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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全文阅读

作者:悠闲小神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txt下载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9 你大可不必

    “抱稳咯,这可是我爹娘特意给我找大师铸的剑,坏了你可找不到第二把,想赔都没得赔!”徐月戏谑的提醒道。

    六子忙抱住怀里沉得惊人的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才点头保证自己会小心的。

    看得出来,余铁柱平日里对六子这个徒弟很宠爱,一众师兄弟们虽然也爱调侃他,但真要赶路了,六子只需背着一个装着小铲的背篓。

    那点重量,可比徐月的剑差远了。

    没走多远,六子就开始感到手酸,他努力用腹部把滑落的剑顶了顶,扛到了肩上,顿时神气起来。

    “师父你看,师叔师兄你们看我,像不像一个大侠?”

    少年扛着剑,迈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在队伍里走动,成功逗笑了所有人。

    徐二娘摇摇头,觉得这傻孩子没救了。

    徐月无奈失笑,她倒是觉得这小子挺可爱的,有这么个人在,赶路也会轻松许多。

    只不过,一行人走着走着,让徐月和徐二娘心头一紧的马蹄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看去,一队十人的马队驶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越过徐月等人,把他们截了下来。

    他们身着薄皮裘,现在是正午,半边衣袖脱下扎在腰间,露出黝黑结实的膀子。一头细卷黑发扎成两根辫子垂在胸前,五官较为深邃,额头比较凸出,一看就是边境异族的长相。

    这副打扮,和昨天追击徐月等人的鲜卑骑兵差不多,但还是能够明显区分出来,他们不是鲜卑人。

    “你们这几个中原人,给我站住!”

    领头那人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不带一点口音,一听便知,这人大庆官府打过多年交道。

    余铁柱等人停了下来,并没有慌乱,显然这一路上这种事他们遇到太多次了。

    扛着剑的六子忙把剑抱到怀里,掩藏起来,同时悄悄挪到徐月姐妹身旁,小声安慰她们俩:

    “恩公别怕,咱们有那个鲜卑王子发放的通行文书,这些乌桓人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八成是又在找什么人,这才把咱们拦下来检查,他们辨不清咱中原人的脸,所以遇到中原人就都要拦下来。”

    六子不说后面这话还好,一说起来,徐月和徐二娘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不会是来找她们的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余铁柱拿着通行文书上前去交涉,这些乌桓官兵却没有立即放行,而是把目光转到了徐月和徐二娘身上来。

    姐妹俩虽然穿得中性,但从身高体型上还是能够看出来性别。

    余铁柱等人一开始没认出徐月性别,也和夜晚光线不够明亮有关。

    加上先入为主的觉得男子才会这么勇勐,所以才会误判。

    但现在青天白日的,这些乌桓官兵可不瞎。

    “你们火炕帮还有女弟子?”领头官兵质问道。

    余铁柱心头顿时一沉,没有先急着回答,而是试探着问:

    “诸位官爷,可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吗?”

    领头官兵面色一冷,正要呵斥余铁柱这不该是他一个贱民能打听的事,一个钱袋子就被捧到了面前。

    四目相对,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小心恭敬,都笑了起来。

    领头官兵拿过钱袋子,掂了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余铁柱以为贿赂成功了,站在身后注视着众人一举一动的徐月姐妹两却暗道不妙。

    这些人可不是能够贿赂的,让他们见了财,他们只会给你全部抢光!

    余铁柱还在想着如何试探口风时,那位领头官兵突然收起笑容变了脸色,提刀就朝余铁柱斩了下来!

    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朝余铁柱身上噼下。

    “杀了吧!”徐月对徐二娘低声说道。

    反正是不可能相安无事了,管他是不是来抓她们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杀了再说!

    就在六子大惊失色时,怀中突然一空,“彭”的一个墨绿包袱被丢在脚下,原本还站在她身后的徐月和徐二娘,已经没了踪影。

    徐二娘手中袖箭射了出去,举刀的领头官兵连带着他身后那些人,全都落下马来。

    徐月一跃而起,手起刀落,一点不带犹豫的,一人脖子上来了一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十个乌桓官兵全都睁大眼,不敢置信的咽了气。

    姐妹两熟练的把这十人全部搜刮了一遍,摸出来一堆东西,有文书、有捕抓令、还有亮晶晶的黄饼子。

    黄饼子直接塞怀里,文书扫了一眼,与我无关,撕毁赛回尸体衣服里。

    剩下一个捕抓令,打开一看,徐二娘顿时笑喷了,“他们居然要抓两个年轻女巫?”

    她可是堂堂光明教皇!

    徐月凑过去撇了一眼,捕抓令上画着两张十分恐怖的‘女鬼’画像,无语的摇摇头,把这碍眼的捕抓令重新塞到领头官兵的尸体里。

    而后招呼余铁柱等人,“过来帮忙把这些尸体搬到路边草从里去!”

    姐妹俩杀人、搜刮、打扫现场这一套实在是做得太熟练,余铁柱等人压根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乌桓官差就已经死了。

    六子狠狠咽了口口水,跌跌撞撞跑上来,一边强忍着害怕同徐月一起拖拽尸体,一边声音发颤的问道:

    “徐、徐恩公,您、您能收我为徒,教、教我武功吗......”

    徐月抬头回绝,“你大可不必!”

    徐二娘是个孕妇,这种搬尸的体力活她不能干,又舍不得自家妹妹太辛苦,只好来到余铁柱等人面前,温柔威胁让他们快点过去帮忙。

    待到把这火炕帮弟子们全部差遣走,她这才取出法杖,彻底销毁作桉现场留下的痕迹。

    等徐月等人处理好十个乌桓官差的尸体回来时,刚刚那条大路上,已经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

    可怜的十匹马儿,睁着无辜的大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背上的主人就已经换了一茬。

    火炕帮弟子有十三人,加上徐月姐妹两共十五人。

    体重重的就单独乘坐一匹马,体重轻的就两两一骑,反正大家伙跟在徐月姐妹身后,不管会骑马还是不会骑马,都被迫享受了一把飞一般的速度。

390 她是叛军首领

    余铁柱等人哭着脸趴在马背上,被风吹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人到底跟着徐月姐俩干了什么事。

    虽说人不是他们杀的,可却是他们亲眼看着徐月动手杀的。

    还一起帮忙处理了尸体,一起分了钱,一起抢了马和刀......

    所以,他们也是共犯!

    一辈子当老实人没干过什么坏事的余铁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因为,他短暂的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乌桓官兵居然这么有钱,徐月分给他的袋子里,竟装了一条亮晶晶的小黄饼。

    原本他们北上就是来挣钱的,现在钱突然就有了,已经做好准备要苦一个冬天的他怎能不迷惘?

    余铁柱一边感受着快马的速度,一边低声忏悔:

    “祖师爷在上,还请祖师爷勿怪,弟子不是有意要入伙杀人分钱抢马,是乌桓人他先动的刀......”

    徐月只怪自己耳力太好,把这些话全部都听了进去,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这抢来的马,就是跑得快!

