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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妻全文阅读

作者:梅青     八零娇妻txt下载     八零娇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8 漏洞

    77

    俗话说众人推墙倒。

    也有那平时就讨厌牛氏的,就传成了熊家的大儿子在外面发了横财,生母利用这些钱用极端手段对付长子的前妻,意欲夺回孙子。

    事情往往以讹传讹,传到最后,牛氏成了虐待儿媳的恶婆婆。

    其他的事还好说。

    熊家老二明明前些日子才相看了一家姑娘,本来挺满意的,因牛氏恶名在外,哭闹着硬是退了亲。

    老二已经二十六了,寻常人家的孩子这时候小孩都抱不止一个了。

    此时说不上媳妇,以后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令牛氏头疼的远不止这些,小闺女也过了年又长了一岁。因有个恶名在外的生母,亲事上同样不顺当。

    媒人一开口,男方就说,“她家啊,我知道,就是那个儿子在外面得了一大笔钱,让他老娘请人到前妻家里装神弄鬼想夺了人家儿子的人家啊!”

    王媒婆忙道:“那是她娘,小姑娘心善,跟他爹有点像,跟她那个妈不一样。“

    ”跟他爹一样啊,保不齐跟她哥也一样,我们孩子老实巴脚的,无缘分跟那种人家的姑娘在一起……

    说一个不行,王媒婆只得换了一家。

    同样的说辞,也被另一家拒绝了。

    王媒婆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这媒婆的招牌就砸在这一家手上了!

    自吕媒婆退了之后,王媒婆隐隐有第一媒婆之势。

    可惜今年却出师不利。

    一连几次,次次吃瘪。熊老二那亲事,牛氏也央了王媒婆做媒,姑娘家事后要退亲,王媒婆心里就梗着。再在再有了熊大莲这事,王媒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众退还了牛氏拿给她的东西。

    “父母是儿女的榜样,名声不好,算是把如儿女毁了。”王媒婆如是跟手帕之交感叹道。

    听的也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事务必要把责任推卸出去,万一沾到自己身上,那就洗不清了。

    于是就帮忙宣传了这件事。

    不出三天,人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事,隐隐传到牛氏耳朵里。

    自己不就担了一挑子鸡蛋上门看那个小贱人吗?

    怎么就臭大街了?

    牛氏心里憋屈极了。

    跑到苏娇兰对面,指着惠民餐厅骂了一阵才觉得气顺了。

    牛氏在骂之前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选择了中午人比较多的时候,

    就是要让全镇的人都知道苏娇兰的恶行!

    然而她却低估了这些学生的碧血丹心见义勇为的后果。

    他们竟然拿吃剩下的菜往她头上倒。

    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一个倒的?

    一头一身的残羹残渣别提多狼狈了。

    可惜有火不能发啊。

    她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能跟这些半大的小子们一般见识?

    还没开始骂人就有指着他说:“看,就是那个老太太,素质低的很!”

    她被人这般糟践了,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

    “苏娇兰是你们的什么亲戚,你们要这般偏帮她?”

    牛氏憋了一肚的气,问那些围着的学生。

    “我们不是亲戚。但有一句话叫大道不平旁人铲!”

    这些个学生还觉得他们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牛氏回家就病倒了。自然也就没心思再去苏娇兰那里闹腾了。

    吴芳每次总喜欢学些牛氏的糗事给苏娇兰听,唯有谢巧一声不吭。

    苏娇兰冷眼旁观着一切。

    直到有一天,吴芳悄悄地对苏娇兰说,“我觉得小谢好像变了个人,总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传错了菜。如果不是客人熟,就闹起来了。“

    苏娇兰笑着点了点头,“她是有点不对劲,我等着她自己跟我说!”

    吴芳欲言又止。

    但她聪明的什么也没有问。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苏娇兰人长胖了一圈,也出了月子。

    小宝宝取乳名“白”。

    都说吃了水果才长得白,但苏娇兰怀小苏白的时候哪有那个闲钱吃水果?偏他很白,长得又好,见着他的人莫不要说一句:“这孩子真白啊!”

    苏娇兰随口就来了一句,“那就叫他小白吧。取个贱名好养活。”

    她实在对小白没有太多好感。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了他那混帐爹。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迁怒。

    可一想到自己十月怀胎冒死生下这个孩子……

    心中滋味颇有点复杂难辩。

    若不是顾钲能干,当场捉住了王二狗,后果不堪设想。

    可突然某一天,小白对着她展开了笑颜,她觉得自己受的苦都值了。

    他的笑容是那般纯洁无暇,容不下任何污垢。

    ——这孩子是她的血脉,跟熊大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他那么小,软软的像个小猫一团。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对待他。

    看着他一天一个样,像风吹一样的长大,她又充满了成就感。

    虽然恶露的时候没有姨妈巾,她也忍了!

    但如果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她忍不了。

    苏娇兰把谢巧叫到了内室。

    她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样,“小兰姐,你找我?有事直管让我做,做这点事,我不累。”

    苏娇兰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坐吧。说着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准备跟她长谈的意思了。

    谢巧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小兰姐,你要觉得我哪做得不好,尽管提出批评,有错我一定改。”谢巧说话的神情非常诚恳,也非常认真。

    “你做得挺好的,而且很会讲故事。我想再听你讲讲你好姑丈那个故事。”苏娇兰似笑非笑地看了谢巧一眼。

    谢巧猛然从椅子上冲了起来,“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却抹起了眼泪。

    “小兰姐,我对不起你。”

    苏娇兰点点头,“知错能改,仍旧是个好姑娘,我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赶你走。你就说清楚吧。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我对不起你,有个女人给了我五百块钱,要我说苏娇兰点点头,“知错能改,仍旧是个好姑娘,我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赶你走。你就说清楚吧。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79不满

    “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谢巧咬着唇道。

    “有人拿刀逼着你这样做?”苏娇兰问道。

    这样的人她看得多了,都说迫不得己,其实是没有底限的。今天能为五百块出卖她,明天肯定会为了更大和利益,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根本不值得同情。

    “别人让你杀了我,你为了不得己的理由也会那样做吧?”苏娇兰难掩失望。

    “我……我没的害你的意思,对方只让我记下你每天做什么,再以写信的方式给她寄过去……”

    “寄到什么地方?”

    “县城。”

    除了刘焕,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呢?

    “那些话是你自己让人放出去的吧?”

    “什么话?”

    “占老爷子便宜的那些话。”苏娇兰一问清楚前面的事,马上联想到了后面。

    想通这些,越发觉得谢巧面目可憎。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会想着跟一个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一起。她实在是想不通。

    “说吧,谁让你这样做的,多少钱?”苏娇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谢巧一巴掌。

    这么年轻的姑娘,去做点什么不好?偏要骗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谢巧捂着脸,垂着头,不做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刘焕吧。”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刘焕难道和方茹有过节?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留你,自己走吧。”苏娇兰难掩厌恶之色。

    虽然苏娇兰自己挺讨厌方茹的,可无论怎么样,也轮不到谢巧来算计她,毕竟她是顾钲的生母。

    谢巧这才慌了,“您说了不赶我走的。”

    “我是说了不赶你走,但你要知道,你做的事,猪狗不如,人神共愤!”

    谢巧低着头走了。

    “回来,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不许去见老爷子!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谢巧神色黯然地离开了太平镇,连向谢蓉辞行也没有。苏娇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开了太平镇,这才安心地回来了。

    晚上又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顾钲。

    顾钲啐了一口,“做美梦呢,阿爸会喜欢她?阿爸早跟我说了要我小心她!你真以为喊她过去是因为她事情做得好?不过是阿爸担心她对你不利罢了。”

    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老爷子怎么不明说呢?”

    “顾钲气极反笑,“这种事,你让阿爸怎么说?”

    是也,顾昌坚总不能说这姑娘不安好心,想勾搭他吧。

    “阿爸把她写的信全截了下来。”顾钲说着,抱出一个纸箱子,里面竟然是厚厚一撂子信。

    收信人那一栏,一律写着刘焕。

    对于早已知晓的结果,苏娇兰并无太多惊讶。

    她只吃惊顾昌坚的处事能力。

    他将信拦了下,刚好刘焕去了京城。

    “这个孩子是我的!谁要我都不会给。”苏娇兰认真地对顾钲说道。

    “当然,这是你辛苦生下来的,是我们的孩子,只要你不答应,不管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会将他带走。”

    “该给孩子找个保姆了,我要挣钱!”苏娇兰直觉熊大国那个人渣不肯对这个孩子善罢甘休。

    她只有变得更有钱,才会有更多的筹码。

    顾钲倒是觉得苏娇兰现在又要带孩子又要忙乎店子里面,实在够辛苦的,找个保姆也好。

    “宁肯钱多给一些,要能照顾好孩子才行。”顾钲说道。

    有了谢巧的前车之鉴,这保姆一定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才行。

    “吴姐,我想找个保母带来小白,你看看能不能给推荐一个吧。”

    知根知底又如何,王家还不够知根知底?

    为了两百块钱照样能出卖他们。

    “行啊!”吴芳对能够得到东家的信任很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我有一个表妹秀枝,家里农活不多,人在家里闲着。跟婆婆住,婆婆不让下田,她自己总是闲不住。”

    儿媳和婆婆是天敌。秀枝的婆婆不让秀枝下田,这说明秀枝在婆家地位还可以,能够自己想到找事做,看得出来不是那等不知深浅的人。

    “行,明天让她来试试,看小白要不要她,工资二十五。”保姆的工资必须要比民办教师高,因为带孩子本身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吴芳却显得很意外,笑道:“这么高啊!我有个条件,小白不能离开秀枝的视线。”

    吴芳点头道:“这个自然,东家给了这厚的钱,就指望着孩子不能有闪失。”

    吴芳倒是个分得清事情轻重的人。

    “小谢呢?”

    “她收了别人的钱,专门来监视咱们的。”苏娇兰简短地说了谢巧之事。

    吴芳不由感叹道:“我还当这姑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过如此。”

    苏娇兰不过一笑置之。

    次日秀枝了,中等身材,穿一件白棉布衬衣,一件灯心绒鸦青的坎肩,灰色的裤子,头发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见了她腼腆地笑着。

    是个不错的人。

    “以后小白就交给你了。”

    “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尽心照顾好小白。”秀枝保证道。

    吴芳的这个表妹果然跟小白有缘,抱他起来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高兴事,开心得手舞足蹈。

    秀枝也非常爱孩子,“我身体不好,一直没能生出来孩子。”

    苏娇兰这时才想到,她竟先入为主,忘了问秀枝的情况了。

    “不过,我弟弟妹妹四五个,我是老大,都是我带大的。”似乎怕苏娇兰不满意,秀枝又补充道。

    反正小白跟她有缘,苏娇兰也不想计较这么多了。况且她对秀枝挺满意。

    吴芳和她又是亲戚,得空也会搭把手,竟然两个人也做完了平时三个人的事。

    “你们多做了事,应该加钱。”姐妹两欣然受了。

    又商量着一起出去,苏娇兰以为是有事,也允许了。

    谁知道二人是出去买布给小白做了四套衣裳。

    老话说,小孩无六月。

    “这棉衣裳该你娘家做!”吴芳不高兴地说。满月了再怎么应该来看看你,竟然连面都没露。”

    苏娇兰唯有苦笑。

    她都忘了,她还有娘家这回事了。

80 无赖

    自从她醒过来,还没见过娘家人来过。

    “她们忙。”但这些苦楚苏娇兰并不想说与任何人听。

    吴芳了解地笑笑,“是啊,伯母又卧病在床,只所没机会来呢。”

    许是她们念叨有功,第三天,熊大梅竟然和他二哥一起来了。

    “光了一担炸的油条、鸡蛋,面条,两个竹筐都用红布盖着,倒像是郑重来走亲戚的样子。

    “小半,你成亲都没跟家里说一声,生孩子也是!我们都不知道小外甥满月,“熊大梅像牛氏一样,中气十足地开唱了。

    他们倒是会挑时间,趁着中午人多时候来。

    “结婚我请了方海去请你们,你们到好,说没空。生孩子阿钲去报喜,特意把他推到门外面,还告诉他是走错了!”他们不说还好,一说苏娇兰也来气了。

    索性今天就撕掳个明白.

