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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盛文方     蒹葭酒楼txt下载     蒹葭酒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1 打架

    往前走了一段路,蒋昭雪终于抛开了刚才的话题,因为他们拐了一个弯,终于是看到了使团的影子:“咱们终于赶上了!使团就在前面!”

    她高兴的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使团的身影说道。

    当然,这么显眼的使团不会没人看不到,陆冥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对啊,他们怎么停下来了?”听到了陆冥在疑惑,蒋昭雪也是疑惑了起来,按照周渠现在的心绪来说,他们的进度应该是很快的,不应该在此突然停下来,又没有扎营休息,“咦?怎么没有看见周大人和余文?他们两个人哪里去了?”

    听到了蒋昭雪提及周渠和余文,陆冥这才注意到,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根本就没有看见周渠和余文,而且使团的队形没有变化,他们俩是跑到哪里去了?

    “我感觉不对劲,咱们赶紧跟上去看看。”话毕,陆冥就和蒋昭雪驱动马匹,快速的朝着使团而去。

    在使团前头的这边,周渠和梁奎等人已经对视在一起了,双方蓄势待发,只要一触即发就会相互的打起来,而余文就只能够站在一旁着急的干等着。

    只见周渠轻轻的举起了佩剑,毫不顾忌的指着梁奎,脸色凶狠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开!否则我就只能踏着你们的尸体过去了!”

    这话的火气很大,周渠完全就是把自己心中的怨气给撒到了梁奎等五个人的身上,因此他现在所释放出来的火气,就完全是周渠自己心中的怨气所化而来的。

    那边的梁奎一愣,转头一边看着凶狠的周渠一边对属下小声的说道:“这就是那个首领说的那个陆冥吗?不是说他是身患重病病怏怏的吗?可我看起来这人不像是陆冥啊?火气怎么这么大?”

    能够在别人的强烈的气势之下说出来这种话的人,那应该就是真正的怕了,也就是说,梁奎在害怕周渠,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跟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哥,这又没别的带头的人了,肯定就是这个家伙没错了!兴许是首领弄错了呢?”属下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周渠说道,“反正咱们把这几个带头的撂倒就行了,看那些士兵杀了也没什么用,大哥,动手吧!”

    梁奎一听,觉得有道理,这种杀人的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万一真的是苏福成弄错了也说不定,所以梁奎就听取了属下的建议,也是抬起佩剑指着周渠说道:“小子,你这话说得也未免未免太过自信了吧?今日我要是不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扔到河边去,我就对不起我那两个死去的兄弟!更对不起我一路上费掉的心思!”

    话刚刚说完,只见周渠深深地吸了口气,余文在旁边已经提心吊胆的了,看周渠这样子,恐怕是要爆发了。

    对面的梁奎的一个手下也是看出了周渠的不对劲,赶紧对梁奎说道:“大哥,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啊!这气势……好强烈!”

    还没等梁奎说话,周渠突然之间就一闪而上,剑锋直指梁奎的胸口,对面的梁奎一愣,赶紧往旁边一跳,他后面的一个属下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周渠给刺穿了胸口。

    鲜血缓缓的从那人的胸口处流了下来,白色的衣服现在已经聪血红色的鲜血给侵染到了,被刺穿身体的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渠,似乎是不相信周渠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一瞬间,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梁奎的一个属下就当场毙命!

    已经躲闪到一旁的梁奎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陆冥”的武功竟然这么高!速度也是出奇的快!这根本和他自己本来心中所想的完全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已经颠覆了梁奎对那个病怏怏的“陆冥”的所知,他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渠,刺穿了一个人的胸口,周渠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看起来,这种场景对于这个“陆冥”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我说了,让你们赶紧让开!”周渠把佩剑狠狠地从那个人的胸口处抽了出来,那人没了支撑,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已经没了气儿,死了,“既然你们不听!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旁边的余文看得也是触目惊心的,并不是因为周渠杀了那个人让他感到惊讶,而是周渠爆发起来出手的速度,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如此之快,差一点,就可以跟他比肩了。

    后面的陆冥和蒋昭雪终于赶到了使团的后面,陆冥赶紧找了一个士兵问道:“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周大人呢?”

    士兵回答道:“听说是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周大人已经在前面了。”

    “有人挡住了去路?”陆冥赶紧转动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挡住使团去哭的到底会是什么人。

    不过旁边的蒋昭雪就比较的细心,说道:“先生,会不会是突厥人来阻拦我们来了?”

    “不可能,除非是乌泰王不想要乌尔力和乌尔昊那两个人的性命了,”陆冥说了一句,看了使团前头,“咱们还是赶紧上去看看吧!”

    说罢,两个人再次驱动马匹,朝着使团的前头而去。

    在前头这里,周渠已经和梁奎打起来了,只见是梁奎首先动手,转动脚步朝着周渠就一跃而起,来了招空天劈,周渠没有被吓到,反而举起佩剑横向挡住了梁奎的攻击。

    那力量,震得周渠的虎口有些发麻,看起来这梁奎也不简单,所使出的力道很大,看样子他刚才是想一剑劈死周渠的。

    可是想要劈死周渠又谈何容易?他是刚才没有看见周渠的速度吗?

    这一招没有对周渠造成什么影响,相反的,周渠开始反击,狠狠地把梁奎给推开了,把自己的佩剑横了起来,似乎是要进攻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冥的声音由远及近:“余文!制止他们!”

182 留个活口

    陆冥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余文原本就已经束手无策没有办法了,现在突然听到了陆冥的话语,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随后转头看向了陆冥。

    声音固然很大,但是那边的周渠就像是听不见似的,还在往梁奎的方向走去,怒气凶凶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听不到,周渠连头都不回一下。

    要是现在梁奎注意到刚刚喊话那人的花,那么结果一定会让梁奎大吃一惊的,因为,他跟前那个火气特别大而且现在正提着佩剑朝着他自己走了过去的周渠,和刚刚喊话的陆冥一比起来,谁才是真正的“陆冥”便一眼知晓。

    很可惜,现在的梁奎喝他剩下的三个属下都在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周渠,现在的周渠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哪里还顾得上正在喊话的真正的陆冥?

    余文终于看到了陆冥,心里很是激动,要是他刚才早一些来到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周渠已经打死了一个人,要是现在还不加制止,一会儿周渠要是都把人给打死了,他上哪儿找线索去?

    虽然余文心中所想的陆冥暂时还没有想到,那还站在地上的人就是东山居派过来的人,可是陆冥一看到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的鲜血了,还躺下了一个人,不管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管周渠为什么要和他们打起来,现在制止他们停下来把事情问个究竟才是最为重要的。

    “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分开!”陆冥眼瞅着周渠就要和梁奎等人打起来了,却发现余文还在看着自己,于是陆冥就赶紧冲着余文大喊大叫道,“不论用什么方法!把他们分开就行!”

    陆冥再次下达了自己的命令,余文也是赶紧回过了神,转头一看,只见周渠和梁奎已经相距不过半米了,余文眼睛一瞪,立马就朝着周渠的方向快速的跑了过去。

    这边的周渠和梁奎刚才已经大打出手过了,周渠的速度,已经快得让梁奎损失了一名属下,因此梁奎和他所剩下的三个属下都特别的注意周渠,生怕自己的下场就跟那个倒在血泊里的死人一个样。

    刚才还气势还挺大的,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甚至周渠一个人的气势就已经压过了梁奎他们四个人的加起来的气势。

    他们在害怕周渠,而害怕周渠的原因就是,他的速度太过可怕,而且已经死了的那个人的惨样,也无形之中在梁奎等人的心中增加了周渠的可怕的印象。

    所以仅仅在周渠的一击之下,梁奎等人已经在身体上和心理上害怕了周渠,这种害怕不仅是源于周渠自己,还是源于他们自身。

    所以当一个人突然爆发的时候,其潜力往往是会比平时的能力会扩大好几倍,更何况周渠本身就是一个武官,再加上他心情本来就不好,种种不利于梁奎的因素全部加起来,他要是还不害怕可就真的是奇怪了。

    就在梁奎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渠举起佩剑的时候,一缕阳光从周渠的身后照射到了梁奎的眼睛,他看不清楚周渠现在的面容,更看不清楚周渠的任何表情。

    这一剑的气势,已经把梁奎的本能的反应能力给压掉了,也就是说,周渠抬起佩剑的时候,梁奎还是处于傻愣的状态,剑在自己手里都握不稳,就更不要说提起剑来去抵挡周渠的佩剑了。

    本来这一剑周渠是可以直接一剑劈死梁奎的,可是就在周渠的佩剑朝着梁奎的脑袋落下来的一瞬间,一道白晃晃的身影闪过,瞬间就把周渠的佩剑击开,同时把梁奎给踹到了一边,这才让梁奎幸免于难。

    周渠晃了晃后退了几步,刚才的那一击,是余文用自己的佩剑抵挡住的,余文的速度,是要比周渠还高上一些的,不仅剑法高超,身手也是极为不凡,周渠在余文面前,兴许连一招也撑不过。

    那边的梁奎就不用说了,余文则是狠狠地把梁奎给踹翻到了一边,力道也不轻,把梁奎踹得连连咳嗽,这种分开力道来对付两个人,同时还能把两个人打得不轻的,这就是余文的武功,十分的厉害。

    见余文成功把周渠和梁奎给分开了,避免了一些还未可知的损失,见状,陆冥和蒋昭雪就赶紧跟了上去,陆冥一边扶住了周渠,一边关心的问道:“周大人,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余文出手很轻,没有大碍,”周渠委婉的挣脱了陆冥的双手,随后走到了一边,“怎么,这几个人对陆大人有用吗?”

    “当然有用!要是没用,我拖延那么长的时间做什么?”余文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了倒在地上的梁奎旁边说道,“不是我说,周大人你这出手也太狠了,一上来就捅死了一个,要不是先生及时赶到,这几个兴许都死在你剑下了!”

