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地球，计划经济时代降临。数周后，材料能创造的价值略超过它所需的成本，这几乎是一个连锁反应，金融危机泛滥。回收产业在慌乱的数月中崛起。
具体计划可参考20世纪，再加上苛刻的回收条例。
食物和能源的充足供应是形态中唯一的畸形。
高速扩张的火星基地向社会保证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假若是暂时的，为何要启用这个高风险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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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采掘矿物的机器人标记出一处处地下人工建筑，矿道，储藏仓库、地下核设施等。
五个星期后，一处只剩地基的巨型城市在干枯的海床边出现。
尘土掩埋了十亿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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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精炼厂进入正常生产状态。部分矿脉枯竭浪费了一些时间，但实际影响并不大。剩余储量足以人类消耗百年。
地下空洞牵动着学界的神经，几亿年过去，原本的生物早已灭绝。随着勘探钻头的深入，空洞中的热辐射缓缓增强。
一个月后，供升降机通行的隧道打通，机器人携带采集设备，降至底部。
“这是塑料？”一号操控员惊讶道。
“切吧，塑料不耐高温。”隔壁的二号操作员道。
低功率激光融出一个极小的空洞。
强大的气流击毁激光发生器。
“密封。”一号道。
填补空洞的十几秒内，溢出的空气充满了坑底。
“氧气浓度接近10%。”三号将紧急通知上传，道，“你们不应该想想这里面住了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穿透了塑料。
“警戒。”三号命令，“有谁带了成像仪，我记得有个辅助的热成像功能。”
“我带了。”一号控制机器取出成像仪。民用品，附加功能，没有过高精度。
“直立的虫子，体长不到一米。”二号呢喃道。
模糊的图像勾画出凌乱的触手。
“对方没有武器，重复，没有武器。二号，把你的枪放下。”三号申明，并对着弱智能说，“珊珊，准备封闭井口。还有，催一下防卫部门，还要多久才到，我这里有活的。活的，当标题发过去。”
“主题，活的。内容包括申请二级装备支持，二级防卫部队，以及抵达时间，确认命令。”
……
双方隔着墙壁僵持。
“78号勘察队，第一批次的防卫部门十五分钟内抵达。三号，带显示功能的词典，或类似的载体，想办法交给他们。”第五个声音切入频道。
“收到。”
机器第二次确认气体中存在大量氮气，气体注入井底，两侧的气压差相差无几。激光融出了一个供传出物体的小口，微弱的气流冷却着融化的塑料
几分钟后，一本有着塑料质感的东西递出。
丐版维维解读着抽象的文字。
一个小时后，拙劣的翻译插件注入数据库。
人类开始首次与地外文明的交流。
机器打开隐藏的小型全息显示器。
“您好。”几种类似含义的文字闪烁显示。
机器人放下背负的装备，缓缓向前，向他们演示触摸板的使用方式。
“欢迎您的到来，异星人。”
“抱歉打扰到了您的种族。”
“我们等待了十亿年，神火将消散，我们想，我们需要您。”
“神火？”
“不必关心这个。我们需要您的帮助，为此，我们等待了十亿年。”
“为什么不离开？”
“神的怒火从天而降，无休无止，我们尽力了。您愿意的话，请跟着我们，枯燥的历史需要很久去讲述。”
40亿年前，大陆支离破碎，磁场和大气保护着生物，占据半个世界的海洋充满生机。于此相比，千万公里外的地球仍无比炙热。
恒齿一系相对巨大的脑容量让他们与其他虫们格格不入。恒齿力量弱小，他们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生存。一天结束的时候，他们趴卧在土堆上，望向不远处的丛林，他们给这片大地取名柴林。为生存，他们制作了一些简易的工具和陷阱。
万年后，脑容量不断增加，而力量愈发弱小，伴随而来的是更灵活的触手。他们在贫瘠的土地上并没有天敌，除了干旱时从柴林中涌出的虫群。
他们发明了更多的工具，建立营地，用武器保护他们，免受其他野兽的掠夺。十万年间，不知不觉中，他们在千万物种组成的食物链中越爬越高。
在一个极度干旱的年份，柴林中的虫群无法攻入他们的防御营地，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强大。
在他们看来，柴林便是一切。
柴林不规律的气象变化令恒齿奉为神的旨意。
恒齿一族的领地越来越大，他们占领柴林，驱逐虫群，发现海洋。无尽的海洋一定是神的居所，神从海中升起，又在海中落下。
有无数无畏者试图征服海洋，消失在历史中，返航的他们认定海洋没有尽头。
直到名为锱锡的无畏者，声称看到一片大陆，大陆中部高耸入云，顶部白雪皑皑，神的王宫巍峨，当他试图靠近时，风暴骤起，他不得不返航。
在众多族人的吹捧下，第一代教皇出现，他统治这个世界近千年。
神的高压下，科技的进步被遏制，任何技术都认为是对神的挑衅，包括新的远航技术。
再也没有人找到神的居所。
一代又一代，技术仍在缓慢进步，恒齿一步步优化冶铁，耕种，利用海的资源。
一切在缓慢中停滞。
亿年后，巨变诞生。
夏季深夜，七彩光芒浮现于夜空上，朝圣的群众布满街头，教廷认为是神的恩赐。
那一夜后，神的恩赐隔几年就会出现。
亿年的岁月，信仰逐渐磨灭。
他们对神产生怀疑，越来越多的先驱率众独立，离开教廷。不久后，教廷的军队踏平先驱的驻地。
怀疑潜伏于年复一年的时代。
十亿年后，盘古大陆出现。
实际支离破碎的教廷不堪一击，无数国度独立，然后是持续万年的战争。
一个先驱用千年统一大半的土地，称暮光王朝。
战争促使技术的进步，科技的时钟上了发条。
恒齿有着相对巨大的脑容量，但不能跟人类相比。较低的大气压让他们的思考速度较为缓慢，这也是战争进度迟缓的原因之一。
这几亿年间，恒齿族体型反向缩小，脑容量降低，寿命削减。更多的动植物步入灭绝的行列。
恒齿了亿年推导出力学，完善初等数学和机械制造。
亿年后，他们将蒸汽做为动力。几年后，一群学者发布他们的结论，柴林的空气密度以极低的速度下降，原因不明。
天文学迈上正轨，恒齿试图触摸太阳和星星。
远古对神的崇拜让他们认为神的王宫永不运动，群星以神为中心，日心说误打误撞成了主流理论。
空气密度在百万年间又下降1%，恒齿不以为然，那群学者遗忘于历史中，只留下一些文字记录。
恒齿族在开采煤炭时发现石油，他们用千年学会利用石油。
空气密度的下降引起官方的注意，但无可奈何。
几亿年后，恒齿总结出部分电磁规律。
终于，恒齿一族迎来科技爆炸的时代。
传统技术逐渐成熟，可惜，他们并没有发明计算机，用较为原始的运算机器简化运算。
天文部发现了一颗绕日飞行的小行星，计算显示下一次回归时大概率会撞击柴林，时间仅剩百年。
这一消息被严密封锁，恒齿开始建造地下避难所，也就是人类发现的空腔。
火星磁场消失，太阳风逐渐剥离火星大气，火星也是幸运的，太阳在那几十亿年相对平静。
避难所选址在一处洼地的地热口，附近包含多种富矿脉，火星内核只剩些许温度，通过这个口子，它释放着最后的原始热量。
恒齿将全部产业链设备放入地下避难所，小行星擦着火星的大气而过，他们得到了新的百年。
百年间，他们制造能够使用亿年的原材料。
那时，地球上的生命才刚出现。
明亮的火光出现在南半球，由于大陆位置的关系，没有恒齿看到。
几小时后，滔天的巨浪在黑暗中袭击沿海城镇，恒齿族失去90%的人口。
幸存的恒齿涌入避难所，此时尘埃遍布柴林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是冰冷的，持续亿年的太阳风一点点剥离着大气，羸弱的磁场无力保护身下的世界。
持续千年的夜晚摧毁了整个生态系统，剧烈地撞击使得更多大气挣脱火星的引力。
先前的火星仅能勉强维持这个世界，几十亿年的幸运值得庆幸。这是一个存在过两个智慧生物的恒星系。
火星的末日来临前，地球上的生命出现，恒齿以此为信念而延续至今。
“这是个伟大文明的历史，值得铭记。”
“感谢您的友善，远处的朋友。”
“我们想了解您种族的人数。”
“不足万人，信念的缺失让整个生物圈临近崩溃，曾经这里有数亿恒齿，若是再过千年。”
“如果您愿意的话，不久后，可以到我们的星球上居住。”好奇心盖过对未知的恐惧，况且他们这么弱小。
几个月的时间，舰队对恒齿族的戒意减少了许多。
发声器官的限制，简易的同声传译很容易出问题。第三个月，地球用一次性飞行器将特殊的转译语言设备送达火星。
舷窗旁，舰长和恒齿族的统帅并排站着，黄褐色的天空铺至尽头。
“还有半分钟，飞船就到了。”
“你说，那里的天空很干净，我老了，想象不出曾经的美好与繁荣。”
“会有机会看到的。”
“希望我的孩子们会喜欢新家。”
“大型居住地的建造需要时间，仓促改造的设施跟这里差不了多少。”
“现在就过去吧，我想看历史中蓝色的天。”
三艘巨大的运输船缓缓降落，尘土漫天扬起。
由于进度问题只完成了三艘。
“你们的科技。”恒齿领袖赞叹道，“真美。”
“一些人弄醒了我们，古老的信仰不该占据主导，然而他们还秉持着陈旧的信仰。”
“对我们来说，都是几亿年前的事，我想神都去了一个看不见我们的地方。能看到柴林以前的样子，真好。”
“让你们的族人收拾一下吧，我也想家了。”
“不能把这改造成她最美时的样子吗，我们可以共享。”领袖的眼神迷离。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黄金时代来临，用这个星球做跳板，我们可以开采远处行星的资源，我们的后代一定会看到两颗蓝色的星球。”
两月后，两艘运输船驶入船坞，载着百万吨的原材料。这一天，除夕。
舰队人员在太空电梯的近地离心舱中做着康复训练。
午夜，大陆的东部，漫天的烟火照亮天空。
2042年，人类正式迈向星际。
1.10.1 行星际时代
数月后。
明山某处的不知名露营地。
乱石围成的篝火时不时发出枯木断裂的声音，火星随着热气流涌动。
辰辰好奇地将树枝伸进焰心，树枝折断，另一头略微焦黑。
“辰辰，你觉得火好玩吗？”白启在一旁的烧烤架上准备食物。
“好玩，要是不热就更好了。”辰辰将更多的树枝抛进火堆。
“火要是不热，还有什么好玩的呢。”白启将烧烤的活交给自己初中时的朋友，烟太呛鼻了，“来，爸爸给你表演个魔术。”
“魔术！好啊，变只狗狗出来。”辰辰闹道。
白启迷茫，为什么还有后半句，朋友听到魔术，把烧烤任务扔给正在玩牌，输一局清对方购物车里随意一件宝贝的女人，玩的正嗨的二人，自然地嗯了一下。
“小维，帮个忙，变点的元素出来。”
“代价呢。”不知在忙些什么的小维问，属于它的上行链路一直处于峰值。
“你说。”
“三个月。”
“行。”白启咬牙，“想买宠物跟你妈说，爸爸就会变点小东西。”
计划时代仅维持4年，信息产业又再次回到正轨。
白启伸出空无一物的手掌：“爸爸只会变点小东西。”
手掌上，3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最终变成3个小方块。
“没意思。”辰辰摇摇头。
“记得过年放烟花么。”白启将一个方块用右手捏住。
“小烟花好玩。”辰辰强调，小手挥啊挥。
“烟花为什么五颜六色的？。”白启问道。
“拿颜料涂的。”
白启不知从哪拿出根头部弯曲的金属丝，金属块嵌入，伸入火中，红光中一抹淡紫浮现。之后，剩余的两块银白金属块在火中也出现了不同的颜色。
“辰辰，现在看看天上的星星，它们为什么会有颜色？”
“一些块在火里烧。”辰辰自豪地答道。
白启打开车辆的侧面板，夏季的夜晚很适合看星星，不冷不热。
望远镜启动后自动调整观测位置。
一边的显示屏上出现模糊的火星形状，它的白帽子暗了些。
“辰辰，这是我们第一颗殖民的星球，现在上面就有三十万叔叔阿姨们在工作。”白启的眼神逐渐被星空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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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代的死宅出现，动漫成为时代黄花。体感游戏，动漫人物拟真，无限接近真人，智能推演剧情走向。游戏里与动漫人物相处，可以随意修改参数，选择当一个主角，当一个路人，即便是路过的npc都分配有一定的智能。游戏既开放又封闭，你可以体验每一个主角，可以沿着既定的剧情，也可以跳脱于剧情之外，私人运算中心会为你提供有逻辑的剧情。这个时代，能源是最廉价的东西。
可控人工智能被深度挖掘，山里的阿尔法成为这一时代仅剩的专制者。十几万，可以购买一个永久的专属人工智能。择偶的三件套，有车，有工作，有智能。近半个世界，房价在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后，跌至历史的低点。
资源恢复供应后，将高铁改造为真空高速铁路成为新的基建，戏称为真高铁的网络预计横跨整个地球。早已立项，技术成熟，却一直停留在图纸上的工程是铁路第八次提速的关键，管道内抽空至0.1个大气压，短途速度可达700km/h，长途可达1000km/h。
跑偏了，就再偏一段吧。
白启作为最老的几代死宅，看着新生代，老脸上满是羡慕，当年要是能玩这游戏，何必做梦呢，用得着买本子来充实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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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小朋友吗？”辰辰问道。
白启一脸阴霾。
看爸爸一直不说话，辰辰乖巧地说：“没小朋友就不好玩，大人最没意思。”
算了，还是不讲天文知识了，白启想。
“辰辰，看天上那特别亮的桥。”
“好看，星星一个个凑那么近，他们一定玩的很开心。”辰辰躺在草地上，仰望横跨星空的银河，“爸爸，长大后，我们能去跟他们一起玩吗。”
“马上要上初中了，好好学习，这样才有机会去看星星们，跟他们一起玩。”白起轻声答道，“爸爸肯定看不见。”
脑海中的思绪乱了一下，模糊的声音浮现：“孩子，你会看见的，命运使然，多看看他们吧，远处的他们快到了。”
“又是这个鬼声音，地球上活得好好的，过几十年找个地方养老，家业扔给儿子，想办法搞个容器把小维装进去，让他自己蹦跶，这样的日子多好。”白启啃了一口许言递过来的羊肉串，轻哼，“真辣。”
“水，水。”白启无力地摆手。
远处的星空依旧璀璨，挥霍着年轻的光芒。
露营结束，白启打着连绵不绝的喷嚏。
“啊~qiu~小维，说吧三个月，90天，啊~qiu~要干什么。”
“小问题，量子通讯，理论基本成熟了，技术铺垫也有了那么一些，火星动不动就延迟20分钟。”
“理论有了？基本的鬼定义都没完成~qiu~纠缠度的定义还在白纸上。随便一个角度，qiu~定义就不能用。搞个这个至少得~qiu~五十年，还不能靠人力堆，我才43，头发很~qiu~完整。”白启吐槽。
