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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全文阅读

作者:鹤暄     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txt下载     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慕斯承的心愿

    赵瑾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错愕,她本是想提醒他说这棵树是槐树,但是一看这慕斯承一笔一划都描绘的异常仔细,这话终究还是不曾说出口。

    身边的小宫娥们都远远地站咋子一旁默不作声,特别是站在赵瑾姝身侧的文鸢,看着这么和谐的一幕简直的欢喜的很。

    多般配的两人啊,这承安公主与泉客王子既能一起玩闹,又能像这般安安静静地坐一起作画。

    这般契合的二人,怕是错过便再难遇见。

    所以说,为何就是不在一起呢?

    文鸢看着二人,这眉头不禁便皱了起来。

    没一会儿,这泉客王子便将这模型的颜色上了个七七八八。

    赵瑾姝一看,这泥人身上的颜色是一点都没有涂上去,便问道:“你为何不给人物上色?”

    “在下怕自己画上去的颜色不好看,不如请公主代笔。”

    说着,慕斯承便将手中的泥人又交回赵瑾姝手中。

    赵瑾姝听到便也是接过,不过他说的也对,慕斯承能把树叶都涂成粉色的,搞不好是个红绿色盲。

    这要是把泥人给他涂,说不出准会涂成一个怪物。

    再怎么样这也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手办,虽说本来就是要送给慕斯承的,但是让他这般毁掉,她其实也还是有点子的心痛的。

    赵瑾姝将手中的毛笔提了起来,蘸上书案上整齐摆放好的颜料便开始给任务着色。

    慕斯承约摸是怕坐在她的对面看不清,于是便搬了一张凳子,直接坐到了她的身侧。

    看着赵瑾姝蘸着大红色点在自己的人像之上,慕斯承不禁说了句:“在下的嘴唇竟然是这样的红吗?”

    赵瑾姝愣了一下,他竟然还不是色盲。

    她解释道:“这个颜色现在看着重,一会儿等它干了就看不出来什么了。不信你那个。”

    赵瑾姝将目光送到之前已经上完色的鲛人娘娘手办的那个位置,之前给鲛人娘娘上完色后,慕斯承爱不释手的还想藏在自己的衣襟之中。

    后来在赵瑾姝的示意下,还是放在树荫底下等着阴干。

    虽说这时间其实也不长,但是现在看过去,几乎还真是看不错什么特别重的颜色了。

    赵瑾姝一手拿着蘸着颜料的笔往泥人上填色,一边又漫不经心的问:“你为何将这绿叶涂成粉红色啊?”

    我还以为你是红绿色盲来着。

    这句话,她其实是想说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说。

    慕斯承笑道:“因为我看到这个景象,便想起了那日在驿馆后山上的那一片桃花。”

    听到这话,赵瑾姝的手终究是顿了顿。

    但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最后还是故作镇定面不改色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那日的桃花林,说实在话,她在那一瞬间其实也又悸动,但是仅仅存在一瞬而已。

    终究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不道德,明明知道自己与他没有结果,却还是要拉着他一起玩耍。

    她这样跟吊着人家也没什么区别吧?

    虽说这个道理其实慕斯承也懂,你情我愿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终究是却还是觉得有几分的良心不安。

    “公主。”

    慕斯承突然开口,赵瑾姝这一愣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手办摔到地上去。

    “怎么了?”

    赵瑾姝问道。

    慕斯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如果那日,是在下先将公主拦下。那是不是在下更能得到公主的青睐?”

    赵瑾姝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有点发懵,他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难道是在问:如果先遇上他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会爱上他?

    慕斯承的话说的很是委婉,赵瑾姝不敢妄下定论。

    但是又怕他当真就是这个问题,于是她想了想笑道。

    “本宫怎么可能是会先遇上你?你与陆荀进皇城那日,本宫本就是冲着陆荀去的。”

    慕斯承得到这个答复,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失落。

    但是,没一会儿他便自己消化明白了。

    怎么说,这陆荀也是这大郦的第一美男子,而且还是大郦最年轻也是最强藩国的王。

    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其实都比他这个区区的泉客小国,名声要大的多。

    “你是不是参加完寿宴便回泉客了?”

    慕斯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赵瑾姝又问:“有没有什么想去却又没去过的地方?”

    慕斯承摇头,但是想了一下又笑道:“只是有点遗憾,那日没能和你一起看到那月光倾泻而下,如仙境般的人间。”

    赵瑾姝知道慕斯承说的是什么,于是便在心中暗自记下。

    她笑道:“要不你走的时候便将这树下埋着的酒带走吧?有道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你这一别,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

    这还是慕斯承第一次从赵瑾姝的嘴里听到这么有文化的诗句,他摇头道:“明年在下一定会来,若是到时公主不在,那便是说明你我二人缘分浅薄,就这样吧。”

    赵瑾姝听到他这话,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如此,那便随他去吧。

    父皇到现在为止没有给她答复,虽然说从慕斯承的口中知道的答案是比较好的,但是她也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说不定到明年,她就变成了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呢?

    届时若是还有机会见到他,那不如就将就将就在一起吧。

    若是陆荀这个剧本是错误的,说不准她的姻缘线还真是这个泉客王子呢?

    她手中的泥人在她这一连串的胡思乱想之下,没一会儿这颜色就变得乱七八糟。

    今日的慕斯承分明穿了一身深蓝色,偏黑色的袍子,但是赵瑾姝这一落笔勾色竟然变成了深绿色。

    赵瑾姝一边致歉以便在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将这颜色给改回来呢?

    这时慕斯承却说:“不用改,那日我在桃林里穿的不正是这个颜色吗?”

    赵瑾姝狐疑地看着他,她自己却是没有这个印象的。

    难不成这波是歪打正着?

    不过既然慕斯承都不介意的话,赵瑾姝便也懒得跟他换色了,毕竟这换色也挺麻烦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准还会串色。

    赵瑾姝漫不经心地说道:“等到明年,你说不准就有自己的王妃了,说不准还有个小崽子呢。”

    她用笔给泥人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说道:“不过也好,到时候,本宫便将这酒挖出来送给你,就当是庆贺。”

    两人在宫中嬉笑打闹着说着以后,在慕斯承离开皇宫之后,赵瑾姝便派人去了钦天监打听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状况。

    她对这慕斯承其实这心里还是有愧疚的,自己跟人家又不可能,还麻烦人家那么久。

    所幸,回来的人说这几日天气都是晴朗的。

    这般,慕斯承离开之前想再看一次那月光倾泻而下,如仙境般的人间的景色的愿望,基本就能实现了。

    赵瑾姝看着自己身上穿的鲛人织,到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与他一起,也算是完成他的一个愿望。

    后面两天,慕斯承都没有进宫。

    赵瑾姝也没有出宫。

    郦皇的寿辰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准备着,以防出什么别的岔子。

    赵瑾姝知道自己出宫必定闯祸的性子,知道自己老爹好不容易在繁忙的政务中抽出空来过个生日,也是不想与他添麻烦。

    所以便也没有出去。

    往日她都不曾给郦皇准备生日礼物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已经及笄了,而且还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这无论如何也的抓住这个抱大腿的好时机,说不准这老爹一高兴,就允了呢?

    但是,自己除了会画漫画,别的啥也不知道啊。

    不过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赵瑾姝也是想到了法子,最后画了一幅八仙过海,算是寿辰之日。

    这个大陆,与现代的神话背景有些相通,又有些地方不太相同。

    比如还是有神明之说,但是却不曾听过八仙,有夏商周,但是却不曾听闻春秋与战国。

    反正作为一个历史文盲,赵瑾姝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一个架空王朝还是真的就在一个历史断层的这个一个国家之中。

    郦皇寿辰那日,特许免去早朝。

    莫说是皇宫,便是整个皇城都张灯结彩。

    这大街小巷舞龙舞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的很。

    赵瑾姝本来是想着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应该是有机会与被关在冷霜宫里的蓉淑妃见一面的。

    但是没想到现在她的老爹竟然是这般的心狠,连他自己生日这么大的日子,都不把蓉淑妃放出来一起庆贺。

    可怜了赵瑾仪,也是因此被困在冷霜宫,跟她母亲一样出不来。

    赵瑾仪可算是除了赵瑾姝以外在这个宫里最嚣张跋扈之人了,往日里想是这般的大型聚会,这赵瑾仪势必是要与她争个高低的。

    毕竟她长得好看嘛,虽说她的身份尊贵,但是最后出尽风头的那颗都是赵瑾仪。

    如今这般少了一个赵瑾仪在这身边叽叽喳喳的,赵瑾姝还有点不习惯。

    她拿着自己精心画作的八仙过海,看着身边这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很是失落。

    整个宴会的主会场是在御花园的大厅里举行,她的身侧因着赵瑾仪没来,所以坐着的是自己不怎出门的皇兄。

    太子还有其他的几个哥哥坐在她的对面,因为她跟那几个哥哥也不算是很熟,所以说便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这说起来,赵瑾姝真是苦恼的很。

    这放眼一看,与她能说上话的那几个哥哥姐姐,竟然一个都不在。

    五皇姐赵瑾思还在北境带兵回不来,六皇子赵绪听说是最近招惹了江湖上的什么门派,被挡住了脚,也被拦在了路上。

    赵瑾姝与身边的几个皇兄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便闭上了嘴,听着身侧的太监一遍一遍地念着前来祝贺的宾客的姓名。

    “泉客王子到,赠夜明珠一箱,血珊瑚两座!”

    之前大臣的随礼,大不了都是些什么古玩字画一类的东西,像慕斯承这般把夜明珠一箱箱送的还真没有。

    夜明珠何等珍贵之物,听到这个礼物,不少人眼睛都伸直了。

    随着礼物进门的慕斯承,娴熟的与周围的大臣打了声招呼。

    赵瑾姝的老爹没到,所以现在的会场基本都是由太子主持。

    太子眼神平静地接过慕斯承的寿礼,安排他入座后,慕斯承才将眼神与赵瑾姝对上。

    这两日不见,其实赵瑾姝还怪想他的。

    在慕斯入座后,郦皇便也从龙椅之后走了出来。

    今日的郦皇,头顶的皇冠还特意镶嵌了两颗红宝石。

    寓意红红火火,大郦国运蒸蒸日上。

    众人一见他,包括赵瑾姝在内。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躬身,随后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叩首。

    刚开始的赵瑾姝其实是不愿意这般做的,好歹是个现代人,谁会这么动不动就给你磕个头啊。

    但是这般的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子,想搞特殊也的能承受的住周围异样大量的眼光才行。

    皇帝陛下威仪万千,大手一挥:“众卿,免礼。”

    而后,赵瑾姝才起身落座。

    刚坐下,外头的内侍便又通报说陆荀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赵瑾姝不经意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向自己老爹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老爹也在打量着自己。

    她一时心虚也没敢仔细看,便急冲冲地埋着头,乖巧不吭声地看着自己的手。

    陆荀进来之后说了什么赵瑾姝也没听进去,反正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的,他便坐在赵瑾姝的对面。

    按照流程,所有的人员都到齐了之后,郦皇是要发表讲话的。

    说的文言文,大意大概就是先夸一下今日的天气很不错,然后又夸一下今天的蛛为达成很不错。

    最后再做一下这在位期间的工作总结,告诉大家再接再厉,要将大郦发展的更大更强。

    在大家的一片庆贺声中,郦皇突然之间便叫了一声“承安。”

    这让正在开小差的赵瑾姝着实吓了一跳。

    她条件反射一般地站了起来答了声:“到”

    随后便听到郦皇问道:“你今日可曾给朕准备了什么?”

第107章:皇上寿宴

    听到自己父皇这般问候自己,赵瑾姝愣了会儿神便欢喜地将自己手中的卷轴双手呈了上去。

    若是赵瑾仪在,这个时候,指定是要阴阳怪气酸她一酸,可惜啊,她不在。

    郦皇让身侧的小太监将赵瑾姝手中的卷轴收上来之后,便径直将它打开,展示给诸位大臣瞧瞧了。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副《八仙过海》便赫然呈现在眼前。

    在座的诸位都不曾见过这般人像,纷纷好奇地伸直了脖子。

    其中有个大臣看了许久,虽说这画功无可挑剔,但是都不曾看明白这画的是什么。

    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这画中是何许人也?是何事迹入画?”

    在这大郦,画山画水是在是寻常,但是人要入画,那势必是要有功绩在身的。

    当然,小像除外。

    郦皇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在以往的年岁里,赵瑾姝可是一次都不曾给他准备生辰礼的。

    今日也是听宫人在说赵瑾姝在自己宫里再给他准备生辰礼,所以他这刚落座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礼物是什么,于是才这般发问的。

    赵瑾姝见自己的父皇看向自己也是一脸的好奇,他甚至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图有何寓意?”

    赵瑾姝知道,这下轮到她表演一个叫讲故事的节目了。

    于是赵瑾姝便装模作样地问自己老爹要来了惊堂木,还准备了一把折扇,一副我就要开始编故事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的样子。

    八仙的故事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都颇受欢迎,更别提在这个根本就没什么话本可看的大郦王朝了。

    也不知是赵瑾姝讲的太好,还是说这个故事本身太过于的精彩。

    赵瑾姝一鼓作气讲完了,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随着她手上的惊堂木猛地落在面前的书案上,发出的一声巨响。

    这一屋子的人这才正真从那个故事之中反应过来,一时之间纷纷拍案叫绝。

    郦皇听后大悦,于是便欢喜地让身侧的小太监将这副《八仙过海》收好,然后一脸慈爱的看向赵瑾姝问道:“皇儿的礼物深得朕心,不知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她想要什么,这还用问嘛?!

    赵瑾姝此事跪在一边,头埋得很低。

    在听到“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她的眼角,不由自主地便挂在了陆荀的身上。

    但是一想到这古代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一时之间便也没敢真的将自己的想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于是赵瑾姝便道:“愿父皇福寿安康,父皇健康长寿便是对儿臣最好的赏赐。”

    赵瑾姝的声音甜甜的,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大殿之中。

    大家只知道赵瑾姝有多么的离经叛道,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于是纷纷对她刮目相看,就连一向站在蓉淑妃一边与她为难的顾右丞,也不由在心中高看了她一眼。

    他就说这个草包怎么可能能在皇宫站稳脚跟,果不其然,这赵瑾姝果然是个会哄人的。

    听着赵瑾姝的话,再看着眼前的朝臣在这一瞬都对他纷纷叩首,他这面上也很是光彩。

    虽说也知道这就是场面话,但是对于赵瑾姝的言辞,他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大手一挥,春风满面地赏赐了赵瑾姝黄金万两。

    赵瑾姝对于这个赏赐心里其实没有多大的感受,但是这场子都在这儿摆着了,便也只能假装很开心的样子谢恩退下。

    郦皇在高位上看着赵瑾姝拙劣的演技,也是知道这丫头心里到底在想啥。

    她自以为别人没看到她在暗戳戳地瞧着陆荀,其实她的小动作,郦皇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不落。

    哎,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

    郦皇在心中叹了口气,随意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话题引到了赵瑾姝的婚事上。

    赵瑾姝一听自己老爹竟然公开说自己已经及笄,倒了该许配人家的年纪,这心中便慌的不行。

    她知道,她自己老爹看重的便是最近才回到皇城的戍边将军孟轩,他的外祖是朝中太尉,三朝元老。

    若是自己的父亲真要当中将自己许配给这个孟轩,想必她也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一门亲事的。

    可是她不喜欢孟轩啊。

    她必须在郦皇将这赐婚之事说出来之前,打断他。

    打死你hi郦皇丝毫不给她机会,竟是让群臣畅所欲言,替她择婿。

    果不其然,群臣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洪太尉外孙孟轩的呼声越来越高。

    赵瑾姝此刻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打量着自己老爹的面部表情,对于群臣的建议,看上去十分满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嘈杂的大堂。

    “陛下,本王子有不一样的看法。”

    说话的乃是泉客王子慕斯承,他就坐在赵瑾姝的对面,全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瑾姝。

    若说郦皇是将她的所有心思都看在一眼,那么慕斯承便是除了赵瑾姝,别人的一举一动他都不关心。

    直到这群臣开始讨论她的终身大事。

    虽说泉客很小,但是大郦皇室及大臣还是很敬重这位王子的。

    于是便伸手让他畅所欲言。

    慕斯承呢,也不愧是皇室出生。

    把话说的很是漂亮,先说自己本不是大郦的人,本不应该插足公主的婚嫁事宜。但是呢,最近他和公主走的近,作为公主的朋友,他还是有两句话想说的。

    这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才道:“本王子觉得,承安公主与益阳王倒是堪称绝配。”

    慕斯承这话一出来,群臣几乎是同时噤声。

    谁不知道在丞相寿宴那天益阳王便将承安公主给拒绝了,现在这泉客王子竟然还敢这么拉对线,可是不想活了。

    而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便一直沉默的陆荀,突然被点名也是一愣。

    他其实也直到赵瑾姝的眼神一直挂在自己身上,所以他才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与她视线碰上。

    同时他其实听到慕斯承这番话时,心中也时错愕的。

    这慕斯承分明答应了他要代替他的位置,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还这般说?

    而且,他分明听说,这几日他与承安公主,分明相处的还不错。

    他这般两面三刀,究竟是想做什么?

    整个大厅,只有赵瑾姝时感激他的。

    不然任由招孟轩为驸马的这个声音传下去的话,到最后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了。

    在众人的沉默中,慕斯承继续说道。

    “承安公主乃是贵国唯一的嫡公主,其身份之尊贵,自是不必多言。益阳王乃是少年英才,方及弱冠便承袭爵位,更是有着大郦第一美男子的雅称。这第一尊贵的公主配第一貌美的王爷,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啊。”

    他这一番话,竟然是让群臣觉得还有那么一点子的道理。

    而在郦皇的耳朵里却是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陆荀有着大郦第一美男子的雅称不假,少年英才也是真的。

    多少人是只看到他的貌美,直接忽略了他在封底的作为呢?

    这陆家自开国以来便一直盘踞在西南,现在的益阳对于整个大郦而言,便是第二个皇城。

    其对于皇权的威胁着实不小。

    他不想将赵瑾姝许给陆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是,若是自己将女儿嫁过去,确实能暂时把握住这西南的局势。

    但是他分明看不见这陆荀眼底赵瑾姝有情,他想要巩固皇权没错,但是他不想用赵瑾姝去冒这个险。

    众人见皇帝沉默了,一时之间便都未曾开口。

    这时,只见赵瑾姝已经是明目张胆地看着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陆荀了。

    她觉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若是不在主动出击,可能这辈子便真的断掉这缘分了。

    看着陆荀带着一些愁容的侧脸,赵瑾姝一狠心便跪在了大殿中央。

    众人错愕,赵瑾姝这又是在做什么?

    只听赵瑾姝道:“父皇可是不宠爱儿臣了!”

    赵瑾姝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倒是让坐在龙椅上的郦皇不知道怎么办。

    他本事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多少会收敛一些的。

    “皇儿何出此言?”

    赵瑾姝嗔怪道:“若是宠爱儿臣,怎么会将儿臣的终身大事放在这种场合讨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是要以女儿为筹码,为江山谋划呢!”

    郦皇哑然,但是这对于群臣而言,公主的作用,不正是这样的吗?

    不然公主应该怎么样?像护国公主赵瑾思这般能带兵打仗,气势不输男子的公主,那简直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说,放眼周边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国家部落,找不出来像赵瑾思这样的第二个公主。

    到底还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看着她这一脸的不高兴,郦皇便只能先哄着。

    “那以皇儿之见,应该如何才是啊?”

    赵瑾姝笑道:“自然是让儿臣自己来挑。”

    自己来挑?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刚刚还因为她的《八仙过海》对她赞赏有加的众臣,这一时之间便有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纷纷对皇帝喊话道:“陛下不可!婚姻之事借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挑这一说?”

    大家的抗拒声音此起彼伏,赵瑾姝现在特别希望陆荀能别再别扭了。

    她为他的一颗心,都这般明显了,他不能再无动于衷!、

    赵瑾姝回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陆荀,陆荀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对于这身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更是对于跪在大殿中央的赵瑾姝,没有半个眼神。

    但是,在大家都在反驳她的时候,慕斯承依然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只听他笑道:“在我们泉客,小儿女的婚事只需要两情相悦即可,怎么在贵国,桎梏竟然这般多。”

    慕斯承的言语里面有藏不住的嘲笑之意,倒是让大郦的大臣们不爽了。

    大臣立马回怼道:“这便是为何大郦能这般做大做强,而泉客却依然只是个弹丸之国的原因。”

    泉客的外交使臣也是出席了本次寿宴,一听这大郦的大臣竟然这般的口无遮拦,这体内的洪荒之力瞬间便是压制不住,无论如何也是要释放出来。

    “我泉客小是因为不喜欢征战,贵国别忘了,贵国的丝绸珠宝可都是从泉客来的。还请贵国,谨言慎行。”

    从来没见过武力值这么低的国家竟然说话这么硬气,赵瑾姝暗自心里说了声服。

    看着这局势走向越来越奇怪,赵瑾姝也是有点慌。

    别说着说着两国打起来了,那她不就是罪过了。

    正在她要开口拦下这口无遮拦的大臣的时候,她的老爹说话了。

    “行了,不过都是口舌之争。莫要让客国看了笑话。”

    郦皇自然是深至这赵瑾姝心中最想要的是谁,只是她这折腾了这么久,也不曾看见那另一个主人公有任何表示。

    倒不如从了她,毕竟这陆荀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想必这心中是不曾有承安的。

    若是顺着她的话说,说不准这陆荀会像在丞相府一般,在这朝堂之上再拒绝她一回呢?

    带着这个心思,郦皇对着赵瑾姝开口道:“今日看在泉客的面子上,朕便准你自己择婿。你且说你瞧中了谁?”