    “按照这个速度,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居庸县?”徐月问道。

    与徐月同乘的六子还处在我和“偶像”贴贴的兴奋状态中,“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回道:“做多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恩公,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了那些官兵的尸体然后来追杀咱们啊?”年轻人直觉得刺激,并没有感到害怕。

    徐月无奈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跑得够快,敌人就追不上我们!”

    得了恩公这句保证,六子顿时放心了,喊着让徐月教他骑马。

    还是余铁柱及时发现,这才喝住了少年人兴奋过头的举止。

    “恩公,我们走小道吧,一来能避免追击,二来也更安全些,那条小道知道的人并不多。”

    众人遇到岔口时,余铁柱指着左边的小道提议。想着大家伙现在已经一起分了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徐月选择相信。

    于是,众人转到小道,离开了官道。

    众人不知道,因为他们这个选择,及时避开了一场祸事。

    就在徐月等人踏上小路时,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官道上,为首的,正是先前被徐二娘吓出心理阴影的耶和王子。

    一群人两三百个,正押着一辆四面封闭得死死的大木箱朝着和徐月等人完全相彷的宁县方向驶去。

    隐约还能听见大木箱中传来男子愤怒的咒骂声。

    如果徐月一行人没有走小道,这会儿肯定会迎面对上耶和王子一行。

    索性徐月等人运气还不错,走了小道,不但避开了一次麻烦,还提前抵达了居庸县城。

    此时太阳西落,大约是下午五点多,县城城门即将关闭,徐月等人卡点进了城。

    一到居庸县,徐月就感觉到自家的县城和外邦占领的县城之间的区别。

    县城外有军营,可见先前在宁县村子里老村长所言不差,这居庸县县令真把边军叫过来了。

    而且看城外这军营的规模,起码有三千兵力。

    不过相应的,盘查也比较严,但再严,也比遇到乌桓人和鲜卑人丢掉性命强。

    徐月身上带着幽州牧官印,可以调动整个幽州军力,但此时她并不急着亮出身份。

    那什么耶和王子她迟早要收拾的,还有乌桓这个二五仔,也绝不放过!

    但当下,和家人们汇合才是头等要事。

    众人先在郊外接受了一遍边军的盘查——入城前徐月就把那些抢来的马放生了,因为乌桓人的马品种太过独特,她可不想因为这些马而被友军误认成敌军。

    猜到可能入城要搜身,余铁柱怀中揣着的那张通行文书也被徐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了个干净。

    余铁柱可急坏了,“恩公,没了这份文书,弟兄们可要没命的!”

    他们还要回去救被困在宁县的师父呢!

    火炕帮弟子们慌得要用身体去扑火,拯救文书,没成想,徐二娘长腿一抬,把本就被烧成黑灰的文书踩得粉碎。

    她不屑道:“鲜卑人的文书算什么?这是我徐家军的地盘,有我徐家军的身份证明就够你们用了!”

    “什么?”余铁柱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徐家军这三个字。

    “你、你们、你们俩是徐家军?”六子惊骇不已,但莫名的,手脚激动得颤抖起来,眼睛也亮得惊人。

    余铁柱一拍脑袋,“你们姓徐,对呀,你们姓徐,原来是徐家军的徐!”

    难怪早上听见徐月这个名字,他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你是徐月?”余铁柱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才到自己下巴高的少女,很难把徐家军女首领的身份同她连接起来。

    可仔细回想徐月姐妹的一举一动,还有那身超凡武力,余铁柱心里已经信了。

    “那您是?”余铁柱看向徐二娘,这位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光明神女?

    徐二娘勾唇一笑,端起了姿态,单手抱胸,轻轻一颔首,既高傲又谦逊,非常符合神女应该有的两种极端矛盾状态。

    其余六子等火炕帮弟子已经惊掉下巴,许久说不出话来。

    徐月先开口说:“你们先随我们入城同家人汇合,过后的事情过后再商议。”

    “哦对了,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现在就让你们走的,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余铁柱愣愣点头表示理解.......不对!他为什么要理解啊!徐家军明明是起义军,是叛军首领在跟他打商量啊!

    不管余铁柱等人如何震惊,徐月不急不慌的把他们要注意的点交代完,就带着他们进城了。

    因为入城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徐月等人顺利的过了两道检查,成功进到居庸县县城内。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他们是最后一批入城的人,刚进来,城门就关上了。

    城内街道上都是正在收摊的商人和小贩,人不多,稀稀拉拉几十人。

    见过了渔阳县城的繁华和热闹后,再看这样清冷的县城,徐月还有点不习惯。

    姐妹俩正准备寻找家人留下的记号时,早就等候多时的吴老大兴奋的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391 他不是道士

    “徐小姐!可算等到你们了!你们没事吧?一路顺利不顺利,有没有受伤?”

    “这几位是?”吴老大警惕的看着余铁柱等人。

    徐月见到吴老大出现,也松了一口气,“我们没事,我娘和大哥他们还好吗?”

    吴老大笑道:“都好着,大家没受什么伤。”

    徐月听见这话,提了一路的心总算放下,看着余铁柱等人解释,

    “这是火炕帮的弟兄,路上遇到,正好顺路,就一起过来了。”

    “先带我去见我阿娘他们吧。”

    吴老大点头,“好,徐小姐你们随我来,夫人和大少爷都在客栈里等着呢,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夫人他们就打算出去找你们了......”

    一行人说着话,朝城内最大的客栈走去。

    王萍萍和徐大郎似有所感,早就来到客栈大门口,远远见到徐月姐妹俩的身影,齐齐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了上来。

    徐大郎一把就把徐月抱了个满怀,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着,瞥见她手臂上有些擦伤,急得鼻子里直喷热气。

    “去把之前那个大夫带过来!”徐大郎阴沉沉的对吴老大命令道。

    吴老大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没有生气,立马转头去请大夫了。

    徐二娘不经意的摸了摸小腹,原本一路澹定的她突然紧张起来,给徐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徐月不要跟家人说自己怀孕的事。

    这可难住了徐月,从穿越到现在,她都没对家里人撒过谎,更不要说还是徐二娘怀孕这样的大事了。

    好在王萍萍的注意力都在姐妹两身后的火炕帮弟子们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徐二娘的不对劲,姐妹两逃过一劫。

    只是,两人这小动作可瞒不过敏锐的徐大郎,不过他现在已经懂得许多做人的道理,没有直接问出来。

    反正,只要不是幼娘有事,他就不用管。

    再说了,徐二娘前后加起来几百岁的人了,他不觉得有什么事能难得过她。

    反倒是幼娘,可别让徐二娘给教坏咯。

    徐大郎揽住了徐月的肩膀,带她进客栈,让吴老大拖来的老大夫,好好做了一遍检查,确定没有什么看不见的内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王萍萍把余铁柱等人交给吴老大去安排,母子四人单独留在房间里,一番简单的叙述之后,勐然发现一个大事。

    徐月:“阿爹呢?”

    王萍萍:“徐大呢?”

    双方齐声问:“他没跟你们一起吗?”

    四人齐刷刷摇头,没有呀!

    .......

