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武道雷神TXT下载武道雷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武道雷神全文阅读

作者:撼山易     武道雷神txt下载     武道雷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武道雷神全文阅读

楔子

    整片地区不断闪耀着雷暴。

    一道道闪电长矛一样从天空直刺大地。

    整片大地上到处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数以十万计。

    从天空俯视。

    这些尸体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间矗立着一具静止不动的身躯。

    这十几万具尸体都曾经是这世上顶级强者,究竟什么样的强者可以杀掉他们!

    十二个焦糊的身体,从那些尸体里慢慢爬起。

    十二个人彼此离得远远的,环绕着那具身躯。

    这身躯完美的如同一座雕塑,手里握着一柄窄刃长刀,向天上高高举起。

    若要仔细丈量,这具身躯并不见得比这十二个人高大。

    但此刻,这身躯孤独立着。

    围绕他的十二个身体,却显得那么渺小。

    若那身躯是一块巨石。

    他们就是几颗砂砾。

    “死了吗?”

    “应该死了!”

    “一定死了!”

    “哎!”这是一声女人的叹息。

    “怎么,还念旧情呢!”

    “闭嘴!”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那身躯忽然晃动几下。

    如果不是这十二个人也已经虚弱不堪。

    没有逃走的力量,此时他们早已经拔腿就跑,逃之夭夭。

    但是,真的没有那样的力量,可以逃走!

    幸好,他真的已经死去。

    风吹过来,那身躯随风化成灰尘,被风卷着,散落在空气、大地和天空之中。

    “叮、叮、叮、叮、叮”五声脆响,那柄翻转落下的窄刃长刀忽然间粉碎。

    缤纷碎片中出现五柄战刀。

    这些刀加起来都没有原先那把巨大。

    它们悬停在空中,围绕成一个巨大的刀形。

    每一柄刀形制完全一样,闪耀着五色神光。

    十二个人贪婪的看着那即将落地的五柄刀。

    有人开口“怎么分”

    有人道“人人有份”

    “可是我们十二个人!”

    正在他们议论的时候,五柄刀,神光暴闪。

    化作五道闪电激射而出,飞向不同方向,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十二个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者。

    只是历经一场大战,虽然那一人也不复存在,但他们现在什么力量也没有。

    只能悻悻然,目送那五道神光远去。

    最后十二个人只能将那些细小的碎片每人分了一些。

    心情各异,从不同方向离开战场。

    三十年后,完全恢复力量的十二个人,重新回到这里。

    战场里一切都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十二个人将整个战场围起来,合力设置出天下最强大的一个阵法。

    阵法将整个地区隔绝起来,再也没有人能够进入雷神殿。

    多年以后,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还有这样一座雷神殿。

第一章 翘家郡主

    云州,位于大周朝中部偏北,全州被黑龙山贯穿,山多地少。

    近几年大周和北虏连年大战,云州虽非边州,但位于荒僻的塞北和大周富庶的南部诸州之间,是南方各州向塞北运送兵员补给必经之地。

    且常有伤病败卒经此回返,难免其中有军纪败坏者。

    更有从塞北前线流窜而来的逃兵作乱,民众不免遭到池鱼之祸,云州各地一片萧条,原本人烟稀少的山区更是人迹渺茫。

    黑龙山绵延起伏,最高峰龙首山位于云州府东部,龙首山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从远处看,恰似一个欲择人而噬的巨大龙头。

    距龙首山不远,群山之间,有一处位置极为隐秘的山谷,名作龙须谷。

    龙须谷中龙须庄,庄子中心建有一座巍峨高台。

    诺大一座高台,此刻里面只有两人,一个清瘦男子和一个穿粉红色裙装的女子相对而坐。

    清瘦男子面白如玉,头戴紫冠,身披青衫,眼睛看向对面那位粉衣女子,毫不掩饰眼中爱慕。

    粉衣女子二十上下,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她拥有一张完美的瓜子脸,还有一双极为清丽眼眸,满头柔美青丝,洒落肩头,只是她此时面色凝重,皱着眉头,令人望之心痛,恨不能什么都答应她。

    熟悉她的清瘦男子知道,她向来是这副模样,却非故意作态,借以勾人怜爱,这副病态和她所修炼功法有关。

    即使清瘦男子阅女无数,也无法抗拒粉衣女子的魅力,看着她,心里满是爱怜。

    “这件事,不好办!”叹了口气,清瘦男子对少女道。

    粉衣女子蹙眉道:“这件事务必完成,我们愿意付出足够代价”

    清瘦男子目光移向亭外,抬头看看远处由巨大龙头一样藐视众生的龙首山,又低头看看脚下,沉思良久:“有一个办法”

    粉衣女子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也看着脚下:“你是说那件东西?”

    清瘦男子道:“就是那件东西,你知道这云州那个最有名的传说吗?”

    粉衣女子螓首轻点:“当然知道,我也知道,那不只是个传说”

    塞北重镇镇虏关,镇虏关位于大苍山脉和横山山脉之间。

    自古以来,两山之间只有不足一千米谷间平地可供通过,百余年前,大周开国皇帝在此修筑镇虏关。

    关城周长五千米,墙高十五米,厚十米。

    从修建镇虏关开始,这里就成为大周对抗北虏的最前线,将百万北虏铁骑阻挡在大周疆土以外。

    北虏再也无法同百年前一样,每到秋高马肥之时,肆意南侵,四处劫掠。

    从那时起,北虏和大周围绕镇虏关的战争时有发生,打打停停,没有真正停息过。

    这次大战更是持续七年之久。

    如果镇虏关失守,两边山岭上绵延三十里高墙将成为毫无用处的摆设。

    整条防线上六十万大周精锐也将直接面对数十万北虏铁骑。

    六月天,知了在外面叫的让人心烦,有个人比别人更烦。

    “嘭”的一声,镇北将军府议事大殿,一只蒲扇般大手狠狠拍在面前一张长桌上。

    长桌是梨木打造,坚似钢铁,仍被这只大手压的“吱呀作响”随时有坍塌风险。

    大手主人是一位身材高大,肩宽臂长中年男子,他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我只外出几日,怎么给我干出这种事!我之前是怎么吩咐的,竟敢批准他退伍还乡!”

    下面一群文臣武将面面相觑,多数人不知道这位将军发什么火,只有少数人知道,却装聋作哑,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中年男子是镇北将军镇北候朱兴武,他不但是六十万镇北军统领,还是当今大周皇帝陛下亲叔叔。

    镇北候手指挨个指点下面这些文臣武将,最后停在一个文官身上:“我走之前,说过什么!说过什么!”

    文官是镇北候府长史苏璨,自然不敢当着满殿文武说是你儿子逼我的。

    苏璨硬着头皮道:“他已经超期服役多年,论战功,不但整个虎啸营,就是这六十万大军里,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战争已经结束,我没有道理拒绝他,如果硬来,这会给数万服役期满军卒造成不好影响”

    “可是、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器重于他,他有大用,我有大用!”镇北王连续几个可是,平息一一番心绪之后才说出后面那些话。

    镇北候前殿发飙同时,将军府后宅,一间极为豪华房屋内,不断传出来拳脚和皮肉碰撞声音,一个锦衣少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满脸青紫,脸上还一边一个画着一个王八。

    “哎哟!好啊,你为了一个丘八,竟然如此这般折辱我,我一定要告诉母亲大人”

    这少年也是倔强,被打成这副模样,居然没有哭,咬牙切齿瞪着面前之人。

    只恨自己被对方从小揍到大,已经比对方高出一头,仍然不是对手。

    “哼,不是看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一定打你个半死”说着话,一团袜子塞进锦衣少年嘴里,白衣人拍拍手扬长而去。

    少年眼睁睁看着从嘴里露出半截,近在咫尺的袜子,虽然是自己的,仍不由连连干呕。

    痛殴弟弟一顿后,白衣人多少消了些气,想到总算是有了翘家的正当理由,柳眉清扬,又高兴起来,打定主意,立刻奔回自己房间。

    不久后,侯府一个角门被悄悄打开,一个纤细的人影牵着一匹雄俊异常的白马走出来,纵身上马,向着关门方向疾驰而去。

    一人一马走后不久,镇北将军府内忽然乱作一团,似乎是丢了什么重要人物。

    出了如此大事,很快有人禀报镇北侯:“小姐一回来,就知道了,把少爷绑起来狠狠打了一顿,然后骑马跑掉了!”

    镇北侯看着下首一个中年将领:“孙虎烈,你去一趟,不用急着带回来,不然家宅一定不宁,先让她散散心,见到那个小子,也给我绑回来!”

    “是侯爷”孙虎烈拱手行礼,正要动身。

    镇北侯道:“吓唬一下那小子,实在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孙虎烈再次拱手,稍等片刻,看镇北侯再无吩咐后,整个人忽的化作一道淡淡人影。

    流光闪动,转瞬间偌大一条汉子,鬼魅一样消失不见。

第二章 年少老卒

    时近正午,烈日暴晒下,官道上人烟稀少,一位蓝衣骑士骑在一匹黑马上不紧不慢走着。

    骑士身材高大,稳稳骑在马上,黑马极为神骏,比大周军马高出一头。

    若是识货的,便会一眼认出这是在北虏也极为珍贵的纯种狼驹,即使北虏贵族,至少也得是个千骑以上部落的酋长才有资格骑乘。

    这种马之所以叫狼驹,是因为北虏人坚称这种马先祖混杂着极北苍狼血统,很多人认为这是北虏人吹牛。

    “狼和马怎么可能!”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周人,多半会这样说。

    “你们大周的狼,胜得过我们北虏的马!”北虏人会这样回过来。

    和北虏人厮杀了七年,除了金发碧眼的北虏美人和身材高大的北虏马,江浪讨厌北虏人剩余一切。

    可是江浪有些相信北虏人这个说法,因为这匹黑马每天都要吃肉,而且比他吃的还多。

    江浪头带一顶天青色斗笠,马背上绑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裹。

    大周军制,士兵可以得到自己所获战利品分成。

    这些包裹是江浪多年来卖命所得,不方便携带的只好卖给给军营附近无处不在的奸商。

    方便携带的他得自己带回去,找好地方,要多卖出几倍金银。

    马鞍上还挂着一个用黑布包裹严严实实的长条,里面是江浪心爱的兵器。

    单人匹马,只凭所骑这匹神骏,还有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不随身带件武器,行走在不怎么太平的云州,根本就是插标卖首。

    若能带上自己常用那副弓箭,会更有威慑力,但是依据大周律法,除去一些官批猎户,百姓不得携带和使用弓箭,对于弓箭外的武器,反倒没有过多限制。

    年初北虏先皇回归长生天,北虏新皇面临众多王爷亲王挑战,国内大局不稳,急于平息内乱,急需集中军力。

    北虏新皇迫不得已和大周签订合约,这一场大周北虏双方长达七年的战争总算结束,大周北征军即将南归。

    不少服役多年的官兵得以离开战场,解甲归田。

    原本大周法律规定每个成年男丁有义务到军中服役四年,恼人的是,战时兵役是没有期限的。

    将领可以根据需要,无限期延长士兵服役时间,这一仗,造成大批士兵超期服役。

    战事平息后,许多历经数年生死的将士,归心似箭,一天也不想多等,懒得等待大军南归。

    纷纷求上官结束自己服役,踏上回乡之路。

    近些日子,塞北通向各地的官道上,这样装束的骑士,时常可见。

    北虏马到了关内,价格翻上十倍都不足为奇。

    北虏马对大周朝永远供不应求。

    平日里,朝廷严禁民间私下贩卖,只对这些为国卖过命的退伍兵松开一点口子,允许以代步的名义带回一匹。

    既然如此好赚,即使那些步军退伍回家,也会买一匹骑着回去,回去赚一笔钱,还可以路上驮着行李,在塞北和北虏打了那么多年仗,丘八们没有一个不会骑马。

    这些退役士兵,多数身穿绿色骑装,这种蓝色骑装,非常少见。

    云州并未直面前线,普通百姓对军中之事,所知寥寥,若在前线几州,不论工农士绅士,见到这种蓝色骑装,无不肃然起敬。

    蓝衣袖口处隐隐绣着两个虎头,甚是神骏威武,只是上面的虎须有些杂乱。

    江浪坐在马上昏昏欲睡,看到前面有栋建筑,打起精神细看。

    前方大道边有个小土丘,土丘上立着一座凉亭,凉亭里有两张石桌和一些石凳,供路人休息,凉亭前拴着两匹马,可以看到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驱马来到凉亭前,江浪轻轻巧巧跳下马,在马上坐的久了,不免浑身难受,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

    江浪仔细看了一眼那两匹马,不由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亲切。

    江浪这匹黑马野性十足,怕它惹事,江浪没有把马和那两匹马拴在一起,把马带到凉亭另一端,将马缰绳拴在一根柱子上。从马背上拿下一个背囊,走向凉亭。

    只凉亭门前看到凉亭上有个匾额,上面写着“雷公亭”,江浪故乡距离云州相距甚远,不知道这名字来自什么典故,很有气势。

    江浪走进凉亭,凉亭里坐着两个绿衣汉子,两人腰上都挎着刀,正在收拾背囊,他们脸上没有汗水、只有汗渍,看来已经休息够了,正要动身。

    江浪对他们报以礼貌性微笑,两个汉子早已经看到江浪,但那时距离有些远,这时进了才看清他的衣着,尤其是袖口上的虎头,一起站起来,整整齐齐向他行个军礼。

    “大家已经退伍,都是兄弟,而且我也只是个兵卒”

