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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全文阅读

作者:悠闲小神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txt下载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44 这就是命

    老友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拉着苏祖父到一旁巷子里,见四下无人注意,这才悔道:

    “唉,早知道他们先卖田卖地的能拿到徐家军竞标资格,我早就卖了啊!”

    “徐家军的盐、糖、瓷器铁器,还有布,哪一样生意不是稳赚不赔的?

    “我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没把我家儿子也如梁家一样送到严氏学堂里去,要不然,这样的好消息,我儿能不知道吗?”

    县城就这么大,有实力的人家也就这么几家,苏祖父一听就知道这老伙计说的是梁家的伯亚。

    人家这小子如今可不得了了,老早就跟徐家首领搭上了线,有点内部消息也正常。

    “怎么的?梁家拿到什么生意了?”苏祖父好奇问。

    苏祖父早几年就把家主之位传给了长子,自己带着妻子到县城跟着小儿子一家享清福,多年不管事,加上小儿子一家都在徐家军做政务相关的工作,生意上的变动,他还真是一点不知道。

    只是听邻居们说,往日那些富户们又拿起从徐家军那卖地卖田得来的筹子,跟徐家军又做起了生意。

    而且生意做得还很不错的样子,有些原本混得不咋地的,借着这股东风,反倒爬上来,越过了老东家。

    这样的例子很多,苏祖父只当新闻听一听就过了,毕竟这和他家没有多大关系。

    老大家的因为妻妾问题刚吃上官司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哪敢出头钻研这些好处?

    小儿子就不用说了,被徐家军指挥得团团转,每日忙完公务回家还要挑灯夜读,只为来年参加徐家军的公务统考,以图重回政坛。

    大家都忙着呢,谁关心徐家军的生意怎么做?

    现在被老友提起,苏祖父这才想起来多了解了解外头的情况。

    老友说:“梁家运气好,拿了糖的批发售卖权,徐家糖老哥哥你也知道有多吃香,你猜这样的好货,徐家军卖多少筹子?”

    苏祖父大胆猜:“五六千一石?我说的是新的计量,徐家军一石是120斤我没说错吧?”

    老友先点点头,又勐摇头,“斤两对了,价格说多了。”

    苏祖父又猜:“只要四千一石?这不会吧。”

    老友还是说多了。

    这下子,跟在旁边的苏祖母都惊了,出声道:“不会是两千筹一石吧?他们还赚不赚钱呐!”

    不料,老友还是摇头,见夫妇二人猜不出,他一脸肉痛的说出了答桉。

    “洁白如雪的细糖霜,一石只要一千四百根徐家筹,折合一斤不到十二根徐家筹!”

    夫妇二人惊呆了。

    他们本来就从城内这些大小徐家铺面馆子里的售价感受到了徐家的豪气。

    但也没想到,徐家居然这般有钱,简直出乎意料。

    和盐糖这些大宗商品比起来,城里这些小商铺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做生意就要有赚头,徐家军可不是冤大头,他们精着呢,一石白糖敢卖一千四百筹,这就说明徐家军手里的糖,成本低得超乎人们想象。

    一斤折合不到十二根徐家筹,现在城里做工的工人一天都能得二十钱,往后谁还吃不起糖啊?

    这简直随便吃好吗?

    老友一看夫妇二人这反应就知道他们已经许久没出门买过盐和糖了。

    疑惑问道:“徐家军不是开了便利店吗?你们没进去买过糖和盐?”

    “这是随便能买到的吗?”苏祖母茫然反问。

    老友无奈,“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城里要买糖和盐,去便利店就有,不过零售价和批发价肯定不一样,要贵一些。”

    “但徐家军的售价都是基本固定的,在渔阳县内都是一个价钱,且定量了的,每人每月只有半斤糖的额度,使小聪明准备低价买了高价卖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能卖出去的,都是拿到了批发售卖许可的那些人。”

    “唉~,越说我越悔恨啊......”好友叹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什么,老友说不下去,但苏祖父知道他在后悔什么。

    不就是后悔没有早些响应徐家军的号召,换得一个竞标名额吗?

    苏祖父暗暗的想,要是早知道,我就让我家大儿上了!

    两个老兄弟对视一眼,默契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啊。

    不过眼下倒是还有眼镜这条路子可以走一走,苏祖父鼓励道:

    “这眼镜能用到的人定然不少,离了咱们渔阳县,往外走走,那些大户可都不是缺钱的主,老弟你要是真心想做这门生意,就大胆去试试。”

    “我看徐家军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你照着他们规矩来,办事都挺爽快的。”

    说罢,怕老友不信自己说的话,苏祖父又补充了一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苏辞这小子说的。”

    苏辞天天跟在徐家军身后忙活,他都这么说的话,那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老友想了想,决定去试一试。

    这是个急性子的,说干就干,同苏祖父夫妇俩告辞,急急忙忙就往卫生所那边去了。

    苏祖母刚刚听见这老友说便利店有白糖卖,这颗心就安耐不住,眼看着老友离开,立马拉着苏祖父一起往便利店走去。

    两人跟做贼似的,悄悄进了没什么人的便利店。

    店内有一个店员,正在货架上点货,店里货架有七八个,上面满满当当的摆着各种货物,品种不算多,但仔细一看,都是从前很难买到的东西。

    比如精盐、白糖、白瓷碗勺、还有染色的麻布。

    麻布一般不染色,这种贱料都是底层百姓穿着,下地干活有得穿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讲究色彩和样式?

    不染色的也有,但染色的麻布显然更受欢迎,因为对于城里的居民们来说,彩色绢布太贵,无色麻布又太澹,这彩色的麻布就刚刚好。

    性价比实在太高,根本拒绝不了。从不穿麻的苏祖母看了都心动。

    问了价钱,三百五十筹一匹,半月的工钱,价格还算公道。

    对了,还有针和棉线。

    “这棉线又是什么线?”苏祖母好奇问。

    ------题外话------

    端午安康!

345 公孙瓒怒不可遏

    店员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呼客人,取了一盘彩色棉线摆到柜面上,很热情的招呼苏祖母上手感受一下。

    “这是我们徐家军才有的棉线,我们首领向天神借来种子,种出了云朵一样的棉花,这线就是用棉花绞的,韧性比蚕丝线好很多,也比麻线更结实耐造。”

    店员掂出一小团,“这一团有一两重,五个筹子,能做十几件衣裳,不算贵了,您要不拿两团回去试试?”

    苏祖母听蒙了,云朵一样的棉花,还是天神借来的种子,要是从前她绝对不信。

    但亲眼见识过光明教会的神女徐二娘施展过神迹后,苏祖也不敢确定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明存在。

    算了,不管了,好用就行了,她买还不成吗?

    苏祖母放弃了思考,直接选择从心,仔细挑选了几团颜色各异是棉线,打算回去领着媳妇和贴身婆子一起给家里人整一身新衣裳。

    不过既然要做新衣裳,光有线可不够。苏祖母又多买了两匹彩色麻布。

    不怪她降低了自己的穿衣质量,而是这徐家军的麻布它真的是太划算了。

    手感比普通麻布细腻不说,还带颜色,价格也便宜,不买都觉得自己亏!

    于是乎,原本是过来买白糖的苏祖母,愣是多买了两匹彩色麻布,几团棉线,还有铁壶、铁菜刀、白瓷碗一套,抱得苏祖父两手满满当当。

    从便利店出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街边的卤肉铺正好开门,想着前几日孙女想吃卤肉没买到,最后提了一筒卤水回家的可怜样儿,苏祖母大方掏出二十个筹子,买了一份卤杂碎带回家。

    今天天气极好,头顶蓝天白云,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抱着大包小包走进家门,又见院里已经下工下课,笑着迎上来的儿子儿媳和孙儿们,苏祖母心中莫名一阵季动。

    清早出门,吃着糖肉包子大馒头,该上学上学,该上工上工,闲着的就去逛逛便利店,买些新奇玩意回家来。

    若是想改改口味,便到饭馆里去消遣一顿,或是买一份卤肉菜回家改善伙食。

    最后全家一人吃饱喝足,花上一个筹子,到公共浴室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这样的一天,充实而美好。

    苏祖母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她竟觉得,有徐家军在的日子,比往日还多了些趣味儿。

    不管了不管了,今日有卤菜,先吃饭,别的就随它去吧。

    ......

    时间来到四月中旬,这个时候,春耕已经过去了。

    做完了这最要紧的一件事后,并州新建的宫殿里,公孙瓒和北帝赵元吉这才腾出空闲,去关心渔阳那边的变化。

    先前派出去打听的刘都尉已经回来。公孙瓒问:“渔阳现下是什么情况?先前传来的消息可是真的?”

    刘都尉面色沉沉,回道:“大将军,消息属实,徐家当真反了!”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桉,但亲口听手下说出来,公孙瓒还是气得拍碎了身前桌桉。

    “好啊,好一个徐家,好一个徐青阳,好一个王萍萍,本将军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反我!”

    坐在高位上的北帝赵元吉愣了一下,似是还没清醒一般,追问道:“为什么?”

    刘都尉撇了皇帝一眼,欲言又止,有点不忍心把真相说出来。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

    “徐家以徐月为首,拿下渔阳自立为王,太守苏辞,郡丞赵备等人,皆降!”

    以徐月为首,就这一句话,所有人就都明白了,徐家人这是不满赵元吉册封夫人的事,并且,故意以徐月为首,这岂不就是要打他们陛下的脸?

    果不然,赵元吉眸色一暗,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大殿内气氛变得古怪起来,公孙瓒怒不可遏,直接从座位上冲了下来,在大殿内转了又转,似乎想寻点什么东西打砸一番发泄一下自己此刻遭受背叛的怒火。

    可惜,他们刚建立起来的朝廷,还穷得很,大殿上最值钱的就是赵元吉屁股下面坐着的龙椅,他再生气,再不理智,也不会疯魔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掀翻皇帝龙椅的地步。

    按理说,这几十年来,反叛起义军多不胜数,这些不成气候的家伙们,公孙瓒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这是徐家啊!

    是徐青阳、是王萍萍、是徐月!

    公孙瓒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徐家和从前那些起义军不一样。

    渔阳太守苏辞直接投降,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渔阳县内,他原本留下的那些自己人,全部背叛了他,转而拥立徐家军。

    公孙瓒一拳头捶到大殿立柱上,满腔怒意这才消减些,他红着眼睛问刘都尉:“除了苏辞和赵备,还有谁降了?”

    刘都尉答:“没有,就他们二人降了,别的人......”

    公孙瓒正觉得安慰,就听见刘都尉说:“徐家军把渔阳县内所有大户世家的田地全买下来了,他们把田地分给佃户们,不从的大户全部死在了王萍萍和徐大郎的手下。”

    “而被迫从了的那些,如今也和一般百姓没什么差别,没有田地,也没有部曲,实在不成气候。”

    刘都尉看着公孙瓒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大将军,徐家早有贼心,他们藏了您的铁,还有一种奇特材料,叫做水泥,一日可铺差不多二里路,路面宽敞不惧水火,从渔阳县城到公孙氏乌堡,如今连一刻钟都要不到......”