    赵瑾姝再次回头看了陆荀,有点失望,他依然是毫无波澜。

    这种事情,应该是让男人来说吧?

    让她一个女子开口,简直是,反正她很难说出口。

    于是便对着自己的父皇打起了太极:“儿臣还不想嫁,儿臣还想留在父皇身边尽孝~”

    但是她自己的心思早就被郦皇一眼看穿,他现在就是要彻底断了她的念头,怎么可能会准许她这般?

    于是便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即便是成了亲,这个孝也是可以尽的。”

    这下赵瑾姝也是没办法了,心一狠,眼一闭便道:“儿臣心仪益阳王许久,儿臣想嫁给他。”

    果然,赵瑾姝这话一出口。群臣哗然。

    别的不说,这承安公主还听专一的。

    自丞相寿宴到如今约莫是过去一个多月了吧?被拒绝了一个多月,还贼心不死!

    这叫人,如何不惊讶。

    像这样的行径,说好听点叫专情,说难听点叫犯贱。

    人家一点回应都没有还死皮赖脸的往上贴,烦不烦?

第108章:赐婚

    陆荀丝毫不敢抬头看向赵瑾姝,说实在话,他的心中对于赵瑾姝其实也有情。

    但是他不敢,即便是现在赵瑾姝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他也依然是不敢。

    在陆荀看来,郦皇之所以这般逼迫赵瑾姝,大概是想让她自己生畏退却,哪知她竟然是这般倔强的性子。

    作为一个公主,当真是半点仪态都不要了。

    像是这般正大光明地说处自己心仪之人,倒也是不怕别人说闲话。

    而坐在龙椅上的郦皇仔细地瞧着陆荀的脸色,对于陆荀这般不闻不问的态度,郦皇很是满意。

    郦皇站起身将赵瑾姝扶起来,贴到她耳边悄声说道:“皇儿,莫要再这般胡闹。你且看你尚且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可是那陆荀可有半分回应?”

    赵瑾姝看着自己父亲这慈爱的眼神,心中一跳。

    她现在被逼到绝路之上,若是不嫁给陆荀,便极大可能是要被公开指婚给孟轩的。

    这孟轩她并不来电,而且对她也不是很好。

    与其嫁给一个双方都不来电的人,还不如争取陆荀呢。

    就算是陆荀不喜欢她,就算是之前她与陆荀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但是守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总好过守着一个自己不喜欢,人也不喜欢自己的人搭伙过日子强吧。

    反正都是搭伙过日子,那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呢?

    她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其实这心里对于陆荀还是抱着些许的期待的。

    她回头偷偷瞧了瞧身后的陆荀,只见他只是一门心思专注品酒。

    即便是这大殿之上的目光此刻都注视着他与赵瑾姝,他仍然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她郑重地对着皇帝说:“但是儿臣还是想选择儿臣喜欢的,往后的日子说穿了还是儿臣自己过,儿臣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儿臣的人生尚且还有数十年,儿臣想那个人是益阳王。”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赵瑾姝的话声音不算大,但是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慕斯承看着赵瑾姝对着陆荀捧出的这颗赤诚之心,心中有些酸涩。

    在看着陆荀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便觉得很是不爽。

    若不是他打不过这陆荀,他真是想教他做人。

    真是个怂包孬种,分明自己也喜欢的,让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敢痛快承认。

    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理解,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

    郦皇看着赵瑾姝这坚定的样子,终究还是劝不动。

    其实也就是赵瑾姝生的命好,有高贵的身份和宠爱她的父亲。

    她的这段话,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有时候的行不通,更何况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呢?

    她能有选择,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足够强,她的地位足够高。

    若说她穿到的是一个农家小妇人身上,照着她这个智商盆地的发展,活三年都难。

    郦皇叹了口气,终究是让她回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

    这时,大殿中的众臣已经知道了赵瑾姝自己的想法。

    也知道,只要赵瑾姝的要求不太过分的话,陛下都会竭力满足的。

    这益阳封地本就偏远,皇城的手有时候根本伸不过去。

    现在承安公主主动要求想嫁过去,抛开她自己的喜欢不说,她嫁去益阳确实能让大郦,受益良多。

    于是,一直在旁边仔细听外加分析事态的太子殿下出来打了圆场。

    “承安一向都是一个有主见的,她今日这般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益阳王乃是人中龙凤,适婚之龄又无家室。依本宫只见,与承安倒是相配的很。”

    太子的话一出,便又不少大臣跟着附和,甚至还有人顺便恭维起泉客王子来。

    本是一派祥和,眼看着郦皇便是要顶不住压力只能顺着赵瑾姝的心意就这般赐婚。

    但是这时,那泉客的王子慕斯承便再次开了口。

    “按照公主的说法,所求应当是两情相悦。也不知道益阳王,觉得承安公主殿下如何。”

    慕斯承看了陆荀许久,他是在是看不下去这陆荀让赵瑾姝一个人唱独角戏,无论如何他也是要逼他开这个口的。

    喜欢你就承认,不喜欢你就拒绝。

    摆出一副谁欺负了你的样子给谁看呢?

    慕斯承在内心为赵瑾姝鸣不平,如果赵瑾姝心中看中的人是他就好了,他定然是舍不得赵瑾姝一个人来抗这众人打量、看戏的眼色。

    但是他不知道,他这话在大郦是绝对将陆荀往死路上逼的。

    他这般问,看似给了陆荀一个选择,但是实际上,陆荀根本没得选择。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荀的身上。

    因为之前陆荀便在丞相府拒绝过赵瑾姝一次,郦皇便心怀侥幸,年轻人嘛,总是有几分血性的。

    能拒绝一次,便能拒绝第二次。

    于是听着慕斯承的话,郦皇终究也是向慕斯承问出了口。

    “是啊,皇儿你的想法是两情相悦。那么今日,父皇便代你当众向益阳王问上一问。”

    “陆卿,不知你对这门亲事,有何看法?”

    陆荀此刻双手微颤,他哪有选择?

    他其实超级反感这种逼迫的感觉,在郦皇开口前,他还觉得这只是赵瑾姝的任性,只要等她这股子劲头过了便好了。

    但是现在看来,诸臣这般逼迫于他,却是难保这这出戏就是专门唱给他听的可能。

    他抬头紧盯着郦皇的眸子,郦皇眸子平静,面上没有表情。

    嘴角微微抖动的胡须,看上去很是威严。

    当日那次的杀手,他到现在都不曾查出个七七八八。

    “陆卿,怎么不说话?”

    “是啊,这益阳王怎么不开口?”

    “莫不是说益阳王觉得承安公主还配不上你了不成?”

    “看来这益阳简直是包藏祸心,早有反意!”

    “……”

    陆荀只觉得一阵头疼脑涨,随即耳边便浮现了这几种声音。

    他仿佛看见赵瑾姝神情哀伤地看着他,她的嘴嘴巴一开一合听不太清她说的是什么。

    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周围的大臣都站起来对他指指点点,坐在龙椅上的郦皇一怒之下竟然喊来了禁军要将他押入大牢。

    这时一声“陆荀”,才将精神恍惚的他拉回现实。

    他抬头一看,是赵瑾姝。

    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周围的大臣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都在看着他,但是目光还算是和善。

    根本没有方才的那种情形出现。

    而郦皇,也一直端坐在龙椅之上,在等在着他的回应。

    坐在他旁边的慕斯承看他这副为难的模样,再度开口笑道:“这么简单的问题,对于益阳王而言便这般难以说出口吗?沉默这般许久,莫不是觉得承安公主配不上你?”

    这个声音,就是他恍惚之间听到的那个声音。

    陆荀到底才刚刚正式接任益阳王的爵位,根基尚且不稳。

    他是真的害怕,他陆家的几世风光在他手中断送。

    听到慕斯承的这一声讥讽,他好像便断定如果他拒绝,大概事态便会往他恍惚间看见的情形发展。

    只见陆荀整理了衣袖端正地跪向郦皇,回答道:“公主很好,金枝玉叶,性情纯良。只是怕远嫁益阳苦了公主。”

    “本宫不怕!”

    他的本意是要拒绝,委婉的拒绝,但是奈何赵瑾姝就是头铁,决计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赵瑾姝这话出口,即便是想顺着陆荀意思就此作罢的郦皇便也是无可奈何了。

    现在整个大殿,除了陆荀、郦皇、慕斯承心中不是很开心之外,所有人都挺满意这桩婚事的。

    赵瑾姝开心是因为她如愿以偿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顾忌,陆荀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拒绝她。

    群臣开怀是因为一向让大郦最为忌惮的益阳,这下终于算是有一个眼线了。

    待赵瑾姝嫁过去,这益阳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皇城不能知道的?这番,便是这个陆荀想割据都不行了。

    而挑头的慕斯承,其实是既开心,又不开心。

    原因是因为,他还是不想让赵瑾姝与陆荀走到一处的。

    但是,这却是赵瑾姝自己的心愿,他没有办法。

    事态发展成现在的这副模样,郦皇也是相当的无奈。

    于是便只能大手一挥,就地赐婚。

    这一场寿宴,赵瑾姝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她太开心了,过了这么久,可算是有一个结果了。

    这场宫宴歌舞升平,赵瑾姝无暇欣赏,满眼都是陆荀。

    虽说陆荀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宴会过后,入夜还有夜游活动。

    夜游是随便组队的,赵瑾姝本事想着今天是自己老爹的生辰,陪着他四处逛逛来着。

    但是架不住这朝中有几个卷王大臣,只要是逮着机会,便将她父皇拉走,满嘴的国事。

    赵瑾姝再任性也是不能那国家大事开玩笑,于是便也只能让这几个大臣将自己的老爹带走。

    慕斯承在宴会散去之后便找了理由离开皇宫了,赵瑾姝放眼一看,便看见陆荀站在她第一次在宫中与他想见的那颗树下。

    一想到最开始她就是因为想要见他,才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但现在她已经可以明目张胆的拥有他,她便觉得功德圆满。

    赵瑾姝让文鸢先离开,她倒是想单独与陆荀好好聊聊。

    话说自从那日从别苑回来之后,陆荀便再也不曾见过她了,即便是今日见了面,他也不曾与她多说话。

    “在看什么?”

    赵瑾姝踱步到了身后突然跳了出来,想吓他一跳,但是自小习武的陆荀一早便听了出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树。”

    赵瑾姝见他面无表情,语气平缓,便知自己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吓到他,于是便站在他身边,抬头与他保持一个视角。

    “这棵树是我当日藏身的那颗?”

    “是。”

    赵瑾姝看向他,想改变一下这个尴尬的氛围。

    知道他不喜欢与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也没必要说这般清冷吧?她现在都是他的未婚妻了,多说两句话,应当也是可以的。

    于是,赵瑾姝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那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这时陆荀终于扭头看向她,很正式的问道:“为何?”

    “为了看你。”

    陆荀有些不相信,赵瑾姝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那日我偷马出宫去城门,也是为了看你。”

    陆荀扯了扯嘴角,这一点他也是能猜到的。

    这百姓莫名给他安了一个大郦第一美男子的头衔,倒是让他不论走到哪儿都是这般的万众瞩目。

    所以,当日他进城,特意舍弃了马车,只带了一个侍卫低调进城。

    哪知道这慕斯承是一个走到哪儿都在开屏的主儿,一路浩浩汤汤的,引出了一系列的事情,搞的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陆荀也不得安宁。

    这细想起来,若不是慕斯承进城的时候太高调惊了赵瑾姝的马儿,他应当也与赵瑾姝没有这么多的牵扯。

    这时候,陆荀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元宝丢到了赵瑾姝的手里。

    赵瑾姝看着这一锭金元宝,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这是做什么?还没成亲就上交工资?”

    赵瑾姝笑着调侃道,不过还是将这金元宝收下了。

    陆荀道:“这本来就是你的。”

    赵瑾姝想了想,没想起来。

    这时候,陆荀叹了口气:“那日的你,很是明媚,我很喜欢。”

    她就知道,陆荀是喜欢她的,她的感觉怎么可能会出错!

    赵瑾姝很是雀跃,但是陆荀的下一句话便让她这雀跃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可是现在,我对公主已经没有爱意。在那日丞相府,便说的很是清楚。”

    赵瑾姝听不得陆荀这般说话,她很着急的喊道:“怎么会?怎么就突然之间就没了这样的心意?在方才的大殿之上你明明……”

    “公主分明知道我没得选择。”

    赵瑾姝看着陆荀的眼睛,他本就清冷的眼眸此刻双眉微蹙,看上去更是疏离。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手。

    “可是那日在山洞之中,你分明说了你喜欢我。”

    “本王,不曾记得。也许是公主殿下,做的一场梦呢?”

    一场梦?赵瑾姝对于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接收的。

    她的眼睛通红,急迫的将胸前他那日送给她的青鱼玉佩摘下来给他看。

第109章:陆荀拒婚

    “若是梦,那这玉佩你又作何解释?你看,这玉佩分明就是那日……”

    赵瑾姝话音未落,手中的玉佩已被陆荀一把夺过去摔在地上。

    所幸此地铺的是一地软沙,任由陆荀如何着力,这玉佩也只是嵌入软沙之中,并无半点损伤。

    可这不是说是他母亲的遗物吗?为何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赵瑾姝怔怔地看着他,恍惚之间仿佛又重现了那日两人在山洞之中相互依偎的情景。

    那时候,赵瑾姝问他:“那你喜欢谁?”

    他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想娶你的那种喜欢。”

    ……

    那日陆荀的话便这般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循环,为了证明他的喜欢,他还亲手将这玉佩挂上的她的脖子,现在却又亲手将玉佩从她手中夺走,还这般践踏。

    赵瑾姝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在滴血,果然,她当时就不该收的。

    她当时分明知道陆荀当时是头脑不清醒,指不定就是胡言乱语说的疯话,但是她却趁人之危,做了这般事情。

    想来现在也算是报应了。

    赵瑾姝简直是想笑,她怎么就这般糊涂呢?

    “本王对公主无意,若是公主执意如此,本王……”

    赵瑾姝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多看陆荀,她现在太伤心了。

    她是真的想不能明白,明明在山洞里还好好的,回来他的样子也很像是接受了她的。

    怎么就撞上她与慕斯承游了一回园而已,就可以不近人情成这般模样?

    当真是她太过于的依恋他了吗?

    陆荀看着赵瑾姝这般离去的背影,其实这内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他知道赵瑾姝对他的喜欢有多真挚,但是他也知道,赵瑾姝嫁去益阳对大郦而言会是一个什么作用。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些东西纠缠,他也许便会与她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生活。

    但是没有如果,大郦把她当棋子。

    他不想被掌控。

    看着赵瑾姝的背影在御花园彻底消失,陆荀这才走到旁边的软沙之中将那玉佩拾起,细心地擦拭后攥紧在掌心,放到贴近胸口的那个位置。

    这玉佩在赵瑾姝的身长也戴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现在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热。

    她身上的味道也还没散去,陆荀将玉佩重新放到自己的怀中,一如那日在山洞之中抱着赵瑾姝一般。

    其实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的很,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文鸢在赵瑾姝的示意下先行回到了未央宫,本来还想着公主那么喜欢益阳王,想必与益阳王还有不少的体己话想说。

    没想到,她这才回到宫中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公主便紧随其后,回来了。

    看见她这一脸的颓丧,文鸢便是不问也知道她是在陆荀那里受了气。

    对于益阳王和自家公主的这门亲事,她一直都是不看好的。

    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文鸢便也没有多嘴,径直给自家公主冲了一杯蜂蜜茶。

    这些稀奇古怪的茶也是赵瑾姝教她的,公主心情不好就爱吃甜的。

    说是分泌什么,多巴胺?

    文鸢也不懂,但是照做就是了。

    赵瑾姝刚坐下来便看见文鸢呈上来的这杯茶,心里忍不住哇的一声便抱着她哭出了声。

    文鸢腾出一只手抚慰着她的背脊,又腾出一只手将着宫中多余的宫人赶走。

    这副模样,可不能让别人看的太清楚太明白。

    不然这人多嘴杂的,传出去得多没面子。

    “文鸢,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强求了?”

    赵瑾姝抬头看着文鸢,当真是哭得梨花带雨。

    文鸢看着也很是心疼,掏出自己的手帕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

    “奴婢不懂,但是奴婢希望公主开心,一生顺遂。在文鸢看来,益阳王给不了公主快乐。”

    看吧,连身边的文鸢都觉得陆荀不行。

    赵瑾姝抽抽嗒嗒地反思着自己,说不动摇那是假的,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她确实除了陆荀对别人也确实不曾有过这般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赵瑾姝突然便想到了现代的少年青春伤痛文学。

    自己现在也不过是十五岁出头的样子,正是叛逆青春期。

    说不准她现在陆荀的执意,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看好,所以她才更加的义无反顾。

    但是她同时又觉得,剧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作为一个穿越者,没理由这么倒霉啊。

    围着她转的剧本,她觉得,有可能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

    多种思绪乱七八糟的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她觉得每一种都有可能,但是每一种都像是在扯淡。

    这时文鸢开口:“公主若是不开心的话,要不然还是去找陛下,退了这门亲事吧?”

    退?

    赵瑾姝愣住了,她确实是很痛心,但是要让她退婚,那她更加的痛心。

    不论如何,其实追根究底,她还是舍不得陆荀。

    赵瑾姝让文鸢给自己打了盆冷水过来,文鸢虽说有几分的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等文鸢带着一盆凉水归来,赵瑾姝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的整颗脑袋都埋进了水盆之中。

    吓得文鸢赶紧上去将她拔出来。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文鸢被吓得急急出声,而脑袋被凉水这么一激的赵瑾姝,现在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一脸担忧的文鸢,微微一笑说:“收拾一下,我们去冷霜宫。”

    这种事情,当然是去找蓉淑妃比较靠谱了。

    虽说她不得自己父皇宠爱,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宫斗中的赢家。

    她之所以拿不下自己的老爹,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母后太过于优秀,夫妻二人的感情甚笃,自然是没有蓉淑妃存在的余地。

    但是自从自己的母后去世之后,还没见到整个后宫,有些比蓉淑妃更加的风光。

    即便是她现在由贵妃降淑妃,在这后宫之中,那也依然是横着走的存在。

    谁没事儿,招惹她啊。

    今日乃是皇帝的寿辰宴会,虽说蓉淑妃被禁了足,出不来参加不了宴会。

    但是周边的守卫却是放松了许多,至少是允许外人进去探望。

    赵瑾姝与文鸢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碰见从她宫中走出来的顾右丞。

    他与赵瑾姝素来不对付的,再加上之前的种种事情,以至于到现在,那顾右丞看见她便冷哼了一声,拂袖直接走了。

    行吧,她在怎么身份高贵也不过是个后院的公主而已。

    又不当政的,故此行不行礼对这些玩弄权术的人来讲,也不过是看心情。

    赵瑾姝也懒得与他计较,径直便进了蓉淑妃的冷霜宫。

    这内侧守门的宫人,一看见赵瑾姝来了跟见了鬼似的。

    一个原地跪下大呼“拜见承安公主殿下!”

    一个撒丫子便往里间冲进去禀告说:“承安公主来了!”

    那赵瑾仪没有自己的宫殿,自蓉淑妃搬离承乐宫后,赵瑾仪便也跟着进了这冷霜宫。

    只见她一看到赵瑾姝便上前一同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今日在宴会上出尽风头的承安公主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这冷霜宫了?”

    赵瑾姝不想搭理她,但是她便越是来劲。

    “听说你厚颜无耻的说要嫁给益阳王?你怎么都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是个什么德行的?是怎么好意思去染指益阳王的?”

    一提起这桩,赵瑾姝便是心烦意乱。

    她配不配的上也是赵瑾仪一个没有封号的庶出公主可以议论的吗?

    见赵瑾姝不搭话,似乎在隐忍怒气。

    赵瑾仪这挑衅的心思便更是按捺不住,她本想凑到她跟前让她看明白与自己的差距,但是没想到她这以上前便直接生生挨了赵瑾姝一巴掌。

    “你莫不是忘了,上次你出言不逊,还是你母妃出面,本宫开恩饶你不去冷宫。怎么?这冷霜宫住着不舒服?还是想去冷宫溜一圈?”

    赵瑾仪从来不长记性,她只觉得以前的赵瑾姝都不会这般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现在脾气竟然是越来越暴躁。

    但是她赵瑾仪从来不怕,若是能让她也吃吃苦头,便是去一趟冷宫又怎么样?

    只见赵瑾仪便张牙舞爪的将手伸了过来,就要去挠赵瑾姝的脸。

    宫人见两位公主就要扭打在一处,也是不敢上前去劝架。

    只能焦急地站在一边说着:“别打了公主,别打了!”

    但是谁也不敢正真的上前将她们俩拉开。

    文鸢不拉是因为她知道自家公主一定不会吃亏,而这冷霜宫得到,主要是怕自己上手拉了,自家公主怪罪自己多管闲事。

    这一场闹剧,还是蓉淑妃从里面焦急地跑出来才制止。

    多日不见蓉淑妃,她已不似此前当贵妃时候那般雍容华贵。

    品阶一降,这吃穿用度什么的便跟着减了下去。

    让她现在的妆容很是素雅,,不是赵瑾姝说这顾知容配不上更好的,只是说,她现在的扮相,可比她当贵妃的时候,和蔼好看的多。

    与赵瑾仪的这一驾,打的赵瑾姝很是痛快,毕竟最后吃亏的只有赵瑾仪。

    她的脸上脖子上都有深浅不一的抓痕,而赵瑾姝连头发丝都不曾乱掉。

    蓉淑妃上前便让身边的嬷嬷将赵瑾仪带走禁足,然后才上前问:“可有伤着?”

