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
林欢点了只烟，走过去。
她还没说话，那几人就自动放开了卫柒，见她直直朝卫柒走，又让开了道。
林欢直接把卫柒嘴上的胶带撕了，把她拉起来。
卫柒有些颠簸，好像脚踝有扭到的样子。
林欢抽了口烟，递给她:“帮我拿着。”
随后蹲在了她面前:“上来。”
这时为首的那人才觉不对劲，她以为林欢是来参与乐子的。
她说:“诶，欢姐，你干嘛呢？”
林欢见卫柒不动，自己扯了她手臂，再又背起了她，说:“烟给我抽一口。”
卫柒趴在她身上，生疏地把烟递在她嘴里，等她抽了又拿开，林欢才对那女生说:“果冻，有人付钱让我罩着她，我接了。”
为首的女孩儿外号就叫果冻，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脸婴儿肥，她挡在林欢面前:“这么巧，也有人给了我好处的，让我把她赶出学校。”
林欢把卫柒往背上抬了一下，特看智障地笑她:“你开心就好，让开。”
果冻虚林欢，不仅因为她爸吸毒这背景，让她觉得林欢可能也什么都干得出来那种，还因林欢在校外跟两三个比她大的太妹干过架，听说她只是被扇了一巴掌，那三个直接被她打进医院的传说，当时，不仅人好端端地从派出所出来，还是警察亲自送回的学校，然后她什么事儿没有，照常好端端上学。
这事儿，也是后来余笙跟方策西说过，是那三个太妹是他爸的毒友，本来他爸都戒毒出来了，她们拉着他爸复吸，她打了人，也是言鹤次这个局长公子出面摆平的。
宿舍大门马上要关闭，踩点回宿舍的人很多，卫柒就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林欢背着走在回去的路上。
卫柒几次要林欢放她下来，林欢没答应，说扶她走，太慢。
快到时，卫柒才说:“谢谢你。”
林欢只“嗯”了一句回应。
卫柒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欢。”
“......你是几班的啊？”
“美术班。”
“......我也喜欢画画。”
林欢这才有了兴趣跟她聊:“那为什么不读美术班？”
“......没钱，读美术很烧钱。”
“所以放弃了？”
“......是。”
“那你不配说喜欢画画，因为钱放弃热爱，是最没种的。”
“......”
到大门前，林欢放下她，她没力气背她上三楼:“我烟呢？”
“这里。”卫柒是拇指和食指捏着的，她拿着它，一直没敢动，烟头一长节烟灰都没落下，烧到了海绵处。
林欢拿过来看了看:“干嘛一直捏着，都要烧到手了。”
“你没让我丢。”
“嗤～你这蠢蠢款的，倒是克言鹤次。”她微叹了口气，将烟蒂弹了出去，又去扶她。
卫柒借着她的力一挪一挪地上楼梯，听她突然提起言鹤次，又想到早上那一出，便说:“林欢，早上的事，我替言鹤次向你道歉，对......”
她还没说完，林欢站定脚，舌尖顶了顶牙齿:“诶，妹妹，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
第62章 八中喝不得！
卫柒被林欢问得一愣，也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又不是他的谁，她刚之所以突然说一句，不过是想着言鹤次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冲动，想着自己有必要做个和事佬。
林欢没再扶她，但也没走，只揣着裤兜走在前面。
到卫柒寝室那层楼时，卫柒问:“林欢，我可不可以跟你交个朋友？”
林欢笑了:“妹妹，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好心人，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你消灾。”
卫柒:“是......方策西给你钱了吗？”
林欢对这两人的感情还挺“感动”，真心替单恋的言鹤次不值！
“不是。”
“那是言鹤次吗？”
“也不是，好了，去洗洗，我还有事儿，”她转身走了，几步后回头，卫柒还站在门口，“对了，以后有事儿报我名字，我的面子，大部分人还是给的。”
卫柒:“怎......怎么报？”
“嗤～你是真蠢还是单纯？你就说，我是林欢罩的，敢再欺负我，林欢就找你麻烦，懂了没？”
卫柒点了点头，她不是蠢，也不是单纯，是她以为林欢只是客气客气。
...
与此同时，言鹤次终于如愿以偿把方策西整得挥白旗，不过他自己也没清醒到哪儿去，能晃着上车，晃着回家，还知道给卫柒打电话！
话都说不太明白了，还知道问:“卫柒柒......有木有人...人欺负你？”
卫柒躺在床上，捏着话筒小声说:“没有了，你别给我打电话呀，你都喝醉了！”
“醉？我怎么可能醉！哥哥我，八中喝不醉！”
“......”卫柒在咧嘴轻笑，明明就听得出他不是一般的醉了。
言鹤次在余笙背上趴着的方策西头上擩了一掌:“阿西吧个渣渣！以后他就叫八中喝不得！是吧，哥！”
这一掌导致余笙往侧方偏了下，差点就跟方策西一起载公路上去。
方策西由于这一晃，晃得她反胃，嘟哝着:“想吐。”
余笙连忙把她放下，方策西晃到一颗树下就给它画了画。
卫柒有听到，紧张地问:“方策西喝醉了吗？喝很多吗？”
可言鹤次哪里听这头，见方策西如此，他还唱起了“喝了几大碗米酒再离开是为了模仿，一出门不小心吐的那幅是阿西的书画......”
余笙焦灼极了:“尼妈......给我看着人，我去买瓶水，”离开时踢言鹤次一脚，“唱你婆！扶着人！”
言鹤次一直没挂电话。
后来，方策西是一路被余笙架回的30-1，他是打算再背她的，可吐过一次的方策西就像刚溺水的人被救后，呛出几口水，有点意识，她便死活不肯，好像还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执着。
好不容易把两个酒醉鬼拎回家，言鹤次倒是一醉就躺的习惯，方策西差不多是另一个极端！
一醉就闹！
闹着要吐，闹着说一些听不明白的话，说着说着，就哭，哭了继续吐，继续说。
搞得余笙暗自发誓，他妈的就算刀子架他脖子上，他也不让方策西喝酒了，至少他在的时候，坚决不准她喝。
第63章 难受得想死
余笙照顾着方策西往厕所里吐了好几次，给她递水，给她擦嘴，给她拍背，给她揉胃！
方策西吐完就说:“好难受，再不喝酒了。”
余笙怼她:“该，我让你不喝的。”
方策西就蹲在厕所，双手抱着要炸的脑袋:“太难受了，难受得想死！”
余笙也蹲在她旁边的，一手拿水杯，一手抚着她的背:“嗯，我知道，给，喝口水。”
方策西甩了甩头:“你不知道，余笙，你不知道。”
她又哭起来，断断续续地:“没有......没人会知道，我很难受啊...余笙...”
