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白兔白又白
张志昊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洗手间碰上姜若虚。
当迎上姜若虚平静的目光时，他的脸瞬间变得火辣辣的，表情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吕子乔。
这个角色，原本已经定下了张志昊。
试镜的时候，包括姜若虚在内的面试官们都很看好张志昊，认为张志昊就是饰演吕子乔最佳的人选。
可因为瞧不上星光，张志昊最终还是选择了已经有“初恋三部曲”打底的实力导演丁子凡。
人都是趋利的动物，作出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本来无可厚非，问题是张志昊当初玩了个“一手托两家”的操作。
要不是王宇飞找来了学弟陈文杰临时救场，《爱情公寓》剧组的拍摄肯定会因为张志昊的毁约而被耽搁。
这就很败人品了。
然而，自以为攀上高枝的张志昊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不屑一顾的《爱情公寓》竟然会火遍全网。
而自己宁愿放弃吕子乔也要出演男三号的《爱无限》，则在播出期间热度口碑被《爱情公寓》全方位吊打。
今晚的国剧盛典，《爱无限》更是颗粒无收，甚至，还一度成为了整场盛典最大的笑话。
看着因为出演《爱情公寓》走红的昔日同学们，再想到自己因为在《爱无限》中表现平平而无人问津的局面……
张志昊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生活往往比电视剧更具戏剧性。
陈文杰，一个比自己小两届的小屁孩，靠着出演关谷神奇轻而易举地火了，听说前几天居然还有剧组邀约他试镜男一号。
虽然投资不高，只有一百万，但那可是剧里绝对的男一号啊！
反观张志昊自己，从大三开始就在外面到处接戏，至今已经整整两年半。
期间，他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跑龙套，出演过戏份最重的角色也就是《爱无限》的男三号而已。
至于男一号，那始终都是张志昊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梦寐以求那么多年的机会曾经就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亲手放弃了……
张志昊悔不当初，这段时间，噬骨的懊悔整宿整宿地伴随着他，让他难以入眠。
更让张志昊难受的，是再次见到姜若虚时，姜若虚对他的态度。
就在张志昊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开口和姜若虚打招呼的时候，姜若虚却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这么平静地从张志昊身边经过，只留给张志昊一个帅气挺拔的背影。
无视。
没错，就是无视。
张志昊被姜若虚完全无视了。
这比姜若虚指着张志昊的鼻子大骂他一顿更让张志昊难受。
本来他都已经鼓起勇气，准备放下自尊曲意讨好姜若虚，然而，在姜若虚眼里，他却仿佛只是空气……
此时此刻，张志昊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志昊忽然心有明悟，对啊，姜若虚现在是人人追捧的新锐编剧，自己却依旧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有什么资格和人家搭话呢？
“我和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望着姜若虚远去的背影，张志昊心中五味杂陈。
……
姜若虚回到大厅时，苏沐瑶正俏生生地立在门口，驻足向四周眺望。
看见姜若虚的那一刻，苏沐瑶瞬间绽开笑颜，一路小跑着到了姜若虚身边。
“若虚哥哥，你跑哪儿去了，我都找你半天了！”
姜若虚笑道：“我刚刚碰见了张志昊。”
“张志昊？”
苏沐瑶愣了愣，旋即一脸紧张道：“你们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了吧？”
“怎么可能？我就没搭理他，直接走了。”
姜若虚一脸无语地看向苏沐瑶：“瑶瑶，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冲动么？”
“冲动点才好呢。”苏沐瑶暗自腹诽：“整天稳重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撩都撩不动，愁死个人！”
“对了。”姜若虚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瑶瑶，你怎么跑这来了？”
“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想到自己刚刚在大厅里的遭遇，苏沐瑶脸上露出一丝烦躁：“好多莫名其妙的人跑过来找我搭讪，烦都烦死了。”
“谁让咱们瑶瑶今天这么美呢，今晚整个会场里最耀眼的就是你了。”
姜若虚看着苏沐瑶，嘴角含笑。
“真哒？”
苏沐瑶闻言眼睛发亮，瞬间转怒为喜，拖着裙摆踮起脚尖原地转了一圈。
这绝美的风景，顿时吸引了大厅门口所有人的目光。
苏沐瑶今天的确非常美。
这还是苏沐瑶第一次出席这么隆重地活动，苏沐瑶费了老大一番心思装扮自己。
闪亮的浅蓝色吊带裙，胸口全是细碎的亮片，绣线和金边都非常精致，在裙装的修饰下，苏沐瑶的身体曲线堪称完美，整个人看起来清甜又慵懒，矜贵又优雅，简直是妥妥的在逃公主。
酒会刚开始的时候，苏沐瑶在酒会一亮相，立即惊艳了大厅里所有人，许多人都开始低声像自己的同伴打探苏沐瑶的身份。
之后，更是有不少自诩人类高质量男性的精英男士上来找苏沐瑶搭讪，用尽浑身解数企图博得佳人一笑。
只可惜，他们自信满满地开口，最终却全都碰得灰头土脸。
“冰山美人”。
这就是碰了壁的男士们给苏沐瑶冠上的称号。
面对搭讪，苏沐瑶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表情，礼貌却又一眼就能看出疏离感的微笑，让意图撼动这座冰山的男士望而却步。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冰山美人”，只是得到了姜若虚一句平平常常夸奖，就激动得原地转圈圈。
如果让那些搭讪失败的男士们看到苏沐瑶此刻的样子，肯定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说好的冰山美人呢？
酒会大厅门口，感受到路过的人们一道道汇聚过来的目光，社恐发作的姜若虚有些头皮发麻。
“瑶瑶，要不咱们还是先回酒店吧……”
“好啊！”
苏沐瑶伸出雪白柔腻的小手，朝姜若虚努了努嘴。
姜若虚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无奈只好牵起苏沐瑶的手，带着她快步往会场外走去。
牵个手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若虚身后，苏沐瑶乖巧地亦步亦趋，活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
只是这只小白兔的脸上，偶尔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容。
那是得逞的笑。
小白兔白又白，快到姐姐怀里来。
姜木头攻略计划，稳步进行中……
第92章 走上正轨
国剧盛典结束后，姜若虚三人第二天就从京城飞回了魔都。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星光娱乐迎来了一轮升级扩张。
这是夏周早就计划好的，只是以前迫于资金不足，没有办法实现。
现在有了《爱情公寓》的分账，夏周做起事来也有了底气，终于可以完成当初对于公司的发展规划。
夏周的第一步，就是摘掉星光草台班子的帽子，招聘各种专业人员。
经纪人、导演、摄影、美术、道具，后期，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星光娱乐急缺的人才。
拍《爱情公寓》的时候，剧组大部分人员都是从外面租借来的，只有沈朗这个前广告导演算是自家人。
这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在星光的下一部剧里，肯定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此外，星光还需要扩充公司旗下的艺人规模。
这同样是当务之急。
作为一家娱乐公司，星光正经签约的艺人居然只有苏沐瑶一根独苗，这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星光必须尽快签下更多的艺人。
对此，夏周心里也是早有打算。
例如《爱情公寓》里饰演曾小贤的年轻演员王宇飞，就是夏周非常看好的人选。
王宇飞虽然形象上不是特别帅气，但他为人踏实，没事就喜欢琢磨戏，是剧组公认的戏疯子。
这样的潜力股，夏周当然要招揽到麾下。
《爱情公寓》是王宇飞的第一部电视剧，也是王宇飞人生的转折点，因为《爱情公寓》的拍摄经历，王宇飞对星光也很有好感。
因此，夏周那边一抛来橄榄枝，王宇飞和老师家人们商量过后，毫不犹豫就和星光签下了为期三年的艺人合约。
不只王宇飞，《爱情公寓》中的其他的几个主要角色，例如孟悦、许乐等人也都和星光签约，成为了星光旗下的艺人。
就连还在戏剧学院读大二的陈文杰，也和星光签了约。
只不过鉴于陈文杰的年纪还太小，星光对于他的培养方案还是让他以完成学业为主，业余时间再视情况接戏。
除了这些熟悉的老面孔之外，还有不少在原本公司过得不如意的艺人选择转投星光娱乐。
其中，咖位最大的，就是原属于碧蓝娱乐旗下的二线男演员，方平。
参加国剧盛典期间，夏周就和方平勾搭上了，两人聊得火热，国剧盛典过后没多久，夏周就成功把方平从碧蓝挖了过来。
这一方面上得益于夏周的三寸不烂之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方平在碧蓝娱乐并不受重视。
碧蓝娱乐是华夏国排名前十的娱乐公司，公司旗下的明星艺人一抓一大把，方平虽然出演过几部优秀电视剧，自身名气也属于二线中等，但放到明星如云的碧蓝娱乐可就一点都不显眼了。
碧蓝娱乐的资源肯定是先紧着公司头部的一线和超一线艺人，剩下的残羹剩饭才会有方平的份。
方平演了这么多年戏，名气一直突破不了二线的壁垒，也和接到的剧本质量一般脱不开关系。
但如果方平到了星光娱乐呢？
方平事先已经了解过了，星光娱乐旗下的艺人里，现在名气最大的就是苏沐瑶，剩下的王宇飞等人都要比她差了一截。
而且，苏沐瑶是女演员，与身为男演员的方平并不冲突。
这也就意味着，以方平的咖位，一旦签约星光娱乐，立刻就能成为星光娱乐的一哥！
所有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好的剧本也要由他优先挑选。
而星光现在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姜若虚的编剧能力。
星光的规模虽远远比不上碧蓝娱乐这样的大公司，但星光能拿出的最好的剧本，未必就会比碧蓝差多少。
这才是星光最吸引方平的地方。
方平今年才三十六岁，正是一个男演员最好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好的剧本加持，未必就没有焕发演艺生涯第二春的可能性。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就是方平的选择。
签下方平，也是夏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现在星光旗下的艺人虽然不少，但都是像苏沐瑶这样的新人演员，缺乏经验不说，适合的角色也有限制。
星光不可能永远都拍青春剧，总要有各个年龄的演员补充进来。
方平是演了将近二十年戏的老演员了，演技方面毋庸置疑，只是欠缺了一点点运气，所以才没有大火。
这种有经验丰富，为人低调的实力派演员，正是星光所缺少的，有了他的加盟，也可以让苏沐瑶这些新人演员少走些弯路。
夏周也是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才选定了方平，之后又借着国剧盛典的机会与对方接触，探听对方的口风。
正好，方平此时也处在演员生涯地低潮期，有意换一家经纪公司。
郎有情，妾有意，双方一拍即合。
距离国剧盛典落幕还不到一个月，星光娱乐就在官网上宣布了演员方平加盟的消息。
而方平，同一时间也在自己的个人围脖上晒出了自己与星光娱乐总裁夏周的合影。
方平的围脖评论区，以苏沐瑶为首的星光旗下艺人纷纷前来道贺。
苏沐瑶：“恭喜大佬加入星光，萌新求带飞！”
王宇飞：“一直很仰慕老师的演技，以后终于有机会当面请教了【兴奋】”
孟悦：“《家和美事》十年老粉前来报道，方老师在里面出演的反派郑经绝对是经典！”
屏幕前，看到苏沐瑶他们的评论，方平心情舒畅，老怀大慰。
这种受到公司所有人尊重的待遇，他在碧蓝呆了这么多年，还一次都没有感受到过。
看来这次选择加盟星光，是对的。
只不过，当方平继续往下翻，看到陈文杰的评论时，他的心情顿时就不那么美丽了。
陈文杰：“方平老师出道那年是华夏历2000年，我正好也是2000年出生的，真的是太巧了，可能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陈文杰此言一出，下面的网友顿时就乐翻了。
“扎心了，老铁！”
“关谷你这么皮，难怪在剧里找不到女朋友！”
“哈哈哈，关谷现实里也这么逗的吗？”
“方平老师心脏遭受一万点暴击！”
“心疼方平老师，方平老师不哭。”
方平看到这儿，忍不住嘴角抽搐，手指点击屏幕，回复道：
“这缘分，不要也罢！”
第93章 《道士》版权
魔都广播电台。
姜若虚录完最新的两期《深更半夜》，走出了文艺频道的五号录音室。
“姜老师好！”
“姜老师还真是勤奋，这么早就来录节目！”
“姜老师辛苦了！”
一路上，看见姜若虚的电台同事们都十分热情地和姜若虚打着招呼。
以前同事们嘴上叫姜若虚“老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乐意，毕竟姜若虚只是个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实习生。
但现在，大家叫起姜老师来却是越叫越顺口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姜若虚在单位的地位变化。
在姜若虚的主持下，调档后的《深更半夜》已经成了文艺频道的王牌节目，节目收听率在整个魔都广播电台也能排进前三。
更重要的是，由于《深更半夜》的异军突起，文艺频道的总体收听率时隔六年，第一次超过了交通频道，排名全台第二！
这里面，光是《深更半夜》一个节目，就贡献出了惊人的收听率和份额，可以说是这次文艺频道超过交通频道的关键因素！
文艺频道自李德汉以下的所有员工，全部受到了台领导的嘉奖，当季的奖金直接翻了一倍。
