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定得帮帮卫明琪
晚云道：“若是卫明琪自个儿要留在边疆的，夫君也是没有法子的。”
晚云虽觉得卫明琪可怜，但也相信卫夫人与卫国公两人是不会主动提出让卫明琪来边疆的，许是卫明琪自愿的，而卫家人没有阻拦罢了。
北沙城更靠近西域各国的边境之地，却没有南沙城来的热闹。
风沙肆虐，晚云与永嘉出了饭馆的门，便被风沙糊了一层脸。
永嘉道：“难怪卫敏澜一直自卑于容貌便差了，若是在此五年，肌肤黝黑发红都算好了，此地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也难为这些边疆士兵的家眷在此处安家了。”
晚云听着永嘉的话，便道：“我想把悦己之中的面膏卖到北沙城来，卖的便宜些，不求赚银两，但求这里的姑娘家也能够美美的。”
永嘉浅笑一声道：“你此意倒是极好的。”
晚云与永嘉去了北沙城之中军营外的官邸里，陆景行与简锡等人也刚刚归来。
晚云摘下了面纱道：“夫君。”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走吧，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大漠吗？朕带你去见见大漠。”
晚云道：“可是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不是见过了吗？”
陆景行笑笑道，“那顶多只算是沙丘而已。”
一旁的秦止劝道：“陛下，沙漠之中有沙匪还有流沙不定，太过于危险了，请你三思而行呐！”
陆景行道：“无碍，朕找了一个熟悉沙漠之人同行。”
简锡问着一旁的永嘉道：“你可也要一起去看看？”
永嘉也是头一次来边境大漠处，自然也是想要看看诗中所说的大漠风光的，毕竟此生她若是不谋逆，这许是她最后一次来沙城这等荒芜边境之地了。
晚云随着陆景行到了外边，才知晓陆景行所说的向导乃是卫明琪。
卫明琪着实想不通陛下为何要带着容家姑娘去看大漠，但凡不是被流放到这荒芜之地，亦或者是军队招兵，平常就连商户都宁愿绕路不愿意走着茫茫大沙漠。
晚云与陆景行两人同骑一骆驼，晚云便压低了声音道：“夫君，永嘉与我说卫明琪是怕在长安尴尬才来的边疆之地，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回长安去？”
陆景行道：“他是自愿来戍守边疆的，他年纪到底还小，若是能在边疆得以历练也是一桩好事。”
“可是他都在北沙城之中五年了。”晚云道，“再说若要历练回去长安不是更好吗？同是你的表弟，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呐！”
陆景行微微蹙眉，问着晚云道：“你今日怎得一直帮着他说话？”
晚云“闻到”陆景行话中好大一股酸味，便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他好生委屈而已，此事与他无干，可是偏偏就要他付出代价，这对他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陆景行浅声道：“他的本性便是如此，幼时他被人欺辱之时，卫明桑叫他打回去，出了什么事情卫家会为他担着的，可他依旧是懦弱不堪地不敢打回去。
朕之所以不答应舅舅要立他为世子，只是因为他比卫明桑还要懦弱。
卫明桑只是在遇到慕婉若的事情之上昏了头脑，而卫明琪却是是难以当起卫家一家之主的重担。”
晚云道：“夫君从一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殿下，哪里懂我们这类人的苦。
卫明琪没有恃宠生娇的底气，当年我生怕嬷嬷离开我，也只能乖巧听话，怎会敢去打别的孩子呢？
别人都是有爹娘护着的，可是卫明琪的爹虽是亲爹，可他大概却是不如卫明桑受宠的。哪里还敢惹是生非呢？”
陆景行握紧着晚云的手道：“什么就是一类人了？舅父舅母自幼对他比对卫明桑好多了，与你被抛弃在村里全然不一样。”
晚云听出了陆景行话中越发浓郁的醋意，便也不再说什么。
一路向西约摸着走了一个时辰，晚云下了骆驼，四处环顾全是漫天黄沙一望无际，渗人的很。
晚云抿抿唇对着陆景行道：“日后你若是要将我治罪，可千万被将我流放到沙城来，此地太过于骇人了。”
陆景行浅笑一声道：“在宫中治罪顶多也就是打入冷宫，不会流放边疆之地的。”
晚云道：“冷宫？那就更不要了，我好怕冷的。”
陆景行将她环在怀中道：“冷宫并非是冷的意思，何况，朕也是舍不得罚你的。”
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那夫君得发誓，别到时候又罚我去洗宫中的夜壶。”
陆景行不解道：“朕何时罚过你了？”
“我刚才地牢之中出来的时候，我在地牢之中待了两个月，日夜思念着你，你倒是好，一见到我就让我去洗夜壶了。”
陆景行说着：“那时秋池自作主张，朕的本意是让你进尚宫局的做事的。朕哪里舍得真的罚你呢？”
晚云望着陆景行一笑，见四处都是沙漠全是无人之处，便索性用袖子遮挡住，轻轻地碰了一下陆景行的唇瓣。
陆景行在晚云要离开时，被将手环住了晚云的腰肢。
随行的暗卫们早已习惯，纷纷转头。
唯独永嘉见暗卫们一下子转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一眼望过去她羞得脸通红，连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简锡见永嘉耳朵后边都红了，道：“早知就不来了。”
永嘉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便见到晚云在她的跟前，“郡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永嘉小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与皇兄不知羞。”
晚云道：“我们是夫妻，何以不知羞？等你日后有了夫君，许是比我们还不知羞呢！”
永嘉跺脚道：“才不会呢，这众目睽睽之下，我才不会如此不知羞呢。”
晚云轻轻笑了笑，“这里哪有众目睽睽呐？百里之内都见不到第二个人，荒芜的很。
大漠壮观是壮观，可是来一次也够了，若是一直住在此地，怕是会一生孤苦的。”
永嘉道：“你说的也是，百里不见人烟，卫明琪怎能留在此地受苦呢？我们一定得帮帮他。”
晚云说道：“要帮你自个儿帮，我若是再帮卫明琪说话，明日便能有醋溜金龙这道菜了。”
永嘉轻轻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永嘉劝卫明琪回长安
夜深时分，众人回到了北沙城之中的居所之中。
永嘉在回房之后，又出了房门，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去了卫明琪的院落里。
卫明琪还未曾睡下，拿着红缨枪在练功，他手中的红缨枪扫落了院中树木的树叶，扬起了阵阵黄沙。
近月半，是以月光柔和又明亮。
月光洒在卫明琪身上，不用灯笼，永嘉也能看清卫明琪耍起红缨枪来的威风与厉害。
卫家枪法名震四海，去年，在洛阳城之中的时候，永嘉见过卫明桑在慕婉若跟前耍枪法，当时华阳一阵赞赏不已。
可是比起卫明琪的枪法而言，卫明桑的枪法却要略逊一筹。
卫明琪听到院门处的动静，一看尽是永嘉郡主，卫明琪有些惊讶道：“郡主？”
永嘉道：“卫二公子，前日里在大雨之中之事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明日一早我们便要离开沙城了，不知卫二公子可有要我相帮之处？”
卫明琪道：“郡主不必客气，那点小事何足挂齿，我也没有什么需要郡主相帮之处。”
永嘉问道：“当真没有吗？此地如此荒芜，你才十八而已，难不成就想要一辈子蹉跎在此地？
外疆政权动乱，十年内边疆必定不会有大战，你所能做的也就是剿剿沙匪而已，未必能有功勋。
凭着你是卫家少爷的身份，若是留在长安之中，才是前途无量！我会帮你回长安的，你也不要怕会尴尬，吴清艺不敢在我跟前给你脸色看的。”
卫明琪对着永嘉轻轻笑了笑道：“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我来边疆是觉得边疆的自由自在更适合我，长安城之中的纸醉金迷勋贵世家子弟的生活，我并不适应。”
永嘉道：“我就不信天底下竟然会有这般傻的人，会觉得此等风沙漫天之地会比繁荣的长安城好的？
若是没有吴清艺的事情，你会来此地吗？
此事本就是卫夫人和卫敏澜做的不对，你又何必要怕尴尬躲到此地来呢？”
卫明琪将红缨枪放在一旁道：“繁荣的长安城的确是极好，但若是没有边疆士兵的守卫，长安的百姓又如何安居乐业呢？
我在边疆也并非是虚度青春蹉跎年华，而是在保家卫国。
卫家世代忠烈，我在边疆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不愧于卫家的忠烈而已。”
永嘉听着卫明琪这话，紧盯着卫明琪的眼眸道：“但是你扪心自问一下，若是没有吴清艺一事，你可会愿意来守着边疆？”
卫明琪被永嘉盯着眼眸道：“不会。”
永嘉道：“那不就好了，那你何以说如此大道理，你不该因旁人的错而来此处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卫明琪看着永嘉道：“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被荣王的侍读给欺负，卫明琪让你打回去，你却一直不敢，后边他们越发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你却隐忍着不敢还手。”
永嘉道：“那时你白白地被挨了揍，我就不明白你为何要隐忍，你也是卫家的孩子呐！”
卫明琪道：“郡主可有其他的事情？夜深了，郡主明日还要赶路回长安，当以保存体力为先，明琪不值得郡主担忧。”
永嘉这是头一次想要多管闲事，却不曾想卫明琪竟是这般枉顾她的好心，“算了，就当我是闲的没事干，才来劝你的。”
卫明琪道：“郡主的好意我明白的，但是我实在是不能再回长安了。”
卫明琪很清楚他的处境，他自个儿请求来边疆之事，卫家众人都是拦着他的。
卫明琪知晓母亲和兄长还有卫敏澜对他的好，是以他越发地不能留在卫家碍眼，何况他本就对吴清艺有过妄想。
他本以为自个儿会娶吴清艺的，已是在脑海之中想了他们日后的生活。
卫明琪想过若是要娶吴清艺为妻，乃是他此生难得的福报，他还特意去打听了吴清艺的喜好，在院中种上了吴清艺喜欢的花草树木。
他日日夜夜心中都想着该如何善待吴清艺。
虽然他也明白，自个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娘亲与他说过亲事能有七成的机会。
是以，卫明琪信了娘亲的话。
可是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吴清艺的嘲讽。
卫明琪更是清楚，若是他留在卫家的话，许是都会影响到吴清艺与卫明桑的婚事。
卫明琪不想得罪忠勇侯府，更是不想见着吴清艺提醒他的愚蠢与卑劣，他怎敢去妄想和吴家的亲事呢？怎敢去想和吴清艺结成夫妻呢？
他更是难以去面对吴清艺的眼神，倒不如远离长安，无论是谁都能落得一个清净！
永嘉道：“有什么回不得？”
“我来边疆，也是为了来成亲的。”卫明琪道，“我与沙城卫家军之中的田副将女儿，田甜已经定下了了婚事，等兄长大婚之后，我也会在此处成亲的。”
永嘉听闻卫明琪这么说，便噘嘴道：“随你。”
永嘉提着灯笼往回走的时候。
便听到了两个年幼的女子道着：“田甜，你当真要穿着这一身去服侍陛下？这会儿挺冷的，你穿的未免有些太单薄了吧？”
田甜道：“说你蠢你也真是蠢，这可是陛下呐，若是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我就能去长安城宫中当娘娘了，不必再留在此处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另一个女子道：“可是你爹爹不是已经和卫家商量了你和卫二公子的婚事吗？那可是卫家二公子呐！”
