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留下慕婉若在容府
将心比心，经历这么多事情，晚云也晓得慕婉若对她是真心的。
方才慕婉若已是忍无可忍了，可是还是为了她而隐忍了下来。
晚云着实也不想见到慕婉若出事。
若是让着慕婉若跟着秦止再回去秦府，晚云还真怕慕婉若会再做傻事。
秦止不放心地看着晚云，“你……”
晚云说着：“我们到底是双胎，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将她留在我这里吧。”
秦止拱手道：“那就拜托你了。”
秦止也心知肚明，若是硬要这个时候慕婉若跟着他回秦府，慕婉若怕是真的会有性命之险！
晚云在秦止走后，命凝霜将慕婉若带到了朝霞院之中一旁空着的房屋内。
府医来给慕婉若扎针之后，慕婉若才缓缓醒来。
慕婉若一醒来之后，见到收针的大夫便道：“大夫，我求求你，给我一副打胎药可好，我不要生下秦止的孩子。”
晚云走到了慕婉若的身边道：“你要打胎药也可以，但是你现在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比我的身子骨还不如，你先养好身子，我并会给你打胎药。”
慕婉若见到了晚云，便伸手抱着晚云痛哭道，“为何老天爷要这般玩弄我，我明明本是世人羡慕的国公府小姐，为何会到如今这般地步。”
晚云抱着慕婉若，轻轻地怕打着她的背后。
慕婉若在她跟前一直以姐姐自居，但其实她们两个是同龄的。
在慕家出事之前，慕婉若也是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女。
“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
慕婉若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卫明桑如此，就连秦止也是如此……他们怎么可以接连骗我呢？”
慕婉若不知哭了多久，晚云都觉得她的衣裳湿透了。
等到慕婉若的哭声停下来的时候，晚云才道：“我知晓你很难接受秦止，但是姐姐，如若没有秦止你已不再人世间了。
不论如何，他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这几日在容府之中好好养身子，你说要的慕家罪证我都会给你一一寻来，你看看到底有没有诬赖慕家的地方。
如若慕家不是清白的，你也是怪不了秦止的，他也是陆家皇室血脉，怎会眼睁睁见着逆臣贼子不出手呢？”
“你不如先看看慕家的罪证，养好身子骨，到时候你若还是不能接受你腹中的孩子，就再打胎也来得及。”
慕婉若满脸泪痕地说着：“我在容府之中不会叨扰你吗？”
晚云道：“不会的。”
叶雨见她给晚云比的眼神，晚云全然没有在意，便出声提醒道：“晚云小姐，陛下可向来不喜欢慕婉若的。更不想你和慕婉若多交流的。”
慕婉若恼道：“他凭什么？这是我亲妹妹。”
叶雨也没什么好气地道：“亲妹妹吗？那为何坊间会有传言我家夫人其实是你呢？是因为有人翻看了慕家族谱，并没有发现过有慕晚云三字。
你们慕家可曾有认过晚云小姐？就凭主子给了晚云小姐第二条命，他也能让晚云小姐不与你们来往。”
慕婉若听得叶雨这声音，顿时便无话可说了。
缓了缓，慕婉若对晚云道：“叶雨说得是，晚云，我还是离开容府吧，你别为了我与陛下闹得不愉快。”
晚云笑笑道：“不会的，我会让他答应你留下来的，何况你这个时候还能去哪里呢？”
不论是去卫家，还是去秦家，慕婉若都去不得。
若是给她在外边找个小屋住，卫明桑和秦止都能不去打扰她？晚云着实是不信的。
慕婉若在容家休养乃是最好的选择了。
陆景行进了晚云房中，见到了晚云颇为热情地上前来抱住了他。
以往这个时候，她定然都不会等自己就睡下来，不论是在银杏村之中还是来长安之后都一个模样。
“夫君。”
陆景行低声道：“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晚云道：“你真聪明，我就说了两个字你就猜到了，你且先说你答不答应？”
陆景行道：“朕乃是九五之尊，有些事不能随意答应你，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就我有一个好姐妹她无处可去了，又怀着身孕甚是可怜，我想要收留她，让她留在容家，等她想通了之后再让她走，你看可好？”
陆景行冷声道：“不好。”
晚云将手从陆景行腰上移开，改为搂住了陆景行的肩膀道：“她无处可去，又如何是好？”
陆景行道：“秦家卫家都能去，我说过你不许和慕家人往来，你却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晚云很疑惑道：“你为何不让我和慕婉若往来？我和她接触下来，我觉得她是真心将我当做妹妹的。”
陆景行说着：“不许就是不许，让慕婉若住在外边去，慕家都不认你，你还将她当做姐姐对待，这不是傻吗？”
晚云道：“慕家是慕家，慕婉若是慕婉若，她对我着实是不错的。许是双子连心，我并不觉得慕婉若会伤害我。
倘若让她住到外边去，她如今的身子骨，我着实怕她会就此倒下了，她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亲人？”陆景行冷笑一声，“时至今日，你还将慕家人当做亲人？”
晚云连连捂住嘴道：“我错了，你别生气。”
陆景行黑着脸道：“她是你的亲人，朕是你说弃就弃的敝履。”
晚云连连抱紧了陆景行道：“不是说好了不提我们和离一事了吗？你这是要和我翻旧账吗？”
陆景行道：“真让你们姐妹住在一道，你日后会不会也跟着慕婉若一起，觉得是朕害了你们慕家？要替慕家向朕报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去沙城过生辰
陆景行缓了缓才道：“不过她留在此处必定不是长久之计，最迟只能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必须要离开容府。”
晚云浅笑着应道：“好。”
晚云让着身旁的丫鬟都退下，入了房内便温柔小意地给陆景行敲打着他的肩颈，“夫君近日来是越来越忙了，今日怎得这么迟才来？”
陆景行道：“我想在你生辰的时候带你去沙城的。”
晚云问道：“沙城？”
陆景行说着：“宁芳如今便在沙城暂做停歇，或许得要等到十月底才能归来长安城。
朕见你一直忧虑于宁芳之事，想在你生辰的时候带你去一趟沙城，还有你不是想要看看那茫茫大漠吗？”
晚云眸间似带着星光一般紧紧地搂住了陆景行的脖子，“太好了。”
陆景行道：“是以朕这几日都会有些忙碌。”
晚云乖巧地点头道：“夫君也不要太操劳了，实在不行，我一个人也是可以去的。”
陆景行握紧着晚云的手，让晚云一个人去沙城，他绝对是不愿的。
沙城乃是大齐与西域众国的边境之地，龙蛇混杂，陆景行怎能放心晚云一人独行。
晚云听闻要去沙城，整个人便兴奋地不得了。
躺下之后，晚云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靠在陆景行的耳旁问道：“听闻沙城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热的很，夜里要用炭火盆可是真的？”
陆景行道：“嗯，还有沙城的瓜果葡萄极甜，你爱吃的瓜果葡萄那里都有。”
晚云道：“那里还有沙漠吗？”
“嗯。”陆景行应着。
晚云向往无比地道：“那到了沙城之中是不是可以骑骆驼了，我还没有见过骆驼呢？”
陆景行轻轻一笑：“你见过，长安城之中骆驼也不少，就是你说的长了两个大瘤子的马就是骆驼，那也不是大瘤子而是驼峰。”
晚云道：“原来那就是骆驼，那沙漠之中真的是一滴水都没的吗？我以为长安城之中已经算是没有水的地方。”
银杏村之中光是小湖就有四五处，更别提河流了，好些人家都在自家后院里挖一个小水塘养些鸭子。
来了长安，只有勋贵人家的院落之中有湖有河。
城中的河比起处处是河道的扬州城来，真的是少了好多。
陆景行道：“睡了，等到了沙城，你岂不是就能知晓沙漠的模样了吗？”
晚云问道：“我们何时启程？我生辰也快要到了，你确定还能来得及吗？”
“七号启程，微服私访，我带你快马加鞭，来得及赶往沙城。”
晚云突然想到了慕婉若道：“不对啊，我若是离开了容府去了沙城，那慕婉若如何是好？”
陆景行道：“你若不想去沙城，也行。”
晚云连道：“不，我要去的。”
去沙城玩许日后还能有机会，但是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想要早些见到小芳姐姐，将盛家之事告诉小芳姐姐。
晚云小声地在陆景行耳边咿唔道：“夫君，要不然让慕婉若跟着我们一起？”
陆景行蹙眉道：“不行。”
晚云亲了一口陆景行的侧脸道：“求你了，夫君。”
陆景行道：“不行就是不行，她身子骨不好，又怀有着身孕，万一半路没了孩子，你如何向秦止交代？”
晚云道：“也是，那就不带着她了，就让她在容家之中好好静静地休养吧。”
晚云又是兴奋地从床榻上起身。
陆景行见此问道：“怎么了？”
晚云道：“我要看看我有没有去沙城的衣裳，若是没有衣裳的话，我还得去裁缝铺里瞧瞧成衣，沙城昼夜温差极大，我也不知带些什么衣物去。
还有耳环，头饰等都要准备好，我都不知沙城那边时下风靡的是何等打扮。”
陆景行听到外边打更之声，已是快到亥时了，她精力还如此充沛，便下了床帐，盖住了里面的旖旎风光。
……
翌日晚云醒来的时候，已是快晌午了。
等她睁开眸子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疲软得很，昨夜里的陆景行可太过分了。
凝霜见晚云醒了，便将陆景行走时吩咐的燕窝银耳枸杞粥端了上来，“小姐，这是陛下走时特意吩咐要您喝下的补药。”
晚云洗漱了一番，才端起燕窝粥缓缓喝着。
等她慢条斯理地喝完补品之后，凝霜才道：“小姐，今日一早卫夫人就上门来寻过你，来了两回您都还睡着。”
晚云道：“你们怎得都不叫醒我？”
卫夫人到底是夫君的长辈，让长辈知晓她到了晌午才起的，这着实是有些太过于懒散了。
叶雨道：“你昨夜里歇下都已是过了丑时了，主子特意吩咐我们别吵醒你的。”
晚云穿戴之后，与柳先生告了假，便去了一趟卫府。
卫夫人见晚云来了，连连来大门口相迎，“今儿个是我鲁莽了，没有帖子就来寻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晚云有些羞愧道：“昨夜里睡得迟了一些，不知卫夫人有什么事情来寻我？”
卫夫人道：“说来也不好意思，还是我卫家与吴家的亲事，本是说好要你当媒人，但是……”
晚云笑笑道：“我年轻，哪里能担得起真正做一个媒人呢。
本是想要举手之劳促成一桩好事罢了，若是好事能成我自然是开心的，至于媒人我也吃不消做。”
卫夫人这才放心道：“到时候明桑和清艺的大婚之日，你一定要来参加。”
晚云蹙眉道：“不是卫明琪和吴清艺吗？怎的就成了是卫明桑了呢？”
卫夫人道：“吴家到底是忠勇侯府，岂能嫁给一个庶子呢，明琪虽然是我带大的，可到底出生是改不了的。”
晚云道：“那卫明桑能答应娶吴清艺吗？”
卫夫人说着：“经历过差点在火场身亡，他也该大彻大悟了。”
晚云叹了一口气，“原是如此。”
晚云来了卫府，便也去了卫老夫人的院落里拜访。
卫老夫人今日的身子骨不错，见到晚云前来行礼，便笑道：“怎得还叫老夫人呢？叫外祖母就是了。”
晚云羞赧道：“外祖母。”
卫老夫人牵着晚云的手道：“听闻慕婉若有了身孕，不知你何时也能有身孕呢？我这半截入土的老人家也只有这点盼头了，可是有瞧过大夫了？”