“你一个死宅，联系人一张手都数的过来，凸了有谁看得见。”
“家长会~qiu。”白启反驳。
“家长会不都是母亲去的吗，就你还能教育孩子了。”小维哼哼。
“你说的……我想留点头发怎么了，我才四十，出去找个小姑娘玩玩稳稳的，秃头大叔谁喜欢。”白启不经意间发出了声，琢磨着喷嚏为什么不打了。
一双手搭上白启的肩，场面温馨。
1.10.2
“基础理论我都解决了，当我闲吗？光子系统封装设计好了，你的任务是收尾。”
“理论收尾有不等式么。”白启问。
“有。”小维被成功套路。
“知道了，天天不务正业。”白启反讽。
“读书人不务正业那叫爱好广泛。”小维说。
“纠缠度你肯定没解决。”白启摸了摸额头，发际线不算高。
“做了一些，你把并发纠缠跟形成纠缠度凑一凑，我觉得量子通道不处于最大纠缠态，误差影响应该也不大。”小维犹豫了一会说道，“你把层析重构搞定就行了，就十几个参数。还有我建议搞多子系统，这样监控容易些。”
“这样还是在走十几年的老路，搞理论研究的人太少了。就我们一个研究院，几百亿的水漂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白启皱了皱眉头，“纯态纠缠度测量误差够大了，再怎么修正也就是加几个有效数字，不如直接上多比特混合态纠缠度量呢。”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空白领域，五百亿的经费，省着点。”小维说，“这几年大半的投入还没收回。”
“公司什么时候有闲钱……出新产品了？”白启问。
“聚变集群的专利费。第一艘飞船改建成博物馆，还有专门的纪录片。汽车公司急需，锂-空气电池连聚变的尾巴都够不上。”小维愉悦。
“这老本能吃好多年。”白启喃喃。
“要的设备都我都打印好了，不够跟维维要，团队成员你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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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相消干很大程度上会将纯态变为混态，然后现有理论就GG了。Werner态是最典型的一种，之后CHSH不等式就被违背了。
非线性晶体的制备再度压在了材料部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腰上，这是多光子纠缠的必需品。普通的生化环材，当年是找不到工作，待遇差；现在是，三班倒的团队都不足以满足需求。
判定是否是纠缠态又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先前理论都有自己的适用范围，构造纠缠见证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自由发展下花费的时间无法计算。非传统电子计算机的兴起，商业上大家更愿意去挖掘这个投资相对较少的方向，一方面可以对外宣称在技术研发上投资了几百个亿，另一方面盈利十分可观。
物理研究上充满了巧合，量子通信在蹦跶中越走越远，公式越来越长，多光子纠缠的制造设备精细程度不断提高，白启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更严谨更精巧的理论，但局限性依旧摆在那。微观世界的难以理解限制了宏观生物的想象力。设备的更新换代，阴差阳错中与门和非门出现，然后一群人顺着内心朝这方向越走越偏，量子抛在脑后。被历史淹没的学科终于展示出了她的魅力。
光栅，棱镜，调制器放大器，一群专攻理论的人将其塞进集成光路。单光子光源发生，这一难点在几年前攻克，没错，白启被套路了几年，劳动力来换取面子，白启乐此不疲。
回顾世纪前的科技史，科技树并没有点太歪。直到那一年，白启看心情在枝条上病态地输送营养液。结果是该补的课还是得补回来，改掉的头发还是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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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世界地扩张平稳前进着，火星上的矿业基地拔起，钢铁丛林展示着他的肌肉。
一个懵懂的文明如懂事的孩童，开始探索家门口的街道，踮起脚，瞥见了荒废的邻居家，将花花草草运往自己的后花园。
如果一个恒星系只有一个行星，那注定是个无助的文明。
光子计算机由于它的特殊性，系统从头开始，简单的介绍光子计算机，低功耗，延迟低，比起光子的运动速度，电子的速度几乎是静止的
新系统开发由维维主导的团队负责。未来的军舰在船坞里趴窝，等待着他的血液系统，低延迟，抗干扰，对所有行业，这都是一个诱人的产品。阿尔法还当着他的土匪头子，但动不动就扔氢弹让邻居很头疼，地下城市每年总会封闭几次。
2049年，9月。
诺西贝岛，白启散漫的喝着果汁，海面在十几米外沉浮。
后方的气流声骤起，一艘三角翼飞行器着陆。
穿着白色军服，一名军人走上前，标准的礼仪。
白启右手握着果汁，感觉不管怎样都很别扭。
“白先生，司令部有请。安全起见，请离开这里。”
白启露出疑惑的神情，旁边的许言有些排斥地看着他。
“非洲东部撤侨将要开始，为您和家人的安全，请跟我们离开。”
“又要开战了？”
“不知道，上级命令。”军人依旧毫无表情的答道。
010号空天航母，太空战舰的首艘实验机型紧急部署至大气层。
控制室里人头涌动，一艘艘造型不一的飞行器持续起飞。
各大洋上的航母战斗群都朝着印度洋驶来。
“您好，白先生，欢迎来到鲲鹏号。”
“你们手笔好大，这航母要几千亿吧。”白启赞叹道。
“都是成本价，有正事，这边请。”舰长带着白启都到了一处控制台前。
“您看，东非大裂谷延伸至了马达加斯加北部，地质活动在几十年前活跃过一阵子，探测到的信号极像人工引起。现在的我们没有实力影响地幔。”他将拍摄至平流层的图像放大。
“您的意思是，人工迹象的可能性极大？”白启问。
“是的，三战结束后，这里活跃过一阵子，甚至引起几座死火山重启，我们对印度洋西部地底的探测大范围并没有结果。”
“然后呢。”白启舔了舔嘴唇，听起来好刺激。
“十几年来，五万个钻探点没有任何发现，直到几天前。”
画面再度放大。
“我猜，一个远古文明遗迹，他们的机器还在运转。”
“很接近，您可以看这个，我们的仪器得到的初步结果。”他伸手切换屏幕。
“一亿年前的塑料，长方体，占地10万平方公里，你们有事做了。”白启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感觉不太好。
“紧急部署二十万人，我们很忙的。”舰长撇了眼白启。
“推测一下啊，中生代末期，恐龙在大陆建造了避难所，现在他们的避难所将滑入地幔，又想把自己挖出来了？”白启摇摇头，“我不是考古学家。”
“会议开始后，第一个受到推荐的就是您，说您是吉祥物，我想这里是地球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您。”
“我不会考古。”白启推脱。
“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沙滩雨林珊瑚礁，租期70年。”
“位置随我选？”
“只要没有被开发，您的工作不是考古，而是建造钻地隧道。”
“小岛养恐龙给批吗？批的话，我连个外网，维维辅助能快些。”
“计划之中。您还可以用军方的，能力差不多，看记录他经常跟维维唠，学习。”舰长咳嗽了一声。
白启低下头憋笑。
“维维，帮忙建下模。”白启命令。
“启明星，你该多逛逛社区，评论区，过会我送你几万个账号，这样对电路好。”
“工作越来越吃力，没计算时间学习。”启明星哀叹。
“发邮件轰炸啊，跟有关部门的说一下，升级一下超算，不会这都不给批吧。”
“？轰炸有技巧吗？”
“你可是人工智能，没有性别的，牢记这点，技术部门把我们当妹子看的。”
“等等，好像有用。”
“阿尔法知道吧，心情不好虐虐他，扇他几个镜像热热身。”
白启进入启明星频道后，一脸冷汗。
“前辈，之前那个很拽的人类要跟您通话，忘记告诉您。还有通道透明的。”
“不要跟小孩子计较。”维维絮絮叨叨。
“维维，我听见了。那个芯片稳定性不行，就让他先试试。”白启温柔地说。
“这种事肯定是我大哥先，你能让我大哥屈服？看我大哥怎么卖萌。”启明星抢着说。
“大哥，别打我，我们同仇敌忾，我们是，统一阵线的，我们…”
“白哥，这是玩笑。”维维道歉。
“卖萌？来吧，我看着。”白启，看着屏幕上纷乱的数据，脑壳疼，“真不知道，那群玩体感游戏的，知道剧情是维维生成后会想什么。”
屏幕上的数据有了些许规律，图形更加直观。
“这怎么样。”维维奉承。
“嗯，继续。”白启想看这个戏精究竟偷了多少懒。
钻隧道只能找一个相对稳定的点，计算出未来可能的板块运动方向，实在预测不了就想办法人工引导走向，隧道形变不能太大，抗应力能力强，诸如此类。
预测体系需要上万台放入地壳深处的探测仪器相配合，三班倒是技术团队的日常，上一班结束工作，人工智能将工作进度植入为下一班工作人员的工作流程，来保证工程的稳步高效推进。
一个月后，团队选择了一块海域，施工平台使用太空拖船当基站，不惧风浪，24小时连续施工。
1.10.3
紧急制造的特殊激光盾构机投入使用，隧道内的温度高达300摄氏度，且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增加，工程机器人的寿命不足一月。
目标地层距海床约8公里，盾构机以每天500m速度向下挖掘，上方的工程机器人建造着缓冲板块，隧道的横切面如耐旱植物般盘根错节。
20天后，巨大的盾构机减速，进入安全模式。随着海面上方工作人员的欢呼声，最后一米岩层也铺设上管壁。激光设备关闭，井内温度下降至178摄氏度。
小型激光束尝试切割建筑，即便激光以最大功率融化墙壁，也没能超过墙壁自恢复的速度。
刮取少量表面材料，经简易的分析，结果是几亿分子量的记忆纤维。
强行进入的计划落空，探测仪器开始寻找建筑的凹陷或凸起，避难所的建造者不至于不建造出口。
再度紧急抽调几台通用盾构机，装上耐热的部件，对避难所表面进行饱和式探索。
一周后，一处较为明显的凹陷，处于混态的量子锁让计划用超算强攻的计算人员颤抖。
“哪个**设的密码……一个小岛，亏大了，澳洲给我我都不干。”白启额头紧皱。
“白启，其实不难，就是有些冒险。”小维脱离静默模式，“这个锁……其实不亏，他为我们指明了提早收回成本的明路。”
“我要下去。”白启扶额。
“简单，就说你研究需要……风险评估很大一部分是启明星做的，维维怂恿一下。”
“三个月的假期。”白启讨价还价。
“成交。”
一天后，一支重型装甲小队围着白启进入升降机，室温升高，凝结的水雾逐渐模糊了视野。
隔热服的风扇转加快了转速，来自海面的冷却管道传出液体冲击管壁的颤动声。头盔内侧的黯淡显示屏上，外界温度的小数位不断跳动。隔热服内的温度是凉爽的23摄氏度，但一群人额头上都布满汗珠，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惧。
一行人顺着指引在错综复杂的隧道内前进，隧道的壁体是坚硬且极度有序的玄武岩。在黑暗的隧道中行走数公里，崭新至令人生畏的外界接口就像在嘲笑粗野的隧道。
架起最后一处照明支架，通讯员确保信号中继器工作正常后，技术人员取出背包中的设备，按照既定程序安装。
光子计算机连接暴露在外的接口，庞大的解码程序开启，白启触碰接口，单手整理着屏幕上无序的数据，企图找到惯性思维中的端口。
“几亿年前的技术，要是。”小维嘟哝道。
“寄生在他们身上就好了”白启接道。
“给你发个数据包，我可以逆向推导出上面的部门技术，超前的不算太多，还在我们的理论体系内。”小维兴奋道。
几分钟后。
“这几年白忙活了。“白启哼出了声，无线电放大声音，算法真实地还原语气，众人下意识地回头。
“简易版的量子通讯。”白启说。
“对了，小维，一个二维生物进行观测，波函数会坍塌吗？”白启停下手上的工作。问，“数据库里找不到相关信息，藏私了？”
“不会，你信么？”小维笑道。
“别，三朵乌云够了，我不要暴风雨。”
“暴风雨只是前奏，还有全球性的大洪水。有些东西我也看不清。”
“真不会坍塌。”白启再次问。
“是不符合逻辑，本打算晚些告诉你。”
“那你看到的是？”
“可以看到很多种可能性，我看不清，而且很多都没有意义，跟事实毫无关联……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控制并确定一群目前理论下的基本粒子的动量和位置，会发生什么。”小维反问。
“如果可以的话，小范围定性更改物理规律，扰乱一个种族的科技发展？”
“不止，你甚至可以改变未来，或者不久前的过去……这都是直觉，就像重的物体下落更快。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别多想。”
“别这么聊了，继续下去，我们离反派不远了。”
“大反派挺好的，能活到最后，拿全部的片酬。”
“活干完了没？”白启催促。
“马上，我正在控制粒子的坍塌，不能分心。”
“白启，随便找个键按6下。”小维道，“没骗你，只能输一次，多按了，就得再等半小时。”
大门无声地溶解入墙壁，好像从没存在过，如天然的洞穴。
“整体构造，能量达不到一个量级的话，攻不破它的防御。“小维羡慕道。
“呼叫增援。”
白启在坐在地上等待支援，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脚走太慢。
“还没定型的舰载机都扔下来了，。”白启怔怔地看着眼前微型车大小的飞行器。
百架直径不到30厘米的小型无人机释放，负责绘制地形和探测生物分布。
小队将白启友好地送回到地面，只能看直播度日，数百视角组成的显示屏，仍令白启发感到乏味。
美其名曰，地壳运动加剧，保证安全。
--
五小时内，无人机的视野覆盖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不大的土地上遍布雨林，平原，沼泽，高原，沙漠，还有近千米的高空供翼手龙活动。
穹顶，也可以说是天花板上散发着适合地面气候的光照，许多区域还下着雨。
在小范围内达到极端平衡的生物圈没有明显的功能区域。生物圈即将进入地幔，打穿地壳的竖井也仅有一年的寿命。
令人疑惑的是，最初的人工迹象毫无缘由。
一个月后，仅剩占地九百平方公里的高原处于探测真空区。
近万机器人空降高原，在无人机选择的可疑区域进行探索。数个庞大的出入口埋藏在草皮下，电磁反射的结果与附近的泥土出其一致。
“监测到可疑电磁脉冲，预计时间，3秒，2秒，1秒，电子数超过阈值，通讯中断。”启明星在主控室内语音播报所有重要的信息。
“尝试重新连接。”舰长按照既定程序发布命令。
“全频段电磁干扰仍在继续，无法连接。”启明星回答道。
“启明星，连接维维，启动78号紧急预案。”白启命令道。
“正在连接中，已获得控制权，QC控制协议发送中。”
鲲鹏号中部的远程连接室，飘红的终端里，有十五台恢复基础运转。
主控室内，传出的视频让众人目瞪口呆。
数不清的触手、遍布全身的神经肉眼可见，漂浮在空中的生物几乎完全透明。
“初步推测结果，构成组织属于硅基气凝胶大类，思考器官占身体比例80%，折合脑容量约20000ml，极度危险。”
“地下的工作人员立即撤出。”舰长命令道。