田甜不屑地道：“卫家二公子哪里能有陛下这么好？何况卫家二公子乃是庶出呐，他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再来边疆了。
若是今夜陛下看不上我，我明日在去找卫二公子也不迟。”
永嘉听着这话气恼不已，打着灯笼上前看清了田甜的容貌，她的容貌可谓是一言难尽，整张脸就像是被打了一拳一般。
五官都是往里面缩的。
田甜是否是太自信了些？就这样的容貌也敢往陛下跟前去凑？也不怕惊了圣驾？
更令永嘉郁闷的是，卫明琪竟然愿意留在边疆娶这个女人为妻。
本要走了的永嘉又回去了卫明琪的小院之中，小院之中的红缨枪放在地上。
永嘉往里走着，便见到了卫明琪坐在墙角处，望着明月吹着陶埙，形单影只，好是可怜。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中有别的女子
一曲罢。
永嘉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自个儿的眼角，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泪意。
卫明琪吹得陶埙着实是好听的很。
卫明琪抬眸见到永嘉，站起来行礼道：“郡主，您怎得又来了？夜已深了，还请公主早些回去休息。”
永嘉说着：“我方才从你这边出去就见到了田甜，她竟然还妄想着被皇兄看中，带她回去长安城之中做娘娘。
她对你根本就不是一心一意，况且她还嫌弃你是庶出。
她那样的容貌，那么低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嫌弃你呢？”
卫明琪道：“嫌弃我岂不是很正常的，她心中有陛下也是人往高处走有志向罢了，还有我心中也是还有别的女子，岂能怪她呢？本来我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永嘉问道：“你心中有别的女子？是谁？难怪你的勋声如此动人。”
卫明琪低眸道：“郡主，此乃我的隐私，时候确实是不早了，烦请郡主早日回去歇着吧！”
永嘉道：“那你再给我吹一曲吧，你再吹一曲我就回去睡了。”
永嘉用丝帕放在了墙角处的台阶上，抬眸示意着卫明琪吹埙。
卫明琪无法，只能再给永嘉吹了一曲。
……
曲声悠扬，还未曾歇下的晚云听到曲声问着陆景行道：“此乃何乐器之声？”
陆景行道：“此乃陶埙，沙城边境军之中常有吹奏陶埙来表达对远房亲人的思念之情，这许是有人又在思念了吧！”
晚云见着丫鬟端着热水进门来，对着陆景行道：“今日我侍候夫君洗漱吧？”
陆景行道：“可别，你若是侍候我洗漱，明日还要不要赶路了？”
“也可以夫君与秦止他们先行赶路，让我和永嘉慢慢走的呐。”
陆景行瞪了一眼晚云道：“你觉得我会放心吗？”
晚云见着两个进来的丫鬟，诧异道：“外边天气热吗？这夜里怎得也穿的如此单薄呢？难不成是我身子骨太差了，我怎得点了炭火盆还觉得冷呢？”
陆景行轻轻地扫了一样那女子虚浮的打扮，便道：“你出去。”
田甜大胆地抬头看清了陆景行的容颜，便惊叹了一声，她原以为陛下的容貌只是一般而已，不曾想竟是如此的俊朗。
田甜便愈发地动心道：“陛下，奴婢不冷，让奴婢来侍候您洗漱吧！”
陆景行对着外边道：“叶雨，将她扔出去。”
叶雨进门来道：“是！”
叶雨将田甜提领着出去之后，晚云对着陆景行道：“夫君还真是会招蜂引蝶，这若是我没有跟着你来北沙城，怕是……”
陆景行道：“你可别冤枉朕。”
晚云望着被叶雨扔出门外赶走的田甜，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实则也不能怪田甜，以陆景行这般身份，没有女子想要扑上来，那才怪了呢。
毕竟只要进了陆景行的眼眸，那么就是皇家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陆景行见晚云又胡思乱想了，便握住了晚云的手道：“不要乱想。朕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必定会办到的。”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道，“那今日还是我来侍候夫君……洗漱？”
陆景行听到她暧昧至极的语气，无可奈何道：“罢了，再推迟一日赶路。”
这几日里来陆景行也不曾与晚云做过夫妻之间的事情，这会儿陆景行自个儿也不想再忍耐了。
田甜听到里面的动静，便不死心地掏出了手中的金花生，给了叶雨道：“这位姐姐，陛下屋内的女子不知是何人？”
若非是哪个女子，陛下也不会将她给扔出去的。
叶雨拿着金花生道：“那是皇后娘娘。”
田甜诧异地道：“我没有听说过陛下已大婚有了皇后呐？”
叶雨回道：“是没有大婚，可是她迟早都是皇后的。”
田甜问道：“她是哪家的女儿？”
叶雨摊手，田甜又拿出了一枚金花生放在了叶雨的手中。
叶雨这才回道：“护国公府容家的女儿。”
田甜道：“不对啊，护国公容鞍今年也才三十吧？他是怎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女儿的？他十三岁就当爹了？”
边疆之地十六七岁当爹的常见，早些的也就十五岁，十三岁当爹果真是罕见至极。
叶雨又是摊手，田甜一咬牙又给了一颗金花生。
叶雨将三颗金花生放进了荷包之中道：“那是因为容小姐是容鞍的养女。”
田甜还要再问，却听得叶雨道：“你可以选择自个儿走，也可以选择我把你给扔走。”
田甜连连自个儿走了。
回到了家中，田副将连连问着自家女儿道：“陛下对你如何？”
田甜道：“爹，你明日就去和卫家二公子商议退亲一事，女儿要等宫中选秀，去宫中。”
田夫人道：“这卫家二公子的亲事多好，去宫中哪里有这么容易，你父亲的官职如此低，你根本就不够宫中选秀的资格。”
田副将道：“你就是妇人之见，女儿有这般志气乃是好事，若是让女儿进宫为妃，我这官职不就是水涨船高了吗？你明日就去和卫二公子商议一下取消婚事。”
田夫人心中不愿，却又不敢忤逆田副将，只能应下了。
……
卫明琪的院落之中，一曲罢，卫明琪便放下陶埙道：“郡主，你可以回去了。”
卫明琪听不到永嘉的回复，低头一看，便见到永嘉墙角处放着的小石狮子上闭上了眼眸。
“郡主。”卫明琪低头在永嘉的耳边唤道，“郡主，醒醒。”
永嘉却是睡得香甜。
卫明琪不禁蹙眉，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敢去叫简郡王的，若是被简郡王知晓了永嘉在他的院落里睡着，还不定会误以为他对永嘉郡主做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永嘉郡主来边疆，也不曾带着奴婢。
一时间卫明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索性，就只能从房中拿来了大氅给永嘉盖上，期望她不要受凉。
卫明琪只能等待着永嘉自个儿醒转过来，找简郡王不妥，找其他人更不妥。
卫明琪便拿起一旁的陶埙，坐在了永嘉的一旁，继续吹奏着另一首曲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卫明琪不配
卫明琪吹奏着陶埙，感觉到肩胛处传来的一阵力道，低眸便见到了倒在肩上的永嘉。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传入卫明琪的鼻腔间，卫明琪连连起来。
永嘉没有了依靠，整个人就摔了下去，永嘉这才缓缓醒来道：“我怎得睡着了呢？”
卫明琪见永嘉醒来了，便道：“郡主还是该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永嘉起身道：“嗯。”
卫明琪怕永嘉迷迷糊糊半路上出事，便跟在永嘉的身后一路护送着永嘉回到了她的院落里。
见着永嘉回了房内，屋内亮起了灯火，卫明琪这才转身离去。
只是一转身，就碰上了面色铁青的简锡。
简锡低声怒道：“卫明琪，你看清楚点你自己的身份，永嘉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卫明琪握紧着手道：“简郡王误会了，我对永嘉郡主别无心思。”
简锡道：“赶紧滚！”
卫明琪咬着下唇，恭敬地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去。
屋内的永嘉听到动静，出来对着简锡道：“兄长，你怎可如此对卫明琪呢？他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的，你这般也太无理了。”
简锡见着如此维护卫明琪的永嘉，恼道：“他对你没有心思，你对他呢？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永嘉，即便是盛鑫有眼无珠喜欢那个农女不喜欢你，你也不该自暴自弃。
你是什么身份，卫明琪是什么身份？你决不能喜欢他，你可清醒点吧！”
永嘉道：“我只是心疼卫明琪罢了，至于身份，他与你一样都是陛下的表弟，又分什么贵贱！”
简锡怒道：“那能一样吗？我们的娘亲是长公主，生他出来的女子又是谁？
你若是真的心仪于他，注定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永嘉无奈道：“你放一万个心，我就是心疼可怜他的遭遇而已，没有喜欢他的，更是不会想要什么结果。”
简锡冷冷地说着：“你自己心中明白些！”
永嘉道：“我自然明白，我定会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的。”
……
翌日一早。
晚云醒转过来，一旁陆景行还未曾起，用手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道：“再睡一会儿，我们再歇一日赶路回长安。”
晚云声音略带着沙哑地道：“我睡不着了。既然要明日才回去，那我今日就去街上看看，选一处地方，我打算在此处开一家悦己，昨日风沙太大，都没有好好地逛过。”
陆景行道：“在此处开胭脂铺，没有多少生意的。”
晚云道：“那也可以卖的便宜些，不能因为是边陲荒芜之地，女子就不能涂抹胭脂了。”
陆景行见晚云已是做好了打算，也就只能由着她了，在这里开家小铺子，即便是不挣钱也没有什么的。
晚云没有让陆景行跟着她去选铺子所在地，只是叫上了永嘉。
晚云见永嘉无精打采的模样，问道：“你昨夜里没有休息好吗？”
永嘉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打了呵欠道：“嗯。”
晚云便道：“那要不然你就别陪着我了，我让叶雨随我一起看看便就行了。”
永嘉道：“没事的。”
晚云挑中了昨日用膳过的客栈对面的一家杂货铺子，此处人来人往的，开一家胭脂铺子很是合适。
晚云入内见到了一个独眼的中年男人，铺子里面也阴森森得紧。
晚云有些许的害怕，不过因为叶雨在她的身旁，晚云索性也壮了胆子道:“这位掌柜的，我想问问你此处的铺子可愿意出售？我想要在此处开一家胭脂铺。”
独眼男子声音沙哑着道：“这得问问我们东家的意见，女郎来得极巧，我东家今日就在里边。”
晚云道：“那劳烦你通报一声，让我与你东家商讨一下买卖之事。”
独眼男子恭敬道：“稍等。”
在独眼男子瘸着腿上二楼时，叶雨对着晚云道：“此人不简单，他的左脚废了，右脚走路却没声响，该是一个数一数二的轻功高手。
边境之地，鱼龙混杂，小姐不如我们先走吧，至于这里的生意让别人来谈就好了。”
晚云道：“等等看吧，不是还有你在吗？”
晚云对叶雨放心得很。
独眼男子过了一会儿，从台阶上下来道：“我东家请这位姑娘上去谈谈。”
晚云道：“多谢，永嘉，叶雨，我们一起上去吧。”
独眼男子听到永嘉二字，眼神一变，缓缓道：“姑娘，我东家只让你一人上去。”
叶雨连声说道：“这万万不可。”
晚云也道：“既然如此，那就无缘了。”
晚云虽然喜欢这处铺子，但是她也不敢一人上去，有什么生意得要单独两人相谈的呢？
独眼男子又道：“东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北沙城，姑娘若是失去了这一次机会，日后想要买下这铺子怕是不易了。”
晚云道：“沙城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铺子，打扰了。”