    经过余文这么一说,周渠倒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只是看了看余文,又看了看陆冥,随即就转身到使团那边去了。

    “这个周大人还真是铁面无情啊,先生你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还自个儿走了。”蒋昭雪有些愤愤不平的替陆冥感到委屈,不满的说道。

    不过这种小事儿可不是正事儿,正事儿可还在眼前呢!梁奎被余文一脚踹飞,梁奎的那三个属下是看得真真切切的,现在突然由来了几个人,自己的老大又被打倒,那三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拔腿就跑,连自己的佩剑都给扔掉了。

    余文还想上前去追,不过被陆冥挥了挥手制止了:“不用追了,留个活口就行了。”

    话已至此,余文才停止了脚步,没有追上去。

    那梁奎倒在地上痛得呻吟了好一番,最后终于缓和了一些,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陆冥,陆冥那张苍白的面容也是出现在了梁奎的眼中,他有些惊讶,微弱的抬起手指着陆冥:“你……你……你是……”

    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183 又是东山居

    周渠和真正的陆冥的形象所形成的巨大反差让迷迷糊糊的梁奎感到自己的智商像是被侮辱了一样,可是,那完全就是他自己空想出来的,又谈何被人侮辱一说?

    看着倒在地上的梁奎,这个人的样貌和穿着让陆冥没有觉得他回是什么人,反而是蒋昭雪扯了扯陆冥的衣袖,指了指那边的周渠说道:“先生,周大人到那边去了,他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自己解决这里的事情吧?”

    “这还不明显吗?这人是我和先生非要留下的,周大人如若还要管下去,肯定会和先生发生冲突的,”余文抱着双手,一脸轻松的也是看向了那边的周渠,“为了避免冲突和尴尬,周大人这么做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听到了余文对周渠的解释,蒋昭雪赶紧又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可是这里的事情可是他捅出来的,总不能让我们给他擦屁股吧?”

    “说得对了,现在擦屁股的不仅是我们,这坨屎也是我们的了,”余文踢了踢地上的梁奎,示意这个梁奎才是重点,“先生,此人叫做梁奎,现在该怎么办?是想听他的身份还是先问话?”

    “先把他架起来吧,这样好问一些,”陆冥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的不远处刚好有棵不大不小的大树,于是指了指那棵大树,对余文说道,“就是那棵树了,把他架到那里去。”

    既然有了命令,行动起来是很有必要的,余二话不说,蹲下身来一把手就把梁奎给提了起来,刚才还气势如虹的梁奎被余文踹了一脚过后,现在变得就像个看到了大猫的老鼠一样,全身抖个不停。

    见余文已经带走梁奎朝着那棵大树走了过去,蒋昭雪也是想跟过去的,可是看到陆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以为陆冥有什么事情,问道:“先生,怎么了?”

    “看见了吗,就算是实力表现得再平凡的人,潜力爆发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话的语气很是沉重,陆冥的表情也很是沉重,他在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跟蒋昭雪说话,“这人今日不巧遇到了周大人,也该是他倒霉,你去找两个人过来,把他埋了吧。”

    刚才过来得太过匆忙,蒋昭雪都没有注意到这地上居然还躺着一具尸体,看着鲜血淋漓的尸体和已经被血红色的鲜血侵湿了的土壤,整个尸体周围都是十分惨烈的状况。

    这让人看了不得不反感了起来,更何况蒋昭雪还是个姑娘,看到这种不堪入目的景象,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差点吐了出来,她赶紧转移了视线,缓了缓才说道:“这是……周大人干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我干的?”陆冥走到了蒋昭雪的身后,并没有伸出手来拍她,仅仅是靠近她而已,“实话跟你说,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直接没忍住就吐了出来,既然不适应,那就不要看了,赶紧去叫两个人来把他给埋了吧。”

    话毕,陆冥笑了笑,直起身来,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蒋昭雪给叫住了:“你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很严肃,不管是从蒋昭雪嘴里说出来的,还是陆冥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都是很严肃的,很显然,陆冥没有料到蒋昭雪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于是脚步停了下来,脸上仅有的笑容也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八岁的时候,很意外吧?行了,赶紧去叫人吧,我过去看看那边那个。”

    八岁的时候……陆冥的意思是,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这样惨烈的场面的,这在蒋昭雪心中感到是十分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缓缓的转过了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现在看起来,没有刚才的那样的反感了。

    “拿去哪儿埋啊?”蒋昭雪大喊了一声。

    “就地掩埋!”随即陆冥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蒋昭雪眯了眯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缓了缓气,然后向着使团走去,她要去找两个人来,把这具尸体给就地掩埋了,这是陆冥自己说的。

    到了这边,梁奎已经被余文绑到了那棵大树上,嘴巴也被堵住了,陆冥一到,立马就看了看梁奎,全身上下都把他给打量了一遍。

    “先生,是想听他的身份,还是先要问话?”余文再次问道,不过在余文的心里,其结果已经有了一个定数了。

    “先说说身份吧。”果不其然,陆冥每次抓到了人,第一问的就是被抓之人的身份,这也是余文为何要把梁奎的嘴巴堵起来,因为陆冥第一要做的不是问话,而是先了解身份。

    这一点,余文跟了陆冥这么久了,虽然说陆冥的心思余文他猜不透,不过他做事的方式,有些规律还是可以总结出来的,就比如这次。

    “先生,此人名为梁奎,是东山居的人,”说了第一段话,余文走到了梁奎的跟前,那被绑在树干上的梁奎还以为余文要做什么,立即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余文,只见余文在梁奎的腰间摸了摸,随后嘿嘿一笑,对梁奎说道,“不错啊,还把腰牌藏起来了。”

    话毕,只见余文把梁奎的衣服掀开了一部分,从里面把他的腰牌拿到了手上晃了晃,转身就回到了陆冥的身边:“先生,这便是证明。”

    腰牌被余文递给了陆冥,接着余文继续说道:“还有,上次那两个东山居的人,也是他的人,他说什么要报仇,刚才就直接把周大人给挡住了,我觉得东山居三番五次的挑衅我们,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先生,难不成,这些人都是赵靖指使的吗?”

    “照现在看来,只能确定是赵靖了,这么多人当中,就只有我对他的威胁最大,”陆冥接过梁奎的腰牌,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就扔到了一边,“不管怎么样,既然赵靖看我不顺眼,那我就不得不反击他一下了。”

184 只问一个问题

    赵靖这个人,的确很是阴险,明面上做不来的事情,暗地里就找别人来做,第一次见到赵靖的时候,他就对陆冥动用了大刑,现在陆冥指甲里还有着赵靖动过刑的痕迹呢。

    受过这种伤,要说陆冥不会报仇那是假的,只不过陆冥对待任何事情都是沉下心来的,赵靖现在还能活着,那只是因为陆冥现在还不想动手而已。

    换句话说,赵靖可能对陆冥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也就罢了,要是动起真格的来,赵靖势必会亲自动手的。

    不过经过了这两次刺杀失败过后,从这里到大都城的途中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了,就是不知道等回到了大都,赵靖见自己安然无恙的竟然活着回到了大都,会作何感想,他自己下一步又会怎么做。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让赵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冥的身边竟然还跟了余文这种江湖上的一等一的高手。

    从这些事情反映的消息来看,不仅陆冥的计划和身份没有被任何人知晓,就连余文的武功也没有可以探得虚实,就更不用说那些还没有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人了,像是谭奕章炜什么的。

    陆冥是有备而来的,不可能这么快就会让自己的对手知晓自己的底细,自己这也多年来,精心策划每一次都有可能会出现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见跟前的梁奎傻呆呆的看着陆冥,那眼神就像是在求饶一样,陆冥看了看梁奎,又看了看余文,说道:“既然知道赵靖是幕后主使,就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

    那边的蒋昭雪来到了周渠的旁边,很有礼貌的拱了拱手,冲着周渠说道:“周大人,我能跟你借两个人吗?陆大人让我找两个人去把那具尸体给埋了。”

    周渠已经上了马,看了看蒋昭雪,于是挥了挥手,立马就两个士兵走了出来,不管蒋昭雪,就径直朝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像是知道了自己要干什么似的。

    这个过程途中周渠一句话也没对蒋昭雪说,完全就是打着手势来完成的,看起来周渠现在是不想接触任何一个跟陆冥有关的人,并且周渠觉得这个蒋昭雪和陆冥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不然他们两个怎么老是跟在使团后面呢?至于说了些什么,周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见已经有人过去处理那具尸体了,蒋昭雪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觉得周渠这个人还是有些脑子相处,好的时候就特别好,一旦关系出现了矛盾,那么就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了。

    于是蒋昭雪从周渠的视线当中走开了,冲着陆冥和余文的那个方向而去。

    “先生,你的意思是?”余文一边作了一个割喉的手势,一边瞪大了眼睛对陆冥说道,“宰了他?”

    跟了陆冥这么久,除了陆冥让余文自己一个人单独去解决某个人外,他还从未见过陆冥在他的面前让他宰了一个人的意思,陆冥不近女色,可也不喜欢血腥,最起码在他的面前是不喜欢血腥的。

    恰好,蒋昭雪刚刚赶到陆冥和余文之间的地方,样子有些轻松:“先生,周大人已经派人去处理尸体了,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个人先生想怎么处置?”

    不过陆冥没有理会蒋昭雪,而是瞪了一眼余文:“你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就还是打打杀杀吗?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可陆冥还没有说完,被绑在树干上的梁奎就已经大声的哼哼了起来,虽然嘴巴被堵住了,可耳朵没被堵住啊,他们在面前说什么,梁奎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最重要的是,陆冥和余文竟然在商谈是不是要立马宰了他,还没等到陆冥的结果说出来,梁奎就已经害怕了,虽说自己是东山居的人,可对东山居也绝对不是死心塌地的,还有什么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呢?