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他们这回，完全就是沾了姜若虚的光了。
文艺频道都一连当了六年的老三了，怎么就能突然翻身成了老二呢，还不是《深更半夜》的功劳么？
是姜若虚给死气沉沉的文艺频道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自此之后，姜若虚在同事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大家愿意给予这位年轻人应有的尊重。
姜若虚礼貌地向打招呼的同事们回以微笑，回到工位上时，刚准备坐下，小助理张晓芸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姜老师，李主任找，他说他在会议室等你。”
“好的，马上来。”
姜若虚也没多问，放下手上的稿子，就又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姜若虚看见李德汉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人，愣了愣神，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李主任，我不知道您这有客人，我等会再来……”
说完，姜若虚就转身准备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李德汉开口叫住姜若虚：“等什么等，人家就是专程为你来的！”
“为我？”
姜若虚闻言停住脚步，手指指向自己，一脸错愕的表情。
李德汉侧过身子，笑着向身边的中年人介绍道：“陆经理，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我当道士那些年》的作者，姜若虚。”
听完李德汉的介绍，那名中年人顿时眼前一亮，看向姜若虚的目光满是炽热，霍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姜若虚的手：
“原来这位就是姜老师，真是久仰大名啊！鄙人陆虎，是魔都大学出版社的负责人，很高兴和姜老师见面。”
“你好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姜若虚听到出版社三个字，心中一动，看来这人是为了《道士》的版权而来。
这时，李德汉走到姜若虚身后，拍了拍姜若虚的肩膀，低头说道：
“小姜，别看这个这个姓陆的笑眯眯的，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人，记住了，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哄住了，一定要狠狠宰他一刀！”
李德汉说话时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传入了不远处的陆虎耳中。
陆虎一脸无奈：“李主任，咱们好歹也是合作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可没您这么当面说人坏话的啊！”
李德汉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倒抬起头斜睨了陆虎一眼：
“怎么着？就准你狮子大开口，还不准我们坐地起价了？以前文艺频道找你买版权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个老关系少我一分钱！”
陆虎闻言只能苦笑。
从前都是文艺频道找魔都大学出版社买小说版权，陆虎作为出版社的负责人，当然要尽力为出版社争取利益。
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陆虎求到李德汉的头上了，李德汉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唉，这回恐怕是真的要大出血了。”
陆虎暗自叹气。
李德汉也没在会议室里多呆，叮嘱了姜若虚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留下姜若虚和陆虎两人继续谈事。
等到李德汉离开，陆虎开门见山道：“姜老师，《道士》现在在网络上很火爆，很多人都盼着《道士》出实体书，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姜若虚脸色平静，问道：“具体怎么操作？”
有戏！
听到姜若虚没有一口回绝，陆虎顿时就兴奋起来，介绍道：“目前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一次性买断出版，另一种是版税分成。”
买断和分成，倒是和卖网剧版权差不多，姜若虚在这方面也算有些经验了。
两者之间，姜若虚心里肯定更倾向于版税分成，但他还是问了问买断的价格：“一次性买断是什么价格？”
陆虎道：“买断的话，我们准备的报价是五百万。”
陆虎说话的时候时刻注意着姜若虚的表情，见姜若虚听到五百万这个数字时眉头紧锁，陆虎连忙又道：
“不过现在《道士》在网络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反响也很热烈，所以对于这部作品的评级肯定要更高。
这样吧，我做个主，一口价，一千万，我们只要简体出版版权，其它的版权还是你的，如何？”
“有点低了吧。”
姜若虚语气上不太满意，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
乖乖，这可是一千万呐，够他买多少鸡蛋灌饼的了！
陆虎顿了顿，道：“姜老师，我不知道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但请你相信我，肯出一千万买一本网络小说版权的，估计也就我们魔都大学出版社了。
恰好也是今年我们资金毕竟灵活，换了其它出版社，绝对没有人敢这么赌，万一销量不好的话……”
“我也觉得陆经理你说得对。”
姜若虚此言一出，陆虎顿时就愣住了。
不是在讨价还价么，怎么还有替对方说话的，这是什么操作？
只听姜若虚又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觉得还是不要一次性买断了，不如走版税分成，大家一起承担风险。”
陆虎终于明白了。
姜若虚压根没想着卖掉版权，他一开始就瞄准了版税分成。
看着姜若虚脸上人畜无害的表情，陆虎不禁在心里暗骂：
小狐狸！
陆虎非常看好《道士》这本小说的前景，要不然他也不会专程登门来找姜若虚商谈。
他故意报出一个一千万的高价，就是欺负姜若虚年纪轻没见过世面，想要用高价来震住姜若虚，从而让他选择卖掉版权而不是版税分成。
奈何姜若虚早就不是那个没见过钱的土包子了。
作为星光娱乐的大股东，《爱情公寓》那五千万分成，姜若虚也是有份的，如果真要分红的话，姜若虚至少能分到千万级的收益。
虽然为了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姜若虚不会提出这笔钱，但要论资产的话，那姜若虚也已经算是个千万富翁了。
陆虎提出的价格也就区区一千万而已，想要震住现在的姜若虚，的确是有些不够看了。
陆虎明白眼前的年轻人不好糊弄，只好开诚布公道：“版税分成的话，比例一般是4%到12%不等，像姜老师这样的网络知名作家，我们出版社最高可以给到10%的分成比。”
“12%，再低免谈，或者我可以联系其它出版社。”姜若虚胸有成竹道。
陆虎明白，这就是姜若虚最后的条件了，他在脑海里激烈斗争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成交！”
“合作愉快。”
姜若虚笑着伸出手。
“合作……愉快……”
第94章 出版日
双方达成合作意向后，合同也很快敲定，《道士》的初期出版数量为一百万册，建议零售价为29.8元一册，其中，姜若虚可以分到12%的版税。
所谓版税分成，并不是普通人理解的常规税收，而是一种付酬方式，是出版方支付给知识产权持有人的版权使用费。
具体到图书上，著作者最终能够得到的收益即为图书单价×分成比×销售量。
12%的版税分成比，这是只有顶级畅销作家的待遇，姜若虚显然还够不上这个等级，他能为自己争取到这么高的分成比例，完全是因为《道士》现在在网络上太火爆了。
《道士》自上架那天起，就一直霸占着启点中文网灵异悬疑分类畅销榜的第一名，之后随着影响力的逐渐扩大，《道士》的总榜排名也在不断上升，到现在，已经稳定在了总榜前五的位置。
要知道，姜若虚在发布《道士》之前根本没有粉丝基础，完全就是靠着书友们的口口相传才能有今天的热度。
魔都大学出版社也正是看重了《道士》在网络上的名气和影响力，才会忍痛接受姜若虚提出的12%版税分成。
合同签署后，出版社还需要时间对小说进行校正，比如某个句子不合适，或者错别字之类的。
再加上印刷也需要时间，《道士》的出版时间最终定在了一个月后。
而在此之前，《道士》的出版宣传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姜若虚随便打开几个大型论坛，两个里面可能就有一个在首页上打着《道士》的宣传横幅——
五月一日，道士流小说鼻祖《我当道士那些年》即将正式登录全国各大书店。
其实通常情况下，一本书的出版是不可能那么快的，从稿件审核和校对，到申请书号，再到页面设计和印刷出版，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时间。
主要还是魔都大学出版社那边也很着急。
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跟风《道士》的所谓道士流小说，抢占了许多市场份额，如果再拖下去的话，万一这个类型的小说市场饱和，《道士》实体书的销售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
所以，出版社一拿到版权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操作相关事宜，各种流程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完成。
比如申请书号这个环节。
书号也是一种资源，出版社每年分配到的书号数量是有限的。
一般来讲，从提交申请到拿到书号，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这还是比较顺利的情况下。
但这次，在魔都大学出版社方面的安排下，《道士》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轻松拿到了申请的书号。
由此也可以看出，魔都大学出版社对于这次《道士》实体书的出版有多上心。
这对姜若虚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没多久，姜若虚就提前拿到了陆虎寄来的《道士》实体书。
装帧精美，印刷清晰，纸张质量很好，闻起来还有淡淡的墨香味，可以看出魔都大学出版社在这上面是花了功夫的，没有因为赶进度而草草了事。
姜若虚心里也开始期待起来，《道士》最终的销售情况到底会怎么样？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终于到了《道士》正式登录各大书店的日子。
这天恰好是周六，姜若虚闲来无事，就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书店。
一进店，就能看到一个大书架，上面摆着的都是书店推荐的重磅作品。
书店里人来人往，看书买书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奔着这个书架来的。
《道士》能在书架上占到一席之地，还是魔都大学出版社花了大价钱宣传的结果。
不过，魔都大学出版社的影响力在魔都还算强势，出了魔都就没那么好使了。
在江省湖省的一些书店，《道士》只能拿到一个上架新书的位置，相对魔都这边而言，曝光度就要弱了许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魔都大学出版社是那种全国性的超大出版社，也不会给到姜若虚一个网络作者那么高的版税分成。
有得必有失。
姜若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进了书店，姜若虚在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看着，顺便观察了一番书店里的众人。
这时，有三个学生打扮的男生结伴走进了书店，其中一个一进门就问：“老板，你们这儿有没有《我当道士那些年》？”
老板笑着回答：“当然有，昨天刚到的，右边第一排第三本就是。”
“好的。”
三个男生直奔书架而去。
先前询问老板有没有《道士》的那个男生小烨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道士》，兴奋地和同伴推荐道：“就是这本书，超级好看！”
小烨的两个同伴好奇道：“真有那么好看？你都跟我们唠叨了半个多月了。”
三个男孩都是小说爱好者，但除了小烨，剩下两人并不是《道士》的粉丝，他们都是被好朋友小烨拉来的。
听到好朋友质疑自己的推荐，小烨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赌咒道：“骗人是小狗，你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也行。”
两个男生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各自拿起一本《道士》，坐在书架旁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小烨也找了个座位坐下看书。
二十分钟后，小烨就心满意足地合上了书本，他早就在网络上看过《道士》的连载，这次相当于再回顾一遍，看的速度非常快。
“小光、小斌，你们看得怎么样了？”
见两个同伴没有回应，小烨又喊了一声：“小光，小斌？”
两人还是没说话。
小烨觉得奇怪，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却愕然地发现，他们正抱着书本聚精会神地看着，以至于连自己的呼唤都没有听到。
“这是看入迷了？”
小烨顿时乐了，伸出手拍了拍同伴，得意道：“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小光和小斌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真的好看，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本来他们还对《道士》无感，只是拗不过小烨才勉强看一看，可看了几页之后，立马就真香了。
“周寡妇过阴太吓人了！”
“对对对，我现在心里还凉飕飕的！”
“你们说，真有水鬼吗？我以前下河游泳的时候好像也感觉有人在底下拉我，还好我反应快蹬开了。”