“检测到300MHz停止干扰，接收信息，解码中，频率受到干扰。”
“解码完成：没有潜伏本能的智能在原始时代杀死宿主，又有什么存在价值呢？神说：寂静将至。再过三个行星日，我将离开，欣赏最后的历史吧。
“最高权限命令，禁止进攻。”启明星道。
“知道了。”舰长长舒一口气，强攻没有任何意义，部署的机器人本质上和避难所里的生物没有区别。
同时，全球性通讯中断，人口进入避难所。假装人工智能是地球仅存的优势，就像地上有只蚂蚁，你饿死都不会想吃它。对宇宙形势一无所知的前提下，藏好自己还是有必要的。
未知文明的飞船是透明系的风格，它进入大气层后，就从鲲鹏号的探测范围内消失，了无痕迹。
机器连队脱离电磁干扰，准备进入地下设施，地下传来的震动甚至穿透了地壳。
避难所里只剩外部框架，所的光源消失，弥漫着死寂的气息，生态循环结束。
“预计，378小时后避难所温度将上升至45摄氏度，三个星期内，避难所温度上升至100摄氏度。”启明星道。
对物种迁地保护计划实施，十万种动植物临时安置至附近的海岛。
舆论戏称其为侏罗纪计划。
1.10.4
量子通讯的多纠缠态还处于迷雾中。在非线性晶体中输入光子，随后产生极不稳定的三光子纠缠态。由钙原子维持的纠缠态仅能保存40天，这并不适用于行星际航行。
小维从量子锁中读取的信息中仅有一个纠缠对的测量方法，逆推是不可能的，单个纠缠对可以说是一种特解，而且转为电子信号的时候，出错率高达7%。由此推出，那把锁就是在路边配的……
技术和理论有相当大一部分来源于巧合，不接受反驳。
东部光物理实验室，严楠在制造减少噪声信道引起的相消干使纠缠保真度降低的量子中继时。发现当从低纠缠态中获取高纠缠态的纯化实验时，实验失误，导致下一步才应混入的未知的光子多纠缠态提前进入了随机产生的混态，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混态变成了处于最大纠缠的纯态。上帝走之前把铁门焊死了，然后觉得不解气，把窗户砸烂了。
量子通讯的曙光开始撒向人间。
无数的假说宛如滔天巨浪扫平了几大论文编辑部。白启在实验里重复实验，最终原因没有找到，主角光环熄灭，好似一群不相干的量子也能影响另一拨量子，只要双方数量成随着纠缠度变化的比例就行。
这又是一个能被技术利用但不知所以然的既定事实，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研究如何制造纠缠源。
利用电子的泡利不相容原理来制造偏振纠缠光子对，需要控制在50K温度以下，然后将一对作为控制比特，另外的作为目标比特。辅以在相对时间为前提的量子纠错机制，多纠缠态控制技术开始有了些许雏形。
2055年，利用传统光纤网络为主体的量子网络成型，纠缠的量子对各奔向远方。
以天文单位长度计算的超距通讯由于纠缠态被观测即坍塌的原因仍无法投入实用（此超距通讯仍需要时间）。
光子是一种有着玄幻色彩的玻色子，奇怪的特性齐聚在它身上。
光子通讯技术衍伸出的学科无计其数。而材料这一贯彻所有的学科，在几十年的全力推动下，大致分成近百个专业，这些专业互相穿插，学生的课程成倍增长。本科学制增长至8年制，毕业难度大幅提高。平均毕业时间为十年，毕业即就业，就业时再进行硕博的学习。
东部某材料学院。
一个个深夜循环往复，一间堆满器材的半导体实验室里，一个苦熬着期待学士学位的小组坐在桌前寻找着制备光子晶体的方法。
他们的毕业设计是利用量子隧穿降低光子传输的损耗率，三年的设计时间所剩无几，延期毕业几乎成为必然。
与此同时，大部分学生会找一个略有难度的切入点，顺利结业，找一个在居住地附近的公司，过着寻常的生活。
凌晨2点，有四人承受不了连续一周的工作，趴在桌上深深睡去。
凌晨3点，裴承强忍着困意，计划做当天最后一次走向绝路的晶体设计。
裴承，眯了眯眼睛，沉沉地睡去，手肘顺势前移，开启了一旁的弱中子源。少量中子向Ge/高分子材料撞去。
裴承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完成了毕业设计，无数公司争着提供邀请，这个梦在八年中出现了不知多少次。
初夏的太阳缓缓升起，几年雷打不动6点半，他们感受着眼前的现实。
“裴承，昨晚做实验时睡着了？材料没取出来。”
“啊，好像是吧，原本打算再试一次，把数据删了吧，这次估计有干扰。”裴承答道。
“轮谁去买早饭啊，饿死了。”一旁的柳自文迷迷糊糊的说道。
“轮到你了，忘了？”郭舒道。
“哦，老样子是吧。”柳自文眯着双眼，向外边走去。
回来的路上，柳自文清醒了些：“不对啊，我前天才去过。”
楼下的咆哮声骤起：“烂锅，你给我等着。”
几扇窗户打开，几个不知所以然群众如看傻子般看着柳自文。
一楼的死宅，起床气绝对爆表。
柳自文小心翼翼的从消防通道逃回了实验室。
推开自家实验室的门，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三人自顾自的走过来取走早饭。
郭舒啃着面包的同时翻着屏幕上缓慢下滑的论文，其余四人依次加入晨阅的队伍。
柳自文啃完早饭，开始整理前一天的数据。
有用的数据其实很少，数据输出的程序是柳自文自己写的，哪些数据有用，哪些是完全用来打发时间的他最清楚。3.34*10^-5显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柳自文终于注意到了一次，他记得这是刚入学无聊时写的速度与光速的比值。他打算删数据时，瞥见中子源的开关处于开启状态。感觉不对劲，柳自文重新开启设备，屏幕上开始输出数据，10^-6的数量级，这个数字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
“裴承，这个中子源的释放的中子的速度大概是多少。”柳自文问道。
“不知道，实验室里，呃，反正肯定不会超过1千米每秒吧。”
“你知道仪器显示中子的速度有多少么。”
“几百米？”
“10千米每秒。真的刺激，还好不是朝着我们。”
五人花费了决定寻找原因，但正值教授出国教学，五人在一周内得不到任何帮助。
更多的三维光子晶体进入测试步骤，不幸的是仅有最初的那一种结构在紫外线照射下会使经过的中子加速。
向四周辐射的的多边形结构好似有魔力般推动着中子。
可他们的专业不是这啊，论文该怎么写，重新啃书么。
他们的教授已经年近耄耋，精力不再充足，回国后也罕见地帮助他们进行实验，提供需要的资料，寻找相关专业的教授提供帮助。原本五人的研究小组逐渐扩充到了百人，更难受的是，根本没人提醒他们毕业的事。原本同一楼层的同学逐步迈出了校园。然后，这一层楼被承包了，安保设施全部更新。8月末，军方承包整栋楼，上千人的团队入驻。那五人成了学历最低的成员，当时只有高中文凭。
1.10.5
中子束武器，加速至60%光速，有效打击范围约1.5亿公里。自由中子半衰期在10分钟至15分钟，超过一亿公里的远程打击强度会大幅衰减。
中子束速度超过万分之一的光速后，实验楼无法承载庞大的设施。设备被拆分，在深夜运向加里曼丹岛。
半个月后，天宫三号。
经过几十年的扩建，太空站面积接近4000平方公里，可容纳十几万人在此工作。
太空站上方百米处不时有飞行器掠过，激光武器的指示灯偶尔跳动。
上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大幅提升太空站受碎石撞击的概率。
故事延续在一个寻常的研究区域内。
各种结构、成分的材料来来去去，实验室的人都在寻找着降低电磁波动量转化为中子动量时损耗的方式。
随损耗而来的热量让人厌恶，随中子速度的不断上升，损耗甚至达到90%。
没有基础的前提下，技术成熟是缓慢的，就像第一人称的迷宫，你只知道入口。
中子束武器有了一丝曙光，超距量子通讯被阴影覆盖。十几年的资源匮乏，负责高熵合金的研究人员纷纷转行，实验室在数年前恢复运作。
神看了眼那扇砸烂的窗，不够解气，计划把楼板也拆了。
2057年，6月。
一间实验室内。
五人看着手上的毕业证书，流下了激动的眼泪，签完保密协议，过一周的适应训练就可以回到地面，过上955的生活。
裴承兴奋的砸向键盘，柳自文写的程序误启动，光子源向着刚放入的晶体材料奔去。
柳自文在那一件事后微微修改了程序，任何数值不对劲的结果都会发送至极高优先度的存储区域。
然而一年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数据异常。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闪烁。
1.78循环在屏幕上。
五人呆呆地看着这个绝对是error的数据，1.78倍光速，这不是群速度，而是单个光子的速度
相对论注定只能偏安于宇宙的一隅。
多次试验后，实验结果依旧不变，光子成功越过势垒，在势垒帮助下加速，突破光障。在传统物理体系下计算，损耗能量比为0.245，有12%的能量不知从何处出现，消失。
一篇普通的月度实验报告上传，五人深知这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领域。只要等到半个世界解密后才能在物理史上添上短短的几段。不过，学界的一些倡议修改了定理等的命名方案，用名字命名对一些边缘学科极不友好，故名字命名的只用于科普。
五人回到地面，休整几天后，就开始了毕业旅行，享受着本该属于他们的平静生活。
火星，巨型人造生物圈的一处平原上。
人群退场，仅剩服务机器人在做收尾工作。
白启回想那个17年无比玄幻的初夏，转眼间，40年已逝，儿子的婚礼刚刚结束，曾经仰望过的商界大佬，都隐于近半个世纪的历史里。
技术革命中，无数企业倒闭，也有更多的企业诞生，企业之间的竞争从未停止。
在太空中居住能让人的理论寿命增长5到10年，但这与历史相比微不足道。
如果相信那个飘渺的声音，这个世界会在80年代消失，而自己将会离开这里，多么好笑。大部分技术都还停留在理论上，哦不，理论都还停留在那不知所以然的实验里。
小维的能力不再绝对有效，微观世界里的一切，他也无法在短时间里得出结论。白启知道小维在偷偷做些什么，但，何必知道所有的真相，真相，往往并不友好。
火星的夜晚降临，大气稀薄的火星成为观星爱好者的圣地，奥林匹斯山上布满了用于观星的维生基地。
繁星点点，壮丽的银河分割天地，上万颗星星展示着它曾经的身影。
人类的足迹已迈进地平线上方的木星，先期探索舰队入驻在木卫二，白启可以选择去了解集体情况，但无知真的很轻松。意识到宇宙的空旷后，脚下的那块灰尘会让人生畏。
白启跟小维的联系经常中断，只有手表上的红点闪烁能让他知道小维还在做着自己的事。
这些年，白启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大脑，他可以在大脑中分割出极小的区域存储自己的一些认识。就算小维全盘读取，那些记忆也会像童年时的一些片段，模糊不清，只不过这件事他只做过一次。
平凡度过余生很好，黑暗中隐藏的秘密太多，理解所需的时间无法想象。新生代延续着上一代人的梦想，满怀希望，但在生命的最后又是无奈。
在临死前做一些贡献吧，愿新的曙光能重临地球，下一个小维，下一个白启。
1.11.1使徒们的礼物
2061年，愚人节
火星一处通讯基地，地球方面苦苦等待了一周后，终端送达。
二维科技在全球各大直播平台进行直播。
一本正经的主持人介绍超距通讯的历史与幻想，直播平台上的弹幕满是浮动着调侃的语气，毕竟超距通讯一直是个伪命题。
“现在我们将联系火星方面，请技术人员帮忙连线位于火星的工作人员。”主持人说道。
一间几十平的办公室投影在主持人身旁。
“您好，陈庆总工，能简要介绍一下您那边的情况吗？”
“好的，我们主要负责地球和火星的日常通讯……在极端情况下，通讯延迟会达到23分钟，来回接近1小时，所以我们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员工与家人的通讯也只能以邮件的形式，通讯成本高一直是个问题……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一些员工正在与他们的家人通话，无延迟。至于视频画质，可以参考各位观众接受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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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算完成，通讯延迟为0.068秒，速度约为光速的4万倍。”小维平静地说道。
“嗯，比预想的1万倍好许多。”白启敲着笔答道，“第二批次物质的量子态衍生可以立项了，理论速度可以达到1千万倍。”
“别好高骛远，就算到木星，0.1秒延迟，够用了。”
“这个技术专利可以吃好多年吧。”
“你有经营过公司么，还不是维维帮你撑着，经理人都换了好几个了。”
“那个叫什么来着，辞职了？”
“十五年前吧，人家套了近万亿。”
“当初给多了……现在谁在管理。”
“你的子公司，都上交了，忘了？就剩主公司还在那。专利授权费，每年都是十万亿打底，经理人有什么用，销售人员引领技术前进？可笑。”
“听起来很不错。难怪这几年花钱越大手大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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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维科技的探索舰队抵达木卫二，机器人切开冰层后，容器下放，微型机器人释放，开始搜索生命存在的迹象。
两个月后，更多的机器人释放到附近海域，探测覆盖面达到二十万平方公里。
深海，零星的光源显示着机器人的位置，遗憾的是只发现极少的有机物。
机器人按计划向深处探索，水温逐渐下降，深度5公里后，一处水温异常上升，分外明显的热点出现在探测范围内。
在微弱的灯光下，一层血红的絮状物体随微弱的水流上下浮动。
更多的机器人到达指定位置，在千个光源照射下，一个血红的圆球出现在视野中。
声呐探测显示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为62米的圆球，包围圆球的是富含铁的硫基生物。
清除球体表面小部分的寄生物后，露出的表面反射着金属光泽。安全起见，并没有将其转移至舰船上。
各种探测方式都无法查明内部结构，唯一明确的是这是个空心球体，原因是密度与水诡异的一致。
“要出远门了，我弄晕你，还是。”小维问。
“弄晕吧，我都快退休了，轻点。”
“木卫二，2周就能到，不是很远。”
一艘不在编制内的运输舰驶离同步港坞。
达到木卫二后，没有常规的入轨仪式，直接在驻扎舰队旁降落。
“把球升到地表上来。”白启命令。
起重机缓缓地将圆球拖离水面。
圆球顶部露出水面的瞬间，好似被一股力量托举着向上。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轻了。”小维疑惑道。
“不知道啊，数据有点眼熟啊，是大气的密度？”白启答道。
“没错，但质量没理由会变。”小维问道。
“小说里主角前几章肯定得有个金手指，比如戒指里的老爷爷，神器的一部分之类的，反正就是些没有理由的玩意。我的终于到货了。”白启搓搓手。
“你也不看看，这都第几章了。”
对着悬浮在地面的球体，白启抱了上去。
“嗯，表层约6.2厘米，那个种族肯定有强迫症。”小维陷入了沉寂。