“娘！”卫夫人在一旁道，“晚云与陛下还年轻着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卫老夫人的安慰
卫老夫人慈祥地握着晚云的手道：“外祖母与你说这些，着实也是为了你好，你与陛下成亲两年，这些时日听闻陛下也是日日出入容府的……
这若是一直不见动静，着实该找大夫神医瞧瞧了，毕竟你日后是要入宫的，最大的底气还是该有一个自个儿的孩子呐！”
晚云局促极了，望着卫老夫人慈祥的神色，她根本就无法编一个谎话出来去瞒着这年迈的老人。
卫夫人道：“晚云，你外祖母也是无恶意的，你可别放在心上，人老了也就只有这些盼头了，可是陛下不想早日有孩儿？”
晚云摇摇头，不想再瞒着卫老夫人了，愧疚道：“对不起，是我的身子骨不好，在吃药休养着呢，让外祖母失望了。”
卫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晚云的手道：“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呢，你不必愧疚的。”
晚云眼中含着泪道：“您盼着要有一个孩子，但我却不能给陛下一个孩子……”
卫老夫人从卫夫人口中也知晓了晚云的身世，心疼于她，便轻声安慰着晚云道：
“我年纪大了，总想着子孙满堂的，没有也无碍，只要你们小辈开心就好了，若是能有一个孩儿就更好了。
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多话了，你可别伤心了。”
晚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卫老夫人道：“你不生外祖母的气就好，快别哭了。”
晚云朝着卫老夫人笑了笑，她在卫老夫人身上有体会到了嬷嬷在她身边那时候的感觉。
晚云陪着卫老夫人说了一会儿，便从卫老夫人院落之中离开。
卫夫人送着晚云出门时候说道：“晚云，你外祖母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子嗣虽然要紧，可你才是最要紧的。
你外祖母也是个明理的人，你不必这般觉得愧疚的，陛下能寻到心爱之人，老夫人就已经很开心了，皇室最难得是真情，你们恩爱有加就够了。”
“至于孩子一事也不着急，你过了生辰之后也才十八，长安城之中好些十八岁的姑娘都没有出嫁呢。”
晚云鼻尖一酸，点头道：“多谢舅母。”
晚云想着若是她能托胎到卫府该有多好，她原以为道出她生育艰难之事来，卫老夫人只会怪她不会生，耽误了皇家的子嗣。
可不曾想反过来还是卫老夫人与卫夫人来安慰自己。
她们的安慰，可是让晚云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午后，晚云便去了朱雀街上逛成衣铺子，此处裁缝铺不少。
进了裁缝铺晚云便有听到有人在议论着今年丝绸价格昂贵。
裁缝铺的掌柜的道：“今年的罗和绸能有已都很不错了，慕家倒台江南多多少少都受了些战乱的影响，加上春日里多雨，春蚕死了不少，蚕丝数量大减。
这光是从江南运出来的绫罗绸缎就不低了，你们就是去江南产地买，也便宜不了多少的。”
“唉，还以为新帝登基能好过些，这丝绸价格却是涨得厉害。”
“这丝绸再涨上去，我们也都只能穿麻布蔽体了。”
“丝绸涨了，麻布能不涨吗？”
晚云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倒是也有些愁。
陆景行说要带她去沙城过生日，晚云也知晓陆景行不仅仅是因为她。
也是想要早日看看小芳姐姐所说的棉布能不能成功，已解大齐不断上涨的绸缎价格之急迫。
晚云挑选了几身成衣之后，便见到了卫敏澜拉着卫明琪前来。
“二哥哥，我在这里看中了一套衣裳，特别适合吴清艺，你不如买来送给吴小姐吧。”
卫明琪羞红着脸，道：“敏澜，你可别胡说了，此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卫敏澜道:“什么没有一撇，一捺都快呼之欲出了。”
“咦，你也在这里呐。”卫敏澜见到晚云打着招呼。
卫明琪见到晚云行礼道：“容小姐。”
晚云也福身回礼，“我来这里买几身衣裳，你们这也是过来买衣裳的？”
卫敏澜道：“是啊，我二哥婚事将近，我让二哥给我未过门的二嫂买套衣裳去哄二嫂子的芳心。”
晚云问道：“原来卫二公子婚事也近了，不知是哪位姑娘呢？”
卫明琪说道：“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都是妹妹胡说的。”
卫敏澜大声道：“我哪里有胡说，我亲耳听到娘亲和忠勇侯夫人说的，定下了你与吴清艺之间的婚事。”
门口传来了笑话声，“清艺，这是真得吗？忠勇侯夫人真得要将你嫁给一个庶子？”
“不是说清艺你要与卫世子定亲吗？怎么就从世子变成了庶子呢？”
吴清艺被姐妹嘲笑着走到了卫敏澜跟前道：“卫小姐，你说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吴卫两家是要定亲，不过定的是你大哥卫明桑。
卫家已经托了媒人今日一早，就上我卫家的门来说亲事来了。”
吴清艺又看向卫明琪道：“卫二公子，你是一个好人，但你我生来便有是有着不可跨越的沟壑，还望你莫要损我的名声。”
卫明琪脸色微变，连声道歉道：“抱歉，吴县主，是我的不是。”
吴清艺着实觉得此处尴尬，转身便离开了。
卫明琪望着吴清艺的背影，眼中皆是伤心。
卫敏澜气得直发抖道：“二哥哥，她怎么能够这么说你呢？论权势地位我卫家比她吴家差到哪里去了？
她已经是陛下表了又表的表妹，你还是陛下的亲表弟呢，她还敢轻视于你。”
“敏澜，不该怪她的。”卫明琪缓缓道，“你喜欢那套衣裳吗？二哥买给你。”
卫敏澜跺脚道：“我就是不想她这么看轻你！”
卫明琪说着：“是我一开始就不该生出妄想之情来的，我们也走吧。”
晚云望着卫明琪的手，他的手紧紧得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似乎都已经是掐进了肉里面，可见卫明琪隐忍得有多厉害。
也亏的是他能忍，晚云想若是今日这场面放在她身上，她必定是忍不了的。
她虽然喜欢卫夫人，可也觉得卫夫人此事做的实在是不对，怎得都不提前和卫明琪说说此事呢？
卫敏澜道：“吴清艺就是瞎了眼，放着你不要，要我大哥，选了我大哥有她好受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把永嘉也带去沙城
晚云回了朝霞院，去看了看慕婉若。
慕婉若刚睡完午觉醒来，见到了晚云道：“妹妹。”
晚云对着慕婉若道：“你要的卷宗，我已经拜托父亲拿过来了，你慢慢看，我过几日要去一趟沙城过生辰，我会留下我身边的丫鬟好好照顾你的。”
慕婉若喃喃道：“沙城……其实你十五岁那年，我是想要来扬州城之中找你的，但是我不识路，走反了方向，就去了沙城。”
晚云道：“你去过沙城了？沙城好玩吗？”
慕婉若想起沙城，那时候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候，她与卫明桑也是在沙城定下的情。
如若可以，她宁可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去过沙城。
慕婉若道：“沙城很大，南沙城瓜果众多可谓是塞上江南，而北沙城临近西域，乃是茫茫大漠，风沙漫天。沙城的景色极美。”
晚云道：“那就好。”
慕婉若说着：“妹妹，你去沙城当一路当心的，我会在容府好好地等你回来的。”
晚云见慕婉若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便松了一口气道：“嗯，不管你看慕家卷宗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孩子来了既然是缘分，咱们又不是养不活孩子。
你若是厌恶秦止，大不了留下来孩子带着孩子另嫁旁人，让秦止的孩儿跟着别人姓，岂不更为解气吗？”
慕婉若点头应道：“嗯。”
晚云这几日忙活着要去沙城，她合算了四五辆马车的东西，然而都被陆景行给拒了。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此去沙城路程很紧，我们要在九月十六之前赶回来，是以来回只能十日，从长安出发快马加鞭，路遇驿站换宝马不眠不休也要两日的功夫。”
晚云震惊道：“骑两日两夜的马？”
陆景行道：“你若是觉得太累了，倒不如你再等上几日，等到父皇的周年忌日过去了，许能有二十日的空闲，这样路上也能不累些。”
晚云道：“那还是路上累些好了，我不怕累的。”
去沙城当日，还有容鞠的回门宴，晚云便决定了等用过容鞠的回门宴再离去。
容鞠从马车上下来时，脸色极好，比起晚云初次见容鞠时的脸色还要好上许多，没了施家那些烦心时，又有了喜爱自己的夫君照料，气色果真要好上不少。
容家亲戚较少，唯一在长安的亲戚盛夫人，容鞍也没有请。
不过华阳一大早就来了容府。
华阳见晚云穿戴朴素问道：“你怎么穿的如此素净？”
晚云道：“我要去沙城了。”
华阳惊道:“你哪里得罪我皇兄了？竟被贬到了沙城那边境荒凉之地。”
晚云说着：“才不是，是你皇兄带着我去沙城见故友过生辰的，带我去见我从未见过的大漠。”
华阳不悦道：“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去沙城玩却不带上我，真不够意思，我也要去。”
容鞍对着华阳道：“殿下若是去了沙城，微臣就要有十日不能见到殿下了。”
华阳想想与其跟着陆景行去沙城玩，被陆景行嫌弃，还不如留在长安呢。
最要紧的是陆景行不在长安了，这长安城之中不就是任她为所欲为了吗？
这容家的暗卫敢告状也要等十日之后才能告状了，她岂不是可以夜宿容府？
把容鞍叫到公主府之中去，也是极好的。
晚云见华阳笑的一脸“猖狂”，总觉得她像是山中没了老虎的猴子一般。
华阳问道：“皇兄去了沙城，那长安城谁管？”
容鞍道：“陛下让臣与简驸马还有卫国公一起暂管国事，大事留着等陛下回来处置，若是有要紧的事情便是快马加鞭送信到沙城。”
华阳听此言问道：“那简锡呢？”
晚云道：“简郡王还有秦止与我们一道前去沙城。”
陆景行本是只让简锡一人跟着的，但是晚云怕她们不在长安，容府的防卫拦不住秦止，那就不如把秦止一道带上。
华阳这么一听，便道：“不如你们也把永嘉带去沙城吧，听闻永嘉那未婚夫便在沙城。”
晚云道：“这不妥吧？”
华阳说着：“有什么不妥的？正好让永嘉那个傻丫头去瞧瞧他们夫妻恩爱，或许她也就改变了主意。
若真还是一意孤行要嫁给盛鑫的，那就让永嘉在沙城将位份定下来，逼迫那什么芳的答应为妾。
省得回来长安闹，到时候沦落长安的笑柄。”
晚云也觉得华阳的提议极好，让永嘉亲眼看看小芳姐姐和盛鑫之间的恩爱。
还有晚云相信她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永嘉若是看她们一家四口如此幸福，怕也舍不得去破坏的。
施柔，如今该是林柔，短短三日内倒也变得懂事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觉得在林府没有她任性之处了，小璋儿倒是开心得很，满口不离爹爹的。
容鞍见着容鞠脸上终于有了会心的笑意，也是真替妹妹感到开心的。
容鞠送着晚云从容府离开时，对着晚云道：“我与林北的婚事能成，要多谢你。”
晚云笑笑道：“姑姑与我这般客气作甚？”
容鞠道：“如若没有你，我怕是回来容府之中是真想与林北断了的，也谢谢你能劝了柔儿。”
晚云道：“不必谢，都是一家人。”