    苏骄城一看妻子要吃亏,就说,“别在这说了,让别人看笑话。”不由分说把人推进了屋里。

    “小兰长胖了!看得出来,你过得挺好的。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苏骄城叹气。

    “一个人要拉扯四个孩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多亏阿钲不嫌弃你,这是你的福气。”说到这苏娇城望着顾钲一笑,“别看她是我妹子,这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无论是谁也受不了。我看,你们还是把孩子送给人领养算了。

    孩子,果然又是为孩子而来。

    “二哥,你这么远来看小兰,我心里很高兴,别的就不要提了,我肯定尊重小兰的意思,这个孩子她不愿意让别人养,那我们就自己养,不劳别人瞎操心了。“

    顾钲说着,安抚似地看了苏娇兰一眼。

    苏娇兰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

    要翻脸由他跟她娘家人翻脸,免得她无依无靠。

    她所猜想的果然不错。

    苏骄城轻蔑地看了顾钲一眼,“男人啊,不能总惯着女人,要不然她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钲望着苏骄城笑笑,“那我嫂子知道她是谁吗?”

    苏娇城本意在教训顾钲,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她要是敢不知道,老子照脸就是一巴掌。”

    说完还专门扬起巴掌对着熊大梅比划了一番。

    熊大梅何曾在人前这般没脸过,正想发恼,又忙忍住了,扯了扯丈夫,“大国是怎么说的?”

    “大国说了,这孩子交给他抚养,给你一万三的先养费。”

    苏娇兰冷笑,“说得轻巧,三个女儿的抚养他出过吗?先把三个女儿的抚养费出了再说吧!”

    这样总是闹起来,没完没了!

    “谁再跟我提这孩子该归熊大国,谁就是我的仇人!”

    苏娇兰望了苏骄城一眼,“我尊敬你,你是我哥,我不尊敬你,谁知道你是谁啊!再提熊大国那个畜生,别怪我翻脸!”

    说完拂袖而去。

    “大国说了,你要是嫌钱少,可以再加一倍上去。”

    苏骄兰突然端起起杯子,“苏骄城,这里不欢迎你。”说完把这热茶泼在了苏骄城的头上。

    苏骄城似乎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舍不得熊大国?他的儿子为什么不给他?阿妈病了,在床上躺着没钱医治,多难受你知道吗?阿爸的身体也垮了,就指望着这钱看病、吃药,你端着不要紧,能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他说着说着竟在苏娇兰的面前跪了直来。

    “求求你就答应吧,我知道你读的书多,喜欢男女平等,那就请你救救阿妈的命吧!”

    吴芳和秀枝一看不好,一左一右站在苏娇城的两侧,

    “哟,老大哥,这可不兴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此时看热闹的已经不少了,有人小声地议论道:“肯定拉不起来,女人力气没男人大!”

    吴芳忽然狡黠一笑,照着苏骄城的胳肢窝挠起了痒痒。

    苏骄城不堪忍受,扭动了起来,吴芳和秀酸顺势将他拉起来了。

    “二哥,我已经出嫁,有能力帮就帮,没能力帮也不能让我卖了儿子养阿妈,这样阿妈会内心不安!“

    苏骄城没想到妹妹这么无赖,竟然使了这么一招!

    一下子愣子那里。

    “请他们出去吧,正好逢集,出去逛逛街。”苏娇兰似笑非笑地交待道。

    苏娇城夫妇就这样被哄了出去。

    本以为这样就会安静了,没想到熊大国恶心人的手段倒是不少。

    春困秋乏,春天的早上,正是好眠的时候,偏有本街上的熊姓的老人,咚咚地敲惠民餐厅的门。

    “我们来看看孙子、孙女……”

    估计这些人又是熊大国请来的人。

    可惜老态龙钟,被大些的风都能吹倒,等闲人根本不敢近身。

    坐在餐厅不出来,还大声嚷嚷,一时之间没人敢去吃饭了。

    他说着说着竟在苏娇兰的面前跪了直来。

    “求求你就答应吧,我知道你读的书多,喜欢男女平等,那就请你救救阿妈的命吧!”

    吴芳和秀枝一看不好,一左一右站在苏娇城的两侧,

    “哟,老大哥,这可不兴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此时看热闹的已经不少了,有人小声地议论道:“肯定拉不起来,女人力气没男人大!”

    吴芳忽然狡黠一笑,照着苏骄城的胳肢窝挠起了痒痒。

    苏骄城不堪忍受,扭动了起来,吴芳和秀酸顺势将他拉起来了。

    “二哥,我已经出嫁,有能力帮就帮,没能力帮也不能让我卖了儿子养阿妈,这样阿妈会内心不安!“

    苏骄城没想到妹妹这么无赖,竟然使了这么一招!

    一下子愣子那里。

    “请他们出去吧,正好逢集,出去逛逛街。”苏娇兰似笑非笑地交待道。

    苏娇城夫妇就这样被哄了出去。

    本以为这样就会安静了,没想到熊大国恶心人的手段倒是不少。

    春困秋乏,春天的早上,正是好眠的时候,偏有本街上的熊姓的老人,咚咚地敲惠民餐厅的门。

    “我们来看看孙子、孙女……”

    估计这些人又是熊大国请来的人。

    可惜老态龙钟,被大些的风都能吹倒,等闲人根本不敢近身。

    坐在餐厅不出来,还大声嚷嚷,一时之间没人敢去吃饭了。

81功劳

    过了一会莉莉进来了,拿了一颗麻将,对吴芳说:“阿姨,我会认字了,这个是“八万”,对不对?

    由于之前在熊家,牛氏重男轻女,不喜欢这几个女孩,孩子们都有些营养不良,虽然苏娇兰想法设法的补了半年,到现在为止,莉莉看起来还像一颗迎风而立的小翠竹,比同龄的孩子也矮了不少。

    实际年龄六岁的她,看起来只有四岁。并且“万”字还是繁体字。一桌子老人都对莉莉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打麻将毕竟只需要四个人,而来的有十几个人,也有看麻将的,但现在他们都围着莉莉评头论足。

    苏娇兰将孩子们教得有礼貌而大方,对于老人的问话,莉莉是有问必答。吐字清晰,很快就赢得众人的喜欢。

    莉莉拿着“八万”摸了一会儿,就放了回去,突然皱眉道:“阿姨,我脖子痒,你帮我看看。”

    小孩的皮肤本就比较细嫩,吴芳拨开她的衣领,可以清楚地看到,红了一片,还有疹子一样的东西,吴芳吓了一跳,“快,告诉你妈妈,这可不得了了,起麻疹了!“

    在忙的苏娇兰带着围裙就过来了,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吧,莉莉接种过疫苗了。”

    有人就接了一句:“疫苗也有失效的时候,这些都没有谁能保证的哟!”

    莎莎进了,大声嚷道:“不是疹子,是痒痒石粉,我的痒痒粉没弄好,洒在麻将上面了,怎么办啊?”

    说着竟急得嚎啕大哭起来。

    一群老人闲得没事,就问什么痒痒粉。

    莎莎倒是有问必答:“就是在山上弄的,爷爷开采大理石的地方。”

    老人们吓了一跳。

    有人知道真相,顿时顿足道:“你这孩子,怎么把刺闹石粉撒在麻将上,害我们!”

    一说刺闹石,老人纷纷露出怪异的表情。

    这几年常有人去北边的山上采石,回来之后皆浑身高烧不退,大病一声。

    追根求源,竟是不小心碰了一种酥石,这种石头有一个特点,风一吹就成粉末,但一旦接触皮肤奇痒无比,并且马就起痒痘痘,并且像针刺进皮肤了一样,必须用针挑出来。

    小镇上的人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刺闹石”。

    能折磨得人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小镇上的人谈这种石粉变色。

    现在莉莉中招了,老人们不禁都同情地看着她。

    突然,有个老人惊叫了一声,“我刚才也摸麻将了,我不会也中招了吧?”

    他越说觉得越痒。竟然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抓了起来。

    也有老人气愤地开始指责莎莎。

    莎莎早不见人影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几十岁的老人也不好跟个小孩子计较。

    但越觉得痒就越痒。

    玩麻将的老人早不敢玩了。他们站得离桌子远远的。

    可即便是这样,也难安心,“我怎么觉得身上也有点痒?”

    有经验又没有中招的人就道:“别抓啊,快回去,把衣裳换下来,用肥皂好好洗个澡,洗干净手!

    有人想到那五块钱免得舍不得,但有人更惧怕会被”刺闹石”粘上。

    不一会就走了在半人。

    没走的人也有种心理,就是觉得身上到处都痒,只想用手抓一抓。

    过了一会,又少了一半。

    就连那些不走的,也开始坐立不安了,要不就被同伴给拉走了。

    “算了有些钱也要有命才能挣,还是先走吧。”

    到后来,只留下了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有极有名的刺头。

    吴芳笑着端了壶茶,“熊二爷,这茶是今年刚买的新茶,好象叫龙井呢,听说还有很多讲究,是钲爷为了孝敬子老爷子特意去县城的百货大商场里买啊。”

    被点到名的老人像是被马蜂螫住一般跳了起来,“不喝不喝!这“刺闹石”是不是你搞的鬼?

    吴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真的是个意外。你老难得来坐坐,小兰妹子说了,中午愿意留在这儿的,都管饭,你想吃什么,只管点?”

    这么热情,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吴芳越相让,熊二爷越是退让。

    “哎哟,小心门监。”顾钲从后头扶了一把。

    “幸亏扶住了,人老了,可千万不能摔跤了,万一摔着碰着了,都是罪过。”苏娇兰忙提醒道。

    莉莉也不挠痒痒了,插嘴道:“妈妈,村东头的袁爷爷是不是摔死的?”