    于是梁奎既然不能说话,那就只能哼出声来,以此引起自己跟前几个人的注意了。

    他一边在哼着,一边还使劲的摇着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旁边的余文马上就又踢了梁奎一脚:“瞎嚷嚷什么呢?老实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蒋昭雪暂时还搞不懂陆冥和余文想要做什么。

    不过在梁奎的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刚才他听到了余文说的话,那就是陆冥首先要弄清楚他自己的身份,然后再问他话,可是想不到陆冥只是了解了梁奎自个儿的身份,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想问他话了,而是想……梁奎在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余文做的那个割喉的手势,很是恐怖。

    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再不哼声,恐怕自己见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是想说话吗?”陆冥也是听到了梁奎的哼叫声,连忙看着梁奎说道,“要是你想说话,我可以让你说话,可你先要想一想,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可以吗?”

    这种比较“温柔”且又具有威胁性的问话,蒋昭雪还是头一次见到,可对于余文来说,这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一直以来陆冥都是这样做的。

    只见梁奎拼命的狠狠地点了点头,随后陆冥向余文示意了一下,余文立马就把堵住梁奎嘴巴里的东西给拿掉了。

    梁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全都告诉你们!”

    这可能是憋了很久的话了,陆冥笑了笑,问道:“我就只问一个问题,你们东山居安排在大都里的人,都藏在什么地方?”

    “都在南鼓街的春心茶楼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都在那里!你们……放了我吧?”梁奎歇斯底里的说了出来,看来东山居的人,其实也不怎么样啊。

    “你没有骗我们吧?”余文问道,“万一不在那里呢?”

    “绝对在!我发誓!”梁奎又说。

    “好了,我相信了,”陆冥淡淡的转过了头,同时也把蒋昭雪顺势转了个身,盖住了她的耳朵,对余文说道,“废了他的武功,然后放了他吧。”

185 再次出发

    这一幕突如其来,刚才的时候还说自己是有原则和底线的,不近女色,现在又主动抬起手盖住了蒋昭雪的两耳朵。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蒋昭雪没有反抗,而是转头看着陆冥说道,“你不是……”

    谁知陆冥把蒋昭雪的脑袋又给转了回去,陆冥他自己又贴近了蒋昭雪的耳边说道:“不准回头看,也不许问问题。”

    话毕,又把双手搭在了蒋昭雪的耳边,随后,只听见了一声沉重的惨叫声,蒋昭雪虽然被捂住了耳边,可是那么惨烈的惨叫声,岂是捂住耳朵就能够听不见的?

    可是她想要回头去看,因为惨叫声是从后面传过来的,但是陆冥已经牢牢地把住了她的头,因此她并不想反抗陆冥,所以也没有回头去看。

    他们的后面,只见梁奎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东西给堵住了而且他的脸色非常的难堪,就跟乌尔力和乌尔昊被谭奕用棍子打到胸口之后的那个样子差不多。

    再往左边看,余文两只手拿着梁奎的右手,只不过梁奎的那只右手,似乎已经变得弯曲了,看样子是余文把梁奎的右手给扭断了。

    惨叫声也是梁奎发出来的,这就是陆冥所说的,废掉了梁奎的武功,现在他断了一只手,再想学武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办完了,陆冥就放开了双手,蒋昭雪赶紧回头一看,已经惊呆了,两只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场景,恐怕蒋昭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并且还是陆冥亲自下令的,想不到陆冥看起来表面上羸弱不堪,可实际下起手来,比对手还要毒辣,这就是,陆冥的手段吗?

    反倒是陆冥习以为常似的,余文已经把梁奎身上的绳子都给解开了,现在梁奎的右手又断了,因此现在他就瘫坐在大树底下,捂着自己的右手,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或许刚才手被扭断的那一刻,才是最为痛苦的吧,陆冥蹲下身来,梁奎则是看了陆冥一眼,他现在都不敢瞪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因为,这些人,他完全想错了,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又是什么高手。

    看着那种有些害怕的眼神,陆冥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他要达到的结果,陆冥伸出手来摸了摸梁奎右手被扭断的那里:“很疼吧?”

    谁也不会想到陆冥竟然会这么说话,刚刚让余文把人家的右手给扭断了,现在竟然来安慰人家,这是什么逻辑?因此想不通陆冥目的的梁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今日我扭断了你的手,那是为你好,第一,你杀不了我们,回去之后也会是要受到惩罚的,第二,已经很明显了,”陆冥在此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你打不过我们,可是我们达成了交易,我不杀你,但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放了你,右手,就是惩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梁奎是一直低着头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估计现在很想杀了陆冥和他旁边的人吧?可惜,他没有那个实力了。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回大都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在大都里再次看到你,懂我的意思吗?”只见梁奎又点了点头,陆冥才继续说道,“你要是想报仇,那也得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来,我随时奉陪,行了,我话就这么多,该怎么做,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话毕,陆冥就站了起来,转身往使团那边走了,到现在,蒋昭雪都还是有些惊讶的状态,她从未觉得陆冥这么凶险过,可是,她刚才终于见识过来,下令的时候,没有犹豫,更是没有怜悯。

    难道陆冥的性格会变成这样,也跟怜悯没有关系吗?那……也太惨了,余文看了看梁奎,摇了摇头,接着也走了。

    既然陆冥决定要放了梁奎,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蒋昭雪赶紧跟上了余文,一副心急的样子问余文道:“刚才,那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做的,怎么了?”余文回答道。

    蒋昭雪已经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了,看余文的表情,没有那种应该具有的沉重感,也就是说,余文不仅一次干过这种事情,而且余文又只听陆冥一个人的话……

    “先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蒋昭雪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我是说,他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不仅是蒋昭雪一个人的问题,同时也是余文心中的问题:“这个,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先生自己,自从我跟了先生以后到现在,他就是这个样,冷冰冰的,让人感到不太容易亲近,不过我看你和先生关系不一般,就算是先生对你发脾气,那也绝对不会是故意的,总之,好好珍惜吧。”

    这些人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不仅让人猝不及防,更是让人猜不透这些话的意思,冷冰冰的,蒋昭雪倒是感觉到了,可是发脾气,她还没有感受过。

    就这么一说话的时候,余文已经走远了,而且陆冥已经走到周渠的跟前去了。

    周渠是骑在马上的,陆冥则是站在周渠的马的很少,面色很严肃,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周渠拱了拱手,周渠则是简简单单的回了个礼,就又看向别处去了。

    他们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不仅是微妙的,而且是极其复杂的,一个人永远不会精确的知道另外一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陆冥也做不到。

    行完了礼,陆冥就自个儿上了马,随后看向了蒋昭雪她自己:“赶紧上马,咱们得赶紧回到大都。”

    蒋昭雪一愣,连忙跑了过去,也是上了自己的马,余文是最后一个上马的。

    等到可以出发了,周渠摆了摆手,示意使团继续前进,随即周渠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使团就跟在后面,可是陆冥还是不动。

    估计又是想跟在使团后面,方便说话一些吧。

186 楚王心里的秘密

    萧家姐弟呈递上来的国书,老楚王看完过后,一直耿耿于心,至于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恐怕就只有萧至衍和老楚王两个人知道了。

    看完国书过后的老楚王,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一直是板着脸的,又不说话,在萧家姐弟和于伯显退出武英殿之后,老楚王他自己又反反复复的看了那封国书好几遍。

    最终,老楚王放下国书,沉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事情真会是这样吗?唉!”

    话毕,老楚王起身,从偏殿走出了武英殿,他现在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胡乱的走着,因为心里想着的事情,让老楚王已经没有了目的,要去哪里的目的。

    看起来萧至衍写给老楚王的国书里的内容,让老楚王看完过后是非常震撼的,直接让老楚王没有了处理最急事务的心绪,而是拿着那封国书看了好几遍,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皱着眉头的老楚王缓缓的在宫中走着,不知不觉当中,他就自个儿走到了一处庭院之中,这里,似乎很是熟悉的感觉。

    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地上到处都是枯叶,庭院之中的奇花异草也是长得异常的茂盛,树木没有经过修剪长得歪歪扭扭的,还有那院子,已经破败了很久很久了。

    这处庭院叫做北花苑,老楚王不是记得自己曾经下令过,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打理的吗?怎么这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些气愤的老楚王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走在北花苑的庭院之中,虽然这里的花花草草已经长得凌乱不堪了,但是原本的格局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很是破败的感觉,这里可是王宫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一处不受管理的庭院呢?是特别这样做的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说起这些,老楚王实在是一个字也不愿意提及,他走到一个花盆旁边,蹲了下来,看着花盆里长得极其茂盛的一株花朵,莫名其妙的就哼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老楚王停止了哼笑,随即一把手握住了那一株花朵,瞬间就连根拔起,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感觉到花朵已经被自己给捏烂了,老楚王才缓缓的摊开手掌心,花朵已经变成一摊烂泥了。

    手上到处都是绿色的花朵的水分,老楚王把花朵的“尸体”扔到了一旁,把自己握烂花朵的那只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来回的擦了擦,又看了看,擦干净了。

    于是老楚王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着,终于,来到了这个庭院唯一的屋子,只有一层,照着老楚王的记忆,这间房子应该有四间房间,两间是住人的,一间是放置东西的,另外一间,老楚王已经记不清楚了。

    真的是年老体弱,就连记忆力也衰退了,老楚王站在屋子的正门前,并没有进去。

    正门外的木质台阶已经被雨水浸烂了,似乎只要一踏上去,就会瞬间破碎开来,他老楚王年事已高,要是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摔上一跤,自己又起不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好在北花苑外面的宫道上就有着把守的侍卫,就算自己起不来,也可以大声喊救命,在楚王宫这里,还没有老楚王做不到的事情,从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看了许久,尽管屋子的外表满目疮痍,可从外面看进里面,一切东西都还是摆放有序的,就像是有人突然出去了一趟,再也没有回来。

    这里倒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很是清凉,因为不仅花花草草多,而且奇珍异木种类繁多,并且长得高大,树叶也尤为茂盛,待在这里,是不会感觉到闷热的。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老楚王依稀的记得,在这庭院之中,好像还有一口井,但是好像在这座屋子的后面,老楚王不进入屋子,是不会看见屋子后面的那口井的。

    很熟悉,就像是自己昨天刚刚来过似的,老楚王呆呆的站在原地,物是人非,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在怨恨自己。

    虽然他想去看一看那口井,可最终还是没有迈开一步,老楚王甚至都不想走进这座屋子,既然不走进屋子,那么就是看不见那口井了。

    不知道那口井低下面还有没有井水,会不会已经干涸了呢?还是和从前一般,井水满溢呢?