    “兵卒和兵卒可不一样,你们那地方才是九死一生”年长那个说。

    “我们已经休息好一阵了,马上要走,您坐这里吧,我们都擦干净了”年轻那个说。

    “归心似箭呀!”江浪道。

    “是啊,从家走的时候,孩子刚出生,五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我这位同乡出门时刚订了亲,没来及成婚,被征发到塞北,女家一直等着他,他也急着回去完婚呢!”年长这个指指身边那个年轻些的。

    “打了七年仗,活下来不容易,赶紧回家吧”

    年长大汉叹了口气:“哎,一个县出来差不多二十个,除了两个残的早回去了,只剩我们两个完整的”

    说完他又行了个军礼,和同伴一起走出亭子。

    从两人上马的动作,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真正的骑兵,两人在马背上坐的笔直,马刀出鞘,握刀那只手,掌心对正胸前,整柄马刀笔直竖起,这是大周骑兵的军礼。

    两人行完军礼,收刀归鞘,发出两声大笑,远远去了。

    江浪目送他们背影远去,心里有些感动,两人尊敬不是对他个人,而是对他曾经所在的那支营兵。

    江浪坐在他们之前坐过的石凳上,把手里背囊放在石桌上,伸手把头上那顶斗笠也放在身边石桌上。

    想起刚才的事,觉得袖口有些招摇,动手先将两只袖子卷起一些。

    江浪松开束在背囊口的带子,从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皮袋,从小皮袋里掏出一把肉干,塞进嘴里一块肉干用力嚼着。

    肉干很硬,江浪十六岁到了塞北,在塞北嚼了几年肉干,原本圆滑的下巴变得有些锋锐。

    江浪嚼碎嘴里那块肉干咽下,拿起那个大皮袋,拧开塞子,喝了一大口,放下皮袋,脸上满是幸福。

    这几年出生入死,总算要回家了,每向南走一步,离家近上一步。

    江浪看向亭外,那黑马看他在嚼着肉干,四条腿不满的乱蹬乱踢。

    江浪抬手扔过去几块肉干,它慌忙低头去寻找那些肉干,看着黑马寻找肉干的样子,江浪觉得好笑,有时候他觉得大黑是只披着马皮的老虎。

    江浪脸上笑容忽然一停,紧张的握紧拳头,转而摇摇头,这里又不是战场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用不着如此紧张。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声音渐渐变大,三匹枣红马由远而近,很快来到凉亭前。

    骑手骑术不错,三匹马在凉亭前稳稳站住。

    三匹枣红马上坐着三个女郎,是三个女郎披着红披风,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每一个都是百里选一的美人。

    为首那个身材高挑,一双丹凤眼充满智慧。

    第二个眼似桃花,蜂腰宽臀、烟视媚行。

    最后一个双眼又大有圆、天真无邪,身材却是最好的一个。

    在塞北多年,金发碧眼的北虏妞见了不少,那些泼辣的妖精在战场上和战场下,都很要命。

    这些本国美人看着很有一些亲切感,让江浪想到那个时常缠着自己,却是高攀不上的小姐。

    自己此番趁她父女两个外出,赶紧办完退伍,怕了那父女的纠缠,连告别也不敢,两人之间差距巨大,也许此生再不相见,想到这里,忽然有种莫名伤感。

    三个女郎见到凉亭里愣愣看着三人的江浪,先是有几分警惕。

    看清楚他的衣服后,身体放松,再看他相貌,眼前一亮,互相看了一眼,对江浪露出礼貌性微笑。

    三个女郎一起翻身下马,将三人的枣红马拴在江浪那匹黑马旁。

    那黑马起初是不愿意和那些马挨在一起的,龇牙咧嘴,一副你们敢过来,就咬你们的模样。

    但是发现三匹枣红马是母马后,黑马立刻摇头摆尾,热情的打着响鼻,和那些北虏人见到女人一个样子,别有所图。

    征发从军之前,江浪家境不错,自幼过着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

    加之生的风流倜傥,颇为俊朗,因日常开销和先生评语有关,被迫读书多年,自有一番气质,且年少多金,在家乡一带是有名风流少年,犯过一些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原本以江浪的家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躲过兵役。

    怎奈父亲得罪了高官,非要让他这个江家独子上阵服役,还是战争不断,死伤枕籍的塞北,打的是让江家断子绝孙的主意。

    那高官没想到江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活下来,从一截朽木淬炼成一把锋刃。

    这几年风吹雨打,阵仗厮杀,为了活着而拼命。

    曾经白的透亮的肌肤,风吹雨打,饱经风霜后,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脸上原本圆滑的轮廓,被塞北刀子一样的风雪,磨砺出一道道硬朗的线条,更不要说全身上下那些精壮的肌肉线条,充满爆炸力。

    此刻的江浪,要脸有脸,要肌有肌,男人气概十足。

    这几个跑江湖的魔女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是江浪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她们,江浪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三个跑江湖的女子虽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可也不是大家闺秀,名门子弟。

    终日在江湖上行走,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不是吃掉别人,就是被别人吃掉,遇到没危险的乐子,总要让自己开开心、解解乏不是。

    三个红衣女女郎还未进入凉亭,阵阵香风已经进入。

    江浪揉揉鼻子,才忍着没打出喷嚏,其实她们品味不错,用的并非粗制滥造的廉价香粉。

    北虏那些妖精生不管身份贵贱,却从不用香粉,身上只有牛羊肉的膻味。

    那位大小姐喜欢混迹军中,当然不屑涂脂抹粉,时常涂抹的都是油烟锅灰一类。

    这几年,江浪已经有些不适应大周女子爱撒香粉的调调。

第三章 不速之客

    三个女郎坐在另外那张石桌旁的石凳上,和江浪面斜对面坐着,毫不掩饰的看着江浪。

    她们咬着耳朵低声嘀咕着什么,原本寂静的凉亭里,一阵燕语莺声,不时还有清脆的笑声响起,一时间好不热闹。

    江浪收敛乱纷纷的思绪,使劲嚼着肉干,不时对着水囊喝上一口。

    他不去招惹那三个红衣女郎,她们反倒找上他了。

    三个女郎互相嘀咕几句,其中一个站起身,向江浪这边走来。

    “小哥,天那么热,赶了好一阵子路,我也有些渴呢,能不能把你的水囊借我喝上一口”

    “不是我不肯,只是我这水囊里装的可不是水,而是酒”江浪急着回家,不想在路上弄出什么事,尤其是这些江湖人,麻烦更多,只是到对方找上门了,不回话也不合适。

    “真的吗?看着你一口接一口,没见过这样喝酒的,妹妹可不信”美人伸出一只手,伸向江浪手里那水囊。

    “怎么,相见就是有缘,水也不让喝一口吗”女郎见他看着自己的手,却不把水囊给自己,嗔道。

    “尽管喝”江浪停止胡思乱想,将水囊递给她。

    “咕咚”一声,女郎抬手将水囊举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哎!真是酒,你这人,这么热的天,喝什么酒嘛!”

    幸好这一次江浪酒囊中不是军中常备烧刀子,女郎也是酒场杀将,没有被酒呛到,将那一口酒咽了下去,发出一连串埋怨。

    “水喝完了,不喝酒喝什么!”江浪没好气道。

    心里有些肉疼,这可是塞北好酒,停战前夜和一帮好兄弟打劫了王帐粮队,别的东西没找到什么,倒是抢了一大车美酒,而且是专供北虏皇族喝的上好美酒。

    那一仗后,战事结束,一众兄弟正好当成分手酒,大喝一顿后,每人分了不少。

    江浪存起来一袋子一直没舍得喝,原本打算带回家,让家里人也尝尝,以后还不知道有么有机会喝到,要是有水,他还舍不得喝这袋酒呢。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这酒出乎意料醇香,却是第一次尝到“这是什么酒,味道有些怪,但挺好喝”

    江浪道:“这是北虏人的酒,他们最不会起名字,好好的酒他们叫做喂死鸡,似乎是用北虏特产黑麦做的”

    女郎听到江浪的话,忽然弯着腰笑起来,她笑了一会,才道:“什么喂死鸡,好像不是这样叫的,你说的难听死了,我以前也喝过这种北虏酒,可还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北虏酒呢!如果不是有些急事,非得和你拼拼酒量,咱们把这袋酒拼光,看哪一个先倒下!”

    江浪没有回话,撇撇嘴心道“鬼才和你拼酒,你知道这酒来的多不容易,那队北虏人真是拼命护着呢!这里环境不错,拼拼别的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女郎找江浪要水袋时,一支马队正接近凉亭,江浪提早听到蹄声,却假做不知,这里已经远离战场,用不着过度紧张。

    此时那支马队疾驰而来,逐渐减速,在凉亭前停下,马队上那些骑士纷纷从马上跳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道人,他身边跟着两个童子,那道人满头白发,脸色枯槁,印堂发黑,怎么看都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两个童子一男一女,十多岁样子,生的都很俊俏,扎着冲天辫,虽然表情木然,假作大人模样,但双眼灵动,隐藏着儿童特有的天真。

    三个锦衣男子,毕恭毕敬跟在老道身旁,一个还算英俊,但是油头粉面,扮相不敢恭维。

    一个虎头猩目,身材粗壮,只是双腿稍短了些。

    最后一个相貌平平,身高还算正常,一双眼睛看着有些阴郁,仿佛刚有亲人离世。

    另外五人忙着拴马,拴好马,散开站在六人外围。

    大概为了表示身份,腰是微微弯着的,使得他们看起来比三个锦衣男子矮上一些,每人腰上挎着一柄长刀。

    那些人在凉亭外下马时,讨水女人挥手把水囊扔还给江浪,动作干净利落,很有女浪人风范。

    待她回到两个姐妹身边,三人精气神一变,之前那副嘻嘻哈哈样子,全然不见,转为满脸肃然,多出几分戒备,遥遥看着那一群人。

    江浪看那两个小童,眉清目秀,颇为可爱,以前在家乡,他也是县里的孩子王,悄悄冲他们挤挤眼睛,见到江浪看着自己,两个童子连忙怯生生低下头。

    白发道人抬眼看向凉亭,眼光落在三女脸上,然后在三人上下扫视一番,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陡然一亮,对身边一名锦衣男子吩咐着什么。

    锦衣男子面露难色,向白发道人说着什么。

    白发道人面色更加阴暗,语气转的极为严厉。

    他们之间交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任何声音传到凉亭这边。

    江浪本来不欲探人隐私,但是看几人也不进凉亭,在外面对着凉亭方向,嘀嘀咕咕、指指点点,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不免有些好奇。

    江浪抬眼仔细打量那一行人,暗自惊诧,这些人头顶黑气弥漫。

    虽然江浪未修玄学,更不懂望气之术,但是久经战阵,对凶厉气息极为敏感,这浓重黑气,分明是大凶之兆,不是即将一命归西就是随身携带着什么秽物。

    读人唇语是江浪在军中习得一项特长,不但周语,北虏语他都读得出来。

    江浪眯上眼睛,做假寐状,运用目力盯着老道嘴唇。

    “白脸狼,我要你拿下那几个女子,并非只是看上她们美色,你也不想,我们在这里行事,早晚会天下皆知,况且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她们如果把在这里见到过你们的事说出去,你们怎么办!”

    白发道人看那锦衣男子还在犹豫,接着道:“主人说过,这一次事关重大,要求你们完全服从我的命令,既然你们不听号令,我要立刻回去禀报主人!耽误了大事,由你们三个负责!”

    白发道人说罢,双手背在身后,迈步向那些马匹走去,大有一拍两散之势。

    为首锦衣男子一跺脚:“道长,既然你拿主人说事,我答应你好了,你也得答应我,这是最后一遭,不要再搞出其它事出来!”

    白发道人一脸得意看着锦衣男子:“这样多好,让我满意,大家满意”

    两人总算谈判结束,道人带着两个童子,在凉亭外四处转悠,不知是在观看风水,还是寻找宝物。

    江浪看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路数,正想赶紧离开,不蹚这个浑水,但是已经为时过晚。

    三个锦衣男子低声商议几句后,一起走向凉亭。

    他们在凉亭外那番商量,白发老道那双眼睛没少打量三个女郎。

    三个女郎即使没有听到几人商量什么,也知道情况不妙,站起身,一同向凉亭外走去,已经为时过晚,被三个锦衣男子堵在凉亭门口。

    “几位美人怎么能这样离开,我们正和你们有事相谈!”油头粉面的男子正是之前和白发老道交谈的那个。

    说到此处,他斜着眼睛扫视凉亭里江浪一眼,一副居高临下嘴脸,丝毫未将江浪放在眼里。

    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郎道:“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我们帮不了你们,还请让路”

    油头粉面男子道“那位大师,乃是得道高人,发现你们和他有缘,想和你们相互结识”

    “素不相识,结你个疤瘌,还不把路让开!”女郎一声怒斥,全然不见之前对江浪时那般柔声细语。

第四章 殃及池鱼

    油头粉面男子摆出一个自认为风雅的姿势道:“如果我们没有看错,你们应是那江湖中有些名气的桃林三仙”

    他伸手指指那个不知忙着做什么的道人“你们看到我们那位同伴了吗?那位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掐指一算,今日偶遇你们,并非巧合,你们和他有天定缘分,只需陪伴他两三日,大家一起结个善缘,定有说不尽的好处!”