    莉莉口中的袁爷爷大家都熟悉,就是袁才志的亲爹,白天还在田里干活,晚间回来,还拉着牛到堰里饮水,饮完了,人不小绊到了脚下的石头,就倒下了,纵然儿子是村医,医术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认可,可袁老爷子终是没活过来,就这般去了。

    袁家老奶奶在床前哭,说晚上想吃点面疙瘩,我都做好了,看到牛自己回来了,他没回来……”

    袁老爷子这件事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无常。

    现在经苏娇兰这么一提醒,吴二爷一把推开了顾钲,“我也不要你假好心,我走还不行?”

    他这么一走,三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相互看一眼,“我们就不在这儿讨人厌了,我们也走吧。”

    吴芳跟在后面端着个茶盘,“李姨,喝杯茶吧……”

    李老太太瞪她一眼,“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走还不行?”

    几位老太太拿着拐杖走得飞快。

    吴芳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走慢些,别摔着了!”

    人年纪越大就越惜命,一旦性命攸关,哪还顾得那五块钱?

    等人都走了,吴芳悄悄对苏娇兰竖起了姆指。

    苏娇兰摇头道:“不是我,是莉莉。”

    吴芳吃惊地看着莉莉。

    莉莉羞涩地笑起来,“我只想到了用“刺闹石”,后面的功劳是吴阿姨您的。”

    吴芳就对苏娇兰说:“快熬出头了,小小年纪,知道不居功,难得。”

    本来她前面还想说“小小年纪,就知道出主意捉弄人了,人得了不得了,可谁知莉莉竟夸了她。”

    如果说前面是苏娇兰教她这样做的话,后面可就全是她自由发挥了。

    “还有我!“我说了刺闹石是放的,其实我根本没放,我也有功劳对不对?”

81

    “你没放,那为什么要说你放了呢?”

    “姐姐说,我承认是我放的就立功了,晚上她就说服妈妈给我五颗椰糖!”

    小家伙,还边说边吮了吮手指。

    仿佛椰糖已经在她手里了一样。

    吴芳再也忍不住,问莉莉道:“那你身上疹子是怎么回事?”

    “我捉了蚂蚁,让她咬的。”莉莉淡淡地说。

    这孩子,真是鬼灵精怪!

    “你过了年,六岁了吧?”吴芳不由惊叹,“六岁的孩子把几十岁老成精的人都糊弄住了。”

    唉,好孩子都是人家,“我家姑娘都十二岁,该上初中了,整天还什么事都不懂,你交待一件事,她做一件,不交待下雨了连衣裳都不知道收!”

    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她就这点小聪明,遇到事情就慌了神,今天如果不是咱们都在旁边看着,帮着,哪有那么顺利。”

    骄必败。

    莉莉还是孩子,又是个姑娘家,把孩子捧得太高了,不见得是件好事。

    吴芳双拉着莉莉猛夸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反正她看着哪都好。

    苏娇兰也觉得莉莉这事办得漂亮,该奖励的必须奖励,晚上特意煨了鸡腿山药汤给孩子们喝。

    给莉莉和莎莎各奖励了一个鸡腿。

    莉莉得了鸡腿就跟莎莎说:“妹妹,你今天特别听我的话,所以这个鸡腿我不吃了,给你吃!”

    莎莎想接过去,犹豫了好一会儿,又道:“这一个吃完已经饱了,两个我吃不完,我不要,谢谢姐姐。你说过会让妈妈给我五个椰糖呢,已经奖励过了。”

    苏娇兰点点头,忙去亲自拿了五颗椰糖交给了莉莉,莉莉又给了莎莎,莎莎盯着糖半晌,终是分了一颗给莉莉:“姐,你也吃。”

    莉莉道了谢,接了糖。

    莎莎又分给了萍萍一颗,“二姐,你也吃糖。”说完又说,“这一颗经给爷爷留着!“

    秀枝脸笑意地看着孩子们分糖,“给爷爷了不给爸爸么?”

    然后看好戏似的等着看莎莎怎么应对。

    莎莎果然还是太小了,拿了糖考虑了半天,剥开的糖放到唇边又用纸包了回去,恋恋不舍地说,”一颗给爸爸,一颗给妈妈。”

    秀枝满脸惊叹地道:“我和吴阿姨也帮了忙,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呢?”

    莎莎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跑过去拉了苏娇兰的衣裳,“妈妈,我今天立了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颗糖做为奖励?”

    苏娇兰也起了逗莎莎玩的心思,道:“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颗糖吗?”

    莎莎摇头,“不,那五颗糖不是你给我的,是大姐给我的!”

    苏娇兰又痛快地拿了两颗糖给她,说:“你吃东西的时候能够想到自己吃不下,拒绝了姐姐,这很好。姐姐给你的糖能分给小伙伴们,也不错,所以妈妈奖励给你两颗糖。但不应该再找妈妈要糖,知道为什么吗?”

    莎莎摇头。

    苏娇兰道:“因为妈妈已经给你煮了最爱吃的鸡腿,而不是打算给你两颗糖。后面你又说自己立功了,立功已经拿鸡腿奖励过了。”

    莎莎毕竟只有三岁,现在让她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太难为她了,苏娇兰说了这么多,孩子反而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那颗拿在手里,剥也不是,不剥也不是。

    顾钲走过来,摸摸莎莎的头,“莎莎是不是很喜欢吃糖?”

    莎莎点点头,“那就先吃了它。对于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让他先成为自己的再说。”

    莎莎望了苏娇兰一眼,见苏娇兰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忙剥了糖放入了口中。

    等她吃完顾钲又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跟妈妈说呢?”

    莎莎听了眼前一亮:“妈妈,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苏娇兰松了一口气。

    莎莎这孩子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胜在主动沟通,心地善良、落落大方、对吃的东西不小气,以她这个年纪来说,做到这些已经十分难得,余下的事,随着年纪的增长,再慢慢教导也不迟。

    吴芳和秀枝则在一旁啧啧称奇。

    “想不到你们竟然这般教导孩子,学校不让你去做老师,真是太屈才了。”

    苏娇兰笑起来,谦虚道:“之前我要生产,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功课,再说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已经够我忙了,也顾不了太多,家里又有这么多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是各人的方法不同而己。”

    吴芳也不想得罪了人,忙点头道:“那是,那是。”

    私底下却和秀枝说,“读过书的人还是不一样,熊大国真是瞎了眼了,放着这么好的女人不要,去选个什么样的。”

    秀枝也忍不住感叹道:“看看人家的孩子,我真的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啊。”

    吴芳摇头道:“那也说不好,看看甜甜,我和你姐夫也天天苦口婆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没一点用。”

    秀枝摇头道:“那也要有个甜甜啊,我现在就想要个闺女。”

    她们说话的时候也不忌讳苏娇兰在场。

    苏娇兰听了若有所思,建议道:“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然后再对症治疗。”

    秀枝十分心动。

    第二天真去了镇医院。

    回来了告诉苏娇兰:“是我的问题,孟医生说是宫寒、还有些妇科炎症,要好好调理,还可能会有孩子。”

    这里刚好离医院挺近的,不过两百米的距离。

    秀枝口中的孟医生是位老中医了,非常有名,方圆几十里常有慕名而来求他看病的。

    他的话,格外有说服力。

    秀枝自然尊医嘱。

    没想到夏季过去了,等到小白会爬的时候,羞涩告诉苏娇兰,“妹子,我月信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苏娇兰愣了一下,点头道:“那明天我带小白,你去找个医生检查一下。”

    孟医生医术高明,没想到夏季过去了,等到小白会爬的时候,羞涩告诉苏娇兰,“妹子,我月信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苏娇兰愣了一下,点头道:“那明天我带小白,你去找个医生检查一下。”

    孟医生医术高明,

83

    苏娇兰将学生吃过早餐的场地清理干净,还没来得及帮顾钲准备食材,秀枝已经回来了。

    吴芳更是喜气洋洋地望着苏娇兰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样吧?

    苏娇兰也站起来,笑道:“恭喜,恭喜。”

    秀枝也笑。

    “其实我到你家来带孩子也是有点躲避着婆婆的意思,她对我太好了。”秀枝颇为不好意思地说。

    可能就是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这下伯母知道肯定会很高兴。”苏娇兰说道。

    有些提醒她告诉家里人的意思。

    秀枝住在庄子上,离太平还有十几里路。

    她这一胎得之不易,怎么小心都不为之过。

    一时间,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小白醒了,小孩子似乎特别缺少安全感,醒来身边没有人就哭。

    秀枝听到小白哭,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给小白冲了一奶瓶牛奶,苏娇兰忙交待道:“天大的事情,都重要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能急。”

    秀枝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带他带了半年了,他一哭我就发慌。顾不得别的了。“

    吴芳忙道:“小白的事情,还有我呢!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你要是出了事,可要小兰妹子怎么想呢?”

    不愧为店子里的老板娘,言语之间为苏娇兰考虑的特别周到。

    “已经和我们大队的人说了,我们当家的下午可能就来接我。”说完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兰妹子,我就在这儿,还能带小白,好不好?”

    苏娇兰道:“我和小白同样也舍不得你啊,你这么一走,肯定还得来街上买东西,念小白了就来看看他。”

    说完又笑道:“小白的小衣裳我也收拾好了,你也带回去,等孩子生下来好穿。”

    “我要能生个像小白这样的孩子该多好。“秀枝叹道。

    吴芳却又笑起来,“小兰妹子把小白的衣裳送给你,就是觉得你会生个胖儿子。堵住你妯娌的嘴,也让你婆婆放心。”

    这一天刚好十月一日,学生都放假了,学生一放假,惠民餐厅的生意多少还是会受些影响。

    吃饭的人减少了半。

    苏娇兰道:“中午咱们也烧几个菜庆祝下。

    秀枝听了忙推辞道:“不用了,谁家都是打这儿过来的,没什么庆贺的。”

    “那哪行,你带了小白大半年,又尽心尽务,一顿饭算什么。况且你不在这里,咱们也还是要吃饭。你就让我找个理由吃一顿好吃的好吗?”

    秀枝听了这话,才算不推辞了。

    中午苏娇兰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家常菜。

    大家都坐了下来,为了助兴,还买了一箱饮料。

    哪想到刚开始吃饭,秀枝的丈夫就拉着牛车来了,上面坐着秀枝的婆婆。

    “我们听到了消息,饭都没吃就过来了。”屠婆婆说着,拉着秀枝的手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阵。

    “气色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苏娇兰听了,难免留他们一起用餐,屠婆婆自是不恳。

    “我在车上吃了两个馍,现在倒是有点口渴了,说着水杯拿了出来。

    苏娇兰笑着提出了水瓶,倒了杯开水给她。

    三个人就急着回去了。

    吴芳摇头道:“她婆婆不是好相处的人。好几次赶集大热天都到中午了,喊他进来喝口水,也不肯。家里的活计不让秀枝做。刚嫁进去那会儿,表妹好不习惯,脱下来的衣裳,马上就拿去洗了。那年头又穷,秀枝弄得连换的衣裳都没有。

    家里只要有一点点不干净,都要亲自弄干净才肯善罢甘休!”

    这种应该就是有洁癖吧?