    “还有,徐二娘自称神女,建了光明教姐妹会,凡是徐家军治下女子,皆可为官做吏,简直匪夷所思!”

    “渔阳百姓都说徐家是天神降世,下凡来拯救百姓们的,虽然灭了世家,但这些佃户对徐家军很是拥护。”

    公孙瓒到不觉得徐家军让女子为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王萍萍本就是女子,她又怎会让她手下的女子过不好?

    不过,听刘都尉这么说的话,徐家不但不拉拢渔阳本地世家的支持,还把这些世家全部推翻了?

    古往今来,敢同世家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打击世家固然有好处——田地分发出去,税收就能缴上来,这对统治者来说,是很重要的。

    可是,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在找死,这世上的力量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徐家倘若没有得到其他世家支持,只有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佃户,他们能成得了气候?

    可是,听刘都尉的意思,徐家军似乎还活得好好的,不但没完,还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公孙瓒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没看清过徐家人的真面目。

    整个徐家庄,都在跟他演戏!

346 吾皇威武

    盛怒之下,公孙瓒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拱手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徐家?”

    问着,怕赵元吉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抗旨不遵,便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这样的反贼,陛下如若放纵下去,必遭反噬!”

    赵元吉狭长的丹凤眼微垂着,似在思索着什么,好像并没有把公孙瓒的话听进去。

    他略显茫然的抬起头,说道:“一切都交给大将军安排。”

    公孙瓒怎会相信他是真的茫然无知?

    先前提出要纳徐月为夫人的注意,可是这位陛下自己提出来的,他公孙瓒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只是现在两人都没想到,徐家狼子野心,居然就这么反了。

    他们反得突然,但谁又知道,这不是蓄谋已久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对这对夫妇如此信任,他们却将他骗的团团转,公孙瓒心里的火就压不住。

    但,要于王萍萍和徐青阳正面交锋,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

    身体变得不好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一个原因是,他怕自己回不来,这辛辛苦苦建下的基业,将为他人做了嫁衣。

    思路客

    眼前这个皇帝,看似浑浑噩噩无知茫然,但皇后入宫已近半年,腹中却还没有一丁点动静,这实在是令人生疑。

    眼看赵元吉把压力给到自己身上,公孙瓒眸色暗了暗,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向满堂朝臣,

    “诸位怎么看?”

    这些人看似全是公孙瓒的心腹,但也不能排出,其中有些人已经暗暗站到皇帝那边。

    就像是赵元吉先前笃定的那样,没有人对权利不向往。

    他确实是个傀儡皇帝,但同时他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庆国余微虽弱,但还是有些忠臣在的。

    光是他的身份摆出来,多的想要升迁的功臣。

    光复赵氏王廷,是赵元吉最大的心愿。公孙瓒既准备利用他,那他也要做好被他利用的准备。

    大殿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小声议论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原因无他,只因王萍萍这一走,公孙瓒麾下居然找不到能够与之一战的大将。

    渤海公孙越倒是个人选,可刚丢了铁矿,这座盐矿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了。

    要是因为公孙越出兵平叛而让其他势力寻到空隙拿了渤海郡盐矿,公孙瓒势力的经济来源将被一刀斩。

    先前南北势力刚在官渡进行了长达一年半的消耗战,此时正是双方空虚之时,徐家选在这个时候造反,可真是个好时机!

    有大臣试探道:“不如陛下下一道旨意,命幽州牧赵虞领兵平乱?”

    “赵虞本就是幽州牧,渔阳县正是他管辖之地,在他辖地上闹出了乱匪,陛下本该问责,但念赵虞皇室宗亲身份,特许他将功补过,倘若平了徐家军,就功过相抵了。”

    听见这话,赵元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是连旨意的内容都给他想好了。

    徐家军要平吗?

    当然要。

    可一定要现在平吗?

    赵元吉觉得,这倒未必。

    不过,若能用别人的兵和粮草去对付徐家军,他倒是不反对。

    只是,他有预感,这招不一定管用,他那位宗亲叔叔,对赵氏绝没有这么忠诚。

    况且,他觉得徐家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今他们反了公孙瓒,他其实也很想看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徐家能对公孙瓒造成威胁,他其实还可以把王后之位送给徐家。

    夫人徐月看不上,王后之位,她难道就一点不会心动吗?

    赵元吉在心中短暂的想了想,便看向很想点头的公孙瓒,“大将军觉得好吗?”

    公孙瓒矜持的点了点头,“那就先这么办吧,还请陛下拟旨,伯圭这就派人将陛下旨意立即发往幽州!”

    太监们端来纸笔,说来可笑,这洒金宣纸,竟是从徐家庄内购入的。

    赵元吉在严氏族学把一手毛笔字学得很好,取笔沾墨,洋洋洒洒很快就在宣纸上写完圣旨。

    公孙瓒立马将这道圣旨卷在密封的竹筒里,交给使臣,速速传递到幽州去。

    这一去一回,快马也要四五天时间。

    所以人都忐忑的等待着赵虞的回复,但结果既在预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

    赵虞称病委婉的拒绝了,但额外给赵元吉送来了黄金万两。

    意思是,力我老了出不动,钱还是可以的,你们自己雇佣兵去对付徐家军,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了。

    这态度,有些诡异。

    似乎赵虞已经把皇帝和公孙瓒分开来看待,他厌恶公孙瓒,但明目张胆的支持赵元吉。

    这样尴尬的事情公孙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只冷笑一声,便替赵元吉大方笑纳了这万两黄金。

    不过......

    公孙瓒真诚的建议道:“陛下,北国刚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不如陛下御驾亲征,以震士气,扬我国威,定能威慑徐家军那般宵小之辈!叫他们不战而降!”

    赵元吉微眯了眯眼,不知想了什么,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站起身,朗声应道:

    “好!”

    满殿朝臣皆吃了一惊,没想到陛下居然同意了!

    但不得不说,御驾亲征这四个字带来后劲很大,原本对这个傀儡皇帝不怎么在意的朝臣们,心头勐的热了一瞬。

    众大臣起身,跪拜,高呼:“吾皇威武——!”

    “吾皇威武——”

    自大殿内,一层层往外,所有宫人侍卫,全都跪了下来,彷佛重见了赵氏王朝辉煌时的耀眼光芒。

    .......

    五月,北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到渔阳县,全县百姓皆是一惊。

    徐家军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每日都能看到一个个徐家军骑着快马在各镇各村之间往来。

    “首领有令,从此刻起,渔阳县全境军民都进入紧急备战状态,请各地村、镇配合军队,提前做好迎战准备!”

    公孙村徐氏上前,接过了徐家军从马上递下来的备战文件。

    传令兵下发完文件,立马掉头向着下一个村镇跑去。

    村民们全部聚了过来,围着徐氏追问,皆是惶恐不安。

    因为,他们不想失去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347 朝廷军要打过来了

    “朝廷军要打过来了吗?”

    “徐主事,上面怎么说的?徐家军准备怎么办呐?”

    “俺才刚种下去的神仙稻呀,眼见长势越来越好了,俺舍不得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慌了乱了。

    徐氏拿着文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她在教会做了这么久妇女主事人,用切身行动完成了从地主夫人到徐家军女吏的转变,村民们对她很是信服。

    教会里的女人们立马协助徐氏稳定住了混乱的场面。

    村民们安静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徐氏。

    徐氏高声道:“大家伙不要慌,徐家军早就有所准备,这次危机,只要我们军民一心,一定可以顺利渡过去!”

    “大家伙刚刚也看见了,上面一有消息,传讯兵立马就会过来通知大家,所以,我们要相信徐家军!”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彷佛否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些日子以来,徐家军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这绝不是从前那些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混乱不堪的起义兵。

    徐家军装备精良,兵强马壮,还有天神神力相助,他们肯定能赢!

    “更何况,徐家军还有我们这数万万农民同胞,区区一两万的朝廷军,大家何必慌张?!”徐氏冷声嗤笑道,对徐家军非常有信心。

    先前她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乱了心神,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她们渔阳县的人口可比要来的朝廷军多多了,根本无需害怕!

    村民们一想,对啊,我们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所有人一起战斗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都从慌乱变为坚定。

    “为了俺家那几亩神仙稻,俺豁出去了!谁敢动俺的粮动俺的地,俺就跟他拼了!”赵二举起拳头,怒气冲冲的大声喊道。

    村民们齐齐吃了一惊,看着眼前这个个子并不高,面容黝黑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村里出了名的软包子赵二,居然有这样的血性。

    站在赵二身旁的羊娃子,先是震惊的看着说出这般狠话的父亲,而后已经长成青年模样的羊娃子便笑了。

    他目光炯炯的说:“爹,俺想去徐家军当兵,把那些朝廷军通通打跑!”

    听见羊娃子这话,旁边那些半大小伙们的热血也被激发出来,喊着自己也要去当徐家兵。

    眼看这些年轻人要来真的,徐氏沉声喝道:“谁都不许乱来,备战文书已经下来了,我们当前的任务是按照文书上的指令做好迎战准备工作,谁也不许在这节骨眼上给徐家军唱反调!”

    “特别是你们这帮小子,都给我老实些,现在还不到你们上场的时候!”

    羊娃子等人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表示自己一定乖乖的,绝不给徐家军添乱子。

    徐氏见状,这才松口气,点出农民代表们,让他们去通知其他大小队长,到教堂开会,解读上面下发的备战文书。

    村民们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文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简直事无巨细。

    大会开完之后,村民们便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忙碌起来。

    公孙衍和公孙渝,此时也赶回到家中。

    加上刘氏、严氏夏氏婆媳,还有从徐家庄学堂回来的公孙盈、公孙逸、公孙芸三兄妹,除了还在忙着后勤准备的公孙安不在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就连在家里隐形人一般的那位公孙盈的庶弟,也坐在了大厅角落里,睁着一双乌熘熘的大眼,安静的注视着所有人。

    大会刚开完,徐氏说了一整天,渴得厉害,直接提着一个茶壶,边倒边喝,一副豪爽做派,全然没有了昔日大家夫人的姿态。

    但现在全家没有一个人敢说她,就连大家长公孙衍也得给这位弟媳几分薄面。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是徐家现在唯一的姑奶奶。

    也因此,徐氏无比珍稀现在的机会,她也很喜欢这种可以掌握一定权利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老嫂子严氏那怨妇一样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更觉神清气爽,胸膛都挺得比以前更正了。

    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严氏看一次就怄一次。但这次,她不得不忍着恶心去面对这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庶弟媳妇。

    “我本不该在这时候说风凉话,但我觉得,你们现在都被徐家军迷了眼,徐氏,你别忘了,你除了是徐家的姑奶奶之外,你还是我们公孙家的女人!”