    她这一脸的关切,但是赵瑾姝却是将这虚情假意看的清楚。

    她不想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接与蓉淑妃进了会客厅,将今日与陆荀的事情说了说。

    蓉淑妃一听:“赐婚了?好事啊。既然已经板上钉钉,公主还有什么顾虑?”

    “可是他说他不喜欢本宫,连带还摔了他此前赠与本宫的青鱼玉佩。”

    蓉淑妃看着赵瑾姝这一脸的苦闷,心下了然。

    便道:“男人都这样,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继续这段关系,但是公主却操之过急,硬是将这桩婚事强加到他身上。他现在有些许的抗拒,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不是你说的,要本宫先将与他的亲事定下的吗?”

    蓉淑妃被赵瑾姝这么一说,顺势便哑口无言。

    “若是不将亲事定下,说不准现在益阳王已经准备回益阳了。公主殿下且想想,这一时的抗拒与一辈子错过,那个更令人心痛?”

    这还用想吗?那肯定是一辈子错过啊。

    赵瑾姝看向蓉淑妃,内心却是动摇。

    她说:“陆荀大概是真的不喜欢本宫,现在若是本宫去找父皇悔婚……”

    “公主糊涂!您这般出尔反尔,便是将陛下置于何地?就算是要悔婚,那也得是益阳王开口。”

    “大郦皇室,是决计不能先开这个口的。否者,民心何在?”

    赵瑾姝知道这个,但是现在问题不就是她这般当众求嫁益阳王,但实际上益阳王并不愿意。

    但是如果说要益阳王开这个口,那么益阳可能会因为这件事陷入困境。

    本来这朝堂对于益阳那块地方就虎视眈眈,现在陆荀这般年少,羽翼还未丰满,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差个借口,差个理由。

    若是陆荀开口悔婚,那便是主动将自己的大动脉送上门去。

    她不能置他于险境。

    听了赵瑾姝的一番话,蓉淑妃大笑说:“公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既然公主知道他害怕什么,为何还要如此被动?公主既然料定他不敢,那便先嫁去益阳再说。他现在的抗拒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被动接受这桩婚事。等到公主嫁过去了,以柔情感之,他不可能对公主疏离一辈子的。”

    蓉淑妃叹了口气道:“之前你父皇纳本宫为侧妃,还不是很抗拒。但是后来这后宫的第一个孩子,不还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说着说着便是发现不对,于是赶紧与赵瑾姝说:“承安,你知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的。”

    对于她们后宫这些争风吃醋,赵瑾姝向来是不爱管的。

    更何况,她来的时候那皇后娘娘早就去了,面都没见过,哪儿来的感情呢。

    于是便罢手示意没什么的。

    “可是当真如此?”

    “男人,都这样。成了亲就好了。”

    蓉淑妃与赵瑾姝一顿宽慰,最后竟是将她逗的笑出了声,最后,赵瑾姝对陆荀只是对桩婚暂时抗拒的说法深信不疑。

第110章:给慕斯承的惊喜

    其实赵瑾姝知道,蓉淑妃这般说决计不是为了她好。

    她只是单纯的想将赵瑾姝从皇城弄走罢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的这番话对赵瑾姝而言依然很是受用。

    不可否认,随便现在的陆荀如何拘她于千里之万,她就是很难舍弃他。

    这有这天下第一帅的名头的人嘛,总归是要高傲些的。

    而且,她根本不信这陆荀对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山洞之中可以说他是因为烧糊涂了才做出这般的糊涂事,那后面看见她和慕斯承一起游园为什么要回避呢?

    若是当真心中对她没有半点感觉,他何不正大光明的忽视?为什么转身要走?为什么要这般回避?

    她还是坚信,这陆荀,大概还是需要攻略的。

    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找对方法罢了,只要跟着他去了益阳,说不准,还真就能攻略成功呢?

    就算是攻略失败,大不了离婚从头再来嘛。

    横竖出门看看别的风景也不错啊。

    穿过来也有三五年了吧?这新地图一直不曾打开。

    若是不跟着陆荀离开,何时才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赵瑾姝回到自己的寝宫后美美滴睡下,因着是皇帝的寿辰,那天晚上的烟火一直燃放道丑时才黯然淡去。

    赵瑾姝虽说早早的便躺上了床,但是还是睡不着的,所幸就隔着窗户看了一晚上的烟火。

    烟火很是好看,在现代到处都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像是这般热闹的场面,她还真是不多见。

    可惜,陆荀这一早就离开了皇宫,而慕斯承也在晚宴结束后便立马出宫。

    她想看烟花,也是没有人一起陪着看。

    但是她还是很会自我安慰的。

    “等去了益阳,与他一起看烟火的时间还能少了不成?”

    再说,这烟火劈里啪啦的,陆荀说不准也被吵得睡不着觉。

    既然都没睡,既然都在看,虽然不再身边,但是也算是一起看了一场烟火吧?

    赵瑾姝这般自我安慰着,没一会儿竟然自己笑出了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阿q精神了。

    次日一早,颁布赐婚圣旨的太监便赶来宣旨了。

    陆荀比她早一部接到圣旨,听宣旨的小太监说,陆荀接旨的脸色不太好看。

    赵瑾姝对于这件事还是比较无所谓的,总归是要适应一下的嘛。

    但是在她接旨后,那小太监又说:“今早,泉客王子进宫了。”

    赵瑾姝细心的将圣旨护着脚给身侧的文鸢收好,这才回头看想传话的小太监。

    “他进宫?可是要回泉客了?”

    “是,听说陛下本想将丞相府的大小姐赐给泉客王子,但是王子拒绝了。”

    赵瑾姝一想到那顾家的那位姑娘,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娶回家,怕是家宅不宁。

    “王子可有说几时离京?”

    “就明日一早。”

    听完了小太监的传话,赵瑾姝便挥手让他退下。

    慕斯承明日一早便走了,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势必是要感谢一下他的。

    于是,待小太监走远后,赵瑾姝便与文鸢说收拾收拾出宫去找慕斯承。

    当她到驿馆的时候,慕斯承已经将驿馆里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赵瑾姝进去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笑道:“你这搞得跟你今日就要离开似的。”

    慕斯承道:“今日明日都一样,恭喜承安公主殿下,终于得偿所愿。”

    慕斯承微微拱手,朝着她躬身。

    他一个泉客的王子,现在竟然是用的大郦的礼仪来拜她。

    这让赵瑾姝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儿,太疏离了。

    赵瑾姝为了打破这个尴尬,只好亲手将他扶起来。

    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我今日这身装扮可还好看?”

    其实从赵瑾姝进门,慕斯承便注意到了她的扮相。

    她穿的是他当时为了安慰因益阳王当众拒绝了她而送上的那套鲛人织。

    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今日的头发,戴上了泉客女子的发饰。

    泉客的女子头发都微卷泛黄,不易梳理,所以大部分时候这头发都是半挽披散在两肩。

    而头上的饰品也很简单,普通人都是带个花环,有身份地位的,会用珠宝串成一个抹额或者说是发冠。

    赵瑾姝看着慕斯承这脸上的微笑,有点尴尬的说:“这个饰品也不知道做的对是不对,听说你们泉客的发饰都是这样的。”

    慕斯承笑道:“是,不过像你头上的这种发饰,在泉客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

    赵瑾姝大惊,连忙想将这饰品摘下来。

    但是慕斯承却拦住她说:“不必摘,又不是在泉客。你现在这个模样,就很是好看。”

    赵瑾姝被他这么一夸,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来大郦这么久了,我还不曾尽地主之谊带你去四处看看。反正你都没什么事,不如今日与我一同去四处走走?”

    慕斯承这时又将左手放到右边胸口处躬身,道:“荣幸之至。”

    于是两人便在这市井之中闲逛了起来,文鸢一早便被她打发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因为赵瑾姝时常混迹在这市井当众,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她这出门便在脸上戴了一张白色的纱巾。

    白色的纱巾搭配上这一身的装扮,站在慕斯承身边再往街上一走。

    不知道的百姓们还以为赵瑾姝是泉客送来的美人呢。

    其实这皇城对赵瑾姝而言也没什么好逛的,她平素最爱去红袖招蹦迪,但是这青天白日的,那红袖招也没营业。

    再则,那种地方,赵瑾姝还真不想带慕斯承去。

    于是两人在这街上晃荡了半天,最后赵瑾姝竟然是带着慕斯承走了一圈她当时为了见陆荀走过的路。

    她一边带着他压马路,一边把那日发生的囧事讲给他听。

    赵瑾姝讲的很是兴奋,慕斯承听的也很是来劲。

    听到兴头上,慕斯承问:“那最后那个偷马贼怎么样了?”

    “哎,早忘了。兴许是被打了板子关几日便放出来了吧,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二人现在,便真是在赵瑾姝当日为了看陆荀待的那处茶楼处喝茶。

    赵瑾姝笑道:“那时这周围的百姓们还在说,泉客这次派了王子亲自过来,还说是要和亲呢。谁知道你竟然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慕斯承饮了一口茶,觉得苦涩,便又挥手问小二要了点糖水。

    茶水里参糖水,这才是他们泉客的吃法。

    待糖水掺入,慕斯承抿了一口,缓了缓口中的苦涩之味才说。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后来又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赵瑾姝看着他微沉的眼眸,似乎知道这各种原因,但是谁也没有明说捅破。

    “这说起来,那日还是你惊了我的马呢。”

    慕斯承道:“也是第一次来皇城,有些兴奋,不知不觉这马儿便跑的快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些天发生的事情,赵瑾姝道:“就是可惜了那槐花树下的槐花酒,我怕是与你喝不上了,不如你明日将它带回泉客吧。”

    “若是要我将它挖出来,可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赵瑾姝说起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说不清的难受。

    蓉淑妃的大女儿便是远嫁,从她穿来到现在,她一次也没看见过这个公主有回过皇城。

    这个时待不像是现代,没有手机电话,也没有飞机高铁。

    一旦离开一个地方,唯一的联系方式便是书信。

    但是这个时待的书信太慢了,一封信可能在路上要走半年,甚至说是更久。

    与慕斯承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与其让那埋在长乐宫中的那坛槐花酒蒙尘,倒不如让慕斯承带走,好歹也算是留个念想。

    慕斯承看着赵瑾姝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才从鼻腔里发出了“嗯”的一声。

    赵瑾姝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将慕斯承请下了茶楼。

    慕斯承这才下茶楼,便看见赵瑾姝坐上了马车,还在马车上朝着她招手。

    驾着马车的是文鸢,慕斯承看着有些疑惑,还是上了马车。

    考虑到慕斯承的眼睛在漆黑一片的地方看不见,她还贴心的在马车上装了几颗夜明珠。

    赵瑾姝的夜明珠可没有慕斯承多,这马车内那小小的四颗,便是她的全部了。

    光线其实不太够,但是也总比没有好。

    对于赵瑾姝这般的贴心,慕斯承还是深表遗憾。

    有些人,注定是无法染指的,有这人,注定只能是朋友关系。

    眼睛不太好使的人,通常方向感都特别好。

    虽说慕斯承自上车后便没有掀开过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但是凭借着马车倾斜的弧度和朝向,慕斯承意识到这不是去皇宫的路。

    于是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瑾姝故作神秘地回复道:“秘密,你且好生坐着跟着我走便是。”

    慕斯承见此,便将双眼一闭,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就不问了。

    但是,赵瑾姝的马车这才刚驶出皇城,慕斯承便道:“你这是要去,那日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

    赵瑾姝也当过近视眼,但是从来没有这种能力。

    光靠着马车的起伏便知道这是往哪里走,这属实是有点变态了。

    赵瑾姝惊叹,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本来还想说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你自己便猜了出来。好没意思。”

    赵瑾姝说起来,这心里头还有几分的失落。

    慕斯承却道:“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便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找到的。”

    他这么一说,赵瑾姝却是不太明白了。

    这荒郊野岭的,为什么要走很多遍呢?

    虽说那洞中的景色确实很美,但是一直看,总是会腻的嘛。

    何必为了那么点东西,跑很多遍?不值得吧。

    看着赵瑾姝这不解的小眼神,慕斯承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

    其实那山洞里本来是没有萤火虫的,只是由此偶然间,他进了那处山洞避雨,在雨停后又看见了倾泻而下的月光,觉得煞是好看,于是便将这地方记了下来。

    后来知道了赵瑾姝想看萤火虫,他一想,这山洞正好合适。

    于是便在河边抓了一夜的萤火虫将它们关进了山洞里。

    山洞里的温度湿度都刚好适合萤火虫的生存,就这般,那梦幻的萤火虫便在山洞中住了下来。

    所以,哪有这般梦幻的地方,都是有心之人,为你打造的罢了。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没必要说出来的,她的心不在他这里,他说出来,反而会徒增她的心理负担。

    他慕斯承只不过是看起来有些许的不着调,可不是实实在在的浪子。

    等到了地方,文鸢便自己将马车留在了洞外,守着。

    虽然说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慕斯承带来多少的惊喜,但是来都来了,这剧本还是要往下演的。

    赵瑾姝引着慕斯承往里面走,因着慕斯承在黑夜之中完全看不见,于是赵瑾姝便主动扶着他,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

    等到了洞口,还是漆黑一片。

    于是赵瑾姝便从路边捡了一颗石子,只见她握在手中,奋力往潭水中一投。

    霎时间,水潭中栖息的萤火虫便悉数飞舞起来。

    瞬时,这漆黑的山洞便被这无数的萤火虫点亮。

    虽说这些杰作其实都是慕斯承自己一趟趟做出来的,但是看见赵瑾姝这般用心,慕斯承还是挺感动的。

    原以为就这样了,但是没想到,顺着赵瑾姝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潭水中的那块石头上,竟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颗桃树。

    那桃树上的花开的真是绚烂,飞舞的萤火虫时不时便落在上边栖息,看着真是美轮美奂。

    慕斯承惊讶地看向赵瑾姝,赵瑾姝笑道:“那日我看你将槐树的绿叶画成了桃花的粉色,我便猜想你应当是喜欢桃花的。”

    “我记得你当时很想看月华与萤火虫的梦幻联合,当日没能看成,所以今日便帮你圆了这个愿望。”

    听着赵瑾姝说出来的原由,本来还很感动的慕斯承,瞬间便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用粉丝分明因为他……

    算了,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慕斯承接着萤火虫的光,朝着那株桃树底下走去,赵瑾姝怕他一不留神滚到水里,便也跟在他身后朝着桃树走去。

第111章:慕斯承离京

    这株桃树其实是假的,这山洞里面平时没有光照,连寻常的花草都很难存活,更何况是一株盛开的桃树呢?

    这树,还是赵瑾姝花了不少时间用这山洞内外的石头雕刻而成的。

    而桃树上的粉色花瓣,乃是赵瑾姝一朵一朵用粉色的纱布缴成绑定在树上的。

    所以,远远看过去,还真挺像是一株盛开的桃树立在水潭边上。

    慕斯承看向赵瑾姝,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做。

    但是这对赵瑾姝而言,存粹就是对他的感激的表达罢了。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再看一遍那个风景,所以,在你离开之前,我来帮你圆梦。”

    赵瑾姝话音刚落,外面的月华便渐渐得到从那洞口倾泻出来。

    正巧就落在赵瑾姝的身上,鲛人织一遇到月光便会发出一阵幽兰色的光晕。

    她此刻的脸正巧便沐浴在月光之中,这让她原本与鲛人娘娘只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瞬间便与那鲛人庙中的神女一模一样。

    她含笑着扭头看向慕斯承:“眼前的这一切,还满意吗?开心吗?高兴吗?”

    慕斯承凝视着她的模样,逐渐神游天外。

    他现在真的很是想不管不顾直接将她带回泉客,但是又想起来泉客的传说。

    传说鲛人娘娘会在人间有大劫的时候降生,若是碰见了与鲛神娘娘模样相似之人,绝不可违逆此人之意愿,否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慕斯承想到此处,不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看了一眼赵瑾姝便道:“多谢公主殿下。”

    他似乎看到赵瑾姝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慕斯承已经是处在一个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边缘。

    他觉得他现在不能在继续与赵瑾姝相处下去,他怕他真的控制不住。

    于是便道:“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在下,便告辞了。”

    慕斯承说完便径直从赵瑾姝身边擦肩而过,留下赵瑾姝一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原以为,慕斯承应该会很高兴的。但是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很不想在这里待呢?

    她想不明白,看着慕斯承跌跌撞撞地朝着洞口摸过去,赵瑾姝也是看不过眼,便也跟上去将他扶出了山洞。

    回皇城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赵瑾姝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冒犯到了他,而慕斯承却是怕自己发疯,万一一个不注意,便真的不管不顾将她强行带回泉客藏起来。

    到驿馆之后,慕斯承径直跳下了马车。

    赵瑾姝看见他头也不回的模样,便在他进门之前叫住了他。

    “慕斯承!”

    慕斯承没有回头,他背对着赵瑾姝止步。

    赵瑾姝见此,有一些更咽,沉默良久便道:“珍重。”

    赵瑾姝说完这句话,便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文鸢便也驾车朝着皇宫的方向离开了。

    慕斯承此刻仿佛时间凝固一般,愣在原地救救没有动静。

    一直到赵瑾姝的马车都走远了,听不见声响了,慕斯承才反应过来。

    但是他却仍然是没有回头,径直转进了自己的驿馆。

    他知道,他这大概是与赵瑾姝的最后一面了。

    就这么结束吧。

    回到皇宫的赵瑾姝,也是径直奔向槐树。

    刚开始的时候,这槐树的小白花开的茂盛着呢。

    现在,只剩下绿油油的一片了。

    赵瑾姝让文鸢找来了一把小锄头,小心翼翼地挖着槐树下埋着的槐花酒。

    一边挖一边回忆着那时慕斯承教她做槐花酒的一幕幕场景。

    这盛槐花的坛子是最普通的泥坛,赵瑾姝怕自己大手大脚的将那坛子挖破,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

    因为天色也晚了,赵瑾姝直接在这槐树下点了十几盏灯,便让宫中的侍女都自己下去休息了。

    她是一边挖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刷子将坛子周围的泥土扫开,这动静,像极了现代的考古学家们在开发地下文物。

    文鸢看着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这为了挖酒坛是假,舍不得慕斯承才是真。

    这酒坛当时便埋得浅,真要挖那还不是两锄头的事情?

    至于这般小心翼翼?

    不过,既然这慕斯承与自家公主实在是没这个缘分,便还是让自家公主好好与他道个别吧。

    于是便又给她留了几盏灯,便自己离开了。

    赵瑾姝一个人守在槐树下,光挖酒就挖了半晌。

    等到她将这槐花酒完全弄了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酒坛上的泥土都轻轻地扫开,然后却是在酒坛底部看见了一张纸。

    赵瑾姝疑惑地将这纸张铺在灯盏前面好好看看,最后却是看不懂。

    这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文字,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图画呢。

    不过这画的歪歪扭扭的,她倒是也没能看懂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赵瑾姝本来还以为是当时埋酒的时候不小心埋进去的什么废纸之类的东西,本来是想扔掉的。

    但是这纸上背面却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还有慕斯承的名字。

    泉客是有自己的文字的,慕斯承没怎么接触过大郦,所以根据这不太顺畅的笔画,赵瑾姝盲猜大抵是慕斯承留下的。

    哎,这一坛酒那时便是他们一起埋下的,说不准这张纸代表的是慕斯承的期许。

    现在她自己是没办法跟他一起期许了,那便将这期许与这一坛酒一起让慕斯承带回泉客吧。

    这般想着,赵瑾姝便连夜翻箱倒柜地寻来了一个木箱子,将这酒与纸条都装了进去。

    然后,径直唤来门口值夜的内侍,让他连夜送出了宫。

    等到这些事情都忙活完了,赵瑾姝这才安稳的躺在了床上闭眼入睡。

    明日慕斯承必然是走的早,按照规定,太子殿下是要摔大臣一道将他送出皇城,然后再回来上早朝的。

    赵瑾姝虽有品阶,但是总归是女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送行的队伍之中的。

    其实自己的父亲也曾留他参加赵瑾姝的婚礼,但是,慕斯承还是执意要走。

    那坛酒是在后半夜送到的驿馆,本来这宫里来的内侍都以为泉客王子已经歇下了,打算交到驿馆管家手里就离去的。

    谁能想到,这泉客王子竟然在四更天了,还没有睡。

    就这一坛酒,拉着内侍问东问西。

    而出发的时候,赵瑾姝分明一句话都不曾交代的。

    于是便只能是一问三不知,好在这泉客王子也并没有那么想知道答案,随便应付了几句后,便赶紧的回到皇宫了。

    等到身边的下人都离开以后,慕斯承这才将木箱子打开。

    果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纸。

    这张纸其实算是他们泉客的婚书,本来他是想着,等到明年他来的时候,便将正式的婚书带来。将她与这坛酒一起带走。

    但是现在,总归是没有那么深的缘分。

    只见慕斯承将酒坛上的纸捡了起来,径直走到灯盏前将它点燃。

    只在一瞬间,那一纸“婚书”便成了灰烬。

    ……

    次日,等到赵瑾姝醒来的时候,听说慕斯承都已经离开皇城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古代的一个时辰便是两个小时,按照泉客的脚程来算的话,他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已经跑出了皇城的管辖范围。

    赵瑾姝看着床外的槐树,有些失神。

    只见她将文鸢递上来的早膳都囫囵咽下,鞋也不穿径直的跑进了院子里。

    看着槐树下翻新的土,赵瑾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哎,她这也是太久不曾有过分离。

    这一时之间要跟自己玩的好的人差不多便是天人永隔那意思,这心里头那还是真的不好受。

    赵瑾姝叹了口气,这时候,尚衣局的嬷嬷来了。

    她带来了几匹红缎子,想让赵瑾姝挑一挑。

    赵瑾姝看着眼前的红绸,心中竟然瞬间便被陆荀占满。

    说来也是巧,她这昨儿个才接旨,没想到婚期竟然就订在了半个月后。

    司天监的国师这夜观天象,说这半个月之后,乃是百年一遇的好日子。

    最宜婚嫁。

    皇帝陛下虽说舍不得赵瑾姝,但是一看这日子这般好,也是不想错过。

    他害怕赵瑾姝以后过的不好,便也就将婚期就这般敲定了。

    赵瑾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害怕赵瑾姝被欺负。

    为了赵瑾姝,皇帝陛下甚至于说打消了要削藩的念头,为的就是让陆荀安心,好好待赵瑾姝。

    赵瑾姝看着眼前的红绸说:“先不挑缎子,明日一早将各种样衣设计拿过来本宫仔细看看。”

    说完,赵瑾姝便提着裙摆往宫门外面跑去。

    文鸢提着鞋子在后面追,一边跑一边喊道:“公主!公主你慢点!”