晚云话音一落，只听到楼梯上传来一个女声，“姑娘若是想要在北沙城开胭脂铺，此处乃是最好的地方。姑娘不必担忧出事。”
晚云没想到此处的东家竟是一个女子，就对着叶雨和永嘉道：“你们且在楼下等我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叫的。”
叶雨多少有些不放心，“小姐……”
楼上蒙着面纱的女子淡淡地浅笑了一声，“若是我们真得有坏心，你并非是独龙的对手，你跟着与否都是一样的。”
晚云听闻此，便对着叶雨道：“你在底下等我吧。”
晚云提着裙摆上了二楼，二楼乃是一间小茶室，正午的阳光洒在对面女子的身上，晚云见着对面女子戴着一顶厚重的帽纱，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晚云回道：“我是从扬州城来的，姓容，不知您贵姓？”
对面女子道：“我姓林。”
“林姑娘，不知您可否愿意出售此地的铺子呢？价钱好商量，我想要来此地卖胭脂。”
林姑娘拿起面前的水壶给晚云倒了一杯水道：“姑娘可否已经成亲了？”
晚云道：“成亲了，不过我夫婿不过问我做生意的，成不成亲也一样的。”
晚云看不清跟前女子戴着厚重面纱的容貌，却能感受到她似乎一直是在看着她。
林姑娘道：“姑娘容貌如此好看，想必夫君也是非同常人吧？”
第二百章 陆景行的娘还活着
晚云轻抿了一口茶水道：“我夫君容貌俊朗，对我也极好的，林姑娘，我们来聊聊转让铺子之事吧？”
对面的林姑娘又道：“这铺子本就没有多少生意，即是有缘，送给你也可。”
晚云诧异道：“这铺子送给我？”
林姑娘笑着道：“我底下的铺子有不少，这铺子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晚云喜道：“这怎好意思呢？此处是五千两银票……”
林姑娘说着道：“不必不好意思，有缘……”
林姑娘话音未曾落，晚云便见到了一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台阶上而来，男子容貌极为俊朗，走到林姑娘身边道：“什么有缘？”
林姑娘笑了笑道：“我说我与这位小娘子有缘呢，她想要在此地开一家胭脂铺子……能想到在北沙城之中开家胭脂铺子，这小娘子也是一个妙人。
所以我想着将此处的铺子让给她。”
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晚云，才搂着林姑娘道：“也好，就让给她吧，我们走。”
窗边一阵风吹进来，吹起了女子一角的面纱，晚云看清了女子的侧脸，和前两日里见到的公孙静的侧脸极其得相似。
晚云心下大惊，面上却不流露出本分诧异来，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林姑娘道：“相逢即是缘份，祝小娘子与你夫君一辈子顺遂恩爱。”
黑衣男子拉扯着林姑娘的手出了门道：“琳儿，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了……”
听到琳儿二字，晚云更是惊诧万分，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亲婆婆陆景行的亲娘就是叫卫琳。
这女子又与公孙静长得相似，陆景行说过公孙静长得像是他娘亲。
晚云连连追了上去。
但是那黑衣男子拉着林姑娘的手上了一匹骏马之后便是疾驰而去。
叶雨连跟随上前，“方才那个黑衣男子长得可真像大皇子。”
永嘉道：“是挺像的，不过大皇兄早就因谋逆而死在战场上了。”
晚云心中一个咯噔，连对着叶雨道：“赶紧去追！”
叶雨不解。
晚云道：“来不及解释了，你去追他们，我身边还有永嘉在，我和永嘉这就回去找陛下，你赶紧随便找一匹马追上去。”
“是！”叶雨拱手应着。
永嘉见着晚云如此焦急道：“怎么？你被他们给骗了银子了？”
晚云摇摇头，连跟着永嘉回到了住所。
晚云回房找到了陆景行，便将门给阖上。
陆景行见晚云跑得焦急，大口得喘着粗气，便递了一杯水给晚云道：“怎么如此着急？外边可有追兵？”
晚云道：“陆景行，你娘，你娘她可能还活着。”
“你在说些什么？”陆景行闻言惊道。
晚云喝下了陆景行手中杯子里的水道：“我刚才在买铺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林姑娘，她本是戴着面纱的，可是刚才有风吹过，我发现她长得和公孙静异常相似。”
陆景行克制着紧张道，“许是人有相似罢了。”
晚云道：“但是后来又上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喊她为琳儿，我下楼时听叶雨和永嘉说，那男子和大皇子长得也极为相似，天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陆景行黑了脸道：“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
晚云道：“她真的很有可能是你娘，我与她初见她就愿意送我一个铺子，这若是陌生人怎可能呢？”
陆景行发了火，声音也不曾克制，大声道：“我母后怎可能假死与大皇兄在一起，慕家人编造出来的谎话，你也信？我娘与大皇兄之间清清白白！你怎敢如此胡言乱语？”
晚云头一次见陆景行对自己发火。
认识快七年了，这是陆景行头一次如此对自己发火！
晚云委委屈屈地道：“我只是与你说了我的猜想罢了，你为何要如此凶我？”
陆景行黑着脸色道：“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娘亲，你娘亲若是被人如此猜测怀疑侮辱，你不恼吗？”
晚云红了眼睛道，“我没有娘亲，自然也感受不到这滋味，就当是我在胡说八道吧！
是我小人之心乱加揣测，是我错了，这好了吧？”
晚云本是想要告诉陆景行他娘亲还活着，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他竟然却是来埋怨着自己，细细一想，陆景行着实也没错。
可是晚云心中就是不舒坦。
陆景行冷静下来，拉住了晚云的手道：“云云，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无法相信娘她要是活着能够不理会我与华阳的。
况且此事事关重大，你真的不能胡说，此乃皇家丑闻，你怎可去如此猜测呢？”
晚云道：“是我错了。”
陆景行低头看着她委屈的脸色，道：“方才我不该吼你的，我知晓你的本意，别生我的气。”
晚云抿抿唇。
陆景行低头轻轻地吻了吻晚云的额头道：“你想要什么？朕买给你？”
陆景行见晚云还是低头不语，便柔声道：“要不然，让你在南沙城之中玩半个月，你可愿意？”
晚云这才抬眸朝着陆景行一笑道：“好啊，不过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想知道维护娘亲是什么感觉，我没有过……”
陆景行见她这般道：“你留在沙城之中不许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朕会将暗卫都留在你的身边，还有简锡永嘉也都跟着你，还有最迟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必须得回程。”
晚云笑着道：“嗯，我不会乱来的。”
……
叶雨一路纵马追赶着前边的马匹。
到了一处杨树林之中，叶雨便惊觉自己该是陷入了阵法之中，她不敢再深入便让退了出去。
杨树林里面。
陆桀下了马，伸手去搀着马上的女子。
卫琳下马后，摘下面纱，眺望着远处道：“她没有再追上来了。不愧是独龙培养出来的女子，这一路差点就要被她给追上了。”
陆桀道：“你今日就不该去见容晚云的。”
卫琳站在原地叹气道：“我真的是愧对行儿还有华阳，我已经快六年不曾见到他们了，我想要见见能让行儿他爱慕的女子是何人。”
陆桀说着，“琳儿，那些都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你去见景行和华阳，对她们也是一种困扰。”
卫琳伸手掩面叹了一口气，“唉，我这个做娘亲的，真得是极不负责。”
陆桀劝道：“你切莫不要这么说，是那个人先要你死的，你不“死”就是欺君。
是以不是你对他们不负责，要怪你就去怪那个人。”
第二百零一章 永嘉失眠的解药
陆景行离开之时还依依不舍得吩咐了晚云许多事。
晚云急着去找小芳姐姐玩，她也不耐烦听得陆景行的唠叨。
“夫君，以往你在银杏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烦呢？你那时也是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我嘱咐你几句，你就嫌我唠叨。
我不过就是迟半个月回长安而已，你不必如此唠叨了。”
陆景行揉了揉晚云的脸，“记住赶紧回来。”
晚云点头道：“我也舍不得离开夫君太久的，我会早些时候回来的。夫君，再见！”
陆景行再是不舍，说出去的话也不好耍赖收回，见晚云难得高兴，也就只能满足她的心愿，“要记得想我。”
晚云连连点头，“你也要记得想我呐。”
晚云挥手与陆景行告别之后，倒是没有急着去南沙城。
而是去了永嘉的院落里，永嘉连着两日不曾睡好，精神多有不振。
简锡找来了军医给永嘉把脉道：“从脉象上来看，郡主身体康健，是无病的。”
永嘉道:“既然无病，那我怎会一连两日都不能好好休息呢？”
军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下官便给郡主开两副能睡得着的药方吧。”
简锡给了军医一锭银子，“劳烦大夫了。”
晚云见着永嘉整个黑了的眼眶道：“是不是前些时候赶路乱了休息的时辰了？”
永嘉看了一眼简锡，才弱弱地道：“我也不知为何，从初来沙城那日里开始，我便要听着卫明琪吹得陶埙声才能入睡，他只要一吹陶埙，我便能睡着过去。”
晚云道：“那今晚就让卫明琪来给你吹奏着陶埙，你瞧瞧你的脸都快成为黑白熊了。”
简锡虽然不喜妹妹与卫明琪有着过多的往来，却也心疼永嘉睡不好，便去找了卫明琪。
永嘉怕简锡又去找卫明琪的麻烦，便就拉着晚云跟了上去。
……
几人到了卫明琪的院落里，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明琪呐，这婚事虽然是定下来了，可是到底还是没有成亲，我家田甜被陛下看中日后是要进宫为妃的，你还是趁早解除婚约吧。”
卫明琪道：“田叔，我不敢耽搁田甜小姐的亲事，不过此婚事乃是我爹娘定下来的，若要退婚也得去找我爹娘……”
田副将道：“明琪，此事还是你去与卫国公说较好，你来边疆不也是想要混个军功吗？只要你去与卫国公说退婚。
那到时候我成了国丈爷，陛下的岳父，我便能帮你弄来军功！”
晚云听到田副将之话语，入内道：“好大的口气！”
田副将见到来人便道：“你是谁？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
晚云冷笑了一声道：“我真的不知晓我夫君要纳小妾了，还有何时小妾的父亲也能被称为国丈爷了？当真是搞笑的很！”
卫明琪见到晚云等人行礼道：“容小姐，简郡王，永嘉郡主。”
田副将一看来的是郡王郡主，猜出了跟前这个女人应该是陛下发妻。
田副将也不怯地道：“前日里陛下已对我女儿有了心思，陛下要纳妃，用得着经过你的同意？”
永嘉闻言连连劝着晚云道：“你别听他瞎说，他女儿长得跟一个倭瓜似的，皇兄怎么可能喜欢他女儿。”
晚云这才记起了前日里那个穿着单薄，长得确实和倭瓜挺像的姑娘。
原来那个就是田甜。
当日里陆景行就让叶雨将她给扔出去了，这田副将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女儿能够入得了陆景行的眼？
田副将道：“你们就是嫉妒我女儿！我女儿亲口说了要去选秀的。”
晚云着实觉得好笑，“你女儿说要去选秀，你就信了你女儿能够入宫了？也不瞧瞧她长得模样！
至于这婚事，卫明琪，你就答应退了吧。”
卫明琪对着晚云拱手道：“对不住，容姑娘，此婚姻大事乃是我父母之命，我不得做主退婚的。”
晚云也不再劝卫明琪，便道：“那你就写信给卫家吧。”
田副将恼极了道：“你们怎可以如此说我的女儿？等我女儿入宫为妃了，都能要了你们的狗命！”