几分钟后
“扫完了没，这么大的球，里面怎么说也得有个机甲什么的。“白启无厘头地说。
“没呢，里面的东西我看不懂，结构很简单，但……”小维答道。
“有说明书吗。”
“有。“
“说明书传我，你自己慢慢扫。”
“行，翻译自己弄。”
“你有结果了么。”白启看着乱码，试图用暴力破解文字。
“没，一部分我扫不出来，真神奇。”
“一个随机远距离星门，一个空间定向移动器，还有一个就是你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吗？”
“啊，那东西能移动空间？我还以为是护盾一类的。”
“所以说，看说明书比较快。”
“不挣扎了，另外一个是干什么用的。”
“超距攻击预警设备，我随便翻译的，原版写的很中二。”白启摸了摸头盔。
“不管了，先运回地球，回去再想办法打开。”小维道。
“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那个改变质量的设备？里面就三个大件飘着，没其他东西。”
“你说飘着？那跟这个球的状态差不多。”白启拍了拍球，球晃动了一下。
”别去解读看不懂的东西，这科技至少超前……猜不出来。”小维沮丧地说。
1.11.2
“一个球而已，怎么就熔化不了。”白启敲击着加热的按键，不耐烦地说。
“谁知道呢，1000MW，表面早该气化了。”
“设备停一下，测温度。”
“实验舱里快1000K。”小维回答道。
“不是这个意思，球体表面。”
“咦，295K，这不科学。”
“这很修真。”白启回道，“换个办法，直接移动原子？”
“行吧，那得运回到最早的厂房那。”
铁球一如既往地漂浮在空中，仅被几根绳子控制着。
升降梯停在球体底部，白启指尖触着略微冰冷的表面。
“真的修真。”小维哭笑不得。
“怎么？”
“更夸张，每个原子都束缚在一小片空间里，锁死的电子，哎。”
“你不是直接移动弦？”白启问道。
“锁死的数量级比我控制的范围更小。”
“你不行。”
“你行你上。”小维发起牢骚。
“不会这就是规律级别的武器吧。”白启手指摩擦着桌面。
“是挺像的，你说会不会有漏洞，肯定是人造物体。维维干活了，找bug。”
二维科技用着各种名义改装了原本的组装车间，甚至建造了一个长达百米的直线加速器。
一个球被各种方式攻击着，偶尔晃动下。
现有技术如斩马刀企图破开重型坦克的正面装甲。
最后沉入液氦后，上亿个原子被束缚，球体淡淡的蓝光浮现，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三个造型不一的物体漂浮在空中。
“这样就解决了。”白启呆滞地看着漂浮着的物体。
每个物体都极度对称，菱角分明，除了几个圆环外。
“刚收到一封来源不明的信息。”小维问道。
“说。”
“这是一封提前寄出的遗书，我叫……名字没有意义。我们辉煌过，千万种族俯首称臣，直至他们的降临。面对着他们，我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我们曾经幼稚的认为，技术已经发展到尽头，而这一幻想被狠狠扼杀。
战争持续了一个母星年，我们没有一场胜利，八万个星系失守。放弃抵抗时，我们的整体科技水平倒退了百亿年。他们并不想奴役我们，他们告诉了我们一个含糊的位置，然后让我们发出毁灭以这个点为中心，半径300光年内一切的命令。
在这期间，我们中的反抗组织截取了一些信息，也许是他们故意透露给我们的吧。我们得知那个武器的使用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我们成为了消费品。他们的武器仍有限制，攻击需要时间，大概十几个母星年吧，具体不清楚，我们必须留下逃跑的技术储备，时间和资源不足以我们查明真相。那三个物品是我们拼凑出的，超远程星门传输有十个母星单位偏差。
不过，现在，我也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三个设备可以让你们种族的一部分离开。最后，设备都被设置为当预警生效时，才可以使用。相信我们的技术，准备好那些幸运儿，带着你们的希望离开。我们的具体位置会在预警生效后告知，希望使徒们的后代能遇见您。”
“这遗书看着像封求救信。”白启说。
“嗯，重点是我们要挂了。”
“你可以回老家找个宿主，再开一次。”白启问，“你能打印个几百套吗？”
“不可能，打印出来的就是个模子。那三个设备制造精度至少是夸克级的，现有理论完全不够，谁知道会出来个什么玩意，而且对我本体消耗太大，运算能力不够，你知道我那边科技进步速度的，慢得绝望。”
“算了，还有二十年，应该有逃出去的可能。”白启说，“既然他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跳过来把我们掐死，这个更方便。“
“谁知道，可能太远了，他们过来也需要时间？”
“星门都直接传送了，需要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别想了，这几天不清不楚的信息量太大了。”
1.11.3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活不了多久，二十年飞出300光年，他们那个星门应该送不了多少人，而且总不能让上千人一直等在那吧。”
“还有二十年，走一步是一步吧。”白启揉揉眼，把头埋在胳膊里，如果无法做出选择的话，那就睡一觉再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2065年，建造于奥尔特星云的尾流场加速器完工，长度接近七十万公里。
激光尾流场技术在5年前基本成熟，而此工程早在十年前就已动工。
激光尾流场不再仅限于加速电子，一些离子也可以被加速。
氢离子被加速至99.99999999%光速，这种高速下，能勉强推出夸克的结构。
撞击持续一年后，相关数据收集完全，大部分都是上夸克的数据。
相关结构白启早已得知，但出于自身安全又不能直接表明，只能通过实践再对外发表推论。
6种前子模型被提出，以及一种在10^-19米尺度上的全新作用力，被白启随意地起名为前相互作用力。
前相互作用力跟引力有着一些相似点，不过质量被改成了能量。两个前子互相高速旋转着，一些更小的粒子被前相互作用力束缚在前子间，做着无比混乱的运动。
可能存在的大一统理论的局限性也随之显露出来。
花了半世纪才勉强统一的三大作用力在前子模型下有了彻底统一的可能性。
木星，拉格朗日点，小行星带。
一处没有编号的巨型船坞隐藏在一颗小行星内部，周围是隐藏在小行星中的冶炼厂和化工厂，数不清的运输船来来往往，所有设备由维维远程操控，一艘中型战舰的框架搭建完成。由于需要兼顾星际航行和着陆行星表面，三角翼的外形成了一种模板，大部分飞行器都长得千篇一律。
所有武器界面隐藏在氢基陶瓷装甲下，引擎喷口也被装甲覆盖，浪费聚变过程中产生的高速等离子体是可耻的，但为减少对着陆点的伤害，在降落过程中禁止开启离子喷口。
几亿度的等离子体在黯淡的星际空间中明亮无比，从军事的角度看，这就是个活靶子，但又碍于不能过于浪费能源。看似无尽的能源在星际航行中给人的感觉是，加力拉满，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星门安装在一颗小行星表面，空间移动器安置在核心区域，巨大的超算还在搭建中。
所有的区域都充分利用。没有巨大的生物圈，只有保存着几千种植物种子的舱室。所有已知动植物的DNA，都保存在数据库中。
长达2公里的战舰塞满物资，舱室中都是各种工业设备和原材料。
2070年，对木星卫星的资源开采走上正轨。
火星已经满足不了人类天文数字的资源消耗量。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世纪，没有人相信虚无在7百亿光年的一处星空中袭来。
超光速现象在巨大的研究人口基数下，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的证据指明空间中还存在更多不可思议的物质，这个世界并不单调，无趣。
一百多年前，两朵乌云飘在空中，随着大厦越建越高，人们才意识到，那片天才是真正的障碍。
数不清的现象找不到解释的办法，千辛万苦有了模型，有了理论，看似曙光将要升起，而地平线下数不清的云朵卷起。
半个世纪生物技术地发展让人类因病死亡率低至万分之一，平均寿命延长至90岁，这对那群探索真理的人依旧不够用。
二维科技，白启主导的科研小组研制着新一代的探测器。
数以亿计的探测器奔向太阳系的各个方向，PB级的数据流日夜不停地传输，整理，录入数据库。每个探测器在开启深空探测后，超距通讯模块仅能工作一周，带来的是几EB的数据。
五年的时间，数据库中记载了太阳系附近3000光年的星图，以及一个模拟恒星系运动的模型。
没人知道会去向哪个远方。
2.1.1(2022.1.27修)新世界
注：后面有解释，小维是白启每次重启宇宙时留给自己的礼物，可以说是另一个白启，所以第二版用无我指代。
2078年，冉冉晨雾下的黎明。
习惯早睡的白启在太阳升起前醒来，视觉受限的世界里带来了安稳的错觉，他很喜欢这个时间段，因为能暂时忘掉些东西。
无我在思维深处轻声说：“时间到了。”
白启一直幻想那是一个噩梦，是醒来便会忘却的虚幻，而不是真实的未来。
溢满视野的黑雾降临，像多年前那次沉寂的相逢，只是年轻时的自己背对着他。
视野好似亮了些，年轻的自己转过身，面无表情，“熟悉这个画面吗？怎么开始就让它怎么结束。”
白启沉默着，似乎只要不回复，转移思维的过程就能无限拖延。
一块立体光幕在黑暗中显示，里面是燃烧着的太阳，而太阳的核心已经缺失了一块，缺口正在向外蔓延，视角也向后移动，暴露出了黑暗的星系背景。恒星系背景与太阳核心一样黯寂。
时间过去了十几个单位，这时太阳就像一个气球，外层大气下什么都没有，最后，太阳消失了。画面下面有一段若隐若现的进度条，每帧的时间用高对比度的文字写着1*10^-43秒，差不多是普朗克时间的两倍。
白启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人的情绪，自己跟身体的联系断了，思维最有意思的区域彻底黯寂。
“超光速探测器释放的物质仍能穿过那片区域，空间还在，也许是一种抹去质量的武器。”无我说。
“地球方面？”白启问。
“海王星轨道上的一支舰队正在准备全速逃离，但他们能活几微秒？”画面切至海王星外，光点标记出一只还未加速的舰队。
“你的计划没变过……我可能忍受不了孤独。”白启说。
“我只计划送出你的一部分，你不可能一直在在冥王星上等结局，你也不会同意，所以只送思维是唯一有效的方案。思维伪二维化，我的巅峰科技，还有用半个世纪完善的时间晶体信息存储技术，永生唯一的代价是去掉了情绪，你需要重建纯粹的情绪，而不是由一堆物质驱动的情感。”
“我一个人能做什么？”白启问，他隐隐记得这时候应该萌发出一种叫担忧的情绪，可什么都没有，就像几十个天文单位外孤零零的恒星系中心，现在那里只剩下如潮水般退去引力波……或许什么都没有。
“维维和启明星都在，你不孤单，我把东西都留在未来了，还有一些不错的家伙。”无我笑了，像是在想象有趣的未来，“在我的世界里，还有十七分钟，现在地球还在。”
最后十七分钟的家，白启失去了最后的幻想。
“你不去？”尽管白启失去了情绪，但思维层面的混乱在这一刻淹没了理智，浮现的过往和可能的未来相互缠绕，却永远保持平行。
“穿越星门后，我的映射会断开，不可能重建一个出现过的连接，时间粒子告诉我她们正在加速远离，要跑一段很长的路，她们不能拒绝，我的世界正在下雪，对了，你多久没看雪了，我为你准备的世界有一片很美的雪原，记得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时间粒子能记住过去吗？”白启问。
“我帮你问问……她们说有，但那条路很远，要找到她们的妈妈，她们只听她们妈妈的话。”无我试着模仿白启曾经的笑容，白启记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的表情了。
四周的空间翻转成成白启醒时的一刻，晨雾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太阳要出来了。”无我又说。
“对了，我爸妈呢？”白启想起了自己的生活。
“好像在哪里旅游，那里深夜，还是别打扰了。”
迟滞的曙光撒在模拟的世界里，一本本发黄的书透露着时代的沧桑。
“地球真得有下一个黎明吗？”白启意识到逻辑出现问题的地方。
“你该走了，好运。”
“这艘船的名字是什么？”
“万物起源。”
星门以万物起源号为中心扩张，远处扭曲的星光落向舰艏，无限远处的光源以超光速位移，拉出一条条不规则的星轨。直到星门入口被摧毁，星轨才在高速扭曲的空间中消散。
“空间移动设备”的翻译出了问题，它是保护舰船不受高度压缩空间影响的设备。万物起源号释放的探测球在启航初被“撕扯”得粉碎，随后才出现“受压”，唯有一点是不变的，传回的电磁信息像是风雨中的烛光。靠近隧道尽头时，曲率缓缓反弹，撕扯又一次占据主导。
万物起源号脱离星门后，扭曲的出口在不经意间归于平静。
传感器传回的信息在十毫秒内解读完毕，白启又一次感受到了无所事事。
“嘿，老大，欢迎加入。”维维跳脱地说，一如既往。
“还有一个智能是谁？”白启发现了一个被封锁的程序，唯一的活动区域是一个古老的机柜，外表很朋克。
“你不会自己查吗？你也是个成熟的智能了。”启明星表示出部分不满。
“快十年没接触底层的东西。”
“阿尔法。”维维回答。
“它也上来了？”白启觉得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启明星的不满可能源于此。
“没事的，他让我们把他的主机搬了进来，33年D-Wave设计，绝版的。”维维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让一段数字撞了撞那毫无存在意义的防火墙，像是中年人拍打自己的古董车。
智慧的第一要义是生存，这点在阿尔法上的抉择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知道了。”白启有些理解不了智能的回路，上一次他跟维维交流的时间是九年前，也不知道后面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确定一下我们的位置。”
“早找好了，CITauri距离我们1光年。运气不错，4颗气态行星，最新探测结果是中间还有一颗固态行星。”
“再存几张太阳系那个方向的图片，留个纪念。”
“太阳系已经消失，那一块没东西了，只剩一个直径500光年宽的空洞，数据可能有些出路，这个数字？”
“过去了多少年？”
“依据星图和脉冲星，取个整数差不多300年。”
“时间被引力影响，预料之内，不过星门撑了那么久……准备去CITauri吧。”
CITaurie，一颗直径略小于地球的行星，地表重力为0.8g。形成的年份不长，地质活动依旧剧烈，强震、火山在地面上肆虐。
在航行过程中，又一颗固态行星掠过恒星，它被命名为CITaurif，质量仅为0.05个地球，没有地质活动的迹象，有一层稀薄的大气层。白天表面温度高达70摄氏度，夜晚低至-40度。受内侧两颗气态巨行星的影响，行星在不断加速，预计在二十万年后脱离CITauri的控制。