    轻轻的松了口气,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在叹气一般,老楚王转身走了一步,又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那座屋子,最后还是回过了头,离开了这里。

    他又回到了刚刚进入北花苑的那扇小门处,这门还真是小,从外面看过来,要是不注意的话,肯定不会发现这里会是别有洞天的,可是他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老楚王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走出了小门,摸了摸石墙,然后拿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觉得老楚王已经老得神志不清了的。

    神志不清?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知道老楚王的人,难道都是第一天认识老楚王的吗?当然不是,有些人怎么想怎么做,都跟另外一些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看着北花苑那三个已经褪了颜色的字,老楚王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来人!”

    随即在另外一边把守的一名侍卫立马就跪倒在了老楚王的身后,拱手待命。

    “去,把管理这处地方的人给本王找过来,不管是谁,让他立刻来这里见本王,现在就去!”老楚王一边看着北花苑三个字一边下令道。

    侍卫拱着手稍微弯了弯腰,道了声“是”,随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去办老楚王交代的事情去了。

    老楚王走近一看,摸了摸“北花苑”三个字的凹槽,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三个字以前是正红色的,现在什么颜色都没有了,甚至还有些阴暗。

    褪色了,重新上色就好了,可是十几年来的时光,又该怎么弥补?他不想弥补吗?这在老楚王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秘密。

187 老楚王出宫

    即将进入九月初,天气也即将迎来高光时刻,也就是最为炎热的时候,想来今年老楚王已经说了不再去京畿台的避暑庄园了,也不知道在宫中该如何度过。

    不一会儿,一个太监踏着小碎步火急火燎的走到了老楚王后边,双腿跪下,匍匐在地,跪道:“拜见王上,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老楚王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视线再次进入了北花苑里面的那一片“世外桃源”里:“这北花苑,是你在管理的吗?”

    “是,”太监的语气不急不缓,听声音像是个年轻太监,“这里是由我来管理的。”

    “本王记得自己曾经下令过,这北花苑要好好管理,定期打量,你看看你这里都变成什么样了!?”老楚王突然发怒,狠狠地指了指北花苑里面对着太监说道。

    这老楚王一怒,太监也就跟着害怕了起来,现在发脾气的,可是王啊。

    太监想要说话解释,谁知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老楚王继续怒道:“这里本该和其他庭院别无二致,现在那些花花草草像得乱七八糟的,你就是这样管理的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硬,本王砍不下你的脑袋?”

    这老楚王发起脾气来还是有些会开玩笑的,但是,玩笑总归是玩笑,嘴里说出来的是玩笑,可是从老楚王嘴里说出来的玩笑,一旦认真做起来,可就不是什么可以忽视的“玩笑”了。

    “王上饶命!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太监狠狠地冲着地上磕了个头,“这里原先是齐老太监管的,四年前他死了,我才来接管这里的,不知道王上的吩咐啊!”

    “哼!反正这北花苑已经变了样,难不成本王的王令已经没用了吗!?”老楚王稍微的偏了偏头,质问太监说道。

    太监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恐怕老楚王再多骂一句,多严厉一点,这太监,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凶了一点,老楚王又转过了头,稍微缓和了一点:“既然你是管理北花苑的,马上叫人过来,把这里重新打理一遍,那些花花草草全部都除掉,把那些树木也修剪一下,另外,里面的屋子,不可进去,违者,五马分尸!”

    最后的四个字老楚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有些怨恨的感觉在这里,语气也很重,这老楚王都已经这么凶了,要是再违反他的王令,岂不是自己跳进火坑里去,自投死路?

    太监赶紧又磕了几个头,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拱手退下一边连忙说道:“谨遵王命!”

    撒了一番的火气,老楚王觉的自己心里面终于好受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北花苑就会莫名其妙的来火,总是想要骂人,又似乎是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情。

    这里在以前对老楚王来说是十分的重要,可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值一提了,可是老楚王在在心里面还是十分的在意这座名为“北花苑”的庭院,这里,曾经又对老楚王有过什么回忆呢?

    他再次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了。

    至于去哪里,其实老楚王自己也不知道,就是随便走一走,随处走一走罢了,不过刚刚出了内宫,老楚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儿事情。

    就是安京府府台一事,上次吏部左侍郎张屹来找过他商量了一下,萧家姐弟在觐见他之前,老楚王就在和张屹商量安京府府台的任职一事,只不过还没有裁决。

    还有就是,萧家姐弟二人王宫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这几天的琐事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没有下令开朝,但是在宫中的日子,却是跟开朝过后的日子几乎一模一样。

    这几天,就不停的有事情传到老楚王的耳中,有些事情都是等着他来解决的,本来不开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己轻松一点,现在倒好,自己原先的目的几乎不见踪影了。

    于是老楚王随手叫来了一个侍卫,对侍卫说道:“马上派人去告诉赵靖,让他找一下陈国使团现在在哪里。”

    “是!”拱手回答道,刚想走,只见老楚王又打了个手势,随即侍卫识趣的就停了下来。

    “派人去通知张屹,让他来安京府找本王,就说本王在安京府等他,有事商量。”老楚王继续下令说道。

    这两件事,老楚王都要同时解决了,不过同时也透露了老楚王的下一步去哪里的目的,那就是安京府。

    话说老楚王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驾临的安京府,老楚王已经记不清楚了,今日就去看一看,想当初他自己还在当太子的时候,安京府就是老楚王常去的地方。

    侍卫马上就走了,而老楚王,就朝着王宫南门的方向走去,可是刚到南门,老楚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次让赵靖派了个去南境调集各地州府的常备军到泉州去,不知道赵靖派去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又在哪里,话说根据老楚王自己得到的消息,南境集结到泉州的常备军已经有一万多人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在统领。

    等从安京府回来了,这个事情一定要问问赵靖,毕竟这件事事关兵权,兵权对于老楚王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千万不能够出现什么问题。

    在王宫南门,老楚王碰到了侍卫军右都统徐友岳,此人也是赵靖的属下,徐友岳带着人见到了老楚王,赶紧停下来行礼道:“拜见王上。”

    老楚王只是摆了摆手回应了一下徐友岳,继续向前走着,结果却是被徐友岳给叫住了:“王上这是要出宫去吗?”

    “是,本王是要出宫,”老楚王回头看了看徐友岳,“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徐友岳拱了拱手说:“王上出行,难道不带随身侍卫的吗?既然王上现在没有随身侍卫,出宫去难免会有危险,不如臣下跟着王上一起出宫吧?”

    刚才来得太急,忘记了带上几个侍卫,见徐友岳提起,老楚王就挥了挥手说道:“那你跟着本王出去一趟吧。”

188 徐友岳

    赵靖身为侍卫大臣,下辖有两个都统的职位,一个是左都统,一个是右都统,这侍卫军左都统就是陆元鼎,右都统就是跟在老楚王后边的徐友岳,这俩人都是直接听命于赵靖和老楚王的。

    话说陆元鼎和徐友岳本来都是同处一处营帐下的,后来跟了赵靖,赵靖被调回大都的时候,正好缺两个左右都统,于是赵靖干脆就把陆元鼎和徐友岳一起带过来了。

    只不过,他们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不太一致,陆元鼎对赵靖那是言听计从,可是徐友岳就要相对保守一些,除了朝廷下达的非要办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他都要思虑再三。

    尽管徐友岳是赵靖的属下,可是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无非就是赵靖看中了徐友岳的办事才能,才一直留着他而已,不过徐友岳自己倒也争气,自己的职责就做得非常的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除了每日带人巡查一下宫中各处地方,徐友岳是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办了,本来巡查的任务都是他和陆元鼎一起交替换着巡查的,可是自从陆元鼎给赵靖派往南境之后,这巡查宫中的任务,就落到了徐友岳的头上。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徐友岳碰见老楚王并不是故意碰见的,恰好只是因为徐友岳刚刚从宫外逛了一圈回来,正好碰到要出宫去的老楚王而已。

    见老楚王不带侍卫,自己主动提出担任老楚王身边的侍卫,也并不是徐友岳的心思,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尽到自己的职责而已。

    就这样,徐友岳就跟在老楚王的身后,老楚王走在前头,背着手走的,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也不知道老楚王有多久没有出过王宫了。

    徐友岳是个老实人,就带着几个侍卫一直跟在老楚王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不是徐友岳害怕老楚王不敢说话,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同时徐友岳这个人也不太喜欢说话。

    今日老楚王的穿着也较为普通,跟宫中的那种文官大臣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况且民间的平民百姓也没几个见过老楚王真容的,就算见到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老楚王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出宫,没几个可以认出他来。

    除了他自己的身后带着几个宫中的侍卫,否则还可能会被百姓当做是某个世家大族的老爷呢,不过出宫还可以带着宫中侍卫出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况且老楚王也不想自己招摇大摆的摆架子,自己要去的事安京府,跟这帮平民老百姓没什么关系,越少人知道他是楚王最好。

    于是他们就走着,一句话也没说,走在大街上,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老楚王的表情是高兴的,在自己的统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每一代君王所希望的,希望自己有所作为,成为一代贤君。

    不过也只是走了一会儿而已,老楚王忽然就停了下来,慢悠悠的转身看向徐友岳,小声问道:“本王看你甚是眼生,但是你是侍卫军的人,是赵靖辖下,本王记得赵靖充任侍卫大臣一职的时候,带过来两个人,你是?”