她哭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笙赶紧把杯子一放，把她捞起来:“我糙，你别坐这儿啊，难受就先去睡。”
她完全不理他，也不要他扶，只一个劲的撑着额头和眼睛哭。
言鹤次一进屋就躺沙发上睡的，手机在他手里还没挂断。
方策西和余笙的对话就传了过去。
卫柒捂在薄被里，横流而下的泪，逐渐湿了枕。
余笙没办法，只好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哭，想着再一次等她哭够再弄她去睡。
可这次，方策西捂着眼睛哭着哭着，竟对他说:“我不是喝了酒难受......我心里难受......我心里难受啊......”
余笙:“可以跟我说说吗？”
方策西摇了摇头，头垂着哭得越发厉害了，眼泪浸湿了脸上的纱布，血液沾了水，晕染开来。
余笙将她手拿下来，扶着她的头，把她的纱布取了，那一条伤口溢着血，周围还红着。
他手背擦掉了她的泪水，捧着她半边脸，拍了拍:“眼睛睁开。”
方策西听话地睁开了眼，余笙看到她双眼还是涣散的，明显人还醉着。
余笙将她两只手臂搭在肩上，托着她的腰:“先起来。”
方策西被她拖进书房，余笙的手还在门上，方策西整个人靠到门板，使得门“嘭”一声关上，卫柒没再听见声音，但她一直没挂电话，直到十五分钟后突然挂断，她再打，关了机。
余笙单手托着方策西的腰，把她垂着的头抬起来:“喂，别哭了，伤口都流血了，得换换纱布。”
方策西推开他:“不用，就这样......就这样......”她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余笙扳回她的肩膀，让她靠着门稳住身子:“你听话成吗，方策西？”
余笙语气有点凶，手上的劲儿也重。
方策西愣了下，脚一踢，情绪也上来了:“你凶什么？”
“啧，你别那么犟好吗？你这脸还要不要了，准备戴一辈子口罩吗？还是顶着一条疤过日子？”余笙无奈道，语气软了下来。
方策西无神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成一条线地流，含糊着说:“要是杀我妈的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就必须戴一辈子口罩，我得苟活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余笙愣在原地，方策西垂着头痛哭着，他捧起她的脸:“你说什么？方策西？”
她只哭自己的，说自己的，双手按在胀痛的头上，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她抓着头发，哭声压抑:“我妹......我都保护不了......我更养不起......她以后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方策西，”他拍了拍脸，“方策西。”
忽地，她开始扯。
第64章 你也是女孩子对不对？
方策西发泄般地打自己的头，她想喊叫，便像前不久的某次一样，通过咬自己手臂，只让自己发出压抑地闷嗯声。
余笙赶紧抓住她两只手手腕，竟需要用大力才扯得开，又叫了她一次:“方策西！”
“啊——”方策西叫了一声，闭着眼，满脸都是泪。
她头顶抵在他的喉下，没有再说话，但她彻底崩溃地大哭，双肩颤抖着。
余笙渐渐松开她的手腕，一只手在她后脑上方悬了几秒，终是落下，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脑子也乱起来。
他回忆着方策西说的话，什么“杀我妈的人”，什么“戴一辈子口罩”，什么“苟活一辈子”，还有“我妹”？
所以，她刚来那天，说言鹤次也是个没妈的孩子，“也”，确确实实指代她自己？
所以，她脸上的伤，是她故意为之？
所以，所以她有个姐妹？长得一样的妹？双胞胎？那当时看到是妹还她？还是......
言敏说方策西情况特殊，是不是指这些。
他想过很多特殊的答案，比如她父母离婚，比如母亲像言鹤次他妈妈那样很早就过世了，再比如她是孤儿这样答案都想过......
这个信息，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以至于，他在想，她的特殊，绝不能再用正常思维去判断了，原本他都听了自己母亲的话，不再过问方策西的事，而此刻，他重新拾起了对她的好奇，甚至比之前愈加强烈。
片刻后，方策西停止了哭泣，情绪也稳定下来，余笙捧起她的脸，帮她擦了泪，她眼睛微眯着看他。
余笙:“方策西你......你妈妈......”他放弃问她这个，问了，无异于揭她伤疤。
便换了:“你妹妹是不是渝一中的？”
方策西沉默着。
余笙盯着她看了会儿，想起长发女孩，直接问道:“你......也是女孩子对不对？”
方策西把眼睛闭上，眼角滚落一滴泪似是回答了他。
余笙没再问了，他把她架到下铺，由于她手臂还勾着他的脖子，余笙的上半身前倾着，头离得她很近。
他背后有光。
方策西双眼迷蒙着看他。
余笙没起身，本来想开个玩笑问她是不是他脸上有花儿，想着她都不清醒了，才直接问道:“看我干嘛？”
方策西含糊着就说:“好像一个人。”
“像谁？”
“......向阳。”
“啊？像羊？”余笙把她的手臂取下来，由于累，踹了口气，撑着腰站在边上，灯光就照在他头顶，笑她，“喂，你逗我呢？”
这一个姿势，跟方策西烧掉的那张向阳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
她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余笙便开了门去卫生间，扭了张洗脸帕进来。
他坐在床边，帮她擦脸，擦到纱布周围，他轻轻地撕胶布，念叨着:“我还没这么伺候过人的，方策西，我说你吧，也没那么倒霉，遇到我......”