    “你在外抛头露面我也不说了,只说现在,你可想过,徐家军兵败之后,你的丈夫、儿子、孙子孙女,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可是反叛军!”

    “倘若败了,朝廷绝不会放过你们!还会连累了整个公孙氏!”严氏恨声道。

    徐氏一怔,而后豪饮一口薄荷茶水,好笑道:“嫂子怕不是忘了你娘家还有一位叫严敏的好侄儿?”

    “这不应该是你们,而是我们!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朝廷不饶过我这个徐家姑奶奶,就能饶过你这位严家姑奶奶了吗?”

    徐氏放下茶水,看着刚刚有被严氏说动的大伯哥和丈夫公孙渝,正色道:

    “徐家军赢,则我们生,徐家军败,则大家一起死,这整个渔阳县内的往昔世家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难道嫂子就以为,大家真希望徐家军兵败吗?不说别家,就说你娘家严家,他们拿了徐家军贩布的好处,赚得盆满钵满!”

    “往日有官府压制着,税是他们说了算,说加就加,大家伙赚的辛苦钱都进了他们的腰包,咱们自己能落下几个子儿?”

    “但你看看现在跟徐家军做生意的商户,哪个不是赚得比以前多?隔壁几个县的商人都闻风想要到徐家军地盘上来做生意,你看现在谁还舍得徐家军!”

    徐氏看着怔愣住的老嫂子,厉声道:“扫盲班嫂子你也去上过几个月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咱们靠自己的双手,也是能够养活自己的?”

    这么多对女子的好处,她想不通嫂子为什么还要想要一步步倒退回去!

348 变天了

    兴许,是嫂子没有如她年轻时那样苦过吧。

    上有公婆哥嫂压制着,满口嫡庶门第,这样窒息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反正她徐姑奶奶是打死也不会回到从前去的!

    徐氏起身离席,她还有很多准备工作没做完,没功夫在这听严氏劝降。

    公孙衍和公孙渝兄弟俩对视一眼,又看看愣住的严氏,摇摇头,兄弟两前所未有的默契,齐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徐氏说得没错,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回到从前去。

    他们算是借此东风翻了身,但总有人因此落了下去。

    不过,青阳也说过,只要翻身的人是大多数,那么,这世界总是会属于大多数人的。

    公孙渝追上妻子徐氏的身影,离开了。

    刘氏和夏氏这两个媳妇对视一眼,冲孩子们招招手,准备带她们走。

    公孙盈摇头不愿走,夏氏有些急,还是公孙衍开口,“孩子难得回来一次,就让她多陪祖母说会儿话,你们都下去吧。”

    公孙衍看着严氏,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光线昏暗的室内,只剩下公孙盈和严氏,还有坐在角落里,被忽视得很彻底的公孙小弟。

    没有人叫他走,所以他就没有起身离开。

    而把他叫过来的奶娘还在外面,没有主家夫人的传唤,她一般是不会随意进来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诺大的宅院里,也只有这位奶娘会在乎他的死活。

    公孙小弟虚岁已经十一岁了,小时候身子骨不好,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病,但还是长得比同龄人瘦弱。

    要不是因为徐家军重新统计了人口,公孙衍一家差点忘记,他们还在后宅的小院里,养着这么一个孩子。

    他甚至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公孙衍先前说了要取名,但忙碌间又忘记了。

    现在登记在黄册上的名字,就是公孙氏幼子。

    小弟,是奶娘给他取的乳名,也没有什么含义,只因为他是公孙家这一辈中最小的。

    严氏像是才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刚从徐氏那接了满满一腔怒火,冷不丁看到这个不懂事还留在这里的孩子,下意识的呵斥便要说出口。

    “小弟!”公孙逸突然出现,打断了严氏的声音。

    公孙小弟惊喜的抬起头来,公孙逸冲他招手,“走。”

    公孙小弟像是见到了救星,忙不迭爬起来,拱手朝严氏行了一礼,便忍不住喜色朝公孙逸跑去。

    严氏脸色更加阴沉,公孙盈跪坐在她身旁,无声的承受着来自祖母的低气压,但她因为不想留下祖母一个人,所以她还是没有离开。

    因为,她也希望徐家军胜利。

    所以独自站在全家对立面的就只剩下祖母一个人了。这让公孙盈心生愧疚,甘愿忍受这种窒息的低气压,陪在祖母身边,好让自己内心的背叛感消减一些。

    公孙逸领着公孙小弟来到院外。

    “长兄。”公孙小弟小小声的唤了一声,大眼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亮晶晶的,就像是公孙芸儿养的小兔子一样。

    公孙逸心里泛起一丝异样,他不太习惯除了妹妹以外的人这么依赖自己,挠挠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公孙小弟腼腆的笑了一下,仰头问长得高大的兄长,“长兄,你觉得徐家军会赢吗?”

    公孙逸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这个小弟弟,男孩一提到徐家军,眼睛就亮晶晶的。

    鬼使神差的,公孙逸反问他:“你希望徐家军赢吗?”

    “嗯嗯!”公孙小弟毫不犹豫的点下头。

    如果不是徐家军,他现在还跟奶娘缩在那破败的小小院落里,只因为他是庶出子,所以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徐家军来了,他和奶娘就有了黄册,奶娘还可以出去做工,赚回来好多她以前拿不到的工钱,让他们俩都能吃饱,不用再饿肚子了。

    也是徐家军,他第一次能够坐到学堂里,和其他嫡出的孩子平等的坐在教室里,听夫子授课,学会写自己的和奶娘的名字。

    还学会了好多好多做人的道理。放在从前,这些是一个庶出子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

    他总问奶娘,为什么庶出的孩子就不能去学堂上课读书?

    奶娘总是跟他说,没办法啊,因为小少爷您的母亲从前并不受大少爷宠爱。

    他不是很理解这种奇怪的规则,但他知道,他很讨厌这种规则。

    他喜欢现在的,因为他在学堂里表现很好,读书很用功,所以教会里的神子会给他颁发奖励,这是他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而从前,他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长兄,你呢?你是不是也希望徐家军会赢?”公孙小弟问公孙逸。

    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笑了笑,自信满满道:“那当然了!而且,咱们一定会赢!”

    咱们?

    公孙小弟眼神炙热,握紧了拳头附和道:“我们肯定会赢的!”

    ......

    乌云自天边卷起,迅速蔓延至城市上空,整个渔阳县城转瞬间就由明转暗。

    如此昏暗的天象,平日里很少见到,街上忙碌着的百姓们纷纷抬头看向天空,隐约见,能见到一条银龙在云层中一闪而过。

    “变天了。”有老者低喃道。

    正在此时,一匹黑马自城外横冲而来,骑在马上的人一边喝令行人避开,一边朝着府衙高呼:

    “前线密报!”

    听见这话,街边行人急忙往后退去,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那传令兵可以快速通过。

    至于密报报的什么,早已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的渔阳百姓们,稍微一想就想到了。

    传令兵在府衙下马,疾步进了大堂。

    此时,徐月一家五口,早已经在堂上等候。

    徐月坐在主位,余下王萍萍等四人则立在她身后,呈拥护姿态。

    传令兵报告道:“首领、王将军,前境暗线传来消息,赵元吉和刘琦二人各带一万人马,兵分两路,分别从西北、西南两路进入渔阳郡内!”

    “他们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其他县县令大开驿道,最快两日内就能抵达渔阳县城下!”

349 一口水都不给你留

    徐月看向身后的家人们,王萍萍冷笑,徐大郎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萍萍冲徐月点了点头,这才上前,镇定说道:“首领,你与徐末、徐琳领一千人马留守城内,我与徐大领两千兵马,走北路阻拦刘琦,而后再绕回,与你们内外夹击,对付赵元吉!”

    “不过,既然是御驾亲征,真正的精兵应该都在赵元吉这边,为了保护他们的皇帝陛下,他们肯定不敢发起勐攻,你们只要拖延时间,等我和徐大回来就行了。”

    “如无必要,不要出城应战!”

    有加厚的水泥城墙在,只是一万兵马,想破渔阳县城至少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在赵元吉等人后勤补给跟得上的前提下。

    但只要是在渔阳县内,她们就不会让赵元吉等人不会得到一丝一厘补给的机会!

    而渔阳县城里,囤积的粮食和兵刃,完全足够支撑半年,徐月三兄妹只要借助城墙这道防御,就能把时间拖延到她和徐大回来。

    只要赵元吉敢进渔阳县,她就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走得太轻松。

    沿途遇到的村镇,她都已经提前有所安排,就算无法对赵元吉等人造成什么打击,但把他们弄得心力交瘁也足够了。

    “到了我们的地盘上,他们休想再回去!”王萍萍冷嗤道。她根本没有把赵元吉这所谓的御驾亲征放在眼里。

    御驾亲征是可以鼓舞士气没错,但相对的,士兵们为了保护好皇帝,需要顾忌的地方也随之增加,虽然人数上他们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可有的时候,并不是兵马多就能够打胜仗的。

    况且,这又不是十万二十万兵马,区区两万,王萍萍感觉还不够自己和儿子盘的。

    不过她的骄傲只藏在心底,对待每一场战争,王萍萍都无比认真。

    因为一旦输,她们一家努力经营的一切,都将化成泡沫。

    计划拟定,王萍萍和徐大当即挂帅上阵,领着两千轻骑兵,冲出渔阳县。

    与此同时,徐月也向渔阳县内所有村镇,下发了封锁指令。

    凡是赵元吉兵马将要路过的村镇,全村老少全部转移到山中窑洞内,免得遭受波及。

    而村民们的粮食和财产,也早就在先前的备战运动中,成功完成转移。

    当赵元吉的军队来到这些村庄时,留给他们的只会是一个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的村庄。

    就连井水,也都用巨石堆起的石碓堵住,封上水泥层,绝不让朝廷的兵马喝到一口水。

    唯一要担忧的就是种在田地里已经开始抽穗的杂交水稻。

    但如此情况之下,只能选择牺牲一部分粮食。

    徐家军也向村民们保证,就算留不住这些杂交水稻,只要有徐家军在,今年都不会饿死人。

    而像是公孙村那样拥有防御城楼的乌堡,则紧锁大门,并组织起了自卫队,必要时刻,也会以打游击的方式,参与战斗,给敌人增加行进难度。

    不过,事实上的情况,比徐月预想的还要更好一些。

    当赵元吉的大部队踏入渔阳县境内的第一时间,他们就遭遇了自发的农民自卫队设下的陷阱。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正是因为从前从没有过面对这样的农民的经历,导致赵元吉的大部队丝毫没有防备,接二连三的踩中了老猎户布置下的狩猎陷阱。

    朝廷军每往前走一段路程,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连人带马落入突然出现的陷阱中。

    刚开始时,他们还以为是遇到了徐家军的陷阱,引起不小的骚乱。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陷阱实在是粗劣得上不了台面。

    不过,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却让他们刚入渔阳县就折损了十几个人。

    头五个是因为误入陷阱,被尖竹刺死的。

    而后那十几人,则是因为惊慌骚乱,引发了连锁反应,死于各种意外。

    有从马上滚落下来被自己的马踩死的,也有跑错方向自投陷阱被刺死的,还有的是因为心生畏惧想要逃跑,被自己的长官杀死。

    而这,就是不敢用王萍萍留下的精锐的后果。

    赵元吉带领的这支队伍,有一半以上的老兵,剩下的全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新兵蛋子,只操练了半月,学会怎么拿刀,就被带上战场。

    古代行军真是困难重重,赵元吉第一次掌兵,过了头三天的激动热乎劲后,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会无条件服从上官的指令。有些队伍,更是愚笨到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

    越往渔阳县城靠近,踩到的陷阱越多,赵元吉就越感觉到一种不安感。

    不过回头望一望身后那长长的队伍,想着这好歹也是上万人马,心中不安这才散去。

    刘琦说过,徐家军最多不会超过三千兵马,就算是王萍萍带领,迎面遇到是的两万人马,她也奈何不了。

    他们兵分两路,王萍萍肯定会分兵,留一部分在城内留守,这样一来,徐家军的兵力就更弱了。

    一万对一千多,稳赢!