    苏娇兰记得她上大学的时候宿舍就有这么一名女生,每天起去码要换四五套衣裳,见的最多的,就是她在拖地和洗衣服,晚上大半夜的都睡觉了还在洗衣服,水流的哗哗响,是挺烦人的。

    小白已经会爬了。

    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用劲,只会后退。

    莎莎在旁边看得脸通红,似乎在替他用力。

    生下小白,倒也是挺好的,平时他就成了几个姐姐们的玩具。

    放在摇蓝里,这个姐姐摇过之后那个姐姐摇。

    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小白夜里没人摇就不肯睡觉。他不睡,嚎的他们也睡不着。只好苏娇兰和顾钲吴芳轮番哄他入睡。

    白天难免精力不济。

    又到了秋天,春困秋乏最严重的时候。

    这一天吴芳正无精打彩地洗着碗,没想到邻居康辉来了,“吴姐,吴姐,我赵哥出事了,被车给撞到了!”

    吴芳听了,撒腿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只见丈夫正在堂屋睡着。

    “怎么不送医院呢?”她吼道。

    “吴姐,你别激动,赵哥他已经咽气了。”

    “不可能,你们胡说!”吴芳一下子发疯一般,扑上去揪住说话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看了,身上也没有伤口,怎么可能就……”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心里更是一千个后悔,早知道她就不去苏娇兰那里帮忙了!

    如果她守着店子,赵胜肯定就不会横穿马路,也就不会死!

    吴芳除了自责以外已经没了其他的情绪。

    “求求你们救救他。把他抬到医院去。”

    “人在路上已经咽了气,医院里不肯收了。”虽然邻居们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可又不得不告诉。“司机已经去派出所自首了。”

    但自首有什么用?

    能让赵胜活过来吗?

    吴芳失神地望着赵胜的脸,一边不死心地道:”你们瞧,根本没有伤口!一定还能救活,他一个人在店里太累,肯定是睡着了。”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丈夫突然变成一具尸体的事实。

    “撞到头了,流了一滩血,当时就不行了。”邻居同情地说道。吴芳失神地望着赵胜的脸,一边不死心地道:”你们瞧,根本没有伤口!一定还能救活,他一个人在店里太累,肯定是睡着了。”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丈夫突然变成一具尸体的事实。

    “撞到头了,流了一滩血,当时就不行了。”邻居同情地说道。

84水灵

    84

    世事难料,目睹全过程的苏娇兰和顾钲都有些心酸,反而说不出安慰吴芳的话。

    只好在赵胜的丧事上多尽些力,尽心尽力地帮她多安排好后事。

    中年丧夫,算是对一个女人极大的打击。

    孩子还小,但可以依靠的那个人却永远地失去了。

    车祸对方赔了一笔钱,吴芳永远地失去了笑容。

    她的棺材铺子也只有早早地关了门。

    过了此日子,秀枝产检到太平医院,顺路来看小白,小白看到她就张着嘴笑,伸开手臂想要她抱,苏娇兰忙过去抱了孩子.笑道:“你现在胎未坐稳,记得不能弯腰不能负重。”

    秀枝不好意思地笑笑,“表姐夫的丧事,我也没来,是我们当家的男人来的。我今天特意去看她,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两个孩子全是学校上学,她发高烧躺在床。还是我硬将她拉起来,扶着去了医院。”

    苏娇兰吓了一跳。

    吴芳和秀枝走后,一时招来的人又用不顺手,她和顾钲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来时间去看吴芳,才短短半个月时间呢。

    长此下去怎么了得?

    “我抽时间过去看看,如果她愿意,就到老爷子的大理石场去帮忙,那里缺一个厨房管事的。”

    秀枝立即高兴起来,向苏娇兰感激地道:“小兰妹子,你真好,我表家又没多少地,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我真的不能放心,你安排个差事给她做,我就放心了。但那毕竟是老爷子那边的,你冒然让人去做管事,好像不大好吧?”

    她在太平呆了一段时间,多少也听说了苏娇兰和顾钲的事。知道当初老爷子反对苏娇兰嫁进来。

    “没事的,在用人上,老爷子可比咱们的眼光准多了,你就放心吧,吴姐肯定没问题。”苏娇兰笑道。

    吴芳本来就是老板娘,接人待物方面,自然没说的,人品也可很可靠,跟她接触过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现在会变成这般,仅仅是因为家中出现在了变故。

    苏娇兰相信,过段时间就走出来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也过来吃了几次饭,秀枝在带小白没注意,但苏娇兰却发现老爷子还挺喜欢吴芳的。不仅和她聊天,而且还问了吴家的一些事。

    苏娇兰猜想,老爷子估计和吴家的老一辈交情匪浅。

    而且老爷子还私下问过顾钲关于吴家的事。当时没在意,事后想想,却令人深思。

    老爷子这个人面冷心热,自己这个和顾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老爷子当初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更何况是与老爷子有旧的人。

    秀枝现在怀着身孕,家里离镇上又远,不得己只有厚着脸皮求到了苏娇兰这里,但没想到事情竟会这般顺利。

    她一宽心,竟坐下来和苏娇兰诉起苦来,“如果我早点去检查就好了。但一直没能怀上,我怕这一次也是空喜欢一场。就一直没说。”

    “早在这之前,表姐就说要回去帮姐夫,他一个人,接的活有些多了,但我月信迟迟没来,她怕我不知深浅,出了意外,所以拖着一直没有回去。如果她回去了姐夫肯定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可这种事谁知道会发生呢?任何人都不想的。

    无法避免。

    但苏娇兰同样心存内疚。

    那天本来是一十连着星期天,店子里又不是很忙,但她竟忘了给吴芳说让她回去休息了,如果吴芳能回去,说不定赵胜就不会出事。

    虽然没有任何人怪她,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送走了秀枝已经是中午了。

    客人依旧很多。

    “老板,要一个冬瓜排骨,一个海带排骨。四碗米饭。”

    苏娇兰抬起头来。

    那男人一下子愣在那里微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身边一个烫着头,穿着五颜六色廉价衣服的女人立即扯了男人就往外走。

    身边的孩子立即哭了起来。

    女人立刻变了脸,恨恨地朝孩子身上踢了一脚,扯着男人走远了。

    旁边坐了两人在那吃饭,低声道:“那是老根的闺女小焕吧?咋这狠的心?”

    另一个道:“没看到。”

    “我看到了,有点显老,看起来跟三十岁的人一样了。”

    “你胡扯吧?小焕才多大?”

    经她这么一说,苏娇兰也想起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那么面熟了。

    “这男人啊,选错了女人,一辈子就赔进去了。熊大国本来会开车,这年头会开车多吃香啊,司机工资那么高,随便跑几趟,帮人家拉些东西,一个月吃喝就有了。”

    “我不是听说赚了钱?”

    “赚了,被那个败家女人给赌光了!”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估计没人肯收留他们了。”两人说着,摇着头,惋惜的笑着摇头。

    乡下人好客,远道归来的人,但凡沾点亲,带点故,都会强留着不让走。

    更何况熊大国的生母还在小镇上。

    他会落魄到没饭吃?

    苏娇兰还是挺意外的。

    不过,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相反她还感觉挺解气的,中午不知不觉多用了一碗汤。

    “小兰啊,今天收摊挺早的。”王大娘涏着脸过来了,自己动手抓了张椅子坐下,凑过头来,“熊大国晌午是不是到你家来吃饭了?”

    苏娇兰半中午有休息一会的习惯。

    王大娘上次的收熊大国钱帮他做事的事很让她反感觉,因此,她的反应也就淡淡地“唔”了一声。

    王大娘嘻嘻地笑,故意略了苏娇兰脸上的表情,“我就猜到是这样子。卖给谁也不卖给他啊!”

    苏娇兰抬眼看了她一下,恹恹地道:“我没认出来,刘焕好像认出了我,就走了。”

    “你现在看着,比她水灵多了。”他就像天旱晒蔫的草,你啊就像小雨过后的菜苗……“王大娘今天不知为何尽挑着好听的说。

    “我比她大十岁呢!”苏娇兰摆了摆手,哪会夸张到那个程度?

    不过刘焕显老是真的,这两年可是苦了她了,一年一个地生,又在异地来回奔波,怎么能不苍老呢?

    可路从来都是自己选择的,怪得了谁?

85报应

    说句心里话,苏娇兰看着熊大国和刘焕这对狗男女落魄,心里还挺爽的。

    “阿姨,我要一份排骨海带汤。”

    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说道。

    她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衣裳显然不舍身。脸上糊的像小花猫一样,衣裳上有明显的水渍印,显然穿得太久没洗的缘故。

    “没有汤了。”苏娇兰望着女孩笑了笑。

    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是偷了家里的钱出来的吧。

    当然,她是还有汤的。

    但有也不能卖给这种顾客啊。

    等下大人来了会更生气,小孩往往就会成为大人发泄怒火的对像。

    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了。

    况且他捏着五块钱。对于一块钱一碗的汤来说,的确太多了。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这些。

    这么小的孩子可想而知是哪来的钱的啦。

    小姑娘撇撇嘴,走了。

    “这孩子是熊大国的孩子,他跟刘焕的孩子。”王大娘在背后悄悄地说。“我看到了他们那对狗男女刚才来就穿的这身衣裳啊!”

    难怪这身衣裳有点眼熟。

    “我要是你,说什么也要卖给她,卖得贵贵的!”王大娘愤愤不平又恨铁不成刚地说道。

    苏娇兰叹了口气,“这小孩没错,她只是投胎成了他们孩子。”

    “哎,你这姑娘心地也太善良了!那你原谅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原谅我这个老太婆?”

    原来是这件事。

    心中有愧,就还有救。

    苏娇兰不敢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有些做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王大娘为利益驱使,帮助熊大国对付她,她不会忘,也不敢忘,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大娘还记着那些事啊,我已经忘记了,再说二狗哥也受到教训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王大娘点点头,“你这孩子是个心善的,但小心不要被人欺负了。其实我是来……有人给钱让我来……有人说给我钱……让我抱小白走。”

    苏娇兰猛地站了起来,“谁?”

    王大娘摇摇头,“还能有谁?”

    “又是那对狗男女?”苏娇兰问得有点咬牙切齿。

    这对夫妇,就不肯放过她对吧?

    “上次的事,我总觉得对不起你,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做了。”王大娘苦笑道。

    熊大国落魄是一方。第二个原因是苏娇兰太宝贵小白了,睡着了就放在她的身边。王大娘不敢。

    上次二狗的事已经让她长了记性。

    王二狗被关在派出所半个月出来已经不会说话了。不仅如此,头发也白了。他本就胆小,自那以后就弓着背,渐渐地显出老态。

    四十多岁的人了,过得不得意,可不就像个糟老头子?

    “我狠了狠心,拿着那一百块去找王媒婆了,她给二狗介绍了个带着个孩子的……让女人来家里看了看就提出要自行车、缝纫机,我把余下的钱全给他们了。也不知道那女的使了什么招,说了几句好话,二狗头脑发热,就把钱全给那个婆娘了!那个婆娘带着钱跑了。二狗回来之后,气得自己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躺在床上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去劝劝他?”