这话在多年以后，方策西自己都觉得，余笙是她余生，唯一的幸运。
方策西睁开了眼。
她停止痛哭那一刻，就知道旁边一直折腾她的人，是余笙，湿帕子按在她脸上时，她的意识也就清醒三分，加上纱布被取走时带出的痛感，她虽还晕醉，但不像刚吐几次那会儿，完全断片儿的状态，只是那种，本人固执地认为自己清醒得不得了，行为实际上在旁观者眼里这人仍然“头不是头，是旋转的地球”。
第65章 浴室仙女儿
方策西把上半身撑了起来。
余笙:“干嘛？”
她没应，推开余笙，就光着脚丫晃去卫生间。
她想上厕所。
解决完起身时，由于惯性头晕加醉晕，她侧靠到淋浴管子处，手带到开关，凉水淋头而下，她竟觉得舒畅万分，就着凉水，仰头就冲刷着晕重的脑袋，人清醒五成，脸上的痛感都有一丝，她还想起了自己没洗澡，便将就着脱了衣服。
此时地砖全被打湿。
两三分钟后，卫生间传出“咚”地一声以及她条件反射地“啊”。
余笙连忙跑过去，开了门，下一秒“嘭”地拉上。
方策西听到一点声音，有回头，可门外并无动静，她以为，是别的什么声响。
余笙拉回门后就躲到了旁边的墙靠着，心脏极速跳动，全身也燥热。
脑子里都是烟雾缭绕的小空间里，花洒下，半躺着一个妙龄少女，正艰难地撑起自己。
她这次是真摔了一跤！
余笙深呼吸着，低骂了句“糙”，这时候到底他妈的进是不进？
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一件事。
“方......策西，你有没有事？”他站到门口喊了声。
方策西被摔得清醒大半，屁股手肘疼得她紧皱着眉，耳边又全是哗啦啦的水声，没太听清，便回了句:“什么？我在洗澡。”
老子知道你在洗澡！余笙暗道。
刚要再问，沙发上的言鹤次估计也因为睡了一觉，又被吵醒，一醒就尿涨，他起来就往卫生间走，见余笙站在门口:“哥，你干嘛呢？”
余笙把把手拉得紧紧的:“你干嘛？”
“我嘘嘘，”他说着就拉余笙，要开门，“哎呀，让开，憋不住了。”
余笙扯住他的啾啾:“滚去那边尿，方策西在里面。”
言鹤次便往主卧走，走两步觉得不对劲:“那你在门口守着干嘛？”
“你管我，啧，啰嗦什么，你还尿不尿了？”
方策西已自己艰难站起来，这一摔又一淋水的，她除了头胀痛，浑身痛，谁在说话，她都能大概分辨得清楚。
洗完才发现，什么穿的都没拿，换下的衣服又全被淋湿！
她懊恼地打了下头:我糙，怎么出去？
余笙正巧在这时再次问了一句:“方策西，你摔到哪儿没有？”
言鹤次解决完过来，听见余笙的问话，一脸幸灾乐祸，指着门:“阿西她又摔了啊？”
“嗯。”
“噗哈哈哈哈哈哈，傻逼吧他，是跟这个厕所有仇吗？”
“言鹤次，你他妈才傻逼！”方策西已经关了花洒，外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余笙推走他:“滚滚滚，去那边洗洗睡了。”
言鹤次拿着睡裤和内裤出来，冲里面又怼一句:“方脑壳，哈搓搓！”
余笙拳头举起就要打，言鹤次一溜，进了对面主卧。
方策西低骂了句“妈的”，接着只好在里面喊:“余笙，我......我睡衣忘拿了，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在我床尾。”
余笙:“......好。”
他在她床上翻到她的T恤和短裤后，脑子里冒出“里面穿的呢？”，最后，还是算了，问了，她肯定不好意思。
他敲了门，方策西只开了条缝，伸出一只细长光洁的手臂，小手臂处，还有两个牙印，一个旧的，一个新的。
要在之前，余笙铁定会打趣她“都是男的，你躲这么严实干嘛，大大方方给我看看”之类的。
可此时已不同往日，她丫的母的！母的！
就她伸条光光的手臂都会让他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的仙女儿！虽然是短发，但见过那个长头发的，他这样想着，就联想到方策西假如也长发的样子了。
第66章 他很温柔（为胖胖子少吃饭加更）
余笙赶紧把衣服递过去就回了书房，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都无措到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脑中那个仙气儿飘飘的影子甩都甩不掉。
方策西很快进来，她淡定地一进门就站书房前，背对着坐在床边刷手机的余笙，她说:“你去洗吧。”
“嗯。”余笙抓了自己的衣服就走。
她松口气，他也松一大口气。
方策西没穿束胸，T恤再大，女性特有的标志还是不会像男生那样完全飞机场，即使她并没有发育多好，可也有啊！
趁余笙洗澡时，她把门反锁，快速换上里面穿的，以及束胸，又找出消毒水啊药膏啊纱布之类的，里面没有镜子，她自己不好换药，便想等着余笙出来后再去卫生间换。
可平时余笙基本上十分钟内绝对搞定的效率，这次洗了十几二十分钟！
等得方策西难得地来了困意，兴许是由于酒精作用和刚洗完澡后的舒服，她坐在转椅上，手撑着脑袋就眯了过去。
余笙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脸上没有口罩和纱布遮挡的方策西，歪着头，睡颜柔和，碎碎的半干短发，慵懒地耷拉着，光白的长腿随意支在椅前，一前一后，没穿拖鞋，一双漂亮的脚蹬在地板上。
一瞬间，余笙似乎理解某些奇葩的“腿控男”了。
这白如嫩笋的长腿，一辈子不够玩儿的！
余笙轻轻把门关上，扯了扯某处不太舒服的布料，弯下腰，凑近看，这会儿完全确定她是女生后，他想着那个长发的跟她长得一样的“疑似妹妹”，一想，他嘴角就笑起来，有种中了五百万的感觉。
长相能入他眼的女生不多，林欢算一个，卫柒......也算，不过像那个女生那样，他第一眼就想要的，除她，再无他人。
所以，他在见到短头发的，跟那女孩儿神似的方策西时，他当时心跳也加速过。