“小烨小烨，快跟我说说，后面主角是不是真的做了道士？”
同伴们问起了关于《道士》的各种问题，让小烨心里成就感满满，很显然，这两人已经入坑了，自己的安利终于成功了。
最终，三个男生各自掏钱买了一本《道士》，走出了书店，离开的时候，还一直喋喋不休地讨论着书中的情节。
姜若虚亲眼看到了几个男生从不感兴趣到最终购买《道士》的全过程。
之后，又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购买了《道士》，书架上摆的《道士》很快就不够用了。
老板发现情况，连忙招呼店员补货，即便如此，补货的速度还是比不上顾客购书的速度。
进店询问《道士》的顾客越来越多，大好的赚钱机会摆在眼前，老板却悲催地发现，仓库里已经没有《道士》存货了。
另一边，看到老板满头大汗地打电话联系货源时，姜若虚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
这波，稳了。
第95章 这波太伤了！
魔都大学出版社。
今天是《道士》正式登录各大书店的第一天，发行部门的员工正在向主管赵雪汇报各大书商对于《道士》的订购量。
“三辰书店，六万册。”
“百汇书店，五万册。”
“蓝色港湾书店，三万册。”
“致诚书局，两万册。”
“联合书店，一万册。”
“弘文书社，五千册。”
……
听完下属的汇报，赵雪的脸上阴云密布。
公司编辑部对《道士》可谓是信心十足，副主编陆虎亲自下的命令，《道士》光初印就高达一百万册。
但现在从统计结果来看，全华夏的大小书商订购量加起来，也才只有三十万册左右。
这其中，还有一些书商是看在以前和魔都大学出版社合作过的面子上，才象征性地订了几千册。
“这也太少了吧？”
坐在赵雪左侧的下属皱起了眉头：“咱们这次宣传的阵势搞得很大，按理说订单不应该这么少啊，可现在看这数据……”
赵雪的心情愈发烦躁，叹口气道：“看来这些书商都不看好《道士》，觉得这本书会扑街。”
魔都大学出版社决定推出《道士》实体版的消息刚透露出去的时候，业内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基本没几个人看好魔都大学出版社的决策。
很多人都觉得《道士》会扑。
的确，大家都知道《道士》在网络平台上很火，但网络热度并不能和实体书销量划上等号。
一方面，是因为直接在启点平台上阅读小说的成本比购买实体书低。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体书的情节进度一般都是要慢于连载的。
读者已经在网站上看完了最新的章节，还愿不愿意掏钱去买实体书呢？
恐怕大部分读者都不愿意。
网文终究只是一种文化快消品，读者看过之后就完事了，真正值得珍藏起来反复回味的，寥寥无几。
在《道士》之前，也有许多风靡一时的网文选择走实体出版的道路，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以失败告终。
华夏的出版商和书商们早就吸取了教训，对网文的实体书出版都是慎之又慎，轻易不会去碰。
魔都大学出版社以前的业务比较单一，基本以教辅书籍的编撰与出版为主，客户也主要是魔都及魔都周边地区的高校。
前年换了主管领导之后，出版社才逐渐寻求转型，业务变得多元化，并开始向娱乐文化类的图书领域进军。
不过，想要从地方性的专业出版社一跃成为全国性的综合出版社，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魔都大学出版社的几次对于新领域的尝试都碰了壁，无奈之下才把目光放到了近些年蓬勃发展的网文上，并从中选中了《道士》。
当然，在同行眼里，魔都大学出版社纯属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教辅书籍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非要趟网文实体出版这趟浑水。
各大书商们对于《道士》的订货热情不高，似乎也正是印证了这种观点。
魔都大学出版社这边可是足足印刷了一百万册，但华夏大大小小的书商订购量加起来，也只有三十万册左右，这和魔都大学出版社的预期差得太远了。
书商们的想法很明显，他们并不怎么看好《道士》的实体书，所以在订购方面趋于保守，甚至可以说是谨慎。
对于发行主管赵雪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要是剩下的几十万册书砸在手里，那魔都大学出版社这回可就亏大了！
“叮铃铃！”
正当赵雪一筹莫展之时，她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赵雪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赵经理吗，我是弘文书社的李俊毅。”
赵雪笑着回道：“原来是李经理啊，不知有何贵干？”
弘文书社是魔都地区一家实力颇为雄厚的连锁书店，这个李俊毅则是弘文书社负责采购图书的经理，和赵雪打过不少次交道了，双方也算熟稔。
“额，这个嘛……”
电话里，李俊毅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赵经理，是这样的，我们弘文书社想要加购十万册《我当道士那些年》”
“十万册？”
赵雪闻言愣了一下，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弘文书社之前一共也就订了五千册《道士》吧？”
电话那头，李俊毅老脸一红。
当初赵雪可是不遗余力地向他推销了好几次《道士》，可他却对《道士》不屑一顾，只是碍于情面才订了五千册意思意思。
然而，李俊毅很快就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这书，貌似有点儿不经卖。
弘文书社旗下的各大连锁店全都在向总部申请，要求补货。
“李经理，《道士》不够卖呀！”
“我们的《道士》一个上午就卖完了！”
“补了三次货，还是卖光了！”
当李俊毅收到弘文书社各大连锁店的《道士》库存告急的消息时，说实话，他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好的网文实体书不好卖呢，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书卖得好肯定是好事，可让李俊毅捉急的是，弘文书社总部的库存也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当初一共就进了五千册《道士》，各个门店随便分一分就没了，总部这里哪还有什么存货？
对于书商来说，最残忍的事，不是进的书太多卖不完，而是顾客揣着钱来你这儿要消费，你却一本都没有了！
李俊毅很后悔，当初进货的时候，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多进几万册《道士》。
不过这也不怪他，行情就是这样，大部分书商都不看好《道士》，弘文书社也只是随大流而已。
李俊毅突然反应过来，别家现在肯定也缺货！
既然所有书商都错估了《道士》的销量，那么接下来，就是比谁的进货速度更快了。
魔都大学出版社那边的初印册数也是有限的，以《道士》现在的火爆，第一批印得再多都不够卖，只能再联系印刷厂加印。
但加印也是需要时间的，在此之前，《道士》必将进入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
这种时候，先到者先得！
李俊毅想明白其中关节，立马就给赵雪打去了电话，要求加购十万册《道士》。
赵雪听到李俊毅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她当即答应道：“好的，李经理，十万册《道士》，我马上安排人给你送去！”
然而，令赵雪更加惊喜的是，弘文书社的加购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李俊毅这边的合同刚拟完，三辰书店的电话又进来了。
毫无意外，对方也是来要求加购《道士》的。
听说弘文书社已经抢先拿走了十万册后，三辰书店的采购经理当机立断，直接就把剩下的六十万册给包圆了。
赵雪听到对方的要求，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华夏国排名前十的大书商，这气魄和手笔远不是弘文书社可以比拟的。
一直到挂掉电话，赵雪都还有些不敢相信，第一批印刷的一百万册，就这么卖完了？
这可是一百万册啊！
在三辰书店之后，赵雪的电话更是直接就被各大书商的采购负责人打爆了，全都是要求加购《道士》的。
赵雪只能无奈地表示，魔都大学出版社也没有存货了，正在加班加点的印刷之中，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把货送到。
各大书商听说《道士》所有的存货都被弘文书社和三辰书店给捷足先登了，一个个差点拍断大腿。
销售的黄金时期就是这第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时间，足以让两家书商消化无数读者了。
等别家书商收到货的时候，估计读者们都已经在弘文书社和三辰书店成功购买到《道士》了。
这波，真的是太伤了！
第96章 道士流
《道士》火了！
不是在网文圈火，而是火到了线下的各大书店！
事实上，网文读者只能算得上小说读者的一小部分。
很多喜欢看小说的读者可能从没有看过任何网文。
比如中学生群体，在上大学之前能够接触网络的时间很有限，一般还是通过实体书来阅读小说。
再比如那些不擅长上网的中老年人，在他们的印象里，网文只是一种不怎么靠谱的新事物，还是实体书更加符合他们的阅读习惯。
由此可以看出，网文读者看似非常庞大，遍布五湖四海，但相较于更加庞大的传统文学读者来说，还只能算是一个小圈子。
《道士》在网文圈里是很火，但如果没能破壁出圈的话，终究只会是一小撮人的狂欢。
就好像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某些流量明星，粉丝数动辄几千万乃至上亿，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但你回家一问爸妈听没听过他的名字，得到的答复多半都是：
“这人谁啊？”
一个道理。
这就是一层看不见的“壁”。
只不过，随着实体书的出版，《道士》似乎有打破这种“壁”的趋势。
很多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网文的读者都购买了《道士》。
他们中有一些是听了亲戚朋友的推荐，但更多的，则是在逛书店时无意中发现《道士》，翻了几页后觉得好看，才最终决定购买。
这就是《道士》独特的魅力，能让读者们心甘情愿掏钱买单。
当初订购《道士》的时候，大部分书商都对这本书不看好，只是试探性地订了一些，以致于《道士》很快就卖断了货，很多顾客拿着钱都买不到书。
“老板，你们这儿还有《道士》卖么？”
“不好意思，这本书现在已经卖完了，正在紧急补货中，请你过几天再来购买。”
“啊，你们这儿也没有了？”
类似的情景，在各大书店不断上演着。
有些人本来买这本书的心情还没那么迫切，听到这话反而一个个都来劲了，非得买到这本书不可！
售罄的另一重意思，其实就是这本书现在卖得太火了，货源非常之紧缺！
这么火的书，又怎么会不好看呢？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那些不是冲着《道士》走进书店的顾客们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跟猫抓似的挠痒痒，忍不住好奇心大起。
这本叫什么《道士》的书，真有那么好看？
于是很自然地也动了买一本试一试的念头。
顾客们的购买欲望很强烈。
只不过，现在各大书店基本都卖断了货，有人连续跑了好几家书店，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好在，有消息灵通的热心人给出了提示：“弘文书社和三辰书店还有货，赶紧去买吧，晚了就买不着了！”
弘文书社和三辰书店方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抓紧时间四处宣传。
尤其是三辰书店，面对市面上《道士》供不应求的现状，书店管理人放出豪言：“本店目前《道士》库存充足，保证款到书到！”
嗖嗖嗖！
读者们齐齐奔赴三辰书店。
三辰书店来者不拒，每次书架上的《道士》即将卖完的时候，工作人员都能及时地补上货。
他们一口气进了六十万册《道士》，底气足得很！
相比三辰书店的大口吃肉，弘文书社则要差了许多，毕竟他们只有十万册的《道士》库存，只能跟在三辰书店后面捡口汤喝。
继后悔上一次只订购了五千本《道士》之后，弘文书社的采购经理李俊毅叕后悔了。
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想到要加购《道士》的，也是第一个打电话给赵雪的……
唉，还是眼界太窄，格局太小了呀！
只不过，想到其它那些书商的遭遇，李俊毅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至少弘文书社还有十万册存货，其它那些去晚了的书商可是一根毛都没捞到，只能等一个星期后加印的那一批。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三辰书店和弘文书社早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更关键的是，两家还能在读者那里刷波声望。
经历了这么一遭，读者们以后再想买什么畅销的大火书，肯定会优先选择弘文书社和三辰书店，这可比眼前的利润更有意义！
而出版界这边，目睹《道士》销售如此火爆的盛况，更是已经集体懵圈。
“这都能行？”
“网文实体书也能火？”
“这回还真给魔都大学出版社赌对了，看这架势，妥妥的年度前五十畅销书啊！”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看他能蹦哒到什么时候！”
这些出版商虽然没有如书商那样有什么损失，但亲眼目睹魔都大学出版社多出一本畅销书，心里绝对是非常郁闷的。
而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之前可是一直都不看好《道士》，这次相当于是被打脸了，脸上自然无光。
甚至有些心思阴暗的，对《道士》的热销眼红不已，还在背后暗戳戳地诅咒起来。
然而，任凭这些人如何不看好《道士》，又是如何希望《道士》的热卖只是昙花一现，都无济于事。
《道士》每天的销售量就摆在那里，购买的人越来越多，看过的人也越来越多。
仅仅三天，弘文书社的十万册存货就被抢购一空，陷入了和同行们一样缺货的窘境。
三辰书店的情况则要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尽管三辰书店足足加购了六十万册《道士》，但还是抵不过顾客们购书的热情。
尤其是弘文书社那边的《道士》售罄之后，三辰书店就成了最后一根独苗，疯狂的读者们纷纷涌向三辰书店。