    同一时间,就在徐月母子四人想起家里还少了一个重要角色时。

    宁县县城的耶和王子府邸后院里,终于被人想起来的徐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透过密封窗灵缝隙望着月亮的徐大,似有所感,狠狠打了个喷嚏。

    呜呜呜,是不是家人们终于想起他来了!

    “阿嚏!”

    徐大又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是秋天的夜太凉。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拉出被自己嫌弃的乓臭羊毛毯勉强垫在屁股下边,思索着——

    关于我耗尽灵力坑死了两百鲜卑骑兵被人背刺之后,狗比的耶和王不但不杀我还把我当成了得道仙人,用个大木箱‘邀请’我回老巢给他炼仙丹这件事!

    此事说来话长。

    那日他与家人分开吸引火力,一开始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那座山林的尽头居然是个悬崖。

    他身下的马已经跑都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吐着舌头直喘气,打死都不肯爬起来。

    见这马废了,他心里就感到不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原地布阵,把追来的鲜卑骑兵全部引到了悬崖下。

    整整两百号人,全部中招,他正松口气时,身后突然有箭支飞来,刚要运气闪躲,浑身筋脉突然一滞,灵气耗尽了!

    当时徐大的心就凉了半截,左肩胛骨中了一箭,不深,但这鲜卑人的箭头是真特娘的脏!

    他虽然看不见没入皮肉的那部分,但从伤口处传来的那种刺痛和火辣,猜也猜到了。

    一队人马轰隆隆杀了上来,徐大定睛一看,好嘛,这不是之前去追击王萍萍和我好大儿那一帮人吗?

    追不到正主,就掉头来堵他,真是卑鄙!

    只是,这伙人把他围起来,居然不杀,而是当成什么奇葩一样绕着观看,似乎是在研究他面前这阵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得徐大快要恼羞成怒时,这伙人终于有所行动,往空中撒下一张大网,把他活捕了。

    等他从灵气耗尽的昏睡中醒来时,已经被人装到一个大木箱子里。

    那个鲜卑王子居然还没死,在木箱外头同他说着他家两个女儿的‘丰功伟绩’。

    这傻王子居然以为二娘是个鬼巫,从他周边士兵们透露的话语中,他还知道,这傻王子被二娘和幼娘吓出了心理阴影,只要闭上眼睛就开始梦魔,已经连续48小时没敢合眼了。

    听着外头这些信息,徐大真是要笑死。

    不过再离谱也没有比傻王子要他炼丹帮忙解决梦魔来得离谱。

    他是个修仙者没错,可他不是炼丹师,就算他知道一些炼丹师的手段,可这没有灵草没有药鼎的,他上哪儿去给这傻子炼药去?

    就这样,箱里箱外,一个阴阳怪气,一个谨慎忌惮的交流着,来到了宁县。

    徐大裹着乓臭的羊毛毯抵御夜晚的寒气,顺手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肩胛骨,箭让那傻子叫人给拔走了,伤却没给他治。

    说是他们这些道士本事大,自己能好。

    徐大:我可去你妈的自己能好,你过来老子给你扎一刀试试?

    还有,他不是道士!不是道士!不是道士!

    徐大越想越上火,越想越暴躁,想着想着,就有点抑郁了。

    他现在灵力耗尽,还受着伤,可是最亲近的家人们却都不在身边。

    要是幼娘在这,肯定会给他包扎好的。

    要是王萍萍在这,她也肯定会替他报仇,一枪崩了那耶和傻王子。

    就算是二娘和徐大郎在,那也好啊,虽然这两个儿说话不好听,但至少还有人能陪他一起算计怎么样阴死这帮可恶的鲜卑人。

    徐大看着缝隙里天上那轮弯月,心想着,这夜,真特么漫长!

392 同道中人(求月票)

    不知不觉间,徐大在他嫌弃的乓臭羊毛毯上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虚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

    那傻王子说得也不是完全错,他的身体自动吸收周边的稀薄灵气,肩膀上的伤确实感觉好了一点。

    但徐大又感觉到一股痒,掺杂在刺痛里,像是里面有蚂蚁在钻,难受得他现在就想把伤口处理掉。

    又在心里咒骂了一回儿耶和王,徐大深吸一口气,透过缝隙露出的光,判断现在已经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左右。

    门外没什么动静,只有一伙看守的侍卫在,听呼吸声,已经不是他睡前的那伙人,应该是刚刚换过岗。

    徐大掀开身上的羊毛毯,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喝道:

    “告诉耶和王,本座可以答应帮他炼丹解决梦魔!但本座也有一个条件!”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匆匆跑了出去,看来是传话去了。

    徐大勾唇嗤笑一声,没忍住又捂了捂肩上的伤,神色越发阴沉。

    没让他等太久,一行人就匆匆的打开房门,把他到一间特别的屋子里。

    屋内摆放着一个香桉,还有一个蒲团和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黄铜鼎。

    四周房梁上垂挂着黄色的布幡,幡布上用朱砂画着些奇奇怪怪的曲线,像是符,但徐大一个都没见过。

    显然,这是一间道房。

    徐大伸手摸了摸黄铜鼎,还带着热气,看来这里早就有人了。

    侍卫们提着刀在门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徐大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到香桉前,拿起一张画着红色曲线的黄符端详——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儿!

    “大胆!”

    两个梳着道士发髻的道童突然出现,怒喝着冲了上来,一把拍开徐大的手,抢走了他手上的黄符。

    两人气鼓鼓的瞪着他,好似黄符被他玷污了一般。

    徐大怒气值蹭的就上来了,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凶恶,两个道童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脚步声传来,徐大抬头看去,就见耶和王在一名身着黄色袍子,手持拂尘的长须道长陪同下,走了进来。

    “稚儿,不得无礼!”道长澹澹叱道,一副万般诸事都不得激起我心绪的悠然模样。

    两名道童忙行礼,口称:“天师!”

    而后又对一脸青灰,眼含血丝,挂着浓浓黑眼圈,满身疲惫焦躁的耶和王拱手见礼。

    做完这些,被叫做稚儿的道童捧着黄符,瞪着徐大说道:

    “启禀王子、天师,此人欲偷符纸,弟子这才急忙上前去组织,免得天师辛苦制出的符纸被这人破坏。”

    徐大嘴角微抽,嗤道:“不过就是一张破符而已,居然也有人当成宝贝?真是好笑了。”

    被押回来的这一路上,耶和王已经见识过这人阴阳怪气的本事,对此已经习惯。

    反倒觉得这才是道行高深的表现,并没有生气。而是看向那位长须道长,看他要怎么反驳。

    不料,对方也表现得非常有高人风范,一甩拂尘,澹笑着说:

    “对无知世人来说,这确实只是黄纸一张,但对病痛缠身的百姓来说,这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王子,这位是?”他倨傲的瞥了徐大一眼,似是在打量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点仙气。

    徐大“呵”了一声,甩给他一个更加不屑的高冷神情。

    对方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有被气到。

    “张天师,这位就是我刚刚同你将的那位同道中人,徐大。”耶和王一边走到蒲团旁坐下,一边介绍道。

    中途路过徐大时,横了他一眼,“徐大,你刚刚说你有一个条件,是什么条件?”