晚云去了宫中，与陆景行说了华阳的意思，将永嘉给一起带去沙城。
陆景行道：“永嘉若是要去沙城倒也可以，反正简锡也去，就是不知姑姑舍不舍得永嘉前去了。”
晚云道：“那我先去一趟大长公主府中？”
晚云话音一落，秋池便来报简郡王与永嘉郡主来了。
简锡入内便道：“陛下，永嘉这丫头嚷嚷着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沙城，我着实是没有办法了，要不就把她一起带上吧？”
晚云朝着他们兄妹二人一笑道：“我也正在与陛下说将永嘉一起带上呢，这样我过生辰也热闹些。”
简锡道：“你确定那是热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到沙城
晚云还不曾如此仓皇地赶路过，只走了两个时辰她便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
不过，她倒是不曾将此事说出口来。
一则是永嘉自小就是千娇百宠长大的长安娇娇女自个儿骑马都不喊累，她也不能喊累。
二则是晚云怕自个儿喊累，陆景行会不让她去沙城。
晚云难得有出远门的机会，她可不想就此错过了。
在驿站稍作停歇用膳的时候，陆景行见到了晚云的脸色极差问道：“是不是累了？”
晚云摇摇头道：“不累，我用不着自个儿骑马，永嘉自个儿骑马还不喊累呢。”
陆景行对着一旁的秋池道：“去找一辆马车来。”
晚云连劝道：“若是用马车多耽误时辰，而且马车会更癫，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若是实在是太累了，便告诉我，不必强撑。”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嗯，我不会强撑的。”
越往西北处走，晚云见到的景象便越发得震撼，一路无垠的草原，远远还能见到连绵的山峰，纵马于其间，草海翻涌。
在草原上暂歇时，晚云对着陆景行道：“我如今才知晓那首风吹草低见牛羊是何意，未曾亲眼见到，我都无法想象真有此般状景。”
陆景行席地而坐，对着晚云道：“若是去了鲜卑之地，才真正有牛羊，若能得空闲到时候朕带你去鲜卑之地瞧瞧。”
晚云好奇道：“此处是？”
“这里是漠南，甚少有游牧之人，再往前骑五个时辰的快马便可以到沙城了。”
晚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沙城，在茫茫草原上暂歇之后，便一路往沙城而去。
入夜后，此处夜里星光璀璨抬眸望去，皆是银河星光流转。
这是在长安之中难以见到的景色。
晚云见着前边的地标处放着一盏灯笼，照耀着地标之上的沙城二字，可是她已是太困了，也不知这是在梦中还是清醒中。
永嘉望着跟前沙城二字，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她未曾见过盛鑫，不知盛鑫此人的丑俊，也不知千里迢迢前来，是自取其辱还是能有一个好结果。
入了沙城，陆景行便带着昏昏欲睡地晚云到了一处驿站之内。
晚云迷糊之间问着陆景行道：“我们是不是到了？小芳姐姐呢？”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先在驿站之中睡一觉，天亮后再还要再骑三个时辰的马才能到南沙城。”
晚云几乎是下马就撑不住地闭上眼睛过去。
一行人稍作歇息，连着暗卫们都没了多少精力前去歇息了。
唯独永嘉却是毫无睡意，亮着灯，一直都没有歇下，她之所以来沙城是为了提前与宁芳商议让她为妾之事。
可是进了沙城，永嘉便心虚了。
若是有个人突然出现让她为妾，永嘉定是觉得那人疯了。
但永嘉一想，她好歹也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宁芳与盛鑫的婚事本就是不存在的。
她永嘉也不算是破坏她人的婚姻。
永嘉彻夜难眠，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浅浅淡淡的吹埙声，勋声悠扬，听着勋声永嘉渐渐地也放心了心中的纠结，睡了过去。
晚云一夜好眠，早上起来的时候消散了这三夜两日赶路之苦。
驿站之内没有丫鬟，晚云也就只带了叶雨一个丫鬟。
她早起见陆景行还在歇着，便蹑手蹑脚地出门去打水，打完水之后回来陆景行也起了。
陆景行见晚云道：“你不多睡一会儿？”
晚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小芳姐姐了，我们早些赶路吧。”
陆景行洗漱之后便应道，“嗯。”
众人要出发的时候，晚云见没有永嘉，便去了永嘉的房中喊着永嘉，但是她许是太劳累了，睡死了过去，好不容易喊醒了，又晕睡了过去。
晚云便对着简锡道：“要不然郡王爷在此地等着永嘉醒来？再一起赶路如何？”
简锡道：“也只能如此了。”
……
南沙城之中颇为热闹，此处乃是通往西域各国与大齐的边境之地，南沙气候好，是以瓜果不少。
如今正值九月，可是南沙城之中还是热的很。
晚云到了宁芳在南沙城之中的住处，宁芳买的院子极大，可是偌大的院子里皆是晒着的棉花。
宁芳见到陆景行与晚云前来连连出门相迎，“我收到信听闻你们要来，不曾想你们来的这么快，今日乃是重阳，也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
晚云浅笑着道：“谢谢小芳姐姐。”
“云云姨母。”
月儿小跑着出来抱着晚云的大腿。
晚云笑着摸了摸月儿的小脸，“月儿这是黑了不少。”
宁芳道:“这一路赶路她可皮坏了，天天玩闹，难怪如此皮肤黝黑了。”
陆景行入内道：“这就是棉花？”
宁芳也知晓陆景行赶路前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带晚云来见她而已，最要紧的也是想要看看棉布。
宁芳便带着陆景行与晚云往里面走道：“此处是晾晒棉花的，后边便是将棉花取出籽来用轧花机压着，再将压好的棉花梳开来，棉花便成了棉絮也便就是棉条。
捻搓拉伸之后便是棉纱，将棉纱撕成片状之后，便用纺车将棉花做成棉线。
而后的织布印染便与丝绸麻布制作的方式大同小异了。
这几日里每日里能做约二十匹布。”
陆景行蹙眉道：“二十匹？怎得产量如此至少？”
宁芳说着：“一来纺车等机器不够，此处没有工匠会做这些，二来此处人手也不够，我都加了不少工钱却无人愿意干此事。
还有此处到底是边境之地，织布者不像是在江南遍地都是，因着是新手加上机器少，是以一日能有二十匹布已算是最多的量产了。”
陆景行道：“人手朕已经从长安调取人过来了，至于机械，朕这就写信回长安让工部派人过来，若要一日产出无染色的胚布五百匹，可行？”
宁芳道：“着实是太吃力了些，但若是众人都熟练了起来也不是不行。”
陆景行说着：“朕会让当地官员帮你的，也会找长安周围各地官员来与你学如何种植棉花之术。”
宁芳道：“种植棉花简单，只不过就是不知百姓愿不愿意种，毕竟这棉花未必能挣银钱。”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盛鑫是盛家公子哥儿
陆景行说着：“此事你不必担忧，官府会开荒种植棉花的。”
宁芳便应下道：“那就好。”
晚云见着一旁染好色的棉布，拿了一匹在手中摸着道:“这料子的确是要比粗布麻衣舒服许多了，看颜色也好。”
宁芳笑着道：“棉布最大的好处便是比丝绸麻布要更容易上色些，可选的纹案也要多不少，我这里约摸着已经有了两百来匹布，不如你先带到长安城之中去？”
晚云应下道：“好啊。就是不只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将这棉布给卖出去。”
宁芳道：“棉布便宜，你定价五十文一匹，买的人必定不少。”
陆景行却是道：“五十文银子不行，棉布初到长安得卖二十两银子一匹。”
宁芳惊讶道：“这棉布可不是什么精贵物，这么多棉花我都不曾花费银两。
外疆种棉花本就是无用的，他们都不只如何来做棉布，我们用了些许的瓷器就换来了近万亩地棉花。
算上众人的工钱也不至于要二十两银子一匹，顶多五十文就足够了，比麻布稍微贵些，比丝绸要便宜不少，何况丝绸也不过就是顶多五两银子一匹而已。”
陆景行道：“如今丝绸之价格已经涨到了二十两银子一匹，虽受慕家与多雨天气之影响，可丝绸也未必真的是如此缺。
而是江南几大丝绸商为了卖个好价钱将蚕丝都藏了起来。
还有好些人多说今年乃是冰冻之年，是以想要将蚕丝作为丝被。
是以那些蚕丝商越发地不怕蚕丝无用而滞销，纷纷囤积居奇。
倘若让他们知晓有了棉布，而棉布堪比丝绸再勋贵间流行的话，必定会将丝绸都拿出来，丝绸之价自然而然也会降下来。”
晚云崇拜得望着陆景行，“夫君，你好聪明。”
宁芳想到如今的百姓用的被子都是些菖蒲做的，并不保暖，是以有银子的达官贵族与巨贾富商都会以蚕丝为被。
宁芳道：“说到被子，我也做了不少的棉被，这棉被可是保暖的很，好的棉用来做棉布，差些的棉做的被子也甚是保暖。冬日里用是最好的。”
晚云也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你也好聪明，你怎的想到这白白的小花儿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宁芳道：“偶然间发现的，走吧，今日你生辰，姐姐给你去做好吃的。”
晚云看了一眼陆景行，便抛下他跟随着宁芳走了。
陆景行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盛鑫上前来对着陆景行战战巍巍地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盛家绝对不敢做将蚕丝囤积居奇之事，我会写信给娘亲，让她敦促江南丝绸商不要损人利己。”
陆景行对着盛鑫道：“此事与盛家无关，云云已经知晓了你是盛家公子的身份，你娘盛夫人在长安城之中为你和永嘉郡主定了亲事。
云云这次前来南沙城，为的便是要告诉宁芳此事，今日乃是晚云生辰，她未必会告知宁芳，你最好在云云对宁芳开口前，将此事托盘而出。”
盛鑫满脸苦恼，跪在地上道：“求陛下救我！要是芳儿她知晓此事，我就全完了。”
陆景行见着跪在地上的盛鑫道：“你就这般骨气？”
盛鑫道：“在自家娘子跟前还要什么骨气呐，陛下，念在我们在扬州就相识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求您帮帮我，别让宁芳和我和离。”
陆景行：“……”
盛鑫简直就是丢尽了他们这辈男儿的脸面。
……
晚云一如幼时一般在灶间的小椅子上坐着，看宁芳做长寿面。
晚云托腮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如果有一日你发现盛姐夫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骗了你，你会如何？”
宁芳问道：“可是陆景行做了骗你的事情？这里乃是边境，若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带你逃去外疆？”
晚云连连摇头道：“不，夫君对我很好。”
晚云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告诉小芳姐姐身份。
晚云琢磨了一下便道：“就是我觉得夫君在村子里时候，瞒着我他的身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明明就是皇子，可是他从未告诉过我真相。”