    他这是在询问徐友岳的身份,只见徐友岳略微的弯了弯腰,拱手回答道:“回禀王上,臣下是徐友岳,任侍卫军右都统一职。”

    “哦对,徐友岳,本王记起来了,”老楚王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朝着安京府走着,徐友岳便跟在老楚王身旁,怕老楚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你是武将出身,立过战功,在宫中任右都统一职,难免会有些大材小用,徐卿有这种感觉吗?”

    “臣下不敢,不论在军中还是宫中,任的都是忠君之职,做的都是精忠报国之事,臣下没有那种感觉。”徐友岳说话的语气很平缓,既不紧张,也不轻松。

    老楚王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徐友岳则是跟在老楚王后边,见老楚王自个儿不说话了,他也不说话了。

    说起来徐友岳见到老楚王的机会也不多,就算常年待在宫中,自己所管辖的也只是外宫,至于内宫的话,那是由赵靖亲自统辖的,况且老楚王一年待在内宫之中也不见得出来几次,所以,想要见到老楚王还是走着困难的。

    除非老楚王亲自召见,不然自己可能连内宫都进不去,既然都没有见到老楚王几次,徐友岳就更加的不清楚老楚王的为人了,也就不清楚老楚王平日里说话的方式是怎么样的。

    所以,老楚王问他话他就回答,不问的时候,他就不说话,这种样子像是刚刚从地方调到宫中来当官的地方官一样,很陌生,不过老楚王也不以为然,武官都是这样,说话说话就是特别的直爽,要么就憋住嘴巴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徐友岳他自己跟着的总归是楚王,这种机会他似乎从来没有过,时常跟在老楚王身旁的一直以来都是赵靖,不过不知道今天赵靖干什么去了,没有跟在老楚王的身边。

    心里的害怕还是有一些,但是也不是特别的害怕,徐友岳为人老实,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卖关子,一直这样憋住闷气的走着,也是会让人产生烦闷的。

    最终,徐友岳在心里鼓了鼓气,加快速度上前了一步,冲着老楚王问道:“王上这是要去哪里?”

    “去安京府,上次处置了白勉初之后,安京府的府台一直是空缺的,前几天有人上奏本王提及了此事,所以就打算现在过去看看。”老楚王平淡的说道。

    “这种任官的事,王上为何不让吏部去做就好了?这可是吏部的职责。”徐友岳说道。

    随即老楚王笑了几声:“那个吏部左侍郎张屹已经找过本王了,就是待选的人员花名册还没有交给本王,现在先去安京府看一看,等吏部把花名册递上来了,选一个就是。”

    果然,老楚王处理自己的事情都是很有一套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安京府在老楚王的心中也是有着极高的地位的,安京府必须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189 老楚王生气了

    当初老楚王为何要选中白勉初当任安京府府台?那是因为当时的白勉初对于老楚王是忠心耿耿的,老楚王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正是基于这些原因,老楚王就需要那些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人来当任一些比较重要的职位。

    白勉初是一个,赵靖也是一个,宫中还有好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老楚王的,就连于伯显也是,有些人就连六部都不一定能够调得动。

    不过一个国家的中枢机构必须是一直发挥作用的,这样才能保证一个国家的运转,这就要求六部尚书必须是人才才行,所以现在的六部尚书一当就是二十多年,其中有些人看老楚王年老渐衰,纷纷抢先择主,对此老楚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因为六部是处理国家日常事务的重要机构,老楚王自己不能管得太紧,又不能放得太松,因此想要防止六部独权,老楚王就必须培植其他机构来制衡六部,安京府就是一个例子。

    并且安京府地处王城,拥有常驻兵力的权力,管辖着诺大的王城,同时又不受六部的管辖,也就是说,虽说六部在宫中权力很大,可一旦要是出了王宫,那就是安京府的天下了。

    还有城防营巡防营什么的,都是直属于老楚王直接管辖的,不过老楚王最为看重的还是赵靖和侍卫军,毕竟有着大批兵力保护在自己的身边,才会让老楚王安心。

    现在安京府出了问题,并不是所谓的朝廷出了事情,而是老楚王一个人的事情,他杀掉了白勉初,现在来给自己擦屁股,一点儿也不为过。

    怎么说呢,王城之中,关系错综复杂,一个人就能够牵扯出许多的关系来,就像赵靖,别看他只是侍卫大臣,又是老楚王的随身侍卫,但是赵靖却是跟江湖上的东山居也有联系,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跟东山居有联系。

    这些复杂的关系徐友岳虽然能够明白,但是他却是一点儿也不愿意掺和进去,一旦卷进去,将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一定会牵连到自己的。

    徐友岳很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卷入王城之中的权力中心,所以他就算只是当了个侍卫军右都统一职,也是当得很轻松的,因为不用和别人耍心计。

    他就闭着嘴巴跟在老楚王身后,老楚王走在前面,虽然没有架子,但是那一股的王者风范和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老楚王,就走在大街上,正在朝着安京府而去。

    转眼老楚王和徐友岳就终于来到了安京府的大门前,高高的台阶上,正是安京府的大门,而大门上面,则是写着“安京府”三个大字的牌匾。

    这里的视线非常的开阔,安京府可以说是这条街最大的府宅了,从安京府大门那里看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老楚王站在坤熊殿殿门外面看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一个感觉。

    只不过,现在的安京府,看起来有些一场,老楚王刚才看见了安京府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可走到了近前,眉头顿时就紧锁了起来:“安京府作为处理王城处理王城之中日常事务的府衙,怎么连门也不开?”

    确实没开门,只见安京府的大门紧闭,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样子,同时徐友岳也是发现了不对劲,指了指台阶上说道:“王上,大门连个守门的衙役也没有。”

    徐友岳这么一说,老楚王也才注意得到,不仅大门是关着的,而且大门外面竟然连一个守门的衙役也没有,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楚王的眉头越来越紧,是邹着眉头看着安京府的大门的,眯了眯眼睛,显然老楚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安京府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王上,该不会是府里的衙役都出去办差了吧?”徐友岳说道,他也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照理来说,像安京府这么重要的朝廷机构,不会连大门都没有人把守的。

    “不可能!”老楚王转头看着徐友岳急忙的就否决掉了,随即转头又看向了安京府大门,“安京府有多大本王清楚,有多少人本王就更清楚了,办个差事也不可能把整个府中的衙役都派出去吧?”

    说得对,安京府既然是管理着王城的,而且住在王城之中的百姓不下数十万人,安京府要管理这么大的城市和人口,规模可想可知,怎么会把全部的衙役都派出去呢?

    老楚王挥了挥衣袖,然后自顾自的就踏上了台阶,朝着安京府大门走了上去,徐友岳见状,也只好带着属下跟了上去。

    来到了大门前,果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大门是关着的,从刚才到现在,老楚王就没有看见一个人进出过,该不会是这安京府已经没人了吧?

    徐友岳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看着老楚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大门跟前,伸出手来,轻轻的推了推大门,没有推动,于是老楚王加大了一些力气,大门“吱”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看见了一丝缝隙,老楚王接着继续加大力气,把整扇门都给推开了,然后愣在了原地,因为老楚王是背对着徐友岳的,因此徐友岳并没有看见老楚王当时的那种表情。

    怔住没一会儿的老楚王就缓缓的转过了头,一脸惊讶参杂着疑惑看着徐友岳,这门,怎么一推就开了?这可是安京府,老楚王治下的机构,竟然就被这么轻轻松松的推开了。

    徐友岳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大门外没有衙役把守也就算了,可是大门已然打开,只见安京府里面的地上到处都散落着干枯的树叶,好似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一样。

    里面没有人,最起码老楚王和徐友岳都没有看见了一个人,而且这里,就像是荒废了一样,老楚王的面容很是震惊。

    “王上,要不我带人进去看一看?”徐友岳上前两步说道。

    只见老楚王举起了手,示意徐友岳不用进去,自个儿说道:“本王要亲自进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生气了,老楚王生气了。

190 纪轩荣

    安京府的大门前,七八个人围在那里。

    老楚王愤愤的抖了抖衣服,反脸瞪了一下徐友岳,那眼光,就像是徐友岳犯了什么大错一样,不过也就是瞪了一眼而已,接着,老楚王的视线就又回到了安京府里面。

    “安京府是本王所辖,是管理王城的重府!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哼!”话毕,老楚王便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安京府里面。

    还站在外面的徐友岳愣了一下,看着老楚王那威武霸气的样子,他自己也是感到寒颤了一下,看起来老楚王的震慑力还是很大的。

    接着,徐友岳就听到有人问他:“大人,王上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没人看门吗?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气吧?”

    “安京府是王上节制的,现在安京府出了问题,这岂不是就在说,王上治理有误吗?”徐友岳见老楚王已经走了进去,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说道,“这种关乎王上声誉的问题,王上又怎么会容许发生呢?”

    接着,徐友岳也是摆了摆手,招呼属下也跟了进去。

    其实安京府是很大的,不仅有办事的公堂,还有供衙役们睡觉休息的地方,有庭院,有花园,还有一座比较大的牢房,抓了人之后一般都会先是关在安京府这里,审查完毕后就会送到刑部去。

    但是一般如果和刑部没什么关联的话,犯人基本上都是安京府自行解决的,随后写份文书和卷宗上报刑部就可以了。

    当然也可以不用上报刑部,因为安京府本身就直隶于老楚王,受老楚王的节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可以避开六部直接禀报老楚王,安京府的权力就是这么大。

    跟着老楚王穿过一处过道,随后就来到了办案的公堂,这里就是审判犯人的场所,看起来很是威武,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年久失修的样子。

    老楚王站在公堂外面,抬头看着公堂上的牌匾,写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老楚王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白勉初这个狗东西自个儿都做不到廉明,竟然还去审判别人是否有罪,本王真是看错人了。”

    除了老楚王自己在这儿说话,包括徐友岳在内的其他人一个字都不敢说,这老楚王的脸色阴晴难定,刚才在大门外还发火了,可是到了这里就笑了,他们也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万一说错了话,在老楚王面前,可是有着性命之忧的。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枯叶被风吹到了老楚王的脚下,老楚王感觉到了,他低下头看着枯叶,随后蹲了下来,捡起了一片枯叶,摸了摸,随后就把那枯叶给捏得粉身碎骨了。

    “看这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这里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的,”老楚王松开手,细碎的枯叶掉落到了地上,随后又被风给吹走了,老楚王继续说道,“白勉初一死,这里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徐卿,你怎么看?”