然后反复提醒自己：“清醒点儿！”
他盯着她的眉眼，看了每一处细节，伸手指刚要碰到脸颊时，怕她醒，便收回，小声开玩笑说：“你可真够刺激人的，小白脸儿！”
椅子上的人纹丝不动，眉头紧皱着。
眼看脸颊上流下一点点脓水，可能导致她脸痒，方策西抬手就想挠，余笙赶紧止住她的手，抓着手腕，再轻轻放回腹部。
余笙便拿棉签沾消毒液，刚贴上她的脸，方策西就被痛醒。
余笙:“忍忍，我......轻点儿。”
方策西一动不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懵懵地看了他一会儿，别开。
余笙折腾了这么一晚上，这会儿弯着腰帮她弄，可累，便说:“你坐书桌上，我方便一点。”
方策西看了看书桌，懂了他的意思，书桌高一些，她坐上去，余笙不用弯着腰给她上药，是要方便得多。
方策西坐上书桌后，余笙站在她面前，还能高一头，不过这高度刚刚好，她不用仰头，他不用低。
他把药水擦在伤口处，边擦，边吹。
还是挺痛的，可方策西这次没有闭眼忍，也没有把视线移向旁边，还就这么直白地看着他。
他耳朵有点红。
他的手很轻。
他呼呼时不痛。
他很温柔。
她发觉自己竟很享受这一刻。
没有喧闹的声音，没有多的人，没有之前的心砰叮咚，脑子有一点点眩晕，面前的男生，跟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从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见到路灯下的那个笔挺精神，仿佛带着希望的身影开始。
余笙感觉到视线，也看向她，她竟也没有再躲，目光比往常平静又大胆。
一切仿佛静止那般，唯一能听到的响动，好像是自己的心跳，由平静，到热烈，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好像是自己的体温，由寒凉，到灼烧。
没有谁想打破这氛围，却又有某种冲动，一点一点地在穿破心脏。
在余笙粉云爬上方策西耳廓时，余笙先移开了眼，随即笑了声，再又稳定自己心神，把眼睛搁伤口上:“方策西，我想吐槽你。”
“什么？”
“你......哭起来，像个女的。”
第67章 想吃，喂我！
方策西沉默了会儿，她知道自己哭过，刚换衣服时就看到了新的牙印，知道余笙估计也看到自己怎么摧残自己了，索性也就不再遮。
可是她回忆不起来到底哭到哪种程度，好像，记不清到底酒后吐了哪些真言，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暴露一些重要的事，她现在都还头痛欲裂。
方策西:“那你可以当做没看到吗？”
余笙笑了笑:“可是我看了一晚上了，怎么办？”
“忘掉。”
“学霸记性好，可能几十年后都记得，怎么办？”
“那你记点儿别的吧，你糖呢？”
记点儿别的？仙女儿下凡？
余笙放下手中的活儿，到卫生间翻换下的裤子口袋，糖和其他物品都拿进来后，问:“晚上还吃糖？”
“想吃，喂我。”
余笙“嗑”地打开了盖子，怀疑自己听错了，动作缓慢地倒出一颗，喂到她嘴边。
食指尖碰到她的唇，软软的，下一秒，指头，疼疼的！
她咬住了，很用力的。
“沃日，你干嘛？”他另一只手掐着她两腮，“松松松松嘴！疼～”
方策西这才松开，舌尖裹进薄荷糖:“我以为你多男人呢，还不是喊疼！”
余笙看着食指指尖的牙印，捏了捏手:“男人不能喊疼？男人疼吧疼吧不是罪！谁哭成你这样儿的......你要不当个女的算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方策西嘟哝着。
“什么？”
“没什么，快点，上药，我头疼，想睡。”
余笙其实有听到。
他快速贴好纱布后，方策西就翻上了床。
余笙本来前几天就因为上铺多个人睡不好，这会儿睡的还是个仙女儿，他更心浮气躁。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不上课，可以睡到自然醒。
方策西依然是第一个起的，大概十点，她给林欢发了个信息:[欢姐，笙哥说今天中午在家里露一手，你有空的话，跟卫柒一起来吃个午饭吧。]
林欢也很早就醒了，她周末几乎都住网吧，回复了句:[想见卫柒就直说。]
方策西没再回复，去冰箱翻都有哪些菜，结果，剩菜有些，新鲜的没见着一点。
她去叫余笙，戳他的脸:“诶，余笙。”
余笙睁开眼，人还没有太清醒就看见一张梦中的脸，除了头发不一样，其他都一样的脸，他盯着她，忽就扯住她胸口的衣服往下拉。
方策西脸差点就砸他脸上，她条件反射地撑住自己:“你干嘛呢？”
余笙:“你干嘛？”
“我......我叫你起床，”她往上撑，他抓着不放，“喂，放手啊。”
“起床干嘛？”
“买菜！”
“买菜干嘛？”
“......你放不放手？再跟我扯，我揍人啊。”
余笙坏笑着:“揍啊～”
这时，言鹤次打着哈欠开门，看到对面:“卧槽，阿西，你男女通吃啊？”
“你他妈才男女通吃！快来帮我，你哥发神经揪着我不放！”
言鹤次阴笑着过去，手揣兜里，弯着腰，看看也在笑的哥，又看看方策西的，没打算帮忙，打算的是，一脚蹬方策西屁股上，导致她直接扑在余笙身上。
两个人同时一声“我糙”！
第68章 你还记得昨晚说的话做的事吗？
方策西余笙和言鹤次出了小区就分道扬镳，言鹤次说他有事儿，便跑了。
余笙和方策西到菜市场买菜时，余笙便找了机会问:“方策西，你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做的事吗？”
醉酒后最尴尬的是什么？不是自己能记得起，而是别人帮你回忆！
她挑着菜，若无其事地:“干嘛？”
“你说，你有个妹妹。”
方策西想得起一点点，都很模糊，这会儿余笙既然问了，她也不打算瞒着，就“嗯”了声。
余笙又问:“你妹妹，是长头发？”
“嗯。”