    “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满口污言秽语!再不把路让开,我们可不客气了!”狐媚女郎道。

    “我们锦衣三狼,在江湖也是闯出字号的人,自诩不比你们这三只狐狸差,这个缘今天是结定了,这个面子你们给,大家一起快活,不给的话,只有道长快活了!”

    虽然出身军中,江浪却不是普通军兵,身处军中劲旅虎啸营,里面除了他这样的百战精兵还有不少江湖异人,听那些江湖异人讲过一些江湖逸闻。

    江浪想起几个人,胡玉英、胡玉媚、胡玉洁,是江湖上有名的三个女浪人,不但生的漂亮,还颇有心机。

    听闻不少浪荡公子独行大盗,想要一亲芳泽,到最后没吃到她们的肉,却吃了她们的亏,风评不算很好,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三女自称桃林三仙,但是人们背后更喜欢称呼她们桃林三狐。

    如果三个男子没有撒谎,他们三人绰号分别是白脸狼、虎头狼、黑心狼。

    早些年混迹江湖,闯出一些名头,但凡出现,那一带必有大案发生,且不留活口,出名的心狠手辣,只是有点奇怪之处,以几人恶行,居然没有登上过官府赏金榜。

    江浪虽然身在军中,但是所在军营特殊,接触不少奇人异事、江湖密辛,触类旁通,知道这些事没那么简单,恐怕三狼有强硬后台关照,不然官府若想办案,有没有证据,真有那么重要。

    那五个仆从也不是普通仆佣,看着像是三人奴仆,并非泛泛之辈,虽然一直以三狼跟班身份出现,却也闯出自家名号。

    人称五鼠,有一套结阵合击的刀阵,一些江湖好手往往忽视这五个奴才模样的家伙,还没能直接面对三狼,已在五鼠刀阵下非死即残。

    和一脸假笑的白脸狼不同,黑心狼一直在旁边恶狠狠看着三狐,听三狐意思,决计不肯去陪伴白发道人。

    锦衣三狼行走江湖多年,各有分工,白脸狼唱的自然是白脸,负责良言相劝。

    像是现在这样,软来不行,硬来则是黑心狼强项。

    黑心狼大步走上前,一双三角眼闪着凶光,做足凶神恶煞模样,恶狠狠瞪着三狐。

    “看得起你们,叫你们一声三仙,终究不过三个骚狐狸,别给脸不要脸,乖乖听我们的,大家高兴,你们高兴,开开心心陪大师乐呵几天,必定有你们好处,若是不然,被我们修理一顿,凄凄惨惨也要去陪伴大师,不但脸面上不怎么好看,传出去,不免砸了你们多年来闯出来的名号!”

    三狐面色铁青,冷冰冰看着三狼,没想到只是在着凉亭稍作休息,稍微戏弄一下甩锅,居然遇到这种祸事,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三狐相视一眼,多年来形成默契立刻达成共识。

    三狐身体一缩,手上已经各自多了两把弯刀,蓄力后腾身而起,各寻一个目标向三狼扑去,江湖上事,讲的是先下手为强。

    三狐师承一门,双手各自握着一柄弯月短刀,看她们衣着如此简单,不知这两把刀先前藏在哪里,只是晃眼间,双刀已经在手,她们一刀斜举,分别划向对手脖子。

    三狼见势不妙,身形后退,双手一抖,十指上亮起金属光泽。

    三狼在江湖上靠的是一对金刚爪。

    所谓金刚爪,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手套,手套主体材料是种不畏寻常钢铁奇异织物,十根指头则镶嵌着十根尖锐爪刃。

    三狐腾身追击,左手刀划出,角度刁钻,看似割向三狼脖颈。

    三狼举爪相迎时,三狐刀身略偏,刀身反射出的耀眼光芒,准确射向对手眼睛,原本静止不动,护佑身前的另一柄刀后发先至,速度太快,只见到一段残影向对手脖子上抹去。

    三狐俱是武士三层,所练武功为月影刀法,一刀主攻,一刀主守,两者之间还可以根据情况随时转换。

    月影刀法原本就是为女人量身打造,女人先天不足,力量上不能和男人相比,重点放在速度和敏捷上。

    月影刀讲究的是身法和刀法高效结合,抢先动手,发动快攻,在速度上压制对方,不给敌人充分施展的机会。

    同时在快攻中,控制节奏,寻找敌人破绽,把握任何机会,争取一招击中敌人要害,获得最后胜利。

    不少武功高过她们的好手,和她们动手时,被她们抢得先机,一身本领根本来不及施展,已被她们一刀断魂,丧命在她们快攻之下。

    三狼有备而来,根本没指望三狐痛快答应己方要求。

    江湖经验比起三狐,只多不少,反应速度是一等一的,眼睛被反光照射之前,已经闭上眼睛,防止眼睛受伤。

    三狼闭上眼睛后,不用再管三狐那些多数用来闪他们眼睛的花招,只根据三狐发出的刀风,判断出其中隐藏的杀招,格挡迎击,正好压制住三狐弯刀。

    一时间,雷公亭门前六人捉对厮杀,双刀对双爪,火花迸裂,空气中“叮叮、铛铛”声不绝于耳,若是在闹市之中,大家一定会以为有新店开张。

    双方动作一个比一个快,三狐连续不断发动快攻,以速度和身法压制对方。

    三狼不和她们拼速度,管你五颜六色,我一墨泼之,大开大合,严密防守,以力胜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过半盏茶时间,三狼已经挡住三女数十下攻击。

    三女这种快攻招数,爆发力虽强,却极耗体力,无法持久。

    攻击速度逐渐变慢,三张漂亮脸蛋上已经不见一丝红润,略显苍白,疲态尽显。

    三狼先前显然未尽全力,此刻见三狐攻势减弱,呼哨一声后,爪上招式发生变化,从防守三狐攻击,转为主动攻击三狐。

    两边攻守易势,在迎击间隙不断展开反攻,不但在速度上超过三狐,同时力量也增加一倍。

    三狐月影刀法,本质上是种暗杀刀法,本来就擅长进攻,不利防守,三狼展开反攻后,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又是半盏茶时间,三狐形势大为不妙,三狐已经没有攻势,只剩守势。

    惊呼声中,战团中不时飞出几缕红色碎片,三女中已经有人受伤。

    江浪坐在亭子里,嚼着肉干,斜眼看着战场,几次握握拳头,却又悄然松开。

    三狐只是疲于保命,毕竟闯荡江湖多时,知道这样下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别打了,我们好好谈谈!”其中一女大声喊了一句后,三人一起退进凉亭,守在凉亭门口处,保持戒备。

    三狐停下来不停喘息,衣衫凌乱,露出不少雪白肌肤,肌肤上点缀着丝丝血痕,场面血腥而香艳。

    刚才双方斗得激烈,看不清楚,停手后,江浪仔细打量三狼六只手上套着的金刚爪。

    这些金刚爪,上面那些弯刀似的爪刃,并非普通钢铁,不知里面掺杂了什么,坚硬程度远胜一般刀剑。

    刚才不知道挡了三狐那些弯刀多少次劈砍,连刀痕都没有留下。

    反观三狐手里弯月短刀,经过一轮砍杀后,刀刃上满是缺口,这还是三狼留了些手。

    不然的话,三狐可不仅仅是衣衫被刮烂几处,露出的肌肤上出现一些血痕而已,恐怕要被三狼撕去大块皮肉。

    眼前场面对三女非常不利,三狼武功路数,恰好克制着她们,加之三狼双爪更是神兵利器,完全压制三女手里弯刀。

    一轮交手后,她们明白无论武器、招数还是功力都不是三人对手。

    更不要说还有五鼠虎视眈眈,环绕一旁,三人今天情势危急。

    白脸狼道:“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样打下去,毫无意义,大家现在停手,化干戈为锦被,还不会伤了和气”

    这件事罪魁祸首,白发老道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已经走到距离凉亭百米外。

    白发老道吩咐那两个小童在地上挖着什么,不时抬头看看这边,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不知道是看不上三狐武功,还是觉得三狼太过逊色。

    胡玉英忽然道:“你这过路的,还不滚开,刀剑无眼,别为了看场热闹,伤了自家性命”

    江浪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自己倒是想走,可是说起来容易,自己莫名其妙卷入这件破事,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凉亭内外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正嚼着嘴里肉干,一脸尴尬的江浪。

    胡玉洁也道:“你们这三只狼,放这个过路的人离开吧,他只是个路人,和我们毫无关系”

    胡玉媚看着江浪,咬着嘴唇,目光有些复杂。

    黑心狼看看似乎发呆中的江浪道:“既然你和她们素不相识,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赶快滚开,忙自己的事去”

    江浪闻言,拿起酒袋,灌下一大口,塞住袋口,将大小皮袋塞进自己那个背囊里,伸手戴上斗笠,拎着背囊,大步向凉亭外走去,动作大了些,卷起的袖子滑落下来。

    经过三狐身前,胡玉媚想要伸手拉住江浪,一眼看到江浪袖口上那个虎头,还有那些乱糟糟的虎须,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连忙收回手,呆呆看着江浪背影。

    胡玉英也看到了那个虎头,忽然瞪大了眼睛,原本渐渐冰冷的心,又恢复了一些希望。

第五章 不堪一击

    三姐妹中,只有思想简单些的胡玉洁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神色间出现一丝庆幸,也许姐妹三人今日在劫难逃,只能以死相拼,至少这无辜路人能够脱离这处险地。

    守在凉亭门口的黑心狼和虎头狼各自向旁边挪开一步,在二人中间让开一条出路,笑嘻嘻看着江浪,像是看到久别的老友。

    江浪冲两人挤出一丝尴尬笑容,束手束脚走向两人之间,旁人看来,他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一些,以为他这番表现,完全出自对两狼惧怕。

    别人哪里知道,江浪此刻正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冲动,来自两人阴厉杀气,正渐渐勾他进入暴怒状态。

    走出军营那一刻起,江浪本已经决心永别杀戮。

    “我忍、我忍、我忍”心里默念两字真言,江浪一步步向前踏出,终于走到两狼之间。

    转瞬之间,两狼眼里那些虚假笑意,已经转为无尽暴戾。

    骤然间,风暴乍起,江浪身前声后同时卷起恶风。

    黑心狼一爪狠狠扣向江浪脑门。

    同时虎头狼挥起一爪直击江浪后心。

    两狼一个要捏碎他的脑袋,一个要挖出他的心脏,都想要一招索命,下手极为狠毒。

    三狼出手,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不管江浪是不是和三狐认识,既然看到他们做事,先杀掉再说。

    此外之前和三狐过招,有所顾忌,才一直留手,不敢杀掉甚至重伤三狐,免的得罪老道。

    但三狼个个嗜杀成性,杀虐之心一起,若不杀人,便无法遏制,和三狐一番交手,杀意渐隆,正好拿这个路人,去去杀气。

    轻叹一声,犹豫之色尽去,江浪身体稍微摆动,整个人呈现不可思议扭转,化作一片风中飘叶,轻轻巧巧躲过两人合击。

    江浪迈出一步,来到虎头狼身侧,脸几乎贴在虎头狼脸上,张开嘴,像是两人同戴一顶斗笠,江浪有秘密和虎头狼分享。

    忽然被一个男子这样面对,虎头狼稍一错愕,本能想要挥舞钢爪。

    只是手臂刚动,未及出招,江浪一道酒箭迎面射出,双方距离太近,虎头狼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一道酒箭狠狠打在脸上。

    喷出酒箭后,不管是不是能打中虎头狼,江浪身体摇摆,离开虎头狼,一手发力,拎着背囊上皮绳,只见那背囊上蓝芒闪动,流星锤一样狠狠砸向黑心狼。

    这背囊足有三个人脑袋那么大,也不知道到底多重。

    抡起来,宛如一块大石,虎虎生风,给它砸到,一定大事不妙。

    黑心狼比虎头狼运气好一些,江浪第二个才来对付他,让他得到一些喘息时间。

    黑心狼挥起一只钢爪,重重打在背囊上,打的是撕碎这背囊的主意。

    那背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和黑心狼钢爪硬碰一下之后,毫无破损。

    滴溜溜快速旋转,绕着那只钢爪旋转一周,速度暴增向黑心狼再次捶打过来。

    黑心狼钢爪被囊带缠绕,半个身体行动不便,无法躲避这次攻击,被囊袋狠狠砸中肩头。

    “咔嚓”一声,黑心狼感觉肩膀如遭铁锤重击,肩骨已经受创,身体受力向后倾倒,黑心狼一边想要稳住身体,同时扭动手臂,想要摆脱囊带缠绕,摆脱不利局面。

    江浪那会让黑心狼轻易脱身,背囊砸中黑心狼后,手掌反方向发力猛拉缠着钢爪的囊带,这样一来,黑心狼可就灾情惨重!

    黑心狼身体正向后倾倒,手臂却被江浪反方向硬拽,两股相反力量同时作用在黑心狼手腕处。

    “咔咔!咔咔!嘣!”黑心狼手臂发出一连串极为刺耳的骨折声。

    江浪手里囊带,一抖一甩,那紧紧缠绕着黑心狼钢爪的背囊已经收回,黑心狼整个人则被被抛飞出五六米外。

    江浪撇撇嘴,伸手扶扶有些歪斜的斗笠,没有继续追杀两狼,也没有动身离开,静静看着剩下的白脸狼。

    所有一切发生在一眨眼间,对江浪暴起发难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比一个凄惨。

    江浪那口酒箭蓄力极大,虎头狼脸上如同被钉耙犁了一下,手捂双眼,破碎的大半张脸和眼角浸泡在酒液里,加倍疼痛,使得他不断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黑心狼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奇怪声音,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抱着一只手臂翻腾挣扎。

    整只手臂呈现不自然翻转,形同麻花,里面筋骨的形状可想而知,谁都看得出,与其留着这条手臂,还不如立刻切了!