    按理来讲,像赵瑾姝这种在宫中打着赤脚乱跑的行为与裸奔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是因为对象是赵瑾姝,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了。

    等赵瑾姝跑到了马车前面,文鸢才追上的她。

    只见赵瑾姝一把翻上马车,这才将文鸢手中的鞋子接过。

    文鸢跑的气喘吁吁,问:“公主您这是去哪儿啊?”

    赵瑾姝:“驿馆。”

    驿馆?泉客王子都走了,去驿馆干嘛?

    看着文鸢这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赵瑾姝道:“去看看本宫的未婚夫在干嘛。”

    听到这句话,文鸢这才恍然大悟。

    但是最近,这益阳王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前这益阳王便对公主甚是冷淡,现在公主再去找他,那不等于是热脸去贴冷屁股吗?

    想到这个话,虽说有些不太恰当,但是事实如此啊。

    文鸢不太想让赵瑾姝上赶着难堪,便道:“公主,要不咱们就别去驿馆了,万一益阳王不见咱们……”

    “本宫是他即将过门的王妃,他敢不见我。”

    赵瑾姝冷哼了一声,有道是这益阳听说和现代的四川那边有点相似的,女人在家里的地位都挺高的。

    男人基本都会顺着女人,不跟她计较的。

    之前陆荀不搭理自己撑死了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俩人都有婚约了,他还这般端着,不太符合常理。

    即便她这心中其实跟文鸢有同款的顾虑,但是还是想去试试。

    万一陆荀当真因为这一个婚约转性了呢?

    于是,后来再赵瑾姝的坚持之下,两人还是乘着马车去了驿馆。

    这驿馆没了慕斯承,冷清了一大半。

    说是冷清了一大半,不如说是死气沉沉的。

    慕斯承在的时候,这附近少不了各种热闹的稀罕玩意儿,但是慕斯承这一走,驿馆便只有陆荀在。

    陆荀性子冷清,不喜欢太过于吵闹。

    因着他的脾气也不好,大家便都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于是,便成了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驿馆的管家,一看见赵瑾姝的马车前来,便马上进去通报。

    但是他还没进陆荀的门呢,就直接被轰了出来。

    于是,碰了一鼻子灰的管家,便也只能骗赵瑾姝说:“王爷今日政事繁忙,还请公主改日再来。”

    赵瑾姝这一听就知道是陆荀不想见她,可能还真是在生气她擅自请旨赐婚一事。

    不过那又怎样,之前她偷亲他,他不也是这样气了好几天吗?

    到后来,不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

    虽说也没有浓情几天,但是至少证明了这个气一定会消的。

    赵瑾姝想了想,之前还是因为蓉淑妃伪造的那一封信,让他那么紧张。

    要不这次自己便真的自导自演,找个杀手来杀自己。

    让他紧张一下?也许还真的要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

    但是乱想归乱想,赵瑾姝是决计不可能这么干的。

    既然陆荀傲娇不见她,那她就自己出门逛逛。

    横竖她是不相信他能一辈子不见她的。

    半个月后还不是得跟她拜堂成亲?

    到时候……

    赵瑾姝坏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躺在床上欲拒还迎的陆荀,陆荀这人就是有点傲娇受那意思。

    平时一脸正气我不要我不要,等到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赵瑾姝突然又想起来他在山洞的那晚,可惜只是体验卡,要是能那个陆荀永久就好了,半永久也成啊。

    长的帅且有腹肌,这谁不爱呢?

    虽说见不到陆荀还是蛮遗憾的,但是这出都出来了,就这么回去也不太好。

    于是赵瑾姝便于文鸢一道在这大街上逛了起来,这时赵瑾姝听到身边的几个女子说什么寺庙的事情,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112章:赵瑾姝的答案

    “灵山寺求姻缘?”

    “对啊,听说灵山寺姻缘超级灵的!”

    胭脂摊面前走过的两个小姑娘,一边挑选着路边的胭脂水粉,一边说着灵山寺的奇事。

    说什么之前那山底下许了多户人家都没能许出去的老姑娘,自从去了一趟这灵山寺,下山就碰上了她的姻缘。

    这俩姑娘说的神乎其神的,还说这姑娘前两天已经将自己嫁了出去,对方的家境还不错的那种。

    文鸢与赵瑾姝互看了一眼,刚想上前去仔细八卦一下,但是这俩姑娘便已经走远了。

    “公主,要不要去灵山寺瞧瞧?”

    看着那俩姑娘的背影,其实赵瑾姝还是比较想去灵山寺看看的。

    但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看的呢?

    横竖陆荀已经与她订婚了,总是不能悔婚的。

    他既然跑不掉,那她又何必再去求神问佛的。

    万一这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这般徒增烦恼也是确实没有必要。

    赵瑾姝与文鸢于是在这街上闲逛了没一会儿便回了皇宫。

    次日一早,尚衣局的嬷嬷又带了不少样衣来。

    在这古代,女子出嫁其实都是要自己做嫁衣的。

    好在她穿越来就是个公主,这要是穿在了一个贫苦人家的家里,要她做嫁衣,那她可能就直接省去了嫁娶这个步骤。

    因为,她不会女红。

    瞧着这一件件绣工精细的嫁衣,赵瑾姝在自己的心中暗叹道:“还好是个公主,不然她可能还要因此直接点亮女红的技能。”

    虽说这尚衣局的样衣都还挺不错,但是要配得上她这个承安公主品阶,还要展示出她这个大郦唯一的一个嫡公主的地位。

    那这些衣服都显得太过于的低调了点。

    赵瑾姝在这一对样衣里面来回看了看,挑挑拣拣最后只看上了两个花样。

    这些款式都太过于的笼统,都没有个人的风格。

    赵瑾姝作为一个美院的优质毕业生,那她是万万不能容忍与别人长差无几的存在的。

    于是,让尚衣局的人走了之后,赵瑾姝想着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干脆就铺开宣纸,直接在纸上写写画画,自己给自己设计了一款嫁衣。

    最后只要让尚衣局的人去做就好了。

    她好歹也是带了点现代人思维去设计的这个婚服,又考虑到是夏天,想着这个天热的缘故,所以她将这个嫁衣设计的相当的轻薄。

    文鸢在她身边待久了,倒是没觉得她的设计图纸有什么大问题,反而觉得还挺好看。

    但是这样图到了尚衣局的嬷嬷手中,便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哪有这种衣服的?又露胳膊又漏腿儿的?

    虽说她这也不算是完全的露了出来,但是中外面就一层轻薄的透明红纱,这跟没露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图纸是下午送过去的,晚上,尚衣局的嬷嬷便带着图纸前来长乐宫想要再劝劝赵瑾姝。

    但是,赵瑾姝拍板的是事情,那是很难轻易改变的。

    设计师筛选了无数设计方案最后敲定的设计样图,你这说推翻就想推翻。

    怎么可能呢?再说了,现在赵瑾姝说甲方诶!

    尚衣局的人眼看着再赵瑾姝这边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于是便只好连夜去御书房求见皇帝陛下。

    像嫁衣这种事情,一般来讲,皇帝是不管的。

    但是凡是总有那么一个例外。

    对皇帝陛下而言,赵瑾姝便是他的那个例外。

    本来都在操心国事的皇帝陛下,一听尚衣局的认识为了他的那个女儿的嫁衣之事求见,于是便也将手中不那么着急的事情暂时先放了放,优先处理赵瑾姝的事情。

    这尚衣局的嬷嬷,一进御书房便扑通跪在了皇帝陛下面前,高举着赵瑾姝设计的嫁衣样图,大喊着:“奴婢不敢。”

    皇帝一时摸不清头脑不敢什么,于是便挥手让身侧的内侍将那图纸呈了上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觉得他这闺女,那是真的敢啊!

    虽说这图纸看起来确实很出格,但是皇帝陛下一听是赵瑾姝自己设计的图纸,便问道:“公主可有什么说辞?”

    跪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的嬷嬷便道:“公主说,这样设计,凉快。”

    皇帝陛下:……

    “倒也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皇帝陛下看着图纸良久,想了想还是觉定让尚衣局按照赵瑾姝的设计图纸去设计这个嫁衣。

    他这女儿本来就很是叛逆,现在她都要远嫁益阳了。

    想来,以后在想看见这么叛逆的她,那也是很不容易了。

    就让她,在这般肆无忌惮一回吧。

    得了皇帝的准许,尚衣局这才将这个悬浮的心,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

    次日,赵瑾姝还想去驿馆看看陆荀。

    但是这才刚收拾准备出门呢,便被文鸢告知说今日益阳王不在驿馆。

    赵瑾姝问他这是去哪儿了,文鸢摇了摇头。

    赵瑾姝一想也是,人家一个大活人,在这皇城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又不敢派人去盯梢他,本来就因为赐婚这件事情对她不满意了,若是还去盯梢他的话,他应该会更加的不待见她。

    正在她觉得今日异常无趣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内侍过来通传说,让赵瑾姝今日午时去御花园用膳。

    赵瑾姝一想,反正也没啥事,自己过不了多久便要嫁去益阳,到时候再想与自己的老爹用膳,那可就没这般的轻易了。

    还没到午时呢,赵瑾姝便好生的打扮了一番,提前去御花园候着。

    自己的老爹那也是真的忙碌,这一天到晚的除了上早朝就是要跟大臣开会。

    这偶尔听说了两个大臣只见有个什么小摩擦啥的,还得当个和事佬。

    等到正午的钟声一响,皇帝陛下便从御花园的假山之后转了出来。

    赵瑾姝亲昵且欢快地跳到皇帝陛下跟前撒娇,都蹦到他面前了,她才看到皇帝陛下身后跟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陆荀。

    赵瑾姝看着陆荀一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瞬间便脱口而出。

    陆荀淡淡地看了一眼赵瑾姝,只是恭敬且疏离行了个拱手礼便没了多余的话语。

    皇帝打着圆场道:“朕看他这一天天的闷在驿馆甚是无聊,便将他带进宫里来看看。”

    说着还含笑着瞧着自己的闺女。

    这几天他虽然是忙,但是对于自己闺女的动向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那么疼爱的女儿几次三番前去驿馆寻那益阳王却被益阳王拒之门外这件事情,他一早便知晓。

    早就想敲打敲打这陆荀,奈何最近一直忙于政务没时间去逮他。

    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几个机会,这不就把他女儿心尖尖上的人给带进宫里来让她看了吗。

    “家宴,礼数便免了。”

    皇帝等着上菜的宫女内侍都将菜品试吃之后,便挥手让他们都下去,然后才对着赵瑾姝和陆荀二人这般说。

    其实皇帝是怎么看都对这个陆荀是看不顺眼的,这人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其他的过人之处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架不住赵瑾姝就是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这圣旨都赐下去了,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接受。

    这一场“家宴”赵瑾姝吃的很是开心。

    因为有皇帝陛下在,陆荀再怎么对赵瑾姝有意见这面上也是不敢表露的。

    其实他对赵瑾姝也不是说有意见,他是真的怕啊。

    想着只要他不对赵瑾姝动情,届时他对大郦下手便不会有所顾虑。

    但是吧,他是完全不懂什么叫做杞人忧天。

    赵瑾姝开心是因为,今日的陆荀表现的非常好,会给她夹菜,还会细心地给她挑出鱼刺,和她不爱吃的那些东西。

    皇帝吃的也很开心,只要赵瑾姝开心,他就开心。

    他其实非常想让陆荀就留在皇城了,但是益阳那个位置也确实是地势险要。

    现在的陆家,除了陆荀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继承益阳王这个爵位的第二人选。

    吃好了饭后,皇帝便又回到御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陆荀其实也能是要借口公务繁忙为由溜走,但是皇帝却固执地命令他今天放半天假,去陪赵瑾姝。

    临走还说:“朕听闻最近城郊的灵山寺有诸多妙闻,你们不如一起前去探探虚实,回来讲与朕听。”

    陆荀听到后,眼珠子一转便是对赵瑾姝表达想去。

    但是赵瑾姝是真的不想去,问姻缘这种事情,她之前在驿馆后面的那座山上便已经做过一回了,现在梅开二度,赵瑾姝觉得这波属实没必要。

    而陆荀想去,完全是因为他觉得他届时可以骗她去拜拜佛问问姻缘。

    到时候就在姻缘签上面做做手脚,让她相信他们俩之间真的没有这个缘分。

    他到现在都还在想让她放弃。

    但是奈何,赵瑾姝就是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就是不愿前往。

    于是二人便只能十分不和谐的在这皇宫中来回穿梭,看着周围的金灿灿的建筑。

    “你觉得不觉得这皇宫就像是一座牢笼?”

    赵瑾姝本以为陆荀会整个下午都不搭理她来的,没想到他竟然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在穿越来之前,看着电视剧里的剧情的话。

    赵瑾姝还真会觉得这皇宫是个漂亮笼子,里面的人想逃出去,外面的人想住进来。

    但是后来自己穿越成了这个所谓的承安公主,她却是没有这个感觉了。

    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被束缚了或者说被限制了。

    她顶多就是被限制出皇城而已,仔细想想,这古代交通通讯样样都不发达,这般的束缚,与其说是束缚,倒不如说是一个保护呢。

    她并不反感的。

    而且,就算是她每次闯祸要被禁足,她的父皇也从来没有真正的禁足过她啊。

    只要她想跑,这守着她得到侍卫们还不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放了随她去。

    但是,即便赵瑾姝没有这种感觉,她也是不能直接说的。

    她知道,陆荀这个人吧,太敏感了。

    现在他问这个问题,也就是意味着,他其实觉得这是一个牢笼。

    他觉得,他被困住了。

    赵瑾姝也不算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于是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皇宫外面的景象道:“都会过去的,等过几日我们成亲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你当真是喜欢我?”

    听到陆荀得到这个疑问,赵瑾姝都要怀疑这陆荀是不是瞎了,还是说他聋了。

    她要是不喜欢他,他能对他这般费尽心机?

    还是说,这个男人就是喜欢听自己对他表白啊?

    这个嗜好,还挺特别。

    赵瑾姝看着陆荀这有些不自信的眼眸,有一些衰伤。

    他长得这样,有啥可不自信的呢?

    “你为何总是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看着陆荀的眼眸,赵瑾姝发出了疑问。

    但是这种答非所问,对与陆荀而言是致命的,这只让他觉得,你在转移话题,并且企图欺骗他。

    他的眼眸里写满了不相信,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赵瑾姝一个吻便服了过来。

    对于赵瑾姝的突然接近,陆荀一瞬间愣住。

    这不是赵瑾姝第一次吻他,但是却还是让陆荀心头一跳。

    赵瑾姝这次的问不同于第一次的那种带着冒犯的刻意触碰,也不是在山洞里他心中难以遏制的想要占有。

    她附在脸上的双手很温暖,她的嘴唇也是柔软的在他的唇上摩挲。

    她鼻腔微微往外吐的芬芳,每一缕都勾的他心头一跳。

    赵瑾姝在他唇上小酌了一口,陆荀还意犹未尽,赵瑾姝便径直离开。

    “这就是我的答案,你读懂了吗?”

    对于这般直白的行动,陆荀还是有些心慌,他不敢回答,最后竟然是落荒而逃。

    看着陆荀这般慌乱离去的背影,赵瑾姝竟然觉得心中暗爽。

    有些人看着如狼似虎,其实内心却是个纯情小白兔?

    这样的陆荀给了赵瑾姝一种,我一定能毫升调教他的一种错觉。

    回到未央宫的时候,赵瑾姝心情大好,大吃大喝一顿还美美地睡了一觉。

    后面这几天,她都不曾见过陆荀。

    这下陆荀找到了正当理由,说是新妇出嫁前是不能见新郎官儿的。

    赵瑾姝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说法,于是这想要去骚扰他的想法,便也只能作罢。

第113章:噩梦

    无所事事的赵瑾姝,最终还是决定去灵山寺看看风景,但是没想到,她这还没能上山呢,就看见这整个灵山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裹了起来。

    听说是昨日在寺庙门口发现了一具男尸,今天大理寺的人来带走了尸体,正在将寺庙里的人都带走逐一盘问。

    赵瑾姝去的时候,那大理寺的人正好将那尸体裹了白布从她面前抬走。

    她本来还想上前去抽个热闹来着,但是这出勤的捕快将她认了出来,看她要过来便急忙催促着抬尸体的工人说:“动作快些,别再这里腌臜了承安公主的眼。”

    底下的人一听捕快这般说,于是便急急忙忙加快速度将这男尸抬走。

    于是走近的赵瑾姝便也只能看着远去的那具尸体问了一下守在山下的捕快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对赵瑾姝而言是纯纯的八卦,对那小捕快而言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大事。

    小捕快简单的说了几句前因后果之后,便让赵瑾姝赶紧离开。

    毕竟这地方出了人命,也不是特别的吉利,对于赵瑾姝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而言是要避一避的。

    更何况,赵瑾姝过几日便要成亲了。

    无奈,赵瑾姝也就只能打道回府。

    不过在这回去的路上,她这心思却不知为何总是落在那个被抬走的尸体身上。

    总是想去大理寺亲眼看看,不然总感觉这心里没来由的空落落的。

    赵瑾姝越想这般感受越是强烈,于是便将这话问了问身侧的文鸢。

    文鸢一听便道:“公主是这几日都未曾惹事,可能是这心中的小恶魔在作祟。但是公主过几日便要大婚了,现在去凑这热闹,不太恰当。”

    文鸢看着赵瑾姝微挑的眉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有些晦气。”

    最终,即便是赵瑾姝很好奇这个尸体,但是最终,赵瑾姝还是接受了文鸢的建议,压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安安稳稳的在宫中待嫁。

    当天傍晚,六皇子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带着自己从外面淘回来的缎子直奔未央宫,一边展现说着自己从外面淘回来的缎子有多么的好,一边又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最近在宫外的奇遇。

    说着,六皇子赵绪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在皇城外面热了一个疯婆子,本宫怎么会赶不回来参加父皇的寿宴?也是好在本宫跑的快,不然大概连你的婚期都要错过。”

    赵绪回来的匆忙,只听说赵瑾姝是要成亲了,但是还没问清楚具体是跟谁成亲。

    文鸢一说是益阳王陆荀,赵绪当场就不乐意了。

    只见他立马从桌边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什么?益阳王?承安你真是糊涂啊!你怎么就看上了他?”

    这赵绪与陆荀根本就没见过面,赵瑾姝不明白赵绪怎么会对陆荀有这么大的意见。

    于是便唯唯诺诺的问道:“陆荀他是有什么问题嘛?”

    赵绪眉头深皱,道:“倒不是说陆荀又什么问题,关键他有一个妹子你知道吧?”

    对于陆荀有个妹妹这件事情,赵瑾姝其实也算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他这妹妹封号昭和,也跟着陆荀一起进皇城了。

    但是她道现在也不曾见过他这妹子,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赵瑾姝跟陆荀连寻常的话题都不聊,就更别指望他还能说说她这未来小姑子的事情了。

    一看自己六哥似乎是很了解于是八卦之魂熊熊点燃,当即竖起了耳朵仔细打听。

    “他的妹妹怎么了?很凶很不好相处嘛?”

    说起陆荀的妹妹,赵绪便是一肚子火起。

    只见他问了文鸢要了一壶茶水,文鸢一看赵绪的架势,便知道他是要与赵瑾姝促膝长谈了。

    赵瑾姝听他在未央宫里,义愤填膺的说了超级多关于昭和郡主的罪状,总结来讲,其实就是昭和郡主一直在对他死缠烂打。

    看着自己六哥这表情,赵瑾姝觉得这昭和郡主应该是快将自己的六哥拿下了。

    这件事情其实是这样子的。

    话说这昭和郡主随着自己的哥哥益阳王陆荀进皇城述职来着,但是吧,这昭和郡主跟赵瑾姝一样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马车刚跑出益阳,这昭和郡主便脱离队伍自己走了。

    陆荀本来就不想带昭和一路同行,于是便在昭和脱离队伍之后,刻意加快了脚程,所以这才撞上了同样是进皇城的泉客一行人。

    昭和被自己的哥哥甩掉之后,便一路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往皇城的方向赶来,谁知道,九在行侠仗义的路上,遇上了同样是在行侠仗义的六皇子赵绪。

    赵绪救了昭和一条命,许是这昭和看着赵绪长得帅,于是一定要对着赵绪以身相许。

    赵绪本对这般情情爱爱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昭和性格和赵瑾姝太过于的相似,赵绪便也只是单纯的把她当作赵瑾姝照顾而已。

    谁知道,他这一照顾就惹上事了。

    赵绪本事想说逃回皇城,顺便参加皇上的寿宴,但是没想到这昭和也是要进皇城的。

    这般,赵绪便更是摆脱不了昭和,于是便只能默许她当自己的跟屁虫来着。

    虽说赵绪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但是他很喜欢那种所有女子都围着他转的感觉啊!