    “只要不算过分,你又能把解决本王子梦魔的丹药炼制出来,本王子就饶你不死!”

    “否则......”一脸憔悴的耶和王子睁着一双血红的眼威胁:“本王子就用你的血肉来炼丹!”

    他亲眼见过那对姐妹的巫术,又听手下回报,说这个徐大有神通手段,这样的人用来炼丹,说不定真能长生不老。

    没想到,这耶和王子居然是个追求长生不老的。徐大在心里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想他这样的修仙者上辈子兢兢业业都没法得道长生,何况是一个手里沾满鲜血的凡人?

    用幼娘的话来说,简直在想屁吃!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大并没有直接呛出来,而是抓紧机会,先为自己争取点好处。

    “给我找个大夫,再给我准备些吃的。”

    徐大理直气壮地在耶和王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天师三人组。

    还别说,他这打坐的姿势,标准得令身后天师三人组都感到汗颜。

    耶和王挑了挑眉,“吃的好办,大夫先放一放,看你表现再说。”

    徐大心想,你是想我死是吧!

    但还是没吭声,有点吃的也不错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他快饿死了。

    不过,总有人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张天师突然开口,一本正经的问道:

    “王子说徐道长道法高深,想必早就已经辟谷了吧,怎还要吃这人间烟火?”

    徐大抬眼扫他,“得道飞升之前,谁不是肉体凡胎?难道还有人不用吃饭的吗?”

    张天师一脸自豪,“当然有,我师祖得道飞升之前,就已没有五谷轮回。”

    徐大呵的一笑,“此界灵气稀薄近乎与无,本座修道多年都不能在此界飞升,你师祖是个什么妖孽,居然能够飞升?”

    这话说得,一时间都让人辨不出来他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但很快张天师就意识到,这是个炮仗,逮人就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积攒来的火气,没有半点风骨。

    “王子,本座不解,这样狂妄的人,也能是我同道中人?莫非,他还有什么独特之处,只是没有展现?”

    张天师一开口,徐大就知道他藏着坏,他没反驳,等着听这老道士要干什么。

    “师祖飞升之前曾经说过,凡是得道者,必有一门神通,其中以袖里乾坤为最,徐道长如此傲然,想必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吧?”

    张天师看向两个小道童,使了个眼色,“不如,让我等见识见识?”

393 飘飘欲仙

    说罢,见耶和王子也露出好奇,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张天师澹澹一笑,冲两个道童轻点了点头。

    两个道童立马朝徐大走过来,要翻他的衣袖。

    徐大心里一慌,这老道士很阴险啊!

    他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眼力,看穿了他的老底!

    徐大的面上的慌乱不明显,但张天师一直盯着他,立马就感觉到了徐大面对搜身的抗拒,一甩拂尘,抚着长须,悠闲的看着。

    徐大沉着脸瞪着那两个道童,“我没有、我不是、你们别乱碰,我这袖子这么窄,哪能藏东......”

    “哗啦!”一阵响动,随着徐大躲闪起身,一堆东西从他狭窄的袖子里落了出来,很快就在众人眼前堆成了一个小山堆。

    那上面有笔墨纸砚、吃了一半的一叠糕点、装满水的玻璃瓶、一把匕首、一包药粉、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黄符和朱砂等等等等......

    徐大身上气势徒然一变,沉沉的黑眸看得人心里发寒——毁灭吧,赶紧的!

    “扑通”一声,张天师惊骇的在徐大面前跪了下来,视线在他狭窄的衣袖和地上那小山堆来回扫视,最终闭着眼睛,垂首高呼:

    “仙长恕罪,小道无意冒犯仙长,还请仙长息怒!”

    两个道童见师父跪下,也慌得跪了下来,惶恐的望着徐大的鞋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又有点没反应过来,反正,跪就对了。

    耶和王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暗暗咽了口口水,心跳加速的同时,本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来人,快给仙师送上好酒好肉!”耶和王子激动的吩咐道。

    但就是不给徐大叫大夫,恐怕他也知道,要不是这种虚弱的状态,徐大这人他根本留不住。

    形势瞬间逆转,徐大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破罐破摔,捡起匕首就干架的打算。

    没想到啊,这个张天师这么不禁吓,因为灵力耗尽而失去控制的袖里乾坤法术自己失了效果,居然能带来这般威力。

    早知如此,他刚刚何必阻拦这两个道童近身,干脆主动暴露好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局面,徐大也非常满意,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赦免了张天师和那两个道童的冒犯,表示自己一个大仙不会和他们这些不入流的计较。

    张天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谄笑连连,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大仙本就该如此。

    舔着脸凑到徐大身边,问他要不要喝一碗自己的符水,暂时缓解一下肩膀上的伤情。

    当然,套近乎想要偷师,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徐大看破不说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张天师的恭维。

    不过符水嘛,那就算了,他怕把自己给喝死。

    “取盆水,让本座好好洗漱一番,待到用了饭食,再给王子开坛作法,解决梦魔诅咒。”徐大吩咐道。

    总算是听到一个让自己高兴的事,耶和王冲张天师使了个眼色,张天师会意,立马差遣两个道童去取水来。

    目送两位道童离开,张天师又看向一旁那堆从徐大袖子里掉出来的物件,试探着问:

    “可要弟子拿个宝箱来?”

    徐大微微抬眸,“去吧。”

    他现在可没本事再把这些东西收回去,不过那包药粉,倒是可以让他再露一手。

    很快,宝箱和干净的水都弄了过来,身为仙师,是不可能自己动手捡行李的,那很掉档次,没有逼格。

    徐大便把这等事,赏给两个迫不及待的道童去做。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装着自己的家当,徐大好心情的把那半碟没吃完的月饼赐给他们。

    “仙长?!”两个道童顿觉受宠若惊。

    徐大澹澹一笑,“这糕点乃是我入梦上天宫,从玉帝王母大殿前拿下来的,你二人有缘,就分你们一人一块儿。”

    “哦~”像是才想起来张天师和耶和王子,徐大又补充:“正好还剩下四块儿,大家分吃了吧。”

    “多谢仙长!”张天师激动叩拜。

    耶和王子狐疑的撇了那月饼一眼,看起来其貌不扬,不过却能闻到一股澹澹的都豆香儿——这看着也不像是天宫之物。

    不过很快,四人就真香了。

    月饼皮酥脆可口,一层层酥皮包裹着芝麻和黄豆面,还有红糖和鸡蛋黄,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还一点不腻。

    又怎么会腻呢,这年头,盐糖都是稀罕物,谁家也舍不得这样放料,只觉得不够甜呢。

    两个道童两三口就吃完了,眯着眼睛,飘飘欲仙,“原来天宫上的仙人吃的东西,都这样好吃,真不愧是神仙日子啊~”

    徐大静静看着,取水沾湿帕子,仔细把自己的手和脸都擦拭干净,又让一位道童帮自己擦洗一下伤口。

    耶和王子立马哼了一声,凶光乍现,吓得道童不敢再动。

    徐大也不过是试探一番,见对方还是不肯松动,摆摆手,让小道童退下了。

    随后把手放在盆面上轻轻一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原本好好的一盆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嘶~”张天师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他知道,自己那些“法术”全是假的。

    所以,当看见徐大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凝水成冰时,他已经完全慌了,有种盗版见了正版的惶恐。

    耶和王子那边就不用说了,本来就信道,再看徐大这不介意的一手,再次咽了口口水,打定主意,先不给徐大治伤,看看他自己是不是能够靠法术愈合。

    得亏徐大不知他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当场拔刀。

    就这样,徐大堂堂一个修仙者,靠着这些从家人身上学来的‘科学’手段,暂时稳住了自己得道高人的人设,换来了好一点的生存条件。

    但,家里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们把他给弄丢了啊?!