    形势发生无法预料反转,两狼落败之快,江浪出手之狠辣,完全超乎所有人意料。

    一时间白脸狼和五鼠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竟然没有冲过来动手的打算。

    三狐看着江浪大发神威,胡玉英微微点头,松开握着的拳头,胡玉媚满眼都是小星星,伸手拍拍胸脯,胡玉洁则是满脸惊异,长出一口气。

    除了不断发出怪声的两狼有些聒噪外,现场出现短暂平静。

    看到江浪没有继续追杀的意思,白脸狼挥挥手,锦衣五鼠才分别去搀扶两狼,虎头狼脸上血肉模糊,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睛受创严重,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治愈。

    黑心狼一只手臂伤势惨重,不只是单纯折断,而是被彻底绞碎。

    倒不是两狼太差,他们动手时,根本没把江浪放在眼里,看江浪那副落魄样子,只把他当一个倒霉路人,正在自不量力的取悦三女。

    将他视为一只蚂蚁,一脚踏死,只为欣赏那美妙的蚁壳破碎声音,根本没料到自己正在“暗算”的路人才是个暗算人的一流好手。

    江浪和他们不同,是在千万人军中里出生入死过,走到二人面前,已经感受到两人杀气,事先做好反击准备。

    两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不会大方赠送,如果这是战场上,两狼可不只是受到重创,应该已经凉凉。

    江浪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味嘴里酒味“可惜了一大口喂死鸡,都浪费了!

    江浪又举起背囊仔细检查着,点点头:“还好没坏,要不你们还不一定赔得起!”

    他又抬头看看白脸狼:“你们要多听长辈的话,出门遇事要多做好事,少惹事非,下次可要记得,我还有事,不和你们玩了,再会!”

    江浪说完,也不看众人,走出雷公亭,大步走向自己那匹黑马,他只顾可惜自己那口酒、背囊坏没坏,却不管那两人一个毁容一个断臂,离开战场后,即使对方刚才要杀他,他还是不想杀人,觉得他们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

    “你们这些奴才,还发什么呆,围上去,碎了他!”白脸狼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对锦衣五鼠大喊起来。

    白脸狼一边大喊,一边作势冲过去,却只是原地踏步。

    他看到两个兄弟伤势颇重,灾情惨重,不肯自己冒险,锦衣五鼠名义上是他们跟班,其实是他们搭档。

    锦衣五鼠刀阵联击,极为厉害,三狼联手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他们布起刀阵,一定能宰掉这小子。

    江浪刚把手里背囊放上马背,听到白脸狼叫喊声,还有背后冲来滔天杀气。

    泥人也有几分土性,江浪脸上杀气浮现“有些人,真的很贱,就像那些苍蝇,赶走一次,又飞回来一次,必须一脚踩死,才能得到清静!”

    锦衣五鼠一起抽出腰间长刀,围了上来,当先一人一刀劈向江浪。

    不知怎的,眼前一花,手弯处猛然脱力,长刀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小拳拳虚击空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向江浪撒娇卖萌。

    这只萌鼠忽然脖子一凉,天空和大地不断在眼前翻滚。

    “刀光、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

    翻动中,他看着四周血花不断溅射,一个个熟悉的脑袋翻转飞起,此起彼落,和服食神仙散的感觉非常相似。

    凉亭前三女位置稍远,眼力劲也不差,看到江浪和锦衣五鼠交手整个过程。

    虽然之前看到过江浪重创两狼,对他身手已经非常敬佩,江浪出手之凶悍决绝,仍然令她们目瞪口呆。

    江浪全身蓝芒忽闪忽灭,面对着迎面冲来那只锦衣鼠,挥向自己那漫天刀光,毫无惧色。

    只见他抬起手,毫不畏惧面前可以绞碎一切的刀光,闪电一样伸进去,准确扣住握着刀柄那只手腕,发力扭转,长刀已经易主。

    紧接着,江浪随手砍出一刀。

    这刀法平平无奇,只是军中常用刀法,但是速度快的出奇,刀势极为强横。

    丢刀那只锦衣鼠根本没看到江浪挥刀,又怎么躲闪,身首分离,脑袋冲天飞起。

    江浪脚下不停,或侧闪、或横移、或前冲,走一步砍一刀,一路上砍向他的长刀,不论劈砍,直刺、斜削、毫无道理,尽数落空。

    江浪摧枯拉朽般冲过几人,一路上,他每踏出一步,便随手砍出一刀。

    所用刀法简单粗暴,气势极为凌厉,势不可挡,加之切入角度极为刁钻。

    锦衣五鼠有些根本没看清江浪怎么冲过来、怎么出刀,有些看到了,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有些挥刀格挡,有些气势被夺,转头就逃。

    无论五鼠表现如何,没一人是江浪一合之敌,五人五刀全部落空,自己却被江浪一个冲刺下,一刀一个砍了脑袋。

第六章 红颜薄命

    “你、你、你怎地如此残忍,还是不是人!”白脸狼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锦衣五鼠眨眼间,被江浪五分为十,五鼠别说列刀阵,根本没人能完整使出一刀,哪里像是五个沙场老手,根本就是五棵跑去作死的大白菜。

    三狐在雷公亭里听到白脸狼如此指责江浪,不约而同将手指伸进耳朵里,掏起耳朵。

    这个江湖上一贯以心狠手辣,而臭名昭著的凶人,真的是在说江浪残忍吗!

    其实这会白脸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这会心里憋屈的厉害,杀人灭口,是江湖传统,又不是自己定的规矩,随便杀个人,居然惹到一个煞神。

    江浪皱皱眉头,甩了一下刀上的血,用刀尖指着他:“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几位兄弟,风紧扯呼”此刻白脸狼根本未和江浪动过手,但已经全无斗志,毕竟多年行走江湖,遇到这种情形,早已知道最佳处理方法,大喊一声,转身迈步就逃,速度还真是不慢。

    只是白脸狼快,江浪更快,蓝芒闪动,闪电似的出现他身后。

    白脸狼只逃出两步,后颈忽的一凉,低头看时,刀尖已经从肋下出来。

    “留下吧!扯啥扯!”江浪一刀从白脸狼脖子砍到肋下,

    到底是兄弟一场,互相之间,信任满满,白脸狼喊叫时,正试着拼接断臂的黑心狼反应最为敏捷,扶着那条断臂拔腿狂奔。

    砍翻白脸狼,江浪眼见黑心狼已经跑出十多步,江浪一抖手,手里那柄长刀扔出去,长刀狠狠刺入黑心狼后心,大半截刀身从胸前透出。

    扔出长刀,江浪看也不看一眼,大步走到满脸是血,捂着眼睛,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虎头狼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他那虎头上“咔嚓”一声那硕大虎头扭转一圈后,虎头狼栽倒在地。

    难怪世人都说“红颜”薄命,虎头狼一身功夫没来得及施展,只因为被那口“喂死鸡”弄的血流满面,戚戚然找那两位兄弟去了。

    看着满地死尸,江浪摇摇头,没想到这些江湖上闯出些名号的人,动起手来,如此稀松平常,甚至不如北虏近卫骑军里那个伙夫棘手,却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手。

    三狐走出雷公亭,默默看着遍地尸体。

    胡玉英想“我没看错,真是那里出来的人!”

    胡玉媚使劲攥着衣角“大姐,咱们可说好了,可是我先相中的,谁都别和我抢,这男人是我的!”

    胡玉英瞪了她一眼“呸!只怕你是自作多情!”

    一时间,雷公亭前一片死寂,江浪没想到远离战场,仍然看到那么多尸体,又是自己动的手,恍惚间陷入沉思。

    家里得罪了人,不管拿钱买役,还算请人代役,都不得许,江浪只好从军,这样还不罢休,被特地送到镇虏关,少爷江浪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唯一打得过的只有浣花楼那些清倌人,那还不是她们肯让着他。

    作为一个菜鸟新兵,在家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在伤亡率惊人的塞北战场上生存几率微乎其微,短短几月,江浪就在一次战役中被一块飞石砸死。

    世事奇妙,一个人的不幸,往往是另一个人的幸运,在这具身体还没有凉透的时候,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附体重生。

    打扫战场的战友在尸堆里找到一息尚存的江浪,以为这个小白脸不死也得残废,没想到他躺了几天后,居然生龙活虎回到战场。

    这位名字也叫江浪,他继承了前一个江浪的部分思想和记忆,成为一个全新存在。

    江浪前世是个军人,适应能力强于原主人数倍,总算在战场厮杀中存活下来。

    江浪凭借经验、运气和机灵劲,逐渐适应战场环境,杀敌数量不断增加,渐渐感受到身体里出现某种气机。

    这种气机不但使他战力不断提高,还能够预知迫在眉睫的危险,比如瞄准自己射过来冷箭,刺向自己的利刃,甚至盯着自己,充满恶意的目光。

    这种感觉使他在战阵上几次料敌先机,保住自己性命,反杀敌人。

    这种感觉来源于自身气机对周围气机的感应,练气士们称为元气,军人称之为杀气,两者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吸纳天地元气者为练气士,吸纳杀气戾气者为武士,两者各分九层,到达九层,突破练气士和武士巅峰后,武士上一等级是战将,练气士上一等级为天师。

    能够在杀戮中感应到杀气并且吸纳杀气的士兵只是其中极少数,这样的士兵,才能最终成为武士。

    军营中有教官教习修练武士功法,但只限于三层以下功法,内容极为浅显,使江浪对吸纳杀修炼武士气有了基本了解。

    成为武士后,无法继续通过战阵厮杀提高武士层级,进入武士二层。

    必须通过相应功法修炼才能继续扩充气海,才能进入武士二层。

    武士等级的提高意味战斗力的提高,还可以学习相应等级的战技。

    在战斗中耗损的杀气,既可以利用当时所吸收杀气快速补充,也可以利用功法,和练气士们一样,通过修炼恢复,修炼和吸收杀气速度不同,修炼恢复杀气速度相对缓慢。

    自身杀气容量提高到无法继续提高后,说明已经到达本层级巅峰,可以通过下一层级功法进入下一层级,每次武士等级提高,在气海容量提高的同时,还可以学习并使用新的战技。

    江浪修习基本功法后,勤奋修炼功法,不久之后,突破武士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达到武士第二层后,作为一个重生者,期待已久的金手指终于出现。

    江浪脑海里出现两个战技“加速”和“盾击”使用方法。

    “加速”是在极短时间内将自身速度提高一倍,基本上就是完成一个动作的时间。

    “盾击”则是在硬接敌人强势一击后,将自己本身力量和敌人那一击之力相加后,进行还击,同时盾击本身也有一定防御加成。

    在雷公亭前,突遭两狼夹击,江浪先生施展战技“加速”和独有身法,后发先制,出奇制胜一口酒箭射伤虎头狼脸面。

    随后废掉黑心狼时,江浪用囊袋施展“盾击”接下黑心狼一爪,将黑心狼那一爪之力和囊袋本身力量加成后,击打黑心狼肩膀,同时反向硬拉囊带完全攻击。

    使用“盾击”时必须有硬扛下攻击的能力,如果自身在敌人打击下崩溃,当然也谈不上反击,强横的身体素质和自身杀气量值都很重要。

    除了使用战技,武士运用杀气,身体素质可以得到大幅度提升。

    短时间战斗力,耐力、体力、爆发力都会得到提高。

    进入武士二层者,都可以修炼二层战技,但修炼成就和实战应用因人而已。

    战技的获得,不仅来自于军队特有战技和江浪那个不很熟的系统,一些世家大族和武道门派也有自己传承特有“战技”。

    军卒和将领们能够用军功换取军中常用各层“战技”

    只有完全标准使用“战技”才能达到完全效果,比如大部分武士,使用“加速”时,速度大概提高五成到七成,能够达到八成,已经算是大成。达到八成,已经算是大成。

    在战斗时,运用战技,完成度比平日训练还要低一些才是常态,平日训练完成度稳定在七成者,生死搏杀时,能够用出六成已经算是正常发挥。

    江浪和其他人不同,每一次施展战技,都能够完全标准施展出来,也就是说,他使用战技“加速”每一次都能够获得一倍速度加成。

第七章 役鬼之术

    战场搏杀,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境界高过江浪者,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单凭那点微末杀气当然不够。

    江浪赖以保命的还有一套独有身法。

    前主人江浪和现在主人江浪都擅长游泳,一入水中,身似游鱼,在家乡素有江心浪客绰号。

    穿越重生后,为了在战场上更好的战斗和生存,江浪结合水中鱼群随波逐流,琢磨出一种游鱼身法。

    游鱼身法并无标准动作,只是一种意识。

    将身体周遭气流变化,视作水波流动,身体不会刻意抗拒,而是顺水推舟、借势而动。

    进入武士二层之后,江浪将游鱼身法和战技“加速”结合施展出来。

    无论躲闪敌人攻击,还是进行反攻,每每起到事半功倍作用,数次反杀高过自己武士等级两三层的北虏强者。

    进入武士二层之后,江浪由于作战勇猛,战功赫赫,被调入军中精锐虎啸营,执行一些特别行动。

    持续不断的战斗中,意识不断提升,加上对功法的修炼,江浪气海中杀气容量快速提升。

    在结束服役前,江浪已经达到二层巅峰,只需要得到武士第三层法诀,随时都可进入武士三层。

    江浪要到达武士三层,才能获得新的“战技”