一个星期过后，六十万册存货就只剩下了几千册，书店负责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还好魔都大学出版社那边加印的二十万册及时运到，三辰书店才算没有违背对读者的保证，书店的负责人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也正是这一天，魔都大学出版社副主编陆虎给姜若虚打去了电话，向姜若虚通报了《道士》的售卖情况。
当谈到《道士》大爆的时候，陆虎的语气也是激动不已。
当初，魔都大学出版社内部也有人对陆虎选择《道士》颇有微词，是陆虎力排众议说服了主编，出版社才会同意和姜若虚签下合同，并且花大力气推广包装《道士》。
如今事实证明陆虎的眼光没错。
《道士》的成功，为魔都大学出版社的转型开拓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证明了魔都大学出版社不搞教辅书也能在其它领域大放光彩！
这份功劳，只能记在陆虎的头上，陆虎当然高兴了。
姜若虚也很高兴，虽然他心里早有预料，《道士》实体出版多半会火。
一方面是《道士》本身的质量过硬，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道士》开创了灵异小说中的“道士流”，堪称引领了一个全新流派的诞生。
在此之前，无论是网文读者还是传统文学读者，都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作品。
这种时候，《道士》横空出世，想不火都难！
第97章 健康小贴士
经历了第一个星期的爆卖之后，《道士》实体版销量终于有所回落，这也是市场转向理性的正常现象。
只不过，即便如此，《道士》当月的总销量还是突破了200万册。
按照姜若虚先前和魔都大学出版社商定的分成比例，他一共能收到超过600万华夏币的版税分成！
一个月时间，进账600万！
从这点来看，《道士》的吸金能力完全不亚于去年风靡一时的大热网剧《爱情公寓》。
要知道，姜若虚虽然在《爱情公寓》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但这部剧的问世也离不开演员、导演，以及一众默默无闻的幕后人员。
近百号人共同努力了几个月，才有了后来《爱情公寓》这部年度最佳网剧的诞生。
而《道士》呢？
从无到有，完全只是靠着姜若虚一个人一张嘴，加上一个免费的语音输入软件而已。
二者相比，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完全不是一个级数。
也难怪夏周在收到消息后，对姜若虚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了。
夏周为了公司的事从早忙到晚，忙得都快少白头了，到头来公司总资产也就几千万的样子，结果姜若虚业余时间随随便便写本小说，轻轻轻松松个人身家就奔着破千万去了？
这TM找谁说理去！
夏周越想越气，在三人小群里撒泼打滚，开始了对姜若虚的消息轰炸。
椒盐皮皮夏：“宝宝心碎了，必须要吃一个月的超豪华火锅套餐才能治好的那种！【哭唧唧】”
提拉米苏：“【鄙视】好歹也是个公司总裁，天天赖着人蹭饭，能不能要点碧莲？”
椒盐皮皮虾：“？？？，脸是什么东西？”
椒盐皮皮夏：“@姜丝可乐@姜丝可乐@姜丝可乐@姜丝可乐@姜丝可乐@姜丝可乐@姜丝可乐”
五分钟后，姜若虚终于回复。
姜丝可乐：“准了。只要你不怕进肛肠科的话，我天天给你安排火锅都行。【一本正经】”
椒盐皮皮夏：“【黑人问号】不懂就问，火锅和肛肠有什么关系？”
姜丝可乐：“【微笑】你猜为什么川渝地区的肛肠医院特别多？健康小贴士提醒您：火锅虽好，可不要贪吃哦。”
嘶——，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挺有道理啊。
夏周悚然一惊。
前段时间《爱情公寓》还没播出的时候，夏周囊中羞涩，可没少觍着脸找姜若虚蹭饭吃。
当时夏周最爱光顾的，就是一家重油重辣的川渝火锅店，而且每次三人组里就数他吃得最多了……
夏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己这段时间某个部位确实会隐隐作痛，好像还有些下坠感。
俗话说的好，十男九痔，难道真的轮到我身上了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夏周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有“痔”之士。
或许，真应该找时间去魔都的大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正当夏周为自己的健康而忧心时，他眼睛余光忽然瞥到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是一直在旁边默默吃瓜的苏沐瑶发的。
提拉米苏：“其实川渝地区的肛肠医院多，也不一定完全是因为火锅……”
夏周的第一反应是：咦，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夏周终于反应过来：靠！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大小姐，这里是聊天区，不是无人区，请不要在宝宝巴士上飙车，车上还有小朋友呢！
消息发出还不到三秒，某不知名污妖王就飞快地撤回了。
姜丝可乐：“【疑惑】刚刚瑶瑶发啥了，咋还撤回了？”
夏周：“【微笑】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提拉米苏：“没什么，本来想嘲讽一下夏周，不小心打错字了。”
姜丝可乐：“哦，没关系的。”
椒盐皮皮夏：“……，要不然，我们还是继续聊今晚吃什么？”
苏沐瑶手速太快，姜若虚压根没看到她刚发的消息，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很快就被夏周成功带跑偏了。
姜丝可乐：“上次和奇异果谈生意的那家餐厅好像还不错，要不然我们再去……”
屏幕前，没忍住皮了一下的苏沐瑶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
周末，魔都大学出版社的陆虎打来电话，说会寄给姜若虚一批《道士》，让他签名之后再寄回出版社。
这批《道士》都是特别印刷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版本的《道士》实体书一样，但不知道在哪一页的角落里，就可能出现隐藏的姜若虚亲笔签名。
买到签名版《道士》的幸运粉丝还可以凭此签名，直接免费把书带回家。
这就是魔都大学出版社专门策划的回馈粉丝的惊喜活动。
姜若虚听完陆虎的讲述之后，也不得不感叹魔都大学出版社强大的营销能力，可以想见，这个消息一出，《道士》的销量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这对于姜若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他在每本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且保证每一本签名的位置都是随机的。
这批《道士》一共一千本，工作量并算小，姜若虚签名签得手都快抽筋了才算大功告成。
做完这项工作，姜若虚又把所有签完名的《道士》分批寄回了出版社。
这批书回到魔都大学出版社后，出版社会把它们重新封装，打散混入普通《道士》中，发往各大书店。
不久之后，魔都大学出版社那边也把姜若虚应得的版税分成打到了他的账户里。
姜若虚看着自己账户里七位数的余额，心中不免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当初没有被出版社那高达一千万的版权买断价格蒙蔽了双眼，坚决选择了版税分成这种在当时看起来风险更大的合作方式。
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一次性1000万，和一个月600万，傻子都能看出来明显是后者对姜若虚更有利。
只要《道士》的版权还在姜若虚手上，姜若虚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得收益。
本来启点每个月几十万的稿费收入就已经很让姜若虚满足了，但比起实体书的版税分成，启点那点钱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当然，姜若虚也不会放弃自己在启点的连载。
虽然在启点连载期间的订阅和打赏收入要分给启点一部分，但版权始终捏在姜若虚自己手上。（请注意，这里是华夏国的启点，规则与其它时空的平台或者公司不同。）
而且，《道士》已经用事实已经证明，网络上的连载并不会对实体书的销量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反而还可以利用启点这个平台积攒人气，维持《道士》在网络上的话题度。
至于更新什么的，姜若虚也完全不着急，毕竟他可是号称全启点（码字）最快（更新章节）最长的男人，手头的存稿从来都没有低于二十万，保持每天的更新完全就是洒洒水啦。
对于姜若虚而言，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
买房！
第98章 画风不太对！
姜若虚早就看自己那个又老又破的公寓不顺眼了，这回兜里踹了几百万的巨款，当然要给自己挪挪地方，也算提升一下生活水平了。
“最好是买一套靠近天南大厦的大三居，这样可以把老妈也接过来住段时间，夏周苏沐瑶他们来玩也不会伸不开胳膊腿。”
姜若虚美滋滋地想着。
不过，当他上网查了一下魔都市区的房价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几百万就想在魔都中心商业区买一套大三居？
想屁吃呢！
至于什么豪宅别墅之类的，那就更不用想了。
姜若虚看着那动辄十几二十万一平米的房价，心态瞬间爆炸。
只能说，魔都，不愧是魔都啊！
姜若虚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大学同学就是魔都本地人，家在HP区某某村小区有一套七十平米的老房。
当时姜若虚去同学家里做客，进到那间“老破小”的蜗居时，还以为这个同学家境和自己差不多呢。
现在看到那个地段十二万一平米的房价，姜若虚才终于明白了，人家这才是真正的低调奢华啊，就他家这么一套房子，自己要是没有“库”的奇遇，恐怕一辈子累死累活也未必能挣下来。
不管怎么说，在魔都买房这件事暂时是被姜若虚给略过了。
“还是租个好一点的房子算了。”
如果不买房而是租房的话，以姜若虚现在的身家和赚钱能力，那他的选择可就要多得多了。
第二天上午，姜若虚给夏周打了个电话，这货路子广，认识的人也多，所以姜若虚产生租房的想法后，第一个想到拜托的人就是夏周。
光靠他自己找的话，恐怕折腾很久也不一定能找到心仪的房子。
“租房？也对，你那破公寓确实是该换一换了。
听到姜若虚的请求，夏周点了点头：“那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姜若虚道：“位置靠近天南大厦，面积稍微大一点，装修家电之类的都要齐全，最好能直接入住。”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租金方面不用担心，能尽快住进去就行。”
夏周本来还在用心记着姜若虚的要求，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书卖得好，兜里有俩臭钱，显摆什么呢！就这样吧，房子我帮你找着，先挂了啊！”
作为魔都现在有头有脸的“青年企业家”，夏周办事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姜若虚头天早上才给他打了电话，第二天上午就有了回信。
夏周在电话里说道：“东方禹城七区，98幢1701号，房主是我朋友，前段时间刚出国，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便宜你了。
一会儿我让人把钥匙给你送过去，水电费你自己记得交，租金就不用了，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那不行。”姜若虚道：“租金该给还是要给的。”
夏周随意道：“那就每个月三万吧，晚点我发个银行账号给你，你按时往里面打钱就行。”
他沉默了两秒，意味深长道：“你小子这回有福了，东方禹城可是魔都有名的高档小区，安保非常到位，里面的住户大多非富即贵，听说有好多明星就住在东方禹城，说不定你的邻居就是个漂亮的大明星呢！”
“什么鬼？”
姜若虚被夏周这没头没脑的一段话说得有些糊涂，不过他也只当夏周是在开玩笑，没有多想，道了声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下午，夏周的助理给姜若虚送来了钥匙，不是姜若虚认识的那个助理周晓，而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女孩。
姜若虚随口问了一句：“周助理呢？”
那小姑娘一下车就开始不停地打量姜若虚，姜若虚问了两遍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自我介绍道：
“姜老师你好，我是齐琪，周助理已经被夏总提拔成星光娱乐公关部门的主管了，现在是我在夏总身边跑腿，您可以叫我琪琪。”
“哦，原来是这样。”
姜若虚点了点头。
接着，齐琪开车带着姜若虚进了东方禹城小区。
在门卫那里做了登记后，两人来到了夏周所说的地址，98幢，1701室。
到了门口，齐琪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姜老师，你要是想要打扫卫生的话，我可以帮忙。”
姜若虚道：“谢谢，不用了。”
“那好吧，我先带您进去看看。”
说完，齐琪也没给姜若虚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戴上鞋套进门，还回头招呼姜若虚一起进去。
姜若虚跟在齐琪后面，听她介绍着房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纳闷。
夏周的这个新助理，好像有点儿过分热情了。
不过，姜若虚也没想太多，他的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套房子吸引了。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面积大概一百五十平左右，房子的位置也很好，从阳台上就能看到窗外的江景。
房间里的装修走的是现代简约风，整体看起来很新，只是因为长时间不住人，有些地方落灰比较多，找人清理一下就可以。
姜若虚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心里很是满意，夏周这货平时吊儿郎当的，真办起事儿来还是挺靠谱的，这房子确实找得不错。