    自从这昭和郡主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以前围在他身侧的那一堆莺莺燕燕,竟然都自己消失了。

    对此,赵绪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更离谱的就是,他向来是要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

    结果有了昭和郡主之后,他竟然连拔刀相助都要看看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是女的,那么赵绪便两三日耳根子清净不了。

    更过分的是有时候这昭和郡主会不分青红皂白对着那些靠近自己的女子大打出手。

    这种行为,简直是让赵绪崩溃到不行。

    就是因为她一路闯祸就算了,还拉他垫背,最后直接导致他错过了自己父亲的生辰寿宴。

    赵绪说起这桩,那简直是痛心疾首。

    睁眼一看自己身处在皇宫大院之内,一时之间竟然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赵瑾姝看着自己的六哥这般瘫在地上,扯了扯嘴角到最后也是没敢说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么纠缠陆荀的。

    只不过陆荀的性子冷清,他这身边倒也没什么莺莺燕燕之内的。

    不过自己都是直接轻薄人家,这一点跟那昭和郡主比起来,赵瑾姝可谓是大胆了很多了。

    陆荀不见自己,或许这个昭和郡主刻意成为突破口。

    到时候去驿馆就不说是去找陆荀的,就说是想见见这个昭和郡主,提前跟自己的小姑子联络一下感情。

    这般说话,赵瑾姝个人觉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的话,陆荀应该也是没有理由赶人的。

    毕竟说的是新妇不能见新郎官,又没说不能见小姑子的。

    等她从这昭和郡主口中探出陆荀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届时自己再为他改变,他应该是会很感动的吧?

    赵瑾姝不信,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陆荀还能铁石心肠,对她不闻不问,没有笑脸。

    就算他的心是一块寒冰,赵瑾姝也有绝对的信心给他煮沸了。

    赵绪看着赵瑾姝听完了故事不但没有共情,还有一些双眼放光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拥有一种自己会被卖掉的感觉。

    “喂,我跟你说,你现在能退婚你就赶紧的退了,你想想啊,他这妹子都是这个德行,那益阳王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的赵瑾姝可就不乐意了,他这一骂,赵瑾姝感他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于是便道:“好了六哥,我现在也悔不了婚啊。这桩婚可是在父皇寿宴的时候赐下的,现在悔婚,脑袋不要了。”

    赵绪一听,自己冷静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觉得很对,于是只能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说:“那你保重。”

    赵绪在这未央宫里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才缓缓离去,主要还是因为看赵瑾姝实在是坚持不住眼皮打架了,这才决定放过她。

    不过,赵瑾姝当晚虽然很困,但是睡的并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面,她手中提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在森林里面转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瑾姝看了一圈,心里很是害怕,焦急万分之下,在林中大声地喊着文鸢。

    但是没有人应答她。

    赵瑾姝慌乱之下,便提着灯笼在这林中乱窜。

    这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颗树拦了她的去路,赵瑾姝被这棵突然出现的树吓的连连后退。

    谁知就在这后退的过程中,撞到了自己身后的一个人。

    赵瑾姝吓得急忙回头,一看竟然是个面容俊秀,身着贵气的男子。

    他的眉宇之间深藏怒气,只见他上前一步质问道:“你为何要与陆荀定下婚期?你为何不来灵山寺?”

    赵瑾姝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于是便问道:“我认识你吗?”

    这时候,对面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便叹了口气说:“你不会幸福的,及时止损,承安。”

    赵瑾姝对他这没来由的这么一咒,心中自然很是不爽,于是便上前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就在赵瑾姝上前一步大声询问的时候,对方却是直接原地消失不见了。

    赵瑾姝见此很是害怕,慌乱,但是还是想要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赵瑾姝直冲冲的往他消失的那个地方追去,一边跑一边问:“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谁?!”

    但是不论赵瑾姝在这片林子中怎么找,赵瑾姝再也没能找到他。

    次日,赵瑾姝满头大汗的醒来。

    看见她这般的文鸢,赶紧替她拧了快热毛巾擦脸。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赵瑾姝猛地从床上坐起,此时还气喘吁吁。

    她依稀记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噩梦,但具体是个什么梦,她现在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任由她如何努力的回想,最终也只记起来四个字。

    及时止损。

    她不太明白,这几个字针对的是那桩事,但是这个不重要,忘了就忘了吧。

    能忘掉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赵瑾姝如是对自己说。

    等到用好了早膳,赵瑾姝便让文鸢伺候自己穿好衣物然后去驿馆见见自己的小姑子。

    其实作为公主想见到一个郡主,直接宣旨让那郡主进宫便是。

    但是赵瑾姝自己想着她的形象在陆荀面前已经很是不好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小姑子也对自己很是讨厌,于是这才想着,亲自去驿馆看看那个小姑子。

    反正这小姑子也喜欢自己的六哥,到时候,作为交换,她再帮她追自己的六哥步就成了吗?

    互相当对方小姑子,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也是好在昭和郡主喜欢自己六哥,不然她要是存心为难自己,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呢。

    在赵瑾姝的想象中,她最后会与昭和郡主相谈甚欢。

    到最后,她成为了益阳王妃,昭和郡主也如愿以偿嫁给自己的六哥。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赵瑾姝再去驿馆,还是吃了闭门羹。

    驿馆的管家说,这昭和郡主今日一早便与六皇子游湖去了,大概是要出去疯玩一天才回来的。

    赵瑾姝得知此时,简直很是无语。

    六哥这个口嫌体正的家伙,昨天在她的未央宫里说了半宿这昭和郡主的坏话,今日这么一大早竟然就拉着人家去游湖?

    管家看着承安公主这一脸的黑线,安慰道:“听说昭和郡主与六皇子游的是澄碧湖,公主若是着急见郡主,现在去应该能见道……”

    管家一边说一边看这赵瑾姝脸色的变化,一见赵瑾姝这脸色并没有变动,于是换了一个建议:“或者是老奴这就是将昭和郡主给您叫回来!”

    昭和郡主这前脚才刚走,若是后脚就将她叫回来,只怕是自己免不了她一堆毒打。

    但是被她一顿毒打,也好多惹恼承安公主吧?

    权衡之下,管家决定现在就去找她。

    但是他刚要转身,身后的赵瑾姝却叫住了他。

    “站住!”

    管家悻悻回头,问道:“公主?”

第114章:郦皇生病

    看着管家这不知所措的模样,一直在思索的赵瑾姝还是决定不去寻那昭和郡主了。

    这一来是因为自己本身来是来示好的,不是来仗势欺人的。

    人家既然不在,若是教手底下的人直接去将那昭和郡主给叫回来,只怕昭和不仅不会跟她达成共识,恐怕等她跟去与益阳之后,这小姑子恐怕会与她为难。

    二来,也是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发展到了那一步,若是这般贸然将人给叫了回来,坏了自己六哥的事情,那她可就两边都得罪透了。

    哎,掐着时间一算,这婚期也不过五六天。

    横竖这前五六天每件都过了,后面这五六天怎么又是不能熬的了呢?

    仔细想想,承安还是决定,算了,干脆还是回皇宫里看看益阳的风物志吧。

    驿馆的管家,看见赵瑾姝又重新坐上了马车,这下心中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皇宫之后,赵瑾姝才派人去打听了自己六哥与昭和郡主今天的事情。

    然后她才知道。

    原来并不是自己六哥约了人家,而是今日这澄碧湖上有红袖招的新花魁选举大赛。

    六皇子赵绪是应人邀约前去看戏,哪知道这昭和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六皇子要约她游湖。

    听说那昭和郡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前去赴约,结果却见六皇子正与别家的贵胄子弟一起喝着花酒听着曲儿呢。

    昭和郡主刚到皇城,对这皇城中的贵族子弟都不是很了解,而那一群纨绔也是没见过她,看她打扮的那么花里胡哨,还将她误认为是红袖招新来的姑娘呢。

    有几个甚至就以为这就是红袖招待选的花魁,看她这怒气冲冲登上画船的模样,还以为是在跟别的姑娘争宠。

    为了安抚她,竟然还举着就被上前去安抚她说:“瞧这小姑娘模样是真标志啊,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嘛,一味迎合的,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会儿咱们哥儿几个就选你当花魁了!”

    听说说这话的便是那顾右丞家中的小公子顾明辉,虽是大中午的,但是也跟六皇子喝了不少酒。

    本来他胆子就不小,酒过三巡之后,这干脆连脑子都没了。

    丝毫看不见周围姑娘们对他罢手,说他误会了。

    他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昭和郡主的脸蛋儿,但是听说被昭和郡主一鞭子打落到澄碧湖里,喝了不少的水。

    而这一鞭子,却将已经喝的迷迷瞪瞪的赵绪陡然清醒。

    只见他看清来人之后,也不想管什么花魁选不选的事情了,直接跳上船蓬,用轻功从船顶溜走。

    文鸢将这一桩事说的绘声绘色的,让赵瑾姝简直是叹为观止。

    亏她还号称皇城小霸王呢,跟这昭和郡主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赵瑾姝问:“那后来呢?”

    文鸢给赵瑾姝到了一杯茶,然后才缓缓说道:“后来,听说那昭和郡主就这么样子鞭子追着六皇子离开了澄碧湖,一直跟在六皇子身边的宫人都没能追上他。以至于现在也不知道六皇子到底怎么样了。”

    赵瑾姝笑道:“倒也是个妙人,明日,本宫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昭和郡主。”

    只不过很可惜,当天赵绪回来之后,便连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皇城了。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风声说,自己的老爹想把那泼妇(昭和郡主)许给自己!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般做,无非就是想将益阳王的妹妹留在皇城以作牵制之用。

    届时只要承安在益阳受了欺负,那他的妹妹便也别想好过。

    虽说他也是很心疼自己妹妹的,但是这种事情,他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帮不上忙啊。

    若说这这昭和脾气稍微的温柔顺和一点,他也就欣然接受了,毕竟这丫头长的也不算是很难看。

    而且,也很喜欢四处乱跑,行侠仗义,跟他也是很搭。

    但是就是这个脾气,他是真的招架不住啊。

    思来想去,妹妹的幸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且,这是自己妹妹亲手选的夫婿。

    虽说益阳千里之遥,但是自家妹妹这般尊贵,且大郦皇室还是很强大的,倒也是不怕这陆荀敢对自家妹妹不好。

    现在唯一一个要担心的应该是他自己,毕竟,他要是真的娶了那泼妇。

    那承安受不受苦他不知道,他赵绪是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的。

    三十六计,先走为上。他想,自己的妹妹也是一定可以理解的。

    就这样,赵绪便连夜离开了皇城。

    故此,第二天一早就去驿馆堵昭和郡主的赵瑾姝,也是没能与她见上面。

    这次管家说的是,昭和郡主一大清早就走了。

    其实,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昭和也是听说了承安来寻她这件事情。

    当时她本来还想着今日去宫里与自己这准嫂子见一面来着,哪知道自己后半夜就听见了风吹草动说赵绪跑了。

    那还了得?

    于是便连夜追了出去,也算是她与这承安公主没有缘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为赵瑾姝做。

    来了一趟驿馆也跟自己的哥哥陆荀说了说话,她听说了赵瑾姝的事情之后,可能是有共鸣吧,便劝了劝自己的哥哥。

    “承安公主都愿意为了你去千里迢迢的益阳,你怎么就这么怂呢?”

    陆荀听了,并不打算回答她。毕竟在他的眼里,昭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但是陆荀也懒得听她在耳边巴拉巴拉的给赵瑾姝说好话,于是便道:“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学学贵女的仪态,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陆荀不想听,昭和也懒得搭理他。

    不然发展都最后,极大概率会变成两个人的互相伤害。

    再一次与昭和错过的赵瑾姝,无奈了。

    她委婉的从管家的口中探了探最近的陆荀都在干什么,但是管家说的话都很笼统。

    比如说什么处理政务,挑选嫁衣,布置婚房之类的。

    但是这些事情,哪里又需要陆荀去做呢?

    她作为大郦最尊贵的公主,这新郎的衣服,自然是尚衣局根据公主的嫁衣配套设计的。

    而婚房,婚房分明是用的她及笄礼的时候,父皇赐下来的公主府。

    钥匙都还在她的手里,他怎么去布置婚房呢?

    这管家说话,也算是不过脑子。

    不过有时候,这人啊,就应该适当的装装糊涂,比如她知道陆荀不可能参与布置婚房,但是她现在也要骗自己,他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

    他在思考在参与,总好过他无所事事,就是不想见她这个理由要强的多吧?

    回到皇宫后的赵瑾姝去了一趟尚衣局,这嫁衣已经做的差不多,就差最后一道收针的工序。

    逛完了尚衣局,赵瑾姝又去了一趟冷霜宫。

    但是仅仅是在门口逛了逛,并没有进门。

    她与这蓉淑妃,横竖也只是短暂的革命友谊,敌人的这个属性,那可是长时间的。

    赵瑾姝自己无所事事的在宫里逛了一圈,无聊至极,于是又穿了男装去了宫外看看。

    昨日听说这红袖招选了新的花魁,若是往日的话,这种场合她会与她的皇兄一起在场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到现在她也没能知道这花魁是谁。

    于是便出门专门登门红袖招去看了看。

    一进门这老鸨便熟络的迎了上来,轻车熟路的将她带到了上次来的那个雅座。

    赵瑾姝虽然人在红袖招,但是却满脑子都是陆荀。

    台下是新任的花魁在弹琴唱曲儿,赵瑾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看着那处栏杆,满脑子都是她第一次轻薄陆荀的模样。

    她在红袖招坐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许是觉得这个地方无趣的紧,于是便留了赏钱离开了。

    出门之后,赵瑾姝也是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

    一想到陆荀这个不苟言笑的模样,一天天的都是什么政事政事政事。

    所以,不知道去哪儿的赵瑾姝一时之间便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一家书肆。

    书肆晚上一般都不开门的,毕竟晚上光线不好,看书费眼睛。

    故此,她这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被那书肆的掌柜给轰了出来。

    “今日打烊,明日请早!”

    赵瑾姝本来就魂不守舍的,这般被推出来也是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文鸢不干了,整个皇城谁不认识她家公主的?

    还没听说过,谁敢将她家公主轰出店来的。

    于是便上前扒开掌柜那双推着赵瑾姝出门的手大声呵斥到:“大胆!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竟然敢对堂堂……”

    文鸢想出头,但是也没奈何这赵瑾姝不让。

    只听这文鸢的话还没能说完呢,赵瑾姝便将文鸢带走了。

    文鸢被她这副模样给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担忧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赵瑾姝笑:“本宫能有什么事呢,不过事有一点点的小小不开心。不过也没事啦。没必要跟一个开书店的为难。”

    赵瑾姝说完便拉着文鸢离开了,但是文鸢心中还是有诸多的不平顺。

    只见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书肆的名字,【香墨书林】

    文鸢心中默念,等公主缓过来想要收拾这家店的时候,她也好带路。

    次日一早,尚衣局的嬷嬷们便将成衣的第一版给赵瑾姝拿了来试穿。

    赵瑾姝在这一大清早便被拉起来试衣服,心中的怨气其实也是很强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在试与陆荀的婚服,瞬间这心中的怨气便烟消云散。

    这衣服也没什么大的毛病,只不过,这尚衣局派去给陆荀送衣服的小太监反馈说,陆荀不太配合试衣服。

    赵瑾姝听到这话,瞬间便怒了。

    婚期将近,竟然还敢这般与她闹脾气?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算是她们只见有问题有矛盾,倒是跟她说出来啊。

    一边拒绝沟通,一边与她置气。她能怎么办?她是神仙嘛?

    要是不看在他这张脸的份儿上,她理都不会搭理他。

    等等……脸?

    果不其然,一想到陆荀的那张帅脸,赵瑾姝这怒气径直减少了一半。

    不过也就是因为赵瑾姝闹的这一通脾气,倒是让皇帝知道了。

    于是,为了给赵瑾姝撑场子,皇帝将自己身边的顺公公派去给陆荀送婚服。

    这般敲打倒是让陆荀老实了许多,不过也让他这心中对赵瑾姝更加不满。

    若是现在她一点不顺心便是要让皇帝亲自派人过来敲打,那嫁去了益阳还了得?

    他现在对赵瑾姝越来越没有最初的那种新鲜感,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很骄纵无礼。

    而赵瑾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怕皇帝以后会因为自己不开心就这般对待陆荀,怕陆荀受苦。

    于是在得知顺公公前去驿馆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找了自己的老爹。

    这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皇,赵瑾姝只觉得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两鬓斑白,完全没有前几日寿宴时的那种风采。

    他现在的身体似乎也是不如从前了,赵瑾姝就站在外面的屏风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在里头奋笔疾书的皇帝陛下咳嗽了无数回。

    赵瑾姝看向身侧的内侍,小声且严厉的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都不去未央宫通报一声?”

    身侧的内侍还没能搭话,屏风内的皇帝陛下,便已经听到了赵瑾姝的动静,直接将她叫了进去。

    “承安,你今日过来做什么?新婚的礼仪可都学会了?”

    赵瑾姝看了看他手边都没冒热气的茶水,便上前撤掉示意身侧的内侍赶紧的换一杯。

    赵瑾姝道:“学会了,只是父皇怎么病了都不告诉儿臣?”

    见皇帝陛下对赵瑾姝伸出手,赵瑾姝便顺势蹲下,将脑袋靠在皇帝的大腿之上。

    皇帝瞧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心中也是很高心的。

    他摸着赵瑾姝的头发,笑道:“一点小毛病,不值得说。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赵瑾姝看着皇帝陛下嘴角有些颤抖的胡须,心中叹了口气。

    自己父亲也是害怕自己知道他生病了,怕自己担忧,这才不曾让人通传。

    只是这样的话,若是自己嫁去了益阳,那么父亲怎么办呢?

第115章:嫁出去了

    赵瑾姝一面想到此处,一面又想到自己今日还是为了陆荀才来这御书房的。

    一时之间便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孝女。

    于是,这真实意图也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看着父皇狐疑审视自己的模样,赵瑾姝结果身侧内侍递上来的茶水便让身侧的内侍悉数退下。

    赵瑾姝将茶水恭敬地上,嗔怪地说着:“怎么?儿臣无事便不能来看看父皇嘛?”

    皇帝接过她手中的茶水,看着她笑了笑。

    赵瑾姝便顺势站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捏了捏肩膀,捶了捶背。

    皇帝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行了,有什么事情你便说出来。朕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你在这御书房中待久了,也是怕落人口实。”

    这时,赵瑾姝才收了手,重新站到了皇帝陛下的跟前。

    但是看着皇帝略显憔悴的面容,赵瑾姝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皇帝看她这变扭的样子,便伸手扶着自己的胡子猜测道:“是为了益阳王的事情?”

    赵瑾姝有一些惊讶,怎么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呢?

    她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突然就跪在地上道:“儿臣知道今日父皇派顺公公点去驿馆一事都是为了儿臣,但是,儿臣希望父皇以后,莫要再插手。”

    皇帝听不懂,自己纯粹都是怕她被欺负,这才自作主张替她撑腰,怎么现在从她口中听不到半分的感激之情便罢了,甚至还有一种,嫌弃自己多管闲事的意味?

    皇帝道:“承安啊,你可有想过,尚且在皇城他都敢这般不给你面子,若是不让他知道各种厉害,只怕你届时到了益阳,这山高水长的,只怕他会变本加厉。”

    “儿臣都懂,只是既然儿臣已经决定嫁给他。那以后我们之间是一个怎么样的关系,那便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若是父皇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那……”

    “好了,你出去吧,以后你的事,朕不会再管。”

    皇帝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他生气了。

    赵瑾姝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是重了。

    她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表达出来便成了这副样子?

    赵瑾姝还想再解释解释,但是自己的父亲这时候已经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一边,仔细地拿起一边的奏折看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内侍们也是进了门。

    赵瑾姝见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便退下了。

    虽然她没有说觉得自己父亲是多管闲事的意思,但是她的本意也确实是不想让皇帝用权势去压迫陆荀逼他就范。

    现在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父亲既然很忙,那便不再打扰。

    从御书房回宫之后,后面几天赵瑾姝一直都想找机会与自己父亲好好相处相处。

    毕竟这大婚以后,她就要随着陆荀去千里之外的益阳了。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般小气,莫名其妙的就不再与她一起吃饭了。

    往日里,只要她表达想跟自己老爹一起用膳,自己老爹何时推辞过?

    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即将嫁去益阳的前夕,自己父亲对自己生气了。

    古代接亲都在下午黄昏时分举行,所以说,成亲的那天,赵瑾姝也是顺了一个好觉的。

    中午宫中宴请宾客,赵瑾姝便开始梳妆打扮。

    文鸢说,今日的皇城一片喜庆,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绸。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普天同庆。

    赵瑾姝坐在铜镜面前,任由身边的女官在自己身上涂画。

    在盖上头盖的前一刻,赵瑾姝仔细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说不上惊天大美人,但也是很好看了。

    其实她自己在前世幻想过出嫁的模样,只不过像这般古色古香的婚礼她倒是没想过。

    在她的想象中,她会穿着洁白的婚纱,自己的父亲会牵着自己的手走过红毯,然后亲手将自己交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手中。

    她会和她所爱之人白头到老,共度此生。

    只是一朝穿越什么都变了,最后还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让这个世界最宠爱自己的人都不理自己了。

    赵瑾姝叹了口气,都怪自己作。

    不过,在红盖头落下之前,她还是在铜镜中看见了在门口偷偷摸摸瞄自己的父皇。

    也是看见了他的这个动作,赵瑾姝这才安心地将红盖头盖了上去。

    到下午的时候,陆荀便从驿馆出发,骑着马儿进皇宫迎亲了。

    听文鸢说,外头的红毯从未央宫一直铺到宫外的承安公主府,那排场真是相当的大了。

    不过很奇怪,驿馆到皇宫撑死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早便听说陆荀出发了,但是她却在未央宫都坐到天快黑了也不见他来。

    她听着这宫里的嬷嬷一边看外头的天色,一边急切的说着:“吉时都快过了,这驸马爷怎么还不来?”