    没到达武士三层,即便他想办法从军中弄到功法,也无法修练。

    按大周军制,修习更高等级武士功法,必须转为职业军人,才能学到武士三层功法。

    某次执行任务中,江浪结识镇北侯父女。

    由于江浪出色表现,镇北侯极为欣赏江浪,调查江浪战场上表现后,想把他收为己用。

    劝说江浪,只要转为他的亲军,不但传授他武士三层功法、给予足够修炼丹药,还可以推荐他到京城武备院学习。

    大周律法规定,只有在武备学院完成学业,并通过考核,才能担任军中将领。

    镇北侯意思自然是要提拔江浪成为军中将领。

    大周军中,军卒分为两种,职兵和役兵。

    职兵是以当兵打仗为生的军卒,可以在军中干到拿不动刀为止,役兵是按照国法,服兵役的军卒,每个大周成年男子一生中至少要服四年兵役。

    亲军不会用役兵充数,全部由职兵组成。

    江浪没有打一辈子仗的想法,只想太太平平服完兵役,回家当大少爷。

    县里那些鲜花正在盛开或者即将盛开,正需要他的呵护,谁喜欢花上一辈子时间和那些北虏糙汉拼命。

    既然注意打定,江浪克服镇北侯各种诱惑,趁着镇北候到北虏公干,故意到镇北候那个讨厌自己的儿子那里,申请退役,得到批准后,返回家乡。

    正胡思乱想,江浪心绪波动,心底浮现一丝不安预感,转头看向不远处。

    山坡上那个白发道人正恶狠狠看着自己。

    江浪心里明白,这白发道人才是罪魁祸首,他目前还安然无恙,眼下事情自然还不算完。

    白发道人站在距离凉亭百米外一个土丘上,先前忙着手里的事,有一会没有注意到雷公亭,没想到只过了短短一段时间,再往雷公亭看,亭前形势已然逆转。

    方才还占尽优势的三狼五鼠,居然已经呜呼哀哉,自己大意之下,根本没来得及干涉。

    白发道人一向不擅长近战,如今只剩下自己和那两个没什么用的徒弟,眼下的事要有麻烦。

    两个小童有些眼色,发觉事情不妙,各自从腰边剑鞘抽出一把小剑,说是武器,长度只有半尺,更像是抓周时用的玩具,两个小童煞有其事,有模有样站在白发老道身边,除了卖相不错,不知道还能起个什么作用。

    白发道人目光不屑看着地上散乱的尸体,本想开口要童子拿出魂瓶收拢他们魂魄,转念一想,心里有了计较。

    “真是些废物,或许他们死了比活着有用些,可以废物利用一下,虽说自己精通魂术,只是拿着那些平民百姓之流习练,还没有机会掌握到这样强大的生魂,今天正好玩玩,凭着自己一身高超法力,还会有什么风险不成!”

    白发道人抬头见江浪看着自己,怪这家伙给自己乱添麻烦,目光凶厉,遥遥指着江浪。

    虽然道人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分明是“要你好看!”的意思。

    白发道人手指身边两个小童喝道:“看为师做法,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不要错过!回去要考试的!”。

    两个小童听到“考试”两字,小脸更是白了几分,拿着小剑的手有些发抖。

    白发老道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食指中指夹着那些符纸向凉亭一指,那些符纸无火自燃。

    这火焰有些诡异,火焰居然是黑色的,白发道士曲指轻弹,几朵黑色火焰飞出,火箭一样射出,速度奇快,直直没入三狼五鼠八具尸体中,消失不见。

    白发道人射出那几朵黑色火焰,双手掐诀对着那些尸体念念有词。

    江浪在军中,亲眼见过北虏法师作法,他们可以把刚死不久的士兵化为尸兵。

    但是那些法师不能将没有脑袋的尸体活化,战场上吃过类似的苦头,所在他在战斗时会习惯性砍掉对手脑袋,莫非这老道比那法师还要厉害,可以让没有脑袋的尸体变成尸兵!

    双方距离过远,江浪不知老道深浅,没有把握冲过去杀掉老道,决定看看老道在施放什么法术,盯着那些尸体,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心头那股危机感越发强烈,确实有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原本今天是个大好晴天,除稍微热了些,还算是阳光普照,神清气爽。

    此刻江浪感到一阵阵凉意袭体,仔细观看,以雷公亭为中心,不知从哪里腾起一阵雾气。

    雾气仅仅在雷公亭一带凝聚,并不向其他地方扩散。

    雾气出现很快,很快将大部分日光遮盖起来,雷公亭四周阴风阵阵,有奇怪的尖啸响起。

    江浪调动体内杀气,运用目力,眼前事物已有不同,地上不断冒出雾气,正是这些雾气笼罩凉亭。

    此外那八具尸体上也钻出一缕缕黑气,和那些雾气不同,这些黑气出现后,并不加入那些雾气,凝聚一起,汇聚成一个个虚幻人形。

    一共有八个虚影,形状不断变幻,面目狰狞,脸色茫然扫视四周。

    杀气练至二层后,江浪在战场上见过这类东西,大量战死者鬼魂汇聚在一起,因为怨气、心愿未了或者仅因为留恋人世,不肯回归地府,最后形成这类魂体,不肯回归阴间,但是在烈日下,不久之后还是难逃魂飞魄散。

    眼下这几个鬼魂,因为空中薄雾遮盖日光,并没有被日光驱散。

    这些鬼魂和江浪以前见过那些不同,鬼眼灵动,和真人一样,脸上不断浮现喜怒哀乐。

    战场上那些魂体毫无灵智,只是漫无目在战场上四处的游荡,互相吞噬变大,又被阳光晒散,直到彻底消失。

    那些虚影渐渐稳定下来,成为八个漂浮空中的人形,依稀是那三狼五鼠模样,只是更加丑陋不堪,双眼中稍有神智。

    江浪没有看错,这八个影子确是三狼五鼠的鬼魂,看到地上那些尸体,或是想起被杀的情形,鬼魂们面目越发狰狞。

    其中一个少了一只眼睛和半张脸,江浪猜测这个是虎头狼。

    那厮看到江浪后,愤怒异常,面目更是狰狞,张牙舞爪,带起一阵阴风向江浪扑来。

    江浪一刀劈出,却没有劈中实质,那虚影毫无阻碍的撞向江浪身体,直接撞击在江浪身体上。

    却被江浪体内一股力量所排斥,皮球一样,远远弹开,这是江浪体内杀气,遇到袭击时杀气会自动护体。

    在那鬼魂及体瞬间,带来一股透骨寒意,江浪运转体内气机,好在并没出现异样。

    “这道人如此邪门,莫非是魔道修士”江浪呐呐自语。

    正思索时,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恶鬼又扑面而至,突破江浪长刀,狠狠撞在江浪身上,和刚才那个一样,被护体杀气远远弹飞出去。

    另外几条鬼魂,一起扑向三狐,三狐和江浪不同,根本看不到这些鬼魂,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白发道人,被那些鬼魂一次次透体而过,还浑然不知。

    起初三狐只是感到阵阵凉意,紧紧衣领,并无感到其它异常,似乎那些鬼魂透体并没有对三狐造成损伤。

    实际上每一次被这些鬼魂透体,她们魂魄都有一些损伤,这样下去,时间越久,伤害越大,到最后三狐即使不死也会大病一场。

第八章 秘银钢丸

    三狐穿着有些简单,原本对气温就极为敏感,加上体内阳气不断被鬼魂们掠夺,身体越发虚弱,只觉四周阴风阵阵,温度越来越低,忍不住打起冷战。

    胡玉英伸出双臂,示意两个姐妹站近些,两个妹妹走到姐姐两边,三人紧贴在一起,以为这样会暖和些,却不知那些看不到的鬼魂才是祸根,这冷是渗进魂魄里的。

    三狐看到山上老道鬼鬼祟祟看着这边,随即指手画脚一番。

    江浪先是对着空气挥出几刀,然后自己站在那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三狐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们不像久经战阵的江浪,武士二层,身怀杀气,对鬼物天生克制。

    她们练气等级只是三层,还没有获得看到那些鬼物的能力。

    胡玉洁拉着胡玉英衣角道:“他在干什么?”

    胡玉英也不知道江浪在干些什么,只能摇头。

    胡玉媚愁眉苦脸道:“他被逼无奈,迫不得已之下,出手杀了那几个人,现在清醒过来,不免大受刺激,或许是旧病复发”

    “啊!那怎么办!”胡玉洁使劲跺了一下脚。

    胡玉英瞪了胡玉媚一眼:“她在逗你呢,你别理她!”

    接着对胡玉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你脑袋灵活些,还不赶紧想办法!”

    胡玉媚毕竟心思敏捷,看那老道在坡上得意洋洋,立刻明白过来。

    伸手指者坡上“定是那老道在做什么邪法,我们过去杀掉他,什么法都给他破掉!”

    话说到这里,她浑身一抖,打了个冷战,两个姐妹和她一样脸色难看,三姐妹双腿发软,头晕目眩,一起扶持着,才没有倒下。

    白发道人脸显得色,注意到摇摇欲坠的三狐,意识到不妙。

    除那两个苦大仇深的围着江浪转悠,余下那些鬼魂不知是欺软怕硬,还是色迷心窍,一起围攻袭击三女。

    三女脸气色衰败,摇摇欲坠,再这样下去,那粗汉还没有死,三个美人必将香消玉殒,自己想要的是女人而不是女鬼。

    白发道人恼火的看着那些鬼魂:“都变成鬼了,还这么急色!”

    想到这里白发道人手上掐了个绝,手指指着江浪:“别管那几个女人,那个才是杀你们的仇人,灭了他的魂魄,我用魂瓶带你们回去,让主人给你们重塑肉身”

    不知是这法诀对这些鬼魂有无法抗拒的约束力,还是重塑肉身这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几个鬼魂听到老道叫喊,才放过三女,一起扑向江浪。

    只是短短时间,三女已经元气大伤,依靠互相扶持,勉强站立,再没能力,帮助江浪,攻击老道。

    一直攻击江浪的两个鬼魂吃了些亏,但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不但没有什么畏惧,越发被激起凶性。

    此刻见大量同伴过来,更为嚣张。

    八个鬼魂围着江浪不断扑过来,虽然一时半刻伤不到江浪,但是江浪自己却越来越恶心。

    堂堂男子汉,不断被几个恶形恶状的丑男撞来撞去,虽是鬼魂,总是不成样子,弄的江浪不胜其烦。

    明白寻常刀剑对这些鬼物并无作用,可惜之前所杀不是狼便是鼠,如果杀的是几条黑狗,一定效果不同。

    发现手里长刀无用,江浪随手把刀扔在地上,运杀气至双拳。

    一只鬼魂扑来,又是最丑那只,鬼混之中,它是最恨江浪那只,攻击起来,也最为卖力。

    江浪冲它那半张鬼脸上就是一记炮拳,只是这一拳和之前那些一样,虽然击中目标,仍是混不受力,像是在棉花团上掏了个洞。

    这一拳透体而过,那鬼魂发出一声尖啸后,逃到远处,黑雾组成的身体上,仅剩那半张脸上只剩下一个拳头大洞孔。

    鬼魂脑袋上那个洞孔快速吸纳周围雾气,转眼间已经愈合如初,还是那半张丑脸。

    鬼魂咆哮一声,和其余七条鬼魂一起,再次向江浪扑来。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江浪每次在鬼魂身体上打出一个洞,那鬼魂很快便恢复如初。

    鬼魂没什么事,江浪可是累的不轻,累一点也没什么,只是看不到一丝胜利希望,这样下去怎么才到头。

    白发老道看着江浪疲于奔命,得意洋洋:“道爷出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具干尸,非得将你练成活尸不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浪又好气又好笑,这几个恶徒活着的时候,被自己毫不费力弄死,现在变成死鬼,自己居然拿它们毫无办法。

    常言说,伤其十指、不容易断其一指,如若给一只鬼魂,造成足够创伤,是不是可以彻底毁掉它们。

    想到这里,江浪心里有了计较,从怀里拿出几个核桃大小钢丸,这些钢丸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外表看似和猎户们用的铁弹一样,其实不然。

    虎啸营中不乏奇人异士,江浪从一个军中好手那里学会弹射钢丸。

    其实弹射手法并不复杂,想要精通,需要刻苦练习,为了多出一种保命手艺,江浪当然不怕辛苦,勤练不辍,到了最后,已经青出于蓝,胜过那教自己那人。

    弹射钢丸之术,从此成为江浪另一绝活,普通钢丸用来对付普通敌军无往不利,但是进入虎啸营后,江浪多数时间面对的都是北虏精锐,时常要和武士和练气士厮杀,普通钢丸,别说对阵武士或练气士无太大效果,遇到北虏重甲,也毫无于用武之地。

    江浪想方设法加强钢丸威力,试着在钢丸里注入杀气,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江浪找到相熟的武士五层将官,都不能将杀气注入钢丸。