宁芳道：“那你不也是都没有告诉过他你是国公府的庶女吗？连我都不知晓。”
晚云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小芳姐姐，那如果是盛姐夫瞒着你他的身份呢？万一他就是江南第一丝盛家的公子哥儿呢？”
宁芳用筷子搅弄着锅中的面条道：“有这等好事？如若真是这样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晚云道：“为何？”
宁芳道：“这样我就不必日夜为挣银子而苦恼了，我家月儿星儿也能穿金戴银了。”
晚云问着，“小芳姐姐，你很缺银子吗？悦己胭脂铺挣了很多银子，我都能给你的，反正我有夫君养着我，悦己的银子我也不用。”
宁芳浅笑道:“也不是这种缺银子，以往觉得在扬州城里开家小布店安稳一生也挺好的，可是这世道到底还是要有钱有势才行，是以就想着要挣大银子。”
晚云轻声道：“小芳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让夫君下旨封你为郡主了。”
宁芳诧异地看着晚云道：“陆景行他也答应了？”
晚云点头道：“嗯。”
宁芳笑笑，“看来他的确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
宁芳可不觉得陆景行封她为郡主是因为她的棉布帮衬了陆景行。
以陆景行蛰伏在村子里，方才二十就打败了权势根深蒂固的慕氏政党的能力来看，未必就要靠棉布来压制那些丝绸商。
陆景行能赐封自己，多少是看在晚云的面子上的。
晚云说着：“小芳姐姐，若是盛姐夫瞒着你他是盛家公子的身份，而他的娘还给他定下了一门婚事，让他去大长公主之女永嘉郡主为妻呢？”
“永嘉，不就是你信上提及和你一起读书的那位郡主吗？”宁芳手中的筷子一顿，“盛鑫他真的是盛家的公子哥儿？”
晚云道：“姐姐，你且先别生气，盛姐夫他也不知他娘帮他定下了别的婚事。”
“云云，我问你，盛鑫是不是真的是桐乡县之中做丝绸生意的盛家公子哥儿？”宁芳脸色难看至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宁芳得知真相
晚云只能点头道：“是，不过小芳姐姐，你不是说了他是盛家公子哥儿就好吗？至于他和永嘉的婚事，是盛夫人定下来的……”盛姐夫不知情的。
晚云后边的话还在脑海之中，便见到了小芳姐姐手中拿着一旁的菜刀就出了灶头间。
晚云连连追了上去，握住了宁芳的手道：“小芳姐姐，你且冷静些，这桩婚事乃是盛夫人自作主张的，和盛姐夫没有什么干系的。”
宁芳道：“云云，你不必劝我的，我恨的不是他娘给他另外结亲，我恨的是多年夫妻，他却从未与我说过此事！
月儿出生之时你也知晓，我与你姐夫过的有多困苦，我想要在扬州城之中找活干根本就找不到，只能干些脏活累活。
我天天只能回娘家要回我做姑娘时，给家里挣的那些银钱才得以养活我的月儿。
我怀星儿那年正好是饥荒的时候，我怀着星儿还要大冬日里的浆洗衣裳才能有些银钱买点米粮，他怎能一直瞒着我此事呢？”
晚云也是知晓那时候盛家过的有多苦的，便道：“我听夫君说，是因为盛家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盛姐夫执意要娶你，就与家中断绝了关系，也被赶出了家门。
盛姐夫那时候已是和盛家毫无干系了的。
后来是盛姐夫的两个兄长都死绝了，这盛夫人才又找上了盛姐夫想要他回去盛家。
但是盛姐夫想要带你一起回去盛家，盛夫人她不愿，就提出了要求你何时能生下男胎就让你进盛家大门……”
宁芳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菜刀道：“那老虔婆竟然是如此的恶心！我就觉得她不对劲，普通书生的娘亲哪里来的这般气势，原是大名鼎鼎的丝绸商盛夫人。
他们母子两简直就是太欺负人了。
生下男胎，我呸！早知如此，我这两年也不会如此善待那个老虔婆。
那老虔婆替盛鑫定下婚事，可有说过我如何办？”
晚云低声道：“她说，要你做妾……”
宁芳拿着菜刀就去找着盛鑫，在院落里找到盛鑫，宁芳便将菜刀放在了院落之中的石桌上。
“你是丝绸商盛家公子？”宁芳冷淡地问道。
盛鑫连声道：“芳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们相爱成婚与我的家世无干！”
宁芳道：“无干？你何以说出无干这句话来，成亲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未曾得到你爹娘的许可就来娶我，是对我负责吗？”
盛鑫道：“芳儿，我是真心愿意娶你的，我爹娘他们极为宠爱我……我以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会接纳你的。”
宁芳气得直发抖道：“那你也该提前与我说此事，而不是瞒着我欺骗我！”
盛鑫无奈道：“若是我告知你此事，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芳儿，我是真心喜欢你，舍不得你的，所以才会欺骗你。我这也是善意的欺骗呐！”
宁芳冷笑道：“善意的欺骗？可笑至极！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什么境地？
难怪你娘如此厌恶我，她怕是觉得我就是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勾引的她儿子连为人的道理都不知晓了。”
晚云在一旁觉得小芳姐姐说的可真准，在一旁小声地对着陆景行道：“夫君，怎么办？你帮忙劝劝小芳姐姐吧。”
陆景行道：“你为何不劝？”
晚云小声又无奈地道：“我不敢。”
陆景行便开口劝道：“宁芳，盛鑫也没有你说的这般不堪，他也是真心爱慕你的，否则也不会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与你来过苦日子了。”
宁芳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盛夫人的霸道
宁芳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陆景行是什么身份了：“你与盛鑫有什么区别，当初你瞒着晚云你的身世，可有想过云云吗？
也好在你的仇敌不知你在银杏村，若是知晓，亦或者云云走得不够快，是不是会被你牵连而丧命还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好在云云与你和离得够快。”
陆景行脸色铁青，道：“宁芳！”
盛鑫连连跪在陆景行跟前道：“陛下息怒，陛下若要怪就怪我好了，别怪芳儿，一切都是我的错。”
宁芳怒气极甚地道：“你还知晓是你的错！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我这些。”
盛鑫道：“可是我若是与你说出实情来，你那时候还会愿意嫁给我吗？你不会的……”
宁芳道：“我当然不愿，我一个清白的姑娘家，若没有六礼就嫁给你，我算什么？我宁家虽穷苦，但也是要脸面的人家，做不出来让女儿做妾之事。”
盛鑫跪着上前握住了宁芳的手，“芳儿，我知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娘给我安排的婚事我不知情的，我宁死也不会娶那个什么郡主的。”
宁芳甩开了盛鑫的手道：“你要我如何原谅你？难怪星儿刚出生不久你就想要一个儿子，你娘竟然说要儿子才许我进你盛家家门，简直就是可笑！你该知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
宁芳上边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那个妹妹叫做多多，意为是多出来的。
宁家重女轻男虽是有缘由的，宁家分祖产的时候，因为宁芳父亲无子，分的田地要比叔伯家少好些。
但宁芳在家时，也天天听娘哭诉为何她们之间没有一个是男的，有了弟弟之后，宁家父母可着弟弟去疼。
宁芳厌恶至极这等子重儿子轻视女儿之事，不曾想她以为懂她难处的盛鑫，也会有这般的想法。
盛鑫苦着脸色道：“芳儿，我之所以答应我娘此事，也是为了想要你早日进我盛家大门。”
宁芳气恼道：“你就笃定我愿意进你盛家大门？我嫁你只是因为你是盛鑫，而非你是什么盛家公子哥儿。
你我成亲时候，你与我说过爹娘都不在人世，我信了你的鬼话，后边你娘出来我也不曾说什么，毕竟是你亲娘。
你娘百般折辱我的时候，我也忍了，到底她是生你养你的人。
我如今忍不了的事你瞒着我这一切，还成为了我最厌恶之人，夫妻一体，你”
盛鑫连道：“芳儿，我……”
宁芳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夫妻一体，你若真的从心底里把我当做是妻子，就不会至今不愿告诉我你的身份。
你写下和离书吧，从今以后我不管你去娶什么郡主公主，你回去做你的盛家少爷去。”
盛鑫起来抱住了宁芳道：“不要，我不会与你和离的，那一切都是我娘做的，我……”
宁芳道：“你可别把责任都推到你娘身上。
你娘生你养你，你为了一个女子与她断绝关系已是不孝至极。
倘若日后我的月儿星儿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伤你的心，你会如何？”
盛鑫沉痛地说着：“芳儿，我对你是真心的。”
宁芳拨开了盛鑫的手指道:“你若是真心的，不该如此瞒着我与你娘作对，而是应该从中调和说服你娘接纳我，可不是什么断绝关系，更不是什么让我有儿子再让我进盛家大门！”
盛鑫痛苦不已地说着：“宁芳，你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早就知晓如若让你知晓真相，你必定会头也不回地与我和离，要离开我的。”
宁芳脸色恼极了道：“我若不喜欢你，就不会忍了你娘足足两年！更不会与你生下两个孩儿了！
你若是真心待我的，你该去与娘说个明白，而不是让她还能够在长安城之中为你定亲！
我什么都不知晓就遭了你娘的记恨，背负上了你们母子不和罪魁祸首的骂名！”
晚云对着盛鑫道：“盛姐夫，小芳姐姐说的很对，你娘如此轻视小芳姐姐，对小芳姐姐印象极差，一来是因为小芳姐姐的出生，二来就是你为了小芳姐姐与她决裂。
试问天底下哪个娘亲会喜欢上而儿子与自己决裂的儿媳妇呢？”
盛鑫无奈至极地道：“你们都不知晓我娘她的性子，她素来强势惯了，从小到大我不能有半点逆着她的心思来。
我自小不喜欢吃粘粘的燕窝，可她却是要逼着我吃下去。
婚事上边，她也由不得我们做主，当年我大哥已经十七岁了，而永嘉郡主才九岁，我娘就已经想要我哥娶永嘉郡主了。
我二哥喜欢兰草花木，在桐乡城之中做花卉兰草生意颇有小成。
我娘却将他的种植的兰花全都拔掉，之后种了桑树，我娘觉得兰草华而不实，没有桑树实用可以养蚕。
芳儿，但凡可以我也不愿意委屈你，但是我真的是奈何不了我娘，我又舍不得你，才不告知你真相的，才瞒着你与你成亲的。
芳儿，我知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但也求你别这么狠心地就说和离……”
盛鑫道：“哪怕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晚云跟着劝着宁芳道：“小芳姐姐，我觉得盛姐夫是真心知错了的，你就罚他其他的吧，别轻易说和离了。”
宁芳怒气难消。