简锡冷嗤一声，“好大的胆子，敢骂我们，来人，革去田副将官职，将他一家送到采石场里去！”
田副将大声道：“你凭什么能够革除我的官职？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郡王而已。”
简锡从腰间解下来一物，放在田副将的面前道：“此乃虎符，你说本郡王有没有资格革你的职？还小小郡王？
就连卫国公都不敢如此称呼本郡王，你胆子倒是大！区区一个副将敢说小小郡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呢！”
田副将被人拉下去之后，永嘉震惊地看着简锡道：“皇兄竟然把虎符都给了你？！你怎可擅自用虎符呢？”
简锡道：“这虎符是用来保护皇嫂的。这田副将对皇嫂不敬，我用虎符也无错吧。”
晚云心中也是震惊，没想到夫君还给她留下了虎符来保护着自己。
永嘉劝着卫明琪道：“你也别太伤心了，那个田甜要退婚便就退婚吧。”
卫明琪问道：“不知几位来我院落之中，可有什么要事？”
晚云便道：“永嘉来沙城之后许是水土不服一直失眠，你的埙声乃是她的解药，还望你能在夜里吹奏陶埙，帮着永嘉入眠。”
卫明琪
第二百零二章 晚云失眠
简锡没好气地道：“上回就告诫过你了，你若是一意孤行，到时候苦得还是你自个儿，卫明琪这低微的出身，着实不值得你去喜欢。”
永嘉见简锡如此看轻卫明琪，便道：“兄长，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家，你怎能还嫌人家身份低呢，你也如田家一般目光短浅得很！”
简锡气恼道：“你！”
永嘉瘪瘪嘴道：“我又没说错，哪怕我真的是喜欢上卫明琪，要嫁给他，大不了就是失去永嘉城这块封地。
左右还有你在，你难不成日后都不管我了吗？你瞧瞧人家容鞍对自家妹妹有多好。”
简锡道：“我没说不管你，可你想想，卫家暂时分不了家，你堂堂一个郡主嫁过去，要被吴清艺给压上一头吗？
到时你们妯娌之间位份有高低，又当如何相处？
忠勇侯好歹也是我们的表舅，吴清艺乃是你的表姐，你真嫁到卫府，是夺权还是不夺权？
夺权于理不合，不夺权，你甘心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二少奶奶？
长安世家夫人们来往间看重的是权势，你如今出去人人敬着你是因为你是公主之女，日后定要嫁到哪家去做当家夫人的。
若是你日后只是一个庶出媳妇，你看你出去会不会又如今这般受人尊敬！
你好好想想清楚！卫明琪必定不是你的良人！”
永嘉小声道：“我又没说我定要嫁给卫明琪了，兄长你也真是的，你与我说这么多作甚。”
晚云缓缓道：“简郡王，你这话我可不能苟同，永嘉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郡主，陛下的亲表妹，就算是做了卫家的庶子媳妇，她也是公主的女儿，谁人敢看不起她？
除非是大长公主不认永嘉这个女儿了，否则你们简家才是永嘉最大的底气。
若是嫁给盛鑫，永嘉确实是有底气了，但是她能过得幸福吗？若是能够幸福又何惧于身份呢？
当年夫君娶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嫌弃过他的身份呐！”
简锡道：“你嫌弃皇兄？”
晚云小声道：“那时夫君只是一个小商人，而我可是皇后的侄女，国公府的千金……”
其实嫁给陆景行之前，晚云也曾想过没有父母之命嫁给陆景行到底对不对。
又幼稚地想着，既然爹娘将她放在乡下这么多年，还不知何时想起她来呢。
嫁给陆景行到底是吃穿不穷了。
晚云又道：“所以说不必去管所嫁之人的身世如何，只要能够幸福最为重要了。
若要保持权势，那永嘉也大可谁都不嫁，一辈子有着郡主名号，养养面首玩玩男宠也无不可。”
简锡见晚云说得离谱，连道：“嫂子，你可别来教坏永嘉了。”
几人去了南沙城。
小芳见晚云回来，还能在南沙城之中住上半个多月，欣喜至极。
星儿月儿也很是高兴，星儿缠着晚云要抱她。
晚云抱起星儿笑了笑，教着星儿认一旁的永嘉，“这是永嘉姨母。”
星儿乖巧地喊了一声道：“永嘉姨母。”
永嘉见着晚云抱孩子有模有样的，便说笑道：“你何时也生一个孩子？你与皇兄成亲两年有余，如今又如此恩爱，想必我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当表姑了。”
晚云笑容一滞，道：“应该是快了吧。”
盛鑫见到永嘉来了他们家，连连蹙眉道：“永嘉郡主，我已与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娶你的……”
宁芳拧了一把盛鑫的腰，“人家郡主早就对你没有什么心思了！”
永嘉也是笑了笑对着盛鑫道：“盛公子的确不必发愁，我已经打消了要嫁给你的心思。
至于我与你娘之间许下的婚约，等我回到长安城之中，我会去找你娘取消婚约的。”
盛鑫拱手鞠躬道：“多谢郡主。”
……
入夜时分。
晚云多少都是有些难以入眠，明明以前夫君离开家中十天半个月她都没有这种分离之感。
可是这会儿晚云却是想念极了陆景行。
听到传来的埙声，晚云的思念之情就越甚了，她着实是不明白，为何永嘉听着这陶埙声能够安然入睡。
不该是听着这埙声越发得思念吗？
晚云睡不着，起来开门。
叶雨在门口道：“小姐，您可是睡不着？”
晚云点头道：“卫明琪吹奏的曲子也未免太悲了些，我想念夫君了。”
叶雨说着，“要不然奴婢带您快马追赶上去？”
晚云摆摆手道：“可别，我不想这么快回去长安。”
回长安晚云觉得过于压抑，何况她还没有和小芳姐姐玩够呢，这南沙城之中还有好多景色她都没有见过。
也有很多果子没有尝过。
晚云便在门口望着东边的星星，问着一旁的叶雨道：“你可有思念之人？”
叶雨冰冷地摇摇头，“没有。”
晚云问着叶雨道：“你年纪应该与陛下差不多吧？”
叶雨道:“奴婢比陛下年长两岁。”
晚云惊讶道：“原来你要比我大五岁？看不出来你的年纪，夫君也真是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何不帮你操持一下婚事呢。”
晚云道：“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呢？”
叶雨声音冷冰冰地道：“奴婢活着就是为了做主子的刀，主子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并不喜欢男子，奴婢只会好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晚云拍拍叶雨的肩膀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忠心，既然你这么忠心，就更不能亏待你了，你说你喜欢怎样的男子，我帮你做媒。”
叶雨道：“奴婢真的没有喜欢的男子。”
晚云看着叶雨道：“那你也不想生孩子吗？”
叶雨沉默着道：“奴婢杀戮太多，双手皆是血腥，也就不把罪孽留给孩子了。”
晚云道：“你只是忠心为主子才会杀戮过多的，你不必担心孩子会有罪孽，我可盼着有一个孩子了……”
叶雨其实早在银杏村之中就知晓了晚云的不对劲，后来也知晓她的子嗣艰难，便安慰道：“姑娘还年轻，想必定会很快达成心愿的。”
晚云听着传来的埙声悲苦得很，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永嘉是如何听着这么悲戚的埙声入眠的。”
等埙声停歇时，晚云才有了困意，睡了过去。
叶雨见晚云睡下，便上了门口的树，闭眼假寐歇息着，孩子有什么要紧的。
她活着就是为了主子而活的。
哪能想自己的日后之事呢。
第二百零三章 择婿要不纳妾的
晚云晚上睡得并不好，起来时就给陆景行写了一封极为肉麻的思念之信。
写完之后，晚云不知她竟然还能写出如此酸溜溜的信来。
但她又不知如何更改，索性就将信给寄了出去。
永嘉来找晚云一道用早膳，昨晚睡得极好的永嘉见晚云顶着乌黑的眼圈道：“怎得失眠之症还会传染的吗？”
晚云道：“原本离开夫君我就想念着他，你还让卫明琪吹这么悲伤的思念曲子……”
永嘉怀着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那要不我住到别的客栈里去？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了。”
晚云道：“不用了，索性我白日里也没有多少事，我要去小芳姐姐家中用早膳，你可要一起？”
永嘉点头道：“也好。”
宁芳见晚云神色不好道：“可是离开你夫君夜里睡得不好？”
晚云见宁芳打趣，也不在她跟前害羞道：“是啊。”
宁芳笑笑，“我今日带着你去摘枣子，这个时候正是吃枣子的好时候。”
晚云道：“银杏村旁边的山上也有枣子树，那上边的枣子可酸了。”
宁芳笑道：“南沙城的枣子可甜了。”
一行人用过早膳之后，便出发去了枣园里，通红的枣子都挂在树上，一旁有着当地的枣农用竹竿打着树上的枣子。
红彤彤的枣子簌簌地落下。
宁芳在一旁的树上摘了几颗枣子给了晚云和永嘉。
永嘉见着枣子道：“晚云，你多吃几颗，这枣子意味着早生贵子。”
晚云道：“你也多吃几颗，万一就能早日遇到如意郎君了呢？”
永嘉连连道：“唉，我那如意郎君还不知在何处呢？”
宁芳问着永嘉道：“以你郡主的身份，婚事如何会如此艰难？”
永嘉说着：“本来是我与盛家有婚约，后来盛家老大老二都死了之后，就无人上门来说亲事了，盛夫人出现之后我才知晓，是盛夫人一直在此中捣鬼。
回长安之后，我倒是能让盛夫人别在插手我的婚事了，可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大多都早已定亲了。”
宁芳道：“依你郡主的身份，只要你愿意嫁，要娶你的人怕是不少。”
永嘉吃了一颗枣子道：“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嫁了，一来我夫君的家世得与我门当户对，二来长相也要过得去些，我不喜欢难看的。
三来要对我好的，若是能心意相通就更好了……”
宁芳问着永嘉道：“那你要求你的夫君不纳妾吗？”
永嘉道：“这倒是不至于不纳妾，若是他要纳妾也可，毕竟我这样的身份何必与一个妾侍去计较，妾侍不过只是玩意儿罢了。”
宁芳对着永嘉道：“你说的那三个要求，倒不如不纳妾来的重要，男子纳妾并非是为了传宗接代，定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
你贵为郡主，你的夫君还要纳妾又怎会与你心意相通呢？又怎算是对你好呢？
你该去找一个不会纳妾的夫君。”
永嘉听着宁芳这话，颇为觉得有些道理，“本来我找夫君就艰难的很，若是再要不纳妾，怕是我真的要留在公主府之中一辈子了。”
宁芳道：“那又有何不可？”
晚云点头道：“是啊，一辈子不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永嘉道：“你们两个都成亲了，却来劝我不嫁？”
晚云道：“正是因为成亲才劝你不要成亲的，夫君现如今对我确实是很好，可是我们在村中那两年，他对我却是爱答不理的，倒不如一个人自在呢。
即便是如今，我也有说不出来的为难，若是没有成亲，我便不会如此为难了。”
晚云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成亲，她至少就不用为此事而心烦了。
宁芳道：“算了，不提此事了，摘枣子吧，你们摘得时候，可要小心枣树上边的刺。”
晚云道：“嗯。”
摘了一日的枣子，回去后宁芳用着枣子做了枣泥糕，燕窝枸杞红枣，还有绿豆红枣汤。
永嘉与晚云都吃得极饱，才回去的。
永嘉在院落外边见到了卫明琪，便将手中提拎着的红枣给了卫明琪道：“多谢你帮我来吹埙，这是我今日采摘来的红枣。”
卫明琪道：“郡主客气了，不过是下官的举手之劳罢了，用不着郡主的答谢。
永嘉拿起一个红枣道：“你尝尝，这枣子当真甜的很。”
卫明琪伸手去拿枣子，永嘉却是将枣子直接放在了卫明琪的口中，“好吃吗？”
卫明琪看着近在咫尺的永嘉，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夜里见过的永嘉的玉足，他连连后退了两步。
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他怎能如此无耻呢!