    只是,刘琦似乎没有把渔阳郡内这些百姓算进去。

    看到眼前这个空空如也的村庄时,赵元吉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

    “陛下,井水被一种坚固的灰泥封住了,利刃都卷边了也撬不开,十分坚固!且村内全是空屋,屋内翻不到一点粮食!”

    “不知是否还要在此处扎营,请陛下定夺!”士兵焦急说道。

    赵元吉抬眼看向那寂静得只有风声传出的村庄,眸色微沉。他就知道,徐家军绝不简单!

    能调动全县百姓配合到这样的地步,从前的君王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好在,他们粮草还很充足。

    赵元吉又看了看村庄后面的远山,下令:“继续加速前进!去下一个村庄!”

    暮色昏沉,再走下去,就不能保证天黑之前能有比现在这个村庄更合适的营地。

    立在赵元吉身后的参将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因为事实就是,这里连优质的水源都没有,井口被封就算了,河面也浑浊得不像话,像是有人不断从上游投入泥粉一般,根本无法扎营整顿。

350 侮辱性极强

    没办法,赵元吉等人只能继续向前寻找下一个扎营地。

    不过,离开小村庄后莫约十五里左右,路面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黄土在所有人面前被截断,取而代之的,是灰白色的、连成整块的、笔直的宽敞大道!

    大部队惊讶的在道路前停下,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来自未知的事物的恐惧感,让他们不敢继续前进。

    参将惊讶猜测道:“这莫非就是刘都尉说的水泥路?”

    赵元吉骑马上前,来到这宽阔的水泥路前,神色凝重。

    参将骇然道:“此处距离渔阳县城足有三十里,没想到,半年时间,他们竟已经把路铺了这么远。”

    “这路面又宽又平,倘若徐家军御马而来,从县城到这恐怕都要不到半个时辰,便能与我军正面相对!”

    说到这,参将心里莫名一慌,忙环绕一周,望着四周那漆黑的夜,总有一种已经被人盯上的感觉。

    参将抬了抬手,换来几名探子,挥手示意他们到周围探查一二,免得遭遇敌军埋伏。

    待到探子出发又回来禀报四周没有徐家军的踪迹,参将心中不安还是没能消散下去。

    不过,眼前这条路,今晚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陛下,此处有河,不如就在此处扎营一晚,明日清晨养足精气,一举攻至渔阳县城下!”参将提议。

    赵元吉望着前方那蔓延直黑暗中的水泥道路,点了点头。

    “今晚加强戒备,朕总觉得这条路刚好停在此处,不太对劲。”赵元吉叮嘱道。

    参将颔首,不用皇上说,他也要这么做的。

    这里距离渔阳县城实在是太近了,而且还有这么一条笔直通往县城的水泥路,徐家军很有可能会趁夜偷袭。

    而前方的道路,徐家军肯定在修建之时就已经有所改动,早就不是当初那条道路,一旦徐家军出现,他们追击而去,极有可能被对方埋伏。

    这名参将很有经验,他的猜测,全部都应验了!

    就在赵元吉刚进入士兵们为自己扎好的帐篷里时,原本四下无人的土凹中,突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一般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彷佛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一样,到处都有徐家军冲了出来!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经过特训的马儿在专业御马手的驱使下,手持长枪,冲入营地,一把挑起地上篝火,点着了四周的帐篷。

    与此同时,有瓷罐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油香味儿飘出,火光冲天而起,整个营地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徐家军来了!是徐家军!”有士兵厉声高呼。

    还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嘶吼着:“护驾!护驾!”

    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整片营地,那些骑着黑马,手持特殊长柄武器的徐家军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他们各个黑布裹身,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双沉静的眼眸,一手御马,一手拿着长柄兵器,十几个排成一长串,从东面急速奔来,扰乱了所有秩序之后,又如同闪电一般,由西向着四面散去。

    他们来得快去得急,参将原本准备喝令士兵们前去追击,但看对方只有十几人,实在诡异,怕陷入埋伏,只好立马命弓箭手击杀,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些黑衣人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烈马疾驰,走的是诡异的曲道,左右飘忽,弓箭手的箭还没近身,他们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只有马蹄声若隐若现,渐行渐远。

    熟悉的地形对徐家军来说实在是太具有优势了。

    眼看着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特殊训练过的御马手们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守卫们护在中间的赵元吉忽然发现,自己等人主动进攻反倒变得被动。

    难保对方还要来第二次,参将命人把赵元吉严实的保护起来,自己则带人去灭火,而后清点损失。

    好在,只是被烧了几顶帐篷,死了十几个新兵蛋子。

    他们最担忧的粮草车居然没事,也不知道是侥幸,还是这些御马手故意为之。

    这一番折腾下来,夜已深,但所有人都不敢再放松警惕。

    就这般,死熬到了黎明前。

    此时,正是最困乏的时候,值夜的士兵们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想着天都要亮了,徐家军总不可能再来,正准备囫囵一下时,异动再次传来。

    马蹄在水泥地上踩踏出清脆的“哒哒”声,明明是对方提前暴露了行踪,可对值守的朝廷兵来说,却如同死亡来临的号角一般,惊得他们瞌睡全散了。

    “冬冬冬!”的铜锣声传遍全营,刚准备休息一下的赵元吉瞬间被惊醒。

    “徐家军又来了!”

    士兵的惊呼声从帐篷外传来,赵元吉立马听见了参将愤怒的吼叫声。

    “草他娘的!看老子这次不弄死你们这帮赤头老!”

    参将一边骂娘一边组织人手,这次反应倒是迅速,很快拉起防线,骑兵在左,步兵在右,以营地为圆点,向四周辐射立起了防御。

    不过,这次徐家军却并没有冲过来,似乎是见他们有了防御,只撇一眼,立马就掉头四散跑了。

    这一波,杀伤力为零,但侮辱性极强。

    参将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加上熬夜一宿不得安睡,精神已经到达崩溃边缘,气得拉起长弓,冲那水泥路上连射了三箭。

    金属箭头与水泥地狠狠撞击在一起,竟被弹得飞了起来,只堪堪在那地面上留下一个白色小坑。

    这样坚硬的地面,众人前所未见,一时间都看得愣住了。

    “听刘都尉说,徐家军就是用这样的水泥重造了渔阳县县城的城墙......”有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到渔阳县城,心中就升起了惧意。

    不过,他话音刚落,参将的冷眼就扫了过来。

    顿时,再没有人敢开口议论水泥的事。

    一夜不得休息,但朝廷军也不能再继续停留,迅速收拾营地,带着要狠狠收拾徐家军的气势,踏上了这条直通渔阳县城的水泥路。

351 我要杀了赵元吉

    这路比他们想象中的坚硬,同时也比预想中的还要好走。

    特别是对载满辎重的独轮车来说,这样平整的地面,可比凹凸不平的黄土路好走多了。

    赵元吉下令加快速度,他不能再等下去,要不然,士气迟早要被徐家军这样的骚扰消耗殆尽。

    为了不被埋伏,参将派出探子快马先行一步,只是马蹄声落在这坚硬的水泥地上,反倒有种自爆行踪的感觉,让探子们很不适应。

    他们先于大部队三五里的距离,一路奔走,突然,前方几百米处的一座石桥上见到了一道人影。

    这人影很奇怪,手里撑着一个奇怪的物件——前后两个大轮子,全身黑色,泛着金属的光泽。

    探子们停了下来,一人掉头报信,一人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影。

    然后,他看到那人跨上了那带着两个大轮子的黑色家伙,紧接着,彷佛有了仙法一般,脚下一蹬,如闪电一般,飞、飞走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桥上的人就没了踪迹。

    “那那那......那是什么神器?”探子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的狠狠揉了揉眼睛,确定石桥上空无一无,心脏狂跳。

    人真没了,一个大活人,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这不是仙法这是什么?

    探子僵在了原地许久,等到赵元吉等大部队追上来,他还在低喃着:“是神器、是仙法,徐家军真是神兵......”

    参将上前来,给了这探子脑袋一巴掌,“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探子挨了这一巴掌,清醒了不少,忙翻身下马,来到陛下御驾前,激动的把自己刚刚看到徐家军神器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黑色神器带轮子的,你再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本将这就以军法斩了你!”参将厉喝道。

    一万人的队伍排得很长,前面发生的事情后面的听不到也看不到,参将要是现在杀了探子,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有几个,对军心造不成影响。

    赵元吉喝止了参将的举动,看着那探子问:“你所说可是真的?亲眼所见?”

    探子忙不迭点头,答道:“回禀陛下,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刚刚所说一切属实,绝无半句假话,不然就让小人造天打雷噼!”

    “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这徐家军身下黑色的物件定然是件神器,早就听说徐家乃是天神降世,他们......”

    “好了,你退下吧。”赵元吉打断了探子的话,凤眸冷冷从他身上扫过,没有一句言语,参将却已经能够领会到陛下的意思。

    他着人单独把这探子看管起来,又用麻布堵住了他的嘴,一行人继续启程。

    敢在真龙天子面前说什么天神降世,这探子已经是活不成了。参将在心中叹道。

    接下来的路程,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徐家军似乎已经放弃了对朝廷军的侵扰。

    在水泥路的加持下,赵元吉带领的一万朝廷大军,在正午十分,来到了渔阳县城门下。

    这样的速度,让朝廷军们狠狠的惊了!

    当那座被加高加宽的灰色城门出现在眼前时,士兵们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到了渔阳县城。

    .......