只不过，夏周的这个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屋之后，齐琪虽然一直在给姜若虚介绍房子，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姜若虚身上，而且她的眼神也很奇怪。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崇拜，好像还有些害怕？
姜若虚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被齐琪盯得浑身不自在。
反正房子也看得差不多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姜若虚看向齐琪，开口道：“齐助理，我看完了，咱们走吧。”
“这就看完了？”
齐琪听到姜若虚的话，表情很是惊讶：“不用再看看风水吉凶什么的？”
姜若虚皱起眉头，他刚刚就觉得齐琪的表现不对劲，现在更是疑心大起。
另一边，齐琪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言，连忙捂住嘴巴不再说话，看向姜若虚的表情还带着些许惶恐。
姜若虚见状脸色一沉，正色道：“什么风水？齐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这时，正好有一阵大风从阳台吹进屋子，吹得不远处的窗帘呼呼作响，倒是为正在说话的姜若虚平添了几分气势。
令姜若虚没有想到的是，齐琪看到这一幕，居然立马吓得花容失色，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说话都带着哭腔：
“姜老师，哦不，是姜爷！我真不是故意窥探的，我……，我……，我就是好奇，您可千万不要作法收我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姜若虚被弄得措手不及，看着泫然欲泣的齐琪，他也是大感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姜若虚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浓。
说好的都市文娱呢？
这画风，貌似有点不对啊？
第99章 我成道士了？
空旷的屋子里，姜若虚尝试着安抚惊慌失措的齐琪，却始终没有什么效果。
“这叫什么事啊！”
姜若虚很抓狂。
搞成这样子，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姜若虚就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问题是姜若虚还不敢关门，就齐琪现在这个状态，一旦姜若虚有关门的动作，她肯定会更加崩溃，到时候事态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姜若虚眼看自己和齐琪沟通起来太费劲，只好打了个电话给夏周，毕竟齐琪是夏周身边的助理。
电话很快接通，姜若虚打开视频，把摄像头对准缩在角落里的齐琪，问道：“夏周，你看看，你这个助理怎么回事啊？”
“嚯，老姜，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电话那头，夏周透过视频看到齐琪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也傻了眼，脑子里首先蹦出的想法就是：难不成老姜对齐琪动手动脚了？
可这压根不可能啊！
姜若虚就不是这种人！
苏沐瑶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整天在姜若虚面前晃悠，他都无动于衷，何况齐琪只是中等偏上的姿色呢？
那就是齐琪给姜若虚来了个仙人跳，准备往姜若虚身上泼脏水，就此赖他一辈子？
夏周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可很快，这种可能性也在夏周心里排除了。
他挑选助理除了工作能力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人品，齐琪能被夏周选中，人品方面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夏周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齐琪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已，哪有那么重的心机来套路姜若虚。
夏周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让姜若虚给他说说之前的情况，方便参考。
姜若虚一五一十地把刚刚的场景和对话都给夏周复述了一遍。
姜若虚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问夏周：“我有那么可怕吗，就问她一句话，就把她给吓哭了？”
夏周听完姜若虚的讲述也很是纳闷：“对啊，不应该啊，齐琪不是你粉丝么，仰慕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怕你呢？”
“齐琪是我粉丝？”
姜若虚闻言一愣。
“是啊，她是你写的那本《我当道士那些年》的书粉，从你刚在网上连载地时候她就在追着看，前几天她买到一本你的签名书，给她高兴得好几天没睡着觉呢！”
夏周继续说道：“今天正好她没什么其它工作，我就想着让她把房子钥匙给你送过去，顺便也能让她跟你这个偶像说说话。害，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夏周的语气很是懊恼。
而另一头，东方禹城98幢1701室，姜若虚放下手机，瞪大了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齐琪：“齐助理，你是《道士》的粉丝？”
“嗯。”
齐琪边擤鼻涕边点了点头，她这时大概也明白了姜若虚不会对她做什么，看起来冷静了一点儿。
她伸手擦了把眼泪，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本包装精美的书来。
姜若虚看到那本书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封面，顿时哭笑不得：“搞半天，原来你是我粉丝啊！那你那么怕我干嘛？”
齐琪抽噎着说道：“我怕我问了不该问的事，犯了你们行里的忌讳。”
姜若虚心中一动，追问道：“什么不该问的事？”
齐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我之前问你要不要看看房子的风水吉凶之类的。我当时就是好奇，真的不是有意多嘴的。”
我知道，所谓法不传六耳，你们这种人应该都不愿意自己的法门被别人窥探，打探别人的法门也是行里的大忌。”
“我们这种人？哪种人？”
姜若虚被齐琪越说越糊涂了。
齐琪一脸理所当然道：“道门中人啊，你不就是道士么？”
我TM居然是道士？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姜若虚被齐琪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他看向齐琪，一脸震惊。
齐琪回望他，一脸平静。
姜若虚努力解释：“齐助理，你误会了，我不是道士，我就是个普通人。”
“不，你是！”
“我真不是！”
“你就是！”
齐琪的脸上写满了笃定。
姜若虚绝望捂脸，他悟了，他和面前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姜若虚抚了抚胸口，尽量平静自己的心绪，顺着齐琪的话问道：“好，就算我是道士。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就算，你明明就是！”
齐琪瘪了瘪嘴，对姜若虚的苍白解释不屑一顾。
但她心里多少还带着些对姜若虚“特殊身份”的畏惧之心，也不敢太过造次，老老实实地回答起了姜若虚的问题。
齐琪问姜若虚：“你是不是姓姜？”
姜若虚道：“是啊，怎么了？”
齐琪又问：“《道士》里的主角陈承一那个法力高强的师傅也姓姜，是不是用你自己做原型写出来的？”
姜若虚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问道：“就因为我和我写的小说主角师傅一个姓，所以我就是道士？这也太扯淡了吧！”
“当然不止！”
齐琪凑到姜若虚耳边问道：“《道士》里的那些故事，都是真人真事吧？”
齐琪说话时候的语气阴森森的，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活像在播讲《深更半夜》，听得姜若虚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姜若虚摇头辩解道：“怎么可能，小说和现实完全就是两码事好不好？”
齐琪似乎早就猜到了姜若虚会否认，轻哼一声道：“网友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你在《道士》之前根本没有小说写作的经验，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写小说就能写出《道士》这样的作品，哼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姜若虚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声。
有猫腻？
不会是“库”的存在暴露了吧？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我不会被什么神秘部门拉去切片研究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
正当姜若虚忐忑不安之时，齐琪却突然话锋一转，手指指向姜若虚，笃定道：
“你自己就是道士，你在书里写的全都是你自己经历过的真人真事，所以《道士》里才会出现那么多真实存在的灵异现象！”
还真给你圆上了！
姜若虚擦了把冷汗，只要不是“库”暴露了就好，日子还能过，不用被切片研究了。
只不过，姜若虚也不想就此莫名其妙背上一个道士的名头。
就因为小说里的灵异事件看起来像是真的，作者就一定是个法力高强的道士？
额……，这么说好像也说的通。
但即便如此，姜若虚也不背这个锅，他只是个快乐的搬运工而已，关于原作者的真实身份，他也无从探究。
姜若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压根没有当道士的经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至于“库”的存在，那也只是相当于给姜若虚的大脑插入了一个存量巨大的优盘，对姜若虚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任何改变。
姜若虚饿了照样要吃饭，渴了照样要喝水，困了也照样要睡觉，他没有法力，不会画符不会念咒，更不会抓鬼抓僵尸！
只不过，姜若虚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道士，别人可未必这么想。
事实上，像齐琪这样“想象力”丰富的网友们可远不止一个两个。
有关《道士》作者是道士这件事，正在网络上不断发酵，四处传播……
第100章 石锤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三天之前，在一个名为“山海鬼话”的小论坛上，一名ID叫做“张守宗”的用户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
据张守宗讲，他和最近畅销的《我当道士那些》中的主人公一样，都是天生的童子命，只是没有主人公那么神奇罢了。
张守宗对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特异之处非常苦恼，一直到二十七岁时，他依然能看到各种别人看不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甚至，他还被阿飘附身过，借着阿飘的眼睛看见了他们做阿飘的日子……
本来张守宗以为自己过去二十年间的离奇遭遇无迹可寻，可直到他无意间在书店里买了一本《道士》，看到其中地内容之后，他顿时就被吓到了，也被惊喜到了。
因为书中的很多东西，都和他以前的亲身经历，包括他被阿飘附身后看见的东西，基本一致！
比如书中曾经轻描淡写地描述道：“中午时分，各种魂站在树底下。”
张守宗表示，他当时读到这就被惊呆了，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这种景象！
作者又是怎么知道阳光明媚的天气下，阿飘就是会呆在那种地方呢？
并且！
文中的表述是轻描淡写的记叙，仿佛对这一现象理所当然，习以为常。
难道说作者本就知道阿飘真的是待在那个地方，觉得习以为常才这么动笔？
之后，张守宗在帖子中还列举了许多书中描写与他亲身经历相吻合的地方，并由此得出一个结论——
这本书绝不是靠着想象力能够写出来的，作者应该是身有秘辛的。
或者说，作者本身就是一个道士，所以才会对这些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如此熟稔，信手拈来！
帖子的最后，张守宗表达了自己对《道士》作者的仰慕之情，并且希望能和作者有一番友好交流。
如果作者真是个道士的话，张守宗希望作者可以帮自己关上能够看见阿飘的“阴阳眼”，毕竟这对他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
本来“山海鬼话”只是一个小众到有些冷门的小论坛，其中的许多内容涉及封建迷信，也确实不适合大范围传播，主要还是供一些爱好者互相分享轶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娱自乐。
但“张守宗”这篇帖子却不太一样，因为它通篇紧扣了时下大热的畅销书《道士》，算是找到了流量密码，很快就被看过《道士》的书友们传播到了其他更大的平台上。
比如道士书友组织“道友会”的活动基地——贴吧，尤其是“吾儿王腾吧”和“我当道士那些年吧”，对“张守宗”这篇帖子的讨论就最为火热。
“大家快看这篇帖子，有见过阿飘的奇人现身说法，证明王老贼是真道士！”
“我靠，早就觉得这老贼不对劲，原来还真是道门中人啊！”
“就是就是，正常人哪写得出这样的书来啊，王老贼身上指定有点子故事！”
“好你个王老贼，我以为你写的是灵异小说，合着居然是道士从业日记！”
“还叫王老贼？放尊重点好吧，小心人家道长一道天雷顺着网线千里之外取你狗命！”
“罪过罪过，听说王老贼真名姓姜，要不还是叫姜爷吧？”
“也就人家姜道长不混贴吧，不然看到你们这些人以前骂他不更新的难听话，肯定一人赏你们一道天雷，通通送去见三清老祖！”