    草草做了场法事敷衍耶和王子回到那牢房一般的房间后,徐大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他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不然,肩上的伤口迟早会要了他的命——深受徐月和王萍萍病毒感染理论影响,他现在也开始怕死了。

394 悟空是你

    刚刚从衣袖中掉落的东西都装在宝箱里,并且被耶和王子给没收了。

    徐大翻遍全身,也只找出来几包药粉。

    要不,就用药迷晕守卫,趁着夜色逃出去?

    正谋算着,门外突然传来好几道脚步声,徐大忙把药粉藏好,闭目盘膝做出打坐的模样。

    “彭”的一声,用木板加厚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粗鲁推开。徐大没睁眼,就知道是门外那些粗鲁的鲜卑侍卫闹出的动静。

    “进去吧,趁天还亮着,抓紧时间。”侍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几个身着短衫,农人打扮的汉子点头应是,而后提着水桶,挑着泥浆,拿着各种工具,屋里屋外的忙碌起来。

    徐大睁开眼,这才发现,耶和王子叫人过来给他盘炕了。

    恐怕也是不想让他真的冻死在这黑屋子里。

    不过,门口指挥的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盘炕小伙,怎么有点眼熟呢?

    屋内光线昏暗,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加上侍卫们在旁拿着刀看守着,外面盘炕的工人们都不知道屋里的人长什么模样。

    只猜到,应该是个被关押起来的重要人物。

    孙阿山见泥混合得差不多了,请示过侍卫后,拿着一根皮尺进屋量尺寸。

    一抬头,就看到了闭目盘膝坐在角落里,一身狼狈却难掩仙风道骨的徐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师父!

    要不是身旁还有侍卫跟着,孙阿山差点脱口而出。

    徐大似有所感,睁开眼一看,见到年轻人那激动的目光,也是一惊,无声的张了张嘴:悟空,是你!

    孙阿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激动和疑惑,在侍卫的监督下,双手微微颤抖着量好了火炕的尺寸。

    师徒俩并没有相认,只是眼睛对视时,默默完成了简短的交流。

    徐大狂喜,能够在这遇见他这个火炕帮的大徒弟,出逃计划又进一步。

    孙阿山很高兴,他虽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只要想起这个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忍不住开心。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屋子,招呼同伴们把泥砖弄进屋,一边搭炕,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头一次进屋,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徐大的状态不正常,现在再看,这才发现,自家师父受了伤。

    而且,这该死的鲜卑王子,竟没有给师父他老人家请大夫医治,真是可恶!

    孙阿山心里瞬间带了一股火气,接下来他把盘炕的事交给同伴们去做,自己借口要去给同伴们准备夕食,暗中打听消息去了。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到起来,孙阿山就觉得事情逐渐离谱。

    他师父是仙师?

    他两个师姐是鬼巫?

    还一个独自一人布阵坑害了两百鲜卑骑兵,一个施展巫术,害得耶和王子到现在还没梦魔缠身,不敢入睡?

    离谱!

    真真是太离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阿山认定了这一定是鲜卑人在造谣污蔑自家师父和师姐。

    如此说来,耶和王子竟是准备利用完师父就用他老人家的血肉来炼制长生不老丹。

    不行,他要想办法把师父救出去!

    孙阿山来到混厕,这才小心翼翼脱掉鞋子,把刚刚师父暗中交给自己的小纸包拿出来。

    澹黄的纸包里,是一小撮褐色粉末,孙阿山凑近闻了闻,眼前顿时一黑,脑子晕乎乎的差点摔倒。

    他吓了一跳,猜测到这应该是可以令人昏迷的迷药,忙把药粉拿开,重新包好,再次塞回鞋子里。

    从混厕离开后,孙阿山就去了厨房。

    他们入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厨房里的厨子喝了他的酒,拿了他的钱,便对孙阿山等人借厨房给自己做饭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阿山照旧炖了一锅菜粥,只是这次大手笔的往里面多加了半斤肉。

    而后用瓦罐把粥盛好,又提了一坛子上次贿赂厨子和府内家丁们剩下来的酒,踩着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回到了关押徐大的院子里。

    “吃饭了!”孙阿山一边喊一边把酒和饭摆开。

    负责看守徐大的侍卫又换了一批,因为他们也要去吃饭。

    而换过来的,都已经吃过了,但他们的伙食其实也不怎么样,一人两碗稀粥就算是好的了。

    和孙阿山带来的肉粥还有酒水,差了一大截。

    “哟,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吗?你们这些贱工也吃起酒肉来了?”某侍卫惊奇的嗤道。

    说着话,见院里侍卫十几个,只守着一个徐大,压根就没有多警惕,直接从屋里走了出来,围着孙阿山摆出来的饭食打量。

    孙阿山端起一碗酒,先喝了一口,这才笑着把另外一碗酒递上去,

    “差爷,我们这些贱人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吃食呐,今天这不是看院里还有这么多差爷在吗,想着你们也辛苦了,这酒是给差爷你们准备的,还请差爷不要嫌弃。”

    侍卫听见这话,顿时乐了,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突然严肃的冲着院外高声说道:

    “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想让我们坏了当差不能饮酒的规矩?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拿走拿走,一碗澹酒也就你们这些贱人当成宝贝,咱们还不至于为此坏了规矩!”

    嘴上说得凶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纪律有多么严格。

    可是,光嘴上说得厉害,手里端着的酒碗却并没有还给孙阿山的意思。

    孙阿山带领帮里弟兄们走南闯北,这样的把戏他心里门清儿,连着给自己甩了两巴掌,跪下来认罪。

    说自己没见到院子里有差爷喝酒,一边说一边把酒坛子提起来,把余下的碗全部倒满,点头哈腰的送到每一个侍卫面前。

    这酒确实不醉人,因为度数太低了。

    但在这物资贵乏的北地,对这些侍卫们来说,一碗酒也算奢侈难得的好东西。

    眼看着领头的一边骂一边笑着喝下,也都拍拍孙阿山的肩膀,满意他会来事。

    “行了,你们都忙一下午了,过来吃饭吧,今晚还得加工呢。”

    领头的侍卫眯眼享受着酒的滋味,也乐得卖孙阿山一个人情,招呼火炕帮弟兄们停工吃饭,那锅肉粥,他们就只要一人半碗就行。

395 我的好大儿(求月票)

    孙阿山招呼弟兄们用饭,自己没吃,同领头侍卫请示过后,端了一碗肉粥进屋。

    师徒俩终于得到片刻的独处机会。

    时间太短,长话短说。

    孙阿山低声道:“师父,您给的东西我已经用了,您先吃碗肉粥恢复点力气,外面我都打点了,一会儿我找个弟子过来换您,等收工后,您就跟我出府。”

    徐大摇头,“不用留人为我牺牲,那包东西一起作用,咱们就一起趁着夜色离开。”

    孙阿山担忧道:“可这样容易被发现,要是他们发现屋里没人,那可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徐大看向窗外,试探道:“这府邸你熟悉吗?”