盛鑫连道：“是啊，芳儿，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可千万别要和离。”
宁芳黑着一张脸道：“你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盛鑫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不敢再有隐瞒你的事情了。芳儿，你是不是愿意原谅我了？”
宁芳没好气地道：“没有，在我原谅你之前，你都不得进我房间，你去把你的东西通通都拿出去。”
盛鑫委屈道：“芳儿……”
宁芳道：“这都不愿，那你就写下和离书！”
盛鑫道：“我这就去将东西给拿走。”
晚云走到宁芳身边安慰道：“姐姐，你就别生气了，看得出来姐夫他真的也是百般无奈才瞒着你他的身份的，盛夫人的确是霸道得很，你也就别生姐夫的气了。”
宁芳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长气：“我怎能不生气？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这般没有担当！他竟然如此欺瞒于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原本孩子也有星儿这般大了
宁芳语气之中不乏失望，晚云拍着宁芳的手道：“小芳姐姐，你还有我和月儿星儿，莫要伤心了。”
宁芳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却因我的事情让你生辰都过不好。”
晚云忙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能见到姐姐和月儿星儿，我这个生辰就满足了，不知姐姐日后有什么打算？”
宁芳叹气道：“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盛夫人到底是他的亲娘，到底占据着这个世道的道理。”
晚云说着：“盛姐夫不是说了宁死都不会娶别人的吗？姐姐放心，只要盛姐夫站在你这一边，大不了可以让我夫君给你们二人赐婚的。”
宁芳看着晚云道：“多谢云云，此事我需要些时日去好好考虑考虑。盛鑫他……唉。”
……
晚云从小院里离开后，与陆景行在南沙城之中逛着。
南沙城之中随处可见来做生意的外疆人，颇具异域风情的楼台，还有无数飘香的瓜果，都令晚云大开眼界。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你不该如此快就与宁芳说了此事的。”
晚云道：“可是我并不觉得盛姐夫会自己去告诉小芳姐姐此事，月儿都快五岁了，要说早就说了，怎会等到今日呢？”
陆景行道：“你日后少和宁芳来往。”
今日陆景行算是长了见识，以往见到的宁芳好歹也没有这般凶狠，若是晚云长此以往和宁芳学下去，可是大事不妙。
晚云将手从陆景行的手中抽出来，“那怎么可以？我这辈子可以少和你来往，也不会和小芳姐姐少来往的。”
陆景行也不恼，他就是深呼吸一口气，明知小芳姐姐在晚云心目之中的分量，他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呢？
况且，今日还是晚云的生辰。
“陛下有令，今日乃是重阳节，但凡是年满四十五的老人皆可取米一袋，五十文铜钱，还有城中几家医馆对年满四十五的老人皆有义诊。”
“这大齐新帝可真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晚云老远听到那边的官府敲锣的声音，问着身旁的陆景行道：“咦，这真的是你下的令吗？”
陆景行点头道：“嗯。”
晚云道：“这么一来要花费的银两怕是不少吧？”
陆景行道：“银两不算多，国库暂且也丰裕，今日乃是你的生辰，如此一来也算是给你积了福报。”
晚云笑着道：“多谢夫君。”
城中的老人纷纷都去拿了米粮银钱，不少人口中都对新陛下称赞不已。
见此边境之地百姓和乐，晚云也替陆景行感到开心，“边关百姓和乐也就说明天下太平，这是难得地好事。”
陆景行道：“卫家被流放边关五年也不纯粹的就是放逐，在北沙城之中打服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外疆部落，方有如今的边境安宁。”
赈济米粮的一旁有一顶粉色的轿子，里面坐着一个年约十五岁娇俏女子。
她缓缓下了轿子，引得众人一阵阵的惊呼。
“公孙小姐出来了。”
“公孙小姐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晚云听得众人高喊公孙小姐，便觉得长安城之中的掷果盈车都算不了什么。
晚云便问了一个当地人道：“请问这位公孙小姐是？”
“公孙小姐乃是沙城城主的女儿，容貌极美，堪称是天下第一美人。貌比西施在世，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之貌一点都不为过，多看她一眼我能多吃得下去好几碗饭呢。”
晚云惊讶道：“哪里有这么夸张的呢。”
陆景行的容貌也好看，可是晚云也没有对着陆景行能吃下去好几碗饭如此夸张。
晚云垫脚望了过去，却是被层层百姓给堵住了。
晚云对着陆景行道：“夫君，你背着我，我要给给她当真是不是有这么好看？”
陆景行道：“哗众取宠罢了，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比你好看的？真要看美人，你照照镜子就是了。”
晚云听着这话开心是开心，可她觉得这女子一出来便能引得众人如此激动，想必容貌定是会在自个儿之上的。
只不过人确实是太多了，晚云见不到那女子的容貌，就只能和陆景行回了盛家的院落里。
进去盛家，宁芳的气显然还是没消。
盛鑫在宁芳后边亦步亦趋，连大气都不敢喘。
月儿带着星儿在一旁的庭院里玩着，晚云便将从大街上买来的瓜果拿给了她们两个孩子。
宁芳道：“少吃点瓜果，今日我备下了好多菜，晚上要给云云姨姨过生日。”
月儿乖巧地点头，星儿还不懂事，但也跟着姐姐点了点头。
晚云问道：“小芳姐姐，你可知晓公孙小姐是谁？她今日一出来全城百姓都去看她了，可太夸张了。”
宁芳道：“公孙小姐的容貌确实十分美艳，比你的容貌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之所以引得如此趋之若鹜，还是因为她还有个外号乃是善财童子，只要人夸她好看，她便愿意给人银两的。”
晚云恍然大悟道：“难怪。”
宁芳说着：“公孙小姐的性子十分有趣，乃是沙城城主独女，颇受宠爱。”
晚云陪着宁芳前去灶房下厨打下手，还不曾进去就被陆景行拉住了袖口。
陆景行示意晚云看了一眼盛鑫。
晚云这才没有进去，是得给小芳姐姐与盛鑫独处的机会。
索性就带着陆景行去看星儿去，星儿如今两岁多一点正是最有趣的时候，会说些话，但好些话根本就听不懂。
“云云姨娘。”
晚云抱着星儿指着陆景行道：“星儿，可还记得他是谁？”
星儿趴在晚云的怀中道：“怕怕。”
晚云瞪了一眼陆景行道：“你别如此绷着一张脸，都吓到了星儿了，笑一笑。”
陆景行轻勾唇角笑了笑，星儿便扬手要让陆景行抱：“叔叔，抱。”
陆景行头一回抱孩子多少是有些局促的，手也不知往哪里放。
晚云看着他局促模样噗嗤一笑，“亏得夫君还是陛下呢，连抱孩子都不会，日后若是有了孩儿……”
晚云说到一半就止住了，还是从陆景行手中将星儿要回，“还是我来抱吧。”
星儿却是不愿，“妹妹重，叔叔抱，姨姨不累。”
晚云伸手轻轻捏了捏星儿的小脸蛋道：“好乖呐，姨姨好喜欢你呐。”
陆景行垂眸看着晚云与星儿，想要杀了张氏的心都有！
若是没有她给晚云下了绝嗣药，或许他和晚云的孩儿如今也有星儿这般大了。
－－－－－－题外话－－－－－－
抱歉，今天只有两更。
第一百九十章 卫明琪也来了沙城
沙城驿站之中，永嘉许久没有这般熟睡过了。
醒来时惊觉已是快到黄昏了。
简锡见到永嘉出来之后之后便道：“永嘉，你怎得睡了这么久？这会儿了也别赶去城里了，明日再去吧。”
永嘉道：“我从未曾连着两日这般着急赶路，骑马骑得我骨头都快散了，等回程的时候我与晚云慢慢走，就不与你们一道赶路了。”
简锡到底心疼于永嘉，“我给你剩了些许吃的，在灶上用小火煨着。”
永嘉甜甜一笑道：“多谢兄长。”
永嘉与简锡一道去用膳时，路遇了一人，永嘉望着那男子的背影对着简锡道：“那不是卫家的二公子卫明琪吗？”
简锡道：“是他。”
“他怎得也在此处？”永嘉问道。
简锡答道：“他是自个儿提出要来沙城历练的，别看他年纪小，但是这些年在沙城的军队之中颇有一些威望。放着好好的长安公子哥儿不要做，却来沙城边境荒芜之地。”
永嘉说着：“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乃是己任，只有兄长才一直不愿来守边疆为国为民，真的是丢尽简家男儿的颜面。”
简锡深呼吸，告诫自个儿这是自家妹妹，别与自家妹妹一般见识。
“你懂什么？卫明琪若是能在长安呆得下去又怎会愿意来边境之地呢？”
永嘉道：“此话怎说？”
简锡小声道：“这是我也是从娘亲那边听来的，卫家和忠勇侯府有意结亲，本说的是让卫明琪做卫国公府世子之位，让卫明琪和吴清艺成亲的。
后边忠勇侯府还是嫌弃卫明琪的出身，与卫明桑定下了亲事，但是卫敏澜不知道此事，在裁缝铺子里说了卫明琪要与吴清艺成亲，正好被吴清艺与她要好的姐妹听到了此事。
吴清艺自然恼极了，卫明琪若是再留在长安城之中，想必日后吴清艺和卫明桑谈婚论嫁之时都会被人笑话，相处也尴尬，他这才不得已来便将的。
你以为他这般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怎舍得离开长安来荒芜的边疆之地呢？”
永嘉叹气道：“原来如此呐，这关他什么事情，凭什么卫家人尴尬就要让他来边疆呢，卫敏澜也真的是……”
许又是觉得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永嘉便改为了叹气。
简锡道：“庶出再受宠也是庶出，比不得嫡出的。他自愿来边疆，卫家为了少些尴尬，也应允了，若是他是嫡出的身份，你觉得卫家如今正是鼎盛的时候，会愿意让家中儿子来边疆吗？”
戍守边疆的确令人尊敬，可若是世家男儿，也能在朝堂上报效朝廷与陛下，何必来边疆虚耗自己一身的才能呢？
永嘉不悦地对着简锡道：“庶出也是府中的孩子，既然这般嫌弃庶出，你们男子又为何要三妻四妾呢？”
简锡纳闷道：“妹妹，我后院里一个姬妾都没有，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你来怪我？你不该去怪你那未婚夫婿盛鑫吗？
你还不曾嫁过去，就有妾侍与庶女了，哦，不对，如今还不是，你若是硬要逼着盛鑫娶你，那两个孩子必定会成为庶女。”
永嘉道：“你到底是谁的兄长呐？”
“我是你的兄长才这般和你说的。”简锡说着，“你若不是我亲妹妹，我何必要来劝你呢？”
永嘉叹气道：“可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贵女的，盛夫人说一不二的性子，我嫁给盛鑫又不在乎他有心仪女子还有孩儿，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连那个女子和孩儿都难容呢！”
“盛鑫又无法摆脱自家亲娘的禁锢。”
简锡伸手点了点永嘉的额头，“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以为皇兄是闲的没事从长安一路不歇快马加鞭赶来沙城？”