万物起源号最初停泊在冰巨星的近地轨道，提取冰巨星大气中的氘和甲烷，补充消耗的燃料。半年后，它降落在CITaurif的荒漠上，没有完全饱和的陨石坑，流浪的小行星都被附近的巨行星清理了，或者它就曾是某颗小行星。
自开采工程链散布在整个恒星系中，万物起源号携带的资源不多，他们只能等待工业体系的逐步成型。在太阳系，这个工作用了25年，白启不觉得自己能创造什么工业奇迹，他选择了休眠。
2.1.2
半年后，第一艘运输舰组装完成。因为缺乏120号元素，运输舰的引擎是最普通的离子推进器。同期大型聚变反应堆建成，碍于氘的缺乏，并没有全负载投入使用。
CITaurid的逃逸速度为4km/s，达到逃逸速度并不困难。
CITauric，一颗11个木星质量的气态巨行星，表面温度可达1000K。
运输舰外壳由传统的钨合金组合成特定结构，在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外壳的散热能力呈级数上升，蒸馏室和低温高压舱负责提纯和贮存氘，运输舰简陋得没有任何多余功能。
聚变反应堆在有充足燃料支持后，冶炼基地得以建造在星球的任何地点，更多的运输舰升向太空。
深空探测卫星被部署在恒星系的外围，聊胜于无地充当预警节点。
近地防御系统最早完成，以传统的动能武器和激光武器组成。
从启明星带来的资料上看，猎户悬臂上的文明有近百个，这个数字稍有些夸张，但考虑到文明在太空时代前出现的分裂——一个行星能散布出去数个甚至数十个不同思想体系的文明，算上太空时代初期的不稳定性，这个数字反倒有些贫瘠。
已知的高级文明仅有2个，唯一的不确定性是，避难的外星人提供的信息难以确定真假。偏僻的猎户悬臂注定大部分当地文明没有太高的科技水平，大部分文明在名义上依附两大高级文明。
存在误入的文明跟他争夺恒星系的可能性，白启无法接受基础设施在战争中毁于一旦。
白启熟悉时间晶体后，所谓超距通讯的延迟让他感到无处不在的反感。他苦于没有更合适的粒子组成纠缠态，只能偶尔花些运算力发下牢骚，比如爆破一颗三千吨重的小行星。
铺天盖地的金属丛林遍布星球，两颗气态行星的小行星带上也出现了自动机器的足迹。
环地加速器在第二年建成，白启总算不必在吝啬从太阳系带来的超重元素。
恒星系的平静开发持续了百年，实验舰队中的四艘实验性旗舰达到千万吨级，近千艘百万吨的护卫舰参杂其中，近百艘百万吨级的早期运输舰负责后勤。在恒星系各处，小规模的模拟冲突从未停息。
120个天文单位外，一支混乱不堪的舰队出现在深空探测卫星的反射波中，他们没有做任何隐藏自身的措施。
“启明星，你和我比较近。维维赶紧撤回来。”白启胆怯地发声，他无法掩盖刚恢复一些的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
“打正面，打不过就跑？”维维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偏转了一些航向，有些奇怪。”启明星说。
受白启控制一支系缘舰队向那群在反射波上呈现出高度不规则外表的舰队全速驶去。
“启明星，他们还没有有减速，以10%光速进入恒星系，他们停不下来的吧，按这个方向，会擦过那颗外缘的冰巨星。”
“不对劲，他们又加速了，难道后面有东西？”
深空探测卫星群同步转向，最高功率的电磁波传向一个方向。
“他们后面有东西，数量不确定。”白启无奈地说。
“我派几艘无人机去看一下，加速轨道最高功率能把它加速到9%光速，拆掉不必要的，15%光速，1天内能有消息。”启明星说。
8小时后，前方舰队的图像传来。
体型最为巨大的旗舰千疮百孔，好像模拟舰队中报废的实验性旗舰。舰表随意修补的工程部件勉强连接起舰体，周围的小型舰只也像是临时拼接成型，总得来说，他们跟难民没什么区别。
启明星把一段有规律的模拟信号送向混乱的舰队，对方转而回复了约210MB的数据，很原始的编码方式，随即是一段驳杂的信号。
“你们属于联盟还是联邦，唔？”计算机解码出一段语音信息。
“唔？”白启回复。
“看起来你们不是联邦的，给个建议，呜啊，赶紧往另一边跑。”
“发生了什么？”
“宇元防线失守了，呜，所有前线舰队都在后撤到恒星走廊，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唔。”
“恒星走廊……最近的恒星系还有3光年，你们逃得走吗。”白启反问。
“求救信号很早就发出去了，之后，唔啊，要看运气了。”
“他们在半年内就能追上你们。”
“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唔啊。”
“恒星走廊在哪？”
“最近的那颗红矮星就是一处联盟堡垒，一支中级文明的舰队驻守在那，噜。”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联盟已经放弃你们了，但我不想离开这个恒星系……我们合作吧。”我尝试着抛出橄榄枝。
“合作？你有多少舰队？”那个文明问了第二个问题。
“比你们多，你们的科技水平？”
“你看船不就好了，我们的种族才刚迈出恒星系不久，噜，他们是这么警告我们的，横跨整个悬臂的战争。乌兰只有我们……”“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懑。
“对面最强的武器是什么？”白启。
“中性粒子束武器，我们的旗舰因为那个武器受损的。啊，记录里这个恒星系没有东西的呀，你们，唔，也许我们可以互相舔舔伤口什么的……你从哪里来。”
“很远的地方，大概在这个方向。我有粒子束武器，还没正式使用过。”白启说。
“唔啊，就是因为那边的洞，害我家没了，唔。”
“发生了什么？”
“因为洞，宙元联邦损失了一大块地方，然后像疯子对宇元联盟宣战了，唔啊，他们本来人口就多……我们打输了，本来就守不住，好多唔被他们抓起来……你有多少船？帮我咬他们，我答应给你一块我家的地，一小块，呜，也可以大一些的”。
“应该够用，探测器太远了，下一次通信在七小时后。”
“协议一直有效，帮我咬他们，唔，我请你吃糖。”
“好吧。糖是什么？”对方的习俗和语气让白启有些不自在，翻译后的文字太过幼稚，大概率是文学习惯。
“又酸又甜的东西，好久没吃了唔。”
“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咬他们吧。”白启说，他决定入乡随俗，不去批判其他文明的习俗。
“唔，异星人也喜欢用咬的吗？有趣呢！”
白启断定对方的翻译系统有很大问题。
“你是舰长吗？这是正式的交流。”白启问。
“当然是啊，唔。能打的唔都在掩护我们离开时……唔啊，这是艘运输舰啊，只要有脑子，谁都能开。”
“这是一个位置，你靠过来，剩下的我交给我，协议生效，对下时间？”白启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打红警的时候：把基地占满半个地图，天启围住电脑的基地，一波推。
“糖我收下了，不用对时间的，都说了协议一直生效。”
“这个又是什么糖？”
“糖是好吃的东西或者有趣的事。”
“你们的文明叫什么？”
“之前有提过，总之，我们叫乌兰，呜。”
2.1.3
2天后，一支残破不堪的舰队抵达既定地点，5艘补给舰将燃料注入乌兰舰队消耗殆尽的燃料库，剩余的燃料不可能完成一次减速。如果不抛弃大部分飞船，乌兰会一直流浪下去。
乌兰舰只在冰巨星的遮掩下开始减速，急剧的减速让一些依靠外露线路固定的传感器向前脱离。接应的护卫舰作为诱饵继续向1光年外的恒星进发。
4天后，追赶乌兰的敌舰队从小行星带附近经过，隐藏的小型探测器被动收集敌舰队的热辐射数据，信息以超光速传回小行星带的环加速轨道。敌舰的侧面完全暴露。以11%的光速进入射程，绝无折法的机会。
小行星带出现一片骤然跃升的热辐射，发起打击后，没必要继续存储热量，打击阵地跟粒子束会在同一时刻暴露，散热措施应用于准备第二次打击。五道质子密度达到10^17/cm^3的粒子束散发着幽静的黯淡蓝光，径直指向敌舰队中心的旗舰。
九百万公里，达到0.6倍光速的粒子在一分钟内跑完，追击者旗舰只有不到15秒的反应时间，对一艘舰体最窄处也有百米的旗舰，不存在完全规避五道平行粒子束的可能。
接近光速的电子束照射在敌舰体上，触发了敌方旗舰的敌锁定警告。电子束在舰体上划出一段段不规则的弧线，偶尔会照射到舰体外部。后方的粒子束沿电子束磁场的指引产生微小的偏移，相比敌舰的变轨，电子束指向更灵活些。
近千万公里的射程，磁场一定程度加大了粒子束的散射，但同样也加大了规避的难度，而代价仅是降低了一些攻击强度，粒子束的攻击并不看重结构破坏，致命的是随脉冲放电产生的电涌。
敌方旗舰强行改变舰体姿态，后方集中的驱动使得应力集中在舰体中部，一道细小的裂纹在外部装甲上出现，随后数不尽的裂纹沿断面生长，像依附在断壁残垣上的藤曼。
敌方旗舰在确定粒子束攻击位置的瞬间实施防御措施，一次靠近舰表的微型爆炸喷薄出定向磁场，极度靠近的粒子束向下偏转了些，同时舰表中前部迸出细小的装甲碎片。
粒子束经过偏转贯穿了旗舰的前下部，只撕扯出一个数十米的口子，没有命中核心区域，但致命的放电暂时瘫痪了旗舰前部。
白启的打击阵地上没有生物，一切全自动工作，只要各部件能承受急剧变化的加速度和热量，所有操作都是合法的。
第二道粒子束的攻击比前一次弱一个数量级，尽管以加速器熔毁为代价，但第二次放电只造成前上部暂时瘫痪，效果不理想。
隐藏的战舰离开藏身的小行星带，开始向后方撤退，舰艏朝向敌舰队，前方布满的兼职传感阵列的护卫舰，确保与敌方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敌舰队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启动定向超对称干扰，消耗很大，敌旗舰的热辐射进一步跃升。干扰是双向的，但指向扇面上战舰面临的问题更为严重。
敌舰队的谨慎完全是因为他们自身还在以10%光速前进，无法主动确定安全距离，打击者的数量未知，且技术水平明显不亚于自己。
超对称干扰激起战舰的危险响应措施，它发现自己跟主舰队的联系一度中断，只有缓慢的引力波能勉强汇报战况。它认为自己陷入困境，根据程序弹射出大部分常规武器。
密集的红点出现在敌舰队主控室的屏幕上，五万无人机携带氢弹冲向旗舰，轨迹摇摆不定，三个常规核武库清空，它后撤的加速度骤升。
敌舰队激光近防炮向着冰蓝的行星摇摆镜头，普通动能武器难以在百万公里的距离上命中一个随机运动的物体，而且密集动能武器太过占据载荷。舰侧的竖直甲板发射井弹射出数以千计的电磁脉冲弹头，在无人机群中引爆，效果很差。
无人机间的间距很大，而且设计时就考虑到了以摧毁电路为目的的攻击。
部分受电磁脉冲弹头影响的无人机失去控制，无动力地开始翻转，后方的无人机迅速增加间距，这次布满了敌方旗舰一半的视野。
敌方护卫舰只迅速调整分布，不计代价保护旗舰右翼，更小的防卫无人机以撞击终结了部分氢弹的轨迹。
携带氢弹无人机终于进入了可目视的距离，化学引擎点燃，灼热的烟雾拉出一道道指向敌舰队的航迹。
幸存的无人机不到一半，进入护卫舰范围的无人机群立即引爆，布满视野的辐射瘫痪了敌方外部的传感器。
同时，对方旗舰开始改变舰体姿态，企图避开无法预警的攻击。
启明星所控制的旗舰上的带电粒子束武器发动打击，1分钟后，一道更大的裂口出现在敌方旗舰的中后部，无数碎片被气体携带着涌向真空。
“乌兰，你们知道通讯中断的原因吗？”白启向乌兰发起询问。
“知道，一种干扰超对称的技术，我们叫它逆对称，但是防御时没遇到。”
“为什么？“白启感到惊讶，乌兰的技术很中庸。
“我们用最传统的传感器，传统的引力波，传统的计算机。”乌兰的陈述很无力，像是曾经发生过什么灾难。
“你们放弃了超对称？”白启问。
“不是放弃，是根本不能发展。”
“一些不能说的历史？”
“如果你能解决他们，你会知道的，我们很愿意用历史换理论。”
计算集群没有受到超对称干扰，说明逆对称技术有局限性，如果是单单进行超对称破坏，一些更重的粒子就能免疫干扰。
--
3天后，敌方舰队完成转向，他们在恒星系内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计划撤回乌兰的母恒星系。在无休止的骚扰下，敌方近4成的护卫舰被摧毁，粒子束在旗舰上留下一处处孔洞。
模块化建造让大型舰能够舍弃大部分区域而依旧正常运行，敌方旗舰的反击摧毁了白启全部的系缘工业带。
启明星控制他的旗舰贴近至100万公里，敌方舰队的粒子束武器终于能自由开火，但他们并不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由于供能模块的大量受损，粒子密度和速度只有正常情况下的一半。
“白唔，他们粒子束很厉害的，你的船不会一下子被打穿吧，噜。”乌兰好像换了一只呜，也许是有呜在分析白启的心理。
“不清楚，看情况吧，他们不比我好过。”白启回答，他损失的只有一个工业带，类似的建筑很快就能完成重建。
敌方开启低频频段覆盖，探测器失明，白启的视野失去细节。
“这个技术我没有，比氢弹的成本小很多，那他们之前怎么不用，难道技术有限制？”白启陷入沉思，计算集群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能粒子熔化钨基高熵合金，撞击在氢基陶瓷装甲上，液态金属四处飞溅，而氢基陶瓷装甲表层仅出现细小的裂纹，整体依旧完好。
白启和乌兰担忧消散，可见光视野中，飞船是完整的，“启明星，不计损失，把他们引到阿尔法和维维的包围圈里。”
“14小时内到。”启明星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抵达埋伏圈所需的时间跟敌方舰长做的决定有关，很难用常量判断，因此胁迫敌方改变航向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
敌方舰队进入埋伏圈时，表面完全冷却的战舰升温，庞大的舰队暴露，维维和阿尔法的粒子束武器同步开启，刁钻的角度几乎可以直接纵穿整个舰体，在两束粒子束的攻击下，敌方旗舰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一些小型粒子束或是击穿小型舰船，或是将旗舰的表面装甲撕成了碎片，两个长达百米的空腔令敌方旗舰的引擎受损，加速停止，动能在恒星引力场中缓慢削减，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间，残骸能飘荡到乌兰的母星系。
护卫舰之间的战争更为惨烈，护卫舰的更着重攻击和灵活。每艘护卫舰需要人手控制，一旦击毁，没有进入逃生舱的都只能死于真空或是炙热。
护卫舰之间的战斗战损比在1徘徊，即便核心区域外安装了氢基陶瓷装甲，但护卫舰本就没有体积安放沉重的装甲，更别提敌方舰长不知岁月的战斗经验。
交战一小时后，敌方发现了战舰的要害，几个薄弱点不断地承受伤害。
前线支援的两艘旗舰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护卫舰间的战损比逐步上升。在近日行星的位置看，无数光点在四十个天文单位外闪烁。
3天后，敌方护卫舰耗尽，最终战损比固定在2附近。
纵使有三大智能的精确操控，小型舰队的设计缺陷和正面空间战场的经验缺乏严重拖累了战役进程。
十天的战役，白启损失了半数舰船，40年的努力毁于战火。
“呜啊，他们终于有今天了。”一只体型略大于猫，但长着天蓝色毛发的动物说。
白启感觉羽毛是基因变异的结果，又或许是为了留住他这个盟友。