他应该早日忘了这件事情才是。
卫明琪缓缓道：“郡主，我已是有婚约之人，还请你莫要来拿下官取笑作乐！”
永嘉蹙眉道：“什么婚约？田家不是说过要取消婚约了吗？你不会还要娶那个倭瓜吧？”
卫明琪拱手道：“郡主，请你不要如此侮辱我的未婚妻。”
永嘉气恼至极地看着卫明琪，“你脑子还好吧？”
卫明琪道：“郡主，只要婚约还在，她便是我的未婚妻，下官自然要去维护她的。”
永嘉跺脚道：“人家都看不上你，要给陛下去做妾侍呢，你竟然为了她来得罪我？我在长安城之中可是帮了你多回的！”
卫明琪又是后退了两步，“郡主的维护之恩，我铭记于心，但是我也不能让人侮辱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永嘉说着，“她迟早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卫明琪道：“只要没有取消婚约，她就是。”
永嘉说着：“你当真是疯了吗？田家如此侮辱你，那田甜不过是个副将之女，更何况如今田副将也被多了军衔，你却还想着要娶田甜？”
卫明琪道：“婚事乃是下官私人之事，还请郡主早些时候歇息吧，下官还要赶回北沙城之中。”
“你赶回北沙城作甚？不会要去见田甜吧？她的长相且不论，她的品性就有极大的问题。”永嘉道。
卫明琪低头道：“下官的品性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正好与她相配了！”
永嘉道：“你品性哪里不好了？”
卫明琪却是不说，换了一个话题道：“郡主今晚可还要我吹埙入眠，若是郡主不要，下官就且告退了。”
第二百零四章 郡主可有喜欢过人？
永嘉微恼着道：“谁要你这个没脑袋的吹埙了，你赶紧去找你的倭瓜去吧！”
永嘉入内就狠狠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卫明琪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拿起来陶埙吹着。
永嘉气恼至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红枣咬了一口，但没有想到红枣里头竟然插进去了枣树的刺。
树刺直直地插入了永嘉的上唇瓣，永嘉痛得惊呼了一声。
院门外卫明琪听到永嘉的惊呼声，连连推门而入，见到永嘉唇瓣上流着血，惊慌失措地问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就去找简郡王。”
永嘉忍着痛道：“别去了，我就是被树刺给戳了一下。没必要惊动旁人的。”
卫明琪从袖子里拿出来药膏道：“此药可外敷也可内用，郡主不如用这个药膏涂抹下伤口吧。”
永嘉疼得直蹙眉道：“可是我不知该如何看清唇瓣上的伤口在何处，此处也没有铜镜，要不你帮我涂药吧？”
卫明琪道：“我记得容小姐身边是有婢女的，不如郡主让叶雨姑娘来替你处理伤口吧？”
永嘉道：“不要，叶雨要时刻保护着晚云，何况我不想让别人知晓我竟然会被枣子的树刺给割伤了唇瓣！”
永嘉说完之后，嘶了一口气，唇瓣上的血还是一直流下来。
卫明琪便顾不得男女有别，用着指腹取了一些药膏涂抹到了永嘉的唇瓣之上，永嘉的红唇近在咫尺。
一旁是烛火照耀着，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了一起。
卫明琪的脸色通红。
永嘉却是道：“疼。”
卫明琪便放小了力道，“郡主可听说过囫囵吞枣？这吃枣当以万分小心才是。”
永嘉看着卫明琪的眼睛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娶那个倭瓜不可吗？”
卫明琪收回了手指，“上完药了。”
永嘉道：“我今日受伤，也都是被你给气的，我想要知晓缘由，那个倭瓜如此不堪，你怎地还会喜欢他呢？”
卫明琪叹气道：“郡主，我该走了。”
永嘉握住了卫明琪的手腕道：“你不告诉，我岂不是白白受伤了？”
卫明琪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多有不堪地喜欢着我未来的嫂子，因我忘不了吴清艺，因我曾经无耻地幻想过与吴清艺成亲之后的场景。
我本就是本性不端之人，我明知吴清艺与我兄长的婚事已成，却还忘不了她，却还是抑制不住对她的欢喜。
既然我如此不堪，又如何去怪罪田甜她的品性呢？索性，我与她的品性都是一样的令人不齿！”
永嘉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宁可留在边疆荒芜之地，也不愿回长安呢！”
卫明琪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郡主可以放开我的手腕了吗？”
“所以你埙声之中的思念悲戚之情都是为了吴清艺吧？”
卫明琪点了点头道：“嗯。”
永嘉头一次有些羡慕着吴清艺，她也不知为何自个儿要去羡慕吴清艺，许是有一个男子愿意为她做到如此的痴情吧！
吴清艺真是傻，拘泥于嫡庶之差别，竟然愿意嫁给心中有别人的卫明桑。
而嫌弃着如此痴情的卫明琪。
永嘉说着：“那你也不必去娶田甜，你大可以忘记了吴清艺，一年，两年，三年，总能够忘记得了她的。”
卫明琪看着永嘉的手道：“郡主可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永嘉摇头，她自幼圈子里的男子她大多数都是不喜的，嫌弃他们过于纨绔。
甚至于她常和华阳往来，其实长安城之中许多同龄的男子都是惧于她和华阳的。
那些皇子表哥，永嘉也从未去喜欢过，毕竟她是不想入宫的。
卫明琪道：“若是喜欢上一个人，没有这么轻易地忘却。
更何况我若是不在边疆成家立业，长久待在边疆之地，在长安城之中对我爹娘的名声也不好。”
永嘉说着：“我虽没有喜欢过人，但我想忘记一个人不难，你若是信我，就让我来帮你忘却吴清艺吧。”
卫明琪道：“若是郡主能够，那明琪只当是感激不尽。”
……
晚云一夜没有听到埙声，睡得倒是还行。
甫一出门，便遇到了大清早来找自己的永嘉。
晚云对着永嘉道：“你怎得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练两副字帖再去找你和小芳姐姐游玩南沙城的呢，小芳姐姐说今日带我们去采摘葡萄。
南沙城之中的葡萄可谓是绝了，皮薄肉甜，可要比长安城之中的葡萄好上太多了。”
永嘉却是没有采摘葡萄的兴致，问着晚云道：“晚云，你可知晓要如何让一个人忘记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子呢？”
晚云问道：“爱而不得？爱而不得还要去记着作甚？”
晚云从未体会过爱而不得的感觉，而且晚云心中很明白，若是一个人不爱自己，那么自己去爱得不到回报的话，岂不是累得很。
是以她可能对家人有些执念。
但是知晓慕家对她的态度后，晚云是会宁愿与慕家玉石俱焚的。
永嘉说着：“可是卫明琪就是忘不了吴清艺，吴清艺还嘲讽过他呢，他竟然对吴清艺如此欢喜。”
晚云听出了永嘉语气之中的失落道：“你不会真被简锡说中了，你喜欢卫明琪吧？”
永嘉道：“我只是把他当做自家兄弟一般，心疼他罢了，何况那日大雨的时候，他也帮了我良多，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卫明琪一直留在边疆之地。”
晚云看着永嘉的眸子道：“你真觉得心疼卫明琪？”
永嘉点头道：“嗯，你难道不心疼他的遭遇吗？”
晚云道：“我是会替他的遭遇感到心酸，但是我却不会整副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更不会一定要帮着他离开边疆之地。
永嘉，你为卫明琪付出这么多心血，其实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
第二百零五章 求皇嫂答应婚事
永嘉道：“自然不会，卫明桑他为了仇人之女不人不鬼的，为何还要去可怜他，他自己蠢笨罢了。”
晚云一笑道：“那卫明琪何尝不是如此？他不也是为了一个伤害他的人来到了边疆，你真的不帮着卫明桑去忘却慕婉若，却来帮着卫明琪忘记吴清艺呢？”
永嘉低头不语，她着实是反驳不了。
早膳之后，晚云与永嘉便随着宁芳去了葡萄田之中，一眼望去全是葡萄，紫色青色的葡萄繁多。
一个穿着沙城服饰的女子过来道：“这一批是最后的葡萄了，等这一批采摘之后，就要等来年了。”
晚云笑着道：“那我算是来得巧了。”
宁芳给晚云摘了一串葡萄道：“今年你来得迟了些，若是七八月里来，这沙城的寒瓜，蜜瓜葡萄正是最多的时候，你最爱吃这些瓜果了，等你来年有空就专挑着七八月里过来。”
晚云吃了一颗皮薄新鲜又甜的葡萄道：“此处当真是一个好地方，可惜我怕是过不来了。”
来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宫里了，莫要说来沙城了，就算是出宫也没有这般便捷了。
叶雨道：“这有很难？若是姑娘喜欢，大可命人用千里加急将葡萄送到长安城之中，这路上若是用千里马，最多两日便能到长安了。”
晚云连连摆手道：“这可万万不行，边疆之地的千里加急乃是有着要用的，我若是如此消用千里加急，和古时的妲己之流有何区别？”
“我今日多吃一些就好了，待明年也就不会如此想念了，我将此处的葡萄苗带回长安去养着也可。”
葡萄园里晒得很，可是葡萄的清甜也令人觉得十分地值得。
采了一箩筐的葡萄，宁芳便道：“够了，可以够做葡萄美酒了。”
晚云好奇地问着宁芳道：“姐姐还会做葡萄酒吗？”
宁芳点头道：“嗯，等葡萄酒做成之后，我令人送往长安来给你尝尝。”
晚云兴致勃勃地随着宁芳去做葡萄酒，见着宁芳在一处泉水就脱掉了鞋袜，晚云连道：“小芳姐姐，此处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不得鞋袜的。”
宁芳道：“沙城不像是在扬州，被人看去了脚就等同于被人看光了，此处光脚的都比比皆是呢。”
宁芳用泉水洗净脚之后，上了放满着葡萄的桶里。
晚云见到后，震惊至极道：“小芳姐姐，你怎得糟蹋粮食呢？怎能用脚踩葡萄呢？”
宁芳道：“做葡萄美酒用脚踩是必不可少的，你与我一起来踩。”
晚云连连摆手，她可不愿，想想自个儿之前喝的葡萄酒她都想要直呕出来。
永嘉倒是极有兴趣也脱了鞋袜，用泉水洗净了脚与宁芳一道踩着葡萄，“晚云，你当真不要一起踩吗？”
晚云连连摇头，她可着实是受不了用脚去踩葡萄，想想就是糟蹋得很。
永嘉踩得尽兴，回去的时候都湿了裙摆，因着她的鞋子上边镶嵌不少珠子，绣工精美，永嘉头一次穿不忍心毁了这双好看的鞋子。
是以回去的时候，就只穿了当地人所穿的草鞋。
入了院门之后，见到了来吹埙的卫明琪，被晚云挑明心思之后，再次见到卫明琪，永嘉只觉得心里怪异极了。
卫明琪见到永嘉，垂眸行礼的时候，便见到了她的一双玉足露在外边，不由道：“郡主，您怎能光着脚呢？此地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郡主如此怕是不妥。”
永嘉道：“有什么不妥的？”
卫明琪通红着耳朵道：“娘亲和我说过，若是一个男子见到了一个女子的赤脚，就是要对那个女子负责，娶了那个女子的。
郡主高贵之躯，若是被平民男子见到了脚，当如何自处？”