永嘉道：“皇兄不是为了来给晚云过生辰的吗？”
“是啊，可是过生辰为何不能在长安城之中过，而来到了沙城？”
简锡问了永嘉之后，便自个儿答道：“那是因为容晚云与宁芳关系甚好，加上宁芳有法子能抑制住疯涨的丝绸价格，以皇兄对容晚云的宠爱，赐个婚又有何难？盛夫人难道真的敢违抗圣旨吗？”
永嘉无奈道：“可是我舍不得永嘉这块封地，这个称号从我出生就随着我了，只有嫁到盛家，我才能安心地保住自个称号。”
简锡见着实劝不了已魔怔了的永嘉，也不再相劝。
……
南沙城之中。
宁芳下厨烧了慢慢一桌子的菜，全是晚云喜爱吃的。
盛鑫要坐下用膳的时候，宁芳给了他一只碗，夹了两筷子咸菜道：“你去旁边吃。”
盛鑫脸色微恼。
晚云正要相劝的时候，却见盛鑫道：“我今日惹得你生气了，就不该吃饭，我在旁边伺候着你帮你布菜吧。”
陆景行着实是没眼看这般无骨气的盛鑫。
侧眸一看见到晚云一脸的向往，陆景行便轻轻地扫了一样晚云。
晚云读懂了陆景行眼中的含义，便是他永远都不会像盛鑫这般卑微的。
宁芳见盛鑫如此，便道：“你爱吃不吃，晚云，你多吃点这个鸡腿，我特意为你做的。”
晚云道：“谢谢姐姐。”
晚云素来没有用膳时不得说话的规矩，她与小芳姐姐虽然常有通信，但信中哪里有见面时候能说的清楚。
是以，饭桌上皆是她们二人谈论的声音。
盛鑫还时不时得帮着小芳剥虾。
晚云道：“沙城这地方竟然也能有虾？”
宁芳道：“知晓你要来，特意让商队一路冰镇着带过来的，你多吃些。”
晚云点点头，“嗯，姐姐烧出来的大虾比御厨烧的还要好吃呢。”
用完晚膳之后，晚云便随着陆景行去了秋池准备好的院落之中。
晚云问着陆景行道：“为何我们不是住在小芳姐姐院里呢？”
“她那边都是棉花，住不了人。”陆景行答道，“何况，明日永嘉来了，也得有个住处。”
晚云想起永嘉来，就觉得麻烦，“小芳姐姐这会儿就这般气恼了，明日永嘉来了，还不知如何呢？”
陆景行道：“宁芳也未免太得理不饶人了些，盛鑫都如此低声下气得了，她还拿乔，你可少和她学。”
南沙城的夜里很凉，晚云依偎在陆景行的怀中取暖道：“不是我和不和小芳姐姐学，而是夫君不该去和盛姐夫学，做出隐瞒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夫君有什么隐瞒我之事。”
陆景行眼神微动，缓缓道：“朕不会做瞒着你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卫明琪邀永嘉去他的房中
盛家之中。
宁芳好不容易哄睡了两个女儿。
将月儿抱回了她的房内，回来时，便见到了盛鑫在她的门口。
南沙城白日里虽然炎热，可是一入夜就冷的刺骨，这会儿夜里纵使是穿着狐皮大氅都顿觉冷飕飕的。
而盛鑫还是白日里单薄的衣裳。
宁芳站在盛鑫跟前道:“你回你的屋去。”
盛鑫蜷缩在门口道：“不，夜里见不到你我睡不着，芳儿，你就让我坐在你门口睡着吧！”
盛鑫边说边在手上哈气取暖，宁芳见此模样，着实是无奈得很。
当年，宁芳根本不想嫁人，她只想护着姐妹周全，护着云云周全，在村中哪怕一辈子不嫁也好。
但有一次去了扬州城之中遇到了盛鑫，盛鑫百般对她好，有时候也常常会做些愚蠢的事情，让她来心疼。
盛鑫为了给她做花朝节上的花环，只因为宁芳说了去山崖峭壁上的白茶花好看，盛鑫便爬到了峭壁之上为她采下了白茶花。
他却是摔得满身是伤，身上丝绸布料的衣裳也都碎成了条条。
宁芳甚是心疼盛鑫，便对他一改往日里的冷淡，盛鑫似乎也笃定了她吃软不吃硬，在盛夫人来到她们家之后，每次吵架，盛鑫便会让自己显得很是委屈，让宁芳无法不原谅他。
一如这会儿。
盛鑫的肚子还在咕咕地叫着，冻得涕泗横流。
宁芳心硬道：“活该。”
夫妻这么多年，他一直瞒着自己他的身份，他既然自己愿意受这样的教训，宁芳也就随他去了。
宁芳入内，就吹灯抱着星儿睡了过去。
宁芳夜里是被雨声给吵醒的，沙城少雨，宁芳自从离开长安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雨水，听得外边的瓢泼大雨，宁芳心中一紧。
下了床榻将门打开，盛鑫就浑身湿漉地站在门口，楚楚可怜地对着宁芳道：“芳儿。”
宁芳深呼吸一口气道：“进来吧。”
盛鑫道：“我还是不进去了，我身上都是水别把寒气传给了你。我让你伤心又生气，我活该被淋雨的。”
宁芳再大的气，在看到盛鑫如此认错时，也消了。
她牵着盛鑫的手入内：“进来。”
宁芳拿了丝帕给盛鑫擦拭着脸上雨珠，“只此一回，若是再有隐瞒我之事，我必定不饶你的。”
宁芳摸了摸盛鑫额头上的热意，叹气道：“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如此胡闹，淋了凉雨伤风可不是玩的。”
盛鑫脱下了身上被雨水打湿了的衣裳，抱着宁芳道：“只要你愿意理我，我纵使是伤风咳嗽也是甘愿的。”
宁芳在盛鑫怀中甚是无奈，她还有些担心棉花，便对着盛鑫道：“我要去看看储藏着棉花的屋是不是漏雨，今日这雨下得着实是大。”
盛鑫道：“你先歇着，我去吧。”
宁芳道：“我们一起去。”
……
沙城驿站地处低洼之地，沙城甚少见有这般大的雨。
永嘉还不曾歇下的时候，见到从门口漫进来的水颇为害怕，打开房门水流进来的更快了，积水都快要漫过了永嘉的绣花鞋。
永嘉见着外边的大雨，想要去喊简锡却也无能为力。
简锡并没有住在她的旁边，离她此处还隔着一道院门。
来时，永嘉根本就不曾想过边境之地还会下大雨，是以连伞都不曾带上，这下子大雨倾盆，她见着大水源源不断地朝着她这里而来，她哪里还敢待。
但是出门去简锡的院落，也未免太远了。
“永嘉郡主。”
永嘉听到熟悉的声音，拿着手中的烛台望去，见着卫明琪撑伞而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卫二公子，我房中全是水，你可能帮我去叫一下我兄长？”
卫明琪走近见到永嘉房中的积水已经没过了门槛，便道：“若是郡主不嫌弃，且先到我隔壁的房中暂歇吧，我那房中地势要高出许多来。”
永嘉选的房子正好是低洼之中的低洼之地，整个驿站的水也都望着永嘉房中而去。
永嘉见着旁边的房屋确实是要比她的房屋高出好些，她也便随着卫明琪去了隔壁暂歇。
卫明琪点燃了房中的蜡烛，对着永嘉道：“我这就去找简郡王，这里有些碳火，郡主可以用木炭烤烤湿掉的鞋袜，病从脚起，这雨水寒凉莫要生病了。”
卫明琪话音一落，便响起了一阵惊雷声。
永嘉忙对着卫明琪道：“你别去找我兄长了，这么大的狂风暴雨，又是电闪雷鸣的，天还如此冷，你的房间地势高，就留在此处吧。”
卫明琪便将炭火盆移到了永嘉的跟前，转过身去道：“还请郡主感觉脱掉湿掉的鞋袜吧。”
永嘉见卫明琪的鞋袜和衣裳也都全湿了，方才打伞的时候卫明琪刻意保持着距离，永嘉身上没湿掉，但卫明琪右边的胳膊已是全湿了。
永嘉便道：“你也都被淋湿了，一起烤烤吧。”
卫明琪道：“我皮糙肉厚，郡主不必管我的。”
永嘉看着炭火盆，外边一直电闪雷鸣，便对着卫明琪道：“我一直拿你当做弟弟一般看待的，我都不害羞，你何必害羞呢，你若是不来烤，我便也不换了。”
卫明琪转头看向永嘉，便从衣箱里翻出来一双袜子与鞋子，递给了永嘉道：
“这是我娘给我缝的新袜子与新鞋子，我从未穿过，等会我将灯给熄灭了，我与郡主先换了湿掉的鞋袜，我再将灯点着，可好？”
永嘉接过了卫明琪手中的袜子道：“好。”
卫明琪熄灭了灯，便脱下了身上要换的衣裳，突然间，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永嘉便见到了赤膊的卫明琪，他的小腹之上有着几块强壮的腱子肉，平常里看不出他尽是这般的孔武。
而卫明琪却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永嘉那双白皙的玉足，一下子脸红至极，脸上像是火烧火燎一般。
又是一阵惊雷响起。
门被简锡给推开，简锡提着灯笼入内，一下子整个屋中都亮堂堂的。
简锡见到了永嘉还赤着一双脚，还有卫明琪赤着膊，蹙眉转身怒道：“赶紧将鞋袜给穿好。”
永嘉乖巧听话道：“哦。”
“卫明琪，你的鞋袜也未免太大了些。”
简锡听着永嘉之话，顿时将灯笼放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看向了卫明琪，“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不是你故意勾引的永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和好了？
永嘉穿好了卫明琪宽大的鞋袜，对着简锡道：“兄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简锡道：“这般夜里，你怎么会在他的房中？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脱掉鞋袜，还要穿他的鞋袜，你难道不知晓女孩子的脚有多么要紧，除了父兄以外只能给夫君看得？”
永嘉这才知晓简锡是误会了，便道：“我那房里满是积水，无法住人，我又没有伞过不来找你，卫明琪是好心将我收留在此地的。
他恪守礼仪熄灯之后，我才换的鞋袜，是你突然间带着灯笼传进来，才让他看清我的脚的。
兄长，你不该这么说卫明琪的。卫二公子，你别生我兄长的气啊，你就当他是脑子糊涂了。”
卫明琪道：“我哪里敢生郡王爷的气，既然郡王爷来了就好了。”
简锡眯眼看向卫明琪道：“方才你看到永嘉脱下鞋袜的一幕，趁早忘了，若是让别人知晓此事，我定然挖出来你的眼睛。”
卫明琪道：“郡王放心，方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不会回长安一步，不会有损郡主的芳名。”
简锡对着永嘉道：“你去我那里？”
永嘉道：“外边多冷啊，况且你那边未必就见得不会有水，这里地势高，不如就在此处歇一夜吧，省得再到外边去淋雨，卫二公子，不知会不会叨扰到你？”
卫明琪低声道：“不叨扰。”
简锡蹙着眉头应了下来，他也不想永嘉去淋雨了。
他们来沙城本就没有带多少行李，永嘉的房被淹了，换洗的衣裳也要明日入城去买了，是以这会儿不淋湿衣裳才是上上之策。
永嘉见到一旁桌子上的陶埙，将陶埙拿起来，问着卫明琪道：“原来昨夜里的陶埙是你吹得？”
卫明琪已然换好了衣裳，耳尖通红着道：“嗯。”
永嘉道：“你能再给我吹一曲吗？”
卫明琪拿过陶埙，手指放在孔洞上，便吹起了悠扬的曲调，外边雷雨声未歇，屋里面的陶埙声悠长而令人陶醉。
永嘉在埙声之中又渐渐地睡了过去。
待永嘉醒来线之后，卫明琪已不再了。
永嘉问着简锡道：“兄长，卫二公子呢？”
“他走了。”简锡说着，“你赶紧把他的鞋袜脱下来，烧了。”
永嘉看了看自己昨日湿掉的鞋袜已经干了，便对着简锡道：“烧了作甚？我看卫明琪挺宝贝这双鞋袜的，洗干净之后送还给他就是了。”
简锡恼道：“永嘉，你可是女孩子，你已经穿过的鞋袜如何再还给卫明琪？卫明琪到底是一个男子！”
永嘉说着：“兄长，我一直以来将卫明琪当做弟弟一般看待的，你别想的如此龌龊好不好？”
“什么弟弟，卫明琪该是要比你大上一岁吧？”
“不会吧？”永嘉讶异道，“我记得他幼时很小的一点，比我要矮上许多，常常被人欺负的……我一直以为他要比我年幼呢。”
简锡没好气地道：“卫敏澜叫他二哥，你比卫敏澜还要更小些，你怎可能要比卫明琪大一岁呢？这鞋子烧了就烧了。”
永嘉道：“我不烧，我得还给他。”
简锡也随着永嘉去了，他道：“你何时赶路去城中？”
“这会儿就走吧。”
……
南沙城一大早天上便又有了太阳，烈日晒着，地上的积水渐渐地消散。
晚云醒来之时，陆景行还在睡。
晚云便一人去了盛家。