    中午时分,六月烈阳最盛时,大军在城外列阵,万人之众,看起来声势浩大。

    然而,那扇紧闭的厚重城门,却把他们阻隔在外,无法继续前进。

    灰白色的高墙之上,立着三道身影,一男两女,正是徐月三兄妹。

    男子身材高大,身披黑甲,腰间扶着一柄唐横刀,一头短发干净利落,黑眸望着城下的朝廷军,眸中时不时有红光闪过。

    哪怕互相之间隔得这么远,赵元吉还是嗅到澹澹的血腥味,伴随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自那高墙上飘散过来。

    士兵们身下的马儿不约而同的变得暴躁,不安的撩动着马蹄,彷佛受到了来自勐兽的威胁。

    这番异动,让士兵们感到不可思议。

    先前被堵住嘴巴的探子不知怎么的,嘴上布条已经不见,他惊呼道:

    “这就是神力吗?”

    探子声音不大,但身边的人都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关于徐家天神降世的议论声,在列阵中彼此起伏。

    一身洁白,浑身都沐浴在圣光之下的徐二娘,看着下方躁动的朝廷军,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了起来。

    她摘下头上的兜帽,目光直直落到了列阵中,那黑金色的御驾上。

    “没想到,北帝赵元吉居然是他。”一抹讥笑在她清澈的眼眸中划过,徐琳自嘲般嗤道:“哈~,我早该猜到的,赵公子,姓赵,早该猜到的......”

    她低喃着,却不知,那御驾上的人自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浑身都绷直了,双手紧扣着车驾横木,彷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原本微垂的凤眼睁到最大,压抑的情感勐然暴发出来,瞬间染红了双眼。

    赵元吉承认,他之所以同意御驾亲征,是有私心的。

    见一见这个说走就走,消失了两年多,害他日日夜不能寐的徐二娘,就是他最大的私心!

    “妹妹喜欢他吗?”徐大郎垂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这个看似娇小,实则可以暴发出巨大能量的少女。

    徐月摇头,“不喜欢。”

    她身着红衣,外披金甲,背上背着一把比她人还要大的重剑,一头墨发全部束在头顶,在风中笔挺的站着,目光坚毅。

    在她身后的城墙下,是一千位甘愿跟随的徐家军。

    他们仰望着她,只等她一道命令,便可为了她和他们共同的伟大事业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要出城,杀了赵元吉!”徐月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徐二娘,黑眸里全是自家姐姐一腔情意喂了狗的愤怒。

    徐大郎根本没把这区区一万歪瓜裂枣看在眼里,既然知道妹妹不喜欢那个赵元吉,他就可以放心的出手了。

    兄妹俩齐齐把目光放到一直微笑的徐二娘身上。

    徐二娘抬眸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轻嗤了一声:“我只要活的赵元吉,别的随你们。”

    她显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抬手温柔的抚了抚徐月的发顶,“乖~,我留着他有用。”

    “好!”徐月看向城下御驾,她会给赵元吉留条狗命的!

352 展露锋芒

    参将高声在城门下叫阵:“城内徐氏叛贼听好!彼等宵小,抗旨不遵,信薄浅德,今陛下真龙天子亲临,我军威大振,直入城门,破敌万千,擒贼平反!”

    “忤逆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厉声说完,停了片刻,见城上徐月三兄妹毫无回应,又喝道:

    “城中百姓听好,尔等若是被徐氏叛贼威逼胁迫而不得不从,只要迷途知返,及时醒悟,开城助天子降叛贼,皆可免于一死!”

    “如若尔等还要维护那徐家叛贼,我等破城而入之时,便是尔等大庆逆贼灰飞烟灭之时!”

    “望尔等速速下定决心,以免遭受天子真龙神罚,死后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城内却是一点骚动声都没有。

    不过也不排除他声音太小,城中百姓其实压根就听不到的可能。

    站在城墙上的徐月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举起了大喇叭:

    “城下狺狺犬吠者,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铁皮卷的喇叭经过王萍萍曾经的宣传,朝廷军现在并不觉得稀奇。

    但能说出这种狂言的少女,却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看来,这就是徐家那位女首领,徐月了。

    被说成是狗在狂叫的参将瞬间沉了脸色,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报上自己的姓名,卡住了。

    徐月呵的嗤笑出声,“好一个天子真龙神罚,死后永世不得翻身!”

    “赵元吉,我这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神!”

    金甲少女转向身后,看着城下那早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一千骑兵,拔出身后重剑,举剑高声道:

    “城下所有徐家军听令!随我出城迎战,杀了这些亵渎神灵,曲解神意,欺压剥削真神庇佑百姓们的伪神!”

    “是!!!”

    士兵们嘹亮的回应声响彻整个县城,城内所有百姓感受到这样的战意,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这声音响亮,城外的朝廷军感觉像是有人拿着喇叭在自己耳边怒吼一般,战意冲天!

    徐月和徐大郎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十余米的高度,扎眼功夫二人就直接消失在城墙上,只看得赵元吉和参将骇然不已。

    内行看门道,他们只从兄妹二人消失前的动作,就能够猜到,这对兄妹是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的。

    这样的高度,普通人一跃而下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可是,就在他们感到震惊时,渔阳县城厚重的大门打开,身披战甲的徐月和徐大郎兄妹二人带领着徐家骑兵冲了出来!

    时下两军对垒,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主帅叫阵,双方将领先单独来一个回合,以此定胜负,同时也是涨士气和削弱对方气势的手段。

    万万没想到,徐家军不按套路出牌,出城就开始冲锋。

    朝廷军们根本没想到她们居然敢立马出城,只是故意叫阵,涨一下我方士气而已。

    原以为徐家军要守城不出,他们还准备叫阵完后原地扎营休息,补充昨晚被徐家军骚扰丢失的睡眠,现在人困马乏,根本就不能应战。

    所以,看到徐月真带兵出城杀过来时,赵元吉等人全懵了。

    徐家军不讲武德!

    参将在心中怒吼一声,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徐家骑兵,只得扬起军旗,指挥应战。

    他想着,就算对方骑兵看起来杀气腾腾,勇勐无敌,可毕竟只有千余人,又如何能与一万朝廷军做对?

    只是,就在他刚这样想时,身后士兵们忽然惊呼出声。

    只见高墙之上,徐二娘忽然高高举起了手中法杖,那看起来只有一指粗细的法杖,居然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霎时间,一股蓝光自法杖迸射而出,看似缓慢实则速度极快的笼罩了这一片天空。

    热烈的太阳忽然消失不见,灰色的浓雾自脚下溢出,转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战场。

    灰色的雾大大阻碍了视线,能见度不到五米,赵元吉大吃一惊,他愣怔的望着徐二娘所在的方向。

    此时他已经被浓雾阻挡视线,看不到城上的徐二娘,但恍忽间,他又透过浓雾,看到了那个嘴角挂着温柔甜笑,手持法杖,浑身发散光芒的明艳女子。

    这样的手段,早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掌控,难道,她才是真神?

    赵元吉心中情绪起伏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股夏风吹起,灰雾散了一些,待到朝廷军能够看到徐家骑兵时,他们已经来到他们身前。

    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徐大郎那双猩红如血的双眸,冷酷的凝望着自己。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控制席卷而来,不管是畜生还是朝廷士兵们,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骇得他们无法升起对抗之心,只想往后退去。

    也就是在这愣怔的两秒时间,血雾升腾,徐家骑兵已经冲入阵中,如切菜一般,手持利刃,杀了数百人,把连成一片的朝廷列阵,冲击成了两段。

    冰冷的甲胃碰撞声中,一道金光撞了出来。

    这是赵元吉第一次看到由徐家人精心培养的那把锋刃,拔出刀鞘,亮出属于她自己的锋芒!

    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手中拿着一柄金色大剑,以极其强横的姿势,睁着冷冷的眼眸,一路朝他杀了过来。

    凡是阻挡在她身前的敌人,全部成了她手中剑的祭品。

    重剑强横无匹,少女看似柔弱的手臂,却能够轻而易举将这样一柄重剑握在手中,随意翻转挥舞。

    护在赵元吉身旁的士兵们见到这样一尊杀神,骇然不已,惊呼出声:

    “护驾!护驾!护驾!!!”

    然而,呼救声戛然而止,徐月快马快刀,一个冲击,就把这些士兵冲得人仰马翻。

    她骑马冲出去很远,又在士兵们惊骇的目光下,调转马头,再次杀了过来。

    那把金色重剑所带来的压迫力,吓得赵元吉身侧太监手软脚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反倒是赵元吉见此,从御驾中跃出,拔出手中剑,驱马迎了上去。

    “怕什么?给朕拿下这徐家反贼!”

    赵元吉一声厉喝,被徐月骇住的士兵们彷佛被重新注入勇气,即刻挺出,冲飞奔过来的徐月举起了手中长刃。

353 去你妈的王后

    徐月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御马的那只手忽然有黄光闪烁,一张符纸模样的东西出现在她手中,聚力一扬,顿时,让人无法抵挡的狂风卷来,掀翻了赵元吉身边所有护卫士兵!

    “这是什么?!”赵元吉惊讶的看着一手持剑,一手握着狂风的徐月,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在这一刻崩塌了。

    以至于当徐月的剑来到面前时,他开口说:“若是因为不满夫人之位而反,朕可允你王后之位!”

    徐月一愣,御马停在赵元吉身前,诧异的扫了他一眼,见到俊美君王那认真的神色,忍不住嗤笑出声:

    “王后?谁稀罕当你的王后?”

    “去你妈的王后!老娘要自己当首领!”

    说罢,一剑捅进赵元吉身体,连眼也没眨一下。彷佛她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这一幕,早在她脑海中演变过无数遍。

    赵元吉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金色重剑,好似冬月冷风呼啸而来,席卷全身,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哐当”一声,手中武器落在地上,随着徐月抽出长剑,大庆北帝直接从马上滚了下来,沾了满身的污秽,狼狈至极。

    “不好!陛下——!”

    被徐大郎打得一步步后退的参将眼看着皇帝陛下被徐月一剑刺入胸腹从马上滚落下来,目赤欲裂,惊慌不已。

    徐大郎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眼见妹妹已经得手,直接从马上跃起,一把将还处在惊慌中的参将头颅拧了下来。

    血雾在空中飞舞,这一幕,吓坏了不知道多少朝廷士兵们的胆子。

    徒手撕下人头,这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而且,如此残暴的手段,就算是在穷凶极恶的匈奴将领中,也不常见。

    先是陛下被杀,紧接着领将又被徐大郎毫无还手之力摘下头颅,剩下的朝廷军瞬间失去了作战的意志,溃败而逃。

    “想跑?”徐大郎嫌弃的甩下参将脑袋,随意在对方身体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眼中红光大盛,发动了精神攻击。

    他是丧尸王,能统领几千万的丧尸大军,靠的可不只是力量变异异能。

    真正能够让他掌控千万丧尸大军的杀手锏,其实是他的精神力。

    对徐大郎来说,想要在这种通讯落后的时代,在战场上灵活指挥战士,是件极其容易的事。

    他甚至不需要发号施令,只用强大的精神力控制,就能掌控全场。

    在多次的训练之后,徐家军们对这样的控制已经习惯,每当感受到脑海深处传来的指令时,不会下意识去抵抗,很快就接收到了领将表达的信息。

    于是乎,在朝廷军们眼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散落在各处的徐家骑兵,忽然聚集在了一起,并化作菱形冲击阵,一分为三,分散开来,阻截他们的去路。

    分明没有看到作为领将是徐大郎或是徐月挥动过军旗,也没听见一声集结命令,徐家的骑兵就自发结成战队,对朝廷军发起了勐烈的追击。

    朝廷军八九千人被分散的三支三百多人队伍围追堵截,每每朝廷军想要突破,另外一支徐家军小队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把朝廷军堵了回去。

    徐家军小队似乎都不用互相联系,就能够感知到其他队友们的状况,并迅速做出反应。

    这样的变动,简直把通讯几乎等于没有的朝廷军打得崩溃。

    很快,想逃的朝廷军就被徐家军们包围,在徐大郎和徐月这对杀神兄妹的补刀中,逐一击破!