“不敢了不敢了，姜爷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欸，说到姜爷，我突然就想到了陈承一的师傅姜老头，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你的意思是……，姜老头的原型就是《道士》的作者？”
“很有可能！”
“嘶——，细思极恐啊！”
……
贴吧中关于《道士》作者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道士的讨论热火朝天，很快又衍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版本。
到今天，《道士》作者的真名叫做姜若虚已经不是秘密，许多书粉都关注了姜若虚的个人围脖。
有网友考古发现，姜若虚围脖相册里有一张去年发的老家风景照，根据照片中的景物和建筑，化身名侦探的网友们一眼就认出，这张照片拍摄的位置，正是苏省十三太保中的醋都。
众所周知，醋都坐落着一座道家名山——茅山，素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
在民间传说中，茅山道士最擅长的就是抓鬼降妖，尤其经过各种影视作品的宣传后，茅山道士的专业名声早已深入人心，乃至远传海内外！
本来网友们就已经在猜测《道士》作者的真实身份，偏偏这个时候曝出姜若虚老家就是茅山所在的醋都，这就更令网友们遐想连篇了。
就连一些原本坚持认为一切不过是巧合的网友都忍不住动摇了。
难道说，姜若虚真的是道士，而且还是传承源于茅山的茅山道士？
于是乎，《道士》作者是道士的传言又变成了《道士》作者是茅山道士，各种细节愈发完善，看起来也更加可信。
就这样，传言愈演愈烈，网络各大平台上都有相关的帖子发布，且都获得了超高的点赞评论和转发。
由于话题涉及封建迷信，在平台官方的压制上不了热搜，一些高赞的帖子也被官方删除，但即便如此，还是抵挡不住网友们吃瓜的热情。
“道士瓜”依旧通过私聊、群聊、朋友圈链接等种种方式四下传播。
这年头，华夏国老百姓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精神却越来越贫瘠，穷极无聊的网友们一听见有“瓜”吃就特别兴奋。
为了方便传播，热心网友把各种证据汇总整理成了一张长截图。
其中，《道士》里涉及真实事件的段落全部被整理出来，与“张守宗”在帖子中讲述的亲身经历两相对照。
还有网友们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姜若虚老家与茅山之间有着隐秘联系的始末。
一张模糊不清的老照片也被贴了出来，照片看不清面容，只隐约能看出是个是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桃木剑的高冠道士。
配文是这样写的：照片拍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照片中的道长与《道士》作者围脖自拍极为相似，疑为道长上次出山时留下，时隔数十年，竟容貌如故！
截图的最后，甚至还贴出了自称某某道五十一代传人的“真道士”出面证实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中，该传人表示，《道士》作者确实是茅山道士，在某次联合行动中，他还曾和对方一起并肩作战，抓过千年大粽子云云……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证据还让人心存疑虑的话，这一段来历不明的聊天记录截图，就直接让吃瓜群众们集体高潮了。
石锤了！
门里人都出来说话了！
《道士》作者就是真道士！
至此，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第101章 影响
“这谣言还真是越传越离谱啊！”
在齐琪的指点下，姜若虚完整地吃完自己的“道士瓜”，这才算了解了整件事的原委。
姜若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届网友也太草率了吧！
别的不说，就说整件事的起源——“山海鬼话”论坛“张守宗”的帖子。
“山海鬼话”这种小众论坛姜若虚也听说过，就是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网友自我YY的地方。
在这里，是个人都敢说自己撞见过阿飘，所谓的“亲身经历”，其真实性多半和某些无良杂志的鸡汤故事差不多。
那个ID“张守宗”的用户，张口闭口都是《道士》，摆明就是在蹭这本畅销书的热度，说不定就是论坛内部的运营人员用马甲号发的，意图借此给论坛引流。
还有那张老照片，不知道被转载了多少次，各种水印一层盖一层，画质跟用座机拍出来似的，糊得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姜若虚自己都认不出这是自己，这种东西也能当做证据？
姜若虚看到这张照片，才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至于某某道传人的聊天记录截图，姜若虚就更无力吐槽了。
这种东西他要是想做，分分钟都能做出来，不就弄个小号改个备注自己跟自己聊天么，有什么难的？
而且现在“网络道士”猖獗，基本都是在网上蒙骗小朋友的，就算这个所谓的道家传人真的存在，大抵也是这类货色。
嘴上吹嘘着自己传承道统有多么多么牛掰，结果华夏道协那边根本查无此人。
整个“道士瓜”里，唯一算是真实的信息，大概就是姜若虚老家确实在苏省醋都下辖的一座小县城，离茅山也很近。
说到这儿，姜若虚也不得不佩服网友的火眼金睛，仅仅凭着一张风景照片，就把自己老家在哪给找出来了。
只不过，网友以此得出的结论却是让姜若虚哭笑不得。
因为姜若虚老家离茅山比较近，所以姜若虚就是茅山道士？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醋都几百万常住人口里面一大半人都得是茅山道士，穿上道袍就满世界降妖除魔去了！
茅山有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姑且不说，醋都真要有这么多道士，那经济还搞不搞了，香醋还卖不卖了？
苏省人民的醋坛子打翻了，这找谁说理去？
说到底，整个事件中，看起来有很多似模似样的证据，但所有的证据细究起来都经不起推敲，完全就是牵强附会的结果。
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虽然网友们对“道士瓜”津津乐道，但大多数也就是凑个热闹，没事玩玩梗，并不会当真。
只不过，网络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难保一些“魔怔人”信以为真，真把姜若虚当成道士，那就很麻烦了。
齐琪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这小姑娘明明受过高等教育，却偏偏喜欢各种鬼话论坛，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深信不疑，也算是一朵奇葩。
尽管姜若虚已经跟她解释了很多遍自己不是道士，但人家就是不信，姜若虚能怎么办？
知道姜若虚没有那么难相处后，齐琪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缠着姜若虚一口一个姜爷叫着，求姜爷看看自己有没有修道慧根，能不能皈依道门。
姜若虚被这小姑娘缠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靠着电话里的夏周发号施令，齐琪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姜若虚也终于逃过一劫。
回程的路上，姜若虚打开自己的个人围脖，看了眼后台私信。
果不其然，私信数量暴增，而且画风已经和三天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的私信里对姜若虚的称呼要么是王老贼，这是《道士》少数的老书迷对姜若虚的爱称；要么就是姜老师，这是姜若虚大多数粉丝对他的称呼。
而现在，清一色的全变成了姜道长，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叫姜爷的。
私信的话题也从日常聊天变成了各种民间流传的灵异事件大杂烩。
这帮缺德网友，发私信还不忘配图，而且一张比一张阴间。
姜若虚不经意点开一个猫脸老太太的链接，差点被里面的重口味图片吓得把手机都给摔了，惹得旁边的路人一阵侧目。
不用说，网友们发这些东西给姜若虚，肯定是希望姜爷掐诀作法，大发神威，降妖除魔了。
奈何姜若虚压根就是普通人一个，看这些阴森森的文字和图片还要闭着一只眼睛，要他去降妖除魔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还有一些网友另辟蹊径，看中了“姜道长”在堪舆、相术、命理、卜筮、占梦这些方面的本事。
毕竟这也属于道士的业务范围，听起来虽然没有降妖除魔威风，但真要灵验的话，论实惠却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于是，姜若虚的私信后台又充斥了各种生辰八字，发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就算了，还有发家人朋友、同学老师、同事老板、娱乐明星、乃至外国领导人的……
当看到网友拿着一只卡通猫咪的照片来让自己帮忙看一看姻缘时，姜若虚终于绷不住了，深吸一口气，关掉了万恶的围脖。
这时，姜若虚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魔都大学出版社陆虎。
姜若虚点击了接听，手机里立马传来陆虎兴奋的声音：“好消息！姜老师，《道士》又卖爆了，各大书商都在加大力度向我们进货！”
姜若虚愣了一下，《道士》实体版自从登录各大书店后，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这反倒刺激了顾客对于《道士》的购买欲，让《道士》一直处于畅销书前三的位置。
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道士》的销量也不可避免地有所下滑，怎么会突然又卖爆了呢？
不会很快姜若虚就反应过来，这件事肯定和网络上的谣言脱不开关系。
自己被传言成茅山道士，自己写的《道士》自然也就被推到了公众眼前。
如果说以前的《道士》还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灵异小说，那么现在的《道士》在网友眼里就是妥妥的“茅山道士工作日记”啊！
如此一来，《道士》对读者的吸引力立马就蹭蹭蹭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经过和陆虎的交流，姜若虚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猜的没错，《道士》的再次爆火的确与网络上盛传的“道士瓜”有关。
陆虎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想要和姜若虚商量一下应对措施。
按照陆虎的意思，最好就是紧扣热点搞一波宣传，这样肯定对《道士》的销量大有裨益，姜若虚也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姜老师，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第102章 堵门！
令陆虎失望的是，尽管他已经一再向姜若虚强调了这次机会的难得，姜若虚却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为什么？”
电话里，陆虎的语气满是不解。
姜若虚沉声答道：“首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那只是网上的一则谣言而已，我本人和道士这个职业并没有任何关系。
在明知道这点的情况下，还拿我是道士来炒作，这本身就是非常不负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欺骗消费者的行为。
陆经理，难道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惜欺骗消费者也要大肆炒作，就是你们魔都大学出版社的行事风格么？”
面对姜若虚字字诛心的质问，陆虎沉默了。
在继续劝说无果之后，陆虎果断放弃了借着这次网络谣言炒作的想法。
并不是因为陆虎突然被唤醒了对消费者的责任感，作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商人，那种东西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真正促使陆虎放弃的原因，是因为姜若虚的坚持。
如果没有他这个作者的配合，那么出版社方面一切相关的宣传计划都将毫无意义。
如果陆虎不顾姜若虚的反对，坚持要以“姜若虚是道士”作为噱头来宣传，那姜若虚也完全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并且将有极大的可能胜诉。
那样的话，魔都大学出版社不仅要赔付大笔赔偿金，在消费者心目中多年积攒下来的信誉和口碑也要为之蒙羞。
这对陆虎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尽管眼前的利润很是诱人，但陆虎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遗憾地选择了放弃。
挂断电话后，陆虎想到刚刚和姜若虚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摇头叹息。
他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居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定力。
要知道，姜若虚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点一点头，默许出版社这边的炒作宣传，就可以平白入账一大笔分成，而且，这笔分成的数目至少也是百万级！
然而，无论陆虎如何劝说怂恿，姜若虚依然不为所动，这份坚定不移的信念，视金钱为粪土的决心，让陆虎也不禁为之侧目。
事实上，姜若虚远没有陆虎想象得那么高尚。
如果是在姜若虚没有得到“库”之前，还是个电台实习生的时候，有人拿着一百万现金要姜若虚配合宣传，当时一穷二白的姜若虚说不定真的会考虑考虑。
但现在的姜若虚卡里余额都有几百万，更有“库”中无穷无尽的文娱资源等着他去发掘，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又何必在乎眼下那百来万的收益呢？
相比之下，莫名其妙地背上一个道士的名头才是姜若虚不愿看到的。