入内便在院落里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晚云见着宁芳在给盛鑫喂药时，便笑着道：“姐姐，姐夫，早啊。”
宁芳放下了药碗让盛鑫自己喝药，对着晚云道：“今日姐姐带你去南沙城之中逛一逛，带你吃些南沙没死，南沙的牛羊肉乃是一绝，是中原尝不到的。”
“好啊。”晚云道，“要把星儿月儿带上吗？”
“不带她们了。”宁芳道，“左右盛鑫他也出不了门，就让他管着孩子就是了。”
晚云跟着宁芳，到了做羊肉汤前的小摊上，宁芳喊了两碗羊肉汤，还要了一个馕。
晚云见着上来比脸还要大上许多的馕道：“这就是馕呐？”
宁芳道：“嗯，这馕是出远门时候最好的干粮，将馕配上羊肉汤滋味极美，沙城的羊肉可谓是世间最好的羊肉，在扬州城之中是绝对尝不到的。”
晚云尝了一口，果真是如宁芳说的那般美味，“小芳姐姐，你与盛姐夫是不是和好了？”
宁芳叹气道：“他就会耍无赖，我不原谅他也没有法子，总不能看着他淋雨丧命吧？至于他娘盛夫人，就只能回长安再说了。”
晚云说着：“对了，小芳姐姐，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永嘉郡主也随我们一起来了沙城，她应该今日午后就能到了。”
宁芳说着：“我也正想见见她。”
“宁芳姐！”
晚云听到了一个娇俏的声音，转头望去便见着一容貌极美的女子而来。
宁芳道：“她就是你昨日说起的公孙小姐。”
女子的容貌堪称绝色，晚云这才知晓昨日那些城中百姓对这位公孙小姐趋之若鹜，委实不算夸张。
公孙静坐在宁芳对面，见到了宁芳旁边貌美的女子问道：“宁芳姐，这是谁？”
宁芳笑道：“这是我邻居家的妹妹，叫做晚云，比你要大两岁，晚云，这边是南沙城城主之女公孙静。”
公孙静爽朗地对着晚云道：“晚云姐姐好。”
“妹妹好。”晚云笑笑。
公孙静十分大方地褪下了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给了晚云道：“晚云姐姐，我出来也没有带着什么见面礼，这玉镯子就送给你了，还希望你别嫌弃。”
晚云见着羊脂玉镯哪里敢嫌弃，钟尚宫给晚云见过宫中的羊脂白玉镯子，与此镯子不相上下。
公孙小姐果真是大方得很。
晚云也将手上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手镯褪下来，给了公孙静道：“公孙妹妹，还望你也别嫌弃我这见面礼。”
公孙静拿着晚云的手镯看着道：“这红宝石不是沙城进贡给陛下的吗？你是皇室公主？”
晚云笑笑:“我不是公主，不过我夫君是皇室之中的人。”
公孙静惋惜道：“你成亲了？真是可惜，我们这等美人不该这般早就成亲的，凡夫俗子哪里能配得上姐姐的容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公孙静与陆景行娘亲长得一样
晚云闻言轻轻一笑：“那是因为我的夫君并非是凡夫俗子呐！”
公孙静歪头道：“我可不信，晚云姐姐你长得如此美艳绝伦，这世间哪里有男子能比得上你的绝美容颜呢？”
晚云远远见到陆景行前来便朝着他挥手道：“夫君！”
公孙静顺着晚云的目光望去，见到了一穿着紫衣的俊朗男子，隔得老远便能看出他的容颜如星月般耀眼，气势更是非凡。
晚云见着公孙静看呆了的模样，轻轻一笑道：“这会儿公孙小姐可否能够相信，我的夫君并非凡夫俗子了？”
公孙静连连点头道：“没想到你夫君竟然长得如此好看，也不知他有没有亲兄弟了？他的兄弟说是不是都长成他这副模样？”
晚云知晓陆景行亲兄弟倒是有着不少。
因为陆景行一早就立为太子的缘故，加之陆景行启蒙之后便一骑绝尘，令其兄弟只能够望其项背。
是以那些皇子们都从未想过要争夺什么皇位。
后来大皇子谋逆惨死之后，除了荣王有慕家护着之外，其余的皇子都被先皇赶去了各个封地，做他们的闲散王爷去了。
晚云不曾见过那些王爷们的模样，不过她倒是想起了简锡。
晚云便道：“我夫君的亲兄弟我倒是不曾见过，也不知道他那些兄弟的样貌如何，不过我夫君有一个表弟，也是一表人材。
在长安城之中可谓是风靡万千官家千金。”
公孙静道：“他可与你们一起来了南沙城？”
晚云点头道：“嗯，不过他有事在路上耽搁了，想必午后才能到南沙城了。”
陆景行走到晚云身旁，见到了晚云身边有一面生的女子，本是想要移开眼睛以免引得晚云误会。
但是轻轻一瞥，陆景行就无法再移开眼睛。
陆景行的眸中满是诧异与怀念，不知不觉间还红了眼眶。
公孙静知晓自个儿貌美，所以早就是习惯了被男子们盯着看她的容貌。
只是，没想到晚云姐姐的夫君，长相气度如此非凡的男子，竟然敢当着晚云姐姐的面如此盯着看自己。
公孙静心有不悦便怒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盯着本小姐乱看。
你都有这么貌美的妻子了，还敢看我？
简直就是浪荡至极，晚云姐姐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不如休了他！”
晚云侧眸看了一眼陆景行，晚云虽也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人，但是她是绝对相信陆景行的。
不过，这会儿陆景行看着公孙静的眼神很是不对劲，不像是在看公孙静，倒像是再看另一个人。
晚云轻声地对着陆景行道：“夫君？”
陆景行回过神里，声音略带着些许的嘶哑道：
“对不起，这位姑娘，你与我逝去的娘亲长得太过于相似，容貌几乎是一模一样，我想起了我娘亲，便就多看了你几眼。”
晚云细细地看了一眼公孙静，觉得公孙静和陆景行长得确实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公孙静纳闷道：“我与你娘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呢？”
陆景行便道：“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人有相似也是极有可能的。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公孙静站起来道：“登徒浪子，谁会信你的鬼话？
晚云姐姐你可别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天下男子都没有什么好心的！”
公孙静朝着陆景行轻哼了一声，便离去了。
晚云对着陆景行轻轻一笑，“没想到素来招蜂引蝶无数的夫君，也有被嫌弃的时候呐！”
陆景行问着晚云道：“方才那人是谁？”
晚云说着：“她就是南沙城主的女儿公孙静，她当真与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吗？”
陆景行点点头：“嗯，连眼角的痣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容貌呢？”
晚云与慕婉若乃是双胞姐妹，但是陆景行也能一眼认出来她们二人间容貌细微的变化。
可是这个公孙静，当真是与他娘亲生前长得是一模一样。
不过只是公孙静更年幼些罢了。
两人连眼角下的红痣也是这般相似。
……
简锡与永嘉二人在午后便赶到了南沙城之中。
永嘉便去了陆景行和晚云歇脚的院落里，并未曾见到晚云与陆景行。
从一旁侍卫的口中得知他们二人去了盛家。
永嘉轻叹了一口气，便问了盛家所在之处与简锡二人赶去了盛家。
永嘉心底有些惧意，可她想自己总归是要与宁芳见面的。
她到底还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永嘉给自己打着气，让自己不要惧怕去见宁芳。
到了盛家院落门外。
简锡对着永嘉道：“若是你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话，不如下次再来。
即便是不来也无事，盛夫人既然要娶你为儿媳，此事必当是盛夫人会为你摆平的！”
永嘉深呼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循声来开门的不是门房，而是一个年纪约摸着五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着简单的双丫髻用一根红丝绑成着蝴蝶结，粉雕玉琢可爱极了。
月儿探出头来抬着眸子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来找谁的？”
永嘉笑着道：“我们来找晚云的。”
月儿便道：“晚云姨姨一大早就和我娘出去玩了，还不曾归来，不如你们先进院落里面等等吧？”
“你爹爹呢？”永嘉问道。
月儿说着：“我爹爹昨日淋了雨生病了，吃了药之后就睡了过去。”
永嘉纳闷地对着简锡道：“宁芳怎的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家中呢？”
月儿听到了永嘉的话，便道：“我不小了哦，月儿已经五岁了。”
永嘉轻轻一笑，“五岁也还是很小的呐。”
月儿领着永嘉和简锡到了堂屋之处，自己给永嘉和简锡倒了凉茶道：“大哥哥，大姐姐请用茶。娘亲说过我不能碰热水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二人喝凉茶了。”
永嘉见着这般乖巧有礼的孩子，心中很是喜欢，“我们一路上赶路正是热的很，吃些凉茶正好，多谢你了。”
简锡接过茶水对着月儿道：“你放着我们进屋里，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月儿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道：“大哥哥与大姐姐长得如此好看，怎会是坏人呢？”
简锡便吓唬着月儿道：“那你可就错了，我还真的是坏人，要抢走你妹妹，你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做一个交易
永嘉正要让简锡别去吓唬小孩子。
却听到了月儿大喊道：“暗卫姨姨，有人要欺负月儿。”
月儿话音一落，一片树叶便从门外飞进来，直朝着简锡的脸而去。
简锡虽然是躲得较快，却还是被树叶顺着他的脸而擦了过去，在简锡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约一寸左右的血丝。
永嘉连道：“兄长！”
叶雨入内，见是永嘉与简锡，行礼道：“奴婢拜见郡王，郡主。”
月儿小跑着抱住了叶雨的大腿，朝着叶雨告状道：“暗卫姨姨，就是他说要抢走妹妹，你一定不能让他抢走妹妹呐！”
简锡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疼意，拿出来随身携着的铜镜看着自己的脸，他顿时怒道：“叶雨，你怎敢本郡王这张英俊潇洒的俊脸伤成这样？”
叶雨抱着月儿反问道：“郡主与郡王年纪加起来也是半截入土的年纪了，怎得还去欺负一个小孩子呢？”
永嘉连道：“我可没有欺负小孩子，是他一人欺负的。
兄长，我见你伤得也不深，就别与叶雨一般见气了，此事你到底是不占理的。”
永嘉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晚云与宁芳的谈话声。
晚云与宁芳见着堂屋有人，便去了堂屋。
晚云入内便对着宁芳介绍道：“小芳姐姐，这两位便是永嘉郡主与她的兄长了。”
宁芳爽朗大方地道：“原来是郡王爷与郡主，郡王脸上这是怎么了？”
永嘉见到穿着一身青衣的宁芳之时，着实是能理解为何盛鑫宁愿不要盛家的富贵生活，也要娶她为妻了。
