提高灯笼,挂在墙壁上,看着眼前一件件缤纷的华服,简直陶醉惊奇到不行。

    “原来凯撒有这么多件漂亮的衣服”

    这下刚准备离开的赫托米娅也忍不住淡笑下,提醒说“这是我们这些宫廷女官的衣服,是用巴里城丝绸和科勒阿迪欧丝绸制就的,凯撒不穿这些,她的衣橱在内进那里。你也可以在里面挑选两件,马上来我这里开具备注就行。”

    “我,我!”阿迪盖少女差点喊了出来,激动莫名,但她很快想到了在这里不能大声喧哗,那边就宿着大主保人和凯撒,便急忙捂住嘴巴,不敢继续欢乐下去了。

    不久后,温若明娜用携带的纸卷迅速记录下安娜几件最常用礼服的款式、颜和刺绣图案后她先前在锯木工坊里曾记录过手计簿,便来到了又侧旁的镜室,在那里御墨官在等候。

    那面镜子磨得十分华美,悬挂在斗室当间,照亮了周围的家居,也映出温诺姆娜的容姿来,“这个镜室和盥洗以后你可以使用,因为它原本也是供给女官的。凯撒和大主保人的寝宫有自己的妆镜台。下面把你的记录纸卷搁在面前的书写台上,我要交给你任务。”

    “是,是的。”温若明娜急忙应允。

    “去监视奥地利女伯爵母女的房间,白日去侍奉她们,入夜在暗室里监察,把所有记录在案。”御墨官的这个命令,惊得温诺姆娜的笔尖硬是没落在纸上,在空中撬啊撬的

    深夜来临,但是兴奋而又不甘的阿德莱德,在和母亲返回房间后依旧不肯就寝,而是在烛火下缠着母亲问东问西,话题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大主保人或兰伯特身上引,好像她马上就要自这两位里选出个来当自己的丈夫似的。

    伊达女伯爵又疲倦又恼火,她对女儿喊着,自己开始后悔带着你这样还不经人事的傻姑娘出来——你说的二位都是经过正式婚礼的男子,你要是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会让我们在这宫廷里很难堪的,甚至会有危险。

    “你先前还是个规矩虔诚的女孩,但自从去了非拉多菲亚姆城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女伯爵观验了下外面,在确认无人监听的情况下,狠狠地低声埋怨着。

    阿德莱德也被训斥了,但她不服气,双眼饱含着泪水,趴在妆台上对着镜子很久才睡去。

    然而奥地利的公主不知道的是,在妆台和烛台间一个灯下黑的角落里,有个不易察觉的被帷幕遮挡起来的洞**,隔着道墙,在那边有个眼睛在仔细地转动着——那是温若明娜的眼睛。

    她就在这房间那边的一所地下密室里,对外有个阶梯和厨房相连,提着灯笼走下去,再穿过道阴暗不见天日的包砖甬道,尽头是个点着蜡烛带着通风孔的小密室,有个桌子,有个凳子,还有书写工具和纸张,还有小小的文书橱柜靠在角落里。

    当初安娜热情邀请伯爵母女入住这个“宽敞、僻静,靠着花园”的贵宾客房,其实也就是将母女置于了监听的范围内。

    这也是温若明娜这位新陪睡官的第三个职责,她要管理安娜的衣橱,要负责安娜的内室起居餐饮,最后她还要充当不可见人的“秘密耳目”,就像阿兰尼亚草原上挖**的老鼠那样。

    但她不能懈怠:因为这种事总得有人去做,自己也凯撒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难道除去她无人能胜任衣橱和厨房了吗?不过这种密室窃听,安娜绝不会找阿格妮丝、赫托米娅这样的来做的,也不会找任何位雇佣来的普通使女,那只能找到自己。

    谁叫自己是个阿迪盖奴隶,在这宫廷里是“安全”的,因为没任何外在的关系。

    完成这件事的赏格,是四百枚番红花铜币和一件漂亮的属于自己的衣服,条件已非常宽大丰厚了。

    于是温若明娜在灯火下,沙沙地奋笔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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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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