    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徐友岳听到了老楚王问自己话,连忙回过了神,想了想就说:“王上,臣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白勉初被抓的时候,把府里的衙役都给解散了吧?”

    “解散?他白勉初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老楚王再次生气了起来,“他能当上安京府的府台,那是因为本王器重他!可是他呢?忘恩负义!竟敢挑战本王底线!虽说杀人的不是他,可是他把尸体悄悄的藏了起来,还不上报本王,这不就是**裸的欺君吗!?他藏的尸体,可还是一个御史的尸体。”

    御史,地位相对来说比较低下,但是其职责却是对于老楚王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死了御史不说,还被白勉初给藏了起来,搞得人家家属都闹到宫里去了,他老楚王能不生气吗?

    “那现在怎么办?这里又没人,安京府没人管,也就管不了王城诸多琐事,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王城恐怕会出事的。”徐友岳拱了拱手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样下去当然会出事儿,没人来管王城琐事,事情就会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老楚王转过了身,冲着徐友岳说道,“这样下去,可是会乱城的,然后,就会乱国。”

    老楚王刚刚说完,接着徐友岳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从外面而来的,也就是大门那边,听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有人过来这里?而且人数还不少,该不会是……

    想到了这里,徐友岳连忙把右手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出佩剑。老楚王也是听到了脚步声,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大批的甲兵涌了进来,是穿着盔甲的甲兵,看到是自己人,徐友岳稍微在这里放松了一下,他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冲着老楚王而来的。

    二十多个个甲兵把老楚王和徐友岳等人都给包围了起来,随后从过道处走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全身穿着盔甲的男子,那人见到了老楚王,立马就愣住了,随后赶紧单腿跪了下来:“臣下拜见王上!”

    “纪轩荣?你这是干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老楚王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叫做纪轩荣,他就是巡防营的大都统,“该不会是一路跟着本王过来的吧?”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带人在城中巡逻,偶然看见安京府大门敞开,觉得有异,便带人冲进来了,”纪轩荣跪在地上双手抱起说道,“只是想不到,王上竟然在这里。”

    老楚王走到了纪轩荣的跟前,这地位的高低一下子就让人看得明明白白,老楚王说道:“安京府大门敞开不是很正常吗?怎么,难不成要整天关着那才叫正常啊?”

    显然,老楚王对纪轩荣的话语有些怀疑,安京府是办事机构,大门是开着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191 大发雷霆

    安京府是朝廷衙门办公的地方,是应该常有人进进出出的,因此安京府的大门常常打开,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该不会是纪轩荣在欺骗老楚王吧?

    谁知纪轩荣也是听出了老楚王的言外之意,赶紧抱紧了双手,狠狠地低着头说道:“王上有所不知,自从白勉初死了之后,这安京府的衙役是越来越少,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衙役待在这里了,也就是说,没人的安京府,大门却突然打开了,臣下当然会觉得奇怪。”

    这就是原委,白勉初死了之后,安京府的衙役逐渐减少,半个月前所有的衙役都已经走光了,所以说,安京府没人,而大门又是关着的才算是正常现象,纪轩荣作为巡防营都统,看到这样的现象当然要进来查看一番。

    事实就是这样,似乎也如纪轩荣所说的,只是说出来倒不打紧,最重要的就是,老楚王听完了过后,整个人斗愣神了,这白勉初死就死了,怎么连衙役都跑光了?

    “白勉初一死,安京府就像是没了马头的躯壳一样,走的走,跑的跑,这是什么情况?”老楚王这次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的说道,“半个月前这里就已经没人了,怪不得会是这种景象,这白勉初,是本王小看了他啊。”

    纪轩荣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徐友岳也没有说话,整个公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是特别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随后,老楚王突然看向了纪轩荣,继续说道:“那意思是说,安京府已经荒废了吗?安京府是隶属本王的,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本王难辞其咎,只是,那些跑了的衙役,又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白勉初一死,他们没了俸禄,这才跑了的呢?”徐友岳在老楚王旁边说道,徐友岳一说,跪在地上的纪轩荣就不再说话了。

    听到了徐友岳说话,老楚王连忙转头看向了徐友岳,说道:“不可能!安京府的财政支出和衙役俸禄都是本王亲自下发的,又不是户部统拨,他们怎么会没俸禄?”

    想到这里,老楚王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举起了手,一边徘徊了起来,一边就自言自语的转了两圈,说道:“这事儿不太简单,安京府的人员花名册在吏部有备案的,纪轩荣,你马上到吏部,去把安京府的花名册拿过来,就说本王看看。”

    “臣下遵命!”纪轩荣应了一声,立马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甲兵就撤出了安京府。

    “王上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徐友岳见纪轩荣走了,问老楚王道,“这就死了个白勉初而已,整个府里的衙役全部都跑光了,却是不寻常。”

    “那些衙役既然能跑,就一定有跑的理由,等纪轩荣把花名册拿过来,再派人会把衙役抓回来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老楚王终于停在了公堂面前,就在那块写着“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老楚王再次看向了牌匾,“公正,廉明,看来不仅需要朝臣廉明,做事也得公正才行啊,安京府,本王要重新整顿一下了。”

    纪轩荣出了大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也想进入安京府的吏部左侍郎张屹,张屹见到了纪轩荣,连忙拱手作礼:“纪大人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张大人,别说了,今天可真是个倒霉的日子,巡个逻都能碰见新鲜事,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纪轩荣心中有些怨气,自己巡逻,却是巡到了老楚王的跟前去了。

    张屹不明白纪轩荣到底在说些什么,于是继续问道:“纪大人此言何意?什么新鲜事让纪大人这么不舒服,还有,王上在不在里面?”

    “在!当然就在里面!”纪轩荣走到了张屹的旁边,冲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今日王上有些不对劲,刚才我进去就被王上平白无故的骂了一顿,你小心点,对了,你怎么知道王上在这里?”

    “王上早些时候派人叫我来安京府,说是有什么事情商量,”张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安京府一事了,毕竟都两个月没有府台守着了,再这样下去,保准会出事儿。”

    “那行,就不打扰张大人了,我还要赶着去吏部给王上拿安京府的花名册呢,一会儿再见。”纪轩荣说完,绕开了张屹就像走,但是却是被张屹一把手给拉住了。

    “去吏部拿安京府的花名册?拿那个干什么?”张屹有些不解,于是问纪轩荣。

    随即纪轩荣就停了下来,把张屹的手给拿开了,他自己则是指了指安京府大门外面和里面,说道:“张大人,这安京府已经半个月都没人了,里面乱七八糟的,王上正在为这事儿生气呢!一会儿你进去就知道了,我先走了。”

    话毕,纪轩荣这次带人就走了,张屹没有再次拦住他,什么叫做半个月都没有人了,张屹也是有些懵圈,这堂堂诺大的安京府,一个人都没有了?可他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上一次来,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不一样了,张屹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安京府的大门,所看见的景象跟老楚王看到的景象是一模一样的,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枯叶。

    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还是说,这是某件大事的征兆?张屹一边走一边巡视四周,看样子这里确实是好一段时候没人,变成这种样子也不觉得稀奇。

    就是,安京府作为老楚王握在手里的制衡六部的重要手段,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老楚王肯定气翻了,刚才他也听到了纪轩荣说老楚王在里面大发雷霆,想来跟他想的差不多就是一个样子。

    老楚王就是那种脾气。

    张屹继续向前走着,穿过过道,到了公堂的大门,他就看到了老楚王正站在公堂牌匾之下,旁边还站着徐友岳。

    从老楚王的背影看起来,却是有些生气的感觉,于是张屹就朝着老楚王走了过去。

192 花名册

    张屹站在公堂过道的出口处,看到了老楚王的背影,几十年前,老楚王是何等的威武,身姿拔壮,让人看了一眼都觉得害怕,如今的老楚王是有些驼背了,精神自然不如壮年那会儿,不过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王者气质却不减当年。

    牌匾写着的“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其实就是老楚王即位之时所提笔写下的,老楚王即位之初,朝野混乱,朝政未稳,楚国急需大才,于是老楚王顺应时势,写下了这四个任人的要求。

    却不想,老楚王亲自提拔上来的白勉初竟然会欺上瞒下,落得了个杀头的下场,要是老楚王今日不来安京府这里,恐怕这里的状况或许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够传到老楚王耳里。

    自己统治着这么大的国家,却在这种小事上犯下了大错,民间是没人知道老楚王与安京府的直属关系的,所以民间有没有人知道都无所谓,但是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么叫老楚王该怎么面对群臣?

    这或许就是老楚王目前所担心的吧,于是,张屹走上前去,来到了老楚王的身后,徐友岳已经看到了张屹了,但是并没有说话。

    “臣下拜见王上。”张屹站在老楚王身后拱着手行礼,虽然没有当着老楚王的面行礼,不过君臣之礼总归是有了。

    还在看着牌匾的老楚王忽然间听到了张屹的声音,连忙转身,伸出手来抬起了张屹的双手:“张卿不必多礼,这么快就赶来了,不愧是本王看重的人。”

    “王上言重了,身为臣子,君王有命,哪儿有不急的道理,”张屹索性放下了双手,看着老楚王说道,“不知王上这么着急召臣而来,有何急事?”

    说到了正事儿,老楚王便拉着张屹走到了那块“公正廉明”牌匾低下站着,看着公堂里面凌乱不堪的样子,老楚王沉默半刻,继而说道:“张卿先看看这里,想必来这里的途中张卿也是见到了安京府这副鬼模样,不知张卿心里作何感想?”