    “我去劝吧。”顾钲说道。

    王大娘干笑道:“也行,也行。谁去都一样。”但二狗更乐意听苏娇兰的声音,但看着顾钲那略带严肃的脸,王大娘突然就心虚了。

    她搓着手,跟在顾钲后面一起出了餐厅。

    顾钲突然回过来头来,掏出了五块钱,“大娘,整两个菜,一瓶酒我和二哥喝两杯。”

    本来就是求人来帮忙的,怎么好意让别人再破费呢?

    王大娘又羞又愧,摇头道:“家里有酒有菜,本来预血着给你二哥结婚用的,现在也用不上了。

    顾钲弯了弯嘴角,又用一本正经的脸道:“你没听那两人的话,算是积了阴德。三哥一定会娶个好媳妇!”

    王大娘心一惊,总觉得顾钲是一副话中有话的样子,但细瞧过去,却又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唯有点头道:“你说得对,人啊,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得多做好事。看着儿孙们都好,才能安心的闭眼啊。”

    这说得还像句人话!

    王大娘竭尽所能,整治了几个好菜,又拿出一瓶好酒,“钲哥啊,你二哥就全靠你了,老婆子吃一暂长一智,再也不敢害人了,以后有人要害你们,我也会提前跟你说。”

    顾钲不过一笑,“那就对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那餐馆还缺个人,就让大嫂子去帮忙算了,我就不招人了。”

    王大娘喜得屁流尿流,欢天喜地的道谢了几次。

    顾钲进了内室,“二哥,还在睡着呢!”

    王二狗将眼皮翻了翻,“睡着,给咱兄弟丢人了!”

    顾钲笑笑:“屁,就那个婆娘,一看就像个骗子,这样的人跟你一个屋里吃饭、一个屋里睡觉,你怕不怕?”

    王二狗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啐了一口在地上,“那种死骗子,跟咱就不是一条心,我还愿意跟她过?”

    “那就对了!”

    王二狗抹了两滴眼泪,“兄弟啊,我宁愿你打我一巴掌,我当初做了那种对不起你的事。”

    顾钲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小兰,她以前多信任你,多信任你们家!”

    “我是良心被狗吃了。我啊,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中那五百块钱呢?现在该让骗子骗走!”

    “我活该啊我!”

    “你是活该,但你睡在这里我就瞧不起来你!大娘多大年纪了?还得为你操心?”

    外间里飘出了一股饭菜香味。

    “走了,出去咱兄弟喝一杯,以后该怎样,还怎样!”

    “对啊,好吃好喝的日子在后头呢,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啊!”

    他早就不想赌气了,饿得受不住啊,不过是缺少个台阶。

    现在钲哥给了他这个台阶,再不下就是真傻了!

    “钲哥,咱还没再一起喝过啊!今天就本醉方休如何?”

    “我倒是想,但你这胃受不了,几天没吃饭了?”

    “三天了!我真是吃不下!“

    “现在还吃不下?”

    “跟你聊了一会儿,我也想开了。我啊,就这命,认命了!”

86本性

    王二狗先吃了两个馒头垫了肚子。

    又相让顾钲。

    顾钲不过笑笑,“我吃过中饭。干豆角蒸肉、牛肉蒸土豆、蒸排骨,喝了一碗鸽子汤,吃了四碗米饭。

    王二狗直咂嘴,“钲弟啊,你这比我过年吃的都好啊。”

    “你忘了,我小时候吃不上饭,你给了一块馍,被公鸡叼走了,我满大街的追。”

    王二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那时候十几岁,不太懂事,明知道老爷子不在,你没人管,故意欺负你,我那是故意让公鸡叼走的……”

    顾钲慢慢地看了眼王二狗,“我知道,可我当时快饿死了,也就顾不得跟你计较。”

    王二狗尴尬地举起酒杯,“来来,喝酒!”

    “但我现在过上了有酒有肉的生活,因为我追上了老公鸡,抢到了块馒头!有命在,谁知道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呢?人啊,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两腿一伸,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话倒是大实事话。

    “来,咱干了。”

    以前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没父母疼的小哥怜,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可偏偏这个哑巴抢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还把日子经营得红红火火,他如果不是心里嫉妒也不会答应牛老太婆。”

    如果他不答应那个老太婆,也许就没有这场事。

    “我听老人说啊,银子是会跑的,不一该是你的就不要拿。”说着王二狗倒了一杯酒,“我心里内疚,但又不好意思跟你道歉,这杯酒就向你赔罪了。”

    王二狗说着,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辣得他的眼眯了起来,“我是个孬种!”

    顾钲将酒往桌上一放,“谁说的?”

    “咱们小时候打架,你最不怕事,第一个冲上去!”

    王二狗酒劲上来,红着脸道:“南街那帮崽子们,都打我!但我就是不怕。就是几个拳道,打了也就打了。他们打我,你们就打他们!”

    顾钲笑道:“这就对了,那时候太平街上谁不知道“王二狗?三十河东,四十年河西……”

    顾钲跟王二狗这场酒,从中午喝到天黑。

    顾钲趔趄着回去了。

    王二狗又躺到了床上。

    不过这一次是被老三和老四抬的。

    “才一斤酒,你俩就醉成这样?王老三一脸看不上。

    王大娘叹口气,“那酒都让你二哥喝了,顾钲没喝,你二哥倒酒根本不看,顾钲的酒一直是满的,他喝的白开水!”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啊,他让我喝就就得喝!谁上咱们理亏呢!”王二狗又是叹气又是苦笑。

    “上我姑那去打听打听再说,看她能不能帮老三说门亲事。”王二狗向他娘说道。

    王大娘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说你……”

    是叫呢,得罪了顾家,哪家敢把闺女嫁到家里来呢?

    只恨他看不明白,天天抱着侥幸心理!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王大娘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是她向苏娇兰坦白了熊大国想找看自己害人的事。要不然还真是几个孩子都要成光棍了可怎么是好!”

    她趁着天黑,又是冬日,没什么事就出了门。

    想了想又回来拿了两包白糖带上。

    虽说王媒婆是孩子们的亲姑,可肯定不愿意为了他们得罪顾家!

    王媒婆多精明的人啊。

    谁知去了王媒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你看看,有合适的,给老三说一个。”

    王媒婆听了,“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呢!”

    这么巧,王大娘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上一回,我也算带了重礼,是不是钲哥说了什么,二狗这几年一直说不到合适的。”

    王媒婆呵呵地笑。

    “说的哪的话呢?钲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家啊,都是老爷子说了算。”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老爷子放出了风声?

    王大娘实在想问个清楚,可终是没问了。

    就算是顾家做的,自己毕竟是理亏的一方,难道还能去问顾老爷子不成?

    只能是装着不知道了。

    王大娘只得转移了话题。

    “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二狗说来说去没说成一门亲事,这名声倒是传出去了。还有看得上咱们家的?”

    王媒婆道:“那家只这么个闺女,要求找个入赘的,但两老两口说了,他们百年之后可以搬回来住,他家房子都是现成的,家氏也过得去,老爷子做了多少年的大队会记。说了,儿孙不改姓。”

    只需要对老俩口养老送终。

    总比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好吧?

    “那人家能看上咱们三伢?”

    “能。那天人家一家三口上街赶集,晚了,就在惠民餐厅吃的午饭。刚好咱家老三去问那边借东西,就看上了。”

    王大娘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喜洋洋地道:“那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王媒婆点点头,“当时人就问了苏小兰说是谁家的后生,苏小兰就笑着介绍了。人家问她不能不牵个线,她就说了我。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你家坐坐……可刚好出了二狗这事,我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哪!”

    幸亏她今天是过来了!

    要不这板上钉丁的事情,岂不又黄了!

    “苏娇兰还真是不错,人家问的时候,有啥说啥,没一句多余的话,要是人家想坏你的事,随便添油加醋就行啦!以后见着人客气些,别总想那些没有的!”王媒婆不客气地教训起嫂子来。

    王大娘只有赔笑,“我跟她做了多少年的邻居了!她那个人精明又能干,在大事上绝不含糊,要不是为这个,我当时也不会有那想头了。”

    “现在还说那些没有的事做什么?吃的亏还不够多?”王媒婆喝道。

    那老会计就在老爷子的大理石厂里做会计,得罪了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王婆子忙道:“我今天已经去那边道过歉了。”说着又把熊大国以钱来让他偷抱小白的事说了。

    王媒婆抓着熊大国骂了一阵,自己的混的连饭吃都没有,倒是一心想着害人。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

87挨打

    顾钲一边吃苏娇兰一边和他说了顾昌坚的近况。

    早餐是谢巧做和白面馒头、白粥,配烧萝卜丝。

    顾钲吃得很快,苏娇兰半个馒头还没吃完,顾钲已经把碗推在一边,说:

    “我去那边看看。我一个人去,你就在家里。”

    他特意强调了让苏娇兰留在家里,苏娇兰也乐得偷闲,顾钲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白粥。这只是他平时食量一半。

    看来,他还挺关心老爷子的,这对父子,都是一样。

    有事时都很关心对方,但谁也不肯先承认。

    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下也好。

    大雪仍旧纷纷扬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外面已经不时传来孩子的笑闹声,街上行人稀少。

    西北风肆虐,冰冷刺骨。

    门前的雪已经被顾钲扫过了,堆了两个半人高的雪人,又雕了胡萝卜做鼻子,两只红枣做眼睛。

    莎莎还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了雪人的脖子里。

    栩栩如生,又笑容可掬。

    雪人赢得了人们的一致好评,路过的莫不驻足观赏。

    顾钲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还不错,昨天滴了瓶吊水,早起还去山上转了一圈。”

    这老爷子!这么大的雪天,生病了不好好再加呆着。”

    “你不用担心,走得路多了,发下下汗,好得快一些。”

    说完他又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道:

    “那个女人带了父亲的存折,跟熊大国一起去京城了,爸吩咐阿钰去追了。中午……”

    他话未说完,苏娇兰接口道:“中午咱们多做点饭,你给爸送过去,陪着他吃,或是把他接过来跟咱们一起过年吧。”

    苏娇兰始终记得顾昌坚对她有恩。

    一个老人,生病了,妻儿又不在身边,其他时候还好说,但关键是现在已经是二十三了,祭造日,眼看就要过大年了。

    “我试试。”顾钲说,“今天中午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他出去了一趟,人果然变得开朗了一些,不再是一副拘谨的样子。

    苏娇兰暗中点头,“拭止以待。”她说。

    “我和小谢帮你准备食材,具体怎么做,你说了才算。”

    “好。”他说。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明亮如星辰,嘴角眼角都是笑意,让他的整个人都明亮、欢快起来。方茹之事,对他影响甚少。

    方茹会卷款携逃,苏娇兰并不以外。

    一个有前科的人,就别指望他无缘无故的改邪归正。

    浪子回头的事时有发生,但肯定不会发生在一个昔日抛夫弃子,今日机关散尽只懂坐享其成的女人身上。可因为她是顾钲的生母,苏娇兰便不发表评论。

    “那肯定过年回不来了。”她心里知道,谁知她以后还会不会回来。有了那么多钱,依照现在的生活标准和物价,省着花,到死不愁吃喝。

    但她跟着熊大国和刘焕一起,将会一切未知。

    刘焕这个女人,标准的心机婊。

    苏娇兰猜的还真不错。

    熊大国夫妇自从没钱之后,就把主意打了一圈亲朋好友身上。

    可惜这个年代,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闲钱借给他。

    “你家不是和顾家是亲戚吗?”刘焕问道。

    熊大国当然不肯说顾昌坚不待见他,他向刘焕吹牛皮道:

    “是亲戚,我当时离婚的时候,顾表舅刚从里面放出来,咱们老爷子是个大方人,看到他就拉着一起吃了个饭。知道我想离婚,他就问我几个孩子怎么办?姓不姓熊?我想着你肚子里才是咱们的宝贝,就牙一咬说,不姓熊,愿意姓什么就姓什么?他就问我那他们几个怎么活?我就心一狠,把街上的门面给她了,有门面,还没办法,只能说这女人太懒!”