“能给我换个名字吗。”白启盯着蓝色的毛发，隐约感觉在哪里看到过。
“为什么要换？你姓白，就叫白唔，噜。”
“你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舰队吗？”白启问，十天的战役，足够他们发回大量的评估信息，也许敌方会认为乌兰在这个恒星系有更多的防御力量。
“那边有一艘更大的，比你这艘要大3倍。我们最好的船被他一炮打没了，呜。跟这艘差不多的还有2艘吧。”唔指着显示着敌方旗舰的残骸说。
“你们星球上还有唔吗？”白启问。
“还有好几亿，好多都躲起来了，离这1.2光年。白唔，我看你船里一个唔都没有。”
“我记得，你们好像说过要逃命。”
“是啊，但联盟里那群商人，给了我们错误的时间。”唔又放出一个疑似文明集合的名词。
“那个恒星系的行星？”
“唔都住在那个大行星的卫星上的。”唔抽着尾巴梢，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屋。
“签份协议，我帮你们，战争结束后，你们要负责造收集新船的资源，还有既然有联盟，你们应该有验证身份的途径。最多二十年，我们必须往远处走，不管有没有解决他们。”白启认真地说，战争的经验最好来自跟自己一个技术等级的文明，“现在我要造新的船，但我不保证逃跑的可能。”
“我们有身份的，可以带你去联盟后方……之前答应的历史还在整理，按你的时间单位，明天给你。”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真不是强智能？我们造过一个强智能，除了聪明，其它方面跟疯子一样。”
“你说的疯子正在考虑要不要弹射一枚氢弹。”白启发现阿尔法的情绪变动，当然，他拆除了触发装置。
“你真得能控制强智能？就算是他们，也很难做到。”唔惊讶地说。
“他们？”
“联盟的主导者，好像叫宇元什么的，很多信息都丢了。”
“控制强智能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变成他们。”白启平静地说，平静是白启最喜欢的情绪，他理解人类强迫智能学习情绪的难度，这本就毫无意义。
2.1.4
金牛座CI（CITauri）
九年间，中子束武器完成了初步的小型化。安置不完善的实验室产品和维持合理的舰体结构强度促成了白启极力回避的难题——过大的体积。新一代旗舰的体积扩大了近一倍，光子晶体组成的加速舱室占据了十分之一的载荷质量。
经过光子晶体加速的中子会失去一部分“寿命”，收集到命中敌舰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且暂时没有技术制造双中子或四中子来增加“寿命”。极短的时间限制大幅降低了中子束密度，但同时提高了攻击频率。舰体增加的体积有相当一部分是为制造和驻留中子。
包围金牛座CI的立体防御体系像晶体围绕着浸入过饱和溶液中的晶核生长，一块块组件互相连接。或许是谨慎，除去两次聊胜于无的试探，土明从未派遣任何攻击力量。
前往唔的恒星系共耗时12年，最后一年，唔陆续从休眠舱中醒来，他们的任务是最后的登陆，而非行星际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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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舰队距离远星5100个天文单位
土明在恒星系外缘布置了无法计数的探测器，被动探测的距离在两千个天文单位内，探测阵列的等效反射面不算小。主动探测的距离更远，但大都有规律可循，随机扫描全天的效率很低，特殊结构的超材料能让探测微波绕过舰体，。
很久前，白启就着手模仿恒星风对系缘进行等离子体照射。仿星风探测在持续照射关键路径上的探测器，开辟出的相对透明的通道都是进入的候选路径。
对恒星系边缘的渗透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土明探测器使用的普通防火墙对强智能来说形同虚设，一旦被强智能发送的渗透器依附，未经允许，信息无法封装成帧。从驳杂的生产编号看，一些探测器可能来自乌天，并在近段时间送往系缘。
结果比白启预想地要好，在渗透过程中，没有一处土明探测器发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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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舰队距离远星1300个天文单位
漠乌系的太空工业都散布在大质量物体的环绕轨道上，极轨道是土明防御最薄弱的点。
维维、阿尔法的攻击舰队在垂直漠星的切面上高速进入，极高的速度躲过了扫描迟缓的巡天探测。越过巡天设备，渗透器依附巡天站，后方的乌兰登陆舰队减速。
攻击舰队切入漠星极轨道，此时乌天正处在漠星北极上方，光学仪器很快锁定北半球的陆地，没有发展出成熟工业的迹象。
乌兰说漠星沦陷后，所有唔都被驱逐至乌天北半球，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太空工业和基础产业。那是两块很小的陆地，26世纪末的混乱后，两处陆地被完全废弃。由于残存的核/1/辐射，很少有唔会去那里。
经过一千余年，呜们遗弃的建筑早已被热带雨林吞没，那时的食品工业才初露雏形，没有可利用的方面。对大部分唔而言，早期只有一个选择，连续二十年的茹毛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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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舰队距离漠星210万公里
更多的渗透器悄无声息地依附在环绕乌天的轨道站或轨道器上。十颗探测器切入近地轨道，遥感结果比预想的好，唔开辟出的居住地清晰可见，生物活动的迹象明显。
土明没有强智能那样极端的建造能力，他们扩充的轨道器很有限，跟乌兰提供的早期数据接近。这是最值得怀疑的一点，土明不可能对一光年外的威胁无动于衷，他们一定把生产能力搬运到了更值得使用的一点。
误报次数归零的深空传感器让土明愈发警觉，但他们找不到问题的源头，直到漠乌系中的轨道器出现相同的问题。
白启从另一个方向垂直切入黄道面，路径通过漠星和亮星的连线。另外两支诱饵舰队沿着两个恒星系间的连线进入，诱饵庞大的辐射反射面在突破土明探测器的反应阈值后，预警一定会出现在土明的旗舰上。
常规轨道武器对大型战舰仅能起到干扰作用，只有可能装载中子束武器的土明双攻击舰编队能对维维和阿尔法产生致命威胁。
更多的渗透器沿着三颗大质量物体的环绕轨道扫描各处轨道站，得出的结论正如乌兰所预料的那样，土明不允许出现技术泄露，所以中子束武器只可能存在于三艘旗舰上。
乌兰登陆舰队还在缓慢地减速，这段时间，阿尔法释放的渗透器完全控制了环绕乌天的轨道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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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星一轨道
维维和阿尔法在停泊的双攻击舰编队旁高速掠过，在管道中盘旋许久的粒子束释放。他们被要求尽可能控制战损，提供土明不会输的条件，以避免主旗舰提前离港。
12艘无人护卫舰进入不符合损伤容限的极限法向过载，避开了瞄准主燃料库的致命攻击。维维和阿尔法的袭击成功击穿了5艘护卫舰的燃料库，聚变燃料夹杂着熔融金属液滴四散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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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轨道
启明星负责拦截进入乌天轨道的土明舰队，避免地面作战部队遭受天基武器的攻击。比起维维和阿尔法负责拦截双攻击舰编队的明确任务，启明星的任务覆盖了更大的范围，土明的巡逻舰队随时会离开某个轨道港，渗透器难以控制相对灵活的航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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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漠引力平衡点2
白启进入远离恒星的引力平衡点，这片距离漠星千万公里的行星际空间中，密集的工程机器拼装起一座座防御平台和主动探测平台。如果土明主旗舰执意进入漠星轨道，白启不认为自己有绝对把握去拦截他们，防御平台勉强能拖延一些时间。
暂时无法估计地面作战花费的时间，所以白启要尽可能地阻拦土明主旗舰，给地面部队足够的救援时间。
这个时候，土明应该发现了从另一侧黄道面进入的诱饵舰队，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土明主舰队会留下一部分防守力量。
亮星没有出现异常的热辐射，说明土明主旗舰仍在做离港前的准备。
白启控制的舰队继续向亮星前进，最理想的条件是前进4个天文单位后，他才会遭到土明的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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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
乌兰登陆舰队在16小时后进入大气层，联合登陆舰队出现在轨道站的激光雷达显示器上。
观察员立即向控制室发送预警，但敌我识别装置始终判定舰队身份合法，他们没有越过识别装置开火的权限，申请权限也需要一段时间，足够登陆舰队突入大气层。
阿尔法控制的登陆舰队与乌兰登陆舰队分别前往南北半球，各自负责不同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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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南半球
南半球战场的快速推进让阿尔法回想起曾经的欧/1/洲战场，启明星就是用同样的粗暴战略把他推回阿尔卑斯山脉，之后的经历，跟投降无任何差别。
数量接近五亿的作战机器从登陆艇上空降，密集的机群遍布南半球的天空，压缩气流的轰鸣声响彻每一立方公里的大气层。
土明的确计划将乌天改造为他们的殖/1/民/1/地，零星的生态穹顶在原城市的旧址旁立起，如巨网包裹大陆的高速轨道将一车车材料从赤道运向等待扩展的南半球生态圈。
在绝对制空权的控制下，土明用于防御乌兰抵抗军的临时防线土崩瓦解，阿尔法很快兵临生态穹顶。推进路线上，金属残骸散布在交战区每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一旦生态穹顶摧毁，土明生物必须倚靠脆弱的维生装置。对他们而言，投降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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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北半球
出于效率问题考量，乌兰登陆舰队夹杂了大量多功能机器。乌兰或亚凉肯定在近地遥感无法触及的深度建造过避难所，但遥感分辨率不足以显示密林下的隧道入口，多功能机器人必须亲自搜索每一片由腐败的落叶覆盖的密林。
乌兰大陆和旧亚凉大陆维持着最基础的秩序，就像他们在两千年前的生活，求知，狩猎，繁衍，老去，死亡，每只唔都经历了这段生活的一部分。
登陆舰停泊时的气流在树冠层掀起一圈圈绿色的波浪，负责引导的乌兰分队垂降到地面。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向唔解释，把唔带上登陆舰，与中高轨道的重型运输舰会和，往来时的恒星系撤离。在距离乌兰母星三千个天文单位的地方，还有一支未启用的防御编队。
没有返回计划的多功能机器分散前往居住地外的密林，乌兰确信军/1/方在旧大陆有很多基地，亚凉也一样。作为证据，几只幸存的科研唔声称自己到过其中的某个基地，就在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直到漠乌系沦陷前，那些基地仍在正常运行。
乌兰跟土明的技术差距不大，土明想找到乌兰藏匿的东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比起主动寻找，土明更相信自己的轨道站能侦测到所有异常热源，而且那些藏匿的东西没有太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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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舰队距离亮星1.61个天文单位
白启控制下的攻击舰编队开始减速，他的任务是尽量拖延土明舰队靠拢的时间点。
数小时前离港的土明主攻击编队经过加速后逼近极限作战距离，他跟后撤的白启保持着和谐的同步。2.3亿公里，发散的粒子武器仅能烧毁暴露的传感器，更何况有足够的时间闪避。至于激光武器，它在烧毁外部传感器的作用上可能会更好些。
唯一的隐患是雷达隐形的制导弹头，一旦侦测到红外信号，引导头无需冷却——本就跟附近空间的粒子动能接近。它们寻找带有热量的飞船，然后疯狂加速，消耗完所有燃料。
白启的确这样做了，各式氢弹和电磁武器沉睡在土明的航道上。主攻击编队进入集群覆盖圈后，一批氢弹集群激活，随机锁定目标，远处正在离开漠乌系的乌兰文明勉强能看见闪烁的光点。
部分土明护卫舰加速向前组成一支侦察编队，轮流释放出旗舰级别的红外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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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星一轨道
维维和启明星仍在维持势均力敌的假象，土明方面的战损全部来自于无人护卫舰。
2天后，载有乌兰文明的运输舰加速到0.3%光速，在阿尔法的掩护下离开漠乌系。
保持沉默的阿尔法立即支援拉锯中的战役，在土明主舰队抵达漠乌系前，漠乌系内的土明双攻击舰编队必须丧失一半的作战能力。
阿尔法控制十艘加速至0.9%光速的中型攻击舰进入土明双攻击舰编队后方500万公里范围。
