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节目
“其实也不算编的，故事是真的。”
吴索原来想起这件事便会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但是现在么，他挺平静的，感觉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骆熙问道。
吴索坦诚道：“我觉得……她就是个傻逼。”
骆熙又笑出了声：“所以我这行为，在你看来也是傻逼？”
吴索想点头，但躺在床上也点不了，只得开口道：“有点。”
骆熙起身，撑在他旁边，俯视着他。
房间里没开灯，但适应之后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的。
吴索便能看到她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
算起来，他已经快一年没开荤了，被一个女人用这种姿势盯着……
他动了动喉咙：“你要在敢有什么动作，我也会有所动作了。”
骆熙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半响，而后转身再次躺下，开口道：“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说实话，吴索有点可惜的感觉……
“冷静下了就赶紧回去，我快不冷静了。”
“不想动。”骆熙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吴索正欲开口，但骆熙却转身抱住了他，还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随后，呜咽声响起。
吴索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虽然她说的不多，但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首先，如果是以她原本的性格，他跟刘全那两个88888的红包，她八成是不会收的。
会收下，说明她生活上的压力肯定不小，毕竟女艺人的开销确实不低。
其次，短短一个月便有三个“晚上酒店试镜”的邀请……她那公司给她的压力估计也不小。
然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却对那种事有过动摇……从她问那句“我是不是很贱”就知道，她内心的情绪是有多复杂。
虽然她说不是想“以身相许”，但实质上却就是如此。
因为吴索帮她解约，让她不用面对公司的压力，也不用面对那些“诱惑”，于是头脑一热，便跑了过来。
现在会哭，自然是因为情绪的到了释放。
良久，骆熙的呜咽声消失，随之响起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显然，这妹子已经睡着了。
香软在怀，却不能动，吴索真的是很僵……硬。
……
翌日。
当吴索醒来时，骆熙还趴在他怀里睡的正香。
他拍了拍她。
骆熙睁眼，仰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发红起来。
她强自镇定的起了身，然后一句话没说，快步的走出了房间。
推开门，肖楠正在客厅……
两人对视一眼。
骆熙的脸色更红了。
而肖楠也是莫名的一脸红润。
“我……”骆熙张了张嘴，却又合上了。
她想说她跟吴索什么都没做，可这种事……能说的清楚吗？
肖楠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摆手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跟索哥的私事，我不会管的。”
果然是说不清楚的……骆熙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不过……昨晚算是这段时间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吧？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就淡定了一些，没再解释什么，去卫生间洗漱了。
当吴索走出房间的时候，肖楠看他的眼神很是古怪，像是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索哥……
吴索淡定道：“别瞎想，没做，不然你睡不着的。”
肖楠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从卫生间出来的骆熙，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亦是涨红了脸。
吴索一脸自然的看着她道：“你对经纪人和助理有什么要求吗？”
骆熙摇了摇头：“通告和商演这些我不想接，戏约我要自己看剧本，不用经纪人都可以。”
吴索颔首道：“那就让小楠做你的经纪人吧，你跟她沟通一下。至于助理的话，你有什么要求就跟楚欣悦提。”
骆熙点了点头。
吴索没再说话，去了卫生间洗漱。
之后，三人吃了个“早午餐”，又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赶去了南湘广电。
这期的《周末脱口秀》算是让“仲裁者”的几人赶上了——美食特辑。
节目一开始便是各种试吃，到最后更是直接大吃特吃。
吃的几人都已经差不多把宣传的事给忘了……
好在主持人王正刚知道，这是南湘台自己在播的剧，时不时的会提上两句。
《周末脱口秀》录制完后，“仲裁者”的几人便散了。
因为之后要录制的节目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参加，是由吴索自己独自奋斗。
27号，吴索赶到了鹏城。
讯视网的访谈节目叫《薇薇的厨房》，主持人名字叫凌薇薇。
凌薇薇在娱乐圈算是很“低调”的那种人。
她是歌手出道的，但做歌手时没翻起什么浪花。
后来转行做了主持人，但也是名声不响。
最后她竟然是因为众多明星夸赞她厨艺好而火起来的……
而后讯电网便跟她合作了《薇薇的厨房》这档节目。
边做菜边聊天的节目形式，很有家常的味道，在一众网综访谈节目中脱颖而出，经常登顶讯视网的综艺节目播放量排行榜。
节目在影棚录制，没有观众。
这其实更考验主持人的功底。
因为有观众的话，哪效果好，哪效果不好，主持人都能得到及时反馈，从而做出调整。
而没有观众的话，那就只能……硬演。
吴索的刀功是上过热搜的，凌薇薇自然知道。
于是她把切菜的工作交给了吴索。
在吴索秀了几下之后，她一副瞪眼张嘴尖叫的模样，看的吴索无比的尴尬……
凌薇薇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装的太假了？”
她都这么直接了，吴索自然也就直接点头了。
凌薇薇一副不爽的模样：“那我来切菜，你来演出一副被我刀功震惊到了的样子。”
吴索了然颔首。
这些主持人是真的都有点东西的。
凌薇薇显然是故意演的那么浮夸的，然后借机跟吴索调换角色，让他来展示一下演技。
毕竟他是来做剧宣的，展示演技肯定比展示刀功要有说服力的多。
之后，凌薇薇切菜。
吴索随意似瞥过来一眼，然后表情怔住，眼睛慢慢睁大，嘴巴微微张开，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凌薇薇掩嘴大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一五零 网综
剧宣式访谈，聊得自然大多都是跟“仲裁者”相关的话题。
像是剧组日常、拍摄趣事之类的。
节目组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聊了一阵后，凌薇薇开口问道：“听说你在拍摄过程中还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
吴索笑了笑道：“只是看着惊险吧，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之后，他把那天杂物间的门塌下来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他说不说关系都不大，因为节目组有视频资料……
视频中，吴索蹲在门旁，在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忽然，他毫无征兆往前一滚。
随后，门塌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隔着视频凌薇薇都看的打了个激灵。
她这次是真被惊到了：“你也太快了吧！”
凌薇薇不仅没有转移话题，反而憋笑道：“我想试试你到底有多快。”
凌薇薇忍着笑，然后拿起了一根黄瓜……
“我松手，你接住，看你接住的位置是在哪。”
吴索点头表示理解，面色极其自然，似乎跟没握过方向盘一样。
两人摆好了姿势。
然后，凌薇薇忽然动了一下。
吴索毫无反应，微笑以对。
“竟然没有吓到你。”凌薇薇挑了挑眉，而后说道：“这个游戏我跟别人玩过，十次有九次都……”
她忽的松手：“接不到。”
吴索直接接住了黄瓜的前端，半分未露。
凌薇薇一脸惊叹：“这都能接住？”
吴索微笑不语。
凌薇薇有些不服道：“再来一次！”
之后，她一连试了三次。
且每次都故意跟吴索聊天，然后忽然松手。
但吴索每次都能接到，而且都是接住最前端的位置。
“你来试我一次看看。”凌薇薇有些不信邪道。
吴索点点头，拿起黄瓜。
凌薇薇做好了接住的准备。
“我松手了。”吴索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手。
凌薇薇手指一动，接住了……个空气。
她服气道：“好吧，你确实反应很快。”
吴索强调道：“我只是反应快。”
凌薇薇含笑点头：“我知道，我试过了。”
吴索：……
他觉得这档节目可以改名叫“薇薇的大巴”了。
之后，凌薇薇做了三道菜。
她的水平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绝对的大厨水准。
吴索吃的是赞不绝口。
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节目便算是录完了。
吴索主动问她要了联系方式。
凌薇薇自然也没拒绝，还说要他以后再来鹏城就去家里做客，她家里的调料备的比较齐，肯定比在节目上做出来的要好吃。
吴索点头应下，再次表示了感谢。
换做是以前的他，虽然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但也决计不会多费口舌。
但是现在，为了工作室的发展，他也不得不提起心思来。
当晚，吴索带着肖楠直接飞往了京都。
他们在京都有租房，自然就不会再浪费钱去住酒店了。
……
京都租房内。
一个月没住人，屋里各处都有了一层细灰。
肖楠撸起袖子便想开始清理。
吴索摆手道：“别麻烦了，住一晚而已，把卧室清洁一下就好，以后请人定期来搞卫生吧。”
肖楠看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什么。
“嗯？”吴索没听清。
肖楠没再说话，去他卧室帮他整理去了。
吴索也懒得追问，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待他洗完澡出来后，肖楠已然帮他把卧室整理好了。
他正想回房，门铃声却忽的响起。
肖楠二话不说便要去开门。
吴索警惕道：“等等！先问问是谁。”
肖楠没说话，直接打开了门。
然后，楚欣悦拖着行李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索有些懵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欣悦四下打量了一眼，满意点头：“还不错。”
而后她看向吴索道：“工资都不要你的，还不能包个住宿？”
吴索直接道：“月薪两万，够你吃住了吧？你自己去租个房子。”
楚欣悦看着他：“我千里迢迢从盛海跑来给你打工，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独身住在外面？”
不等吴索回答，她又说道：“你们这里刚好有个空房，你们又不常住，我住在这还能帮你看房子。”
吴索正欲开口，她又再次说道：“而且你跟小楠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就算你们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说的还真是一条比一条有道理。