永嘉抬眸看着卫明琪看着自己脚的眼神，索性将脚从草鞋上拿出来，放在了卫明琪的鞋上，“可是你都是第二次看我的脚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要娶我呢？”
卫明琪道：“郡主与我都有婚约在身，上回是情非得已，这回在下也不是故意的，郡主大可放心，在下会忘记……”
“不，我不要你忘记！”永嘉道：“我的婚约可以不作数，你的婚约更是田家想要反悔在先，本郡主就是要你对我负责。”
卫明琪低头道：“郡主莫要开玩笑了。”
永嘉拿着手中的团扇，抵在了卫明琪的下巴处，“看着我，我并不是玩笑之语，本郡主就是喜欢你。”
卫明琪诧异了一下，转而便道：“郡主，我不值得你的喜欢。我只是一个庶出之子，况且我心中还有着别的女子……”
永嘉放下了扇子，道：“本郡主迟早会让你心中只有我一人，你既然看了我的脚，就如你所说，你得娶我。”
卫明琪道：“在下着实是配不上郡主。”
永嘉道：“你是陛下的表弟，我是陛下的表妹，你我算是亲上加亲，有何配不上呢？
你难道要胆小如鼠不愿意对本郡主负责？还是要视本郡主的心意为敝履？”
卫明琪头越发得低了，“不敢。”
“既然不敢，那本郡主就视为你答应我们之间的婚事了。”
卫明琪：“不，婚事乃是父母之命，你我不可私定终身的。”
永嘉对着卫明琪道：“你与我去一个地方。”
卫明琪低头说着：“郡主还是赶紧穿好鞋袜吧。”
永嘉对着卫明琪道：“那你不许离开我此处。”
卫明琪应着道：“嗯。”
永嘉进了屋内，从行李之中拿出了一双干净的鞋袜换上，拉着卫明琪便去了晚云的住处。
晚云听闻永嘉而来，便让叶雨将永嘉给请了进来。
永嘉拉着卫明琪道：“你不是要父母之命吗？她乃是你我的表嫂，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婚事若有她的首肯，比父母之言更有用。”
永嘉又对着晚云道：“求皇嫂答应我们的婚事！”
晚云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从宫中历练过的涵养让晚云硬生生地将水吞了下去，却是被呛到了，“咳，咳咳！”
晚云歇了好一会儿，才拉着永嘉到了一旁小声道：“什么婚事？你早上不是还说不喜欢卫明琪的吗？”
第二百零六章 答应永嘉婚事
永嘉巧笑嫣然地道：“这不还要多谢你为我指点迷津，让我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之所以这么帮卫明琪，是因为我喜欢他。表嫂，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晚云道：“你可千万别谢我，简郡王耳提面命地让你别喜欢卫明琪……”
永嘉朝着晚云笑道：“可是，却是你也说了，我到时候最大的底气是娘家，嫁得夫君地位差些有无干，纵观长安城之中，地位能比我高的同龄男子又能有几个呢？
纵使是卫明桑嫡出，地位也远远不及我，那为何不能是卫明琪呢？”
“好嫂子，求求你就答应我们的婚事吧。”
晚云觉得自个儿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道：“我答应也无用，你娘是陛下的姑姑，卫明琪的娘是陛下的舅母，我只是一个小辈……”
晚云倒是不愿意将长公主和卫夫人想的太坏，可是简锡说的也有些道理。
卫夫人能接受一个比自己大儿媳爵位要高的郡主儿媳吗？
晚云虽觉得卫夫人不至于如此不堪，但卫夫人到底是当家夫人要为一家子和睦做打算，纵使是卫明琪是她亲生儿子，她怕是也会对这桩亲事不看好的。
大长公主与简驸马手握重兵，兵权与华阳的不分上下，她又怎舍得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庶子呢？
忠勇侯夫人尚且都有这顾虑，晚云就不信大长公主不会没有这样的顾虑！
永嘉道：“可是陛下如此宠你，只要你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娘与卫夫人定不敢反驳了的。看在你我同窗几月的份上，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晚云叹气道：“好吧，好吧，我帮你。”
两人出去之后，晚云便对着卫明琪道：“我答应你与永嘉的婚事，日后你要善待永嘉，若让她伤心失望，必定不饶你。”
卫明琪道：“可是我婚约……”
晚云道：“那田家要取消婚约我亲耳听到的，你还有什么婚约呢？难不成你还嫌弃永嘉？”
卫明琪道:“臣不敢。”
晚云说着，“那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你们都下去吧。”
卫明琪与永嘉走后，叶雨给晚云倒了一杯茶水道：“您怎得就答应了永嘉郡主这个请求呢？”
“永嘉是喜欢卫明琪的。”晚云道，“人生难得遇到自个儿心爱之人，拘泥于身世间作甚呢？”
叶雨又道：“可是就怕会引来大长公主与卫夫人的埋怨……”
晚云道：“大长公主乃是永嘉的亲生母亲，若是真想女儿好，也会对女儿的心意妥协的，至于卫夫人……我想她对卫明琪的好也不是假的。”
纵使是被埋怨，晚云也想要成全永嘉郡主。
永嘉回去之时一脸的笑意，半路上却遇到了简锡。
简锡看着永嘉拉着卫明琪的手，蹙眉道：“你当真如此不听劝吗？”
永嘉道：“皇嫂已经答应我与卫明琪的婚事了！”
简锡瞪大了眸子，“你疯了吗？他什么身份之人，容晚云怎会去答应你们之间的婚事呢？”
永嘉道：“您不信可以去问皇嫂，她已经答应了。”
简锡蹙眉，径直去了晚云的院落里，到了门口就被叶雨给拦住了，“郡王，我家主子已歇下了。”
简锡看了眼天色道：“这么早？天还没黑呢。”
“沙城的天黑得迟些的。”叶雨答道，“主子已经歇下不许任何人打扰。”
简锡道：“你去通报一声，她不能擅自答应她们的婚事，永嘉年纪小胡来，她也胡来吗？”
叶雨缓缓道：“此事已定，还请郡王莫要来打扰我家主子，若是郡王想要打扰的话，就休怪我动手了。”
简锡道：“卫明琪什么身份？他怎能配得上我妹妹！”
叶雨道：“卫家二公子，有何不配的？”
简锡道“可是他亲生姨娘就是卫夫人身边的一个陪房丫鬟，出身奴籍，她的血脉怎可来玷污我简家的后代！”
叶雨清冷道，“两三年前，主子要娶晚云小姐时，都不曾去查过晚云小姐的家世，只知她无父无母与一个嬷嬷在村里长大。
主子都不曾计较过血脉，你们简家的血脉能比主子的血脉还有矜贵吗？
况且，小姐之所以答应永嘉郡主，也是想要永嘉郡主能够嫁给心爱之人，若以血脉之论，郡王大可让郡主嫁给盛鑫。
可那时候的永嘉郡主能幸福吗？郡主是女子不比您，只看中门当户对，天下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希望能得到夫君的疼爱的。
郡主已是不只一次地羡慕过晚云小姐能得陛下的疼爱，若是嫁给卫明琪能让永嘉郡主开心，又有何不可呢？”
简锡看着叶雨道：“谁说门当户对的夫君就不会疼爱她了？”
叶雨道：“那您能选一个出来吗？”
简锡沉默了，长安宗室之中那群表哥表弟纨绔的很，平日里是明月街的常客，哪里会疼爱自家的夫人。
其他勋贵世家之中的公子哥儿，也未必能得到永嘉的喜欢。
简锡道：“那卫明琪就会疼爱永嘉了吗？”
叶雨道：“卫二公子日日往返南北城，极为劳累，只是为了能让郡主夜里睡得好些，且不论卫明琪如今喜不喜欢郡主，光是这份心就甚是难得了。”
简锡道：“那是他怕得罪我与永嘉罢了。”
叶雨摇摇头，“他起码也是卫家二公子，若是他真的不愿，即便是公主殿下也逼不了他。”
简锡轻哼一声，见有叶雨在，进不去里边，索性只能转身就走了。
……
晚云睡得早，起得也早，算算路程的话，陆景行这会儿也应该到了长安城之中了。
晚云去找永嘉一起去盛家之时，就听到了简锡在院落之中训斥着永嘉。
简锡手中还捧着一杯水，显然也是说的口干舌燥了。
简锡见着晚云前来，拱手道：“皇嫂，还请你收回成命，昨夜里是永嘉年纪小不懂事……”
永嘉道：“我也快十八了，哪里就不懂事了，兄长你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万一你有一日喜欢上了奴籍的女子呢？”
简锡磨牙道：“怎么可能呢？”
永嘉说着：“我会天天烧香拜佛，祈求有那一日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倒是顾忌着身份还是要想要心中所爱！”
简锡说着：“绝无可能，本郡王怎会看上奴籍出身的女子呢？这简直就是笑话！”
永嘉气呼呼地拉着晚云的手去了盛家，在路上道，“你们容家可有容貌美艳的婢女，我定要让他放下他那高贵的身段！”
第二百零七章 美食与夫君不可兼得
晚云细细想了想，身边的丫鬟容貌都好却不拔尖，钟尚宫与容鞠给她选丫鬟的时候，自然不会选容貌极美的。
“没有，你们公主府之中就没有容貌好看的丫鬟吗？”
永嘉叹气道：“我兄长院中的丫鬟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貌，可是他却是不为所动，那些丫鬟仗着貌美被挑到郡王院子里，本以为是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谁知，我兄长却是一个都没有宠幸过，所以当时叶雨跟我说我兄长得了不举之症，我去问了下他房中的丫鬟才是深信不疑。
原来兄长院落里丫鬟早就都在传我兄长不举了。
后来我与娘亲说了此事，才知我兄长根本就不是不举，他就是看不起那些女子是奴籍的出身。
就连妾侍，他都是要官宦家的千金，我呸，哪个官宦人家的女子愿意做他的妾侍！”
晚云记得刚来长安之时，就被逼嫁给简锡之时，听得慕婉雁说过简锡乃是长安城之中众女子的梦中佳婿，想来一些官宦人家的千金愿意做妾也不无可能。
简锡到底也是郡王爷，家中大权在握。
永嘉喋喋不休地说着简锡，侧眸一看，“你身边的叶雨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以往都不曾发现过叶雨长得如此漂亮。”
晚云细细看了一眼叶雨，叶雨的平日里就是穿着一身黑衣，哪怕是在御前做大宫女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衣。
长发如同男子一般竖起，很难让人去关注她的容貌。
但细细一看，叶雨长相却是不俗，也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
永嘉道：“不如你让叶雨去试试我兄长，若是成了……看我兄长还是不是如此看重身份。”
叶雨凉声道：“郡主，奴婢的任务是时刻保护着晚云小姐。”
晚云连道：“简郡王看不起旁人出身确实是不对，但你也不能拿别的女子去试简郡王，简郡王他可不值得。”
永嘉说着道：“也是。”
晚云与永嘉到了盛家之后。
宁芳抱着星儿出来道：“云云，我听闻隔壁的巴老爷家杀了一头牛，我打算要半头来，今日吃一些，剩余的做成牛肉干你带回长安去当零嘴吃。”
晚云笑着道：“好，留在小芳姐姐身边，我能吃到的东西着实是太多了，我都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回长安了。”
宁芳朝着晚云轻轻一笑：“怎得？你能舍下你的夫君？”
晚云叹气道：“夫君与美食不可兼得，唉，虽然沙城好吃的多，但我还是选择夫君吧，毕竟天冷了，夫君的被窝里才是最暖的。”