    刘焕最喜听熊大国贬低苏娇兰,这番话说得她舒爽极了,嘴上却道:

    “顾家表舅也是有私心的,要不顾钲怎么会娶了那个女人?”

    “顾钲有自闭症,表舅想让她治好,顾家不过是占了运气好罢了。我一起玩的朋友说,干咱们这一行的,早好换个地方。”

    刘焕心下大惊,莫非熊大国想甩掉她们娘们儿?

    不!她可不是苏娇兰,决不充许这种事情发生!

    至于怎么做,则需要费些脑筋了。

    熊大国最嫌弃苏娇兰的是“土”,脑筋不开窍,她只要表现得对熊大国有用,成为他的依仗,他自然不会有异心。

    “熊家那么有钱有势,咱们就不能沾点光吗?”

    原以为嫁给这个男人自己就可以像羡慕的城里姑娘一样,过为所欲为的生活,结果呢?

    他自己反倒要靠自己养着!

    若不是自己贩卖水果,只怕养家糊口都成为问题。

    但是事实证明自己的眼光不错。

    突然有一天,熊大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向她感叹道:

    “四狗见人话都说不连贯,现在也混有钱了,请了我去帝王酒店吃了顿,你猜花了多少?一百五十块!”

    刘焕恨不得想给他一巴掌,老娘中午就吃了一小碗小米粥,你倒好,一餐吃掉一百五!

    嘴上却道:“这么多钱?他在干什么?”

    “倒爷,他不是学过开车?在帝都帮人开车往全国各地开车。一个月下来一千块钱,尼玛他还不想干!他就是老子面前炫耀。”

    刘焕听到这来劲了,主动给熊大国倒了杯温水。

    熊大国一口饮尽,人家开了五年车,买了辆二手货车,专门拉货,又干了一年,请了司机,现在自己做老板了,二手家俱买卖。”

    刘焕兴奋得两眼放光,“让四狗带你入门!”

    “那小子吭哧吭哧就是不松口!后来问急了,他说先交一千块钱的学习费!”

    夫妻俩一起骂起了刘四狗。

    “咱们可以自己去。”刘焕出这个主意的目的就是怕熊大国心一横跟刘四狗跑了。

    “自己去?怎么去?”熊大国苦笑道:“你还存多少钱的私房钱?拿出来,我买张去帝都的火车票,我保证赚了钱就回来,说着还对着刘焕亲了一口。

    刘焕心说,来了。

    这会别说没钱,有钱她也绝不肯拿出来!

    “你等着好了,我有办法!”

88出手

    若是以前熊大国早走了,可惜现在他身无分文,还欠了大量的债。

    回家来拿之前寄回来的钱,自然是别想了。

    吃进去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他一直没敢给牛氏交底,反而充做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可牛氏也活了几十年的人了,眼光毒辣着呢。一天就看出了他的窘况,开始摆脸色了。

    现在又说出这么狠厉的话。

    熊大国也能装作没听见。

    牛氏声竭力嘶地骂了一阵,并不见儿子答话,反而靠着墙,像奄奄一息一样。

    不由慌了神,跑进去拿一盏马灯,往儿子脸上一照,只见唇色发紫,脸色惨白,忙手抖着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有气!

    但牛氏是个急脾气,已经大声叫嚷开了。

    “他爹你睡死了,快起来看看,老大不行了!”

    熊建业一听这么着顾不得穿衣服,披着个棉衣裳穿个短裤就出来了。

    又把老二给喊起来,父子俩将熊大国给抬了进去。

    刚才没细看,现在才察觉熊大国的嘴肿得老高。

    “你这……嘴是……怎么圆事?”

    “玩得晚了,从三叔家出来,有两个人在路上站着,我也没留意,好像一身酒味,后面他们冲上来把我摔倒了,我说他们打错了人,也不理会,把袁才志叫过来吧,我下面疼得厉害。”

    牛氏这会儿哪还敢骂,只心疼儿子去了,又骂道:“都睡死了,也不知道起来看看!”

    刘焕不好再装睡着,爬了起来,跑到熊大国床前。

    “他们打到你哪了?我去拿个毛币给你擦擦。”

    不一会儿,袁才志到了。

    “怎么了,这是?”袁才志问道。

    “哎,不明不白的被俩个喝醉的酒鬼给打了,妈你出去一下。”

    牛氏只好退了出来。

    “老四,你把裤子给我退下来,袁医生,你快看看我那个地方……”反正都是男人,也有啥不好意思。

    熊建业上前扒了熊大国的棉裤。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一片血肉模糊。

    “烧一盆热水来。”袁才志吩咐道。他说着从药箱子拿出了一小瓶酒精,纱布之类的,“要先给他清洗一下。”

    他说着眉头皱到了一起。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像打错了人,倒像是专门寻仇的。

    不过病人的事,他也懒得多问,没讲实话就没讲实话吧。

    “没事,死不了。“

    他看了眼刘焕,刚才叫出去她没出去,他已经挺反感她的了。

    女人家,分不清轻重缓急。

    熊大国本来是躺下了,看刘焕哭得厉害,又挣扎着坐了起来,低头一看,不由白了脸。

    “袁医生,这个能看好吗?”

    “我先给他清理一下,明天你们送到县医院去,看看有没有好药吧。“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袁才志说出结果的时候在场之人心里还是一紧。

    “行,明天一早,把他送去。”

    熊建业说着送了袁才志出来。

    他关好门,看着仍旧一片漆黑的天色。几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他爹,你说这事是不是顾家干的?”

    熊建业一宿没睡,鼻子也不通了,头又痛又重,现在又见老妻纠缠不休,没好气地说了声,“我咋知道?”

    牛氏被堵得无话可说。

    又气又急地道:“肯定是他们,他们这样做,不得好死!我明天就去报案!”

    报案如何?真能让他那个东西再完好如初?

    熊建业根本无话可说。

    “天杀的,没良心的东西,干出这样的事,老大还没有后呢!“

    说到熊大国难免想到了他的弟弟们。

    如果老大这事传出去,老二这辈子估计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老三生死未明,不知下落,就看老四的了!

    话说回来,前面的哥哥都不成器,老四独木难以成林,也成不大气候。

    “这可怎么是好。”熊建业长叹了一声。

    牛氏一看熊建业这样就来气。

    都说她厉害,可她不厉害,就像熊建业这样能行吗?

    他能把家撑起来吗?

    看着就是一副窝囊相!

    “怎么是好?我明天就派出所告他去!”

    告谁?告顾家吗?得罪了他家只怕熊家真没有办法在太平立足了。

    “镇里不行我就去县里,县里不行我就找省里,省里不行我就去京城,我就不信没地方能治他们这种人!

    已经认定了这事是顾钲做的了。

    熊建业嘴张了两下,掉头走掉了。

    可他越想越是不甘,蒙着被子睡去了。

    牛氏这会根本睡不着,直接推门进了儿子的房间。

    看刘焕还在哭,气不打一处来,“哭什么哭,打牌你也不知道劝着,天天让他玩这么晚。现在出事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打牌是他自己去的,自己又不好拦着!

    她又不是没劝过,但又有什么用呢?

    她劝,他不听有什么?

    她以为自己像苏娇兰那样任她搓扁捏圆,可就想错了!

    “你当妈的都管不了,我能管得了就好了?”刘焕不甘示弱地回吼了牛氏。

    牛氏一看刘焕敢吼她,一肚子火可就再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了起来。

    若不是这个小贱人勾引儿子,他现在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自己的家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个,牛氏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扑上去就把刘焕推倒在了地上,犹不解恨,照着她的脸恨恨地抓了几道血痕。

    刘焕没防备牛氏会突然动手。

    直到脸上火辣辣的,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仗着年轻力壮,很快跃了起来,骑在了牛氏身上。

    牛氏骂得厉害,实际上已经老了,刘焕正壮年,打起来可就用力多了,只听得劈哩啪拉一阵响。

    “熊大国,你这个牲畜!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女人!”牛氏骂媳妇没用,就骂起了儿子。

    “刘焕,你给我住手!”熊大国一看懵逼了。

    媳妇打婆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熊大国气得抄起喝药的碗朝刘焕甩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正中额头。

    刘焕倒了下去。

    熊大国心里怦怦的跳了起来。

    “妈,有没有伤到哪?”

    牛氏见刘焕没了动静,忙爬了起来。

    吓了一跳,忙用手摁住了刘焕的头。

    可那血止也止不住,顺着额头流到脸上……

89做证

    王媒婆又说教了半天,才放嫂子去了。

    王大娘回到家里,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学给了儿子们听。二狗就特别羡慕弟弟。

    “为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碰到了呢?”

    在床上躺了三天,躺在浑身都痛,他要出去走走。

    王大娘不放心,怕他想不开,也怕他刚喝了酒惹是非。

    吩咐老三道:“跟着你哥去!”

    这么冷的天,黑漆漆的!

    出去干什么?

    不过他刚得了好事,正在兴头上,这会儿也不跟二狗计较,答应了一声,忙追了过去。

    王二狗最见不得他三弟这样,就好像同情他舍施他一般!

    他赌气快走了两步。

    刚好路过一家窗外。

    里面传来一阵哗拉拉的声音。

    王二狗虽然没玩过,但也知道里面有人在玩麻将。

    “大国今天运气不错啊!”

    “是不错,今天你们都输了,就我赢了,我在外面玩的多!”

    “你们在京城也玩这个吗?”

    “玩,没事也喜欢玩两把。”

    “京城里玩法也跟咱一样?”

    “不一样,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大致上差不多,那边有钱人多,我赢得多的时候一晚上赢了一万多块钱!”

    吹牛吧,赢了一万多在太平蹭吃蹭喝,过的像条狗一样?

    就是这个狗崽子把自己害成这般的啊!

    王二狗忽然站住不动,双手包着头蹲了下来。

    老三来到他面前,“哥,这里冷,咱回去吧。”

    王二狗指了指窗户,“那杂种在里面打牌呢!”

    老三一听,也听出了声音,“是他啊。别理了,把你坑的还不够惨?”

    “那你想不想帮我出了这场恶气?”

    “怎么出?”

    “听我的,就在这儿等着。”

    老三一听,傻了眼,这风口里站着多冷啊。

    “到处黑灯瞎火的,他们还指不定打到什么时候呢。”老三慢慢地小声地劝起了二狗。

    二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老三借着窗户透出来的光一看,“乖乖,不得了,哪来的?”