吴索倒也不是不能反驳，但他看到肖楠也希翼的望着自己时，反驳的话便吞回了肚子里。
显然，他跟骆熙共度一晚的事，还是让这丫头有了些避嫌的心思。
吴索没再说什么，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径直回房去了。
……
今天是星期一，“仲裁者”首次改档播出。
同时，南国TV、讯视网、极速视频，三大视频网站也会在10点后上传上周播出的1-8集，且会员可以抢先看今晚播出的9-10集。
视频网站上的数据吴索没去看，毕竟今晚才上传，数据肯定不会太高。
而且，现在视频网站上的数据也不比微博的贵多少。
甚至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用片方去买，网站自己就“帮顶”了。
以“仲裁者”为例，它现在的热度这么高，在某个网站上的播放量要是低了，那是“仲裁者”不给力，还是这个网站的流量低？
现在各大网站都是动不动几千万打底的播放量……看了真没啥实际意义。
其实电视台的收视率也是一言难尽。
但矮个里面拔高个，总比那万次几十块的播放量要靠谱。
“仲裁者”改档后播出的第一天，最高收视率1.8973%，平均收视率1.5298%。
这个数据当然不算低，已经是今晚全国电视剧收视率排行的冠军，而亚军的平均收视率才1.2978%。
但却没有达到吴索的预期。
不过嘛……
剧已卖，钱已在。
收视率低点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一五一 招兵
当今时代看电视的主体人群就是“老”与“小”；而年轻人不是手机就是电脑。
但“仲裁者”这类悬疑剧的受众又偏偏是年轻人……
所以当网络资源开放之后，电视台的收视率没有猛冲上去也就很正常了。
吴索是很希望“仲裁者”的收视率能破2%的。
1.8973%，与2%也就差了0.1%几，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前面动的再快，如果没达到最后那一步，那前面的动作都等于白瞎了。
收视率也有点这意思。
没到2%，那就只是一部普通的热播剧；而到了2%，那就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虽然“仲裁者”收视率再跳高，吴索也赚不到什么钱了，但做明星更重要的是名啊！
名下有一部收视率超过2%的作品，能为他带来的效益，绝对不比他投资“仲裁者”赚的钱少。
而想要提高收视率，那自然就只能做剧宣了。
他录的几档节目，都要这周末才会播出。
所以，下周“仲裁者”应该还能再爆一爆。
……
翌日。
吴索起床时，肖楠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而楚欣悦则是在客厅操作着电脑。
见他出来，楚欣悦对他招了招手。
吴索自然没有理她。
他岂是那种招之则来的人？
楚欣悦将电脑屏幕对向了他。
笔记本电脑那小屏幕，隔这么远怎么看的清楚？
于是吴索走了过去……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工作室各部门工作计划表”。
“你看一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楚欣悦说道。
财务部、宣传策划部、影视投资部、艺人经纪部、剧本审查部……
她罗列的很清楚，吴索也看的很细致。
一段时间后，吴索点头道：“没什么要补充的，你做的很完整。”
楚欣悦脸上泛起了笑容：“上次你只说了要收剧本，但又没说要收什么类型的，这方面我们根本没有方向。”
吴索想了想道：“就收一些题材新颖，有创意的小剧本就行。”
楚欣悦皱了皱眉：“还是说的太笼统了，你直接把收剧本的目的告诉我吧。”
吴索收剧本，自然是为了好挑技能，但这怎么能跟她说？
他只能说道：“收剧本自然是为了拍戏。具体的话，收那些主角能力强的剧本吧。”
楚欣悦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满足你的宅男幻想吗？”
吴索斜了她一眼：“不行吗？”
楚欣悦翻了个白眼：“你是老板，你开心就好。”
吴索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中午跟我去见两个人吧。”
“谁？”楚欣悦问道。
吴索解释道：“‘仲裁者’的导演跟编剧，我想把他们拉到工作室来，但是……”
他抿了抿嘴唇。
楚欣悦接话道：“但是你不想用私人交情去跟他们谈，所以要我去劝说他们？”
吴索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行吧。”楚欣悦没说什么，直接应下了。
之后，肖楠那边早餐做好，三人吃完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一起出了门。
……
吴索之所以在昨晚便赶回京都，为的就是跟刘全与何政见上一面。
此前他工作室连个影子都没有，自然不好说什么。
但现在楚欣悦已经帮他把工作室的大体框架搭好，他也就准备正式拉两人入伙了。
昨晚他便跟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是在一家湘菜馆。
到了地方后，吴索要了一个包厢，然后把包厢名发给了两人。
两人果然有点孟不离焦的意思，联袂而至。
“政哥，全哥。”吴索打了声招呼，而后介绍道：“这位是楚欣悦，我工作室的负责人，外国名牌大学的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双料硕士。”
楚欣悦大大方方的主动跟他们握手问好：“刘导演，何编剧，你们好。”
她气场不小，两个中年男人都显得有些拘谨：“楚总好。”
“都坐吧。”吴索招呼了一声。
几人各自落座。
“两位老哥要喝点不？”吴索问了一句，而后又说道：“我下午还要去录节目，肯定是不能陪你们喝了。”
两人皆是摇头。
刘全开口道：“这几天天天都是喝，今天就吃点东西就好。”
作为“仲裁者”的导演，而且还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肯定少不了被拉拢，自然是各种酒局饭局都来了。
想到这一点，吴索的心提了提。
他直言道：“今天请两位老哥吃饭，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着，他又给了楚欣悦一个眼神。
楚欣悦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刘全与何政两人，开口道：“刘导演，何编辑，敢问你们现在有签了什么公司吗？”
她这话一出口，两人自然明白了吴索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什么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
刘全先开口道：“签到还没签，但是已经有了意向。”
何政却是笑了笑道：“我还没意向，也没什么人找我。”
这很正常。
国内影视圈的现状就是如此，一边叫着没有好剧本，一边拼命的忽视编剧……
大多数的编剧，其实可以叫做“改剧”，或者叫“填剧”。
不是改编什么小说之类的，就是填充导演的某个想法，自己根本没有“编”的权力。
楚欣悦直接问道：“那何编剧觉得我们工作室如何？目前的规模或许小了点，但发展潜力不用我多说，看我们老板就知道。他入行才半年时间，现在已经摸到一线明星的边了。”
何政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考虑考虑吧。”
楚欣悦看向刘全：“那刘导呢？你的意向是哪家公司？”
“星艺娱乐。”刘全说道：“条件是每年至少会有两部投资不低于5000万的戏约。”
星艺娱乐……吴索皱了皱眉。
楚欣悦也皱了皱眉：这样的条件，他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工作室自然是拿不出的。
她开口道：“刘导，大投资未必出好剧，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跟吴索合作的‘仲裁者’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顿了顿道：“我们工作室才刚起步，你如果来了，那就是唯一的导演，有戏约肯定都会交给你来拍。而吴索一早便叫我开始收剧本了，你看中哪部，就可以拍哪部。”
“星艺娱乐是大公司，旗下有好几位知名导演，有好剧本他们会交给你一个新人吗？宁为鸡首，不做凤尾，当鸡化作凤凰时，鸡首也就成了凤首，但凤尾却只能是尾巴。”
一五二 买马
大投资未必出好剧，小投资就一定能？
有戏约交给你来拍，那没有又怎么办？
鸡首是可以变凤首，可鸡一定变凤凰？
所以说，楚欣悦讲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刘全是新人导演，但不是那种刚进社会的萌新。
他都在圈里混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被楚欣悦这么简单就说动？
而且……
他用余光看了何政一眼，然后对楚欣悦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楚欣悦面色不改，再度开口道：“刘导与吴索也算是结识于微末之际，你应该……”
“行了，吃饭吧。”吴索见她已经开始要打感情牌，便直接打断了她。
楚欣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刘全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公是公，私是私，吴老弟可别因为这个就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算我不签你工作室，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当然。”吴索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叹一声：刘全要是真签了星艺娱乐的话，以后跟他怕是不会有什么合作机会了。
没有喝酒，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快。
刘全因为拒绝了吴索，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吃完后第一个告辞。
何政却是留了下来。
吴索给了楚欣悦一个眼神，但楚欣悦却是当作了没看到，甚至还偏开了头。
他只好自己问道：“政哥考虑好了吗？”
何政答非所问道：“你别怪老刘，他不签你工作室，多半是出于我的原因。”
吴索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何政又说道：“我是想签你工作室的，但不是以编剧的身份……”
他很认真的看着吴索：“我想做导演。”
吴索了然。
刘全估计是早就明白了何政的想法，如果他签到了吴索的工作室的话，那何政八成就只能继续做编剧了。
毕竟吴索的工作室规模有限，肯定供不起两位导演。
所以刘全算是在为何政腾地方。
“全哥对你这是真爱呀。”吴索打趣道。
何政却没笑，表情依旧认真。
“我没专业的学过导演方面的知识，只是自己看了些相关方面的书籍；也不像老刘那样在剧组混了十几年，唯一的实战经验也只是拍‘仲裁者’的那个几个月……但我有信心拍好一部戏！”
吴索笑了笑：“政哥别搞的这么严肃，我也没学过表演，现在还不是照样做了演员。”
何政表情一亮：“你答应了？”
吴索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就算干不好导演，再继续干回编剧我也不亏啊。”
何政：……
他也笑了起来：“行，我要是拍不出好剧，那就继续去做编剧！”
“次数呢？得有限制吧？总不能拍不好就一直拍。”
说话的自然是楚欣悦。
吴索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但何政却抢先道：“三……不，两次。”
楚欣悦点点头：“我不要求你拍的戏要大火，但起码要保证不亏本，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何政亦是点了点头：“当然。”
楚欣悦拿出了手机：“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明天我再联系你正式签约。”