    赵瑾姝心里也害怕,这陆荀本来就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的,这之前一直逆来顺受,怕不是要在今日当众悔婚让她难堪?

    若是这般的话,那她应该怎么解呢?

    所幸,就在那象征这吉时的香燃尽的最后一刻,陆荀来了。

    新妇出阁,是需要由自家的亲眷送出门的,一般是由自己的父兄。

    许是自己父皇对自己还由几分的生气,于是随着陆荀来的人是与自己不是很熟悉的太子哥哥。

    赵瑾姝将自己的手虚搭在太子伸出来的手掌之上,由他扶上婚撵。

    赵瑾姝与太子一起乘坐步撵来到朱雀门时,皇帝与诸位大臣已经在高处寻了个位置观礼。

    她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就这般凝视这自己。

    隔着一层红纱,赵瑾姝有几分看不真切,她觉得自己父亲的眼中是有些许的不舍,眼中似乎还有几滴泪水在眼眶打转。

    但是当她仔细看去,却发现自己的父亲眼神根本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陆荀的迎亲马车已经到了门口,太子作为送亲的家眷,便拉着赵瑾姝的手说了几句场面话。

    无外乎就是嫁去了陆家,以后便是陆家的人,以后要为陆家开枝散叶。

    什么收好自己的公主脾气,照顾好陆家老小。

    其实原本应该是说要侍奉公婆来着,但是由于陆荀父母都已经故去,于是这才改口说成的“照顾好陆家老小”。

    赵瑾姝也是温顺乖巧的点头屈身,故此便被太子殿下牵上了陆荀的花轿。

    赵瑾姝的陪嫁一共是四个嬷嬷和五个丫鬟,文鸢便是陪嫁丫鬟的其中之一。

    几人在赵瑾姝伤了花轿之后便分别站在了花轿两边,花轿身后还跟着一长队挑着担子的内侍。

    这皇宫到公主府的路程也并不远,但是公主出嫁,那势必是要带着花轿在这皇城里面绕行一周的。

    赵瑾姝坐在黑漆漆的花轿之中,心中有些紧张,有些欣喜,有些忐忑。

    听着这一路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有一直在燃放的鞭炮。

    赵瑾姝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她如愿以偿了,但是她不确定她是不是会幸福。

    可是真奇怪,她一边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幸福,一边又很笃定自己一定会幸福。

    问其缘由,不外乎是说什么“女主角光环”罢了。

    公主府的下人都是从未央宫里带过来的,还有一些是临时从宫中别处借调来的。

    公主府中在堂上高坐着的只有皇帝一人,陆荀虽是一脸的冷漠,但是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将赵瑾姝从花轿上抱进了门。

    两人在公主府拜了天地之后,赵瑾姝便直接被送进了寝殿待着。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行云流水。

    一直到现在,赵瑾姝都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外面的宾客很是喧哗,还有烟花爆竹的声音。

    赵瑾姝很想出去凑这个热闹,但是这新婚的规矩却将她困在了新房之中。

    在婚房中枯坐了一炷香,赵瑾姝受不了了想揭开盖头找点东西吃。

    毕竟从中午到现在,赵瑾姝真的就是,别说一口饭了,就是一口水她都没吃到过。

    等到陆荀酒足饭饱进来给她揭盖头的在吃东西的话,她都饿死了。

    但是就在赵瑾姝要伸手自己揭开自己的盖头的时候,身边的嬷嬷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拦了下来。

    “公主不可!”

    赵瑾姝委屈:“本宫饿了。”

    但是身侧的嬷嬷却依旧是不愿意,她道:“新郎未至,若是自己揭开盖头,往后会家宅不宁的!”

    听到这种话,赵瑾姝真相给她一棒槌。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封建迷信。

    就一红盖头,能有这么多事儿?

    赵瑾姝不信,但是架不住身侧的嬷嬷们对此深信不疑,坚决不让赵瑾姝将这盖头揭开。

    赵瑾姝没办法了,便说:“那你们出去把文鸢给本宫换进来,本宫想跟她聊聊解闷儿。”

    床边的两个嬷嬷相视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赵瑾姝的说法去做。

    她们知道,承安公主是必定不会守规矩的。

    但是只要不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破坏规矩就成。

    于是没一会儿,两人便出门将在门外守着的文鸢给换了进门。

    文鸢一进门便问赵瑾姝有什么吩咐,这时之间赵瑾姝一把掀开盖头,瞬时从床上站起来冲倒桌子面前抓起桌上的糕点便往最里面塞。

    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吓坏了文鸢,往日的公主都会瞧瞧在自己的衣袖里藏吃的,怎么今日将自己饿成这样?

    她见此也没好意思多问,于是便急忙地站在一边,从水壶里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候着。

    倒好了茶水便急忙赶到赵瑾姝背后去给她拍背顺背,道:“公主慢些吃,先喝点水缓缓。”

    这糕点也确实是噎嗓子,在赵瑾姝胡乱的吃了两三个之后,果然便急切的伸手去探了探在桌子上,文鸢倒好的那杯水。

    但是实在是噎的慌,赵瑾姝眼睛都睁不开,最后还是靠着文鸢才喝上那一口水。

    “噎死本宫了。”

    赵瑾姝囫囵吃了一同,这才停下来做回到挂满红绸纱帐的床边。

    文鸢站在旁边看着赵瑾姝这狼狈的模样,竟然忍不住地发笑。

    赵瑾姝问她:“你笑什么?”

    “笑公主竟然也有让自己挨饿的时候,往日的公主,可是会在自己身上藏东西吃的。”

    赵瑾姝被她说的还满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便道:“好了,此事不许声张。”

    文鸢乖巧地回复道:“遵命!”

    赵瑾姝看着整个贴满了囍字的房间,这心中当真是甜如蜜糖。

    “文鸢,本宫真的嫁给陆荀了,对吗?”

    文鸢看着自家公主的这副模样,也是有几分的无语。

    “对啊对啊,任由那益阳王百般不愿,终究也是难逃承安公主的五指山!”

    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情,但是一听到文鸢的这般调侃,赵瑾姝便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也并不是那般的美满。

    她是喜欢陆荀的她自己知道,但是她却不那么确定陆荀是不是也喜欢她。

    他连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都可以收回,那岂不是说,他之前对她的那些偶尔的关心,偶尔的爱护,偶尔的喜欢,是不是也仅仅是偶尔呢?

    赵瑾姝突然觉得,其实就算是与他成了亲,她自己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她会开心的前提是,她的喜欢,让她所爱之人也会感到心情愉悦。

    “文鸢,你说,本宫这般逼他娶本宫,是不是本宫做错了?”

    “呸呸呸,大婚的日子说什么呢?”

    文鸢一听她这话,赶紧的让她改口。

    她可不能在这都拜完堂之后悔婚啊,这不仅是陆荀丢面,届时整个大郦皇室的脸可就都被她给丢尽了。

    可看着赵瑾姝的这副不太开心的样子,文鸢也只能是安慰。

    之前赵瑾姝去冷霜宫的时候,她也是跟着的。

    于是现在的文鸢便学着赵瑾姝当时在冷霜宫,淑妃娘娘面前自我安慰的样子劝道。

    “公主不是说了吗,着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公主废了那么多心思这才刚刚开始,可千万不能打退堂鼓了。若是此时退出,恐怕外头的人便等着看公主的笑话了。”

    赵瑾姝谈了一口气,暗自道:“也确实是这样子的。”

    正在她内心对此耿耿于怀的时候,只听外头的嬷嬷喊着:“参见驸马爷!”

    陆荀听着这一声“驸马爷”,着想要推门的手顿了顿,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第116章:洞了没完全洞

    娶赵瑾姝之前,不论走到何处,都得被人尊称一声“王爷”。

    这一娶了承安,这称呼便从“王爷”变成了“驸马爷”,虽说这品阶并没有降下来,但是陆荀这心里头还是很膈应。

    仿佛这一声驸马,便是提醒他。

    从此以后,他陆荀,以后便是要依仗皇城赵家在益阳立足。

    而他陆荀此后也是要受制于郦皇,恐怕这益阳陆家,迟早都是赵家的囊中之物。

    而在房间里的赵瑾姝听到外头的动静后,便急急忙忙地招呼着文鸢把这红盖头盖好。

    等陆荀推门而入的时候,主仆二人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婚床上盖着盖头一动不动,一个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用木托盛着挑开盖头的玉如意和秤杆。

    若不是看见赵瑾姝的裙子上有不少糕点的碎屑,陆荀还当真以为她是成了亲就改了性子。

    文鸢一看见陆荀便屈膝躬身喊道:“文鸢拜见驸马爷!”

    陆荀挥手让她起身,这时文鸢便举着木托向他走进。

    陆荀一见这木托中的玉如意和撑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让文鸢将木托放在一边先行退下。

    赵瑾姝的红盖头是红纱制成,看外面不能看的很是真切,但是看个大概是没问题的。

    一看到陆荀这个手势,文鸢不敢动看向赵瑾姝。

    赵瑾姝想着,这大喜的日子,也没必要因为这么些小事跟他抬杠,于是便允了她先行退下。

    文鸢走后,还特意将门带上,并且带走了守在门外的两个嬷嬷。

    这两个嬷嬷其实是要在驸马爷挑开盖头之后,说几句吉祥话,想着讨个赏钱的。

    所以一开始不愿意走,还是文鸢说前方院子里在散喜钱,这几个婆子才乐呵呵的让文鸢拉着离开。

    陆荀听到外头已经全然没有了动静,这才走到床边,站在赵瑾姝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这玉如意和秤杆,陆荀是不论如何,心中也是不想挑开这盖头。

    他想了想,还是直接坐在了赵瑾姝的身边。

    赵瑾姝不明白陆荀这是何意,两人已经拜了堂,就算是他不愿意揭盖头,那也是改变不了她已经是益阳王妃的这个事实。

    “夫君~”

    听着赵瑾姝突然细着嗓子喊了一声,陆荀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冷言冷语。

    他道:“你我之间的婚事,不是本王的选择。是交易,是算计,是筹谋。”

    这番话,说的赵瑾姝心中一惊,她必须承认,这里面确实是有这么一些成分的存在。

    但是也是因为喜欢啊,试想若是她不爱,那她何必这般苦心经营?

    赵瑾姝不理解陆荀为何只看到了那些阴暗的东西。

    他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好好说话。

    但是这怎么说都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开心,她快乐,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只听赵瑾姝笑道:“夫君,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先挑开盖头吧。”

    没有人在,陆荀甚至连做戏都不愿。

    只见他既没用玉如意,也没用秤杆。

    只是拂袖一挥,内力带起来的风便将赵瑾姝头顶的红纱盖头给吹了起来。

    这般行事,着实将赵瑾姝吓了一大跳。

    说实在话,赵瑾姝还是第一次见这平手可以招来这么大的风。

    但是很奇怪,她这惊吓过后便是惊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冬天可以让他暖床,夏天还可以让他用内力给自己扇风?

    赵瑾姝想到此处笑得很是开心。

    只见她肆无忌惮地抱住坐在身侧额陆荀笑道:“夫君好生厉害,这招空穴来风,来的真是妙。你是怎么知道今天天热,我正好想吹风的呢?”

    陆荀本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只要她还没有跟去益阳,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赵瑾姝竟然这般脸皮厚,他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她竟然还主动投怀送抱?

    真是不知羞耻!

    恼羞成怒的陆荀,一着急便将抱住自己的赵瑾姝推开站起来道:“你怎这般不知廉耻!”

    一听这话的赵瑾姝反而是乐开了花,只见她也跟随着陆荀站起来,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去。

    “夫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怎么我抱你一下就成了不知羞耻?这时什么道理?”

    陆荀对赵瑾姝这中行为,没有丝毫办法在语言上获得胜利。

    他自认为他该说的话他也说了个清楚明白,于是往门口走去。

    正想着拉开房门,去往书房睡一晚上。

    但是这个行为却是彻底激怒了赵瑾姝。

    只听她在身后大喝一声:“陆荀,你有完没完?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是已经号召天下,人尽皆知的夫妻!你是我的驸马,我是你的王妃,你现在这般,是要做什么?”

    陆荀冷笑道:“做什么公主还不知道吗?本王对公主从来都没有半分情谊,是公主步步紧逼才让本王沦落至此。”

    听到陆荀的这番话,虽是心如刀绞,但是赵瑾姝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就算是真话,赵瑾姝也不相信他曾经对自己一点情谊都没有。

    若是当真半分情谊都不曾有过,那么开始那不经意间的对视,还有遇到事情之后的挺身而出,还有山洞里面的那个吻算什么?

    世界上没有没来由的关心,一切都有迹可循。

    就算这些只属于是曾经,那她现在就要把他曾经的温柔一点点的找回来。

    只是现在,她不可能在新婚当日将他放出去。

    “陆荀,今日你踏出这个房门一步试试。”

    就在陆荀的手纲要碰到开门的门把手的时候,赵瑾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回头便看到赵瑾姝盛气凌人的站在床边,满脸冷色。

    陆荀道:“公主这是要逼迫本王?”

    赵瑾姝笑:“你说是便是,毕竟本宫既然可以逼婚,现在逼你留在婚房之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试问整个大郦,有谁不知道承安公主,本就是荒唐惯了的。再加上今日本就是你我二人的婚期,本宫留你在婚房之中过夜,有何不可?”

    陆荀的拳头捏的吱吱作响,他就知道,哪里有什么情谊。

    分明就是满满的算计,也行,在皇城他不能拿她怎么样,那便等到益阳在让她知道什么是体统。

    只见陆荀满脸愠容地重新坐回到床边,赵瑾姝冷哼一声。

    老娘就不信了,这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于是便直接上手,准备直接将陆荀扑到。

    毕竟现在俩人已经闹成这副模样,让陆荀主动圆房,那大概是有点困难的。

    好在她自己本身名声就不好,所以说这种事情主动起来,赵瑾姝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但是这件事情,难就难在。

    煮熟的鸭子它不会飞,但是它也可能啃不动。

    陆荀就这样穿着一身大红的婚服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任由赵瑾姝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是没能将他推到。

    赵瑾姝气急败坏,她还就真不信他还真的是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但是,这一夜下来,任由赵瑾姝如何折腾,陆荀自是岿然不动。

    终于到了后半夜,赵瑾姝真的是一点都折腾不动了。

    看着衣服被扒的乱七八糟,但是面容上没有半分改变的陆荀,赵瑾姝也是不得不说一声服。

    她不想在与陆荀死磕了,她太困了。

    于是她便靠在陆荀的大腿上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而陆荀,直到听见赵瑾姝平稳有序的呼吸声,这才低头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裳。

    这小女子,说她不知廉耻还真的轻的。

    陆荀不可能让她一直睡在自己的大腿上,但是他现在也是半点不想碰她。

    于是扯着红纱帐,轻轻一拉便将它裹在了赵瑾姝的身上,然后一掌将赵瑾姝推到床的里面安生的睡着。

    陆荀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是一想到现在还在皇城,若是这般一走了之的话,明日若是叫宫中的耳目看见自己没从公主的房里出来,只怕会让郦皇再次心生不满。

    权衡之下,陆荀还是决定,算了,还是在这个房间将就一晚。

    但是陆荀心里还是很膈应与她同榻而眠,所以想了想,便将赵瑾姝身上的鸳鸯红被褥扯了下来扑在了地上。

    次日待赵瑾姝醒来的时候,陆荀已经不见了。

    许是昨晚折腾的太久,以至于她今日起床的时候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她这个一直喊着酸疼的劲儿,让前来服饰她的小丫头们都害羞的红了脸。

    她们昨晚没有来公主的房里伺候,可都听了宫里的嬷嬷说了。

    一想到她们作为公主的陪嫁,十有八九将来也会变成驸马的填房,这心中便是羞的连给公主梳头都梳不明白了。

    赵瑾姝一看身后的丫头今日尽然魂不守舍,又因为昨晚陆荀的那副样子,心中憋了一晚上的气正愁没处撒。

    于是对着身后的丫头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外出给她端粥得到文鸢回来之后正巧看到这一幕,便直接让那个梳头的小丫头自己先下去了。

    赵瑾姝看着重新拿着梳子给自己梳头的文鸢,这心情才好了一些。

    “公主今日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

    文鸢本来是想问昨晚的事情打趣一下赵瑾姝来着,但是自己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种事情来,还是会害羞,还是会很难问下去。

    赵瑾姝却完全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她叹了口气说:“别提了,这陆荀竟然看都不看本宫一眼!”

    文鸢夜是没有想到,于是便皱着眉头忧心地问道:“驸马怎么敢?”

    若是不同床,那公主如何为陆家开枝散叶?

    若是公主三年内没有子嗣,这益阳王会不会以七出之条将公主休弃?

    虽说自家公主身份尊贵,但若是真的不能为陆家诞下一儿半女,只怕以后在陆家的生活不会好过,届时就算是陛下想为公主出头,只怕都不好说话。

    赵瑾姝待文鸢一向极好,文鸢忠心耿耿,赵瑾姝便也什么话都愿意与她说。

    待她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同,再解释了她方才为何发脾气之后,文鸢便更是忧心了。

    她自己本就是婢女,自然是知道这些婢女心中都再想什么东西。

    为奴为婢的想要出头,那么便是寻个高枝攀附而上。

    这是最简单的,只需出卖色相即可。

    但是这些婢女简直是大胆,是什么让她们觉得她们可以和公主抢的?

    赵瑾姝听完文鸢的讲述,本就心中有气眼下更是火上浇油。

    于是待她梳洗完毕,便是将方才给自己梳头出神的那个婢女打了一顿遣送回了皇宫。

    众人不知个中原由,只当是承安公主又开始大清早的使小性子了。

    陆荀一大清早便进了宫,不知道他与父皇都说了什么,但是在自己中午回宫用午膳的时候,明确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要软和一点了。

    这种感觉不是说是他看在自己父皇的面子上才对自己态度缓和的那种感觉,就是,只针对于她这个人,与任何其他理由无关的那种关心。

    而在饭桌上,皇帝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一派和睦,便也是眉开眼笑。

    赵瑾姝看着终于肯与自己说话的老爹,顿时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统统消失掉。

    老父亲看着自己这已经嫁出去了的女儿,心中那真是五味杂陈。

    可能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吧,这话题说着说着,自己的老父亲就开始问罪。

    “听说你今早起来因为看不见益阳王,便将宫中赐给你的陪嫁丫鬟打了一顿送回了宫来?”

    听着这个打人的理由,赵瑾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说的怪不好意思的。

    正在赵瑾姝打算解释的事情,陆荀开口说话了。

    “父皇息怒,不怪公主,要怪就怪儿臣,今日起的太早,怕打扰公主清梦。所以走的时候没有跟她打招呼,这点倒是儿臣的不是。”

    陆荀这话说的谦和有礼,叫别人看来,还当真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果然,皇帝听到这个说辞,心中对赵瑾姝的担忧也算是减轻了许多。

    他本来还担心这自己不省心的闺女,嫁出去之后还是那般让人忧心。

    嫁出去之前倒是有他庇护,现在看到陆荀这般袒护于她,这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第117章:出皇城

    看着陆荀这般为自己开脱,赵瑾姝倒是对于昨晚甚至于今早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了。

    不就是圆房嘛?等到了益阳,她就不信她还能搞不定他陆荀。

    于是也顺着陆荀的话,故作小女儿姿态说:“儿臣知道啦,父皇就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三个人在御花园用的午膳,这其乐融融的场景,还真是让皇帝陛下有些许的恍惚。

    现在的他离天伦之乐那个词,就差赵瑾姝赶紧生两个大胖孙子了。

    本以为,这赵瑾姝夫妻二人成婚这般恩爱,还可以留他们在这皇城多住几天的。

    谁曾想,这刚用过午膳,陆荀便提出来要回益阳了。

    纵使赵瑾姝知道早晚都是要娶益阳住的,但是当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赵瑾姝这心里还是有几分的害怕。

    害怕过去之后对那边的风土人情不了解,害怕吃不惯那便的食物,也还害怕适应不了那便的气候。

    而且,也是在陆荀提出要回益阳之后,赵瑾姝这才发现她到底有多舍不得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

    本来乐呵呵的氛围,被陆荀的一句话给打破,这到让他有些尴尬。

    陆荀解释说,自己从益阳离开太久了,在益阳还堆积了很多政令。况且,益阳地处西南边境,再往南走就是对大郦虎视眈眈的上若。

    若是陆荀长时间不在益阳,只怕是西南军中发生变故,届时事态便不好掌控。

    对于陆荀所言,皇帝陛下自然也是知道的。

    即便是任性如赵瑾姝,也是决计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含糊。

    纵使父女之情实在是难以割舍,也是能挥别。

    按照陆荀的计划,今日下午便开始收拾行李,晚上就启程。

    皇帝陛下大惊:“连夜走?这般急迫?”

    陆荀却道:“最近听说上若那便有异动,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对于上若的事情,赵瑾姝也是听说了一二。

    好像是上若那位少年帝王失踪了,导致现在上若境内各种暗斗都转变成了明争。

    只不过,这些事情,赵瑾姝自然是不担心的。

    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她父皇顶着嘛?