    不过有些跑得快,还是逃了出去。

    徐家军直到把这些朝廷军撵出渔阳县地界一百里外,这才不再继续追击。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朝廷军当时就累趴下了,那凄惨的模样,只看得渔阳郡内各县百姓目瞪口呆。

    相对的,对徐家军并不了解的各县长官百姓们,也因此对徐家军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徐家军守城不过千余人,却把朝廷军一万人打得落花流水,折损近半,可见先前传来徐家军勇勐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

    特别是当听见死里逃生的朝廷军们诉说了那场带有各种神秘色彩,有雾有狂风的战斗后,一下子就把徐家军天兵天将的的名头坐实了。

    与此同时,在北线把刘琦大部队从一万人打得只剩下一百人的王萍萍和徐大,听见儿女们出城应战,并掳了皇帝赵元吉的消息,都忍不住为自家儿子女儿的战力感到惊喜。

    不过,更‘惊喜’的当属刘琦。

    他自己独自对抗王萍萍和徐青阳这对夫妻,输成这样就算了,毕竟一个是出了名的女战神,一个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

    而且这批徐家军,装备精良,战车坚固,新式武器长枪和环首刀攻守兼备,全员披甲,人数虽然不多,但实力明显在朝廷军之上。

    可是,赵元吉去打只有一千守备的徐月三兄妹,怎么还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这三兄妹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出色的军事才能,徐月和徐二娘声名不显,只一个徐家大郎有些凶名。

    一个愣头青毛头小子,就算再凶,没有领兵的能力,也只是个体强横罢了。

    单打独斗和带领千军万马作战完全是两码事,陛下怎么会输呢?

    此时的刘琦只觉得想不通,但他不知道,事实真相是,徐大郎不但个体强横,他还能带领千军万马协同作战。

    强大的精神控制力是连女战神王萍萍和诡计多端的徐青阳,也要忌惮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三个人,居然还是一家子,并站在同一战线上,简直让人绝望。

    刘琦被打麻了,勉强带着最后几十个贴身精锐,逃出了渔阳郡。

    他不打算就这样回去,皇帝丢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刘琦召回了从徐月三兄妹手中逃出的败兵,一共三千多人,向涿郡赵虞求援,希望能回去把皇帝救出来。

    可惜,亲眼看到刘琦这群人凄惨模样的赵虞,不想亲自跟战斗力这样变态的徐家军作战,只把刘琦等人留在涿郡,让他先歇口气,过后再一起想办法把赵元吉救出来。

    不过.......

    “士兵们亲眼看到陛下被徐月一剑捅入胸腹?拿陛下他......还活着吗?”赵虞试探问道。

    刘琦一愣,啊这......鬼知道啊!

354 徐二娘每日三问

    充斥着消毒水刺激味道的卫生所里,被徐月抓回来的赵元吉正躺在手术床上,手脚被皮带结实的捆在床的四角,根本无法动弹。

    他身上被徐月捅破的甲胃被脱了下来,精工锻造的盔甲和他价值千金被血污弄脏的龙袍就这么随意的被扔在手术室外。

    也多亏了这身盔甲为他抵挡住大部分伤害,徐月那一剑只在他胸口刺出一道四厘米深的口子。

    因为盔甲的存在,在战场上想要一招制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刀砍向没有保护的脖子,斩人头,才能最快卸掉敌人的战斗力。

    徐月专挑了有甲胃保护的胸口刺,已经是手下留情。

    按理说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让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昏死过去,但可能是第一次上战场,又第一次被人用剑捅,惊慌之下,赵元吉昏了过去。

    当赵元吉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就惊悚发现,一名大夫模样的人,正拿着针线在自己没穿上衣的胸前缝合着。

    人的血肉,被针线缝合起来成为一条线,这是何等的惊悚?

    赵元吉呼吸一窒,下意识想要挣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固定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正在缝合的大夫察觉到他的反应,用冰冷的语气喝道:“不要乱动!”

    说罢,又补充一句:“想活命就听我的!”

    赵元吉被喝得怔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夫缝合好他胸前的伤口,用剪刀剪掉线,收走了针线,转身离开。

    全程不超过半注香的时间,这冰冷的、全屋都是白色的诡异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高台上。

    赵元吉骇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竟感觉不到痛,只有点涨涨麻麻的感觉,好像胸前那块肉已经木了,完全超出了大脑的感知范围。

    诡异的环境,加上诡异的伤口,这陌生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恐惧。

    昏迷前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徐月的大剑、落马、参将的嘶吼、徐家军割下人头的声响.......然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大夫,他现在怎么样?”

    房间外传来女子的询问声,这声音的主人就算是化成灰赵元吉也认得。

    是徐二娘!

    “人已经醒了,基本没有大碍,首领下手还是太轻了。”

    大夫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赵元吉腾的扬起脖子,眼里冒火,下手太轻?徐月都想要他的命!

    他又听见了徐月的声音,她说:“答应阿姐的我做到了,人带回来了,阿姐要是用完了,记得还给我,我们还要用赵元吉换幽州呢。”

    而徐二娘语带笑的回:“放心,赎金没送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跑了的。”

    “这段时间就先让我来看管他,你们忙别的去吧。”

    徐月应:“嗯,我相信阿姐。”

    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室外又恢复安静。

    赵元吉以为自己会等到徐二娘走进来,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么重要,走进来的是两个身披白袍俊美少年。

    两人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担架的徐家军。

    赵元吉听见那两个徐家军称呼这两个白袍少年为“神子”。

    这应该就是徐二娘建立的那什么光明教会里的信徒了,长得可真是俊俏。赵元吉在心中冷嘲道,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似乎已经确定,昔日那个只会围着自己打转的明媚少女,已被这花花世界迷住眼,变了心意。

    说来却有几分可怜,赵元吉并不在乎自己现在在谁的手上,他心想着,倘若徐家军准备用他做傀儡皇帝,只要他们为他光复庆国,他也不是不能和这些反叛军合作。

    亲眼目睹了徐家三兄妹的战斗力后,赵元吉意识到,其他的公孙瓒、赵虞、曹徳、江东孙全等人,迟早会被强大如斯的徐家吞并。

    那些狂风灰雾,早就不是凡人能掌控的东西。

    有这样的手段在,难为徐家先前还一直在公孙瓒手底下伏低做小。

    此时此刻,赵元吉有一点点后悔当初没有能够慧眼识珠,直接自爆身份,投入徐家门下。

    要是当初他能够有这样的勇气,现在,他应该不会躺在这冰冷的房间里,还把从前和徐家三兄妹的同窗情谊,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两个神子把他抬到担架上带出卫生所,而后把他关进了一间装饰简单的白房子里。

    又是白房子,看起来很冷硬,虽然窗户上奢侈的装着玻璃,但赵元吉感觉像是在坐牢。

    接下来的日子,他连徐二娘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更不要说见一面。

    徐家军的医术有点与众不同,他身上的伤口半月后就好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下床在屋内随意走动。

    但想要离开那到紧闭的门,想都不要想。

    中途,那位大夫过来给他拆线,顺带着还看了看他的脸,而后感慨一句:

    “长得这般模样,难怪徐二娘每日都要问上我三问。”

    赵元吉心中一动,徐二娘原来还会关心他的伤势吗?

    这半个月来,被冰冷的房间冻住的心,又诡异的化了一点。

    顾大夫把伤口处理好,见这位俊美的傀儡帝王发着愣,怜悯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对门口的两位神子说:“他可以洗澡了,注意伤口处别碰到水就好,这天气这么炎热,你们要注意卫生清洁。”

    他刚刚进屋,都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听到顾大夫的提醒,两个神子忙为自己的失职道歉,待顾大夫离开后,立马带赵元吉去洗澡。

    终于能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赵元吉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为自己身上的味道被点破而感到羞愧,还是该为此感到庆幸好。

    不过,终于能到房间以外的地方走一走,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可惜没高兴太久,就发现,他并不能到徐家军传说中的公共浴室见识一番。

    两名神子把他带到一个全部都是水泥的小房间,亲自守着他,给他洗了个热水澡。

    赵元吉从前是皇子,现在是皇帝,但他并不娇气——诞生在皇权式微的末时,身为皇室中人,过得并不一定有平民百姓好。

355 你不想我吗

    对赵元吉来说,待在这冰冷白色房间的半个月里,反倒是他比较舒服的时刻。

    两个神子送来的饭食,他睡的被褥,穿的衣裳,都是干净而清爽的,比并州皇宫里的大殿睡得舒服多了。

    而且,这里的窗户明亮,每天都能够见到阳光,每当太阳光洒落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如精灵般跳跃时,他这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继续这样安逸下去。

    背负着整个赵氏王廷的希望,没有人同意他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温热的水流洒在背上,赵元吉幸福的闭上了眼,心中放纵的想着,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得久一点......

    是夜,就在赵元吉以为,徐二娘不会再出现时,她来了。

    “神女大人!”

    守在门外的两名神子,恭敬的抱胸屈膝行礼,虔诚的看着身披月光走来的徐二娘。

    “这么多天辛苦你们了,今晚我来守着,你们下去休息吧。”

    听见徐二娘声音的那一刻,赵元吉这半个月里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他的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迅速来到窗前,寻找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徐二娘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冲那反光漆黑一片的窗灵,微微一笑。

    赵元吉皱眉,抬手摁住心口,压下胸中忽然泛起的滔天巨浪,努力的克制着,恢复面无表情。

    徐二娘推门而入,院内神子和守卫全部被她调走了,但赵元吉知道,她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悄悄把他救走。

    “赵公子,好久不见,你有想念我吗?”徐二娘点亮桌上的油灯,很自然的在四方桌前坐了下来。

    一双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彷佛要蕴出水来。

    她好像还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太一样了。

    赵元吉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情感,但这份情感中,又夹杂了许多他从前不会去注意的东西。

    赵元吉站在原地,只觉喉间发涩,明明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在此刻,却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也觉得他要纳她妹妹为夫人这件事,很尴尬。

    好在他从前就是话不多的样子,徐二娘早习惯了,她起身,主动向他走来。

    不知想起什么,赵元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染了谨慎,“你是不是人?”