“好。”何政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待楚欣悦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一声后，他再度开口道：“楚总，吴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
吴索点了点头：“政哥下次再见。”
楚欣悦亦颔首示意。
待何政走后，楚欣悦看向吴索：“招人的时候不想谈私交，招进来后又开始讲私情，你这样怎么做的好一个公司？”
吴索自知理亏，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还有。”楚欣悦继续说道：“以后你要么就把事情完全交给我来做，要么你就自己做，别我做到一半的时候，你又突然插手进来。”
这点吴索就有话说了：“是你先要打感情牌的。”
楚欣悦被他气笑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么简单的套路你不会吗？”
没等吴索说话，她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这样对待朋友。”
吴索台词被抢，又没了话说。
楚欣悦再次问道：“讲私情于企业发展的危害，需要我向你阐述吗？”
吴索无奈摇头：“行了，我认错，以后交给你办的事绝对不再插手。”
楚欣悦这才满意点头，而后很有“楚总”风范的摆了摆手：“走吧，一起去工作室看看。”
这本就是题中之意。
三人一起去了工作室。
……
工作室的驻址是在向光区的新贸大厦。
200平米的地方，月租要27000……一年下来就是30多万。
饶是吴索最近刚发了一笔横财，也看的有些心疼。
主要是……工作室目前就十来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
不过他才说过，交给楚欣悦办的事就不再插手，现在自然也不好开口。
楚欣悦召集员工，开了个小会——其实就是让大家见一见吴索这个老板，也是让吴索认识一下工作室的员工。
待员工们散会出去之后，楚欣悦看着吴索与肖楠两人道：“按理来说，小楠是要留在工作室给你做工作规划的，应该要给你再招个助理……”
“不用！”肖楠急切开口：“工作规划我跟着索哥也能做。”
吴索也说道：“不用整的这么麻烦，我的工作规划我自己心里有数。”
楚欣悦看了两人一眼，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那骆熙那边呢？她好像也说不用经纪人。”
吴索点头道：“她想做个纯粹的演员，对剧本也有自己的想法，给她招个助理就好。”
楚欣悦又问道：“那何政这边呢？明天签约之后，马上就立项拍戏吗？”
吴索随意道：“具体看他自己怎么说吧，给我留个男主角的位置就好。”
楚欣悦无语的看着他：“题材呢？投资标准呢？档期呢？这些你都没要求？”
吴索想了想道：“题材不限，不是要我演警察就好；投资标准的话……5000万以下吧。档期在4月份之后就好。”
“5000万？”楚欣悦一脸荒唐道：“你拿5000万去给一个新人练手？”
吴索解释道：“政哥那只是谦虚的说辞而已，拍《黑暗仲裁者》时他有带过组，拍了不少镜头。”
不等楚欣悦说话，他又说道：“钱没了再赚就好，人才才是最重要的，就跟你一样。”
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楚欣悦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脸：“懒的说你，反正钱是你的，亏了也跟我无关。”
一五三 你看
离开工作室后，吴索带着肖楠去了极速视频那档节目的录制地点。
节目名叫《我看你秀》，每期都会请来几位有特殊才艺的素人，也就是所谓的民间达人来表演。
魔术、杂技、唱歌、跳舞、雕刻、绘画……各类花样都有，在网上热度很高。
吴索到了地方后，自有节目组的人来接待。
然后主持人孙绍军带他到演播厅熟悉了一遍录制流程。
这类节目，明星基本上就是来做“看客”的，以“惊”为主，以“叹”为辅，表情做到位就好，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彩排了。
7点，节目录制开始。
孙绍军做完开场后，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吴索——主要是介绍了他的作品“仲裁者”。
之后，孙绍军请出了今晚的第一位表演者——“轻功达人”。
一米高的桌上摆了两个鸡蛋，“轻功达人”从地上起跳，踩在鸡蛋上，鸡蛋没破。
台下响起一阵喝彩。
然后，他又将鸡蛋换成了两块钉满钉子的木板，密密麻麻的看着很是吓人。
“轻功达人”赤脚裸足，从地上跃起，踩了上去。
台下发出一阵惊呼。
吴索很想“惊叹”一下，但他心里却莫名有种感觉——这好像不难。
他想到“仲裁者”那1.8973%的收视率，没能按住体内的装逼之魂。
“我能试试吗？”吴索开口问道。
孙绍军愕然。
台下的观众也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
“轻功达人”亦是微微一愣，而后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我知道吴索老师是会功夫的，但轻功和拳脚功夫可不一样，你确定要试一下吗？”
吴索笑了笑道：“其实我也练过轻功。”
他都这么说了，孙绍军自然也不好阻止，开口道：“那你来试试吧，但千万要小心，用鸡蛋试就好。”
吴索点了点头。
“轻功达人”主动将木板撤下，换上了鸡蛋。
他自是不信吴索也会“轻功”的，觉得让吴索踩烂两个鸡蛋，正好能体现出他自己的功力，所以显得很是积极。
吴索站在桌前，没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轻松一跃。
“轻身术”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整个人稳稳的踩在了鸡蛋上，鸡蛋未破。
台下响起一阵激烈的喝彩，不少观众甚至起身欢呼起来。
这是“轻功达人”没有过的待遇。
毕竟他身上自带标签，能做到这种表演大家心里是有准备的。
可吴索却是一个“普通”的明星，大家完全没想到他也能做到，而且还做的这么轻松。
孙绍军满脸惊叹：“这不会是假鸡蛋吧？”
说着，他随手拿起一个，在桌上磕烂了。
显然，他的怀疑只是托辞，目的就是向大家展示这是个真的鸡蛋。
“轻功达人”摆上了那两块钉子板，有些不服道：“这个你敢试吗？”
孙绍刚连忙阻止道：“这个就别试了，太危险了。”
“轻功达人”是跟节目组签了免责协议的，但吴索可没有。
他要是出点啥事，节目组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吴索笑了笑道：“这个其实比鸡蛋更容易，它的受力点更平均。”
话音刚落，他轻轻一跃，踩在了两块钉板上。
台下自是又一阵惊呼。
孙绍刚脸色一愣，急切开口：“好了好了，你赶紧下来！”
吴索依言跳下了桌。
“轻功达人”已经有点绷不住脸色了：“我可以加高桌子到1米3！”
节目组显然早有准备，立即便换了一张1米3的桌子上来。
“轻功达人”的身高也就1米7出头，这张桌子的高度都已经到他胸口了。
他站在桌后，调整着呼吸。
半响，他眼睛一瞪，纵身一跃，跳上了桌，踩在了钉板上。
别说是踩在钉板上了，以他的身高，跳起的这个高度，那视觉冲击都不小。
台下自然是惊呼阵阵。
“轻功达人”跳下桌后，虽然没说话，但却给了吴索一个挑衅的眼色。
没等吴索说话，孙绍军已经一把拉住了他：“这个你就别试了，我们相信你也能做到就好。”
吴索想了想道：“那我还是用鸡蛋吧。”
用鸡蛋自然不会那么危险了，孙绍军松开了手：“你悠着点啊。”
吴索点了点头，依旧没做什么准备动作，轻轻一跃……
台下惊呼喝彩，掌声连连。
吴索站在鸡蛋上，松开了一只脚，鸡蛋仍旧不破。
观众掌声更甚，尖叫不断。
吴索下了桌后，面带微笑的看了“轻功达人”一眼。
“轻功达人”面色僵硬，良久，苦笑道：“这个我做不来，十次要失败七八次。”
他算是服气了。
如果这是在比赛，孙绍军估计都已经举起吴索的手了。
“唐师傅不用自谦，就这份功夫，我也只在你跟吴索两个人身上见过，你已经比无数人都强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轻功达人’！大家说对不对？”
台下观众齐呼：“对！”
“轻功达人”唐师傅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
吴索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他真不是有意要砸人家的场子，他只是想弄点“新闻”出来，给“仲裁者”增添点热度罢了。
之后，孙绍军将唐师傅请下了台，然后请上了另一位表演者——“飞牌达人”。
“飞牌达人”飞的是扑克牌，充分的向观众展示了什么叫做“快准狠”。
五米之外的黄瓜，他试飞了三张扑克牌，便直接将黄瓜给切断了。
“飞牌”表演的观看性，明显比之前的“轻功”更强。
现场是一阵沸腾。
吴索面色又古怪起来。
心里的感觉告诉他，“飞牌”也是属于“射击”类的……
所以，节目组是专门为他……请来的人吗？
正当他“装逼之魂”蠢蠢欲动的时候，没等他自己开口，孙绍军便带着调笑的意味说道：“吴索，这个你想要试试吗？”
吴索“羞涩”一笑：“这个……我还真有练过。”
孙绍军面色一滞，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观众们却是闹了起来。
“吴索试一试！”
“少主来一个！”
“……”
“飞牌达人”显然没有“轻功达人”那么自信，他直接就说道：“飞牌肯定比功夫好练，吴索老师会也正常。”
说着，他将手上的扑克牌递给了吴索。
一五四 我秀
“咻！咻！咻！”
三声过后，黄瓜断成了四节。
吴索一副风（非）轻（常）云（装）淡（逼）的模样。
孙绍军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全场观众都是起身欢呼起来。
“飞牌达人”一脸汗颜道：“吴索老师的准度跟力道都比我要强的多，不愧是有练过功夫的。”
吴索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玩玩，你才是专业的。”
孙绍军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想说，你随便玩玩都比别人专业的要厉害吗？”
吴索作出一副“这都被你发现了”的表情。
观众们一阵大笑。
之后，孙绍军也有点跟吴索卯上了：“接下来这位表演者，你要是还能比下去，我就真服你了。”
说完，他大声喊道：“有请下一位表演者，‘柔体杂技达人’杨惠丹！”
观众们鼓起了掌。
吴索：……
他貌似有个叫“柔骨”的技能……
杨惠丹的这段表演很是精彩，或者说很是惊悚。
立身一字马，双腿绕脖上，屁股坐头上……她整个人甚至都能折成一个“球”体。
观众们看的是惊呼连连。
最后，杨慧丹把自己装进了一个20大小的行李箱里……
全场观众看的皆是面色“狰狞”。
孙绍军率先鼓起了掌声，一时间掌声雷动。
“吴索，这个要试试吗？”孙绍军“挑衅”道。
他自然是在做节目效果。
吴索摇了摇头：“箱子太小了。”
“柔骨”技能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杨惠丹的身高才1米6出头，他却有整整1米81……身体条件的限制就摆在这里。
孙绍军却是听出了点意思，一脸怪异道：“这个你也练过？”
吴索想了想道：“算是练过点柔术吧。”
孙绍军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吴索直接来了个简单的立身一字马。
观众们鼓了阵掌。
接着，他又下了个腰，然后弯到了几乎把自己对折成两段的地步。
现场惊呼不断。
“可以了可以了！”孙绍军连忙阻止，生怕吴索出什么意外。
待吴索收了“功”后，他一脸拜服道：“你是要多来几次，我们节目就得改成‘你看我秀’了！”
观众们一阵大笑。
节目是录播，可就在当晚，吴索各种“秀”的照片便被人发到了网上去。
“吴索：你看我秀”这个话题也登上了热搜榜。
剧目组是有规定观众不能带手机的，就算有人偷偷带进去了，肯定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拍照。
但网上流传的照片，却是清晰明了，甚至还修了图……
显然，这是节目组自己在炒作。
毕竟今晚节目的嘉宾是吴索这个话题度正高的人，而且节目内容也确实很“震撼人心”，绝对能引起热议。