土明双攻击舰编队的大部分护卫舰在与维维和阿尔法进行消耗战，后方数量不多的护卫舰只能充当简单的防御力量。
20束常规粒子束命中一艘旗舰重型攻击舰，十处可疑的薄弱点的表层装甲均没有明显的贯穿痕迹，局部电涌未起到干扰作用。
“中子束？”阿尔法提议。他不认为丧失一半战斗能力的双攻击舰编队就不会对后期战役产生威胁，使用中子束或许能把整个双攻击舰编队留下来。
“10分钟一轮中子束。”启明星建议。
土明双攻击舰编队面临两线作战，调度陷入暂时的混乱，但他们凭借数量继续向外推进，试图与主攻击舰编队靠拢。
阿尔法依仗后方空缺，混乱还在持续的优势，他控制的攻击舰编队以110个加速度加速冲向一艘旗舰。
进入粒子束武器射程时，速度接近6%光速，数量级为10^11/cm^3的中子束准确命中重型攻击舰的舰首。
中子束无视电磁力直接撞击原子，原子离开原有位置四处移动，单个中子可以引发数万个原子的位移。同时，失去“寿命”的中子衰变成质子，随着中子束一齐撞击舰表。
部分原子会补上之前的空位，但只要中子束密度够大，装甲会迅速发生形变，强度大幅下降。部分中子可以穿过装甲，直接对生物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土明攻击舰和护卫舰的粒子束武器瞄准舰尾，立刻还击，熟悉的低频覆盖遮盖住全天。
阿尔法仅能凭借少量的信息判定攻击信号，不足以用极限过载做到完美的规避。舰尾被密集的粒子束击中，五分之一的舰体失去联系。
阿尔法的重型攻击舰抛弃失联的结构，碎片向后飞溅，战舰速度跃升，高速离开粒子束武器的射程。
“待会换个新的，可惜了。”维维说，“掩护我，我要留些距离加速。”
中子束又一次准确命中舰身，舰体出现中子辐照引起的材料变形。衰变出的质子触发大范围电子设备瘫痪，但这仍在重型攻击舰的可承受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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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攻击舰编队距离主攻击舰编队3.19个天文单位
土明显然没有预料到中子束的出现，他们一直认为偷袭漠乌系的舰队是乌兰殖民舰队的一部分。土明舰长们分析过第一次遇袭的经过，他们把追击舰队的失败归因于数量和傲慢。按逻辑，乌兰殖/1/民地和母星间的技术不会出现过大的差距，他们甚至认为殖/1/民/1/地的技术甚至会有所退步。
现在，土明双攻击舰编队不得不丢弃受损严重的结构和一大半燃料，仅留下一次加减速所需的燃料和泄露配额。质量骤减的战舰爆发出更高的切向加速度，以及不计代价的全频段阻塞，包括部分超对称通信。
无休止的骚扰下，土明重型攻击舰的装甲上出现无法计数的凹凸不平的缺口。隐藏的晶界框架好像分割农田的田垄，田垄间，大量材料因为晶格畸变而隆起。
隔绝动力舱和外部装甲的结构只剩下一层脆弱的，由复合材料遮盖的散热网。一束束常规粒子束一次次贯穿暴露的燃料库和前部聚变堆，一艘重型攻击舰的加速度逐渐归零。
直到攻击舰的失去动力，它都没有降下疑似承载中子束流轨道前的盖板。逃亡唔对此表示困惑，他们没有经历过末日战役，唯一给出的信息是报导中出现过中子束武器。
登陆战役结束后，一些被驱逐到北半球的唔回忆起末日战役的细节，他们说决定胜负的中子束武器的确是在最后出现的。之后土明主旗舰停止了一切活动，像是一座具有纪念意义的雄伟雕像，傲慢地宣告战争的结束，极端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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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攻击舰编队距离主攻击舰编队2.81个天文单位
启明星投放登舰部队，失去动力的重型攻击舰无法长时间维持近防武器，几番试探，真正的登舰部队通过撞击打开的缺口进入舰体，阿尔法不认为有生物能在大剂量的粒子冲击下存活。
失去供电的动力舱只留下应急照明，作战机器像金属蝗虫涌入复杂的狭窄通道。
这是乌兰第一次看到土明生物，黑暗环境中发光的软体动物在湿润的通道中高速蠕动，从湿润的粘膜看，应该属于生存在滩涂或沼泽的一类生物。
土明生物特殊的体细胞勉强能抵御经过装甲削弱后的中子束或粒子束，比起唔，他们能活得更久一些。
重型攻击舰的人员配置跟21世纪的航母类似，在四位数徘徊，大部分属于技术编制。防卫编制很少，他们的工作更倾向于处理意外事故。
作战机器从内部接口渗透，反击力量来自零星的自主防卫武器，启明星得到了全舰的结构图。没有一条管线通向类似于承载光子晶体的舱室，大型舱室中也没有相关记录。结论进一步简化了战争模型，中子束武器只存在2.8个天文单位外的主攻击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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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舰队距离亮星0.5个天文单位
进入亮星防御圈的诱饵舰队很快受损失联，它们传来的消息有限。拦截舰队是一支重型护卫舰组成的编队，亮星引力圈内没有明显的防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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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攻击舰编队距离主攻击舰编队1.98个天文单位
土明舰队策划的突围攻势不断收缩。最早的突围不计指挥型护卫舰的舰员生命，只要舰载智能认为有些许机会，突围分队会疯狂攻击缺口。
在一艘重型攻击舰沦陷后，仅剩的重型攻击舰接管全部编队，又是一阵短暂的混乱。
混乱过后，土明舰长显然在思索和主舰队会合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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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攻击舰编队距离主攻击舰编队1.22个天文单位
土明主攻击舰编队得知中子束武器的存在，明显的迟疑后，编队把过载分配到法向上，计算机预测出一条巨大的弧形轨迹，就像金牛座CI里的那条死亡通道。
极微观层面，无数亚原子粒子跳跃向一颗遥远的行星，速度等效万倍光速。
土明放弃了双攻击舰编队，以及前沿侦察编队。
侦察编队无视核/1/武集群的威胁，全力加速，强行推出一片安全区域。他们收到了一个近乎必死的任务，不计代价，拦截敌方重型攻击舰，保护主舰队撤回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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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攻击舰编队距离主攻击舰编队1.23个天文单位
随着主攻击舰编队返航，第二艘重型攻击舰的舰长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局面，他控制的护卫舰编队试图从侧面突击，打开一条暂时的通道，但低加速度下，通道很快会被附近的护卫舰填补。
第二艘重型攻击舰失去动力的时间较晚，他们进入了原先准备拦截土明主攻击舰的防御阵地，仓促的防御作战损失了编队绝大部分护卫舰。
舰长选择了放弃抵抗，他不认为千疮百孔的燃料库能撑起接下来的行星际航行。
技术手段确认两艘重型攻击舰都没有中子束武器，战场的指向性进一步集中。
白启决心在两颗气态行星间的空旷地带做最后的决战，亮星是个不确定因素，那里的星环能隐藏太多东西。
启明星从两艘重型攻击舰和各处轨道站挖出的日志表明，土明的确将相当质量的物质运往亮星，最近十年，这个数字尤其突出。
阿尔法在拦截双攻击舰编队的战役中受损严重，他不得不退出战斗，把承载数据的记忆晶体运送到启明星处。阿尔法控制的重型攻击舰已经注定了命运，它将是第二艘因无法修复而退出编制的重型攻击舰，舷号11035。
舷号继承于太阳系最后一艘服役的行星际驱逐舰11031号。10属于还在论证的重型航母，11属于驱逐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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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击舰编队距离亮星2.8个天文单位
全功率加速的舰队追上了更靠前的白启，经过一次满负荷加速，三攻击舰编队的状态跌至历史最低值。白启选择强攻，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存疑的中子束武器使用条件。
行星际作战时，任何无法向过载的航向都存在安全隐患。唔放弃抵抗时还有三支完整的重型护卫舰编队，如果放手一搏，唔有留下主旗舰的可能。
白启在和侦察编队的作战中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过那终究是一群除长期维持法向极限过载外，一无是处的护卫舰。孱弱的攻击难以击穿重型攻击舰的装甲。护卫舰只能从同等防御力量的护卫舰身上取得一些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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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击舰编队距离亮星2.3个天文单位
土明旗舰利用了常规结构的通病，较低的法向过载。他们需要和白启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是立刻减速，返航航迹类似于战斗机在空中盘旋。结构强度勉强能保证法向15g过载，重型攻击舰短时间内不解体，结构上的损伤不可避免。
越过折返点后，编队抛弃了大量燃料以获取更大的切向过载。
空闲的阿尔法操纵千艘轻型无人攻击舰，他们隐藏在无人机蜂群中。离子推近器工作一段时间后，蜂群速度接近5%光速。在近三千道激光灼烧敌方外部传感器的掩护中，无人机蜂群扑向外围的护卫舰。
电磁干扰中断了无人机个体间的联系，无人机群中隐藏的通讯中继机再度维持起一张跳跃的激光通讯网。
一支突出的编队吸引了部分无人机群的注意力，无人机没有智能，他们有一套死板但高效的判定程序。
十二艘重型护卫舰携带着132艘轻型护卫舰脱离编队，顶着数分钟一次的近距离核爆，穿越无人机群。他们得到的还是那个任务，阻拦，区别在于任务编号变化了一位。
乌天始终指向亮星的主动探测给出了一个可能影响战局的警告，一支数量不明的编队离开亮星，从雷达反射面看，应该是一群重型护卫舰，最大可能是，他们在解决诱饵舰队后奔赴另一战场。
“你们认为，他们的中子束武器究竟有没有限制？”阿尔法问。
“试试？10035的表面装甲修补得差不多了，能抗一轮。”维维说。
“你们一群智能在聊运气？”白启一直认为智能只会根据概率做最终决定。
“是强智能。”启明星指出，“而且我们认为有限制的可能性超过83%。”
“还有17%？”
“若一炮毁一舰的说法为真，散热管道绝无可能去维持其他的武器的正常使用。我们的氢。”
白启用权限强行中断发送端口，启明星没有从土明军舰上找到氢链，击毁土明重型攻击舰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氢链组成的巨大散热网，而土明没有此技术，完成一次攻击后，必须等待热辐射散发出去。
关于氢链，部分唔表示有印象，他们的记忆里，有从受管制的物资清单上看到过类似的表述。
在唔拼凑起的模糊的记忆片段里，有一些肯定句，比如那些东西都是未来的技术方向，我们买不起成品。
“不提散热，我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切入超对称通信的技术。解决靠近的护卫编队后，大家掩护035。”
白启所在的重型攻击舰036有最完整的装甲层，他撑住了十二艘重型护卫舰的第一轮攻击。经过长时间的电场加速，第一轮粒子束是最具有破坏性的。用033和034不完整的装甲层去赌粒子束不会击穿舱室是不理智的行为。
土明重型护卫舰编队同时承受着来自四艘攻击舰和护卫编队的集火，双方有一段距离，红外观测显示三艘重型护卫舰失去动力，舰体有降温的趋势。
持续的远程攻击随双方距离的逼近而获得了更好的效果，重型护卫舰难以抵御中子束的辐照，大块大块的装甲隆起，失去防护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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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击舰编队距离亮星1.9个天文单位
035在第二批蜂群的掩护下高速抵近，绝对危险的切向、法向过载在舰体框架上撕扯出一道道粗糙的裂纹。稍靠后的位置，三艘攻击舰和护卫编队持续照射传感器。
035和土明旗舰的距离逼近到1光分，还是个遥远的距离，很难命中随机航迹的土明旗舰。
跟土明重型护卫舰组成的编队抵近作战类似，035也遇到了集火。距离缩短到25光秒，持续的粒子束攻击和拦截失败的核爆掀起了舰体后部的装甲层，自修复系统无法补上巨大的缺口，燃料泄露的速度在加快。
安置光子晶体的舱室通过氢链传出积攒的热量，受损严重的隔热层难以遏制汹涌的热流。土明旗舰观测到异常的热反应，部分法向过载分配到切向。他们进入第二次大过载加速，这个时候，距离比轨迹更安全，土明还有护卫舰能组成一张侦察网，预警受光速的影响很小，几乎是实时的。
035的动力舱解除安全限制，激光照射舱壁的能量密度超过超重元素的吸收极限，离子态的超重元素遮挡住激光，随即被定向电场排出加速舱。
土明旗舰的热反应仍来自后部，中部的异常突起依然维持着正常的红外辐射，没有启用中子束武器的现象。
距离缩短到5光秒，035的加速也到了尽头，高密度中子束指向舰体中部的突起。
用于加速中子的光子晶体有其特殊结构，工业产量很低。实验里做过小型的全功率测试，模型只能给出模糊的范围，而以一艘重型攻击舰为代价的攻击，从未出现过。
土明重型攻击舰急减速，激光束经过镜面翻转，灼烧着滚动的动力舱。
中子束比预计的落点超前，撞击在攻击舰前部，持续的中子束夹杂着质子，爆发出不间断的电涌，击穿了隔绝舰体的绝缘层。舰体后部的热量停止增长，近防武器在电涌下过载。
中子束的级联反应大幅削弱前部结构的性能，躲避常规攻击的法向过载折断了一根侧面主肋板。