第二天，姜若虚照常去魔都广播电台上班。
隔着老远，姜若虚就发现门口站着十几个生面孔，大厦里每出来一个人他们就围上去问话，进入大厦的员工也都要被这些人盘问一遍。
姜若虚见状心里正疑惑呢，恰好看见有个熟人从大厦里出来，正是自己的助理张晓芸。
张晓芸也没能逃过被问话的命运，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拉着问了足足一分钟才得以脱身。
张晓芸出门的时候被那些不知底细的陌生人纠缠，心情显然也很是烦躁，一路上低着头嘟囔个不停。
等张晓芸走到跟前，姜若虚闪身过去拦住她，问道：“张晓芸，那些人是干嘛的，怎么没见过？”
看到姜若虚突然出现在眼前，张晓芸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把姜若虚拉到了一边。
警惕地回望了一眼，确认大厦门口的人没有往这边看过来之后，张晓芸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那些人发现。”
看着姜若虚一脸疑惑的样子，张晓芸狡黠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把手掌在姜若虚眼前晃了晃：“姜道长，这么有缘，要不免费给小女子看看手相呗？”
姜若虚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没好气地打掉了张晓芸乱晃的手掌。
经历了无数围脖私信的洗礼之后，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有人提起这茬了，偏偏张晓芸还不怕死地撞上来。
“张晓芸！我不是道长，更不会看什么手相！赶紧回答我的问题，那些人是干嘛的，不然我保证扣光你这个月的奖金！”
姜若虚一摆出顶头上司的威严，张晓芸立刻就怂了，瘪了瘪嘴道：“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这么凶干嘛？那些人还不是你招惹来的！”
“我招惹来的？”姜若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对啊。”
张晓芸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姜道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现在的名气可大的很呢，这些人都是千里迢迢闻名跑来找你，求你帮他们消灾解难的！”
姜若虚听到张晓芸的话，顿时一阵头大。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相信了网上的谣言，真以为姜若虚是个神通广大的道士了。
私信骚扰还不够，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看这些人的狂热架势，今天还只是堵在姜若虚单位门口找人，改天就该摸到姜若虚家里去了！
姜若虚现在越发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同意陆虎借机炒作的计划，不然的话，肯定有更多人把谣言信以为真，事态就更难以控制了。
到时候，上门请姜道长出山的人估计能把姜若虚家门槛都给踏平喽，姜若虚想要继续过平常人的生活恐怕都是奢望。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够姜若虚郁闷的了，这么多人堵在单位门口，逢人就问“姜道长”的下落，把单位门口都给变成菜市场了，这影响该有多坏？
要知道，台里的领导们每天上下班可也是从这个大门进出的啊！
虽然姜若虚现在身家近千万，已经不在乎单位的那点儿死工资了，但他还是很看重自己身处的这个平台的。
魔都广播电台和魔都广播电视台都属于魔都传媒集团，这可是影响力遍布整个华夏的传媒业巨无霸，各种资源远远不是一个刚刚起步的星光娱乐可以比拟的。
姜若虚之所以没有放弃电台的工作，就是希望利用这个广阔的平台将更多“库”中的经典作品带到这个世界，丰富这个世界人民相对贫瘠的文化生活，也算不枉他有这一番奇遇了。
然而，现在看来，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他明天还能不能坐在单位办公室里都是未知，更别说那些宏图伟业了。
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呐！
怀着忐忑懊恼的心情，姜若虚神思不属地跟着张晓芸从另外一处小门进入了大厦。
第103章 胡途
此时正值早高峰，大厦里都是来上班的员工，尽管整座大厦一共有六部电梯，还是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电梯门口挤满了等着上班的男男女女。
上一班电梯到的时候，张晓芸仗着自己身子小巧钻了进去，姜若虚也连忙跟上。
然而，他一只脚刚迈进电梯，耳边就响起了急促刺耳的超载报警声。
无奈之下，姜若虚只好讪讪地退出去，安心等下一班电梯。
等电梯的当口，姜若虚忽然感觉自己左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姜！”
姜若虚回头，看清来人，忙回道：“早上好，李叔。”
来人正是文艺频道主任李德汉。
李德汉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拍着姜若虚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小姜，怎么回事，门口那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李德汉进门的时候，也没免掉被那些人盘问的待遇，问他认不认识姜若虚姜道长。
不过李德汉是何等城府，没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又怎么会轻易开口，只是随口含混过去，准备等上了楼再找姜若虚问话。
没想到，在电梯门口就撞上了姜若虚，自然等不及要问个明白。
“是啊，我都快头疼死了！”
姜若虚摇头苦笑，把自己被谣传诚道士的来龙去脉对李德汉说了一遍，说完还叹气道：“您说都建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呢？”
李德汉听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难怪那些人张口闭口都是什么茅山道士，姜道长之类的古怪说法，我还纳闷呢，你好好一个小伙子什么时候上山当道士去了？”
李德汉差不多是看着姜若虚长大的，当然不相信姜若虚是劳什子道士。
不过李德汉也是农村出来的，那里可是封建迷信的重灾区，因此李德汉对华夏民间的这种风气也是深有体会，倒也很快就明白了姜若虚现在的处境。
李德汉沉吟了一会儿，转身走向门口值班的一队保安，和保安队长说了些什么。
保安队长面露难色，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带着几个保安把门口那些拦路虎连哄带吓地给“劝”走了。
李德汉办完事转回来，走到姜若虚面前，正色道：“小姜，门口那些人暂时是走了，但说不准明天还会来，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马虎，还是尽早公开澄清的好，不然这些人天天在单位堵门，影响实在太坏了！”
姜若虚本来看到李德汉叫保安那些人赶走了还有些欣喜，听到他们还会再来立马就高兴不起来了，不禁为自己叫去了屈：
“李叔，我昨天就在围脖上发文澄清了，可这些网友们根本不相信啊！”
李德汉皱起眉头：“哦，还有这种事？”
“不信你看。”
姜若虚掏出手机打开围脖给李德汉看，正是昨天他回家后发的澄清公告：
“严正公告，本人姜若虚确系《我当道士那些年》作者，但并非网络谣传的茅山道士，也和道士没有任何关系，网络流传的截图证据皆为胡编乱造，敬请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适度玩梗，相信科学！”
“嗯，有理有据，写得不错。”
李德汉看完姜若虚发的澄清公告，赞许地点了点头，旋即心中又冒出疑惑：“你这澄清得都这么明白了，怎么今天还有那么多人跑过来堵门啊？”
姜若虚无语凝噎，默默给李德汉展示了澄清公告下面的评论区。
“兄弟们，直接信还是走流程？”
“我懂我懂，姜道长这样的专业人士都签了保密协议的【狗头】”
“大家懂事点，都别问了好吗？你们这样道长很难做的！”
“嗯嗯，听道长的，相信科学，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滑稽】”
“科学和修仙又不冲突，大家科学修仙就行了【狗头】”
“怎么办，99年的事快瞒不住了！”
“道长说完相信科学，扭头就脚踩飞剑走了【捂嘴大哭】”
“让我相信科学我可信了啊，别哪天开放修仙，都在天上飞，就我一个地下跑的【捂嘴大哭】”
“科学施法，文明抓鬼。”
“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不过信的是道教的朴素唯物主义【滑稽】”
“道长这么帅说什么都对，道长还收女徒弟吗【舔屏】”
……
“这……这……这……”
李德汉看完这群魔乱舞的评论区，顿时目瞪口呆，颇有种自己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感觉，说话舌头都有点儿捋不直了，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话：
“这届网友真是太会玩了！”
姜若虚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现在网上舆论就这个风向，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只能越描越黑。”
李德汉也很是头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主意来，只能叮嘱姜若虚这段时间低调行事，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姜若虚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李德汉一起坐上了刚开门的电梯，到了文艺频道的办公区。
一整个上午，姜若虚都是神不守舍，平时基本都是一遍过的录音今天却是频频出错，愣是重录了好几次。
张晓芸这些工作人员知道姜若虚心里正郁闷，也不敢过去打扰，姜若虚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录音室里生自己的闷气。
中午，姜若虚才无精打采地从录音室里出来，到楼下食堂打了几个平日里自己爱吃的菜，哪知吃到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是小姜老师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趴在桌上午睡的姜若虚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
姜若虚抬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问道：“是我，您哪位？”
中年男子笑了笑：“我叫胡途，是咱们魔都电视台的。”
魔都电视台的胡途？
姜若虚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胡途本来就是个台里比较有名气的节目制作人，虽然姜若虚在电台，他在电视台，两人终归是在一幢大楼里上班的，互相间就算不认识，名字总还是听说过的。
姜若虚赶紧道：“胡老师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途笑呵呵道：“小姜老师，你不认识我，我可是和你神交已久了呀，从你主持《深更半夜》开始，我就关注你了，当时还是同事推荐我听的。
很惭愧，一开始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听完两期节目，就彻底被小姜老师你的故事演播给征服了，心里只剩下了佩服！”
姜若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胡老师过奖了，都是大家的功劳。”
胡途摆了摆手道：“不用谦虚，你对于节目的作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单单能自己写出《道士》这样的作品，就已经超过无数人了。”
姜若虚脸上不露声色，但听到别人这样夸赞自己，心里肯定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他有些疑惑，这位电视台的知名制作人，怎么就突然找上自己了。
总不会是专程跑过来套近乎的吧？
很快，姜若虚心里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胡途和姜若虚寒暄一番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小姜老师，有没有兴趣来电视台发展一把？”
第104章 招揽
“你这个糊涂虫，鬼鬼祟祟跑我们电台食堂来干嘛呢，怎么，你们电视台食堂今天停水了还是停电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正在说话的胡途和姜若虚两人心中都是一震。
姜若虚扭头看去，却是文艺频道的李主任李德汉迈着虎虎生风的步伐走来了。
姜若虚忙起身打招呼：“李叔。”
李德汉把姜若虚轻轻按回了座位上，自己也在姜若虚身旁坐下，皱着眉头目光不善地盯着胡途。
胡途显然和李德汉是老相识了，对上李德汉凌厉的目光，也只是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缓缓道：
“原来是李主任啊，好久不见了，我是专程来找你们这位小姜老师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
李德汉两条刀削似的眉毛一拧：“我可告诉你，小姜可是我亲侄子，你这糊涂虫想坑他？没门！”
胡途和李德汉早年间曾经一起共事过，互相间很是熟稔。此时被李德汉叫起糊涂虫这个许多年没有人叫起的外号，胡途也只能苦笑几声，解释起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胡途最近准备做一档新节目，具体节目内容也还没有定，但节目主题却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响应国家科教兴国的号召，做一档科普类节目。
当然，作为一档电视节目，即便是科普也不能干巴巴地科普，要做到知识性和趣味性的统一，不然没有观众看的话，也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胡途现在的初步想法是把节目做成动画片或者单元小短剧，以讲故事的形式来告诉观众们一个个科学道理。