“你呢，一直是这个发型？”余笙本来想问她以前是不是长头发，又想着这么问了不就代表自己好像知道她是女生似的，这事儿她自己都还不坦白，他觉得还是先别捅破这层纸的好。
而方策西呢，也只想将计就计证明自己是男生，所以:“嗯。”
“你妹妹，跟你是胞胎？”
方策西奇怪地看着他，回忆着是不是昨晚其实也没有说太多不该说的，不然，余笙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问这么扯的问题！
她便不再回答他的话，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余笙见她不答了，也没在问，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
快到中午，林欢将卫柒带到30-1。
敲了门，言鹤次塞着拖鞋就去开。
林欢上下打量着:“我去，鹤爷，您这改头换面的，打算重新做人了吗？”
言鹤次把林欢无情推开，直直地看着也改头的卫柒，分明是烂大街的学生头，卫柒就有种漫画般的清纯感，她的睫毛本身就很长，此时微仰着头，因为也在打量换成校园风正常碎盖的正经男生，以及......这一大块白花花的，腹肌，眼睛瞪成果子样，扑闪扑闪的，言鹤次上手捂在这双让他脸红心跳的眼睛上。
被卫柒打开了:“干嘛呀！”
随后他快速回了房。
他还只穿着短睡裤，上半身没穿！
听见声音，方策西打开厨房，戴上口罩从厨房出来，只在卫柒新发型上看了眼，没打招呼，也没表现得多亲热。
林欢感到神奇，这两人难道是明明心里都有对方但正在闹别扭的情况？
她进到厨房，递了支烟给正等着汤菜沸腾的余笙:“诶，需要帮忙吗？”
余笙拿了烟，没点火，指了指书房方向:“撸啊撸开着的，你要没事儿，可以把那个号升个段位，钻五升钻一，1000，待会儿转你。”
“你这狮子大开口啊？650块你给人说1000？心比我还黑！”
“一般七天才打得上去，我给他保证五天，赶天赶地的，收1000是我亏！”
林欢给他鼓了个掌:“牛逼！”
她看了眼和卫柒坐在沙发看电视的方策西，又小声说，“方策西跟卫柒什么情况？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也不交流，亏人家卫柒刚还给他买衣服了，”她把手里提着的衣服包递出，“这个，卫柒非要我转交给他，我就放你电脑旁边，等我们走了，你跟方策西说一声。”
“你怎么不直接给她？”
“你该问卫柒为什么不直接点。”随后，她去了书房，言鹤次的门也同时关上。
第69章 这个位子香（为微月2019加更）
言鹤次本想找他们两个看看自己这身儿帅不帅的，便在厨房门口听见林欢说卫柒给方策西买了衣服。
他回到房间，将精挑细选的一身儿脱了，又换回了短裤衩，黑着张脸到客厅，直接坐到方策西和卫柒中间，还特不客气地接过方策西削好的，本来递给卫柒吃的苹果。
言鹤次拿了遥控板:“谢了啊。”
卫柒把苹果从他手中夺回来，奶凶奶凶地:“那边那么宽，你干嘛非得坐这儿嘛？”
言鹤次把她拿苹果的手臂抓住，直接就着她的手就咬了一口:“这个位子香！”
“......”卫柒看了眼被他咬缺的苹果，一把凑回他嘴上，“讨、厌！”
方策西重新拿了个苹果，削了一点，听到书房传来林欢爆炸式怼人:
“清兵啊儿子，你这是在阅兵吗？”
“哥哥上手吧，别特么用脚玩儿了！”
“射手你丫是全射在手上了吗？啊？你这技术玩儿个及。把的逆羽霞，乖，这把完了，去玩儿3399！”
...
卫柒也朝书房看去，她觉得有些好笑，笑林欢怎么跟之前不太一样，之前，都是少言寡语的，真正高冷的感觉。
言鹤次习以为常，看着电视解释道:“这把被演了，估计。”
方策西:“被演了，是什么意思？”
言鹤次没理她，只看着卫柒给她继续解释:“林欢一般不骂，一骂必定是发现对面有演员，故意整她的。”
卫柒:“那个演员...有这么气人啊？”
言鹤次:“你试试，有人故意整你，挖你墙角，你气不气？”
书房的林欢突然又骂:“哈批！”
方策西跟卫柒对视一眼，起身跨过言鹤次，把苹果递给卫柒也说了声:“傻逼！”
卫柒也应和了句:“幼稚！”
方策西的脚还没跨过，言鹤次故意勾了她一下，往前扑了去，余笙刚放了汤盆，眼疾手快地跨了大步抓稳了她双臂，才不至于令她砸个狗吃屎！
卫柒怒了！
她转身就往言鹤次按过去。
扯他头发！
擩他脸蛋！
锤他胸膛！
言鹤次均不还手，后撑着自己的身子，咬着下唇，坏笑着让她“撒泼”！
方策西站稳后，抱走了这只暴躁小狮子，拖到餐桌椅子上坐着。
把脑袋按在腹处，揉她的头:“我没事儿，他闹着玩的。”
卫柒咕哝着:“闹着玩也不行！”
余笙就在方策西旁边，虽然她把卫柒的脸遮住了，可卫柒好像很生气，气到发抖的程度。
这反应......大得不太正常，跟昨天早上一样。
余笙冲又开始吃飞醋的言鹤次使了个眼色，要他去阳台。
言鹤次吊儿郎当地，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看向餐桌处依偎着的两个人。
余笙也在看她们，手搭在他肩上说:“阿次，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劳资没跟他打一架就不错了！”
“呵，那你打一架试试，现在。”
言鹤次疑惑地转过头:“我以为你要劝我不要这么......过分。”
余笙手掌勾回来，拍了他头一下:“你也知道过分？毛儿都快长齐了，心还芝麻点儿大！”
“我心哪儿小了？我就是......就是有种小心用生菜包好的美滋滋五花肉，突然，被谁一嘴咬走了的感觉，你说那人是不是找抽？！”
“那要是那块五花肉本来就是人家烤的，你夹去包生菜了呢？你找抽不？”
“你什么意思？......”
余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留他一个风中凌乱......