    虽说赵瑾姝对于这些事情无感,但是这件事情却关系到陆荀的职责。

    她在陆荀的工作上指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那便处理好他的后勤即可。

    虽然她任性,但是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的。

    大局为重,她这个承安公主还是知道的。

    皇帝将赵瑾姝夫妻二人送出朱雀门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

    本是想处理公务来着,但是这心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最终,他还是从书架上抽出先皇后的画像,自言自语。

    说的无非就是关于赵瑾姝的一些话。

    告诉皇后娘娘,他们的承安已经长大嫁为人妇。

    只是忧心她此去益阳,千里之遥,往后要想再见一面,那便是难了。

    还有那益阳,本就是个动荡的地方,若是他的承安在益阳,因此颠沛流离可怎么办?

    皇帝陛下看着皇后的画像,越想越忧心。

    他甚至想说,要不就把承安留在皇城里,让陆荀自己去益阳。

    然后每半年回皇城小住。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皇帝陛下自己推翻了,人家这才刚成亲,哪有刚成亲就让人家两地分居的道理?

    皇帝陛下将先皇后的画像收了起来,坐会公文前面,但是还是没有处理公文的心思。

    最后想了半天,还是接受了赵瑾姝跟陆荀回益阳这件事。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便南下去看她,随便也是去看看现在的益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赵瑾姝去益阳这件事,不但不忧心了,还是一见好事。

    至少是让他去益阳体察民情,有利实际性的理由不是?

    可是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心不在焉翻看了几本奏折的皇帝陛下,最终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御膳房。

    益阳的饭菜跟皇城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他可不能苦了承安。

    最后一个下午,就在赵瑾姝上马车之前,皇帝把自己亲自从御膳房挑选出来的厨娘送去了公主府。

    赵瑾姝往厨娘的身后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便问出来送行的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父皇没来嘛?”

    太子道:“父皇公务繁忙,便由本宫来送送你。”

    看着赵瑾姝这眼眸之中有几分失落,纵然平素也跟她没有什么交集的太子殿下,此刻也是上前将她拥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太子拍了拍她的头道:“若是在益阳待得的不舒服,便飞鸽传书回来。届时,哥哥一定亲自前去接你回家。”

    虽说这太子爷平时见不着,也跟她没什么交情。

    但是听说他是被皇后娘娘养大的,据说还是看着赵瑾姝长大。

    赵瑾姝料想,他此前应该也是和之前的“赵瑾姝”关系不错。

    只不过是后来,一个魂儿换了,一个作为太子事情太多,于是便渐行渐远。

    虽说这平时也没啥事儿,但是这交情到底还是在的。

    所以,听到太子的话,赵瑾姝觉得莫名的安心。

    对啊,怕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作为大郦唯一的一个嫡公主,她想回家的话,不管多远,那不就是一封信的事情?

    就算是太子殿下没空来接她,那她的六哥哥不论怎么也是会给她撑腰的吧?

    不就是去个益阳嘛?有什么好伤感的?

    就当自己是出门旅个游,玩儿的不开心,大不了回来就是了。

    赵瑾姝还想跟太子殿下说点话,让他带给她的父亲,但是这个事情,陆荀却看见天色不早了,在催着赶路。

    太子抬头看着这个天色,也是觉得不能耽搁,便亲手将赵瑾姝送上了马车。

    从头到尾,赵瑾姝都没来的及把话说出口。

    文鸢作为贴身的侍女,便于赵瑾姝一起坐进了马车之中,伺候左右。

    像去益阳这种长途的地方,这马车便是比之前她们出去玩的马车要宽敞许多。

    里面可以放好大的一张桌子,陆荀也是安排的妥当,这马车里的桌子上,放满了糕点和水果。

    甚至还有炭火温着的茶水。

    文鸢看着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的赵瑾姝问道:“公主怎么了?”

    赵瑾姝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文鸢你把帘子掀起来,本宫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此时才刚刚从公主府起步,这时候的窗外那有什么风景?

    路边都是赵瑾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商铺小贩,再往外走便是到了当时陆荀进皇城与赵瑾姝起了争执的地方。

    那时候,她让人家记住她,还说自己要娶人家。

    回想到此处,赵瑾姝便是绷不住地笑了。

    还娶人家呢?现在倒是跟着人家走了。

    也勉强算是自己娶上了吧。

    在往外走,赵瑾姝看见了一条河,在桥上,赵瑾姝看见了红袖招。

    那时那楼里的姑娘正对着楼外的行人挥着红色的绢帕,还真是没有辜负红袖招这个名字。

    再往外走,约莫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到了城门口。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例行检查路引之后,便恭敬挥手放行。

    看着眼前的风景,逐渐从闹市变成一排排的青山,赵瑾姝着心中那真是感慨万千,不禁怅然。

    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觉得,她去了益阳之后,很大的概率从今往后便回不来了,但是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诞。

    怎么会无缘无故有这种想法的呢?

    她是大郦最尊贵的承安公主啊,她想回皇城,谁敢拦着她?

    真是笑话。

    可是就在她让文鸢放下帘子,不再去看窗外的风景,不再胡思乱想的时候。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人脸,她看不清是谁。

    只是那人表情特别的狰狞,语气也是十分的凶狠。

    他说:“在皇城你才是大郦的公主,在益阳,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记住你的身份!”

    这张突然浮现的脸,将本就失神失意的赵瑾姝吓的不轻。

    就在一这瞬间,赵瑾姝很想跳下马车,她觉得自己有点反悔了。

    但是当看见一脸担忧的文鸢上前安抚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脑子便是清醒了很多。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荒唐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便罢了。

    怎么还老是想一些有的没得吓唬自己呢?

    看着文鸢担忧的模样,赵瑾姝只是罢手说自己有些累了。

    文鸢将信将疑,但是也还是将马车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好让赵瑾姝躺平了睡觉。

    这时的天气已经有蚊虫了,文鸢害怕着路上的蚊虫打扰赵瑾姝睡觉,于是便拿了一把扇子守在赵瑾姝的身边替她扇风。

    赵瑾姝感受到这一股时不时的凉意,觉得甚是惬意。

    便闭着眼睛问道:“文鸢,我们这一次要是去千里之外的益阳,你怕不怕?会不会想家?”

    文鸢笑道:“当然不怕了,有公主在的地方就是文鸢的家。没有公主就没有文鸢,公主去哪儿,文鸢就去哪儿。”

    “可是听说益阳动荡的很,这附近不是敌国的刺客,就是野蛮部落的骚扰。”

    文鸢听到这个,都忍不住笑了笑。

    “公主您是想说什么啊?咱们去益阳住的是王府,又不是住军营,有什么好怕的?再乱应该也没有地下奴隶斗兽场乱吧。”

    听到文鸢说起这个,赵瑾姝的眼睛陡然睁开,那看来文鸢是真的不怕了。

    文鸢并不是从民间秀女中选出来的女官,而是赵瑾姝之前在皇城捣乱的时候,意外闯进地下奴隶斗兽场,阴差阳错救回来的。

    赵瑾姝当时刚穿过来,觉得认识她也是一种缘分,便将她留在宫中伺候自己左右了。

    听了这么半天,其实文鸢也明白了。

    她哪里又是问自己害不害怕呢?她明明是想表达自己害怕,自己想家而已。

    要说自己家的公主,那还真就是孩子心性。

    这在家里吧想出去,这出去了吧想回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横竖届时公主实在是想家了,她便拖江湖上的朋友联系一下六皇子,带公主回家便可以了。

    但是想到这个,文鸢也觉得自己蛮好笑的,公主想回家,自己给皇帝陛下,写封信不就好了嘛?哪里又用得上她呢?

    马车的前行的速度是比较快的,也不知道他着什么急,竟然准备了好几辆马车,把不会骑马的随从全塞了进去。

    剩下的人都在骑着马儿狂奔。

    赵瑾姝在这一摇一晃的马车里,还真就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大家正在树林之中,原地休整。

    她本文鸢扶下马车一看,呵,帐篷都搭建好了。

    看着空地里的那一处篝火,以及围着篝火的人,赵瑾姝真是看不懂。

    何必这么火急火燎的往益阳赶?

    就这小半天,也没见着赶了多远的路啊。

    还风餐露宿的,还不如在她的公主府里好好额睡一觉,明日再启程呢。

    赵瑾姝从穿越来这里,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什么时候在这么差的环境里睡过觉?

    简直是离谱!

    她现在心中,怨气那真的是太大了。

    特别是在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陆荀的行踪的时候,这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直线飙升。

    文鸢也是知道自家公主醒来是有起床气的,于是便拿了件单薄的披风跟了上去,给她在篝火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赵瑾姝按捺着心中的火气问道:“陆荀去哪儿了?”

    文鸢见周围也没人回答,便又重复问道:“王爷在哪里?”

    但是,周围还是没有人回复她。

    这时文鸢感觉这一堆人,仿似有几分的古怪,于是便直接抓了个人问道:“问你王爷在哪里,你聋了吗?”

    但是被文鸢抓住的那个小厮一愣,笑道:“王爷在哪儿,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

    赵瑾姝在皇城的时候,何时被人这般轻视过。

    这一时之间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便指使文鸢将那人教训了一顿。

    那人仗着自己是个男人,想着文鸢这样得到小丫头片子应当是不难对付,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打的他满地找牙。

第118章:我一个公主污蔑你?

    这种被人顶撞的事情,赵瑾姝还是第一次碰上。

    在皇城的时候,谁见了她不得避上三分?敢这么明目张胆跟她叫板的,她还当真是没见过。

    彼时,文鸢正与那小厮打得不可开交。

    其实说是打得不可开交也不对。

    那小厮根本就不是文鸢的对手,此时此刻,只能算是文鸢单方面吊打那小厮。

    借着文鸢在教训人的空挡,赵瑾姝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火柴,借着火光巡视一圈,却是不见自己从公主府带出来的人。

    这也就是说,现在在中篝火旁边的,全部都是益阳王府的人。

    既然是益阳王府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家的王爷在哪里呢?

    更何况,她这个承安公主抛开公主的身份不说,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益阳王妃!

    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发现了这小厮不是文鸢的对手,观望的众人蠢蠢欲动。

    就在众人拿着家伙想要上去教训文鸢的时候,只听赵瑾姝大喝一声。

    “本宫看谁敢上去帮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荀带着赵瑾姝从公主府带出来的小厮们从人群背后钻了出来。

    一见以小厮与文鸢扭打在一起就算了,竟然是半分便宜也没讨上。

    一时之间便将手上猎来的野鸡野兔什么的往身后一丢,径直上前伸手,一边钳住一个说:“做什么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那个小厮倒是会恶人先告状,只听他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给陆荀“诉苦”。

    “王爷明察,小人听从王爷的吩咐,正在这林中寻干裂的柴禾搭篝火给王妃娘娘取暖,哪知道娘娘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让她身边的侍女这般……”

    文鸢性子还是有几分冲动,一听他这般污蔑,当场便是要操起一边的树枝接着往他身上招呼,嘴里还大骂着:“一派胡言!”

    不过文鸢这手被陆荀牢牢的钳制住,倒也是半分都动弹不得。

    赵瑾姝也是没有想到,呆在那个都你没有宫斗的后宫中的赵瑾姝,还是第一次见男人睁眼说瞎话。

    一般像是这种恶人先告状的,基本不都是后宅斗争中,女子的常用伎俩吗?一般情况下,用这一招的必定是为了求得别人的怜悯。

    这益阳王府的下人,竟然有这种手段?

    但是这让她想不明白,一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将对方拉下那个位置自己取而代之。

    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益阳王妃,那么恶人先告状的又是个男子,就算是陆荀这张脸男女通吃,就算赵瑾姝成功被他拉下这个位置,那他也没办法当王妃的吧?

    赵瑾姝看着那个说谎话都不脸红的男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自己看来,他们之间是不存在竞争关系的。

    这时,陆荀也是不想听文鸢讲述前因后果,毕竟她是动手的人嘛。

    于是便用冷冰冰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瑾姝。

    赵瑾姝自认为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是他不敬在先,且抛开她公主的身份不谈,就算是单纯的只算益阳王妃这个身份,他也不该如此不敬。

    于是赵瑾姝便理直气壮的说了前因后果。

    但是陆荀听了,还是看向围观的下人。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下人的口径竟然出奇的一致,竟然都在帮着那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厮。

    这下不仅是文鸢气的想杀人,连带着赵瑾姝都气的想将他们挨个打一遍。

    而赵瑾姝带来的那群人,一看到益阳王府的人这般针对公主,除了都围在赵瑾姝的身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之前都被陆荀以熟悉皇城为由拉去山中打猎了,除了马车中伺候赵瑾姝的文鸢,连宫里来的厨娘都被拉着一起进山。

    所以,这件事情,除了赵瑾姝呵文鸢两个当事人还有这一搭益阳王府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在他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陆荀一见两边的人都各自聚成了一团,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架势,觉得场面煞是难看。

    于是便一甩手,将文鸢甩还给了赵瑾姝,

    他的力气很大,就这么一下,差点将文鸢的手腕宁脱臼。

    看着双方都不太福气的样子,陆荀倒是出来做了这个和事佬。

    他说:“好了,想什么样子,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承安公主殿下,乃是我益阳王府的王妃,是益阳王府的女主人,以后她的吩咐,便是本王的吩咐,不可怠慢。”

    他这一番话,倒是将赵瑾姝心中的气平顺了不少,。

    但是,那群恶人先告状的奴才虽是垂下了头,但是这低垂的眼眸里似乎还是心有不甘。

    这时,陆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才上前走到赵瑾姝的面前。

    只见他一改方才的冷漠,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你也是,如今都为人妇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跟下人计较什么?”

    赵瑾姝看见陆荀这突如其来的柔软,心中的不平顿时便烟消云散,但是对于那群下人的污蔑,赵瑾姝却还是不愿意背这个锅。

    看着陆荀似乎有要拉她入怀的动作,赵瑾姝便顺势倒在了他的胸前。

    赵瑾姝娇嗔道:“哪是我与他计较,分明是他恶人先告状。”

    声音倒是不大,刚好是陆荀能听到的音量。

    听到赵瑾姝这撒娇的语气,陆荀便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就此作罢吧。”

    好不容易才看到这般柔情的陆荀,赵瑾姝定然是不会蠢到一定要去追究那个下人的对错。

    既然赵瑾姝都不追究了,两拨人便有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看着陆荀将赵瑾姝扶去篝火旁边坐下,文鸢便偷偷的拉了一个随着陆荀去打猎的人问了问。

    由于这会儿男子都去处理猎物了,这眼下也只有端茶送水的婢女比较清闲。

    而文鸢拉住的那个人,便刚好是宫中来的那个厨娘。

    “王爷为何将你们带去打猎?却留了这么多身强体壮的男子守着马车?”

    厨娘道:“文鸢姑娘不知,王爷也是苦心经营啊。”

    在马车驶入这个地界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半夜,这风风火火的赶了半天路,别说马儿受不了,连人都饿得眼花缭乱。

    于是,陆荀便在河边找了快空地决定暂时扎个营地住一晚再继续赶路。

    本来王爷是想叫醒赵瑾姝起来跟着搭把手的,但是一想到她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叫醒来估计帮不上忙,甚至还可能会添乱,于是便没有叫醒她,自己带了一堆人进山找吃的了。

    其实他不仅是带了公主府的人,益阳王府的人也是带着走了的。

    只不过公主府的人少,这一抽便全带上了。

    根据厨娘的说法,陆荀这么做,全然是为了她家的公主。

    带上公主府的人,这一来是公主府的人大多数都是皇城的人对周边熟悉。

    这第二点乃是公主府的人,会比较熟悉公主的口味,像是他们今晚打猎着重猎兔,便是陆荀从厨娘口中的知赵瑾姝爱吃兔肉。

    而且,陆荀还特别担心自己进山之后,赵瑾姝的安全问题,为了确保赵瑾姝的安全。

    陆荀是特意留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在这马车附近看守。

    听到此处,文鸢真是一声冷笑。

    “确保公主安危?笑话,那个挑事儿的连我都打不过。”

    厨娘倒也是看见了这一幕,便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她问:“今晚的事情,当真是那小厮挑事?”

    文鸢听到这话,瞬间便不乐意了,自己人不相信自己人?

    “他有什么资格值得我们公主这般污蔑他?污蔑总是要有个理由吧!”

    厨娘其实仔细一想也对,但是这件事情怎么都说不通啊。

    公主没理由污蔑一个小厮,但是一个小厮又哪儿来的胆子去挑衅公主呢?

    算了算了,这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该操心的事情。

    于是便对文鸢罢手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便转身去了帐篷外的小河边,搭手处理猎来的猎物了。

    文鸢看着厨娘的这个态度,心中还是很不平顺。

    公主一向是看着陆荀便没了主意,这桩事,若是不放在心上,只怕日后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赵瑾姝的身边,此刻的赵瑾姝已经被陆荀哄得心花怒放,完全不在意方才的所有事情了。

    她一直守在赵瑾姝的身后,看着赵瑾姝与陆荀说笑打闹的样子,这中心的疑虑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在她身后守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陆荀暂时离开了。

    文鸢大着胆子上前在赵瑾姝身边低语。

    “公主不觉得这个事情,很是蹊跷吗?”

    赵瑾姝倒是心大,丝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好蹊跷的?不过就是这益阳王府的小人听说了本宫在皇城的名声,大约是怕本宫到了益阳对他们不利,于是便想这般给本宫一个下马威。”

    文鸢真是急死了,按照她以前的威名,那才更是不可能前去挑衅啊!

    按照赵瑾姝以前在皇城的名声,那可是稍不注意就要让你脑袋搬家的主儿,若是一个正常的对于这个威名深信不疑的人,看见了这个名声的正主儿,正常的做法应该是绕道走吧?怎么可能是往枪口上撞?

    而且,这些人的口径如此一致,就不怕回了益阳,公主将他们全部统统发卖吗?

    要知道,现在的赵瑾姝可是益阳王府的女主人,对于下人的去留是有决定的权力的。

    文鸢在这里说了半天,赵瑾姝给她的反馈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最后文鸢实在是受不了了,往赵瑾姝面前一跪说道:“奴婢以为,此事乃是有人授意,故意而为之。”

    这么一说,赵瑾姝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一路上的除了她公主府的人,剩下的便都是陆荀的亲信,除了陆荀的授意,还能是谁?

    但是一想到方才陆荀对自己的那般柔情,赵瑾姝便又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看着文鸢这般的分析又觉得,她说的也是没有错。

    正在内心纠结之际,只见陆荀带着两个烤兔回来了。

    陆荀一见文鸢便对着赵瑾姝说:“文鸢伺候你一天也累了,让她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等回了益阳,你还要帮我操持府中的事务,这体恤下人,才能让他们忠心耿耿。”

    听此,赵瑾姝看了一眼身后的文鸢,想了想觉得陆荀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让她自己退下。

    等文鸢走了,再看向陆荀时,他已经将带回来的两只兔子放在篝火上翻烤,肥美的兔子被火烤的冒着一层滋滋的热油,香气弥散之间,赵瑾姝看着陆荀被火光映红的侧脸仔细想了想刚才文鸢的话。

    她觉得文鸢说的对,这些下人定然是受人指使才敢这般作为的。

    这幕后之人,不是别人,真是陆荀。

    不过,结合陆荀这前后的态度,赵瑾姝算是看明白了。

    其实,陆荀就是想中间生个事儿,找个理由,然后跟她亲近亲近。

    毕竟因为她这一逼婚,两人闹的挺僵的。

    现在许是陆荀他想明白了,但是这突然转性的话,那多尴尬呢?

    还不如中间发生点什么,也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赵瑾姝算是在看着陆荀给她烤兔子肉的时候,便想明白了陆荀的良苦用心。

    看着陆荀这般模样,赵瑾姝便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就知道,是她的就是她的。

    陆荀就是那个对的人,她的坚持,是对的。

    而陆荀仿佛也是感觉到了她在身侧的深情凝望,本来只是想挂个眼角往她那边看一看的,但是就在陆荀这微微侧身之间,便被赵瑾姝扑了上来。

    赵瑾姝这一个熊抱,倒是让陆荀愣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将赵瑾姝从怀里拉出去的,可是这一来是因为手上的油渍太脏,他看着赵瑾姝的这身蓝衣还挺好看,不忍心弄脏这件衣服。

    这二来也是听见了赵瑾姝软糯糯的声音。

    “夫君,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文鸢,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都是这个陆荀在纵容下人折辱她,她怎么就!

    她狠!