热搜这东西，上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但让吴索“愤怒”的是：讯视网那边也跟着凑热闹，把他跟凌薇薇“飚车”的那段视频剪成预告片放了出来。
那段视频体现的是他的“快”。
于是……
#吴索又快又软#
这个话题在短短数小时内便荣登了热搜第一。
气的吴索当即就发了一个“一拳破凳”的视频上去，并附言道：你们谁家的凳子有我的拳头硬吗？
许久未见的张华清转发了他这条微博，还评论道：索哥拳头是真的硬……
拳头是真的硬，别的地方就……他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吴索在他微博下评论道：赶紧去买保险吧，人身意外险。
张华清自然是立马认怂：我错了，索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他又发了一条微博：请大家在周一到周四的晚上8点，准时收看在南湘卫视播出《黑暗仲裁者》，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吴索再次评论：澡堂家的粉丝们，只有你们能救他了，否则休怪我铁拳无情！[怒火][怒火][怒火]
澡堂粉们纷纷留言：
“好汉饶命，我们一定看！
“看看看！”
“哈哈哈哈，笑shi我了！”
“……”
两人这一番操作，还真把“仲裁者”的收视率拉高了一点。
28号晚上，“仲裁者”的最高收视率略有下滑，只有1.8356%。
但在29号晚上，也就是两人微博互动的第二天，“仲裁者”的最高收视率升到了1.9624%……
看到这份数据之后……吴索无语望灯：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啊！
倒是在三家视频网站上，“仲裁者”火力不俗。
上架48小时，直接登上了三家网站的电视剧排行榜首。
这几天，肖楠已经接到数个对吴索发来的主角戏约，但不是剧本不行，就是档期太近，都不怎么合适。
倒是各种通告代言什么的少了很多。
因为吴索“狮子大开口”，直接对外报价：出场费100万/次，代言费1000万/两年。
这都已经是顶级流量的行情了，愿意出这个价的话，谁还会请他……
吴索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减少麻烦，自抬身价。
很多明星在大火的时候都会这么做，因为这就是“涨价”的最好时机。
所谓的几线几线明星，其实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衡量标准，而最能体现的就是“身价”——别人愿意为你付出的报酬。
当然，“流星”们还是得排除。
他们不能按“线”算，只能按“流”算，什么顶流、一流、二流……这种的。
……
当晚。
吴索便跟肖楠赶去了潭州。
明天他要录的节目叫《乡间趣味》，是一档提倡“慢生活”的田园综艺。
入行前吴索便有经常看这档节目，所以也算有所了解。
节目的常驻嘉宾有韩启、陆轲、吴新阳、聂晓晓四人。
陆轲是韩启的老友，圈里的老前辈；而吴新阳与聂晓晓虽然算是新人，但比吴索出道要早。
节目的录制地点离潭州还很远，是在南湘省西部的一个小村子里。
第二天大早，吴索根据节目组的提示前往录制地点。
先是做了三小时的高铁到了市里，然后又坐上了节目组安排的车，据说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车上，节目组的人叫吴索打电话“点菜”。
吴索打了电话过去之后，电话那边响起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喂，您好，这里是趣味小屋。”
一五五 点菜
这个声音显然是聂晓晓的，毕竟《乡间趣味》也就她一个妹子。
吴索知道，这个环节是得弄点“悬念”出来的，于是便压着嗓子说道：“你好，我要点菜。”
聂晓晓还没回答，那边又响起一个男声：“是谁？”
依据吴索看节目的经验，问话的应该是吴新阳。
聂晓晓有些抱怨道：“你想知道是谁就自己接电话啊，干嘛要我接？”
“我也没特别想知道，就是随便问问。”吴新阳一副随意的语气，而后他又问了一句：“男的还是女的？”
吴索听的心里一动，对着电话道：“你说女的，然后让吴新阳听电话。”
聂晓晓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没说便把电话给了吴新阳：“是女的，说要你接。”
吴新阳接过了电话：“喂？”
吴索细着嗓子，用上了“魅力之音”：“喂？你是吴新阳吗？”
“魅力之音”并没有改变“音质”的效果，但是却能让人有种这个声音听着很舒服的感觉。
原本一个大男人细着嗓子说话是很容易被识破的，因为一般都会很难听。
但他用上“魅力之音”后，咋一听还真听不出来——起码吴新阳没听出来。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吴新阳问道。
吴索憋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跟你有过合作的。”
吴新阳上哪去记得他？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是含糊道：“好像有点印象，你能说说我们合作的是哪部作品吗？”
“你猜。”
我猜……吴新阳忍着爆粗口的冲动：“我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的话……你可以硬猜。”
吴新阳：……
他一脸崩溃的把电话还给了聂晓晓：“你来接吧，我出去缓口气。”
聂晓晓接过电话，好奇道：“你跟新阳哥说了什么？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吴索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没说什么，跟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你是吴索！”聂晓晓惊喜出声。
吴索一愣，适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忘记隐藏声音了……
他没再故作悬念，直接道：“嗯，你好，我是吴索。”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聂晓晓语气显得有些兴奋：“我最近有在追你那部《黑暗仲裁者》，实在是太好看了！”
原来是剧迷……吴索很是矜持的笑了笑：“谢谢支持。”
聂晓晓又问道：“到底仲裁者是那个方恒，还是你们专案组的人啊？”
吴索：……
这其实就是“仲裁者”的一大看点：人人都可疑，包括吴索演的姚宇。
他自然不会剧透，那可是会被诅咒的。
于是他说道：“你猜。”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良久，聂晓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还是点菜吧。”
“好。”吴索说道：“剁椒鱼头、辣椒炒肉、豆豉蒸排骨、蒜苗炒腊肉、干笋炒腊肠。”
作为南湘人，他自然知道这边的一些名菜。
“你等等，我记一下！”
之后，吴索又把菜名报了一遍。
两人适才挂断电话。
……
这边。
韩启与陆轲正在院子里跟一个中年男人聊天，吴新阳在一旁听着。
中年男人是这期的另一位飞行嘉宾，名字叫曹钟鸣。
见聂晓晓出来后，陆轲开口问道：“谁呀？”
聂晓晓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是吴索。”
“谁？”吴新阳发出一声惊叫。
韩启以为他是不认识吴索，解释道：“吴索，《超级演员》的冠军，最近很火的《黑暗仲裁者》的男主角。”
“我知道他！”吴新阳一副激动的表情：“可我刚刚听到的明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陆轲老神在在道：“人家随便叫个女工作人员说话不就行了？”
吴新阳一脸郁闷道：“他还说跟我合作过，叫我猜他是谁，我没猜出来，还一直有些内疚……”
几人自是一阵大笑。
之后，陆轲看向聂晓晓道：“他点菜了吗？”
聂晓晓点点头：“点了，而且点了不少。”
她看着手上的一张纸条道：“剁椒鱼头、辣椒炒肉、豆豉蒸排骨、蒜苗炒腊肉、干笋炒腊肠，五道菜。”
陆轲不自觉的动了动喉咙：“来这边点这些，倒是个会吃的。”
韩启笑着解释了一句：“他是南湘人。”
陆轲摇摇头道：“腊肉腊肠这些我们倒是有，可鱼头、肉、排骨，这些上哪去找？又没钱买。”
说着，他看向曹钟鸣：“还是老曹好，就点了个臊子面。”
曹钟鸣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只能是点个你最拿手的了。”
陆轲仰头想了想，还是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他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现在的年轻人，到别人家做客也不知道客气点，他来了我得好好教育他一下！”
韩启、聂晓晓、吴新阳、曹钟鸣，皆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曹钟鸣问道：“老陆你不认识他？”
陆轲说道：“听过名字，但没见过人。”
曹钟鸣点点头：“难怪。”
韩启问道：“陆老师，你知道吴索除了演技之外，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陆轲摇头。
“功夫。”吴新阳开口道：“他一拳能打破一张那种实木凳子。”
他比划了一下：“这么厚。”
聂晓晓补充道：“他还会轻功、飞牌、柔术，前天就因为这些还上了热搜。”
韩启拿出了手机：“我给你看个视频吧。”
视频正是吴索前晚发的“一拳破凳”。
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又快又软”，特意挑了一张足有半公分厚的凳子。
看完视频后，陆轲沉默良久，开口道：“他不客气的话，就我们客气点吧。”
几人自是一阵大笑。
而后，陆轲忽的眼睛一动：“我知道怎么才能弄到食材了。”
几人闻言都看向了他。
陆轲无意似的瞥了节目组众人站那的地方一眼。
韩启瞬间便懂了他的意思，微笑颔首。
其他三人却没反应过来。
吴新阳问道：“到底有什么办法，陆老师你就说出来呗。”
陆轲一脸深意的笑着，摇头道：“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韩启亦是一脸神秘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五六 乡间
当吴索到了节目录制的村子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一路走过，小桥流水人家，而无车马喧，乡间静谧之感，让人心神宁静。
吴索远远的便看到了在院子里坐着的几人，本想偷偷走过去，却被眼尖的陆轲瞄到了。
“那是不是吴索？”陆轲指着吴索的方向问道。
几人都看了过去。
韩启开心的挥了挥手：“吴索，这里！”
“韩老师。”吴索也招呼了一声。
趣味小屋地势较高，要上一段台阶。
当吴索走到台阶处的时候，陆轲忽然开口道：“吴索，他们说你会轻功，你给露一手呗，飞上来！”
吴索一愣，看了看那堵高墙，都是用石块堆上去的，凹凸不平，“飞”上去问题应该不大。
他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行礼箱：“拿着行礼，不好飞啊。”
“新阳！”陆轲给了吴新阳一个眼神。
吴新阳立马便飞奔而下：“吴索哥，行礼我来拿，你给陆老师露一手吧！”
吴索点点头，将行李交给了他。
然后他走到墙处，看向了上面的陆轲道：“陆老师，看好了啊！”
他后退几步，刻意双手背负，而后冲了过去，仅用四步便“走”上了这堵近3米高的石墙。
那情景，看着真当是用了“轻功”一般。
几人都是看傻了眼。
待吴索翻过栏杆到了院子里时，几人都还没缓过神来。
良久，陆轲语气干涩道：“我以为你会是爬上了来的，没想到你还真能飞檐走壁！”
吴索很是“腼腆”的说道：“墙上的借力点比较多而已，算不上飞檐走壁。”
韩启一脸夸张道：“3米多高的墙壁，完全没用手，几步就登上来了，这还不算飞檐走壁啊？”
吴新阳也是一脸惊叹：“吴索哥，你这真的太夸张了！”
曹钟鸣和聂晓晓没有说话，都在探头观察着石墙，像是上面有什么机关一样。
吴索含笑收下了这波夸奖，而后给了韩启一个眼神。
韩启会意，开口道：“陆老师、新阳、晓晓，这三个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
吴索点点头。