第70章 爱情使人吃苦
午饭时，方策西以昨天喝多了，今天吃不下还不舒服为由，一口饭没吃，便去书房躲着，她就是想给卫柒改善伙食，但目前她这脸，如果卫柒看到，她会想很多。
卫柒担心着方策西，饭吃得也不太专心，言鹤次给她夹了高高一金字塔一样的菜，她就动了几筷子。
言鹤次将筷子一拍:“阿西炒的菜怎么这么难吃，不如下馆子！”
卫柒听了，却大口大口扒拉起来。
言鹤次重新拿筷子扒了一大口白米饭，咽得心梗，他就知道，只要说菜是方策西炒的，卫柒铁定吃得下。
林欢:“不是说余笙露一手？”
余笙眼睛扫过坐对面认真扒拉起来的卫柒，又看臭着张脸的言鹤次，笑着:“我就煮了汤。”
实则，确实一桌都是他的拿手好菜，方策西在厨房只是帮他打打下手而已。
饭吃到一半，林欢接了个电话，便丢了碗，急匆匆地走了，卫柒还没吃完，本来说好跟林欢一起在余笙家玩儿一下午再走，结果她先跑了，卫柒又舍不得方策西，方策西还说她不舒服，便脸皮厚地埋头吃自己的。
吃完还自觉地收碗去洗。
言鹤次一把抱开她:“边儿去，我来！”
余笙靠在厨房门上，故意损他:“你会吗？阿次？”
言鹤次从小到大厨房都没进过！
“我现在学不行吗？”他看着一厨房的乱七八糟，其实非常头疼，言敏这个姑姑对这侄子的爱比余笙一点不少，甚至更惯，他从来没洗过一个碗，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卫柒被他抱到一边后，愣在原地，见他看半天也没动静，便说:“要不，我教你？”
“诶？是个好主意！”他见余笙坏笑坏笑地还杵在门口，直接把他推了出去，把厨房门关死，“滚滚滚，别打扰我学习洗碗！”
余笙笑着摇了摇头，盛了碗饭，端了碟不辣的青椒肉丝往书房走，低语了句:“爱情使人吃苦！啧啧！”
方策西没休息，而是坐在转椅，看电脑里自动弹出来的lol比赛。
正进行到十分钟，TOP战队打野顾池拿了五杀，她见余笙进来，问道:“卫柒呢？”
“在教你情敌洗碗，你要不要去打扰一下？”余笙把饭菜放她面前。
方策西这几天都习惯午饭由余笙端来吃，这会儿便直接拿了筷子吃起来。
吃下一口后，仰头问道:“为什么用情敌这个词？”
余笙把视线放她脸上，她这时只把口罩拉到下巴，是还挺帅。
余笙:“难不成用姐妹？”
方策西唇动了动。
余笙紧盯着她的双眼，俯身:“你跟卫柒......难道不是一对儿吗？”
方策西“呵”笑了声，转回转椅继续吃，越想着“一对儿”这词，她就想笑:“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余笙顺着话:“那阿次在撬你墙角了......你不管管？”
“......也是，那我去看看。”她重重地拍下筷子。
方策西起身时，她嘴角崩着笑，怕被余笙看出来，闭眼捏了捏鼻梁。
余笙忽拉住她:“诶，君子动口不动手。”
方策西抽出手，拉开门:“我又不是君子！”
也是，她是女的！还可能是别的吧......
嘁，他跟在后头，轻笑着。
第71章 余笙，你起开！
方策西拉上口罩，打开厨房门时见到的一幕便是卫柒手指点了下言鹤次的脑袋，还说:“你怎么比我还笨！筷子要双手搓搓才洗得干净！”
两人听见厨房门打开，同时看过来，鼻尖都有泡沫，能想象得到，刚这两人做了什么好事！
绝对“打情骂俏”过！
余笙在方策西刚要踏进去时，立马从后面勾着她的脖子就往书房带:“走走走，哥哥教你打游戏，打几把游戏就好受了。”
！！！有什么不好受的？！
她只是想进去帮卫柒把鼻子擦干净，顺便把她拎出来给她补课了！
余笙把她甩到转椅上就把门锁死，自己还挡在门锁前，一本正经地:“方策西，你先吃饭，冷静冷静，阿次之前也不知道你跟卫柒是一对儿，我来跟他做思想工作，你放心，我保证，他绝对没有下次！”
卫柒在外面敲门，挺着急地:“方策西，方策西。”
言鹤次把她拉回厨房:“锅怎么洗？你来教我！”
方策:“快让开！”
余笙摇头。
“不让开我就揍你啊？！”她站在他面前。
“揍吧，你揍我能好受点的话，”余笙一只手捂着脸，漏一只眼睛，“别打脸就行。”
方策西叹口气，她低垂着头，思考着怎么弄开他。
余笙手移到两腮捏了捏，忍住笑！
又伸出双手去勾下她耳廓后的口罩绳子，碰到她耳垂。
方策西打开，去抢:“真找揍么？”
余笙把她的口罩揣在屁股兜，他有注意过，有卫柒在时，她好像从来都是戴着口罩的，也大概猜到，中午她说她不舒服，却跑到书房看比赛，是为了不让卫柒看到脸上的伤吧。
余笙手背着后面，捂住锁:“我是看你耳朵后面都勒红了。”
方策西扯他:“啧，让开，我要出去！”
“方策西，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是！”
两个人互相挤着，余笙身子都挡在锁处。
方策西推不开，只好双手从他两边侧腰绕过去掰他捂着锁的手，力气不小。
余笙低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手上没有太大劲儿，被方策西掰开一点，忽然，他便干脆松开锁，再抓住她手腕往背后一扯。
方策西被扯得上半身直接贴到他身上。
方策西:“余笙，我不跟闹，放手。”
余笙觉着，是时候上点硬菜了！
她是女的，这点已确定，但还有些事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比如，她对男人有没有兴趣！
他直接抓了她两只手腕就往下铺推。
他突然大了劲儿，方策西被迫后退，倒在床上，床本来就窄，她头顶都差点砸到墙，余笙直接就跪她腿两边了，预判她的预判，果真，她想踢他。
踢不着！手动不了，他摁着呢！
这个姿势......方策西慌了，这玩笑他妈的不能再开下去！
于是，她真冷了声音:“余笙，你他妈起开！”
这反应......正中他下怀:“那你先答应我不出去。”
“好，你起来。”
第72章 The first kiss
余笙守信起了，方策西失信，她这次想出去，拎卫柒补课第二，想逃第一。
因为她脸红了，耳根，脖子都红。
都看在余笙眼里。
余笙做事一向都是先提出疑问，再找证据证实心中的猜想，既然母亲那边套不出什么话，那就只有凭自己本事了。
他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有了怀疑，他就会想办法找答案，比如他初二时，偷看了母亲开保险柜，记下了密码，又趁当时貌合神离的父母不在家时，偷偷打开，翻到里面的离婚证，才确定，他们早在半年前就离了。
他比常人更注意方策西的举动，连着两次卫柒的过激反应，以及方策西要林欢帮忙保护卫柒的事，还有，言鹤次平时对卫柒的“骚扰”，她若是卫柒的另一半儿，为什么跟言鹤次并不会像真“情敌”那般敌对，倒是这么几天的相处，都只是言鹤次单方面的不爽她。
更可疑的，是那张印象模糊的身份证上的她，是长发，但她却不承认留过长发的事。
假如，换一个思路想呢，她没有双胞胎，她口中的妹妹，就是卫柒，那么，她妹被欺负，她昨晚说保护不了她妹，不是更说得通。
这点，昨晚就怀疑过。
经过一晚上的自我思想挣扎，余笙迫切想知道，方策西到底是不是跟卫柒一对儿，到底是不是那个女孩儿，证实方法在他这儿也很简单，前面的步骤都已做完，这最后一步......