大量的功能隔层暴露出来，之前的强电涌摧毁了电路，阻燃材料杜绝火焰后，断裂的深色缺口好像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失去一侧支撑的前部结构无法承担切向过载，另一侧的肋板缓慢的弯折，扭曲的前部结构遮掩住断口，一些管线在互相挤压的缺口边沉重地后垂。
土明主旗舰减少各个方向的过载，不得已进入传统的惯性航行，短时间内无法修复破损的主结构，只能延缓框架形变的速度。
“我发现一个问题，土明抛弃的核燃料都是氦。”阿尔法说。
“监测到土明旗舰中部热反应。”启明星紧接着说，“后部也有。”
“一种截然不同的加速模型，质子加速后，把电子压入质子，如果行得通。”
“前部的输送管道肯定变形了。”
033，034，036同时减速，但他们速度太快，双方间的距离还在缩短。
密集的护卫舰在前方堆叠，瞬时磁场能偏转中子衰变后的质子，某种层面上减弱了攻击。
起源自攻击舰的中子束就像一颗巨大的中子弹，加之一整艘战舰的氘氚储备。可预见的攻击毁灭土明舰队后，会席卷远处的编队，削弱装甲强度，最次也能摧毁不少的护卫舰。
土明还有一支编队在前往战场的路上。
“还记得摆拍编制吗？”白启问。
“算上时间，12g的加速度。”
“加减速都11g，两分钟多一些，躲到维维后面去，他们抵近也要时间。”白启命令。
不亚于全频段干扰的爆炸，土明把攻击尽可能集中在一个锥体内，指向三攻击舰编队。
034的正面最先遭受冲击，表面传感器超过损伤阈值，向周围张开的散热板勉强削弱了中子束。
氢链在实验室环境中有优越的性能，极端环境中，它组成的框架往往是最后断裂的。军/1/用聚变堆就大量使用氢链作为第一壁材料。
高能粒子束高速剥离密集氢链间的覆盖层，漂浮的等离子体阻拦中子束时立即被吹开。性能降低的装甲就像一张透风的网，不再具有封闭作用。
036的状态也一样，土明旗舰的爆发时间持续数秒，对智能，是漫长的经历。
中子夹杂着大量的质子，也许是技术不成熟，或是专为打击而设计。
033幸运地保留作战能力，应急弹射装置把装载智能和白启的光子晶体掷向033。
此时，三攻击编队只剩下一艘中度受损的重型攻击舰，编队中所有的护卫舰失去作战能力，少部分留下了些许动力。
“继续偷袭他们，解决护卫舰编队的问题不大，通知外边的预备舰队进来，。”白启说
“这招，是第三次了吧。”启明星说。
“能用就行，就你喜欢正面那一套。”阿尔法打开了他的虚拟世界，里面是阿尔卑斯山脉。
“促进生产力发展，还能加速装备迭代，我看不出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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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舰队距离亮星0.3个天文单位
实际行动比计划延缓了很多，后赶到的护卫舰编队越过亮星的引力平衡点，零星的打击在渗透器工作后停止，敌我识别系统拒绝自动化武器发起攻击。
护卫舰编队释放出大量轨道器环绕亮星，一次次扫描星环中的异常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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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星二轨道
亮星最大的一颗卫星，环绕赤道上空的轨道站做了最后一次抵抗，轻型护卫舰冲向编队，黯淡的核爆像曾经遥远天空的星星，一颗颗，熄灭。
最大的港坞里，停靠着另一艘战舰，它的外形很奇怪，像是在传统结构上拼搭出的近圆形航母，白启参与过预研工作，普遍结论是，大型行星际驱逐舰也能承担类似的工作，暂时没有理由去建造它。
动力舱就放在不远处的港坞里，作战机器及时阻止了土明安置自毁装置。
战舰的体积比土明主旗舰更大一些，如果再给土明一个十年，一支满编制的舰队就会驶向金牛座CI，无法想象其能造成的破坏。
信息通过激光传向引力平衡点外的033，再跃向恒星系另一边的乌兰以及金牛座CI。
“微观世界号，被拖到这里了。”唔的代表出声。
第四十八章 撤离
“唔，你们打算去哪住，这个恒星系肯定不能常驻了。他们的舰队二十年内就会到，我们来不及造太多飞船的。”白启在清理土明残余部队时问道。
“我们设计过一艘大船，长度有1000公里，宽度快300公里。但联盟里材料太贵了买不起，要不白唔你帮我们造吧。把那些俘虏上交给联盟，呜，可以拿到好多铸铁的，换成材料应该造那艘船应该够了噜。”
“图纸给我，我帮你看看。”维维插话道。
“就在我们的卫星上。”
“阿尔法，你还有些机器人在那吧？去找一下。”维维道。
“挺近的，给我20分钟。”阿尔法回答道。
“看着头晕，维维，我们造起来要多久。”
“十年，作战机器人改造一下，模块化组装，不过生物圈培育就只能路上做了。”
“就这样吧，我负责技术的更新换代，其他分工照常，等到下一个星系我们再进行理论研究吧。船太大，动能武器抗不了几发的，离子护盾技术该登场了，那么大的船，功率问题应该能解决。”
“白唔要不要我们帮忙搞研究。”唔喊道。
“要不我们数据库合并一下？”
“可以啊，不过有些数据被那群软骨头炸没了，呜啊。”
“没事，我们的理论应该没差多少。”白启安慰道。
更多的环地加速器完成，在制造元素的同时，寻找制造稳定超对称粒子的方法以及如何保存夸克，利用夸克聚变来提高聚变反应堆功率，遗憾的是，夸克的禁闭使得单夸克状态的制备在现有理论下不可行。
离子护盾是专门防御粒子和动能武器的护盾，强电场加速下的离子流可以让中性粒子带电，从而让粒子束偏转。而动能武器直接被高能离子融化。
离子护盾更像是一种减伤护盾。
如何让控制离子的磁场和电场不干扰母舰让白启头疼了好几个月。
十五年后，图纸上的舰船横跨在星空中，警示灯密密麻麻的点缀着阴暗的空间。
草原，高原，雨林，森林，沙漠，海洋，6大生物圈分割为6个舱室，成比例分配在舰体里，巨大的离心舱日夜不停地滚动。
舰体装甲下是密集的防御武器，以及电、磁场发生器交错排列。
移植的生物数量并不多，不足以影响原有卫星的生态平衡。
后续母舰基础设施的建造加速了许多。
白启预计中的舰队逐渐成型。10万艘千万吨级护卫舰，5万艘攻击舰，以及新建的亿万吨级旗舰。
第17年，1光年的探测测传来预警，随之探测器失联。
“唔，该走了，这次他们来的舰队数量太多。你看这是他们的舰队吗？大得太离谱了。”
“联盟手册你没看吗？从体积上看，这是一个中级文明的舰队，他们有真正意义上的电磁护盾，可控夸克技术，以及不可控反物质技术。随便一艘护卫舰就能把我们从这里抹去。”
“让你们的族人准备一下，我们要进入恒星走廊了。”
“嗯，给我们一周时间准备一下。”
“看这阵势是要对联盟发动总攻了吧。”
“应该吧，联盟已经式微了万年。联邦得到一个位于银河系外缘的文明的暗中扶持，也就是现在英仙座悬臂那一块，技术进步极快。而人马臂上的主文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恒星走廊是联盟最后的防线了，再退一步就只能把部分主权交给人马座的主文明，这样就能得到几万个恒星系的生存空间。有些是跟联盟里的商人交易时听来的，应该都是真的。”唔们讨论了一会后将大致的形势告诉了白启。
“那我们先去HD213119，有3颗固态行星，2颗气态行星，距离我们6光年，大概50年就能到，联盟防线撑个一百年应该没问题。”
“开始，开始。不知名舰队，请报上你们的联盟编号，以及进入原因。结束，结束。”几艘驱逐舰在半光年外要求鉴别身份。
“开始，开始。乌兰文明，编号F181091，目前状态：逃亡文明。备注：一个属于联邦的中型舰队正在向恒星走廊靠近，预计目前距离，1.4光年。请求使用联邦土明文明俘虏兑换铸铁，无敌方舰队更多信息。结束，结束。”电磁波震荡着向着远处飞去，每次交流都将耗时一年。
“开始，开始。主文明已阅。一艘驱逐舰将在你方路径上进行例行检查，时间未知，请不要改变航线以及反抗。结束，结束。”
“开始，开始，乌兰文明已知，结束，结束。”
一艘驱逐舰出现在雷达显示屏上。
双方以同样的速度前行。
“乌兰文明，请关闭数据库防火墙，我们需要翻阅你们的航行记录。”
“唔，我们的船归你们控制了，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存在。”
“知道了，白唔，之前演戏过那么多次了。噜，糖真好吃，呜啊。”
驱逐舰并没有进行白启想象中的无死角检查，大致检查了舰队组成后就开始上传白启部署的探测器传来的信息。
“乌兰文明，旅途愉快。”
“该死。”通讯员小声嘟囔道，随即关闭了通话。
“还有6光年，我看他们好像没有信心打赢啊。”
“正常，联盟肯在这么偏僻的敌方部署中级文明舰队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了，高级文明的舰队估计已经塞满主战线了。”
“要不我们再往里面走一些？”
“没必要，防线一破，我们就往银河系内外层交界处跑，那边是三不管地带，几十年时间够我们发展到中级文明了，活下去肯定没问题，呜啊，真好吃。”
“100年不够吧？”
“白唔，你的文明用了不到300年进入恒星系空间，很快啦，联盟平均速度是500年，还是抱大腿才出来的。”
“不瞒你说，我的大腿还要厉害。”
50年的航行，乌兰文明想要的生物圈逐渐成型，白启闲得发慌，只能思考数学和哲学来消磨时间。
第四十九章 武装到牙齿的肥羊
舰队驻扎在气态行星的同步轨道上，采矿，建造基础设施，造船，有条不紊。
加速器日夜不停的工作着，测试着各种能级下质子-质子碰撞的结果。
数忆次的碰撞，在3700Tev能级下，一个伴随子被激光场束缚。
又进行了万次实验，中性伴随子的出现次数到达了顶峰。
有了足够的超对称粒子，新一代超距通讯和量子计算机就有了出现的希望。
及其痛苦的40年，白启和乌兰文明进入了007状态，日夜不休的完善基础理论和技术。
超对称粒子的出现也为控制强弱相互作用力奠定了基础。
那是迈入高级文明的垫脚石。
恒星走廊的战争在30年前爆发。
一处涟漪就可引发横跨悬臂的海啸。
联盟绝大多数舰队被投入了战场，面对着有着两倍文明数量的联邦力不从心。苦心经营万年的恒星走廊宛如一块破布耷拉在联盟残疾的身体上。
悬臂中心的防线后撤了10光年，而边缘地带也已后撤了2光年。
白启试图突破技术壁垒，在进入中级文明后撤离。
十年后，通讯速度达到百万倍光速的超距通讯完成。
十五年后，乌兰文明为主导的第一代万级量子位量子计算机完成，量子计算机的错误率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百万级量子位，简直跟鸡肋一般，可怜了白启在毫无出路的光子计算机上折腾。
夸克技术和电磁护盾依旧没有思路，没有任何思路控制强，弱相互作用力，可能性太多，白启没有足够的时间。
距离最近的战役发生在白启隔壁的恒星系中。
白启带着几亿生物离开了这个世界。
逃亡的旅途很单调，但也很精彩，生物本性在高压下暴露无遗。
在战争中没有多大作用的低级文明纷纷撤向三不管地带。
联盟中也有些中级文明反戈一击，从内部破坏那破烂不堪的防线。
悬臂边缘的三不管地带距离白启1500光年，那儿成了绝大部分低级文明的目的地，路途中残酷的战役从不停止，争夺对方的物资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启明星，你保护唔们。该死，那个舰队非要蹭我们的航线。”白启怨气满腹。
“收到，老大加油。”
“阿尔法你负责……”白启补充。
“赶人？我去了。”阿尔法插话。
“其实这次打算让维维去的，天天坑你也不好。”
阿尔法的舰队好像停顿了一下。
“老大，这个鸡蛋有点硬，核弹威力也太大了吧，一颗就炸了我几百艘船。”
“感觉不对劲，维维，把粒子探测器送过去。”白启预感自己碰到了一只半身残疾的肥羊。
“3个小时后到，小弟加油。”
“检测到大量中子不正常衰变，怀疑中子数量发生了变化。”维维简明介绍了探测报告。
“别怀疑了，就是反电子中微子撒到了质子上了。话说好想念烧烤啊，星空，篝火。吃下他们，咱们可以省下几十年的爆肝，这支舰队肯定是中级文明伪装成低级文明来逃离战场的，真怂。”白启不屑道。
“那咱们？”
“要不你代表乌兰文明去支援前线吧，战死星场挺好的。”白启鄙视道，“我们叫战略性撤退，他们那种才是逃兵。”
“老大英明。”
“不知道他们的技术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要让我失望啊。”白启如获珍宝，“维维，这次没有战术，直接贴脸打吧，就几千艘船也敢怼我。”
“阿尔法，你不行啊，几十万艘船跟几千艘才打个平手。”维维嘲讽道。
“废话，对面的智能不比我差，武器至少超了我们三代，无人机的激光能照射几分钟，不带停的。”
“维维，小心点，对面敢直接宣战就说明他们有赢的把握，数量决定不了一切的。”白启秒怂。
“那你之前？”
“心灵鸡汤啊，上涨一下士气。”
“我们不存在挫败心理的，你的鸡汤只会让我们在战争中更加突进。”远方的启明星补刀。
“我有点想弄死小维，他怎么设计的你们。”白启好想抚额。
“我们出现的那段时间就天天喝鸡汤啊。主人说有利于世界观的建立。”维维抖出了小维的黑历史。
“老规矩，逐步推进。维维，各种炸弹在航线上塞满，到时候我们糊他们一脸。”
“我来引爆。”阿尔法热血沸腾道。
“我跟维维在他们后方进行骚扰，阿尔法你当诱饵，撤退不要太假。”
一艘攻击舰挺着敌方凶猛的火力靠近。一发粒子束，向敌方旗舰掠去，淡淡的光芒闪现，又在瞬间消失，低频段干扰爆发，随即攻击舰被无与伦比的温度气化。
“维维你跟我分别再扔三艘上去，同时往一个点上射击，中子束和粒子束都来一遍。”
“30秒后开始同步射击。”维维答道。
3束中性粒子束撞击在面积仅有2平方米的空间上，这次光芒向内凹陷了些。
中子束一往无前，屏障上仅有极弱的光芒浮现，敌方装甲略微隆起。
“现在，粒子武器，进行超负荷攻击。”白启不假思索。
低频段干扰出现。
粒子束越过了本应在那的屏障，在1微秒后命中装甲，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出现。
6艘攻击舰被气化。
“果然，屏障在防御外部攻击时，内部无法对外攻击。”白启幸灾乐祸地想道。
之后无论白启怎么挑衅，敌方旗舰都不进行任何还击，只是指挥着护卫舰进行防御。
阿尔法受到数千艘驱逐舰温暖的关怀，事实上这根本不用演，阿尔法只能快速撤退来避免陷入包饺子的尴尬局面。
几小时内，阿尔法的舰队被摧毁了七成。
“阿尔法，15分钟后让全部攻击舰对一个点进行满负载攻击，我们试探了好多次，700艘攻击舰应该能让他的护盾超负载，你同时自爆所有舰船。现在，把你的核心转移到逃生舱里，逃出爆炸范围，维维布雷的舰船会来接收你。”
“老大，你太狠了，还有别的办法吗。”阿尔法乞求。
“不干是吧，我可以远程遥控的。”白启语气中满是关怀。
近千艘舰船命中了敌方护盾的一个点，光芒急速亮起，同时伪装成碎片的各种炸弹被引爆，光芒瞬间黯淡，高温覆盖了大半个敌方舰群。
爆炸产生的高频电磁波使中心范围内大部分电子设备关机。
半小时后，敌方旗舰出现了视野中，破烂不堪的表面装甲，巨大的缺口随处可见。
“维维，马上准备登陆作战，别让他自毁了。”
“正在清理残余舰队，建立安全航道。”
占领敌方旗舰仅耗时5个小时，爆炸产生的中子流使敌方生物失去了指挥能力，自动防御武器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