    江浪不甘心失败,后来发现那些武士和练气士们所用法兵内含秘银、金精一类法金,上阵厮杀时往往能够在法兵内注入杀气或者元气,加强威力。

    金精、秘银价格昂贵,不是江浪买得起的,恰好一次伏击北虏辎重队后,江浪在战利品中搜罗到一些秘银,江浪强忍着没去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秘银卖掉,投入到自己的钢丸大计。

第九章 魂飞魄散

    江浪找到军中巧匠,经过多次尝试,用秘银作为钢丸核心,打造出一些适用的钢丸。

    这些钢丸注入杀气后,既可以击破重甲,还能够破五层上次护体杀气或是同级别元气。

    这些内含秘银的钢丸平日注入杀气后,杀气可以在里面储存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消散。

    江浪有空手里就握着几个钢丸,向里面注入杀气。

    注入杀气比自己修炼还要缓慢,几天才能将一个钢丸注满杀气,辛苦是辛苦一些,上阵厮杀时,身上又多出一种保命法宝。

    不上战场时,还有敦促自己修炼杀气的效果,却是事半功倍。

    用的久了,江浪发现这些特制钢丸里平日注满杀气后,如果发射前再强行灌注一些,会变得极不稳定,拿在手里,会感觉到钢丸里面不住震颤。

    钢丸出现这种情形后,不发生碰撞还没有什么事,使劲扔出后,碰到任何物体、包括人体,立即会发生猛烈爆炸,爆炸范围内,破坏力极为惊人。

    江浪想到体内杀气可以撞飞那些鬼魂,换成这些钢丸,爆炸后溅射的杀气,会不会直接灭掉那些鬼魂,看它们还恢复个毛线!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

    江浪对准一只迎面扑来的鬼魂,手里握着一枚灌满杀气的钢丸,强行灌注杀气进入钢丸,感觉到里面开始震颤时,曲指弹出。

    如果是普通钢丸,最多就是在鬼神上掏出一个洞,透体而过,这钢丸不同,里面注满的杀气,正是和鬼魂们不死不休的存在,两者相遇,只有一个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轰隆”一声,那只鬼魂,被江浪弹出钢丸准确击中,狰狞的脸正满是不屑。、

    被击中那一瞬间,如同中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静止片刻后,整个“身体”像是爆燃的烟花一样,被炸的粉碎,化为点点丝丝墨蓝色光芒,飘荡在雾气中。

    鬼魂破灭时,白发道人自觉江浪几人已经是自己砧板上的肥肉,得意洋洋站在山坡上,对身边两个小童自吹自擂。

    “为师在你们这个年龄,已经开始四处征战,战绩卓著,加上天生一张俊脸,那些仙女一样的师姐师妹们,见到为师,无不霞飞双颊!”

    正吹的忘乎所以,白发道人像是被人从后面猛拉着道髻,照准脸上重重揍了一拳,头向后仰“噗”的喷出一口黑血。

    八个鬼魂每一个都和白发老道神魂紧密联结,由白发道人用自己神魂护佑,不至消散。

    反过来,每一个鬼魂消亡都会使白发道人部分神魂受创。

    另外那七个鬼魂并不是毫无神智的野鬼,目睹伙伴湮灭,惊骇之下,鬼脸上满是惊惧,立即向四处飞遁逃窜。

    他们飞的虽快,哪有江浪手指快,江浪手指不断弹射,一只只钢丸射向那些鬼魂。

    小浪钢丸、例不虚发,七个虚影接连发出爆响,七个鬼魂化为漫天墨蓝色光点。

    奇异的是,这些墨蓝色光点也消失,也不散逸,只是在这片雾气中旋转飞舞。

    随着八个鬼魂逐一破灭,白发老道接连喷出八口血。

    最后一口喷出,不知是不是他血液已然不够,喷出已经不是单纯血液,里面掺杂着不少碎肉。

    白发老道萎顿在地,形容憔悴,奄奄一息,无力的抬起头,对两个小童叫道“童儿,快来扶我起来”|

    鬼魂们都去攻击江浪后,三女郎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气血衰败,身体虚弱,彼此扶持,苦苦支撑身体,不至瘫倒在地。

    此刻见到空中爆接连出几朵星芒,老道不要钱似的大口吐血。

    用不着继续研究,搞鬼的铁定是那老道,暗恨自己过于轻敌,只顾站在这里看热闹,没有早些过去砍翻那个贼道。

    龙须山庄后院,紧背靠山峰建有一栋高大殿,大殿大门位于阳光永远照耀不到的阴影处。

    即使是大中午,阳光正盛之时,也不断有浓烈阴气,从大殿门缝里散发出来。

    大殿内部极为宽广,正中央处火光大盛,从门口看进去,火焰如同一座高大的金字塔。

    原本这里的亮度应当将四周围照耀的灯火通明,但是燃烧所产生的大量烟雾,使得整间大殿陷入一片昏暗,鬼气森森,总觉得烟雾中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间大殿面积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这是因为大殿建筑时利用了山崖处先天形成的空洞,大殿主体部分不在外面,而是深入山体内部。

    大厅里香烟袅绕,咏经声不绝于耳,咏的不是像是佛经,听起来不但未能令人心情舒畅,反而极为压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八声清脆铃声接连响起。

    大殿最里面,整张墙壁上画这一副壁画,这壁画中上位置画着一个巨大高台,高台中间摆放着一张镶满奇珍异宝的巨大宝座。

    宝座上坐着一人,身后簇拥无数妖娆女子,或站或坐,甚至有几人伏在那人脚下。

    壁画下半部分,画得则是高台之下诸般情形。

    但见无数各种装束、男女老少围绕高台顶礼膜拜。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不论是人是妖,无不万分虔诚。

    这壁画有些奇怪,那些妖魔鬼怪每一个画得惟妙惟肖,宛若真人一样。

    反倒是整幅画的主角,坐在宝座上那人,只见他身型庞大,气势逼人,只是脸孔怎么也看不清楚,似是被一层云雾所遮盖。

    不知道是画师本领不行,还是画像之人有意为之。

    一个中年道人面对壁画,手掐法诀,端坐蒲团之上。

    他似在闭目养神,听到铃声后,猛然睁开眼睛,双眼中精芒迸射,如有实质。

    中年道人对面前壁画深施一礼后,站起声,转过头对外面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几个童子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其中一个道:“天师大人,有几盏魂灯灭了”

    “带我过去”中年道人站起身,走向大殿最里面一座火山走去。

    回话那童子,连忙走到他前面引路。

    走进那火山,看得出那并不是火山。

    是上百盏燃烧着的烛台,由低到高,一层层、密集排列,最下面一排最多,最上面那排最少,从远处看,真的像是一座火山。

第十章 以徒为药

    烛台火山靠中间一层,有八盏只剩下冰冷烛台,烛火已经熄灭,只剩淡淡青烟飘起,看起来,这几盏烛火刚熄灭不久”

    中年道人看着烛台上篆刻的名字,眼里闪现出惊愕之色。

    眼光移动,想起他们被派去做的事,目光移向更上面一排烛台。

    寻找一遍,找到一支刻着空虚的烛台,只见烛火飘摇,昏昏欲灭。

    “出大事了!我去禀报谷主,你们去给我看着里面!”中年道人顿足道,身形骤然消失。

    清瘦男子和粉衣女子仍然坐在高台之中。

    今天女子仍然身穿粉红色长裙,只是女子病态更加严重,脸色愈加苍白几分,像是一块雕在玉中的美人。

    两人仍是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一壶清茶和两个茶杯。

    粉衣女子道:“空虚那里顺利吗?”

    “上午收到飞剑传书一切顺利,中午能赶到雷公亭”

    粉衣女子点点头:“以空虚那般实力,拿着那样东西,总是不能放心”

    清瘦男子伸出一只手想要放在粉衣女子手背上。

    粉衣女子恰好伸手去端茶杯。

    清瘦男子只好假意去拿茶壶,等粉衣女子喝完茶,又帮她倒了一杯

    “那也是没有办法,一来空虚所擅长是风水望气之术,可以勘探定位,二来那东西对我们这些人天然克制,功法越高,反噬越大,被法阵镇压着还没什么事,若是直接接触,一定会元气大伤,甚至直接要了我们的命!”

    “空虚知不知道带着那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知道,起初自然不愿,我答应他事后帮他夺舍,给他换上一副上好皮囊”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你知道那件东西有多重要吗!”粉衣女子抬起头,注视青年双眼,清澈入水,她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咬字也很清晰,但是怎么听都有些怪异感觉。

    “我当然知道,我在云州经营那这这么多年,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任何事都在我掌握之中”

    清瘦男子放下茶壶,再一次抬起手向前探去,想要握住粉衣女子白玉一样手腕。

    这一次粉衣女子忽然站起身,走向高台边,抬眼看着卷起树梢的微风。

    清瘦男子脸色微变,眼角轻轻抽动。

    这时人影闪动,一个中年道人出现在高台下,目露焦急之色。

    清瘦男子正好找个台阶,压下怒意,挥手示意中年道人上来。

    中年道人在清瘦男子耳边说了几句,清瘦男子脸色一变,一掌拍在面前白玉几案上。

    “嘭”的一声巨响,茶壶茶杯一起化成一团飞灰,几案却没有丝毫损伤。

    清瘦男子随手一挥,将那团飞灰和水雾一起扫出高台,机案上连一丝尘埃水雾都没有留下。

    粉衣女子眉毛微微抖动,清瘦男子对力量掌握和控制令人惊叹,只是有些过了。

    他这是在借题发挥,向自己发泄不满吗!

    清瘦男子转头对粉衣女子道:“三狼、五鼠还有空虚道人那一队人八盏魂灯熄灭,空虚那盏也是烛火黯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来他们此刻凶多吉少”

    粉衣女子面露寒霜:“刚才你还说一定没事?”

    清瘦男子看着南方道:“清渠岭到雷公亭不到两个时辰路程,岭主钟碎已经被我收服,那里还有我派去的人,我马上飞剑传信,让他带钟碎的人赶过去”

    粉衣女子起身道:“能杀掉三狼五鼠的人,一定不简单,你去传信,我要亲自去雷公亭看看”

    清瘦男子只好点头道“你也知道,我受罚坐镇此地,时间不满,绝对不能离开”

    粉衣女子轻咬嘴唇:“我自己去就行,整个云州,还没有人能难为得了我!”

    清瘦男子道:“虽然我不能出谷,还是可以派些得力手下跟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

    盏茶时间过去,龙须谷口,伴随着“隆隆”声响起,谷口高墙中央,两块岩石向两边滑开。

    两块岩石每一块重逾千斤,移动时快而平稳,可见机关巧妙,一队骑士冲出山谷。

    共十一骑,骑队当先三人,除粉衣女子外,还有两人,一个干瘦老者,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看他双眼中精芒暴射,绝非泛泛之辈。

    另外一人是个金甲武士,两只眼睛铜铃一样,不怒自威,气势汹汹,马鞍上斜插两柄短斧,斧柄不长,却有手臂粗细。

    其余八骑跟在三人后面,都戴着金属面具,整个人从头到脚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毫无人性双眼,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野兽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只有十一骑,但整支骑队声势惊人,所过之处,鸟兽奔逃,仿佛天灾即将降临人世。

    江浪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向那土丘缓缓走去,这件事全因这妖道所起,自然饶他不得。

    那两个小童听老道吩咐,一左一右伸手扶白发老道从地上站起。

    此刻白发老道容貌甚为可怖,整张脸如同晒干的橘皮裹在一颗骷髅上,干枯萎缩,令人恐惧。

    原本虽是白发,多少还有一些,此刻那些白发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个黄金道髻还装模作样扣在头顶。

    老道面目狰狞看看两个童子:“都怪为师自大,可惜了你们的资质,下辈子继续来给我当徒弟,现在只好委屈你们了!”忽的举起双手,两手十指刀子一样插入两个童子脑门,咔嚓声音响起,十根指头全部没入进去,场面骇人。

    两个小童浑身冒起烟雾,白发老道那衰败的脸色以可见速度转好,干瘪的双颊也变得丰腴起来,光秃秃的脑袋上,也有黑色的头发生长出来。

    看情形,老道正以某种邪法吸取两个童子生命力为已用。

    白发老道这两个徒弟,都是他看好资质后,杀人全家后掠夺而来,原本就不是为了解惑授道。

    所授功法,名为嫁衣神功,准备等到他们功成后,吸取他们功力提升自己功法。

    今天遭到魔功反噬,老命难保,不得已只好提前吸取。

    没想到老道如此凶残,虽然见惯生死,江浪眼睁睁看着两个可爱小童,如此惨死,心下大怒,手提长刀向老道走去。

第十一章 剑气自嗨

    老道随手将两具尸体一丢,脸上出现不正常红色,血色欲滴。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战刀,手握上刀柄时,像是受到了温度极高的灼烧,立刻有一股烟雾升起,似乎这剑柄上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火焰,阻止老道触碰自己。

    被灼烧的滋味委实难以忍受,老道皱皱眉头,差点丢了手里这柄刀。

    江浪脚尖一挑,之前丢下那把刀回到手中,挥手向老道抛出。

    这一刀挟怒而发,江浪用出全部力量,长刀划破空气,空气中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音爆声。