他便眼疾手快地扯住她手臂就往上下床与飘窗台之间的一个缝隙带。
他把她逼在里面，他堵着出口。
方策西推了一把:“余笙！”
余笙后退一步又上前挡住她，为了让她没法再推，一只手摁着她肩膀，另一只手从裤兜摸出他的“解题镇定剂”。
开盖，单手不好操作，便抖出糖的一个角在出口，牙齿咬住，捏她下巴，喂她糖，舌顶出，送进她口，再抬她下巴，包住，一气呵成！
方策西:“.........！！！！！！！！！！！！”
余笙淡定如斯，见这“镇定剂”效果极好，方策西像个摆设似的！
他拿下了手，给自己塞一颗后说:“听说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点。”
好你妈！
方策西把糖一吐，揪着他的胸口就甩到飘窗台，导致余笙一个不稳，坐台上，手后撑稳住自己，还没完全坐稳当，脸上，不，是整颗头被裹了窗帘，差！点！窒！息！
余笙一动不动地憋着气，透过纱窗的缝隙看近在咫尺的这张模糊的面孔。
是她。
余笙呼吸不畅了，方策西都还不松开，便伸手握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隔了层纱的双唇紧贴。
窗外正值晌午，阳光嚣张地夺纱而入，映照着方策西桃红色的面，和惊慌失措的双目，眼眶泛红。
方策西推开余笙，便直奔旁边卫生间！
余笙掀开窗帘，呼吸急促，“呵”笑了笑。
她没动手，在他意料之外。
他坐窗台边前倾着上半身，手肘搁膝盖上，黏在他衣服上的薄荷糖就掉了下来。
他视线移到它，嘴里的糖化了许多，舌面滚过一圈后，他拇指滑了下自己下唇。
第73章 你不看那种文件？
此时，卫生间门打开。
方策西没有口罩，门一开便又躲回书房，把门关上就拿新的口罩。
余笙站了起来，手勾在她左耳还没挂上的口罩绳子，方策西伫立着，眼睛很红，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她不敢看他。
余笙边挂，边就在她耳边说:“不就嘴巴碰了下吗，反正你又不好男的，这么气......是为什么？”
“余笙，你是不是......不正常？”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
...
下午半天，方策西出书房后就帮卫柒讲题，卫柒之前的成绩就一般，受过刺激后，记忆力下降许多，这第一个月月考，她比卫柒还紧张她的排名，要求不高，别垫底就不错了。
言鹤次也坐旁边听，听着听着，就时不时打个岔，说他有更好的解题思路，问卫柒想不想知道。
前几次，方策西和卫柒直接当他蚊子，他一说话，卫柒就捂耳朵，是他真的太执着，方策西才给了个他表演的机会。
一题讲完。
言鹤次:“学霸，如何，我这个是不是比你刚才讲的简单得多。”
方策西一直在听他讲的，其实，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认可了他这句话了。
方策西往得意的言鹤次看了眼，又听见书房第三次“pentakill（五杀）”的声音，对卫柒说:“他讲得不错，后面的，他跟你讲。”
言鹤次还挺意外，这对手放水的机会，怎么都得抓住，便开始使出自己浑身解数，给卫柒讲题。
方策西站到余笙后面:“你游戏瘾很大吗？”
余笙笑了笑:“嗯，这段时间很大。”
方策西:“你就这么自信，这个月月考，能考过我？都没见你看什么书。”
“学霸不需要看书，听课了就行。”
呵，自大！
方策西把声音关小后朝外走，余笙笑着拉住了她:“你想得第一吗？”
这次手甩得比哪次都快:“废话！200饭卡，够半个月生活费了！”
余笙的手悬在空中，他的笑容渐落，起身，把她拉到转椅坐着:“那第一让你了！”
“让来的有意思？”方策西用鼠标点着，“学霸，麻烦你尊重下学神！”
“呵呵，好啊，那你要不要玩儿会儿游戏？我玩儿了这么久，你也玩儿会儿，这样才公平。”
“......不玩儿，我不会。”
“我教你啊，学神应该学得很快。”
没等方策西答应，余笙去外面搬了椅子，还关了门，坐到方策西右手边。
“关门干嘛？”
“声音吵，打扰别人学习！”
是挺吵的，所以她才不得不进来。
余笙一手撑在书桌边:“你喜欢玩儿哪种游戏？撸啊撸有兴趣吗？”
方策西认真地想了想，鼠标在他桌面点来点去，看到一个标着xxx的文件，她鼠标健刚指在那儿，余笙忽握在她手上，移开。
“那种文件？”方策西手抽了下，余笙没让她抽离，眼睛看着电脑页面，非常自然地握着她的手，移动着鼠标。
他嘴角一抹坏笑:“怎么，很惊讶吗？你不看那种文件？”
第74章 你倒是点开啊
方策西耳根刷就红了，起身想逃，余笙扯住她的衣服拉下来:“别溜啊，这有什么，哪个男的没几个低级趣味？要不...我把我的压箱货给你看看？！”
她又起身:“不看！”
余笙直接说:“诶，你都成年了吧？看看怎么了？啧......是不是......不正常？”
方策西强装镇定，浑身热，她把口罩拉到鼻子，呼吸顺畅许多，她自觉坐了回来:“你他么才不正常！看就看！”
余笙想笑，硬憋着，舌尖顶了顶后牙槽来控制，他垂了头，把笑意止住，再抬头时，嘴角淡淡地一抹笑，只眼睛微眯了下，接着就上手把她口罩轻轻拉到下巴，在她耳边悄悄说:“动静小点啊，待会儿卫柒知道了，不好。”
他就想看她脸红没有。
很好，脸就像打了腮红一样。
随后，余笙拖动鼠标，点在XXX文件夹上，他余光瞥见，方策西后靠着椅背，紧闭着眼睛。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点开。