宁芳在她们跟前丝毫无惧，就是这么坦荡着不卑不亢地行礼。
初见晚云之时，晚云身上还有一股怯懦的乡下人初见权贵有卑微之气，但这样的气息在宁芳跟前是全然没有的。
月儿从叶雨怀中离开，扑入了宁芳的怀中，告状道：“娘，郡王爷说要抢走我妹妹，幸好有暗卫姨姨在。”
宁芳抱紧着留月儿安慰道：“月儿，你别怕，郡主殿下，郡王爷，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
与郡主殿下定亲的乃是盛夫人和盛家三少爷，盛鑫却是早就与盛家脱离了关系了的不再是盛家人。
况且不论如何，我的女儿任何人别想夺走！”
永嘉道：“你误会了，我兄长就是幼稚和月儿玩闹的，我无意要抢走你的女儿，我只是来与你做一个交易的。”
宁芳对着月儿道：“月儿，你先去和妹妹玩。”
月儿乖巧懂事地出了门。
宁芳见月儿走后，坐下道：“不知郡主要做什么交易？”
永嘉饮了一口茶，她惊觉自个儿都不敢去看宁芳的眼睛，只能喝茶压惊，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宁芳，盛夫人不许你进盛家大门为妻，不是我还有别的女子会被盛夫人挑选为盛鑫的夫人。
我只要求能保证我能一辈子拥有永嘉这块封地，是以若是能与永嘉巨贾盛家成亲，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我对盛鑫并无感情，我若是嫁给盛鑫之后，不会去管你在后院独宠，甚至于都能将你的两个女儿记在我名下，让你的两个女儿做为嫡女。
我也不会做出任何苛待你之事来。
你想想，若是你的两个女儿成了郡主嫡女，日后婚事也能更顺遂一些。”
宁芳饮下了一口茶道：“我也想要与郡主做个生意，郡主既然想要保全你在永嘉城之中的势力，何必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永嘉纳闷地望着宁芳。
宁芳道：“永嘉城之中如今的确是盛家一家独大，可若是我能有对付盛家之法呢？盛夫人不愿意承认我是不是盛家的儿媳没事。
左右盛鑫当年娶我是与家中脱离了干系的，我们成亲虽没有父母之命，但是也是经过了官府的许可的。
郡主若是想要强行嫁给盛鑫，就别怪我将官府敲了印的婚书拿出来让天下皆知。
我如今所制作出来的棉布，虽不如丝绸高贵，可棉布是能取代粗布麻衣的，未必日后我不能有盛家这般富贵。
郡主若是想要永保权势，不如与晚云一道入股我的棉布生意，我也就答应郡主将棉布生意放到永嘉城之中去。”
宁芳见永嘉有所松动便道：“郡主乃是皇家女儿，何必如此求全嫁给一个不爱自个儿的男人呢？倒不如靠自个儿的本事。”
永嘉道：“我如何才能信你？”
宁芳道：“那还请郡王与郡主来我后院瞧瞧棉布，等郡主见过后再行决定要不要入股棉布生意。”
晚云在一旁对着永嘉道：“永嘉，你放心便是了，这棉布生意必定是不会有差错的，就连陛下也甚是注重着棉布的生意。”
永嘉与简锡去了后院，见到了印染上颜色垂挂在院落里的片片棉布。
永嘉伸手摸了摸棉布，惊觉十分地贴服，堪比丝绸，虽然比丝绸要次些，可要比民间百姓们穿的麻衣好上太多了。
宁芳说着：“郡主，你看我与你提的交易如何？你靠着联姻，日后也未必就能保全自己，可是靠着自个儿日后是必定能够保全自己的。
入股棉布生意，郡主必定不会亏的。”
永嘉看了眼晚云。
晚云便道：“我敢拿性命做担保，小芳姐姐不会有骗人之心的，何况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会让夫君给小芳姐姐和盛姐夫赐婚的，你这又是何必徒惹笑话了呢？”
永嘉又看了眼简锡。
简锡捂着侧脸道：“妹妹，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愿嫁给一个不爱你之人，一辈子孤苦？”
永嘉自然是不愿的，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夫君是一心一意对着自个儿的。
永嘉自幼所见的是爹娘恩恩爱爱，她娘生来是公主，刁蛮成性，又有皇帝哥哥一路宠着。
永嘉幼时常见娘亲欺负爹爹的，可爹爹却是甘之如饴。
“芳儿，你回来了。”盛鑫迷迷糊糊地走到宁芳身边道，“逛了一日是不是来了？我给你敲敲腿可好？”
宁芳对着盛鑫道：“少胡说，这是简郡王与永嘉郡主。”
盛鑫见到了跟前的两人，行了礼，而后便道：“郡主，盛某这辈子只有芳儿一个妻子，即便是被五花大绑，我也不会娶旁人的。”
宁芳道：“郡主，郡王，我准备了些家常小菜，你们二人若是不嫌弃的话，那就一道用晚膳吧？”
简锡替着永嘉答应了下来道：“也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还给卫明琪鞋袜
盛家今日的晚膳格外热闹。
陆景行坐在上首，晚云见陆景行心绪不宁，便知晓他可能是因今日里见到了公孙静的容貌，想起了他的娘亲。
晚云为了陆景行能够好受些，便主动地给陆景行布菜，专挑了好些他喜爱吃的。
永嘉看向宁芳与盛鑫那边，盛鑫给宁芳布菜时乃是极致的细心，生怕宁芳吃得不好。
就连月儿想要吃的菜，盛鑫也是先夹给宁芳，再替月儿去夹的。
今日盛家的饭桌上难得安静，但是永嘉却是看明白了一切。
盛鑫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盛鑫的心里眼中，早就都是只有宁芳一人。
自己好歹也是郡主殿下，何必自取其辱呢？何况宁芳提出的交易，也甚是令永嘉心动。
晚膳毕后，永嘉便对着宁芳道：“我答应你入股的交易，至于婚事，等我回到长安之后，我会去和我娘说，废除婚约的。”
宁芳笑笑道：“盛鑫懦弱无趣配不上你，你着实该有一个更好疼爱你的男子。”
永嘉道：“我都这年纪了，哪里还能遇到喜爱我会疼爱我的男子呢！”
宁芳道：“姻缘天注定，郡主生来就颇受上天宠爱乃是皇家郡主，想必上苍定然是不会亏待郡主你的。”
晚云也在一旁对着永嘉道：“永嘉，你尽管方宽心便是了，等回了长安，我便为你好好挑选夫婿，我就不信在偌大的长安城之中还挑不到你的夫婿了。”
永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晚云离开盛家之时，颇不情愿，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北沙城了，我在长安等着你回来。”
宁芳抱着晚云道：“若是在长安城之中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写信给姐姐。”
晚云着实不舍离别，便啜泣着应下道：“嗯。”
陆景行见着回去路上默默落泪的晚云道：“又不是日后不再相见了，你哭什么呢？”
晚云道：“我就是舍不得与小芳姐姐离别。”
陆景行道：“明日就能去你想要见沙漠了，该高兴些才是。”
晚云说着：“没想到与小芳姐姐重逢的时日如此之短。”
……
翌日，众人便又出发去了北沙城，一路向北风便大了起来，众人所骑的马也都纷纷换成了骆驼。
所见的绿植也越来越少。
到了北沙城卫家军营地之中，晚云见着随处都能见沙子，连说句话，口中也便能有沙子。
陆景行到了卫家军营之时，便不再瞒着身份，慰问了边境之军，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晚云与永嘉不好进军营，便去了军属们所在的城镇里头。
晚云赶了半日的路，顿觉饥饿，是以在镇上的小酒楼之中要了一碗羊肉汤。
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小瓷碗，一看上边竟然全是沾着沙尘。
永嘉着实受不了道：“此处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了，竟然碗里也全是沙尘。”
晚云道：“戍守边疆果真是不容易，边境百姓也是多有不易，我们就在此处用膳吧，反正他们也在吃沙尘。”
晚云本就是穷苦出身，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真的饿极了，吃什么都是好的。
永嘉喝了一口满是沙的羊肉汤道：“唉，难怪我哥哥这般嫌弃来边疆之地，正如他说的一般，但凡不是万不得已，谁人会愿意来此地呢？”
晚云道：“这也不一定，此处好些士兵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来的。”
永嘉见到了坐在酒楼一隅喝着酒的卫明琪道：“别人许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来的，可他不是。”
晚云顺着永嘉的目光望了过去道：“卫明琪？他怎么来了这里了？”
永嘉道：“听我哥哥说他是觉得在卫家留着尴尬，才又回到了他待了五年的边疆之地，许是对他而言在此处是最好的选择吧？
至少在此处，可无人会在意他是不是庶出了。
晚云，你稍等我一下。”
永嘉从行李的包裹之中取出了洗干净的鞋袜，上前去给了卫明琪道：“卫二公子，多谢你前日里借我的鞋袜，此鞋袜我都洗干净了的，还给你。”
卫明琪见是永嘉，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道：“郡主不必还的，烧了就是了。”
永嘉道：“那夜里我见你是特意用丝绸包着鞋袜的，想必很是重视吧？”
卫明琪浅笑道：“那是娘亲手为我缝制的，我自然是舍不得穿的，但是事分轻重，若是我娘知晓这鞋袜能解郡主的燃眉之急，必定不会怪我毁了鞋袜的。”
永嘉还是将鞋袜放在了卫明琪的一旁道：“若你要毁，你就自个儿毁吧。”
晚云见着永嘉回来道：“你怎么会给卫明琪做鞋呢？”
永嘉便将前日夜里大雨滂沱之事告诉了晚云，“那日里还多亏了他，否则我也定要伤风，耽搁路上的行程了。”
晚云道：“你方才说他在长安城之中尴尬才来的边疆，这对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卫夫人本就是想要给他说亲事的。
要不是夫君一直念着往日里的兄弟情，不愿意夺去卫明桑的世子之位，许是卫明琪这会儿都已经与吴清艺定下了亲事了。
卫明琪何错之有？”
永嘉也跟着抱打不平道：“就是，卫夫人还有贤惠之名，说她善待庶子，这算是善待吗？到头来庶出的孩子还是比不过亲生的。
卫明琪他自幼就可怜得很，我记得六七岁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和他玩，他好小一个，我一直以为他是弟弟，前不久才知晓原来他还要比我大一岁呢。
幼时在勋贵世家的孩子堆里，他都是受欺负的那个，被人欺负了也只知晓隐忍。
前不久我在画舫之中见到他被那些纨绔子弟欺负，他也是忍。
这会儿他又隐忍着来边疆，若是留在长安城之中，要尴尬的也不是他。”
晚云说着：“他竟然是如此可怜吗？看他好像是喝了好几杯的闷酒了。”
晚云多少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感，她也是被慕家抛弃的，而卫明琪比她还要可怜些，晚云在村里有小芳姐姐护着，后来没有多少人敢欺负她。
而卫明琪却是自幼隐忍至此。
永嘉叹气道：“你能求求皇兄帮帮卫明琪吗？卫明琪到底也比你大不了几个月，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边疆虚度年华吗？
以卫明琪的才华不该是一辈子耗在边疆，而是该去朝堂之中为官做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