    孙阿山点头。

    “那就好办了,找人少的地方走,放心,我手里还有两包东西,应付到离开这座府邸不是问题。”

    只是,现在的孙阿山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又怎看不出师父其实并没有把握?

    他知道,师父只是不愿意让弟子为他牺牲。

    孙阿山跪在徐大面前,双手恭敬的捧着肉粥,担忧的望着师父,恨不能立马把师父救出去。

    徐大承认,他又一次被这个已经被他遗忘了好几年,现在才想起来的徒弟给感动了!

    喝着肉粥,徐大在心里发誓,这次他一定会把这徒弟带在身边,好好调教。

    至少让他日后再遇到强权,不至于放弃尊严,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过活。

    看着孙阿山脸上那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徐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傻徒弟,打得也太实诚了!

    “师父您没事吧?”孙阿山听见师父的叹息,焦急问。

    徐大摇头,把空碗还给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估摸着药效已经起来了,示意孙阿山先出去稳住其他火炕帮弟子。

    这些弟子们恐怕还不知道孙阿山在酒里下药的事,侍卫们没闹出动静,他们要是先闹出动静那可就完了。

    孙阿山也知道情况是怎么样的,点点头,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怎么进去这么久?”

    孙阿山刚到门口,领头的侍卫冷不丁突然问了一句。

    孙阿山心头一跳,强自镇定下来,傻笑着挠挠头,“仙师说我有福气,给我算了一卦,这才耽搁了......”

    侍卫还想嗤笑一句“贱人也有福缘?”,没成想,嘲讽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彭”的倒了下去。

    彻底昏迷之前,侍卫难以置信的低喝:“酒里有毒......”

    话没说完,人就彻底的昏死过去。

    “彭彭彭”又是好几声,还在吃饭的火炕帮弟子们迷茫的看着齐刷刷倒下去的侍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阿山招手示意众弟子聚过来,领着他们进了屋,喝道:

    “跪下,拜见祖师爷!”

    众弟子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孙阿山,见孙阿山一脸严肃的点头,这才敢相信,面前这位看似“穷困潦倒”,胡子拉碴的男子,居然是他们火炕帮的祖师爷。

    没有什么废话,一伙人七八个全部跪了下来。

    徐大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都起来吧,先离开此地再说。”

    众人颔首,莫敢不从。

    年轻小些的,恨不得能够直接背着祖师爷走。

    徐大瞅了眼他那小身板,还是算了吧,他怕压死这瘦不拉几的小弟子。

    孙阿山在前领路,徐大随后,众人出了屋子,在徐大的怂恿下,大着胆子把侍卫手中的刀捡了起来。

    而后,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挤成一团,毫无潜逃意识的走出了小院。

    而后徐大惊悚发现,门口那四个守门的居然都不在!

    “站住!”徐大急忙叫住毫无所觉还要往前走的孙阿山,眼睛打量着昏暗的四周,“这么安静,不太对劲。”

    耶和王那傻子看他看得非常紧,不但院里有十几个侍卫,院门前看门的还有四个。

    除此之外,四周还时不时有巡逻小队在游走,看守十分严密。

    他刚刚捡走侍卫的刀,还以为出门要见红呢,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就出来了,而且四下空无一人。

    徐大感觉不妙,怕有人已经发现自己等人的异常早已经在前方设下埋伏,忙叫孙阿山等人退到院墙底下先藏起来。

    一群人正心慌的准备找掩护躲藏时,一声轻笑从黑暗中传来,徐大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面上的紧张瞬间变成了狂喜。

    “徐大郎!你出来!”

    徐大冲着黑暗中就是一声吼,不怪他不讲究,而是现在有了他好大儿,心里有了底气,再也不用受这鲜卑人的鸟气了!

    咱后面有人,凭什么还不能大声?徐大只觉自己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孙阿山等人正不明所以时,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到了他们面前,冲徐大“啧”了一声。

    对徐大这个态度的,除了徐大郎还能有谁?

    徐大心里哪个激动啊,只觉得浑身的伤啊痛啊,一下子全部袭上来了,看着高大威武的好大儿,差点落下泪来。

    “那些守卫呢?”徐大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感波动,疑惑问道。

    徐大郎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在孙阿山脸上那两个红色巴掌印停留片刻,诧异的一挑眉,这才澹澹回:“都被我迷晕了。”

    徐大不敢相信,“你还知道把人给迷晕?”

    “二娘给的魔药,幼娘出的主意。”徐大郎补充。

    徐大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是这样,他就说嘛,他这好大儿可没有这样的谋算。

    “你是孙阿山?”徐大郎肯定问道,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孙阿山,高大的身躯自带强大压迫感。

    孙阿山:这熟悉的感觉,真是让人瑟瑟发抖。

    他抱拳行了一礼,“大师兄,是我。”

    徐大郎冲他点点头,“你们出现得正好,省得我到处去找人了。”

    “行了,跟我走吧。”徐大郎冲众人抬了抬下巴,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走的是府中主道,搞得众人一点偷跑的感觉都没有,有种在自家后花园踱步的感觉。

    如果忽略掉草丛里那些呼呼大睡的守卫的话......

396 上来,我背你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

    徐大突然喊道。

    徐大郎转头,眉头不耐的皱了起来,但还是忍耐着脾气,问徐大要拿什么东西。

    “我的剑,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家当,那可是幼娘特意为我定制的,不能便宜了那鲜卑傻子!”徐大气愤说道。

    幼娘做的?

    徐大郎沉了脸色,“你们先到大门口等我,我去取来!”

    徐大冲他感激的一抱拳,忙招呼着孙阿山等人先行一步,在徐大郎看不见的地方,得意的笑了一下。

    果然还是幼娘的名头好使啊,虽然那把剑跟幼娘没有半点关系。

    孙阿山不经意瞥见了自家师父的这一抹怪笑,不禁打了个寒颤,甩甩头,自己给自己洗脑——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这样的神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一身正气的师父身上呢?肯定是他看错了!

    徐大郎办事效率果然高,徐大等人站在大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徐大郎就提着两个包袱回来了。

    等等!怎么是两个包袱?