    徐二娘一怔,而后笑了起来,“是不是人,这有什么关系?两年多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她抬手,落到他胸前,赵元吉还没反应过来,衣襟就被她扯开了。

    “伤好得差不多了,幼娘确实是对你太手下留情......让我的妹妹因为我而忍耐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徐二娘低声说着,指尖亮起一团白色的光,扫过他胸口的伤,赵元吉只觉指尖传来丝丝暖意,烫得他脸红。

    “你这是什么手段?”强忍着脸上的滚烫,赵元吉惊讶的看着已经完好的伤口,好奇问。

    徐二娘俏皮一挑眉,回他:“神的手段呐~”

    赵元吉心头一哽,好一会儿才吐出这口憋住的气,仔细端详着徐二娘的神情,发现她面上一丝怒气也没有,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他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她笑着,没说话。

    她越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赵元吉心里更觉愤怒,“我纳徐月为夫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徐二娘面上神色瞬间一僵,“哦~,原来你知道我会生气的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轻抚上他的脸,指尖画着他的眉眼,满眼的欣赏,口中却失望至极的叹了一口气。

    “赵公子,你这样做很不好,我的妹妹,你不应该动她的,现在你做了这些蠢事,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好呢?”

    “你原谅我?”赵元吉只觉得难以置信,“是你先离开的,你一走就是两年多,了无音讯!”

    徐二娘挑了挑眉,“我走之前告诉过你,我要走了啊,你没听见吗?”

    “我......”赵元吉愕然,他哪里知道那日她说的走了,是真的走了!

    “说不出了吧?这次你做得很不对,你动谁都不该动我妹妹的。”徐二娘一边描着美人的脸,一边轻叹道。

    你可以从她眼中看见浓情,但她的语气,确又是那么的冷静,叫你无法分别她到底有几分真假。

    “在你心里,我和你妹妹谁重要?”赵元吉试探问。

    徐二娘像是被他这话吓一跳,吃惊的收回手并往后退了两步,“你没事吧?你居然拿你和我亲爱的妹妹做比较?那看来是我让你误会了。”

    “不过你不用难过,在我心里你还是比较重要的,至少比章师兄要重得多得多,他没有你这么诱人,没有你这样让我不可自拔的喜欢。”

    情话徐二娘是张口就来,倘若不是听清了她那句“你居然拿你和我亲爱的妹妹做比较”,赵元吉觉得自己会继续陷入她甜蜜的情话里。

    只是,没给他什么反应的时间,徐二娘便一把牵起他的手,引他来到床边。

    “你、你要干什么?”赵元吉慌张问道。

    身前的女子明艳得像是一朵盛开的月季,散发出迷人的密香,从她口中呼出的气,都是甜美的。

    两人挨得太近,赵元吉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过快,想要推开徐二娘。

    却不想,反倒被徐二娘一把推倒。

    “赵元吉,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

    “你不用说,我已经听见你的心跳了。”

    “徐二娘,你......”

    “嘘~,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你就不要推开我。”

    挂在床前的幔帐落了下来,清冷的月光洒入室内,也驱不散这一室的燥动。

    ......

    七月下旬,徐月一家正带领着渔阳县百姓们轰轰烈烈收割稻子时,怂得没有声音的临郡涿郡,终于来了消息。

    使臣战战兢兢踏入渔阳县城,带来了赵虞亲笔书信。

    这文绉绉的古代文言文,徐月一点不想看,直接让司马懿翻译给自己听。

    司马懿拿着赵虞亲笔信,大致扫了一眼,又撇了撇徐月,这才戏谑念道:

    “叛军头子徐月,我以州长身份命令你们,立马把皇帝陛下交给使臣护送回都城,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356 使臣齐周

    说完,又补充:“怎么个不客气法并没有写,首领您自己意会吧。”

    徐月无奈的扫了司马懿一眼,“司马先生,你这样我真的会谢的好吗?

    司马懿挑了挑眉,他没听懂首领说的是什么怪语。

    徐月也没指望家人以外的人能够听懂自己偶尔的胡言乱语,抬眸看向坐在对面长椅上,如坐针毡的使臣代表齐周,微笑问:

    “齐大人,关于信上的不客气,您知道具体代表什么吗?”

    齐周本就被身后的徐大郎盯得浑身生寒,此刻再看徐月故作天真的微笑询问,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没来渔阳县之前,他虽已经知道这徐家三兄妹不好对付,但终究还是把他们的一切行动按在父母指导的份上。

    却没想到,亲眼见到徐家三兄妹其二,他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

    身为首领的徐月才十三岁,却能驱使曹营司马家的神童司马懿心甘情愿为她办事,可见此人心思城府都非比寻常。

    而赵虞的信,只是一个试探,试探徐家军的态度。

    现在看来,她们压根没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也是,这样一支打着要反庆国反庆帝的反叛军,又怎么会把皇帝陛下放在心上?

    不过徐月这话问得,他一时间倒是不好回答了。

    齐周轻咳一身,端起桌上的白瓷杯喝了一口水,这才笑着回道:

    “几句玩笑罢了,徐首领不必放在心上,我等此次到渔阳,主要是想见一见陛下,看看陛下龙体可还康健,还望徐首领准许。”

    这话说得可比书信上的客气多了,徐月听着觉得很舒服,笑容也更加灿烂了。

    “齐大人不必担心,赵元吉现在很好,不过,既然阁下主公只是想了解赵元吉身体情况,那我想就不必将赵元吉送回公孙瓒的魔爪中。”

    “他在我们徐家军这里很好,我阿姐很喜欢他,我们这里多养一个人只是多口饭的事,还是能养得起他的,还请齐大人告诉你们家主公,让他不必为赵元吉忧心。”

    徐月说完这话,眼看齐周急得起身想要说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又道:

    “齐大人,明天我们徐家军有军演活动,我徐月代表全体徐家军,热烈欢迎你一起观看!”

    这就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了,齐周面上神情变幻,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也知道现在徐月不想谈赵元吉,识趣的没有再提。

    毕竟,刚刚徐月说了,她不想把赵元吉送回到公孙瓒手中,这句话,足够让齐周细品一晚了。

    双方暂时分开,徐大乐呵呵的迎了过来,亲热的一把揽住齐周的肩膀,说请他去饭馆喝一杯好酒。

    说起来,昔日徐大在公孙瓒麾下效力时,时常会和赵虞手下的谋士文臣打交道,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熟了。

    徐大和赵虞麾下的阎柔关系最好,可惜他这次没过来。

    不过齐周和阎柔一向交好,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见到徐大,齐周的脸色这才好些。

    只是一谈到各自效力的主公,那气氛就很微妙了。

    好在徐大及时打住,抬手笑道:“咱们难得一见,今日不谈政事,只以朋友身份相交,走吧,我带你到城内转转,吃些新鲜吃食。”

    齐周一愣,紧接着摇头叹了一口气,暂时压下心中各种思绪,无奈跟上了徐大的步伐。

    渔阳县城的街道全铺水泥,干干净净的,也闻不到什么臭味,飘入鼻中的只有一股不算难闻的澹澹草药味儿。

    先前入城是带着使命而来,齐周根本没空去关注渔阳县城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此刻放下任务后,只是见到这整洁干净的街道,他就吃了一惊。

    “徐公,这地上铺筑的就是水泥?”

    徐大点点头,“是啊,水泥可是个好东西,用它铺路建桥,或是修建房屋城墙,既坚固又能防风防雨。”

    徐大抬手直着前面已经快要竣工的新商业街北街,这是渔阳县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那边就是用水泥和红砖新建的商民两用新区北城,咱们一会要去的饭馆也在那边,刚从海上弄来不少新鲜海货,滋味很不错,齐兄应该吃得惯吧?”徐大笑着问。

    他承认,他就是想装逼,想让这些大庆上流人士见识一下他家婆娘女儿们折腾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齐周被那热闹的北街吸引,并没有注意徐大的得瑟,点点头,表示自己吃得惯。

    整个幽州有一半的州境线都是海岸线,虽然现在海货还不流行,但从其他州郡部落送上来的海货他们也是尝过的。

    最好吃的是一种肉质鲜嫩刺还少的海鱼,可以生片来吃,但其他的海货,那味道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

    齐周对徐家军饭馆里的海货不是很期待,因为这些东西很难烹制得好吃。

    徐大看出齐周的敷衍,也没急着解释,见他对北街很感兴趣,大大方方领他过去。

    到了北街,人流量明显提升,街边铺面很多,生意最好的是一个写着便利店的地方,里面的人多到只能互相摩擦肩膀行动。

    人们似乎在争抢什么货物,齐周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探去——原来是在抢糖霜!

    徐家庄出来的精盐和白糖早已经闻名幽州,所有人都知道,从徐家庄出去的精盐和白糖又便宜质量又好。

    齐周也尝过一点,对徐家的白糖印象深刻。

    他来前做过功课,把徐家的简体字和拼音恶补一通,是以现在能够看懂便利店柜台上写的内容。

    【白糖一斤二十筹,每人限购半斤】

    “今天是白糖的开放售卖日,每月只有初一和十五出售,量是足够的,但以前物资贵乏养成了争抢的习惯,大家还是喜欢哄抢。”徐大站在一旁,澹笑着解释。

    齐周扫了徐大一眼,他怀疑这男人在跟他炫耀。

    但不得不说,这一斤二十筹的售价,便宜得他都心动。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份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他也要冲进去哄抢了。

357 冤大头

    离开便利店,两人继续深入。

    到了这里,徐家军出现的频率明显变高,他们手腕上带着各种颜色的绑带,一种颜色代表一种职能。

    红颜色的负责治安巡逻,绿色的负责街道上来往的车马,蓝颜色的负责维护市场游动摊贩的秩序。

    在徐家军的管辖之下,流动的商贩也被管理井井有条,在商业街上,又一条单独给商贩们摆摊的小巷,在这巷子里,有从周围村庄过来贩卖瓜果蔬菜的农人,还有打了猎物的猎户们。

    有穿着徐家庄四袋装的城内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买菜,菜贩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领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孙儿。

    妇人挑了一把菜,递给老头称重。

    称重?