韩启指了指曹钟鸣道：“这位是曹钟鸣老师，他是话剧演员，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可能不太熟悉，但他爱人你肯定认识，就是卢丽娜导演。”
吴索了然颔首，招呼道：“曹老师您好，我是演员吴索。”
曹钟鸣点头道：“我知道你，我女儿是你粉丝来着。”
吴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陆轲开口道：“吴索，你轻功这么厉害，拳脚功夫应该也不差吧？”
吴索含蓄的笑了笑：“都是些粗浅功夫，算不上厉害。”
“粗浅功夫可不行。”陆轲说道：“你点了那么多菜，我们缺很多食材，又没有钱去买，而这里唯一有钱的就是节目组了，你想吃的话，就只能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努力”二字。
吴索会意，搓着手看向了节目组那群人，还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强抢什么的，不太好吧？”
陆轲给了他个赞赏的眼神：“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你做事干净点，不会有人知道的。”
韩启也捧哏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其他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颔首。
节目组的人也很配合的往后缩了缩，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里，只要后期处理一下，配上“瑟瑟发抖”四个字，肯定会是段很不错的笑料。
吴索四下看了看，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材。
陆轲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说道：“那根太细了，再换根粗点的，打起来更过瘾。”
他自是以为吴索是要拿棍子“揍人”。
吴索笑了笑，没有解释，直接将木材往空中一扔，然后一拳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起，木材应声断作了两截。
现场一片死寂。
节目组的导演当即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新阳，这是你们这期的经费，赶紧过来拿走。”
“哈哈哈……”
众人皆是一阵大笑。
吴新阳跑过去接过了钱，然后又交给了陆轲。
陆轲拿着钱在手上拍了两下，一脸感概道：“原来一季都没有过这么多经费啊。”
韩启亦是看向吴新阳：“新阳，你也去学两手吧。”
吴新阳当即便摇头道：“学不来。吴索哥说这个至少得练十年，还得天天在太阳底下扎马步。”
吴索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吴新阳解释道：“华清告诉我的，我跟他是兄弟。”
吴索了然颔首。
几人又聊了一阵，而后开始分头行动。
韩启、陆轲、曹钟鸣“三老”去镇上买菜；吴索、吴新阳、聂晓晓“三小”看家，外加干农活。
时至冬日，其实也没啥农活好干，就是收点白菜做咸菜而已。
吴索没整啥幺蛾子，很是利索帮着两人干活。
吴新阳有些唏嘘道：“索哥你要是早几个月来就好了，那时候我们有一块很大的稻田要收割，每天在地里弯腰驼背的，累的要死。”
吴索斜眼看着他：“你是想我来陪你一起累死吗？”
吴新阳打了个“哈哈”：“哪有，是想你一起来体验一下农民伯伯的劳动嘛。”
吴索抛了抛手上的白菜：“已经在体验了。”
聂晓晓在一旁笑而不语。
三人中，吴索擅长“捧哏”，吴新阳擅长“尬聊”，聂晓晓擅长“微笑”……
没有能主导话题的，所以收菜这段也没什么看点。
但收完菜后，又到了吴索展示（装逼）的时候。
白菜做成咸菜的第一步就是切丝。
吴索一手白菜一手刀，直接便在手上“切”了起来，而后只见刀光闪过，白菜便落地为丝了。
看的吴新阳与聂晓晓都化作了迷弟迷妹，在一旁手掌都快拍红了。
吴新阳特意留了一颗白菜，说是要等韩老师他们回来再“削”给他们看。
然后……
吴索再度成为了厨房里的头号帮工。
有了吴索帮忙，切菜这步几乎就等于“零耗时”，陆轲做菜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五道菜，外加一大盆臊子面，在晚上6点多便都端上了桌。
陆轲的厨艺确实不错，比不上凌薇薇，但要比肖楠强上一线。
加上这种一天下来，就为了忙活一桌菜的生活方式，所有人都吃的特别香甜。
不得不说，在城市生活久了，在乡间确实很有趣味。
一五七 表演
茶余饭后，自然要来点娱乐活动。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演员，就连韩启也拍过不少戏，虽然都……
但是他常年都在演话剧，演技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一直都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大家对他的印象早已经根深蒂固，他演其他角色，大家一看就出戏。
这也是以前很多演员走“神秘”路线的原因，就是不想过多的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
但是现在嘛……太神秘容易“饿”死。
陆轲先开口道：“吴索，刚刚他们跟我介绍你的时候说，你除了演技之外最出名的是功夫。你的功夫我是见识过了，演技也给我展示一下怎么样？”
上节目，为的就是“秀”。
吴索自无不可，点头道：“当然可以，只是……要怎么展示呢？”
韩启提议道：“你跟新阳和晓晓一起演一段《黑暗仲裁者》里的剧情吧。”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剧宣了……
吴索立马再次点头：“好。”
而后他看向吴新阳和聂晓晓两人，咬牙切齿的握着拳头问道：“都有看过吧？”
他的表情过于夸张，两人都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
吴新阳憋笑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点头道：“看过，看过。”
聂晓晓没说话，但也是连连点头。
“三老”也都笑了起来。
韩启开口道：“吴索，你以后不会就靠武力提高收视率了吧？”
吴索瞄了陆轲一眼：“主要是陆老师教的好。”
陆轲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几人又都笑了起来。
之后，吴索开口道：“我们就演昨晚播出的一段吧，就是姚宇发现丁涛在打游戏的那段。”
这段正好是三个人的戏。
他看向吴新阳道：“你来演姚宇，我来演丁涛。”
而后又看向聂晓晓：“晓晓就演周敏了。”
吴新阳有些懵逼道：“没有台词吗？”
吴索表情又“凶恶”起来：“你不是看过吗？”
吴新阳一脸无辜道：“也就看过一遍，怎么可能记得住台词？”
他看向聂晓晓：“你知道台词吗？”
聂晓晓含笑点头。
吴新阳：……
“怎么说？”吴索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吴新阳立马道：“我上网看一下，三分钟就好。”
说着，他掏出手机操作起来。
陆轲开口道：“过来一起看吧。”
显然……他是没看过剧的。
吴新阳依言跑了过去，和他一起看了起来。
韩启与曹钟鸣也凑了过去。
估计……他们也是没看过剧的。
吴索背着他们，对着摄像机做了个拳击的动作，惹得聂晓晓捂嘴笑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几人看完了那段剧情。
陆轲看了曹钟鸣一眼。
曹钟鸣唏嘘点头。
韩启笑道：“他的现场感染力更强。”
“你们赶紧开始吧。”陆轲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吴新阳做了两下热身动作：“来吧。”
而后，三人走到空地处，开始表演起来。
吴索坐在场中，对着“空气”一顿操作，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吴新阳与聂晓晓走进了场。
吴新阳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小丁，你在干什么？”
聂晓晓随口道：“肯定是在打游戏。”
吴索面色一惊，连忙合上了“电脑”，故作镇定道：“没有，我在查资料。”
聂晓晓面露不屑：“查资料你关电脑干嘛？”
“我……”吴索没了话说。
吴新阳皱了皱眉，板着脸道：“上班时间你也打游戏？”
吴索一脸尴尬的笑着：“我没有玩，就是上号看了一下。”
吴新阳摆摆手：“赶紧把游戏给我卸载了。”
“啊？”吴索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姚队，卸载就不用了吧？我以后不玩就是了。”
聂晓晓幸灾乐祸的笑着：“刚刚不是还说没玩吗？”
吴索立马就红了脸：“要你管！”
吴新阳看向吴索：“以后不玩了你留着干什么？”
吴索又换成了一副讨好的表情：“我下班的时候可以玩嘛。”
吴新阳板着脸：“这是工作电脑，下班也不能玩游戏！”
吴索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不玩就不玩。”
说着，他打开“电脑”，做出一副不忍之色，把游戏给卸载了。
到这，这段戏便算完了。
“三老”都鼓起掌来。
“三小”则是躬身致谢。
韩启开口道：“两位老师点评一下吧。”
陆轲也没客气，沉吟道：“总体表现可以打80分，新阳还是年轻了一点，演这种角色演不出那种气场，晓晓的表现很不错，还有就是吴索……”
他比了个大拇指：“看视频的时候我就被你的表演给惊讶到了，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队长’的气场。”
“看到你现场的表演后，我就更惊讶了，每个表情都切换的十分自然，感染力确实很强，很容易让人看入戏，我觉得你很适合去演话剧。”
演艺圈的一个潜在共识：话剧大于电影，电影大于电视剧。
话剧可以算是演员的最高舞台，这点从那些国家级演员基本都是话剧演员就知道。
他直接就说吴索适合演话剧，这个评语不可谓不高。
曹钟鸣接着开口道：“在我看来，表演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用表情和肢体去表演，好一点的可以达到演什么像什么的地步。”
“第二个层次是用眼神和微表情去表演，他不做动作不说台词，你都能感受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第三个层次就是自带气场，演员只需要往那一站，你就会不自觉的被代入到他的气场中去，情绪完全被他所掌控。”
“我觉得吴索你已经摸到第三个层次的边了。”
这……
吴索连连躬身：“曹老师您过誉了，我还差的很远。”
曹钟鸣笑了笑道：“我说的虽然是三个层次，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三种方式。第一种方式如果能达到最顶级的水平，那就是所谓的‘千人千面’，这也是演员的最高境界了。”
他这么解释一下，吴索也就没那么不安了。
刚才他捧的是真的太高了……
陆轲也颔首道：“老曹这三种方式的说法我也是赞同的，这其实就是电视剧、电影、话剧的不同之处。”
“电视剧在小屏幕上，演员需要通过放大表情和肢体动作来强化人物情绪，你动作小了，观众们根本感受不到。”
“但电影是在大荧幕上，还经常会有特写镜头，所以演员更多的是要用眼神和细微的表情去表达，在大荧幕上你的动作表情太大的话，观众看的就会觉得很假。”
“然后就是话剧舞台，观众们就坐在台下，没有镜头给你过滤，你动作表情大了，观众们会觉得很夸张，小了，观众们根本看不清，所以话剧演员需要的就是气场。”
“你往台上一站，观众们就自然的被你代入戏了，那时候你的动作表情怎么做都是合理的。”
说道这，他微微摇了摇头：“但演员的气场这种东西，靠努力是很难达到的。”
曹钟鸣颔首表示赞同，而后看向了吴索：“吴索，有兴趣跟我去演话剧吗？”
一五八 戏约
对于话剧，吴索兴趣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话剧的“格调”是高，可就是有点太高了……曲高和寡。
而且，这是个最讲资历的圈子。
以吴索现在的“地位”进去，就算他演技逆天，但没个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的，恐怕都混不出头。