    “小声点!“二狗照着老三就是一脚。

    老三也顾不得跟他哥记较。

    用力地将酒瓶给咬开了。

    “我还以为是假的!真有你的!”肯定是下午的时候背着妈藏起来的。

    还说出去走走,肯定是中午没喝够!

    不过这会儿他肯将酒拿出来,这说明他有好事还是想着他这个弟弟的。

    “行,哥,我陪你等!”

    说着把酒抿了一口,递了过去。

    二狗却出乎意料地道:“我不喝,我下午喝过了。”

    老三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二哥,等下就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把这小子打一顿,完了把衣裳给他脱了!”

    “行,咱给小兰妹子出口气!”老三早就动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罢了。

    哪知这一等,就等到半夜,屋里人玩兴正浓。还是没出来的意思。

    “我有办法了。”王老三说道。

    说着向他哥伸出手,王二狗忙把酒瓶递了过去。

    王老三笑嘻嘻地说:“等着瞧吧!”

    他说完抿了口酒,然后将手插在嘴里学起了公鸡打鸣。

    外面的公鸡一听到他的叫声,竟然跟着叫了起来。一时之间,此起彼伏。

    里面的人道:“公鸡都打鸣了,散了吧。”

    人陆续出来了。

    熊大国出了大门,拐进了一条巷子。

    老二扯着老三的袖子,“走,狠狠地打,死了,算我的。”

    “打肉多的地方,看不出来!”

    “踢那个地方,还他还他娘的骗不骗小姑娘!”老三冷哼一声,显然对老二的话不满意,“他那种,不值得!”

    说完他冲进了巷子。

    熊大国只觉得有人跑了进来。本能地往一边让,哪知那个却冲上扳着他的肩将人摔倒在地上。

    “你们认错了人了,我刚从外面回来!”

    王三狗照着发声的地方甩了两巴掌,犹不解恨。

    狠狠地照着屁股踢了几脚。

    “打错了啊,你们认错了啊,怎么不问一声是谁就打呢?”

    王老二冲上去,照着裤裆踢了几脚,地上的人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就是冲着他来的,说不定有生命危险。

    “杀人了!救命啊!”

    如杀猪似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王三狗拉着二狗就跑,没人比他们对这里的路更熟。

    王三狗留了个心眼,跑的时候往家的相反方向跑。

    二狗一直挣着说“错了,错了!”

    “笨,咱们守了半夜不就是不想人知道是谁吗?”

    一言提醒了二狗。

    看来,他这个脑袋,还是比老三笨了不止一点点啊!

    今天跟老三一起出来,真他娘的爽啊!

    兄弟俩一路狂奔,钻到了村头的一片树林子里。

    见没人跟上来,等了一会儿,二狗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两支烟,递了过去。

    “都是那个时候巴结那个女人,充面子买的一直没舍得吸。”王二狗老老实实地招供了。

    “回去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王二狗甚至哼起了小曲。

    老三倒是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刻间地说道:“这条咱我记得有一条恶狗,换一条走吧。”

    王二多总是反应过来,熊大国在不远处躺着。

    “行,听你的,你是我弟,还能害我?”

    熊大国叫了一阵,居然没有一个出来。

    只有狗叫声响了起来。

    他突然苦笑起来,他一叫,人们怕事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出来帮他。

    地上又冷又冻。

    他只能自己扶着墙慢慢地回去了。

    牛氏早关了大门。

    少不得又是一阵敲门。

    好不容易开了门,牛氏忍不住又发了阵火。

    “我都被人打死了!也不说看看,还骂!”

    说着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是哪个死杂种!

    “这么大冷天,还出去,在外面混?让我深更半夜给你留门!”

    牛氏看着儿子就一头火。

    当初拼死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可偏前头那个又生儿子了!

    她的孙子,她还没来及看一眼呢!

    整天睡到饭熟还不想起床。

    这哪像个做媳妇的样子?

    为了他老三出走了,老二的亲事没了,闺女的亲事也黄了!

90恶化

    看来,顾昌坚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对她十分厌恶,相反,他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孩子,关心着自己。

    看来,付出总有回报。

    苏娇兰庆幸自己做对了。顾钲回来,看到她的进步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明天就小年了!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顾钲回不回得来。

    苏娇兰起身告辞,迎面碰上了袁才志。

    袁才志先跟顾昌坚问了好,眼光落在苏娇兰的肚子上,“六个月了吧?外面在下大雪,路上小心点。”

    说完想了想,又吩咐方海,“小方,你去送送她。”

    苏娇兰本想说不用,但迟疑了一下,就道:“那有就劳方哥了。”

    对长辈安排的好意,坦然受之也是一种尊重。

    她们来时还滴着些雪粒,出来已经是鹅毛大雪了,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

    方海虚扶着苏娇兰,一边走一边跟她闲聊,“阿钲也快回来了吧?明天就小年了呢。”

    苏娇兰看了看天,“不知道呢,发电报说赶回来。”

    方海听了难免想起一件事,神神秘秘地道:

    “阿钲有个习惯,喜欢写字,我问了门前的对子以前就是他写的,比街上卖的还好呢。据我所知,他有一直写日记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看。我猜他把我们看不顺眼的都记下了!”

    苏娇兰听得直笑,“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

    这个,苏娇兰还真不知道。

    “没有吧?我真没见过他写过日记啊。”

    说说笑笑的时间总过得特别快,一会儿就到了惠民餐厅。

    因为最近生意忙,天又冷不想早起,又要守店子,苏娇兰就搬到惠民这边来餐厅来住了。

    好在是下雪,地上、房子上、屋顶上,路面上……目之所及,全是洁白一片,倒不怕看不见路。

    谢巧儿看到她们回来,已经笑着迎了上来,方海趁机告辞

    “小兰姐,我烧好了洗脚水。”

    谢巧儿倒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仅帮她照顾店子,而且帮忙照顾三个孩子。

    ”莎莎和萍萍已经洗好脚了,在床上坐着,我在给他们读故事。”苏娇兰听得一愣,难道说还真是位落难佳人?

    或许是想起了之前的美好回忆,谢巧儿又笑道:“我也不认得多少字,就上了两三年学,还是奶奶执意让婶娘出的学费,但后来堂弟就出生了,我就在家里带堂弟。”

    苏娇兰趁机给谢巧说了顾昌坚之事,“老爷子知道你贤惠能干,特意点名要你去送饭。”

    谢巧大大方方地一笑,“你晚上去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如让我去算了,可我又怕遭了老爷子的嫌弃,没敢说。”

    苏娇兰笑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咱们这一代有名的才子,知识涵养都是一流的,跟他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有不自在的感觉。就是脾气不好,他现在人在病中,有事你多迁就他一些。”

    谢巧笑道:“有能力的人通常脾气会大一些。我们年纪轻,没经过事,正好跟在老爷子身边长长见识,多学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跟谢巧这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大方和气与人为善,心灵手巧的姑娘。

    “小兰姐,你还没吃饭吧。在锅里温着呢,我给你端过来。”

    谢巧说着已经手脚麻利地端了来两碗白米饭,兼一碗蒸肉。两双筷子。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些?”

    谢巧平时是和苏娇兰一起吃饭,知这是主人家的客套话,笑道:

    “我早饱了,我去陪两个小妹妹玩去了。有事叫我。”

    副很懂事的样子。

    简直无可挑剔。

    苏娇兰暗笑自己之前多心了。

    吃了饭,谢巧又起过来收拾,

    “小兰姐你歇着吧,我来就行了。”

    苏娇兰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那就辛苦你了,等发工资的时候,我给你加五块钱,做为奖金。”

    别小看这五块钱,大米此时也不过两毛五一斤,五块钱可以买一满满袋大米,蒸成米饭差不多够一个人一月食用。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不要奖金,你把钱给孩子们买零食吃吧。”

    这个实在的姑娘不好意思要呢。

    “不要,过了年我就重新招人。”苏娇兰心情很好地和谢巧开起了玩笑。

    “我要我要。”谢巧忙改了口。“我挺喜欢你的,小兰姐,我做梦都想有一位你这样的姐姐。又聪明懂得又多。又心地善良……”

    “你把我捧这么高?掉下来肯定摔得很响。”

    “我说得全部是真心话,心里真的是这样想。”

    两人说笑一阵,谢巧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子,洗了碗筷。

    两人自去安歇不提。

    第二天,苏娇兰醒来的时候,孩子们早已经起床了。

    “妈妈,顾叔叔帮我们堆了个大雪人,好漂亮!”

    “顾叔叔?”顾钲回来了?

    孩子们重重的点头,一副兴高彩烈的样子,“顾叔叔早上就回来了,帮我们堆了好大两个雪人。”

    年纪最小的莎莎道:“有一个雪人长得像妈妈!另一个像顾叔叔。”

    苏娇兰忙穿衣下了床,还没梳完头发,顾钲已经近来了。

    “九江到县城不是只有一趟车,零晨两点半?”

    “是啊,我怕赶不回来,特意和售票员说了好多好话,昨晚到了之后,在旅店住了一晚,早上就坐车回来了。”

    苏娇兰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信。”

    “哎,就知道瞒不过你。雪太大了,没有车愿意到咱们小镇上来,又太早了,我只有走路。”

    小镇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呢!

    步行的话,走得快也要两三个小时,那顾钲说住旅店肯定是在撒谎。

    至于为什么撒谎,苏娇兰的脸一下子红了。

    肯定是顾钲想早些见到她们,就没有住店连夜回来了,但回来以后看到雪照着天快亮了就不忍心打扰她们睡眠,没有叫门,但又不能枯坐着,那样会冷,所以才堆了雪人。

    没想到,倒是讨好了孩子们。

    “你饿了吧?我们早些吃饭,吃完饭去看看老爷子,他感冒了,不爱吃饭。”

91

    “你妈卖匹,你个老婆粮!就给我走着瞧好了!”这下该刘焕指桑骂槐了。

    摸摸自己额头上的疤,刘焕悲从中来。

    男人啊,都不是些玩意儿!平时说的再好,关键时刻用不上。用不上不说,还会成为你致命的打击。她算是看透了。

    现在丈夫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成为一个废人。她准备挑衅这个老婆粮,大家再打一架,看谁还会来帮她。

    打赢了当然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个家谁愿呆着谁呆着吧。

    反正她是不愿意呆了。

    她越骂越难听。牛氏钴进了厨房,装作没听到。除此以外,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熊大连看到了她。

    “我想吃肉包子,我小焕姐他们都在吃!”

    牛氏听了,难免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光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大人没回来,你就不知道煮一口饭吃?”

    眼看着十六七岁的人了,什么都不会干,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跟别人攀比。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不过牛氏这会儿没心思教育她,眼看着太阳已经老高了,可她还没吃早饭。

    煮点白粥吧。

    牛氏开始向锅里舀了两瓢水,打开米袋子,才想起已经没米了。

    她拼死拼活,结约下来一点钱,这下估计全叫大儿子扔进医院了!