    这是在问话啊,张屹他心里哪儿有什么感想,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想不到这次来就变成这个模样了:“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臣来安京府递交文案的时候,这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想不到……”

    他不敢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要说到白勉初,说到了白勉初,肯定会牵扯到老楚王的,因此不说,是给自己留个回旋的余地,毕竟自己不提重点。

    “想不到今日就换了个样子对吧?”老楚王说出了张屹不敢说出来的话语,“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本王还是兴致勃勃的,本以为安京府没了府台会更加忙一些,可是推开了安京府的大门后,本王就惊呆了,一个人也没有,这安京府竟然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这安京府……”张屹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楚王给打断了。

    “其实本王还有一个问题,刚才纪轩荣说,安京府半个月前就是这个样子了,本王想知道,既然有人已经知道了安京府目前的情况,怎么没人上报本王呢?”上一刻老楚王的脾气和说话的语气还是好好的,可到了下一刻,就变得异常的愤怒,“你们都当本王是摆设吗!?嗯!?竟然没一个人上报本王!!!”

    怒了,而且是大怒,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赶紧纷纷跪了下来,张屹更是跪在了老楚王跟前:“王上息怒!”

    “你让本王如何息怒!?你们都是宫中人,本王也不怕跟你们说,安京府是本王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们让本王颜面何存!”老楚王变得暴躁了起来,一边不停的骂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怒道,“是你们来替本王挡着吗!?”

    接二连三的骂了一通,谁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再叫老楚王息怒了,就这个样子,再怎么息怒也息不下去了,得等老楚王他自己的怒气消散了就好了。

    “哼!半个月,安京府离王宫这么近,本王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要是今日不来,怕是等本王出了笑话才知道吧!?”老楚王自言自语,“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说罢,他又转过身去,继续看起那块牌匾来了。

    张屹和徐友岳都跪在地上,此时这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安京府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又不知道,老楚王冲着他们发火,自己是泄愤了,这俩人救惨了,无缘无故被大骂一通,刚才的纪轩荣也是这个样子。

    要是现在还有人想要见老楚王的话,恐怕也得被大骂一通,这就是老楚王的性格,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换个角度说,要是老楚王没有这样的暴躁的脾气和性格的话,说不定都压不住朝臣,说起来老楚王拥有这种性格也是件好事儿。

    过了一会儿,老楚王的怒气应该消散了一大半了,只见他再次转过身来,看了看张屹和徐友岳,随后就走进了公堂里,坐到了公堂之上的审判椅上。

    “张卿,徐卿,你们都起来吧。”老楚王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微弱,要么是骂累了,要么就是不想骂了。

    张屹和徐友岳再次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是站了起来,随后就分别站成了两排,看起来就像是要审判罪犯一样的场景。

    “刚才本王情绪有些波动,若是得罪了二位,还请二位不要见怪,”老楚王叹了口气,双手已经捂在了脸上,撑在审判桌上,说道,“毕竟本王向来就是这个样子。”

    张屹和徐友岳纷纷拱着手,表示不打紧。

    “对了,张卿,安京府府台待选官员花名册你有带过来吗?”老楚王隔着双手又问。

    “带了,花名册从早上我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本想进宫交给王上,却不想王上已经派人来召我了。”话毕,只见张屹从胸口处掏出来一份黄色的花名册,两只手捧着,随后就呈了上去。

193 选任未定

    花名册被张屹小心翼翼的呈递了上去,老楚王摊开双手,用右手接过了张屹手中的花名册,随后张屹缓缓退下。

    “自本王登基以来,还未出现过如此荒唐之事,就连大楚开国至今,也没发生了此等恶劣之事,本王真是……无地自容。”老楚王还没有翻开花名册,反倒是先说了这番话。

    呆在公堂之下的张屹和徐友岳也不好说话,这是老楚王自己的事情,跟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也扯不到他们的身上去。

    至于老楚王发火却是撒到了他们的身上,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让老楚王是王,他们是老楚王的臣子呢?为君王分忧,这本就是臣子该做的事情。

    对此张屹和徐友岳能够理解,他们也确确实实的为老楚王分担了他的忧虑,只不过,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的火气撒到别人身上去总归是不好的,于是就有了老楚王刚才那一番对张屹和徐友岳道歉的话。

    让天子为臣下道歉,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证明了老楚王确实对于自己的态度认识到了错误了吗?当然,老楚王这么精明,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只不过张屹和徐友岳都没能猜到老楚王究竟为何罢了,君王之心,神秘莫测。

    话毕,老楚王一脸阴沉的翻开了张屹呈递上去的花名册,这里的环境与老楚王的身份明显显得格格不入,一个高贵华丽在上的天子,竟然在这等破败不堪的公堂里办事。

    但是这又不是谁来强求老楚王这样做的,说来安京府,的确来了,可就在此地办事,是谁也想不到的,所以张屹和徐友岳也没说什么。

    老楚王才刚刚翻开了第一页,看了一会儿,便问道:“张卿,这个巴经熙是何许人也?怎么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本花名册上?”

    “巴经熙,原属平昌府案台文书,六年前因破一桩冤屈大案,被平昌府举荐,四年前,从平昌府调到黔州,任黔州府府丞,这几年来,功绩频频,因此也就成了臣下举荐的人物之一。”张屹简单的描述了巴经熙这个人。

    “四年前?此人调到黔州府本王怎么不知道?”老楚王疑惑的又看了看花名册上巴经熙这个人的名字,随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本王感觉此人还算不错。”

    “自然不错,巴经熙不管在平昌州还是在黔州都颇具声望,不然也不会出现了这花名册上,”张屹回答道,“至于王上不知此人调动,这臣下就不知道了,调动王城之下的官员的,这可是兵部的职责了。”

    “可兵部仅能调动武官,照你所说,这巴经熙乃是个文官,兵部又如何能够调动?”老楚王提出了质疑,这兵部只管武官,文官调动的话话,老楚王没有理由不知道,“算了,不提此人了,留中便可,再看看其他人。”

    留中的意思就是,这个人最起码入了老楚王的眼睛,要是一会儿挑不到其他更好的官员的话,那么此人是有机会充任安京府府台一职的,这说明,老楚王对巴经熙的印象,尚可。

    接着,老楚王就翻开了第二页,看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个宋文俊又是什么人?本王怎么也没有听说过?”

    “宋文俊,凌州人,他父亲就是凌州府府台宋毕成的儿子,此人性情中和,博学多才,前年宋毕成大病,宋文俊替自己的父亲把职了差不多两个月,期间屡破奇案,凌州人对宋文俊赞不绝口,因此,也出现在了花名册上。”张屹对宋文俊这个人又作了一番描述。

    “原来是宋毕成的儿子,不错,为父顶职还能赢得百姓赞誉,做得很不错,”老楚王嘴里虽然说着不错,可是手却是翻到了最后一页,“就三页吗?”

    张屹答道:“是。”

    旋即老楚王再次埋头看着花名册的最后一页,过了半响,老楚王抬头,脸色明显跟刚才的不太一样了,而是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似的,不放心的又看了一遍,最后抬头看向了张屹:“王昭信……”

    老楚王只是提及了王昭信这个人的名字,却已经不再多话了。

    这个王昭信,身份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要说到跟他相关的事情,可就有些不一样了。

    “十七年前王上把王昭信贬到定州,却没有贬到其他地方去,为的,还是看重王昭信的能力吧?这十七年来,王昭信身为定州府台,不遗余力的为朝廷做事,不管是能力还是声誉,他都具备,”张屹在谈及此人的时候,也变得很是严肃,“要不是十七年前王上因为……”

    “够了!”老楚王突然有些凶狠的打断了张屹说话,“本王很清楚王昭信的为人,张卿就不必多说了。”

    老楚王似乎是不想让张屹继续说下去,话说这个王昭信徐友岳并不知道,十七年前,那个时候的徐友岳才十几岁而已吧?照老楚王那样子,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人的内幕,所以张屹也就不再提及了。

    总之,这份花名册上既然提及到了王昭信,那么这件事情就肯定不会简单,要知道,王昭信这个人的名字,自十七年前开始,老楚王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也说明了此人绝对不一般。

    “你这举荐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除了那个王昭信,其他人本王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老楚王回避了刚才王昭信那个人的话题,此刻又明显对此份花名册有所不满,“就没有世家大族子弟什么的吗?”

    “禀王上,有倒是有,只不过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向跋扈恶劣,安京府府台一职又显得特别重要,因此臣下未把世家大族子弟名字写入其中。”张屹拱了拱手回答道。

    说完,老楚王就放下了花名册,安京府府台的职位固然重要,可是相比起来,安京府最重要的就是能够牢牢地把握在老楚王手中,又怎么会轻易的听信张屹所举荐的这些地方文官呢?