    长刀速度极快,转瞬间“嘭”的一声长刀巨响,已经刺中老道。

    老道身上闪起一团蓝芒,这一刀蓄力巨大,居然没能刺进老道体内,老道应是修炼着元气盾之类功法。

    老道冷笑一声,指着江浪“就凭你!刚才老夫只是一时轻敌,遭了反噬,今天定要你生死不如”

    说话间,他狠狠心,握紧战刀,运用功法。

    战刀开始亮起光芒,从微光逐渐加强,极短时间已经亮的极为耀眼,令人难以直视。

    与此同时老道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皮肉已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握着刀柄的那只手几乎只剩下枯骨。

    随着老道手里战刀亮起光芒,老道脚下,一丝元气波动穿越土石进入深达数百米。

    一只眼睛缓缓睁开,透过层层土石,探查地面,只是扫了一眼后,那眼睛又重新闭上,慢慢吸纳飘逸过来的元气。

    地面上这些人,没人有足够能力看到地下这诡异一幕。

    距离雷公亭极为遥远的地方,一张锦榻上,一个华服贵妇忽然睁开眼睛。

    她相貌极为端庄秀丽,一双充满智慧的漂亮眼睛极为深邃,美轮美奂,看这双眼睛的男子,多半魂魄都会被吸进去。她抬起上身,一手托腮,遥看北方“最近总有些心绪不宁,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她摇摇头:“管它呢,还是睡觉重要”放下手臂,重新躺下,闭上那双美眸。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反正也睡不着,还去转转吧”

    语音由在,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锦榻上只剩下淡淡花香,这香气脱凡超俗,淡雅到极致,似水雾、似青露。

    看到老道手中战刀显出异像,江浪心头发紧,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也不能让他发出剑招。

    随手打出一枚钢丸,速度极快,闪电似的打向老道。

    看到江浪发射暗器,老道挥刀击向飞来的钢丸。

    但是江浪发射钢丸手法巧妙,速度又快,老道一刀击空,手腕仍然被江浪击中。

    钢丸准确击中老道手腕后,又是一团蓝芒闪动,钢丸“砰”然炸裂后,碎片纷飞。

    出乎江浪意料,老道挨了这一击,闷哼一声,手抖了抖,没受任何伤害。

    重新举起战刀,刀尖向江浪一指,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直射向江浪。

    “剑气!”不远处观战的三女刚缓过气来,看到那道白光,不由齐声惊呼。

    三女心里惊诧,这老道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居然可以发出剑气。

    要知道天师级别练气士才能够发出剑气,怎么看老道都没有达到天师。

    还有一个可能,老道手里的剑是柄神兵,使人可以发挥出超出自己能力的战力。

    江浪又不是孤陋寡闻,没用过剑气,还没有见过剑气杀人吗!

    用不用她们提醒,江浪也知道剑气是什么,这玩意战将之下武者根本不能硬接。

    江浪立刻判断出剑气方向,拧腰后折,腰身几乎对折,展示出良好的身体柔韧性。

    只是他这动作根本没排上用场,诡异一幕在众人眼前发生。

    那剑气离开战刀不久,像是断线风筝一样,一头向下栽落,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几人从没见过这种古怪情形,那些超级高手的确可以使剑气转弯,但那是为了追击目标。

    眼前这剑气拐的是哪门子弯,敌人在前面好不好,它这是怕了目标吗!

    不但江浪和三狐看着发呆,老道自己都莫名其妙。

    低头看看手里战刀,怎么也不像是假货,莫非路上给人掉了包,可是冒烟的手掌,已经充分证明它的真实。

    “再来”老道再次把刀尖对着江浪,这一次他决计多蓄些元气进去,一道更为强劲的剑气从刀尖射出。

    江浪看着剑气射向自己,正在考虑要不要躲。

    那剑气又一次掉线,一头向地面扎去,像是地下有什么更吸引它的东西。

    江浪一副若有所思样子,一本正经道:“为师教你的时候,你学了一半,然后走神了是吧!今天中午不许回家!”

    老道有些怒了,恶狠狠看着手里战刀,自己出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要知道这次出来前,自己可是有三个徒弟的,看着这把刀,真想扇它个大耳光。

    胡玉媚在远处对老道喊:“你确定会用剑气吗”

    老道将仇恨从战刀转移到胡玉媚身上。

    心想这男的身上或许带着奇怪的东西,干扰到了剑气,用这些女人试一下,对三狐喊道:“马上让你知道”

    一挥手,一道剑气冷不防向三狐打出。

    三狐吓了一跳,尖叫声四起,一阵手忙脚乱,像是一群回家路上遇到恶棍的小媳妇。

    所幸的是,那剑气和前两次一样,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啊!啊!啊!”老道愤怒之极,拿着战刀,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迸射出来,只是老道四周似乎有一个罩子,所有的剑气射出极短距离后,都无一例外,一头栽落地下。

    如果老道剑气靠谱,江浪早就找个机会,冲过来,拼一下。

    但是这种不靠谱的把戏最难应付,正所谓,乱刀砍死老屠户,你不知道他那一下成功,万一给他来一下,自己就一分为二了。

    这种情形江浪只能远远站着,看老道在那里自嗨。

    老道这边玩的辛苦,地下那眼睛可是吃的过瘾,一道道剑气被它吸纳,相对它所需要,虽然还是太少,但毕竟聊胜于无。

    不是这只眼睛威力无穷,而是各自原因加在一起才形成目前情形,这坡下几百米处设着一个法阵,法阵功能强大,原本具备防御和发动攻击的功效。

    在多年前一次发动后,很多功能受损,近距离吸收元气、杀气、戾气的功能还完整保存。

    此外老道手里那把战刀和眼睛颇有渊源,老道发出剑气主要借助战刀,眼睛也可以间接影响到战刀,若非这些原因,老道也不会如此倒霉。

    老道原本练的是邪功,拿着这把战刀都等于自杀,更不用说利用这把刀发出剑气,驱动战刀用的都是吸取那两个童子的纯正元气,这些都白白便宜了地下那只眼睛,难怪称作嫁衣神功。

    接连十多下后,老道终于停下手,“当啷”一声丢掉手里战刀。

    在山坡上晃晃悠悠,走了几步,低着头,目光凶狠的注视着地下喃喃自语“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

    说着话,老道一头栽倒在地,抽搐几下后,一动不动。

    看起来,以后中午他都不用回家了!

第十二章 被动升级

    老道对着地下地面喊叫时,江浪和三狐以为他是在对那把战刀生气,这会见他一头栽倒,也不知道老道又在搞什么鬼,远远站着,也不敢过去。

    等了一会,见老道仍然一动不动,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浪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砸在老道身边,老道不为所动。

    又捡起一块石头,这一次准确击中老道,老道身体动了一下,应该是那石头造成的,老道自身仍然没有反应。

    “真挂了!”江浪保持戒备,捡起几快石头,边走边扔,慢慢走向山坡,上了坡顶,走到老道身边,踢踢老道,将他身体翻转过来,已经气息全无。

    想起只刚才砸他的情形,江浪有些自责,低下头“老道,对不起了,以为你耍花样呢!”

    三狐这时也一起走过来,胡玉洁道:“他怎么死了!”

    胡玉媚道:“还用想,学艺不精,追悔莫及,结果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呗!”

    江浪伸手捡起那把战刀。

    之前距离远些,老道袖子又长,江浪看不到老道手掌被战刀侵蚀的情形,不然怎么也不敢这样去拿。

    好在这战刀本体只对修炼邪功的人有自发杀伤,江浪并没有受到伤害。

    整把刀长度超过一米,刀柄金丝缠绕,长度足以双手握持。

    刀身笔直狭窄,刀身雪亮,上面隐然有些雪花状纹路,煞是好看,整把战刀不断散发出森冷杀气。

    看到这把战刀,江浪知道自己错了,第一眼看到老道,以为他身上带着什么秽物,或是中了阴毒,造成自身精血枯竭,命不久矣,其实这把刀正是至刚至阳,是一切秽物克星,这老道本身修炼邪功,才是秽物。

    老道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不知死活,胆敢随身带着这把战刀,即使不使用,战刀不断散发凛然正气,也无时在无刻损伤老道身体机能和元神。

    老道使用邪术,强行使用这把刀。

    即使刚才老道杀掉江浪,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江浪看的两眼放光,双手握刀,虚劈几刀,体验刀刃切开空气的感觉,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忙了好半天,打了几场恶仗,江浪也已精疲力竭。

    此刻,江浪气海内几乎空空如也,看坡顶草皮不错,就势向后仰倒,躺在草地上,用仅剩一些力气,吸纳四周围杀气。

    随着老道毙命,一直笼罩在一带的薄雾渐渐散逸。

    那些灭杀八道鬼魂后产生的墨蓝色光点,原本一直围绕众人头顶飞舞盘旋。

    这时候墨蓝色光点越飞越慢,悬停在空中,在江浪运功吸纳杀气的时候,好像忽然间发现了目标,一起向江浪飞来。

    这是地下那只眼睛干的“好事”,那眼睛吸纳截留老道那些剑气后,多少恢复一些活力,识感不但可以透出地面,而且范围也扩大不少,甚至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它感受到天空中那些墨蓝色光点,垂涎三尺,这些都是经过杀气净化过的戾气,对它可是大补之物。

    只是以它此刻能力,那些戾气距离仍是远了些,看到是一回事,想要吸纳却是遥不可及。

    想到这些戾气要不了多久,就会在阳光下烟消云散,这眼睛就像看到高处肉挂着骨头的小狗,越发急不可待。

    忽然它“看到”到战斗结束后,江浪手里紧握着那把战刀,躺在地上,吸纳四周杀气,

    那些净化过的戾气虽然大补,此时江浪等级太低,根本吸纳不了。

    眼睛看到江浪手里战刀,一丝亲切感油然而生,难怪今天吃的那么过瘾。

    看到江浪手里的战刀,眼睛想到一个办法。

    立即分出一部分神识附在那柄战刀,战刀立刻化身戾气磁石,那些戾气在战刀吸引下,一起扑向江浪。

    江浪感觉四周围气息不对,睁开眼睛,看到那些扑来的墨蓝色光点,吓了一跳。

    以为这是老道最后使出的什么致命杀招,想要逃开,可此时气海空虚,动弹不动。

    方才因为大敌当前,江浪努力强撑,一旦松懈,反应极为迟钝,爬都来不及爬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的到来,光点密集如倾盆大雨,涌到江浪身前。

    如同雨点见到干涸已久的土壤一样,钻进江浪体内,通过四肢百骸,灌入气海。

    江浪感觉自己体内气海内已经枯竭的杀气随着那些光点进入,快速提升。

    修习杀气多年,江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以前杀敌时获得的杀气,气海内杀气都是一点一点增加,像是岩壁上的水滴缓慢滴落,这一次则是瀑布漫灌。

    至于平日练气,则如同薄雾升腾,更是慢慢悠悠,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

    江浪杀气修为到达二层巅峰,原先注满气海需要很长时间,此刻短短时间已经注满杀气,整个身体像是一个灌足水的水袋。

    更要命的是,仍有大量水被灌入,气海有爆炸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会被涨得爆成碎肉。

    终于体会到那些钢丸的最后时刻,也是这样爆掉的吧!

    江浪想要挣扎起身,只是被那些光点冲击带来的压力,像是被一头大象伸出粗腿,将他使劲踩在地上,动弹不得,体内情形,已经不是他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的。

    气海像是被凿开堤坝的水库,不同的只是这水是倒灌的,不但是气海连脑袋都传来阵阵胀疼,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变成红色。

    他双眼有血溢出,鼻孔和耳朵也同时有血溢出。

    江浪意识已经有些涣散“要死了,真的要死了,竟然是给撑死了”

    “哎!你怎么了,是不是给老道暗算了!”胡玉媚慢悠悠走过来,她们三个被那些鬼魂伤了魂魄,身体才稍微恢复一些。

    胡玉媚站在江浪身前,关切问道:“中毒了吗!”

    大眼睛女郎也走过来“看着像是走火入魔”

    江浪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两个美人,那还有空和她们解释,只是喃喃自语“我不要,我不要!”

    胡玉洁道“他不要什么?”

    胡玉媚红着脸:“谁知道他不要什么!只是过来看看,谁也没说要给他呀!”

    江浪不知道的是,进入他体内大部分戾气,转而进入大地,被地下那只眼睛吸收,不然的话,他早已经爆体而亡。

    地下那只眼睛也觉得不对,看江浪气海危矣“哎,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这筋脉也太窄,气海也太小,就此死掉,也太浪费了!还有那么多戾气在空中飘着呢!你还不能死!”