    牛氏越想越气。干脆倒进盆子里两瓢面粉,又加了些水和盐。

    没错,她准备做煎饼。

    说起来,煎饼的做法非常容易,面粉、水、盐,放一起搅成糊状,放在锅里,摊成薄片,文火煎熟就行了。

    讲究一些的除盐以外会放些葱花、鸡蛋之类,可如今牛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在后背上,头昏眼花,只好做个简略的食物充饥。

    熊大莲虽然四肢不勤,但看了那么多年,一下子明白了生母要做什么饭,喜得眼眯成了一条缝,主动坐下来帮牛氏烧灶。

    仔细算起来,她家已经有一两年没吃煎饼了。

    确切来说,从她大嫂苏娇莲跟他大哥熊大国离婚开始的,她娘嫌人太多,做起来太麻烦,从来没有做过!

    可把她馋得口水都要流二升了。

    还好今天父亲和二哥送大哥去县城医院了,嫂子侄女又吃过了。

    “这么多面粉,估计能做十张呢。”熊大莲美?的掰着手指头道:“妈妈听五个我吃五个,把咱们的干辣角找出来,再和着炒熟的黄豆捣碎了,放上盐……”光是想着她都要流口水了。

    “在煎煎饼啊!”刘焕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站在厨房门口向里面张望。

    搁以前牛氏的脾气,早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了。

    可今非昔比,儿子已经成了废人,再找的希望肯定是没了,再说这种狠厉的话,牛氏未免觉得底气不足。

    反正对方已经买过包子吃过了,做个假人情还不是顺手掂来的事?

    “以前都是小兰下厨,她爱做这些事,也勤劳,什么家务都帮着我做,从来没让我操心过……”

    牛氏话还未说完,刘焕已经笑道:“她做得多累得多,大国就是个贱货,那么能干的也离婚了,偏娶了我这个不熊干的。”

    “麻里个鸡,都离婚一两年,还在当着我说她的好,不是叫唤骡子给马听是什么?你个老麦X有,不拿话堵你一直,蹦跶的不知道你是谁了!“

    刘焕站在院内骂开了。

    牛氏一点办法都没有。

    唯有绷着脸一声不响地做煎饼。

    可最后她骂得实在太难听了。

    熊大莲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你骂什么啊,以前我哥没离婚的时候,你还不是巴结着我家,现在我哥被人打了,你怕他不会好了,就故意乱骂,你骂我妈,你也会老,小心报应到自己身上!”

    刘焕一见熊大莲应了声,更来劲了。

    “老的、少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下贱!报应,这才是报应吧?”说着她冲向熊大莲,照着她的脸狠狠地掴了几掌。

    熊大莲没防备刘焕会这么着,猝不及防地被掴了个正着。

    她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脸发麻,人也倒在了地上。

    刘焕想到了昨天晚上牛氏打自己的情形。

    发狠地又踢了熊大莲几脚,“老麦鸡的,昨天晚上你跟你儿子合伙打我,现在你再喊他过来打我啊。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该你绝后,这就是报应!”

    “一天到晚想报应,现在报应到了自己头上,活该!”

    “儿子儿子找不到媳妇,闺女闺女找不到男人!”

    ……

    越到后面骂的越不堪入耳了。

    熊大莲被打得金星直冒,喉头一阵腥甜。

    鼻子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她用手抹了一下。

    竟然是血!

    熊大莲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双腿也蜷缩在了一起。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牛氏见熊大莲被打,手里的铲子也顾不得放到案板上。慌得将它扔到了一边。冲上前去,托起了她的头。

    “大莲,你这是怎么了?”

    “你醒醒啊!”

    刘焕接着骂,“妈了个麦鸡,母女俩对着演戏,那点血能死人不能?就装吧!”

    比起自己昨晚流的血,她们这点血算啥?

    刘焕已经算准了牛氏不敢针对自己。

    “老婆粮上来打啊。怎么不上来打?报应?这就是报应?天天在老纸面前念姓苏的好,有本事让你儿子去复婚啊?”

    今天也是一个逢集。上街赶集的人又多,熊家又在必经之路。

    看热闹的不一会儿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活该啊!早上还老早跑到派出所去敲门,去报案,说他儿子是钲爷打的,人家钲爷在打牌,根本没打他那窝囊废儿子。我看她媳妇骂得对,确实是报应。”

    有些人看戏不嫌台高,一边躲着看热闹。

    “好好的姑娘,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啊!“

    “骂得没错,确实该骂,就是报应!”

    “使劲地骂吧,整条街她哪个不骂?如今也有人骂她了哈哈!”

    牛氏只听得无地自容。

    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算了。

92

    张春华走了过来,“嫂子,莲子这情况有些不对,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牛氏也瞧着熊大莲的脸色有点吓人。

    “行,你帮我把她抬到板车上。”

    板车倒是现成的,就在院子里。

    张春华快步去拉了过来。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人弄到了板车上。

    刘焕这才意识到不对,忙住了口。

    “那女的也不是啥好东西,勾引有妇之夫,你看到她那小孩没有?那小孩已经三岁了!熊大国去年才离的婚,就是因为她肚子有了。”

    “听说没结婚之前刮了好几次呢。”

    “那个三岁的小孩不知道是谁的种,小小年纪就乱搞。私生活乱得很!”

    “她还有脸骂,要不是她,熊大国也不会丢工作!”

    “好好的爷们儿让这女人给勾引坏了!”

    “男的也不是啥好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

    刘焕一看情形不对,早躲到厨房里去了。

    “贝贝,你吃不吃煎饼?”刘焕拿起了一个煎饼。

    “我要吃。”小姑娘立着脚一下子扒翻了放煎饼的盆子。

    刘焕忙蹲在地上捡了起来,“老麦鸡,看人都走了,倒是知道躲着吃好吃的!”

    自从自己回来,每餐都是稀得可以看见人影的稀粥,喝得她头晕眼花,若不是身上还存了点私房钱,肯定得饿死!

    这个老女人倒好,娘们俩躲着吃梯己!

    贝贝打翻得真好!

    她恨恨地在上面跺了两倒,犹不解恨,扔到锅灶下面去沾满了草木灰才算罢了手。

    “妈妈,你为什么要在这煎饼上弄脏啊?”

    “因为妈妈闻到了老鼠药的味道。”刘焕面不改色地说道。

    她嫁给了一个二婚的男人,但是对孩子的教导上,刘焕自认尽心尽力。

    也一心想让孩子往好地方展。

    “这煎饼你妈和你姑偷偷藏起来的吃,她们不是好人,你以后有好东西要学会和别的朋友们分享。”

    “妈妈你把那些煎饼给我,我拿出找人分享好不好?”贝贝奶声奶气地问。

    “好,但千万不能拿丢了。”

    她含笑将煎饼递了过去。

    贝贝高兴地接住就朝外跑,“我拿去给熊大丽吃。”

    熊大丽是她四叔的闺子,虽然两个孩子辈分不同,但是在一起挺玩得来的。

    主要是同村的孩子都不愿意跟贝贝玩,就这么一个玩伴,她也挺珍惜的。

    “回来。”刘焕忙叫住了女儿。

    这煎饼被糟蹋成这样子,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份,拿出去“展览”还是算了吧!

    可是看着女儿那张嫩稚的脸庞,刘焕竟有些内心不舍。

    这个孩子,是当初她跟熊大国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怀上的。

    那时候熊大国是对她真好。

    有求必应。

    无论她想到什么他都想方设法的满足她。

    那时候他们之间没有隔阂,没有家人,也没有柴米油盐。

    她要做的事只是爱他就对了。

    可后来两人结了婚,且不说苏娇兰横在他们中间,更多的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们变得势利、计较。

    特别是在北京赚了点钱之后,方茹那个贱人带着钱跑掉的时候。

    大雪天,他们只能站乞讨度日。

    熊大国执意要将这个孩子抛弃,是她执意不肯,才得以留了下来。

    那时候贝贝是真吃了苦,脸上、身上长满了冻疮。

    也只有这样,人家才肯给些怜悯。

    记得最多一次一个有钱人给了张大团结。

    他们就是用那钱,买煤、买米。

    安稳地度过了那个冬天。

    所以女儿也由“凡凡”更名为“贝贝”。

    “妈妈给你两毛钱,你拿去,买糖吃。”刘焕想到以前,突然有些恋恋不舍了起来。

    照她原本的计划,她本来是要在这家里大吵一架,把昨天晚上熊大国母子俩联手打自己的仇报了之后,再一走了之的。

    可她现在一看到贝贝就想到了熊大国。

    也许现在的医生医术高明,能治好他呢?

    虽然牛氏有点混帐,但丈夫确实对自己不错,真正到了最后那一刻,舍不得的人反而是她。

    她决定听从自己的心,等熊大国回来再做决定。

    她坐在那里,反省起来。

    想到了他们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

    她那时年纪还不大,家里又穷,兄弟姐妹又多,偏生又喜欢让她到城里去找她大伯。

    其实大伯和大伯娘并不像父母想象中的那么欢迎她。

    可她不在乎。

    她只想看一看外面的繁华世界。

    可是家里太穷了,为了省下五毛的坐车钱,非让她坐熊大国的车。一来二去,就那么熟悉了,但他跟其他人一样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记得有一次她把兜里揣的两块钱弄掉了!

    熊大国的车顺路捎到县城,从县城去省城要再买票再坐车。

    可除了坐车的钱,她身无分文,偏偏钱掉了,她哪里都不能去!

    她就那样呆呆在县城里走,没注意,一下子闯红灯了,一辆汽车在她面前急刹车停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焕焕,你怎么在这啊?”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我……我钱丢了。”

    “啊,你也够倒霉,那现在准备怎么办?先上车再说吧。”能大国开了车门。

    她上了车,他又递过来一个水杯,里面是甜甜的饮料。

    “你从早上一直耽误到现在?”

    她羞涩地点头。

    “那肯定也没吃饭。现在是下午五点了。”熊大国有一搭无一搭和她聊着。

    车停在一家餐馆旁边。

    他给她叫了一碗饺子。

    那是她生平吃到的最好吃的饺子。

    吃完他对她说,“我正好要去省城,刚好捎上你。”

    她感激不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开着车,从县城到省城也不过两个小时。

    可不凑巧的是车在路上坏了。

    又修好已经到了半夜,他们在野外吃了饭。继续赶路。

    可车上太冷了,她冻得直哆嗦。

    他顺势把她抱进了怀里,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渐渐地她肚子大了起来,他给她买宽大的衣裳,但又很漂亮,街上的人看了都问在哪买的。

    为此,她洋洋得意了很久。

    后来,月份大了,她就跟家里说大伯让她在那帮忙。

    父母巴不得她不在家,好少一个人的口粮。

    其实这个时候他给她租好了房子,生下了贝贝。

    牛氏只知道他月工资,却忘了他也有年终分红。加上平时加班接的私活,养活她和孩子绰绰有余。

    现在想想,那时她是那么幸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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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妻介绍:
穿越到八零年代的苏娇兰,附赠一箩筐小萝卜头,生活所迫,不得己立誓要成为一名悍妇,不曾想硬生生的某人宠成了天之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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