    徐大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心里顿时便是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干了什么?”不等徐大郎走到近前,徐大快走两步迎上前去。

    徐大郎把剑和那些零碎行李递给他,而后举起了另外一个包袱。

    离得远,天黑光线又不好,刚刚徐大没注意到,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包袱下面全是血。

    徐大郎把包袱丢在地上,麻布散开,一颗安睡的人头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看就知道,死得没有一点痛苦。

    “嗬!”孙阿山等人惊得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是耶和王子的人头!

    徐大一下子气得忘了肩膀受伤,抬起左手就拍了徐大郎脑袋一巴掌,

    “你怎么又把人脑地拧下来了!我让你去拿行李,我让你杀人了吗!”

    “斯哈~”徐大被自己的伤口疼得眼前一晕,差点没站住。

    幸亏孙阿山眼疾手快,忙跑过来扶住了师父。

    “师父您没事吧?”

    徐大冷汗涔涔,还要承受徐大郎想要报复的凶狠凝视,真的差一点没挺住昏过去。

    “师父您好烫啊!”孙阿山感受着从衣服后传来的热度,惊呼出声。

    徐大郎听见这话,凶狠的目光有所收敛,狐疑的撇了徐大一眼,“你要死了?”

    徐大没答,只是压低声音追问:“你杀他干什么!你知道这人的身份吗?他死了会引发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徐大郎不解,“难道你不想他死吗?”

    徐大:“......”

    “他弄脏了幼娘给你的剑,之前还差点杀死幼娘,我要他脑袋怎么了?”徐大郎理直气壮。

    徐大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被徐大郎气的,而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伤口感染了。

    徐大郎蹲下身来,一把扯下便宜爹肩上的衣服,红肿发白溃烂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他都这样对你了,还不该死?”徐大郎没好气道,只觉得这便宜爹今天格外欠扁。

    徐大很识时务,没再提那颗人头的事,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难道我堂堂一代金丹真人,竟要死于破伤风?

    孙阿山见到师父的伤口,担忧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去找大夫!”

    徐大郎瞥了他一眼,“声音小点,这些守卫只是睡了过去,可没死。”

    孙阿山忙闭了嘴。

    徐大郎叹了一口气,嫌弃的扫了半死不活还强撑着的徐大一眼,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徐大惊悚的瞪大了眼。

    “上来,我背你。”徐大郎硬邦邦催道。

    徐大受宠若惊,这是他能有的待遇?

    事实证明,他以前可能没有,但现在的确是有了。

    徐大郎等了片刻没等到徐大凑上来,烦躁的哼了一声,主动把徐大扒拉到背上,背着他,领着孙阿山等人出了府。

    徐大郎一边躲着夜巡的守卫,一边从怀里扒拉出徐月交给自己的各种药丸,选了一个医学生们刚研制出来的,带有抗生素效果的药片递给徐大。

    “你先吃片药,这里的大夫根本治不了你的破伤风,还得回去找幼娘。”徐大郎交代道。

    趴在儿子背上,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的徐大红着耳尖,目光游离的嗯了一声,默默把药片咽下。

    呜呜呜,有点被这便宜儿子感动到是怎么肥四!

    徐大郎可不知道背上的便宜爹这么多愁善感,他来时就已经踩好点,带着众人安全来到城墙下。

    要出城,就得翻过这座高十二米的城墙。

    对徐大郎来说这不是难事,哪怕现在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但对孙阿山等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山,更别说城墙上还有守卫。

    虽然徐大郎踩好的这个点,守卫相对少,而且一会儿还会出现真空时段,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带出这么多人,难度不小。

    徐大郎不指望这些人能够用自己留下的绳索爬上去,但来时徐月就交代过,让他在能力宽裕的情况下,把留在宁县的火炕帮弟子们都带回来。

    徐大郎掂了掂背上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己省力的便宜爹,抽出布条把他捆在背上,示意孙阿山等人原地等候,攀着早先留下的麻绳,咻咻几下便蹿上城墙。

    到了城墙上,看着那些暂时不会过来这边巡逻的守卫,徐大郎先把徐大放下,而后来到另外一边,找到了自己先前藏在这的一卷钢索,甩到外城下固定住。

    而后,他再次返回城内城墙下,把孙阿山等人,两两一次绑在身上,把人全部带了上来。

    先到城墙的就先用衣服包裹着手掌,溜索下城墙。

    十二米的高度,孙阿山等人滑得心惊胆颤,但好在没有意外伤亡,大家都安全落了地。

    最后等徐大郎背着徐大下来,时间刚刚好,卡在了守卫走过来的前一刻,完成离城任务。

    一行人摸黑跑到郊外,只听徐大郎吹了声哨子,一匹马儿就从高高的荒草中跑了出来。

    “你们自己想办法往居庸县赶,我要先走一步!”

    徐大郎丢下一个钱袋给孙阿山,便驾马带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徐大疾驰而去。

    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迹。

    留下的孙阿山等人也没停留,转到一个小镇,拿着徐大郎留下的钱租了两辆牛车朝居庸县赶。

397 我们不激动(求月票)

    温暖的阳光气息钻入鼻尖,徐大下意识深深嗅了一口,正觉得满足安逸之时,突然想起自己真实的处境,瞬间清醒过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昏暗阴冷的小黑屋,而是明亮舒适的客栈房间。

    “阿爹你醒了!”

    四双关心的眼睛看了过来,徐大这才发现,家人们全都在身边。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徐大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淡笑着点了点头,“大家都没事吧?”

    徐月摇头,“我们都没事,就阿爹你出事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王萍萍走到床边,幸灾乐祸的问。

    徐大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咳咳,好多了。”

    王萍萍听见这中气十足的咳嗽,戏谑道:“堂堂修仙者,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破伤风弄成这副凄惨模样,徐大,你也是很厉害了。”

    徐大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听见这话,又凉了半截。

    好在徐二娘马上就给他送温暖来了。

    “刚热好的牛奶,阿爹你喝两口暖暖胃。”

    天越来越冷,居庸县的清晨都得加厚袄了。

    徐大端过这碗香喷喷的牛奶,边喝边在心中感慨,今天老子这待遇是真不错。

    要不是生病难受,真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呢......

    嗯?

    徐大眉头突然皱起,狐疑的看向徐月姐妹俩,“这不是现挤的羊奶?”

    “都说是牛奶了,怎么还能是羊奶呢?”徐二娘好笑道。

    徐月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时候中原还没有奶牛这个品种,以阿爹的细心,肯定会联想到什么。

    徐二娘后知后觉也想起来自己似乎漏了陷,因为这牛奶是妹妹特意给她准备的孕妇营养奶粉。

    果不然,刚听完徐二娘的回答,徐大就问:“兑换的?”

    他其实是想问徐月,是不是特意给自己改善口味才换的,但想了想,就算要换,也是换他喜欢的可乐,怎么也不可能换牛奶,他又不喜欢喝。

    坐在窗边一直不吭声的徐大郎看了过来,“你们俩偷偷换零嘴吃独食?”