再说个“现实”一点的问题：演话剧，一出戏可能要循环演出个几十场，而每场的劳务费上千都难……
周期长，报酬低，出名难——这就是话剧的现状。
现在会去演话剧的，要么是死守剧场的“老人”，要么是已经成名的演员。
那些说是去追求更高的艺术的，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去“镀金”罢了。
吴索目前正在“快速发育”期，这时候跑去演话剧，恐怕只会是“镀金不成脱层皮”。
他笑着婉拒道：“我做演员的时间也才不到一年，又没专业学过表演，现在就去剧场表演的话，我都担心会被人轰下台去。”
曹钟鸣正欲开口，但陆轲却抢先说道：“这个想法是对的，你还年轻，可以多拍拍影视剧打磨一下自己，以后底气壮了再去剧场也不晚。”
他看似是对着吴索说的这番话，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曹钟鸣。
曹钟鸣面露可惜，勉强笑了笑道：“也是。”
话题聊到这，显然已经聊不下去了。
韩启打圆场道：“天晚了，外面有点冷，我们去里面坐吧。”
几人纷纷点头，而后一起去了屋里。
之后，韩启组织话题，大家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主要是“三老”在回忆当年……
“三小”自是在一旁听着。
中途，几人轮流去洗了澡。
而等大家都洗完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我出去抽根烟。”曹钟鸣说着，给了吴索一个眼色，然后便出门了。
显然，他是有不方便在节目上说的事。
吴索带着疑惑，跟他一起出去了。
屋外。
曹钟鸣点了根烟，看向吴索到：“抽吗？”
吴索摇了摇头：“戒了。”
他以前是抽烟的。
做程序员的，整天对着电脑发愁，抽烟再正常不过。
但他改行之后为了牙齿美观，也就强制戒掉了。
曹钟鸣笑了笑道：“我是一直想戒戒不掉。”
而后，他再度开口道：“你认识我爱人卢丽娜吧？”
吴索点了点头：“卢导在《超级演员》决赛时是评委。”
曹钟鸣颔首道：“她最近在忙活一部新戏，整天在家抱怨找不到男主角……”
他顿了顿道：“你有兴趣试试吗？”
吴索愕然。
他面色古怪道：“卢导其实找过我……”
曹钟鸣皱了皱眉：“这部戏的剧本我看过，很不错。在票房上或许不会有太出色的成绩，但在奖项方面的应该会有所收获。”
显然，他是以为吴索拒绝了……
吴索苦笑道：“是我试镜没通过。”
曹钟鸣愕然。
他也一脸古怪：“丽娜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吴索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相告：“卢导说戏里有很多体现家庭温馨的场景，但我是单亲家庭出身，她怕我演不出效果。”
曹钟鸣也苦笑起来：“这还真是她的脾气，她一直信奉演员要有本真的感觉，才能达到最完美的表演效果。”
随后，他又看向吴索：“你现在还有出演的意愿吗？”
“意愿当然有，但我不能确定档期。”吴索无奈道：“我现在在拍一部戏，预计要到三月份才能结束。”
“之后有戏约吗？”曹钟鸣问道。
吴索摇摇头：“暂时没有。”
“那就好。”曹钟鸣点点头道：“她也是打算年后才开拍，到时候你晚点时间进组也没关系。”
“可卢导那边……”
曹钟鸣摆摆手：“我是电影的制片人，我说了算。”
吴索莞尔，他竖了个大拇指：“曹老师威武。”
曹钟鸣笑了笑道：“回头我把剧本发给你，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
吴索依言将号码报给他了。
两人谈好事情，于是便一起回了屋。
跑个通告还能接到部戏约，吴索却并没有多惊喜的感觉。
说实话，他现在还真不愁戏约，只是缺少合适的罢了。
之前在卢丽娜那试镜失败，他是有些郁闷的；但是现在，他甚至都想过拒绝。
如果曹钟鸣没说那句“在奖项方面的应该会有所收获”的话，他估计就已经拒绝了。
……
翌日。
农村的夜晚比城市要安静的多，吴索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甚至醒了后还在被窝磨蹭了半天才起床。
第二天的节目便没什么好录的了，会有新的飞行嘉宾过来。
吴索与曹钟鸣吃过早餐后便一起离开了趣味小屋。
临走前，他自然又要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所谓的人脉也就是这么来的。
由于这边的住宿不方便，所以肖楠是在市里等着他。
坐着节目组的车到了市里后，吴索叫上肖楠一起回了潭州。
截至今日，他的剧宣之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高铁上。
曹钟鸣看着一脸疲惫吴索，笑着开口道：“做演员是很累的，红了忙的累，不红愁的累。”
他这话是有潜台词的：做话剧演员就没那么累了。
吴索也笑了笑：“年轻的时候不受累，老了就该受罪了。”
他自然也是话中有话。
曹钟鸣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一定要来找我。”
吴索应道：“一定。”
拍影视剧只是为了生活，话剧才是我的艺术追求——不知道多少演员说过类似的话。
话剧演员在对待影视剧演员时，多少会有些莫名的优越感，曹钟鸣也没例外。
这点从他所说的“表演的三个层次”就知道，他是后来才改口说“方式”的。
他看重吴索的实力，所以就一直想劝吴索跟他去演话剧。
毫无疑问，他觉得吴索是在“浪费青春”……
吴索对此不予评价，反正他并不觉得拍影视剧就丢份了。
甚至电影和电视剧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区别……
不都是为了“钱与名”吗？谁又比谁高贵？
一五九 新戏
25号到31号，七天录了5个节目……当红艺人还真是不好当。
2月1号，吴索回归《千年之后的你》剧组，再次投入拍摄。
对于他这一请便是七天的假，唐雄却并没表现出什么异议。
毕竟吴索跟李子笛是不同的，李子笛大多时候是去跑商演，而他却是去录节目。
在他录制节目时，主持人少不了要问一下他的近况，他自然是说在拍戏，戏名叫《千年之后的你》。
这么一来，唐雄还能有什么意见？
当天，曹钟鸣将《难言之爱》的剧本发给了吴索，意味着这部戏约便算是正式定了下来。
电影的片酬比电视剧要低了不少，在吴索这段时间热度这么高的情况下，肖楠也只谈下了500万的片酬，而档期是三个月。
貌似演艺圈就是片酬越低的地方越“高端”？
难怪这么多人“自甘堕落”……
……
2月3号，星期一。
这是“仲裁者”播出的第三周，已经播放到第17、18集。
前几天吴索疯狂剧宣的举动显然是有效果的。
三大视频网站和南湘台都是加班加点的把节目制作好，在上周便播出了。
这一晚，“仲裁者”的最高收视率赫然突破了2%。
一时间几乎是全网轰动。
微博热搜前十，有整整6条都是“仲裁者”的相关话题。
各大论坛、社交平台之类的，到处都有讨论“仲裁者”的帖子。
各大媒体也是争先报道。
“《黑暗仲裁者》告诉你，小成本也能是‘大制作’！”
“没有流量的胜利，论《黑暗仲裁者》成功的方式！”
“惊！《黑暗仲裁者》中严肃的姚队竟然是这种人！”
“收视率破2！今年电视剧收视冠军提前11个月便已经被定下！”
“……”
这些无疑是给原本便“火力”不俗的“仲裁者”又添了一把油。
之后两天，“仲裁者”的收视率一路飙升……
到2月6号大结局播出时，最高收视率高达2.4781%，平均收视率也有2.2256%。
别说是才开始的2021年，这在2020年也是当之无愧的“剧王”！
原本吴索以为“仲裁者”的后续收益已经不多了，但这份爆炸数据出来后，“金主爸爸”们再次来袭。
一些小的上星卫视，地方电台，纷纷来购买三轮、甚至四轮播放权……
这让吴索、刘全、何政三人，无比后悔过早的把二轮播放权卖了。
2200万，这是又一轮的收益。
算上之前的1.48亿，“仲裁者”的总收益已经高达1.7亿，是总投资的24倍多。
吴索这些投资者们赚翻了，而吴索那些主演们也是红透了。
已经签到工作室的骆熙，接了两部戏约，一部是电视剧女二，一部是电影女三，两部戏总片酬1100万。
依据第一年四六开的分成，吴索为她付出的违约金已经回本一半。
她要是愿意跑些通告、商演之类的，就已经可以为吴索赚钱了。
而除了骆熙之外，王深、李茗、齐鹏、陈陶四人也都各有发展，起码已经不用为了些小角色去陪酒啥的了。
但收获最大的，无疑是吴索这个主角。
正所谓闲来百日无事，忙时累到要死。
前段时间吴索还在愁着之后的戏约，甚至都勉为其难的接下了《难言之爱》。
但这段时间，他的戏约却是接踵而来。
先是何政那边确定了剧本的方向。
他写剧本加上筹建剧组之类的准备工作，大概三个月左右就能完成，他的戏预计能在5月之前开拍。
而《难言之爱》的档期正是4月到6月。
他这边还好说，毕竟是自己人，等着吴索也关系不大。
但肖楠这边也接到几个不错的戏约。
以吴索的“高要求”，到了他面前的也还有两个。
一个是部投资不小的仙侠类电视剧，邀请吴索试镜男主。
导演算是熟人，就是刘全的“前上司”张力，那个说一定要跟他合作一次的。
他是亲自打来的电话，言辞是万分的“诚恳”——片酬报价50万一集。
而这部剧总共有46集……总片酬就是2300万。
这基本已经是顶级电视剧演员的片酬了——除了那些“流星”们之外。
但问题是，张力要的档期同样是在5月份……
而且时间长达半年……
吴索只能是忍痛拒绝了。
另一个是部电影，虽然要吴索试镜的角色只是男五，但这部电影的导演却是孟文凯。
孟文凯何许人也？
如果说余夏是动作片导演的标志性人物，那么孟文凯就能把“动作片”三个字省略掉，他就是导演中的标志性人物！
是无数导演的偶像。
国内国外的各种电影奖项他几乎拿到了手软，名下还有着两部顶着“年度最佳票房纪录”的作品。
文艺片和商业片，他基本都走到了导演的顶端。
他与欧阳啸、林哲三人，合称“华国三大名导”，但他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甚至欧阳啸跟林哲都在公开场合说过，他们跟孟文凯不是一个层次的，同列“三大名导”是沾光了。
出演孟文凯的电影，别说是男五，就算是去跑个龙套都相当于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且。
孟文凯的新戏名叫《昆仑》，在两年前就已经放出风声，光是剧本就打磨了两年的时间。
他的戏，投资商们自然是挥着钞票往前冲……
这部戏的总投资号称有8个亿！
演员阵容虽然还没完全确定，但男女主角却已经公开。
男主是周德辉，数座影帝奖杯在身，名下电影票房过百亿的“百亿影帝”。
女主是赵嘉琳，名头更甚，早已走向国际化，甚至有着“华国第一女星”的称号。
单是这两人的名头，就已经能为这部电影带来无数票房。
名导加超大投资加超级卡司，这不就是吴索一直在期待的大制作么？
然而。
但这部戏的档期还是在5月份……
就这么错过的话，吴索肯定是不甘心的。
说实话，他都有种推掉《难言之爱》的冲动了……
档期虽然冲突了，但吴索还是接下了《昆仑》的试镜。
毕竟能不能通过还是个问题，如果能通过的话……
那到时候再说。
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六零 独自
《昆仑》的试镜已经是年后的事，并不用太急。
眼下当紧的无疑就是过年。
大年三十是12月11号，就在5天之后。
但剧组却还未传出放假的消息……唐雄似乎是没打算让大家回去过年了。
这种节假日不放假的话，请假是很难的。
因为大家都没假放，谁好意思在这个时候独自脱离“队伍”？
其实唐雄也很为难，因为这段时间剧组的拍摄进度实在太慢了。
而拖累进度的罪魁祸首就是男女主角两人。
吴索还好，只请了7天假。
但是李子笛……
从元旦到春节，基本算是艺人最忙的一段时间，越红越忙。
因为这段时间是各大企业的年会的密集段，越红就越有人请。
她上个月在剧组的时间估计也才勉强7天……
这种大女主戏，女主的戏份本来就多，她却“常年”不在剧组，可想剧组的拍摄进度会是什么样的。
……
2月8号。
这天，剧组终于贴出了公告，年假就三十和初一两天。
这基本等于没放假……
老家稍微远一点的人，根本没时间回去。
但聊胜于无吧。
两天时间还是够回一趟潭州的。
吴索联系了吴哥。
吴哥自从上次吴索请假之后便没在剧组厮混了，要联系他自然只能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吴哥那边声音挺嘈杂，吴索还听到有人在说老家的方言。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你先回去了？”
吴哥语气随意道：“当然咯。老唐说你们可能不会放假，我还傻乎乎的等你吗？”