永嘉羞红着连道：“晚云，我还未成亲呢，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晚云尴尬一笑道：“倒是忘记你了，你不必害羞，等你成亲之后你就明白了。”
宁芳浅浅一笑，“你们可要与我一起去看杀牛？此处杀牛可是有着仪式的，载歌载舞弹奏胡琴，可好听了。”
晚云道：“是不是与村中过年杀猪一样？”
宁芳点头：“比村中杀猪还要更热闹些呢。”
晚云永嘉与宁芳去了隔壁的巴老爷家，门口已是挤满了人，穿着异域风情的服侍的人也有不少。
沙城本就是边界之地，有不少都是外疆部落之人，沙城与外疆部落通婚也是常有的事。
胡琴吹响，一群人手拉着手载歌载舞，口中吟唱着晚云听不懂的语句。
宁芳在一旁给晚云解释道：“此乃此地的情歌，这一曲舞罢之后，未成婚的男女可以互赠灵香草，若是两人都送给了彼此灵香草，可以当晚就成亲入洞房的。”
晚云诧异至极道：“啊？怎会有这样的规矩？”
晚云话音刚刚一落，眼前就出现了一枝紫色的灵香草，她抬眸一看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浓眉大眼甚是好看，容貌倒不像是纯粹的大齐人，像是有些宛国人的血脉。
不过从长相而言比起她夫君，面前的男子还是略逊一筹。
“你是大齐还是宛国人？”
晚云道：“我是大齐人。”
“女郎可愿意赠我一朵灵香草？”
叶雨拦在了晚云跟前道：“我家夫人已成亲了。”
耶律弈听闻此，便道：“瞧不出来女郎这般年纪轻轻地就已然成亲了，不知哪个男子这般有福气，着实是令我羡慕的很。
今日此等盛事，姑娘的夫君怎得没一同前来呢？”
晚云实在不喜面前的男子，便是蹙眉道：“因为若是我夫君来了此处，怕是这在场女郎的灵香草都会给我夫君了。”
耶律弈听了哈哈大笑道：“有趣，大齐的女子当真是有趣。”
晚云对着叶雨道，“我们走吧。”
耶律弈到了晚云跟前道：“女郎稍等，这株灵香草还望女郎收下，若是女郎日后与夫君和离了，你便可以拿着这灵香草来寻我！”
晚云怒气腾腾道：“你可别咒我！宛国被灭国，我与夫君都不会和离的！”
晚云最不想提及的就是她和夫君之间和离的事情。
耶律弈听到晚云此话，便蹙了眉头，“大齐女子果真是性子刚烈的很，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是不是在宛国灭国之前，女郎就与你夫君和离了呢？
大齐男子除了他以外，没一个是有担当的！”
晚云不想与面前的男子多说，多说反倒是会惹来麻烦，就径直回去了一旁的盛家。
叶雨对着晚云道：“小姐，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善茬。”
晚云点头道：“他的容貌像是宛国人，我说宛国灭国他如此恼怒，想来应该就是宛国人了，他还自称是本王……
莫非他就是宛国的摄政王耶律弈？”
如今西域外疆之中，唯独宛国尚属太平，因为六年前耶律弈成了宛国摄政王，拥立了一个傀儡皇帝。
这六年下来，宛国吞并了周围外疆几个小部落，俨然和外疆的北漠国可以分庭抗礼。
近几年来，宛国与
第二百零八章 晚云要见卫琳
晚云倒觉得真是耶律弈也无碍，此处到底是在大齐境内，还有大齐数十万戍守边疆的战士在，想必耶律弈不会乱来的。
耶律弈回到了南沙城的一处高墙大院内。
陆桀看到了耶律弈手中的灵香草道：“不该啊，堂堂宛国摄政王，今日真的只能收到一束灵香草。”
耶律弈将灵香草放在桌子上道：“哪里是旁人送的，今日我遇到了一个大齐女子，想要将这株灵香草送给她，可她却已经成亲了。”
陆桀笑了笑道：“她那夫君哪能比得上你，若是那女子知晓你的身份，少不得会后悔没有收下你的这株灵香草。”
卫琳不悦地道：“你可别这么揣测人家姑娘，正事要紧，你可查到大齐要棉花作甚吗？”
耶律弈道：“棉花是被一个叫做宁芳之人所采买的，外边皆有暗卫把守，能进去里面的都要经过道道盘查。
我寻了一个取棉花籽的工人问了，每个人只负责一道工序，最终的成品乃是可以做衣裳的布。
没想到那棉花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卫琳道：“你可有去拜访这个宁芳？”
耶律弈道：“我方才送灵香草的女子就是和宁芳一道的，那女子已然猜出了我是宛国人，我的容貌不适合再去寻宁芳谈事。”
卫琳与陆桀相视了一眼，卫琳道：“不如让我前去？”
陆桀不愿道：“你我本就已经露了行踪，宁芳身边全是朝廷的人，景行也亲自前来宁芳家中，你若是露面，难保出事。”
卫琳叹气道：“唉，耶律弈是宛国人，你我又不能去见宁芳，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弈玩弄着手中的灵香草道，“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我方才遇到的那个大齐女子是宁芳好友，若是我能得到了她，许就能知晓那棉花如何成为棉布了。”
北漠也是傻，竟然将这么多棉花拱手相让。
宛国境内也有不少棉花，平日里无用，若是能够知晓棉布如何制作，日后宛国的穿衣就不必靠着从大齐采买丝绸与麻布。
更是不用将上好顶尖的汗血马白白地去换取这些在大齐常见又便宜之物。
巴山在房顶处，听到里面的动静，唇角微勾，便就去了盛家。
晚云见巴山回来便问道：“你打探的如何了？”
巴山道：“夫人，此事事关重大。”
晚云便示意着叶雨将窗门大开，紧闭着窗户有人偷听都不知晓，若是打开窗户谁来偷听便是一目了然。
巴山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如您所料，那人正是耶律弈，他前来大齐沙城，为的是宁芳小姐所在做的棉布而来的。
耶律弈已经在查探棉花之事了，妄图想要知晓棉花如何制作。
还有，耶律弈身旁有两个大齐人……”
巴山顿了顿才开口道：“是大皇子陆桀与卫皇后！”
晚云站起来道：“原来还真是他们。”
巴山请示着晚云道：“夫人，以您所见，此事要不要告诉给陛下？”
晚云抿了抿唇，上回她和陆景行说的时候，陆景行全然接受不了。
换了晚云也定然接受不了，自家娘亲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在一起了，这简直就是有悖天伦。
虽说这事在皇室之中还挺正常的，先先皇成宗皇帝，也就是陆景行的祖父，登基之后便强娶了他父亲元宗皇帝后宫的昭仪。
若不是后来吴家女儿进宫，那昭仪怕是都要成为大齐皇后了。
而齐元宗当年还强行将儿子的正妃囊入后宫之中，封为梅妃。
对于天下人而言，许这些都不是事了，成宗皇帝早就纳自己的庶母为妃了。
如今大皇子和自己的嫡母在一起，也是步成宗皇帝的后尘。
但是对于陆景行而言，哪里能受得了亲娘与皇兄在一起呢？何况成宗元宗皇帝虽然离谱，可他们就是圣上，天下臣民也只能对陛下的私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大皇子与卫皇后在一起了，被人知晓的话，陆景行不处置难以平复天下人的议论。
若是要处置，大皇子帮衬陆景行良多，陆景行还能动手杀了大皇子吗？
那时如何与华阳和容鞍交待？
至于卫皇后，难道还让她回宫去，在深宫之中做一辈子的孤苦之人吗？
此事晚云觉得不该容信告诉陆景行，若是是写信的话，万一路上这信出了什么纰漏，传于世间就大事不妙了。
晚云便对着巴山道：“此事只有你，我，还有叶雨三人知晓，若是要第四个人知晓，你们两个就只能人头落地了。”
巴山道：“连陛下都不告诉吗？”
晚云道：“不必告诉，陛下日后若是知晓了此事，要怪罪你们两个，一切都还有我担着！”
晚云想前几日她告知陆景行此事的时候，他连派人调查都不成，想必一是怕此事成真倒不如不知晓，二来应该觉得若是真的，就放过他们一马吧。
晚云对着巴山道：“你去耶律弈那边走一趟，把我的帖子给卫皇……林姑娘。”
晚云在书案前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巴山之后，便去了院落之中。
宁芳已经架好了炭火架子，将刚取来的牛肉切丁直接用铁丝穿起来，放在炭火上烤着。
牛肉滋滋作响，香味弥漫出来，宁芳在肉串上撒了几颗盐接着翻烤，将肉串递给了晚云道：“此处的牛肉极好，用不着腌制，你尝尝。”
晚云接过肉串便吃着，果真是味道好吃得很，“小芳姐姐，这炙牛肉好吃得很，我这几日留在沙城定要多吃一些。”
宁芳浅笑着道：“你喜欢吃就多吃点，你呀，太瘦了，好不容易成亲后胖了一些，这一年又瘦下去了这么多。”
晚云大快朵颐地应着：“嗯。”
酒足肉饱之后，晚云将宁芳叫到了一旁道：“小芳姐姐，宛国的摄政王耶律弈想要探得制作棉布的流程，你万事要小心些。”
宁芳笑道：“他们知晓流程也无用，也无工具，即便是有了工具，那也无碍，我的这些棉花种子，明年大齐的棉花便能自产自足了，就算是宛国学去了，也动弹不得大齐的利益。
棉花利润微薄的很，他们要学就学了去，但是我觉得他们即便是学会了，也无大齐制作的棉布多，到头来怕是还有从大齐之中进棉布去卖呢。”
晚云见宁芳如此说，便就放心了。
从盛家离开后，巴山便将回帖给了晚云，担忧地道：“夫人，您当真要去见她吗？靠着我与叶雨，怕是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晚云道：“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的。”
第二百零九章 为何要和陆桀在一起？
晚云与卫琳所约的地方便是在耶律弈他们暂住的高墙院落内。
晚云入内，便见得里面别有一番风情，此处的园林风光明显是大齐中原的布局。
远远地便能见一处凉亭，卫琳并无遮面，坐在凉亭处，朝着晚云招了招手。
晚云轻移着步子上前，朝着卫琳福身行礼，却又不知叫她什么，卫琳年逾三十六，却是依旧貌美得很，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卫琳一眼便瞧见了晚云的为难道：“你与行儿成亲多年，我这个做婆母的还不曾正式见过你。”
晚云便道：“晚云拜见娘亲。”
卫琳笑了笑握着晚云的手，让她起身，端详着晚云的容貌道：“行儿能娶到你，正是行儿的福气。”
晚云道：“不，能嫁给夫君才是我的福气呢。”
卫琳道：“我愧待了行儿许多，他幼时我对他觊觎厚望，因为他是太子殿下，所以我这个做娘亲的就不能对他太过于慈爱，我得做严母。
在行儿十五岁那年，卫家又突逢巨变，他也被贬成了庶民，当时若不是你在他身边，他怕是很难走过那段艰难之日的。”
晚云看着卫琳道：“您怎么知晓的？”
卫琳说着，“他去银杏村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一回，本是想要将他一起带走，与我们一起到宛国的。
可是那时候见他已经走出了阴霾，又在银杏村之中偷偷练兵，并无自暴自弃，我便也放心他留在了银杏村之中，也想他多历练历练。
更要紧的是，那日我见到他在给你擦眼泪，行儿生来就怕脏，华阳幼时的口水泪水他都嫌弃得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竟然还如此去安慰一个人，我看着他在你跟前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是以我也就将他留下了。
当时怕他身边又先皇的人，我既然不能带着他一起离开，怕牵连他，是以也没有告诉他，我还活着之事，一直到了如今……”