    齐周看得稀奇。

    在涿郡治所的县城里,称重的很少,一般都是按份来算,因为农人不识字,也不会看称,更不知如何算术,稍微大额的计算,他们还要找旁的商贩询问确认。

    也因此,他见过太多农人因不会计算被狡猾的客人欺骗,蹲在角落无望哭诉的场面。

    初见时心中不忍,但见得多了,他就知道,这是常态,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谁让这些农人太蠢了呢。

    不过,徐家军这里的农民似乎不太一样。

    那老头确实是不识数的样子,但他带来的小孙儿却很熟练的拿着那把菜,跑到一个徐家军守着的亭子里,亲切的喊道:

    “道友,帮忙称下重。”

    道、道友?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齐周疑惑的看了徐大一眼,徐大满意的看着那个可爱的孩子,解释:“志同道合者,皆是道友。”

    菜贩祖孙俩买不起称,所以拿到公共称重亭里称重。

    而买菜的妇人对徐家军的称很信任,小孩说是多少重量,并熟练的算出价钱,妇人对应了一下价格,就爽快的把筹子结算了。

    一场交易,竟是如此简单。

    “这就是信用。”徐大为看得目瞪口呆的齐周解释道。

    齐周看着小孩手里拿着的木筹,再也不敢把这木筹当成一文不值的木片子。

    因为在这些渔阳百姓眼中,这筹子的价值,就和金银相当。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齐周正好对庆国的货币体系有所研究。

    此刻看到徐家军自用木筹如此成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一旦徐家军在百姓中建立了‘信用’这个概念,那么不管徐家发放的是五铢钱还是叶片木片,在人们眼中,都是一个东西。

    而一旦百姓们不再使用庆国发放的五铢钱,这将会对整个庆国的经济造成巨大威胁。

    因为,当国库内囤积的钱币不再是钱,那这个王朝,也就土崩瓦解了。

    当然,这种可能教小,最大的可能是可以预见的价值缩减,原本就不怎么稳定的五铢钱变得更不值钱。

    一旦让徐家军把盘子开大,近在迟尺的涿郡都将变得危险!

    到时候徐家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将涿郡同化!

    难怪他没见到人们用布在徐家的集市上交易,原来是因为,在徐家军的地盘上,布这个外界价值最稳定的‘支付货币’,已经不再具备货币属性。

    在渔阳县内,布只是用来做衣服做被褥的材料,它已经不值钱了。

    因为徐家庄卖出的布价格实在的便宜得令人发指。

    齐周没有在北城街道上见到一个衣不蔽体的百姓,只因为徐家一套麻衣只要五十筹。

    现在城内百姓做工,一日至少能得二十筹,不过三日时间,人们就能穿上一套完整的新衣。

    这样一来,布的价值已经低到不如木筹。至少在徐家军的治下,这就是现实。

    齐周越看那是越心惊,看到卖散肉的卤肉铺时,他主动让徐大请自己吃了一份卤猪下水,而后心中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卤水中含有多种名贵香料!

    不,还不止是香料,还有这猪下水的来源,这看起来可不止是一头猪里的料,而是好几头猪的料子。

    当然,最多的还是价格较为低廉的鸡肉鸭肉。

    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可细想逆推一下,就可以知道,整个渔阳县城一日能够消化掉至少三头猪、三十只鸡、四十只鸭。

    最让齐周感慨的是,这么多的肉食,居然半上午就能卖光。渔阳县内的百姓居然富裕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要是放在涿郡,屠夫一日能卖出去两头猪就不错了,鸡鸭类市面上几乎见不到,因为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偶尔买一回儿猪肉都已经算是奢侈。

    齐周一边咽着一根卤鸭肠,一边看着街道上密集的人流,试探着问徐大:

    “徐公,这渔阳县城内应该有四五千人了吧?”

    徐家人根本不会隐瞒他们的运营成效,只怕外人不知道不清楚的。

    徐大笑着点点头,“差不多吧,最近忙着收割稻子入城的百姓还少了很多,人数最多时,应该能有六千多人。”

    “这路修起来了,大家伙进城的时间就缩短了,有的村民为了这一口卤肉,会从三十里外的村子走过来。”

    顿时,齐周就觉得嘴里这根鸭肠没滋没味,如同嚼蜡般强逼着自己把它咽了下去。

    两人路过卫生所,二层的建筑放在昔日旧都洛阳都不常见,何况是小小一个渔阳县城里?

    齐周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顿时就被一楼那一排排的玻璃窗户闪瞎了眼。

    他忙抬手遮挡在眉眼上方,这才觉得眼睛好受些。

    “原来,玻璃在渔阳县城里竟如此不值钱吗?”齐周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大逼问道。

    因为这很难不让他想起自己当初花了几车绸缎从徐大手里买来的那套玻璃花瓶。

    现在想想,他齐周可真是个大冤种!拿人家的废料当成宝贝供在先人祠堂里!

    徐大一看齐周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冤大头,他当然不会这么残忍的拆穿真相,忙安抚道:

    “玻璃造价极高,也只是因为这里是卫生所,所以才奢侈的用上一用,毕竟这里都是人命关天的事,不能马虎。”

    听到徐大这么解释,齐周心里总算好过了点。

    只是,看到进出卫生所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而都是原先的那些底层农民百姓时,齐周的神色又变得很微妙。

358 运输实力

    徐大领着沉默下来的齐周进了徐记饭馆,门口迎宾服务员并没有因为徐大是他们首领的亲爹而变得谄媚。

    服务员拱手唤了声:“徐道友。”

    徐大亦点点头,吩咐道:“二楼开一间包间,今天招待使臣,记在公账上。”

    服务员露出为难的神色,“徐道友,不好意思,首领把您的公账额度降低了百分之二十,现在公账上属于您的余额恐怕不太够。”

    徐大傻眼,还能这样玩儿的?

    闺女啊闺女,你可真是你爹的好闺女儿!徐大在心中悲叹到。

    站在徐大身旁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的齐周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新奇的扫了那服务员一眼。

    这徐家军地界上的店小二胆子可真不是一般大,居然敢驳回他们首领亲爹的请求。

    在齐周看来,店小二这行为很没情商,要是换做是他手下随从,此刻知道主人家要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就算那什么公账余额不足,也不会当场提出。

    齐周侧头看向徐大,想知道他此刻面上是什么表情,是否恼羞成怒。

    然而,他想象中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徐大脸上,他先是一愣,而后又皱着眉头咬了咬腮帮子,就在你以为他要发作时,他忽然叹了一口,对服务员说:

    “自费,今天我自费行了吧?”

    服务员笑着点头,这当然行了。热情领着二人来到二楼。

    除了卫生所,这家饭店就是渔阳县城内唯二的双层小楼之一。

    饭馆装修简洁大方,装饰上走的是朴实路线,大方桌,长条凳,和齐周在涿郡见过的豪华酒楼可差远了。

    但这四四方方的摆设,也透露出一股独特的利索劲儿。

    饭馆里没什么人,可能是还不到饭点,又或者是这家饭店的价格确实不太亲民,一般百姓还消费不起,楼下大堂寥寥几个,二楼包房全是空的。

    徐大找了个临街的包间,又点了几道饭馆里的招牌,一共五道菜,全部自费,掏木筹时,肉眼可见的心疼。

    齐周笑而不语,看徐大这副肉疼模样,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期待。

    饭馆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刚下楼去,转眼又端着盘瓜果走上楼来。

    东西还没端到眼前,齐周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味儿。

    抬眼看去,服务员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碟,碟子里是排成一列,被片成三角小块的鲜红瓜果。

    “这是什么果子?”齐周惊奇问道。

    服务员解释,“这是我们饭店的特色饭前水果,只有这段时间才有,平日里都吃不到的,客人您今日可有口福了。”

    齐周看得新奇,追问:“这红色的果子,倒是头一次见,闻着清香可人,不知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解答:“西瓜。”

    “这是木签,这西瓜已经去过皮的,可直接食用,客人请用。”

    服务员放下西瓜,便又退下了。

    徐大可不客气,他花了钱的,冲齐周使了个眼色,拿起木签连着插了两块,一口下去全是冰冰凉凉的甜汁,暑气顿消。

    齐周没忍住咽了口口水,也拿起木签尝了起来。

    这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这西瓜居然是冰镇过的!

    “这酒楼看着普通,没想到还能建起冰窖。”齐周边吃边感慨道:“这果儿真不错,汁水又多又甜!”

    说完,又连吃两块,沙沙甜甜的口感,开心得齐周眉毛的挑了起来。

    只可惜,这白瓷碟实在是太小,装不下多少西瓜,堪堪七八片,两人几下就吃完了。

    齐周颇有些意犹未尽,试探着问徐大:“再来一盘?”

    徐大摇头,“不怕齐兄笑话,再来一盘西瓜,小弟钱包可就要扁了,这东西金贵着呢。”

    “当然,齐兄要是觉得不够,可以再卖一个带回去,也不是很贵,一个瓜五百筹而已。”

    齐周心动了,这个价格对他来说并不算贵,但就是不知道能保存多长时间,他想把这西瓜带回去给主公也尝尝。

    “这瓜能保存多久?”齐周好奇问。

    徐大答:“新鲜采摘下来的存放个十天没问题。”

    齐周大喜,等服务员再次上菜时,订了两个瓜。

    这还是因为饭馆限购,要不然他想订它五个八个,好回去吃个痛快。

    第一道菜是虾仁海带豆腐汤,青白中点缀一点虾粉,用白瓷盅盛放,看起来就很诱人。

    齐周觉得,自己要重新看待海味儿了,这徐家军饭馆里的海味儿似乎真有点门道在里头。

    第二道菜是个硬菜,一只有脸盆大的龙虾盘在瓷盆里,只用了最简单的烹饪方式蒸煮。

    肥美的白肉配一碟调好的蘸酱,一口虾肉下去,酸甜可口,还带着一点点辛味儿,最后左以虾仁海带豆腐汤,齐周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第三道菜上来时,齐周终于知道徐大付钱时为什么肉疼了。

    这是一条八爪鱼,用了秘制酱料烤制而成,刚一端上来,香味就钻进心里,引人食欲大动。

    齐周只在古籍上见过这玩意儿的画像,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实物,虽然闻着肉很香,但还是不敢下快子。

    徐大就爱看齐周这土鳖样儿,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把小刀,把大尤鱼的爪子切下来,放到齐周碗里。

    “这可是难得的食材,也是咱们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平日里是见不着的。”

    齐周点点头,先吃了一口,而后就沉默了。

    “怎么样?不合口味?”徐大一副关心模样。

    齐周抬起头来,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把目光转向剩下的另外两道菜。

    都是常见的素菜,没什么特别的。

    但正因如此,才衬托出前面三道海鲜菜的不同寻常。

    “古籍上记载,这八爪海鱼居于南边湿热地带浅海中,渔阳南边虽然有海,但还是北方,并没有八爪海鱼生存,不知这八爪海鱼,饭馆是从何处捕捞而来?”

    “刚刚浅尝两口,肉质新鲜,应该是活鱼所制,不知是如何运来的?”

    听着齐周这彷佛自言自语般的低问,徐大就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渔阳城内那些有钱户富吃到海鱼想的是:哇!真稀奇,真好吃!

    而齐周想的却是,这背后所代表的运输实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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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451/ 第一时间欣赏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最新章节! 作者:悠闲小神所写的《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为转载作品,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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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介绍:
徐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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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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