194 使团到京

    自梁奎刺杀陆冥未果后,东山居就再也没有派人过来了,使团一路回楚也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路过西台城的时候,西台城的突厥主帅还特意前来送了陆冥一程,说是武功不及,下次再来时便会请教。

    只是下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想必乌泰王的撤军令已经在来西台城的路上了,等他们返回大都向老楚王禀报此事,再派人接手西台城,那么陆冥的任务便算是圆满。

    终于来到了大都西城门外大概几里远的地方停下,因为出使的时候是悄悄出使的,所以返回的时候也应该是悄悄而返,要让城中人都不知道此次出使的事情,因此陆冥建议周渠停下,先派个人进宫去找到于伯显,问问老楚王该怎么进城。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未必太过招摇,要是被宫中的朝臣们见到,指不定会进宫去询问老楚王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比较喜欢清闲的老楚王哪里耐得住朝臣们的唠叨,所以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也是为了老楚王好。

    当周渠派去的士兵见到于伯显后,把所有的事情以及使团现在在何处都一并告诉了于伯显,本来就还在关心使团动向的于伯显由不得一高兴,立马就撇开士兵独自进入了宫中。

    “你是说,周渠和陆冥现在已至西城门外三里处了?”老楚王问于伯显道,“本王还以为他们不会有这一刻的……不过能够回来就好,于卿,你马上带人带去平常的衣服给他们换上,这样进城就不会有人发觉了。”

    刚才听老楚王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老楚王一早就认为周渠和陆冥不会活着回来,现在听到了他们的消息,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定力倒是不错,想来这应该也是老楚王意料之中的事情。

    “老臣领命。”于伯显拱了拱手道。

    “另外,他们了城,让他们再换一套衣服再来见本王,必须由你带进来,本王怕其他人看见他们独自进宫会有所怀疑,”老楚王认真的在脑海里想了一番,就认为这样做才是最妥的,“就这样做吧。”

    “是。”话毕,于伯显弯腰行礼缓缓退出了武英殿,来到殿外,于伯显不免思索老楚王的想法来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前几日老楚王到安京府那里去大发雷霆,对于安京府府台一职又和张屹吵了大半天,最终也没能定下来。

    主要是张屹认为世家大族的贵族子弟向来不学无术,行为顽劣,不足以担任安京府这等一品大府的职位,举荐的多是楚国各地行为端正的地方官。

    而老楚王为了让安京府实实在在的为自己所控制,不太赞同张屹所举荐的人物,要是真选中了张屹举荐的那些人物,一个个都是为官清正,到时候安京府到底能不能还为老楚王自己控制他也说不定,因此和张屹大吵一架。

    老楚王认为原中书省尚书谢榛的儿子谢浩彦能担此重任,他不仅是世家大族,在大都这一块也颇有名气,至于有没有办事的能力,老楚王倒是不在意这点,能够为自己所控制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是这样一来张屹反而又不同意了,尽管明白老楚王看中谢浩彦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要是让谢浩彦那等无良之辈来管辖王城事务,必定会引起百姓愤怒和反感,身为臣子,极力争取一个好的人选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张屹就和老楚王吵了起来,在安京府的时候还好,那时候还并未要定下安京府府台的人选,可是等到老楚王回了宫中和张屹再次提及此事,并且有意选中谢浩彦,于是招来了张屹的极力反对。

    认为此辈不足以担任安京府府台一职,并且那个谢浩彦一来并无任何功名,二来听说此人行为不端,故张屹一直反对此人。

    可是老楚王就是认为谢浩彦比张屹所举荐的人都要好,无非就是为了他的最终目的,可是将一己私欲带到国政上来,是万万不可取的。

    由是这个待选人物的原因,张屹和老楚王言辞逐渐激烈,最后竟然吵得不可开交,后来于伯显有事要见到老楚王,于是就看见了张屹和老楚王吵架一幕,连忙上前阻止。

    事后张屹有些气氛的跟于伯显说起了他为何要跟老楚王吵起来的缘由,所以于伯显就知道了安京府的事情,也知道了老楚王这几日要做下的动作。

    不过安京府府台这一职位最后到底会是谁来担任,现在还说不好,现在张屹和老楚王各持己见,要是老楚王坚持选任那个谢浩彦的话,张屹很有可能会因为不甘心不服气而辞官,像是张屹这种“清流”一旦失去,老楚王也是极为不忍的。

    所以老楚王一直想说服张屹,张屹也是想极力说服老楚王,因此安京府府台一职的待选任人物迟迟没有定下来。

    想要一个折中之策,是很不容易的,就张屹那性子,要是老楚王雷厉风行的坚持选任谢浩彦,张屹肯定会辞官返乡的,这种人才,不可多得,老楚王也是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就是老楚王自身利益和张屹认为的楚国利益起了冲突,君臣之间的矛盾肯定会凸现出来,再想要缓和下去,不容易。

    于伯显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老楚王和张屹究竟谁会让着谁,索性就不想这个问题了。

    他找到了赵靖,说明了老楚王的意思后,赵靖起初有些震惊,但是并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看来苏福成的刺杀是失败了。

    没有办法,赵靖只得给于伯显弄了几十身的平民衣服,于伯显又找了辆马车,将衣服全部藏在马车里,于是于伯显带着两个下人就坐着马车出城去了。

    两次刺杀陆冥未果,也不知道那个苏福成到底是派去了什么人,陆冥那样的病秧子都除不掉,只好疯陆冥进入大都后,他再找机会伺机动手了。

    一直以来,陆冥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赵靖知道,陆冥也知道,只不过鹿死谁手,现在还暂不明确。

195 保守身份

    拉着一大车的平民的服装,于伯显来到了大都西城门三里外的一段大道处,见到了正在此处停歇的楚国使团。

    正在休息的陆冥看见了,连忙在蒋昭雪的搀扶下朝着于伯显的马车走了过去,两个人碰面,陆冥先是躬身行礼:“于大人。”

    于伯显也是朝着陆冥拱了拱手,这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是礼仪,因为于伯显的官阶比陆冥的这个司丞的官阶要大得多,要不是于伯显,或许别人压根就不会对陆冥有那么一点点的礼貌:“陆大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其实刚才在来的时候于伯显还想把自己揣摩老楚王出来的心思告诉他的,想说老楚王在此之前是认为陆冥他们回不来了的,可转眼一想到陆冥是个商人,能够出使那完全就是机缘巧合,跟他说了也没什么用,索性于伯显就不想提及了。

    “咦?怎么不见周大人?”于伯显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周渠。

    “我们到了突厥后出了点事情,周大人他,心情有些不好,到后面去了。”陆冥平缓着脸说道,也不知道这事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周渠,谁也分不清。

    于伯显有些疑惑,皱了皱眉,似乎是要搞清楚周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没办法,陆冥只好侧身指了指使团之中的那辆马车道:“我们到了突厥,被人暗杀,死了十几个兄弟,周大人他,有些伤心,那马车上的就是……”

    说到这里陆冥就停了下来,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了,于伯显也应该能够猜得出来了,只见于伯显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他说道:“死了十几个人不碍事,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陆冥不清楚,他们在老楚王的心里从一开始就相当于死人了,可是老楚王心中也保留着另外的结果,在此之前,老楚王是更偏向于前一种结果的,要是陆冥知道了老楚王是这么想的,还不知道会想些什么,所以于伯显不敢对陆冥说。

    当然,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已经全部回来了,再者,于伯显能够猜得到的,陆冥难道会猜不出来吗?从一开始,于伯显还没有知道老楚王心思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

    “对了,这位是?”于伯显终于把视线放到了蒋昭雪的身上,他记得陆冥出使前可没有这个人,而且都说陆冥从来不近女色,这怎么出使一趟就带了个姑娘回来?

    “于大人,借一步说话,”陆冥把于伯显给拉到了一旁,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她叫蒋昭雪,是我在往暹罗城去的时候救下的楚人。”

    “一个姑娘家家的,你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于伯显显然不知道蒋昭雪是谁,他压根就没听说过。

    陆冥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蒋昭雪正站在原地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为什么要把我撇开似的。

    “我光说名字于大人你肯定不知道,可你要是知道她父亲是谁,我保准于大人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陆冥转过头来看着于伯显说道,“于大人信不信?”

    看陆冥把蒋昭雪说得神乎其神的,搞得于伯显也不由得多看了蒋昭雪几眼,最后说道:“那她父亲是?”

    那边的蒋昭雪站在原地,陆冥不许她过去,现在看于伯显和陆冥神神秘秘的在谈论什么事情,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她,那样子,就像是要把她卖了一样。

    陆冥顿了顿,用手搭着于伯显的肩膀,稍微俯下身来:“她父亲,就是西台城的守备蒋国忠,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当然很惊讶,于伯显一听立马就有些激动,看着陆冥一本正经的说道:“陆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陆冥淡淡的说道。

    这下子就不得了了,于伯显有些不可思议的再次看了看蒋昭雪,这次她并没有看到于伯显的眼神,而是已经转过身去了。

    “几个月前她的叔父蒋国韬还特意派人来问过我,说蒋国忠身室可否还有存世之人,当时逃回来的士兵都说蒋国忠一家覆灭,没有谁活了下来,我只好婉言一封回了她叔父,”于伯显神情有些黯然,“想不到,竟然被你给撞上了。”

    “是啊,她当时已经被突厥人当做奴隶抓了起来,要不是我救下她,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陆冥刚开始见到蒋昭雪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只是面容要言辞比较缓和而已,“于大人,我希望她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出去。”

    “这是为何?”于伯显一听,连忙回过了神,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冥,“难道你不知道她叔父为了找她费了多大的劲吗?既然救下了她,就得赶紧把她送到蒋国韬那里去才对。”

    这个原本也是陆冥的意思,可是蒋昭雪暂时又不愿意走,而且陆冥总感觉蒋昭雪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对他说,陆冥还要询问一下蒋昭雪才行。

    但是陆冥又怕直接问蒋昭雪的话会显得太过突兀,于是他就只能等着蒋昭雪对他说了,既然事情不简单,那么身份的保密就是极为重要的。

    “不,我跟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她暂时不能回去。”陆冥找了个借口搪塞于伯显。

    “呀?陆大人,你不会是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吧?怎么这么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于伯显说话的同时竟然还真的偷偷看了一眼蒋昭雪的肚子,“不是说陆大人从来不近女色的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大人你多虑了,”陆冥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女色,他现在还碰不得,“她可是名门之后,又有叔父在世,我哪儿敢对她动手动脚的,要是被她叔父知道了,我还不得被追着打啊。”

    开了一番玩笑话,于伯显就笑了笑,拍了拍陆冥的肩膀:“我知道了,不就是为她保密身份嘛,多大的事情嘛,我不会说出去的。”

    “多谢于大人。”陆冥答谢。

    “行了,衣服都在马车上,赶紧换了好进城,这么大热天的,你们年轻人顶得住,我这个老头子可顶不住。”于伯显又说。

    随即陆冥就让余文把于伯显带来的衣服分发下去,换了这身衣服进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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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不幸,留有余口,夕日夕日,布衣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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