吴索语气不爽道：“那算了，我自己回去吧。”
“等等。”吴哥问道：“你们放几天假？”
“两天。”
“那你还是别回来了。这一来一去就要一天了，现在的票也不好买，容易耽误事。”
当爹的竟然不让儿子回家过年……吴索无语道：“我都答应爷爷今年要回去的。”
“我跟他说一下就是了。”吴哥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
其实吴索对过年回去的意愿也不大……
因为过年就意味着人多，人多就意味着麻烦。
尤其是现在的他，都已经成“大明星”了，回去一定会受到最顶级的“礼遇”。
搭理他们吧，能把人累死；不搭理吧，倒是显得他看不起人一样。
而且老人家还是个张扬的性子，格外的爱面子……
吴索想了想道：“那你跟爷爷说一声，等这部戏拍完我再回去。”
“6万！”
“哈？”吴索有些没回过神来。
“6万放着莫动，我胡呱哒！”
吴索满脸黑线，直接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看向肖楠：“不用给我订票了，我不回去了。”
肖楠点了点头。
吴索忽的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呢？需要几天假？”
肖楠摇摇头道：“我不用假。”
吴索看了她一眼道：“剧组肯定有很多人不会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会一个人过年。”
肖楠张了张嘴，吴索却抢话道：“给你七天假吧，从明天开始，初四你再过来。”
肖楠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翌日。
肖楠大早便赶车去了。
她老家是西益省山区那边的，这过去一趟恐怕就要一天了。
在她走后，吴索适才给她转了个20万的红包，附言道：年终奖，敢退的话，明年你就别来了。
说起来，肖楠现在可以说是零收入……
她跟吴索从天海娱乐出来后，已经没了工资这个说法，而工作室那边她虽然有股份，但工作室只是刚刚起步，自然不会有分红……
好在时间还短，不然她怕是连日常开销都会成问题。
肖楠走后，吴索多少有些不习惯，连喝口水都要——开口叫别人去倒。
他也不是懒，就是不想动而已。
而且他一动吧，立马就有人来问他想要干嘛，并表示愿为他效劳。
所以他干脆就只动口了。
做人要善良，怎么能剥夺别人拍马屁的权利呢？
10号傍晚下戏之后，吴索没回酒店，而是回了家里。
他说是要肖楠不用担心他会一个人过年，但真要他跟剧组那些半生不熟的人一起过年的话，那他还不如一个人过……
趁着超市还没关门，他跑去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食材还有福字对联之类的。
生活要有仪式感，过年就算是一个人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
2月11号，大年三十。
吴索特意起了个“大晚”，中午十二点多才从床上爬起来。
过年过节的一个人，也只能在床上磨磨时间了。
好在现在年味渐淡，外面看着跟平常也没什么区别，到不至于让他太惆怅。
起来后，他开始贴福字和对联。
福字还好说，但对联却让他难受起来……一个人是真不好贴。
好在他只买了一副，贴在大门口就好。
弄了半天之后，总算是贴平整了。
之后，他开始准备起年夜饭来。
年夜饭虽然带了个“夜”字，但大多都是三四点便开吃了，晚点的也不过五六点，没谁家会真的等到晚上才吃。
起码吴索老家那边是这个习俗。
吴索的刀功是无敌的，鸡鸭鱼肉处理的十分干净漂亮。
但他的厨艺么……
油50g，盐5g，耗油10g，料酒5g，生抽5g……
没错，他在看菜谱。
可看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又特么没有称重器，鬼知道这50g、10g的到底有多少？
他只能凭着感觉来了。
先是倒油。
够50g了吗？好像不够，再多倒点吧，油多不坏菜么。
下姜片、蒜末，炒出香味；再下鸡块翻炒。
然后放料酒、耗油、盐、味精、老抽，转大火翻炒收汁。
嗯，好像一直开的是大火。
待汁水成黏稠状后，出锅装盘。
这第一碗菜便做好了。
好像也不难啊？
吴索看着自己的“作品”，色泽鲜亮，鸡香浓郁，感觉味道应不会太差。
他尝了一块鸡肉，然后……吐掉了。
其实也没有很难吃，就是咸了点，腻了点。
这个好解决，加水再煮就是。
于是，一碗炒鸡变成了鸡汤……
至于味道么……吴索是觉得能吃的。
第一次下厨，有这水平已经算不错了——吴索这么安慰着自己。
正当他准备做第二碗菜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一六一 家常
当吴索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吴哥时，他懵了。
当他把门打开到看两位老人时……他被风沙迷了眼。
两位老人赫然是他的爷爷奶奶。
爷爷的名字叫吴大山，老人家今年65岁，明天就66了；他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壮，但精神矍铄的，显得气场不小。
奶奶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云依，姓柳，今年63岁；她面庞微圆，头发有些自然卷，显得很是慈祥。
吴哥看到吴索红着眼眶，一脸得意道：“我就说了，他肯定得哭！”
然后。
“咚”的一声脆响，是吴大山赏了他的一个“爆栗”。
“多大岁数了还冒个当爹的样子！”
“打得好！”柳云依眼眶湿润的喝了一声彩。
“爷爷，奶奶。”吴索忍着眼泪喊了一声。
“诶。”柳云依应了一声，直接就过来抱住了他：“我的乖孙。”
吴大山也是眼睛微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等他们叙了一会爷孙情后，吴哥忍不住开口道：“不要站到门口了，都进去吧，我提的都快累死了。”
他手上拉了两个行李箱，胳膊上还挂着两个大袋子……
吴索也说道：“先进来吧。”
然后上前帮他分担了一半。
四人进了屋后，吴哥一眼便看到了厨房的一堆食材，语气调侃道：“哎哟，你还自己在做年夜饭啊？”
然后，他又领到了吴大山的一脚轻踹。
因为柳云依本以收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去坐到，奶奶来做菜。”柳云依说着便要去厨房。
吴索赶忙拉住了她：“奶奶，先坐一会儿吧，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吴大山也开口道：“你不要着急，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先拿出来再去做。”
而后他给了吴哥一个眼神，吴哥便开始了“拆包大业”。
腊肉、腊肠、红肘子、酿豆腐、肉圆子……都是老家那边过年必备的美食。
鸡鸭鱼肉这些也没少。
吴大山一脸自豪道：“这些都是家养的，比外面卖的肯定要好吃些，乡亲们一定要我们带上，说是给你这个大明星吃滴。”
他还一一介绍道：“这个鸡是你明宏伯伯送的，这个鸭是你琪滨叔送的，这两条鱼是你东林叔送的，这些鸡蛋是……”
十几样东西，他竟然都一一说出了“来历”。
但是吴索没听到几个认识的……
见到人的话，他估计能想起来，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几叔”、“几伯”直接称呼，根本不知道名字。
他们整个吴家湾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最远甚至可以扯到二十四叔……
东西都拿出来后，柳云依去厨房忙活起来，吴哥在给她打下手，吴索则是陪吴大山在客厅闲聊。
以往在老家过年也都是这个场景，一切似乎和都没什么区别。
难怪有人说，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
年夜饭做好之后，已经是下午4点多。
虽然只有4个人，但柳云依还是忙活出了整整12道菜。
一家四口，人不多，但也吃的热热闹闹的，还整上了两口小酒。
吃了一阵后，他们便开始了每年照例的“家庭主题”。
依旧是柳云依首攻，她叹了口气道：“文华呀，每年都是我们四个人，你就不觉得太冷清了吗？”
吴哥一本正经的点着头：“是冷清了点。”
而后他看向吴索：“索崽，你过了年就26了，是时候谈个女朋友喽。”
以前吴索是有女朋友的，但是今年……
不过他也有理由：“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这时候找女朋友不方便。”
随后他直接反攻道：“你都44了，怎么没见你找一个？”
吴哥瞪眼道：“我跟你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吴大山眼睛瞪的更大：“以前你说怕找个老婆对索崽不好，但是现在索崽的事业这么成功，根本不用你操心，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找？”
吴哥叹气装可怜：“我都这把年纪了，上哪去找啊？”
“男人三十一朵花，到了四十顶呱呱，这是你自己说的。”吴索默默的补了一刀。
吴大山也说道：“人家上刘村的刘林建，快50了还找了个20多岁的老婆，你是哪比他差了吗？”
吴哥不屑道：“那种女人肯定是图钱去的。”
吴大山冷笑：“图钱怎么了？你一个老光棍还想谈个恋爱吗？”
吴哥……无言以对。
“硬菜”上完后，柳云依的软刀子也来了。
“不是我们要逼你，是你确实应该找个伴了，不然以后等你老了，我们走了，你孤家寡人的一个，连给你做顿饭的人都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吴哥又有了话说：“我可以请保姆，可以去养老院。”
“那能一样吗？”柳云依气急：“他们给你喂屎喂尿你都不晓得！”
吴哥叹气道：“我的娘诶，还在恰饭呢。”
柳云依板着脸：“哪个要你气我滴？”
吴哥又埋下了头。
吴大山最后发言道：“明年你要是再不找个老婆，你就不要回屋了！”
吴哥无奈点头。
吴索低头憋笑。
吃完饭后，一家四口看起了春晚。
吴大山略有所感道：“索崽，你什么时候能上次春晚啊？”
这真不好说……
但吴索还是一脸自信道：“就这两年，我肯定能上！”
吴大山立马便笑了：“那就好，我等到你上！”
吴索微笑点头。
……
大年初一。
二老在这显然待的很不习惯，都在说这里连鞭炮都没人放，一点年味都没有。
见他们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吴索和吴哥干脆带他们出门去逛影视城了。
大过年的，竟然还有不少剧组在开工，看的二老连连摇头，说他们做明星的是真可怜。
这就是典型的屁股决定思维。
以前他们听吴哥吐槽这些明星的时候，可没少跟着说些这些明星们如何如何……
竖店影视城大的很，逛了一天也没真正意义上的逛遍，只是看了个大概。
大年初二，吴索这边《千年之后的你》剧组再度开工。
而吴哥则是送归心似箭的二老回老家去了。
这就是他们没说什么要二老一起住这边来之类的话的原因。
要老人来将就你，那真不叫孝顺。
一六二 试败
新年新气象。
吴索昨晚特意包了一堆100块一个的红包，到了剧组后，见人便发一个。
古人云：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俗话也说：金钱是联系感情的最好桥梁。
古人和俗话果然都没说错。
吴索在发了一堆红包出去之后，剧组众人对他就更亲切了。
现在“吴索老师”连打个哈欠都有人来问他要不要盖个毯子…………
新年之后，李子笛总算没那么忙了，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加快了许多。
李子笛心里有13数，每天从早上拍到凌晨也没有什么怨言。
她几乎每天就睡个五六小时，其它时间基本都在镜头里。
吴索适才发现，他在《追逃》剧组的经历似乎不算什么……
而且就这种拍摄强度，李子笛竟然都抗了下来。
看的吴索是敬佩不已。
他心里对如果通过了《昆仑》的试镜，之的后档期安排也有了想法。
年轻不搏何时搏？
……
14号，肖楠便从老家回来了。
比吴索给她的假提前了两天。
算上她坐车的时间的话，估计她初二就离家了。
这丫头是个藏不住事的。
回来后，面对吴索时，眼神总会有些闪躲。
吴索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无非就是那20万的年终奖。
她八成是想还给吴索的，但现在估计已经还不了了……
他初见肖楠时的那番推断应该没错：才满二十就出远门来打工的小姑娘，家里的条件可想而知。
带着一笔二十万的“巨款”回去，八成是没能带回来了。