而胡途之所以来找姜若虚，就是看重了《深更半夜》这个节目在魔都地区的影响力。
《深更半夜》现在的收听率有多高就不用说了，身为节目主持的姜若虚长什么样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他的声音对于魔都听众来说早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姜若虚播讲的是一档主打灵异故事的深夜节目，和胡途要做的科普节目听起来好像格格不入。
但胡途看重的就是这两者之间巨大的反差！
一旦有了姜若虚的加盟，那么节目还未开播就已经营造出了足够的悬念，至少魔都地区的观众们肯定会很期待这样奇妙的搭配，这就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节目的收视率。
此外，胡途请姜若虚当主持人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原因。
胡途自己就是个网上冲浪爱好者，最近网上疯传的“道士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自然对姜若虚这个主角印象深刻。
让节目蹭一蹭时下最火的“姜道长”的热度，这才是胡途选择姜若虚作为主持人的最主要原因。
不然的话，电视台里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那么多，胡途何必来找姜若虚这么一个还没正式在屏幕上露过脸的电台主持人呢？
当然了，这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胡途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就没有必要在李德汉和姜若虚面前表露出来了。
“让小姜主持科普节目？”
李德汉听完胡途的解释，却是心中一动，想到今天早上的堵门事件，心想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让姜若虚担任电视台科普节目的主持人，岂不是正好可以解决他眼下的大麻烦么？
有偌大一个电视台为姜若虚背书，可比姜若虚在自己的个人围脖上澄清好使多了。
李德汉侧过脸看了旁边的姜若虚一眼，姜若虚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李德汉的意思。
不过，尽管李德汉心里已经是一万个同意，在胡途面前却是不能就这么一口答应下来。
电视台可不是电台，在文艺频道李德汉还能护着姜若虚，到了电视台姜若虚人生地不熟的，可就只能靠自己了。
李德汉必须得到胡途的保证才能放人。
想到这里，李德汉故作斟酌了一番，面露难色道：
“老胡啊，这件事可不太好办呐，你也知道，小姜现在是我们文艺频道的台柱子，台领导对小姜也很重视，准备重点培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你拐到电视台去了，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啊……”
胡途和李德汉也是老相识了，一眼就能看穿对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哪里还能不明白李德汉的意思，当即哈哈笑道：
“李主任你放心，我是来请小姜老师帮忙的，肯定不能亏待了他。这样吧，小姜老师去我那里之后，节目组掏钱，保证待遇方面和电视台主持人一视同仁！”
说罢又转过头笑呵呵地看向姜若虚：“小姜老师，等到了节目组，有什么事你就报我的名字，好使！”
在胡途满是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李德汉搓着下巴愣是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同意道：
“那好吧，小姜我就暂时交给你了，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小姜可是我们台里的宝贝疙瘩，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我知道，我李德汉的面子在你们电视台那里不管用，大不了我就找我们台长去和你们台长说话！”
胡途闻言心中一凛，看来姜若虚在李德汉心里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得多。
连忙赔着笑脸说道：“不至于不至于，李主任言重了，我保证照顾好小姜老师！”
五分钟后，胡途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了。
目送胡途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口，李德汉转头看向姜若虚，缓缓道：
“小姜，这是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能解决你眼下的麻烦是一方面，表现好了能就此留在电视台也说不定。”
“留在电视台？那《深更半夜》这边……”姜若虚急道。
“小姜，不用说了，我知道你顾虑我的感受。”
李德汉打断了姜若虚的话，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脸色郑重道：
“俗话说得好，人挪死树挪活，李叔老了，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心气儿再挪窝了，可你还年轻，不应该被框死在这死气沉沉的电台里，电视台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姜若虚沉默不语，心情复杂。
姜若虚当然知道电视台的前景比电台更加广阔，他心里也早有这方面的规划，只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和李叔说而已。
姜若虚早就把李德汉看作了自己的长辈，文艺频道是李德汉后半生的心血，姜若虚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让他伤心。
然而，在姜若虚还在踌躇忐忑的时候，李德汉却丝毫不计较自己的得失，早早为姜若虚规划好了未来，甚至还亲手把姜若虚推向了电视台这条路。
这份对待亲生子侄般的关怀，让姜若虚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意。
“李叔，我……”
姜若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姜若虚只能低下头，不让李叔看到自己已经湿润的眼眶。
“又不是生离死别，垂头丧气的干嘛，就算你真进了电视台，咱们不还是在一幢楼里上班么？”
李德汉不满地板起脸，呵斥道：“姜若虚，你现在还是文艺频道的人，我现在还是你主任，还管的着你。
听着，这是频道交给你的任务，抬头，给老子精神点，别去了电视台还要丢老子的脸！”
“是，李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第105章 入职电视台，全新的开始！
三天后。
魔都电视台科教频道，3号办公区。
交接完《深更半夜》那边工作的姜若虚在胡途的带领下走进了这个办公区。
虽然这里只是魔都电视台科教频道下面的一个小办公区，却跟姜若虚以前在电台的时候呆的文艺频道办公区差不多大，由此也能看出电台的日益式微。
只不过这里地方虽大，却只有六七张桌子坐了人，显得整个办公区都空荡荡的。
胡途笑呵呵地对姜若虚解释道：“咱们节目还在筹备阶段，人员也还没有配齐，所以现在看起来冷清了一点儿。”
姜若虚微笑道：“以后会好的。”
“有小姜老师的加盟，我们节目组是如虎添翼啊！”
胡途哈哈一笑，开始给姜若虚介绍里面正在办公的几个人：“这是侯文，干的是栏目编导，这是郝飞，干的是场景设计和后期技术，这是吕梁，文字编辑……”
目前办公区里一共十二个员工，胡途全都给姜若虚介绍了一遍。
姜若虚也上前和他们每个人握手致意，同时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姜若虚。”
胡途道：“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小姜老师的大名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大家以前就不认识应该也听说过。
马上台里有个会，我先过去一下，你们同事之间再好好熟悉熟悉。侯文，等会儿你把咱们初步拟的节目策划案草稿也拿给小姜老师看看。”
“好的。”
负责编导工作的侯文应了一声。
胡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留下姜若虚和其他十几个同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姜若虚觉得有些口渴，就拧开自己带来的保温杯盖，起身去饮水机前面接水。
看起来跟姜虚一般大的文字编辑吕梁慌忙快步抢了上去：“小姜老师，喝水是吧？我来我来，您坐着就行。”
姜若虚微微一愣神的功夫，保温杯就被吕梁给抢到了手里。
吕梁边接水边往杯子里瞅了一眼：“哟，枸杞菊花茶，小姜老师您还挺注重保养的啊！”
姜若虚被这突然的热情搞得有点不太适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最近有点上火。”
这时候，侯文走上来，把一份节目策划案放到了姜若虚的桌上，瞥见接好水给姜若虚递过来的吕梁，不禁笑骂道：“小吕，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啊？”
吕梁挠挠头，嘿嘿笑道：“这不是小姜老师来了么？”
侯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着对姜若虚解释道：
“小姜老师，你还不知道吧，你可是咱们小吕的偶像呢！当初就是小吕推荐咱们胡老大去听你的节目的。”
姜若虚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起身致谢道：“原来是这样，那还要多谢吕编辑引荐之恩呀！”
“小姜老师您客气了。”
吕梁笑道：“《道士》刚出来的时候我就在听，实体书我也买了，上个月我还在和胡老大说写《道士》的人太厉害了，没想到胡老大动作这么快，咱们今天就成同事了！”
胡途负责的这个节目组其实也是新组建的，除了侯文、郝飞、吕梁这几个人是以前的老班底，剩下的全是从其它频道甚至其它台调过来的。
他们进节目组的时间也没比姜若虚早几天，因此彼此间也并不算多么熟悉。
此时有了最年轻的吕梁挑起话题，老成稳重的侯文在里面穿针引线，其他几位同事也渐渐围拢了过来，参与他们的聊天。
姜若虚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对于电视台来说还只是个新人，说不定会有老人仗着资历故意给自己这个新人来个下马威。
这些事，姜若虚刚在电台当实习生的时候就经历过，当时还是《深更半夜》主持人的齐文远就没少使唤姜若虚。
不过现在看来，姜若虚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余了，新同事们看起来都很好相处。
姜若虚不知道的是，胡途手下的这个节目组比较特殊，胡途一人就兼任了总负责人、总导演、总监制三个职位。
除了这三个管理性质的职位，节目组地位最高的其实就是姜若虚这个主持人了。
而且在姜若虚来之前，胡途早就给手下的人打过预防针，把姜若虚以前在电台那边的光辉事迹全都向他们介绍了一遍，顺带还提了一嘴姜若虚靠着《道士》实现财富自由的事。
因此，同事们都知道新来的主持人是胡老大特地请来的人才，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既有能力又有成绩，不是任人欺侮的新人。
关键人家还不差钱，并不靠单位这碗饭生活，想干就干，不想干随时可以甩脸子走人。
对于这么一个人物，众人当然是以交好为主，就算是跟了胡途五六年的编导侯文，也不会仗着资历就对着姜若虚吆五喝六。
当然啦，不管众人的动机如何，结果总是好的，姜若虚习惯以后，还是很满意这个气氛轻松愉快的新环境的。
一个多小时之后，胡途开完会回来，看到办公室里姜若虚和其他同事笑孜孜聊天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
团结才有力量嘛！
胡途虽然在台里边小有名望，但他以前主要是在都市频道工作，这次来科教频道做新节目也是相当于重新开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种时候，尤其需要有一个稳固团结的后方阵地。
胡途举起双手用力拍了拍，示意众人肃静：“来，大家准备一下，五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五分钟后，办公区一侧的小会议室内，包括姜若虚在内的节目组员工齐聚一堂。
坐在上首的胡途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开会吧，今天的会议内容大家也应该猜到了，就是讨论咱们的节目形式和内容，最好今天就能定下来，我也好尽快报给台里审批。”
众人纷纷点头，姜若虚也翻开了之前侯文交给他的节目策划案草稿，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虽然只是个主持人，但对于节目制作还是有建议权的，眼下胡途召集大家就是要集思广益，一起为节目出谋划策，姜若虚当然也不能落下。
姜若虚拿到手的策划案只是一份非常简陋的草稿，一共也就不到一千字，姜若虚很快就看完了，同时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感觉有点儿没有新意啊……”
姜若虚大学食堂里就有电视，除了新闻以外，播的都是魔都本地电视台的节目，因此姜若虚也看过一些魔都科教频道以前的节目。
此时再看这份策划案草稿，节目形式基本上和姜若虚看过的一模一样，顶多就是加了一些模拟动画作为点缀，内容还是大同小异。
“恐怕这就是节目迟迟没有定下来的原因了。”
姜若虚若有所思。
虽然姜若虚跟胡途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也能看出这位知名节目制作人锐气十足，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他肯定不会对现在这份策划案草稿感到满意。
“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会议室里，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讨论得热火朝天，而坐在上首的胡途却始终紧蹙着眉头，不发一言。
看到这一幕的姜若虚，心中已然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