晚云听了卫琳的解释道：“您当时死路一条，假死保命，想必夫君和华阳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您为何要……”
晚云缓了缓才道：“为何要和大皇子一起呢？”
卫琳脸上毫无难堪之色，她坐在石凳上，给晚云倒了一杯水，“听闻你给行儿写下过一份和离书？”
晚云有些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卫琳道：“你不必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怪罪于你，你那时为何要给行儿写下和离书呢？”
晚云只得如实道：“我想要回家，我已经想了十四年，我日日夜夜做梦想的都是家人过来接我了，所以我就干了傻事。”
卫琳道：“那你爱行儿吗？”
晚云道：“那时不爱，这会儿是爱的，那会儿夫君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我一直以为他不是很喜欢我，我对他的付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卫琳说着：“我也曾经深爱过先皇，哪怕知晓我入宫之后是要与无数女子同享一个夫君，哪怕他比我年纪要大上十岁。
先皇在我入宫之前与我许下誓言，后宫之中别的嫔妃都是为了权衡朝堂，不得不宠幸。
先皇心中只有我一人，入宫后，先皇果真如他的誓言一般，给我了我天下人人羡慕的宠爱。
行儿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华阳一出生封地为洛阳，我那时一心一意地爱着先皇。
哪怕后宫之中嫔妃接连有孕，但先帝来我宫中的次数最多，我以为那些妃嫔是他要平衡前朝政治无可奈何才立的。
可是后来不断冒出来的专宠的妃嫔，才让我明白了，我在先皇心里哪里是专宠，只不过我卫家的权势能够帮助他平衡慕家日渐强大的权势罢了。
我看透了此事之后，只想安心地教着行儿与华阳，我对先皇毫无感情。
先皇所谓的爱慕全然是笑话，世人说先皇专宠于我，可是当我的华阳与行儿被他的嫔妃给算计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专宠乃是一个笑话。
到了后边，先皇连做戏都不稀罕做了，宠爱的嫔妃一个接着一个，后来专宠娴妃时，为娴妃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网罗天下的孔雀。
我着实忍无可忍，处置了一番娴妃，却惹来了陛下的埋怨，还夺了我的凤印……
那段时日里，阿桀他一直陪在我身旁，努力得逗我开心，我想果真是没有白疼这个孩子呐。
后来陛下实在是难耐慕家一帮臣子专权，又来找我，让卫家除去慕家。
卫家忠心于他，可是慕家岂能白白地被诛杀，是以慕氏造谣我与阿桀有染，最可笑的是，先皇竟然相信了。
我不曾背叛过他，他早已忘记当年让我入宫为后时候的誓言。
娴妃可笑幼稚的栽赃手段，就让先皇笃定我与阿桀有染，先皇不信我自然也不信卫家，因为慕家给出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去降罪卫家。
阿桀不得已才领兵谋逆，他所要的不过是想要保全我的性命。
但他的谋逆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可是我已是伤透了心，先帝如此昏庸，既想要对付慕家，却又相信她们的挑拨离间。
卫家能流放边疆保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好，华阳是公主又有兵马在，所以我也放心。
索性我就在阿桀谋逆时，向先帝要了一杯毒酒，喝下毒酒以证清白，其实那毒酒不过就是假死药。
耶律弈的母亲曾是我幼时身边的丫鬟，她听闻我的境遇便有写信过来，让卫家可以到宛国暂避。
我找上了阿桀，带着他离开了大齐。
我找过我兄长一起去宛国，但是兄长忠心耿耿，说卫家人生来就是保卫大齐皇帝的，不愿去宛国。
我本也想带着华阳一起走的，可是洛阳太过于危险，我听闻华阳活得极好，也就作罢了。”
晚云诧异道：“卫家人知晓您还活着吗？”
卫琳道，“不知晓，我们去宛国的时候遇到了一阵沙龙卷，卫家众人都以为我已命丧大漠，他们在沙城之中为我立了墓，其实那时候我与阿桀活了下来。
若不是阿桀在茫茫大漠之中冒死给我喂血救我，我怕是真得活不了了。
在宛国，我们帮衬着耶律弈成为了摄政王，那时又过了三年，我回了大齐，见华阳及笄，见行儿已成亲。
世间的卫皇后死了，我才答应了与阿桀在一道……”
第二百十章 时日无多了
卫琳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晓我与阿桀在一起，乃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但是我不再年轻了，我还能有多少个三年呢？
阿桀一直不愿娶旁人为妻，他为我愿意牺牲生命，我又为何要为那昏庸负我的负心汉守着清白呢？
我与阿桀患难与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为何不能与他在一起呢？时光短暂，只得且过且珍惜。”
晚云道：“您说的没错，站在您的立场是对的，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要夫君怎么去接受这件事情呢？”
卫琳抿了跟前的茶道：“难不成要我为先皇那负心昏庸之人守着一辈子，一辈子不能开心幸福才好吗？
我所能为行儿做的，就是一辈子留在沙城，不要将此事让大齐世人知晓。
但若是让世人知晓了，我也不会让行儿为难的，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了……”
晚云道：“您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真的有那一日了，你也不必去死的。”
卫琳道：“为了成全行儿的名声，只能如此。此事我一早就与阿桀商量过，我不想让行儿为难。”
晚云说着：“此事我会瞒着夫君的，不过卫老夫人身子骨不好，如今只能卧病在床，她似乎是极为想念您，您和沙城城主的女儿公孙静长得容貌相似。
不如就以公孙静的名义回长安去看看卫老夫人可好？”
卫琳哪里能不想念娘亲呢，还有她久未谋面的两个孩儿，她道：“还是不要了，我如今不适宜路途间的颠簸。”
晚云问道：“为何？”
卫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将脖子间挂的玉葫芦交给了晚云，“你替我将此物送给我娘吧，替我说一声不孝吧。”
晚云大惊失色，陆景行知晓了此事哪里能接受呐，怕是得要发疯呐！
晚云接过葫芦道，“娘，您当真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卫琳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身子骨不好，已经不能去长安了，三年前，我答应与阿桀在一起，也是因我生了重病，此处常常疼痛难耐。
宛国的大夫说，顶多只有五年好活了，如今想来也就两三年的时光了。”
晚云诧异道：“您怎得不早说，那我得将此事告诉夫君，我不想他与你错过最后两年的时光。”
卫琳说着：“可是我这最后的两年只想要与阿桀在宛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如今放心不下的只有耶律弈还没能掌握宛国权势，他们母子帮衬我许多，我不能亏待他们。
否则我与阿桀是不会踏入大齐一步的。”
“您既然时光不多了，当真不想见见华阳与夫君吗？”
晚云问着，她能从卫琳的眼神之中看出来，卫琳也是割舍不下的夫君与华阳的。
卫琳道：“算了，不必了，何必再让他们经历一次离别呢，我知晓他们过的好就够了，华阳也快要成亲了吧？真可惜我不能为她亲自梳头了。”
晚云道：“您也可以慢慢走呐，长安大夫的医术总要比宛国大夫的医术好许多，慕婉若从悬崖跌落五脏六腑俱损还能活着，您不如回到长安找赵阳看看。
您还这么年轻……
我也想要您来见证我与陛下的大婚，您就来长安吧！”
卫琳只能说道：“看情况吧，也不知行儿他知晓此事会不会埋怨痛恨于我！若是他接受不了，我回去长安也是白白得让他痛苦。”
晚云说着，“那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夫君，您给我一个住址，到时候我给您写信，我们约定好一些暗语……”
卫琳笑了笑，将地址给了晚云道，“我知晓你更为看重家人，但是你不必因我的事与行儿闹矛盾，为娘只想看着你们两人幸福和乐就好了。若是能有个孙儿就更好了。”
晚云听到孙儿两字，叹了一口气，卫老夫人怕是也不久了。
卫琳又是重病缠身，又盼着孩儿。
晚云第一次开始考虑五年会不会太长了，可是这会儿若要过继，也无孩子可以过继。
卫琳瞧出了晚云的神情不对，“你与行儿成亲多年了，一直未孕，可是有原因的？”
晚云点点头道：“确实是我的错。”
卫琳见着晚云极差的面色，道：“你不能生育？”
晚云不想去瞒着时日无多的卫琳，眼中含泪地点点头，“所以，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卫琳轻轻地拍了拍晚云的肩膀，“没关系的，你既然是行儿的妻子，日后别的妃嫔的孩子，也是你的儿子，你不必有压力，况且你还年轻着呢。”
晚云只能朝着卫琳一笑，“多谢娘亲劝慰。”
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然天色都暗了下来，卫琳送着晚云出去。
在路上便见到了陆桀与耶律弈两人前来。
耶律弈见到了晚云，笑了一声道：“是你？你可是考虑清楚了，要甩掉你那夫君嫁给我了？”
卫琳怒道：“耶律弈，她是我儿媳，你少开她的玩笑。”
耶律弈啧啧了一声道：“那就更应该甩掉你那夫君了，大齐陛下后宫三千佳丽，三宫六院女子无数，有什么好呆的！”
晚云瞪了一眼耶律弈道：“难不成你能一心一意，只有一个妻子？”
耶律弈道：“那是当然，我们宛国信奉圣女娘娘，宛国男子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
晚云冷笑道：“你父亲宛国先国王倒是只娶了一个妻子，但是你娘却连妾侍妻子都不是，只是一个婢女罢了。”
耶律弈伸手指着晚云道：“你！”
晚云也不惧于耶律弈道：“此处是大齐沙城，只需我一声令下，就能活捉你。
想必宛国的小国王知晓我大齐抓住了你，怕是会毕恭毕敬地给大齐进贡百匹良驹吧。
你要是再敢调戏大齐女子，我便就真的拿你去换取宛国烈马！”
耶律弈咬了咬牙齿：“你。”
陆桀对着耶律弈道：“此事着实你无礼在先，你就消停写吧。”
晚云走的时候，不忘对卫琳道:“娘，您想要对耶律弈报收留之恩，我能理解。
但若是您为了报恩做有损害大齐与夫君的利益之事，我也只能对您不孝了。”
卫琳知晓晚云既然能找上门来，大概也是知晓了棉布一事。
卫琳便笑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损害行儿的利益的。棉布一事我们也就不再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