    想到这里,那眼睛开始有计划引导那些戾气冲向某些位置,慢慢改造江浪体内筋脉。

第十三章 残花宝典

    “嘭”脑海里一声巨响,疼痛欲裂的大脑恢复清明。

    轻微的撕裂感从气海,向全身蔓延,从头到脚不断发出噼里啪啦声音。

    因无路可走,聚集到气海的杀气,原本像是即将溃坝的江水,随时会摧毁这具身体。

    此时得到疏导,各自得到出路,流入各道筋脉,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破一道道关隘,席卷全身。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往返几次后,沉静下来。

    即将涨破筋脉那种疼痛感觉,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充斥全身。

    江浪正疑惑间,脑海里轰然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

    “难道血管暴了,这辈子真他瞄!”江浪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昏迷过去。

    身边的胡玉媚看他忽然喷血,伸手扶住躺在草地上的江浪,对最后走过来的胡玉英道:“姐姐,你看着这个人怎么了”

    距雷公亭四十里处,有座险峻山岭,名为清渠岭。

    清渠河绕山而过,清渠岭正面有一条小路,距离官道不远,其余三面,两面临水。

    另外一面则是悬崖峭壁,整个清渠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近几年大周和北虏连番大阵,原本驻扎云州府强兵猛将大量北调,剩余不过一些老弱,云州府原本山多人少,一些盗匪趁机兴风作浪。

    规模小的,到处寻衅滋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

    规模大的,干脆啸聚山林、占山为王。

    塞北战事惨烈,不少逃兵败军逃离战场后,因为大周军纪严明,对逃兵惩罚严苛,这些人不敢回乡,走投无路,干脆加入山匪。

    这些乱兵除了少数确有苦衷,多数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不愿到塞北苦寒之地和异族生死相搏,更喜欢劫掠村民行商。

    这些逃兵毕竟上过真正战场,受过正规军事训练,他们的加入,使得各处山匪越发势大。

    钟碎原本是个江洋大盗,几年前趁着官军式微,带人劫掠几家大户后,占据清渠岭,当时不过只有几十个亡命之徒。几年来,官府也数次出兵进剿。

    但是出兵人多,难免声势浩大,官军还没到,钟碎已经率部逃进深山。

    出兵过少,反而遭到钟碎痛击。

    到了后来山贼和官府形成默契,山贼不招惹来往塞北运送军资的车队,官府也不来清剿山贼。

    几年下来,钟碎日益坐大,人数已达数百之多,山寨结拜兄弟八个,其他有些本领的也有十多个。

    钟碎手下二头领钟寒是来自塞北逃将,为防朝廷追缉,钟寒是上了山寨后用的假名。

    钟寒熟知行军打仗之术,得到钟碎重用,直接排在自己后面,使得钟寒排位反而压在钟碎几个老兄弟之上。

    自从钟寒加入,清渠岭如虎添翼,钟寒精通练兵之法,把一群山贼训练的有模有样,战力大幅提升,强出之前数倍。

    几天前群贼成功劫掠一支商队,群匪收获颇丰,一连几天,钟碎在山顶聚义厅大开酒宴。

    聚义厅原本是座山神庙,建筑巍峨宏大,太平时期,也算香火鼎盛。

    整个清渠岭都是山神庙庙产,只是近几年,匪患严重,方圆几十里杳无人烟,哪里还有什么香火。

    仅余一老一少两个庙祝苦苦支撑。

    钟碎上到清渠岭后,慷慨给予两个庙祝加入“义军”的机会。

    没想到,这两个庙祝不但不领情,还敢抵抗,想要驱赶他们下山。

    那老家伙手里还有两下子,在老庙祝手里,钟碎死了好几个兄弟。

    最后还是钟碎老婆出手,两个庙祝落得一死一逃,清渠岭就此易主。

    钟碎砸碎山神像,拆掉香案,将好好一座山神庙,弄成这座吃喝玩乐商议事情的聚义厅。

    聚义厅里聚齐山寨十多个重要头目,除两男一女外,其他人身边都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陪酒。

    这些女人自然并非青楼女子,都是被山贼劫掠而来的良家妇女。

    这些悍匪可不是那些惜香怜玉的书生商贾,被劫掠来的女子,稍有反抗即遭折磨,甚至残酷处死。

    那些意志坚定、宁死不屈者,早已经香消玉殒,余下这些选择了忍辱偷生,为了活下去,在这些悍匪面前强颜欢笑。

    眼下聚义厅里气氛不用往常,一众山寨头领们衣冠整齐、举止谨慎、小口喝酒、小口吃肉、说话也是轻声轻气,不像是山贼聚餐,倒像是一群秀才在开诗会。

    身边没有女人陪伴的那个“女人”正是钟碎老婆,清渠岭压寨夫人小翠。

    小翠夫人几年前还是个有名的美人,但如今不但说话声音粗声粗气,咽喉上还有类似喉结状突起。

    山寨里近两年风传小翠胸毛比寨主还要茂盛一些,这消息绝对可靠,因为这些话正是小翠贴身丫鬟生前所说。

    别以为钟碎可以当着夫人小翠的面,纵情声色,这是小翠暂时开放禁令。

    上清渠岭开山门时,小翠已经是清渠岭公认第一高手,这几年得到一本武道秘笈,更是沉湎修炼,不理俗务,一身功夫深不可测。

    小翠曾经是有名的母大虫,醋坛子。

    这些年因为修炼某种功法,将自己练成这副不男不女模样,为了防止钟碎纠缠、妨碍自己修炼,才默许钟碎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据说等她功法大成,不但将脱胎换骨,还会恢复少女时美貌。

    因为这些年她越发沉湎练功,对清渠岭上所有事务不管不顾,钟碎都很少能见到她。

    小翠毕竟是山寨第一战力,为防两人过于疏远,今天钟碎特意命人做了几道小翠爱吃的菜肴,亲自前往后山邀请。

    小翠百般推脱不得,才从后山到了聚义厅吃饭。

    这会小翠放下碗筷,大大咧咧走到钟碎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声如洪钟“我说小碎呀,下次做了什么稀罕吃食,直接给我送去,别耽误我修炼,知道不!”

    钟碎被她这一眼瞪得,手里筷子几乎摔落“是的夫人,小碎再也不敢了!”

    “哼”小翠一甩袖子,龙行虎步,姿态极为豪迈,走向大门。

    钟碎在后面看着连连摇头,心里不住叹息。

    “以前爱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风姿绰约,颠倒众生,怎么练功练成这副模样!不知道楚生、楚怜有朝一日回到山寨,见到他们母亲如此模样,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钟碎心情有些沉重,心里更加仇恨那个送给妻子“残花宝典”的家伙。

第十四章 飞剑传书

    小翠走出大厅,聚义厅群贼仍是一副君子模样,不但互相之间,说话细声细气,对身边女子也彬彬有礼。

    这些年抓的商人多了,自以为学到一些贵人气派,不时还有人掏出块银子塞给身边女子。

    直到一个山贼走进来,大声禀报:“众位首领,夫人已经返回后山了!”

    他话音未落,聚义厅里立刻响起欢快的笑声、猜拳声、呼喝声、笑骂声。

    几个原先衣冠楚楚的贼首,干脆脱去上衣,赤膊上阵。

    那些女人也不时有惊呼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悍匪又在毛手毛脚。

    一众悍匪中,混杂着一个长发修士,他是身边没有女人的男人中一个。

    但见他表情肃然,听着众人说话,默默喝酒吃肉,不参与戏弄那些女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吃东西。

    他将每一根骨头都啃的干干净净,直到光光溜溜,确定无一丝肉屑,才不舍放下。

    此刻清渠岭大当家钟碎赤膊上阵,露出浑身肥肉和胸前黑毛,像足一个屠夫。

    有人看到大当家胸毛已是这样,那么小翠夫人,想到这里,不由汗毛直立,再也不敢想下去。

    钟碎将手里筷子随手丢了,一手撕下一直鸡腿,另一只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他对坐在自己下首一个头领道:“这些年我们吃喝玩乐,比起去塞北受苦卖命,可不快哉”

    下首这人身材高大,一脸红色胡须,双眼炯炯有神,听完钟碎的话,端起一碗酒,站起来道。

    “谢谢大头领,给我和几个弟兄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不然此刻尸骨恐怕不是扔在塞北,便宜了塞北那些牧草,就是挂在官衙旗杆之上,小弟敬大首领一碗”

    钟碎一筷子敲在身边女人脑门上“还不快倒酒”

    他下手很重,女人眼里几乎流下来,却怕惹恼他,吭也不敢吭上一声,连忙给钟碎倒满一碗酒。

    钟碎端起酒对下首大汉道“二弟,已是多年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这位二弟正是清渠岭二当家钟寒,钟寒身边没有女人,自从他来到山寨,从来不近女色,这一点群贼多少有些不满,自古标新立异者都会被人视作另类。

    直到一日钟碎道“二当家所练武功不能亲近女色”

    群贼才原谅了钟寒。

    钟碎此举本意为了钟寒和群贼打成一片,不料此后,一些自以为相貌清秀的下等山贼时常在钟寒住处附近晃悠,又给钟寒添了不少烦恼,

    至于那位长发修士宋天师,道貌岸然,颇有一些仙风道骨,修士吗,一心修炼吗,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这些都是场面话,真实原因是惹不起他。

    宋天师来到山寨不久,几个怎么看他都不爽的首领,这些贼头,上私塾时多半不是什么好学生,晚上躲在他必经之地,想要蒙上脑袋,扁他一顿。

    结果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那晚出来什么事,从此之后,那几个要教训他的首领,见到他比见到自己亲爹都要恭敬。

    三头领秦横冲道“大哥、二哥这日子过得好不痛快,我们一起干了这碗酒”

    四头领姚自撞紧跟着说“让那狗皇帝去死,鬼才去给他卖命,我们跟着大哥饮酒吃肉何不快哉!”

    听着几人说话,钟碎浑身舒坦,带头饮下一碗酒,聚义厅里所有人都跟着,一饮而尽。

    五头领侯超仁是个相貌猥琐的瘦子,身材酷肖猿猴一样“大王,听说朝廷已经和北虏议和,那些北征大军撤回各州,难免找我们这些反抗暴政义士的麻烦”

    钟碎环视四下,尤其是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二头领钟寒道:“兄弟们放心,不用惧怕那些酒囊饭袋,实在不敌,我们扔了这破山寨,去个更好所在,你们好好跟着我,到时候,自然知道!”

    钟寒道:“大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钟碎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忽然一怔,竖起耳朵,眼睛四处张望,最后眼神停在长发修士宋天师那里。

    宋天师抬起一只手,从空中接到一物,却是一柄尺长小剑,他低头看看上面写的小字,看完之后,起身向钟碎走来。

    钟碎伸手推开怀里女人,挥挥手道“大爷们有正事,女人们都滚下去”

    那女人立刻慌慌张张向外跑去,其他那些女人也知趣的跟着跑出聚义厅,如果动作慢了,惹得这些山匪不快,被一脚踢死的事不是没有过。

    宋天师把手里小剑递给钟碎,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钟碎拿着小剑看了看,对众人道“这几年,龙庄主一直对我们不错,没有龙庄主,我们也没有今天”

    “有人在雷公亭杀了龙庄主的人,也许还抢了龙庄主的东西,从雷公亭过来的人,必然要经过我们山下那截官道,我们全部下山,封锁官道,过往的人尽数扣下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钟碎对钟寒道:“二弟,雷公亭距离我们这里大概五十里,正好官道相通,你和三弟八弟一起带着骑队一路冲过去,遇到人少好对付的,能抓抓,不能抓就杀了”

    “如果不敌,就放过来,我在山下封路,到雷公亭后,你等着龙庄主的人,汇合后听龙庄主那边主事人吩咐”

    宋天师道:“钟寨主我知道龙庄主丢的是什么东西,我跟着二头领一起去”

    钟碎点点头:“那当然好,以宋天师的本领,跟二弟一起去,我也放心”

    钟碎看着那些头领:除“宋仙师和二弟三弟八弟带着马队立刻前往雷公亭,剩下的全都跟我我一起下山封路”

    清渠岭下,钟碎对正要出发的钟寒道:“传书说连三狼五鼠都对方被杀了,点子扎手,而且这次去一定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钟寒点头应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军中也是一员骁将,并非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惹到权贵,犯下杀头之罪,才逃离塞北,这几年数次大败官军,更是助长了他的傲气。

    钟寒在马上拱手和钟碎告别,和宋仙师、秦横冲、卜杳亭,四人领着马队沿官道奔去。

    马队由几百名山贼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其中二十多名是跟着钟寒一起从塞北一起回来的老兵。

    这支骑兵正是以这些老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经过钟寒两年来整训,战力强横,在数次打败官军的战斗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钟寒一拱手:“大哥,请放心”

    看着钟寒带着骑兵一路远去,那侯超仁挤过来到“大哥,这钟寒毕竟不比我们这些最初跟着大哥的兄弟,除了对大哥还算恭敬,一直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队骑兵是我们最大依仗,如果完全被他控制,难免他会起异心”

    钟碎瞪了他一眼“二弟虽然上山晚了些,两年来个我们共过生死,我信得过他”

    侯超仁一脸讪笑“大哥就是大哥,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看着侯超仁背影,钟碎心想。

    “我哪有办法,我们这些人谁懂骑战,秦横冲一直跟在钟寒身边训练骑队,可是连钟寒一半都没学到,同样一支骑队,钟寒领着可以击败几倍官军骑军,秦横冲带着和人数相同官军骑军对攻,却大败一场,那还只是普通官军,那些北征军回来,才是真正强敌”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179/ 第一时间欣赏武道雷神最新章节! 作者:撼山易所写的《武道雷神》为转载作品,武道雷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武道雷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武道雷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武道雷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武道雷神介绍:
自古罪孽深重者,必遭五雷镇压,然雷神不在久矣。
年少老卒,天命所归,卷入江湖泥潭,惩奸锄恶,五雷归一,重整武道。
曾几何时,碧海莲天、苍穹烈阳、王后将相、血夜灵兽、十二强者称霸天下,雷神一出,天下无敌。
雷公亭前天风舞、落凤坡后红莲飘、田家村里兰若司、云州城中金丝缠、雨夜玫瑰梦前世、一轮明月万盏灯。
武道雷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道雷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道雷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