吴索没说什么，他自己的家长里短都扯不清，是真不想多问这些事。
……
20号，吴索请假一天，带着肖楠去了京都。
这天是跟昆仑剧组约好的试镜时间。
去试镜的酒店时，吴索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毕竟是孟文凯，哪个演员对要见到他能不激动？
然而，吴索并没能见到真人。
给他试镜的只是负责选角的副导演。
这也正常，毕竟只是个男五的角色，都已经脱离了主演的范畴了。
孟文凯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会亲自来把关这种小配角的试镜呢？
吴索此前只接到了试镜邀请，并没有接到任何的剧本。
到了约定地点后，剧组人员才给了他一份试镜“剧本”——只有一张留着近半空白的A4纸。
角色：齐溟。
人物背景：昆仑大长老齐苍之子。
故事场景：得知昆仑掌门欲传位与主角林凡之后，独自回房。
台词：终有一日，我必将让他们也看到我齐溟的光芒！
然后……没了。
你要说剧本简单吧，它该有的东西还都有。
可是。
就这么一段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剧情，鬼知道要怎么演啊？
人物性格，没有。
人物情绪，没有。
人物关系，倒是有了，可对这场戏能起到什么作用？
“给你五分钟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选角导演开口说道。
吴索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剧组故意这么设计的，想看看演员对角色的理解能力。
他也只能这么觉得……
不然还能怎么样？要求换剧本么？外面可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试镜呢！
吴索看着“剧本”分析起来。
大长老之子……出生不低，这类人的性格应该都是比较傲气的那种。
台词是“必将让他们也看到我齐溟的光芒”……这句话里透露出了浓浓的不甘。
显然，他对那个林凡很不服气的。
综合一下：这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觉得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于是暗自立下誓言。
这个角色，肯定是反派向的。
琢磨了一会儿后，吴索开口道：“导演，我准备好了。”
选角导演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吴索酝酿了一会儿，启动“伪装”。
他表情平静，但眼色却有些阴郁。
推开“门”时，他动作比较轻缓，但关门时，动作却加重了几分，表情也完成阴沉下来。
他看着某个方向，眼神里满是不甘，口中喃喃道：“终有一日，我必将让他们也看到我齐溟的光芒！”
随后，他一甩衣袖，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到这，他的表演便是算结束了。
吴索看向选角导演时，发现他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心里便是一突。
果然。
选角导演开口道：“你回去等通知吧。”
此前便有说过，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没通过。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但期待这种例外的话，还不如去多买两次彩票。
吴索心里一沉，颔首道：“谢谢导演。”
说完他便准备出门。
但选角导演似乎是忍不住般的说道：“你的表演还是很有感染力的，但方向完全错了。”
吴索顿住了身形，等着他的下文。
选角导演继续道：“齐溟这个角色是正面形象的，给了林凡不少帮助，他争夺掌门候选人失败，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恨意，他只是想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而已。”
吴索：……
他很想爆句粗口：那你特么不早说？在剧本里写明白一点也行啊！
他沉声道：“导演能在让我试一次吗？”
选角导演摇了摇头：“外面还有不少人在等着，没那么多时间。”
再演一次也不过两分钟而已，能耽误多久……吴索这么想着，但自然没有说出来。
他是很想进组，但还不至于要到死皮赖脸的程度。
没再说话，他转身出了房门。
吴索出来后，剧组人员立马便叫了另外一人进去。
这个人他看着有几分眼熟，但却没想起是在哪见过。
不过来试镜基本都是演员，有几个不出名的熟脸也很正常。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人却是对他笑了笑，笑容中……透出几分得意。
吴索带着疑惑出了酒店。
之后，他没在京都多呆，直接赶回了剧组。
先是坐飞机到了盛海，再转车去竖店。
车上，吴索无聊的玩了会儿手机，然后他发现，他又上热搜了。
#吴索试镜《昆仑》失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么？
可这才多久啊？
当他点开话题看到博文的时候，终于明白过来。
“据知情人士透露，最近大火的实力小生吴索，今日前往《昆仑》剧组试镜齐溟一角失败，而得到该角色的正是与他齐名的人气小生卫子轩……”
一六三 醒悟
卫子轩……
就是那个演了《游子归途》后火了一阵，跳出来说“我只想做一个安静拍戏的演员”，然后被杨芸晴一微博按下去了的那个小年轻。
吴索看了半响才想起这个人来。
“与他齐名”……他看乐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的“通稿”了。
这卫子轩摆明了就是在蹭他的热度。
他上网搜索了一下，看了照片后才发现，这就是刚刚他试镜出来后，对他笑的那个人。
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为。
他再次被人耍了。
当他看到卫子轩的经纪公司时……他是真有些无语。
星艺娱乐。
照理来说，孟文凯的电影，星艺娱乐是插不手的。
但这只是个男五的角色，根本到不了孟文凯的面前。
而且人家的计划也挺周密的，理由完全没毛病——你表演方向错了。
至于说是剧本的原因……呵呵。
星艺娱乐、宁惠秋、童之康、卫子轩。
吴索算是记住他们了。
《昆仑》这边是没戏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可以不用去考虑档期的事——总得想开点不是？
他是想的开，但有人却是气炸了。
这次不是杨芸晴，而是楚欣悦。
楚欣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开口便问：“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只能是冷处理。”吴索解释道：“这种蹭热度的事，去回应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楚欣悦有些不甘心道：“那就任他们在那瞎嚷嚷，那什么轩比你强吗？”
吴索淡淡道：“有脑子的人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没脑子的人你解释了他们也听不懂。”
楚欣悦提议道：“我们可以不明着回应，也找人写通稿就是了，工作室的宣传策划部有这方面的人。”
吴索笑了笑：“通稿内容写什么？我比他强的地方吗？那还不是等于在拿我跟他比？他配吗？”
楚欣悦也笑了：“他当然不配！”
“那不就得了。”吴索说道：“行了，丑人多作怪而已，想红的艺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们不用理会，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嗯。”楚欣悦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
回到竖店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吴索没再去片场，而是在房间看起剧本来。
这是工作室那边收来的一些剧本。
他算是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
他正式一点的试镜，一共也就去过四次，然后被算计了两次。
唯一试镜成功的是扑了的《追逃》……
所以。
他还去试镜个啥呢？
自己还有过亿的资金，自投自拍自演不香么？
火了会所嫩模，扑了继续干活。
娱乐圈名言：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至于说实力，它只能是艺人火了之后的支撑，绝对不是艺人能否会火的前提。
吴索现在已经算是小火了，想要再进一步，出演个大制作什么的其实作用并不大。
毕竟各种大制作中频频露脸，却依旧不温不火的艺人不是没有。
他此前算是有些“魔怔”了，听到是大制作就想往里扑，现在算是幡然醒悟。
《追逃》也有3个亿的投资，导演余夏也是动作电影的活招牌，可它还不是扑了？
所以……扑街吧，《昆仑》！
就在吴索默默祈祷的时候，肖楠敲开了他的房门。
她面色为难，语言又止：“刚刚……阿姨……她……”
吴索直接摆手道：“叫她不用操心我的事。”
不用说，杨芸晴能按下卫子轩一次，就肯定能按下他第二次。
但吴索自然是不想她插手的。
肖楠语气犹豫道：“可是……你不是很想参演大制作吗？阿……她说她有办法让你进组，而且还是男三。”
吴索想都没想便说道：“不需要。”
肖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却直接挥手赶人了：“出去吧，别打扰我看剧本。”
肖楠站着没动，看了他半响，吞吞吐吐道：“我……我是想你接受的。”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作为你的经纪人。”
吴索一愣，放下了剧本，看着她。
肖楠脸色涨红，但却固执的跟他对视着。
良久，吴索摇头道：“别掺合我跟她的事，不然你就去京都的工作室待着。”
肖楠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敢再说话，帮他关上门出去了。
……
翌日。
吴索到了片场后，迎来了一大票异样的目光。
不过他初二那天发的红包显然还是有些作用的，这些目光中竟然是以“同情”居多……
甚至他的小粉丝侯苒苒还专程跑过来安慰他说：只是一部投资8亿的大制作而已，只是孟文凯的电影而已，只是跟周德辉和赵嘉琳合作而已，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所以……这到底是安慰还是刺激？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粉抵十黑吧？
吴索本来都已经看开了，现在却又有些惆怅起来……
截至今日，《千年之后的你》已经拍了整整两个月。
说好三个月的档期，已经过了二分之一，但拍摄进度却离一半还远着。
而《难言之爱》那边已经正式定档，开机时间是3月26号。
虽然曹钟鸣说过他可以晚点时间进组，但也只是晚“点”时间而已。
他进组本来就来就有点“关系户”的意思，真拖久了，他哪好意思？
所以加快《千年之后的你》的拍摄进度是件必然的事。
当然，他肯定加快不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只能是加快他个人的而已。
当晚，吴索找到唐雄，跟他说希望把自己的戏份集中提前拍完。
唐雄连原因都没问便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他配合剧组做一下宣传。
他此前便试探过吴索几次，但吴索一直没松口。
这次吴索自然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第二天，吴索跟李子笛便坐在一起吃饭了。
下戏后，两人还一起去吃了个宵夜，单独的那种。
剧组的宣传还能有啥花样？
炒绯闻呗……
没过两天，吴索再次登上热搜。
#李子笛吴索#
“据内部人员透露，李子笛与吴索在《千年之后的你》剧组，已然假戏真做，因戏生情。两人在剧组言行亲密，甚至下戏后深夜幽会……”
文章下方还有大量两人的“亲密照”。
吴索看着那些照片时，有些晃神。
他似乎越来越像个“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