第119章:益阳王府

    在去益阳的路上马不停蹄大概也是花了接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一路上,赵瑾姝总觉得这益阳王府的下人对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恭敬。

    但是偏生赵瑾姝愣是挑不出来他们的半点错处,纵使被他们气的想原地发卖,也是找不着理由。

    反而还让原本已经对她态度改观的陆荀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而这手底下的人一见自家的王爷对这公主也不算是上心,与是便对赵瑾姝欺负的越发肆无忌惮。

    往日都是暗戳戳的惹她不快,这越临近益阳,这下人便是越发的猖狂。

    赵瑾姝忍无可忍,于是便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出手教训他们。

    但是就是这么诡异,他们欺负赵瑾姝的时候陆荀撞见不了,当赵瑾姝要处置那小厮的时候,陆荀反而是看见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挑衅赵瑾姝的那个下人不仅没有被处罚不说,她与陆荀的关系反而还越来越僵。

    赵瑾姝看不透,但是对于文鸢说的,这一切都是陆荀的手笔这种说法,她也是不认同的。

    就这样,经过了路上极其不愉快的两三个月,赵瑾姝终究还是随着陆荀回到的益阳王府。

    马车刚踏入益阳城门,赵瑾姝便迫不及待的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都说这益阳是大郦第二的经济要塞,皇城是第一,但是赵瑾姝看着这城中往来穿梭的人,这着装打扮可比皇城的多彩多样的多。

    这时,正逢着路边有人在弄杂耍,赵瑾姝把头伸出去一探究竟。

    没想到这一伸出头去,便看到天上飞着一个人。

    那人的后背穿着一个仿佛木制的飞行翼,看的赵瑾姝叹为观止。

    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别说在皇城她没见过,就算是在现代她也没见过这般木制的飞行翼啊。

    正在她还想用目光去追溯那个在天上盘旋的人,想看清他的模样,届时请他到王府里给自己也弄一个飞行翼玩玩的时候。

    益阳王府那守在马车外的婢女却是直接挡在了赵瑾姝的眼前。

    赵瑾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这时候那婢女说:“女子不可这般抛头露面,还请王妃忍耐着些,待回到王府再好好欣赏外面的风景。”

    这一路上,赵瑾姝被这一群人搞心态,搞得她已经不想跟他们再正面交锋了。

    毕竟这地方离皇城却是是有点远。

    赵瑾姝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想当初出来的时候,她的父皇还说给她几个贴身的暗卫保护她。

    但是赵瑾姝害怕她的父皇利用这个在她的身边安插暗哨,怕对陆荀不利,于是便以陆荀身手极佳为由给拒绝了。

    当时她还想着,即便是陆荀不管她,那她身边也还有个身手还不错,而且对她忠心耿耿的文鸢。

    再加上她这承安公主的身份押着,想必不论是谁,应该都不敢把她怎么样。

    哪知道,这益阳王府的人,竟然是这般的两面三刀。

    人前唯唯诺诺,人后重拳出击。

    她就想着陆荀这么好看,等到了益阳可能会窜出来几个喜欢他的仿佛小白莲一般的青梅竹马来着。

    她本来以为她的战场在哪里的,哪知道,这整个益阳王府的下人,竟然都在跟她作对。

    人均小白莲,也是不知道她是招谁惹谁了。

    赵瑾姝恶狠狠的瞪了马车外的婢女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将窗帘拉上坐了回去。

    文鸢瞧着赵瑾姝这气恼的模样,便给赵瑾姝献计。

    “这狗奴才,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公主,待回到府中再……”

    文鸢说着,手上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着文鸢的模样,赵瑾姝虽是觉得气氛,但是也觉得这小丫头其实也还罪不至死。

    可就这么放过她们,那她也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这一路走来,赵瑾姝也是看清楚了,不就是跟她玩儿阴招吗。

    她只不过是在宫里没见过几次阴招,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的洗礼,就算赵瑾姝再笨,她也是学到了两招。

    等回到府中,她便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城门到王府大门口大约是行驶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一到门口,便听见一行人细细簌簌跪下的声音。

    正在赵瑾姝被文鸢扶着从马车里站出来的时候,便听到外面的人大喊了一声:“拜见王爷,王妃!”

    赵瑾姝放眼望去,这益阳王府门口几乎是跪了一地。

    不过都是家丁,也没看见这益阳王府中的其他同姓的比如什么叔伯之类的。

    赵瑾姝疑惑的看向陆荀,她是知道陆荀是有叔叔伯伯来着的,一般情况下,同族同支的人是住在一起的。

    毕竟这王府这么大,不住一起这房间空着还不是就空着?

    她看向陆荀本意是想让陆荀跟她说说之类的,毕竟她也只是听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很多细节她是不知道的。

    比如这陆家有没有什么禁忌,有没有什么别的特点之类的。

    通常像是陆荀这般古怪的性子的话,其实他的家里应该是会有一些禁忌存在的才是。

    但是赵瑾姝都要在陆荀的脸上看出一个窟窿来了,陆荀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只见他大手一挥,跪在面前的这一堆人便站起了身来。

    他自己倒是自顾自地进了门,丝毫不管赵瑾姝的感受。

    本来这守护马车的侍女也是想跟着陆荀的步伐不搭理赵瑾姝径直进益阳王府的,但是就在那离陆荀最近的那个婢女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便被站在最前头的一个老者给拦住了。

    那老者身穿一身褐色的布衣,看起来虽然是两鬓斑白,脸上沟壑纵横,但是这吼人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

    只听他一句“放肆”,便是吓的那丫头一步也不敢动,甚至于跪在了地上。

    赵瑾姝打量着这个布衣老者,老者也是看向她粲然一笑。

    “参见王妃,小人乃是益阳王府的管家,鄙姓傅,请王妃娘娘下车回府。”

    这傅管家瞧着赵瑾姝便是恭恭敬敬地弯腰伸手,请她下去。

    看着傅管家这般,赵瑾姝这心中对于文鸢的那个想法便更加是否定了的。

    若真是陆荀吩咐了下人要这般刻意的针对她的话,那只需要跟管家说一声就好啦。

    管家一声令下,赵瑾姝便是想找茬也是没辙。

    如今看着傅管家这般的给自己面子,于是便仰首恢复了在皇城的那般高傲,只见文鸢扶着她缓缓步下马车,路过那被傅管家喝叱一声跪在地上的那个丫头身边的时候,还假装不经意的被她绊倒的样子倚挂在文鸢的身上。

    文鸢也是知道,此时正是搞事情的最佳时机。

    于是便立刻应声对着那婢女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然敢伸脚绊倒公主?”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对赵瑾姝早已没有半点畏惧,本事想冷哼一声硬刚来着,但是一看见身侧的傅管家,想了想还是作出一副冤枉的模样说:“不是我!奴婢没有!”

    文鸢上前就是一巴掌,把那小丫头打的七荤八素的。

    赵瑾姝看的真是无比的解气!之前在路上,就属这小丫头最是针对她。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陆荀没有通房丫鬟,赵瑾姝都要仔细的怀疑这个丫鬟是跟陆荀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面对这文鸢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小丫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在赵瑾姝身后,一路跟随马车走来,在路上暗戳戳针对赵瑾姝的益阳王府的侍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求情。

    这时候,小丫头哭着抱着管家的大腿,疯狂地诉说着自己的冤枉。

    还说是赵瑾姝在路上一直对她不满意,所以这才陷害于她来着。

    本以为这管家看着这小丫头的这股子可怜劲儿,可能会东东恻隐之心。

    毕竟大家都是从益阳王府里出来的嘛,同事之间倒也没必要为了赵瑾姝这么一个突然加入的外人当真处罚到一个很不得了的程度。

    但是,这管家的处理方式简直是让赵瑾姝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

    只听这个傅管家,冷哼一声道:“王妃乃是堂堂承安公主,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何德何能让公主针对?简直是满口胡言!”

    小丫头见傅管家丝毫不信的样子,也是急了,于是便将站在马车周围的那几个侍从也指认了出来说,赵瑾姝在路上便对她们意见很大,一直找茬。

    但是在路上都没能处罚她们,现在到了王府门口,便是想要找个理由处置她!简直就是栽赃嫁祸,公报私仇!

    那小丫头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扬的。

    让那几个围在马车边上观望的侍从也没再好意思继续冷眼旁观,纷纷站出来作证。

    他们也是想着,这王爷也才刚进去不久,说不准这一听到动静便会回头捞她们一下。

    但是没想道这傅管家是一个不上道的,看见真有人站出来了,不仅不帮这几个仆从不说,反而将这几个人打包都送去后院各大五十大板然后驱逐出府去。

    这个处罚不仅是让站在门外的仆从们大吃一惊,连带着赵瑾姝也是没想到的。

    这一路上,因着她没有带什么比较强劲的侍从,所以屡次被这些下人给欺负。

    这一路走来她都想着想让陆荀给她出这个头,但是没想到,她没有等到陆荀,但是却等到了傅管家。

    傅管家说舟车劳顿,让文鸢先将赵瑾姝扶进府中去休息一下。

    赵瑾姝刚踏进门,便听到傅管家在府外训斥这一路陪伴着赵瑾姝走来的仆从们。

    说的无非就是赵瑾姝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只要是惹了女主人不开心,不管是不是有罪,那边都是有罪的!

    这让她想起了她在皇宫的生活,便是从来不曾这般憋屈的。

    陆荀先一步进门,经过这么一耽搁,早就不知道陆荀此刻的行踪。

    于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的赵瑾姝便让文鸢摸索着去了大厅坐着,等着傅管家归来给自己指路。

    傅管家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基本就是赵瑾姝前脚落地,他后脚便跟了上来。

    许是傅管家的训斥起了效果,进门的时候还觉得这府中的婢女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这会儿,都积极的给赵瑾姝,甚至于给文鸢都递上了水。

    赵瑾姝看着傅管家问道:“王爷去哪儿了?”

    傅管家恭敬地说道:“王爷心系益阳百姓,此去皇城述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这会儿,约莫是在书房处理政务吧。不如让老奴带王妃娘娘好生熟悉一下整个王府的路,以免王妃娘娘走岔路。”

    赵瑾姝一想也是,虽说赵瑾姝是迫不及待的想和陆荀发展感情,最好是三年抱俩。

    但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心系天下黎明百姓的王爷,既然他在处理政务,她自然是不好去打扰他的。

    于是便于文鸢坐在大厅里稍作休整,便让傅管家带路在王府里转转。

    傅管家说,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转一会儿便让她自己挑一处院子住下。

    赵瑾姝诧异的问道:“本宫与你们家王爷已经成了亲,难道不住一处?”

    听到赵瑾姝的个虎狼之辞,让好些跟在她身后未出阁的小丫头都羞红了脸。

    向来这般的高门大户这院子里都住着三妻四妾的,可没谁敢说要一直住在夫君的屋子里,这般行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说善妒。

    故此,一般女子为了彰显自己大度有格局,纵使自己是个醋坛子也会劝自己的夫君雨露均沾。

    想赵瑾姝这般,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要跟陆荀住一起,倒是让人觉得新鲜。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嫡公主,怎么可能能容忍与人共事一夫?

    对于这个问题,傅管家解释道:“王爷时常不在府中,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书房。若是教王妃娘娘与王爷一起住进书房……怕是不妥。”

    听着傅管家的解释,赵瑾姝一想,确实啊。

    这距离产生美,若是当真一天到晚的粘着他,说不准他还会当自己是父皇派过来监视他的。

    毕竟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现在他虽然不说,但是赵瑾姝却觉得他们之间,仍有隔阂。

第120章:益阳王府2

    在等待赵瑾姝的时候,傅管家干脆便去了一趟书房,请示了一下赵瑾姝的住处。

    他本来是想着,赵瑾姝贵为当朝嫡公主,又是这府中的女主人,自然是带她在这王府之中转一圈之后,他想住哪儿便住在哪儿。

    可是一看这天色是算是比较晚了,考虑到赵瑾姝这舟车劳顿煞是辛苦,还是想着先去请示一下王爷,先给她临时安排一个住处,等明日,再带她在这王府的院子里逛逛,届时看她是相助哪里,再给她换位置住。

    但是王爷对待这个问题,头也不抬的让傅管家把这王府之中最为偏远的哪处屋子安排给了赵瑾姝。

    哪处屋子阴暗湿冷,又长期没人打扫。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这要是住进去,只怕是身体会吃不消。

    傅管家知道自家王爷一向是不近女色的性子,可是也不能这般怠慢远道而来的公主啊!

    想着王爷也是年轻,考虑事情不太周详。

    于是便好心好意地提醒道:“王爷,那处废院藤蔓缠绕实难清扫,两柱香怕是弄不赶紧。只怕公主住进去,会有毒虫侵扰。”

    本以为他这一点醒能让王爷即便是不喜欢公主,也不能欺负了她,不然若是皇帝陛下怪罪下来,只怕是整个益阳大祸临头。

    但是陆荀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听到傅管家的这一连串的忠告,陆荀连头的没抬。

    只见他用用朱笔,一笔一划专心致志的批阅着公文,仿佛对老管家的话,似乎是一点没听进去。

    但是你说他没听进去吧,他却也是实打实的做了回应。

    只是这话说的却是不大好听。

    “我们益阳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待得地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就让她自己回皇城好了。”

    傅叔听到他这话,便是这道这王爷这是对承安公主的偏见极大。

    他虽然是远在益阳,但是对于王爷在皇城的一些遭遇他也是知道不少。

    故此,对于这承安公主强嫁陆荀的事情,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

    他能想到陆荀对赵瑾姝是心中有气的,但是没想到,他的气在这路上跟人家朝夕相处快三个月,竟然还没消。

    说不准这心中的气还更多了一些。

    傅管家一见也是劝不动他,刚要转身出门,但是又想起来今日在门口处置的那几个奴婢。

    陆荀听到了处置结果,还是没什么动静。

    只说是:“几个奴婢罢了,有你按府规处置便是。这种小事,不必来本王跟前告知。”

    陆荀说完,本事以为傅管家应当是要自己离开书房,但是当他抬头,却还是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是有话要说。

    陆荀看他这副模样,便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看着他问道:“傅叔可是还有话要说?”

    傅管家顺着这话,便是拱手躬身道:“王爷还请听老奴一句劝,不管承安公主殿下往日如何,现如今她人已经进了益阳王府的大门,便是益阳王府的女主人。虽说益阳独立大郦而治,但若是王爷这般怠慢公主殿下,若是被皇帝陛下知晓,恐怕……”

    傅管家的话音还未曾落下,但是陆荀很明显也是不耐烦了。

    “傅叔,你逾矩了。”

    傅管家抬头,之间陆荀这冷冰冰的眉梢眼角依然生怒。

    看着他这副模样,傅管家也是不敢再多言什么,但是他又担心,若是他不说的话,王爷恐怕是会给益阳带来更大的灾祸。

    “王爷,若是老王爷和老王妃在世,想必也是不敢同意王爷这般对待公主殿下!”

    傅管家说完便起身出了门,他知道再王爷面前一向是提不得老王爷和老王妃的,但是若是真教他这般胡闹下去,恐怕百年之后,他也是没办法去地下给老王爷和老王妃一个交代的。

    但是陆荀看着傅叔颤颤巍巍离开的背影,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他其实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赵瑾姝,即便他不喜欢她,但是不论如何他都是为人臣子,他这般对待赵瑾姝,若他是皇帝陛下,恐怕也是很难不放过他。

    可是,就是因为他都这么对待她了,她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赖在他的身边不走,这才最是叫他怀疑。

    有哪个正常人能受这种委屈的?更何况她可是传说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承安公主赵瑾姝啊。

    陆荀叹了口气,其实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两种目的。

    第一就是将她赶回皇城。

    他没有碰过她,就算是她回了皇城依照她的身份地位,多的是人要娶她。

    第二就是想揪出来,皇帝借着送赵瑾姝来皇城按插过来的细作。

    世人都知道这皇帝陛下有多宠爱赵瑾姝,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跟他一起回益阳呢?

    他当日不过是陪着赵瑾姝再御花园里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然后立马就提出来要回到益阳。

    那时可是新婚的第二天啊,他这般宠爱赵瑾姝,怎么会同意女儿在成亲的第二天就离开皇城随他千里迢迢的来到益阳呢?

    并且当时,离开的时候那般仓促。

    若不是这皇帝陛下在赵瑾姝的陪嫁侍女中按插了细作,恐怕他是不会同意赵瑾姝陪他一起回益阳的吧?

    要知道,在郦国可是有成亲第三日回门的习俗,这分明成亲连三日都不到。

    他想不通,除了是皇帝在赵瑾姝的陪嫁里按插了暗哨,还能有什么能让皇帝同意赵瑾姝这般跟他回到益阳。

    但是想到这桩,说来也是奇怪。

    他分明一出城便逐一将她身边的侍女奴才都检查了一遍,除了文鸢,几乎都是跟他单独待过。

    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陆荀皱着眉头,不住的思索。

    除了文鸢,他都仔细的观察过。

    这一路上他都不断地纵容手下的侍女去欺负赵瑾姝,就是想看看谁是皇帝按插在赵瑾姝身边通风报信的细作。

    但是这一路走来,愣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若是说皇帝陛下没有按插,那他是万万不可能信的。

    毕竟他都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都嫁出去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没有取得相对等的价值,那岂不是亏惨了?

    皇帝陛下一向精明,是断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的。

    他自然是相信这赵瑾姝对他用情至深,但是他不敢回应啊。

    带毒的花茶,闻着是很香的,但是他不敢喝。

    陆荀提着笔,摩挲着拇指上的指纹。

    良久,在纸上落笔写下了文鸢二字。

    他是不相信皇帝陛下没有按插细作这种事情的,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除了文鸢,都仔细看过。

    这文鸢,一路上与赵瑾姝形影不离的,也是没有机会单独与她相处,更别提试探这种事情了。

    他得想个办法,去试试那文鸢。

    出了门的傅管家,却是直接找到了府中的下人,让他们赶紧的将全城最好的能工巧匠喊来,迅速将那陆荀指定给赵瑾姝住的那间屋子给收拾出来。

    待一切都打点清楚了,傅管家这才去折返去寻的赵瑾姝。

    回到大厅的时候,赵瑾姝已经累的枕着身侧的梨花木卓睡着了。

    傅管家见此也是不忍打搅,虽说这承安公主是凶名在外,但是在傅管家看来,这承安公主大概是“徒有其名”。

    乃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瞧着她在路上那三个月被益阳王府的下人欺负成那个样子就知道,恐怕也就是个在家里被宠坏的小孩子罢了。

    文鸢见这老管家回来了,刚想上手喊醒赵瑾姝,但是却被老管家制止。

    “舟车劳顿,这会儿院子也还没有收拾出来,便让她睡会儿吧。”

    看着傅管家这般和善,本来心中还是有几分警惕的文鸢,瞬间也是放心了不少。

    在这路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益阳王府的人,对她们有过好脸色。

    之前对她们,要不就是冷嘲热讽,要不然就是各种爱答不理。

    想从她们手中讨点水都难,更别提别的了。

    文鸢在这三个月里,那真是感觉她是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受够了。

    真是不知道,堂堂郦国这最准贵的嫡公主赵瑾姝,为什么要忍?

    每每想到此处,文鸢都愤愤不平。

    但是好在她们来到益阳王府之后,还有这么向着她们并且有几分话语权的一个老管家。

    老管家说完话之后,便有招呼府中的婢女去那一个软枕来。

    可惜,当着软枕拿来,刚经过文鸢之手送进赵瑾姝的脖子地下的时候,赵瑾姝醒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赵瑾姝突然就有那么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感觉她现在,应该不在这里才对。

    不过,等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大脑才慢慢的运转了起来。

    “傅叔这是安排好院子了吗?”

    傅管家笑了笑,躬身道:“回王妃,还请王妃再休息一下,这院子经久无人搭理,可能还要再轻扫一下,要不先用晚膳?”

    听着傅管家的说辞,赵瑾姝只觉得很奇怪,是一个什么样得到院子,竟然长时间没有人打扫?

    难道这陆荀是在搞事情?

    虽说她现在肚子确实饿的咕咕叫,但是她还是想与陆荀一起吃晚饭。

    在路上的这三个月,虽说他们之间一直在闹别扭,但是他们吃饭是从来没有分开过的啊。

    现在她可是第一次来他们益阳诶,就算是对她有些许的不满,但是再怎么说,也该陪着她一起吃一顿像样的晚膳吧?

    然后再计划一下去益阳的什么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好好的玩一玩之类的。

    毕竟他们新婚之后,都没能度蜜月诶!

    在这回益阳的三个月,一路舟车劳顿的,光赶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浓情蜜意的。

    她现在,想去找陆荀补回来。

    “陆荀在哪里啊?”

    赵瑾姝说到底还是有些饿的,身体虚虚的她,本来是想着双手叉腰,颐指气使的拿出在皇城的架势去命令傅管家来的,

    但是由于身体没有力气,于是便被迫改成了,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上看着傅管家问话。

    傅管家恭敬道:“王妃娘娘还是自己用膳吧,王爷去皇城,这一来一回几乎便是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公务堆积,现在忙的确实是腾不出手……”

    赵瑾姝本来是想着任性一把的,但是一想到陆荀他本来就对自己是有意见的,现在他既然忙,那干脆自己乖一点不给他添麻烦便好。

    于是一心想找陆荀共进晚膳的赵瑾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自己肚子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咕咕”的响声,赵瑾姝这面上倒是有些许的难为情了。

    只听她看着老管家问了句:“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吗?”

    老管家一看她这好奇劲儿,也是知道这皇城的传言也不尽然都是假的。

    比如这承安公主就爱在这大街小巷乱晃,惯会闯祸。

    以前她在皇城,她爹舍不得管她管太严。

    但是现在她已经是嫁到了益阳,成为了陆家的人。

    便不可再像昔日那般再在那大街上乱逛,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益阳王府的王妃整日在大街小巷抛头露面,这传出去也是不太好听的。

    再说重点,那简直是有辱门风。

    本来傅管家是不想与她多解释这益阳城中的事情,但是又想到,自家王爷是这么一个德行,想想还是算了。

    还是让她多出去看看,这样就算是她以后与王爷和离,也算是没有白来益阳一趟。

    “要说这益阳城啊,那最好玩的地方便是青雀坊。”

    “青雀坊?秦楼楚馆?”

    这种地方,那她赵瑾姝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喜欢了。

    这样就算是陆荀对她冷冰冰的,那她还可以叫上文鸢一起去蹦迪呢。

    想想这在益阳的生活,那也不算是太糟糕。

    但是,傅管家听到了却是大为震惊,这下,他已然是对皇城中的传言,信了个七八分。

    只听傅管家汗颜道:“不是那种地方,那种地方,老奴是万万不能对王妃说的……”

    行吧,不是便不是。

    但是这会儿,赵瑾姝想要傅管家再说的时候,傅管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说了。

    最后,赵瑾姝也只是知道,这青雀坊,竟然是个做木工玩具的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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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063/ 第一时间欣赏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最新章节! 作者:鹤暄所写的《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为转载作品,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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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介绍:
【穿越+双重生、甜宠】【女主男二重生】【陆荀男二】
前世穿越,赵瑾姝色迷心窍,肆意妄为强嫁大郦第一美男陆荀,结果被虐到怀疑人生。
本以为玩儿脱了应该能回到现代,结果她原地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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