方策西听见鼠标声音，有一只眼虚着。
还是一个文件夹！！！命名为[第一眼]。
方策西莫名心里挺烦！
见余笙迟迟不点开，她催他:“你倒是点开啊。”
“想看？”
“......啊，想啊，期待万分！”
余笙终于忍不住了笑，他知道她只是在装自己有“多么正常”！
“算了，这种好货怎么能随随便便分享！”
“怎么的，又想要我拿点东西换？”
余笙没想这头，他只是想逗她，很好玩儿，他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我不好意思给你看。”
不好意思？他这表情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吗？分明吊人胃口特得劲的样子。
不给看正好，她还怕看呢！
方策西啧了下，损道:“你也会不好意思？你他妈刚......刚怎么这么好意思？”
“刚不是差点窒息了吗，你一直不放过。”他把文件夹关掉。
“喂糖呢？有手，非得用嘴？你有毛病吧？”
“当时你要反抗嘛，手没空，”余笙不等她再问，扯开话题，“你想不想玩儿lol？”
方策西也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她把视线放电脑上，说:“都行。”
余笙移动鼠标，点开[英雄联盟]，直接用自己号开了把排位。
等了约半分钟才进。
余笙:“看哪个顺眼选哪个。”
方策西点了女警。
余笙笑道:“你还真是对警察情有独钟，来，我教你。”
他站了起来，整个人从后面包住她，抓了她的双手操作。
方策西缩手，他直接抓回:“缩什么？我教你怎么操作，这把是排位，输了，我会被骂，还会掉段位的。”
“被骂？”方策西手没再僵持，她觉得这好像是件很严重的事。
余笙笑了下，进战场，手把手的教。
方策西上手确实快，理解能力也不错，一手女警被她玩得特别暴力，她不推塔，只杀人。
余笙一直没说话，方策西也安安静静地“发泄”着。
后期，自己人骂得厉害，余笙其实在开局前就点了屏蔽。
第75章 好像是病了
到方策西的女警牺牲第三次，己方只剩水晶，对面三座高地塔都还健在时，余笙移开方策西的座椅。
原本已是垂死挣扎的境地，余笙找准时机拿下大龙，死灰复燃，逆风翻盘。
电脑画面中胜利的一幕，并没给方策西快感，反倒是击杀每一个对手时，获得了从未有过的畅快。
余笙也看出这点，给她建了个号，她试着玩儿了几局人机，每次都选女警，不推塔，就只追着人爆头，越杀越舒爽，她脸上有了笑。
余笙便再次趁她心情愉悦又没有防备的状态，问:“我舅给我转了你生活费，完全足够一学期了......200饭卡也不多......诶，你......又不用去食堂，赢这饭卡有什么用？兑现？”
方策西越来越熟练地操作着女警，过了会儿，才说:“余笙，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
“你先答应。”
余笙看着她忽变严肃的脸，迟疑了好一阵“......好。”
她转过了头:“不要关注我，不要试探我，更不要分析我。”
余笙回视着她:“......为什么？”
她被看得莫名心虚，别开眼，继续杀:“你答应了的，不要问。”
余笙两指捏着她下巴挪了回来，看了她许久才说:“方策西，我也跟你说个事儿......”
方策西扭了下头:“说就说，手拿开！”
余笙不听，反而拇指揉了下她的脸，说自己的：“两个月前，高考第一天，我在一中见过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生，两个月后，很像她的你突然住到我家，睡在我上铺，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方策西听他把话说完后扭头，余笙却还是紧捏着，她一扭，拉到下巴处的口罩便完全扯了下来，这一眼，他看到的是她惊诧的神情，只一两秒，她恢复往常“冷淡”的模样。
方策西盯着电脑，毫无章法地释放技能:“我什么都不会做！”
接着起身去开门。
余笙站起来挡在她身前:“那是你对那个跟我长得像的不感兴趣，但如果，我对长得像你的那个女生......感兴趣呢？是不是能理解我了？”
方策西呼吸漏跳一拍，侧身跨过去拉门，她想逃。
余笙按在门锁的手上:“回答我。”
方策西抽手转身推了他一把:“他妈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你在我这儿找什么答案，我又不是她！你有病吧，余笙？”
“嗤～好像是病了，我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有了反应，”他向她走了一步，靠得极近，“很奇怪，看到你第一眼，也有。”
他没等她消化这话，换了令方策西觉得陌生的模样，没平时的正经和气，“我是不是说了，跟我谈事儿，得拿出诚意跟我换，你的四个不要，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四件事。”
“......你说。”
“你先答应。”
“......好。”
“要喝酒，得有我在，要想哭，当我面哭，要难受，咬我身上，要好男的，找我，你能做到吗？”
方策西眉皱起来，紧呡着唇。
余笙便说:“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