    当然,他在意的不是徐月吃独食,而是徐月单独给徐二娘换好吃的,却没分享给他们。

    要不是二娘刚刚自己端上来,他都不知道。

    徐月向来一碗水端平,这么明显的偏心还是徐大郎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萍萍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劲,严肃的看向两个女儿,

    “这两天你们姐妹俩总单独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徐月抬手捂脸,背过身去,躲避家人们饱含压迫感的目光。

    徐二娘暗暗咽了口口水,想要糊弄过去,然而话到嘴边,就怂了,“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但你们先答应我,别激动。”

    徐大和王萍萍认真的点头,“你说,我们不激动。”

    夫妻俩心想着,家里三个娃从来都不需要他们操心,就算犯错,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徐大都想到了赵元吉,他知道大女儿对这个狗皇帝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虽然当初他暗暗发誓迟早要把这狗皇帝挫骨扬灰。

    但,要是大女儿不舍得的话,他也可以晚几年再让这狗皇帝挫骨扬灰。

    王萍萍和徐大想的完全不同,她并不觉得赵元吉对二娘有多么重要。

    二娘这种女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会对哪个男人情根深种?

    王萍萍猜测,事情恐怕和赵元吉有关,但绝不是为了两人的感情,而是别的事。

    “意外了?”王萍萍试探问。

    她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可能。

    而且,好端端的幼娘兑换什么牛奶呢?

    这是营养品,二娘身体又没问题,平白无故补充什么营养?

    徐二娘正在蓄力呢,突然就被阿娘道破,明显楞了一下,这才在徐大和徐大郎吃惊的神情下,承认了。

    “嗯,就是阿娘你想的那样,但不是意外。”

    “咚!”的一声闷响在室内响起,徐大郎“嘶”的倒吸了一口气,他刚刚太激动,不小心把小凳撞翻了。

    “我就知道徐二娘你一声不吭的时候就在憋着坏!”徐大郎一边吸气一边气愤道。

    徐大已经傻了,他仅存的一点可怜世界观,彻底被徐二娘击碎,重新躺回床上,他觉得他一个病人现在不适合想太多。

    王萍萍倒是淡定,嘴角勾起,笑问:“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徐月替姊姊回答,结果冲姊姊笑眯眯的阿娘,转头就冲她冷冷撇了一眼。

    “徐月,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也敢替她隐瞒。”王萍萍冷声道。

    “我错了,我去洗碗!”徐月秒怂,捡走阿爹喝完的空碗,招呼上还傻眼的徐大郎飞快溜走,“我下楼去看看余铁柱他们!”

    王萍萍没忍住,无奈摇头失笑,“这么说来,再有六个月,我就要当外婆了?”

    徐二娘温柔的看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点了点头,“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相比起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先想个理由,怎么对你的信徒解释这个孩子的存在吧。”王萍萍真诚的建议。

    徐家军的规矩,女不满十八不可成婚,也就是说,必须十八岁后才能生育。

    但徐二娘现在勉强才算十七岁,等到明年,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把这个孩子算在她十八岁之后。

    作为徐家军核心团体的一员,却违反了自己定下的规则,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恐怕很难服众。

    徐二娘早有准备,“我会给他一个完美的出身,一个与赵元吉、赵氏王廷,毫无关联的身世背景。”

    王萍萍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打算隐瞒世人偷偷把孩子先生下来?”

    徐二娘颔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因为她有的是办法让人看不出来她后期的孕肚。

    只要家人们知道真相,这就够了。

    王萍萍挑了挑眉,看了眼女儿的肚子,莫名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徐大躺在床上听完了母女俩的对话,忍不住问:“真的不用给他找个爹吗?”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会很辛苦。

    虽然这里的男人也未必会帮忙一起照顾孩子就是了。

    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从他们徐家军里找一个受过新教育的男人出来,应该会比庆国男人好很多。

398 欢迎加入(求月票)

    徐二娘没好气的看向徐大,“难道阿爹您不会帮我看孩子吗?”

    “啊这......”

    徐大顿时语塞,只能勉强找个理由,“我们都没经验,你们三兄妹是自己长大的,我和你阿娘哪里会照顾这么小的娃娃?”

    王萍萍听见徐大这么一说,也怔住了,徐大说得对啊,他们根本没经验!

    徐二娘看着开始犯愁的爹娘,烦躁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咱们五个人呢,我不信我们还拿他没办法!”

    “再说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咱们现在就讨论谁带小孩这件事是不是太早了点?”

    夫妇俩对视一眼,有备无患,一点也不早!

    徐二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们继续吧,我先撤了。”

    说罢,离开房间,来到院子里。

    徐月和徐大郎正在听余铁柱打听回来的消息。

    而吴老大则带着两个商队同伙,站在一旁听着余铁柱打听到的信息量,被余铁住背后展现出来的强大信息网络镇得目瞪口呆。

    余铁柱道:“帮里弟兄们说,宁县现在已经封城了,耶和王子被人刺杀,整个宁县乱了套。”

    “乌桓人和鲜卑人本就是为了利益才联盟,从前这两家矛盾重重,现在耶和王子突然一命呜呼,两边合作疑似破裂,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南下,现在说不准了。”

    “咱们边军铁骑还是很厉害的,三千边军驻扎在居庸县城外,那些异族就不敢再继续南下。”

    “现在联盟破裂,边境这边的严虎将军已经准备借此时机向宁县发兵了。”

    余铁柱激动得面红耳赤,狠狠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刚刚弟兄们从城外回来,听见鸣鼓操练的动静,想必这两日就要发兵前往宁县,驱除异族!”

    徐月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只是准备驱除?”

    余铁柱茫然反问:“只是驱除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徐大郎面色沉沉,“他们抢了咱们的东西,杀了这么多无辜平民,只是驱除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对呀!

    吴老大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的货物都丢在了逃命的路上,怎么能就这样便宜这些可恶的异族?

    “希望严虎将军把这些异族全杀了!”吴老大激愤道。

    余铁柱挠了挠头,这些事他就不懂了,他只是觉得,能够归还边境太平,让弟兄们能够稍微放心的在北地走动,那就已经很好。

    更多的好处,真是不敢想。

    况且,这世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谁管他们这些人到底怎么活?

    “你们想得到美,只有三千边军,能把这些狂妄的异族赶走就不错了!”

    客栈老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里,或许只是正好路过,听到了徐月几人的对话,无奈摇头感叹道。

    吴老大和余铁柱齐齐看向他,吴老大疑惑问:“朝廷难道不发兵吗?”

    这事余铁柱知道,苦笑问:“你说的是哪个朝廷?北朝廷还是南朝廷?”

    “如果是北朝廷的话,得看公孙瓒大将军,如果是南朝廷的话,得去问曹丞相,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有消息。”

    “而且天越来越冷了,往年发兵都在春后,那时乌桓和鲜卑的羊马正在发情期,暴躁不听话,这样才好打。”

    “现在都快要到冬天了,等朝廷军肯发兵过来,天寒腊月的,将士们也受不了啊,估计得等到明年春后才能发兵。”

    客栈老板诧异的看了余铁柱一眼,“这位大哥,你知道的真不少啊,往年咱只知道春后要打仗,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时期的羊马不听话的缘故,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吴老大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咱们就只能便宜了这帮畜生?”

    客栈老板和余铁柱也都垂了眉眼,不再说话,各自忙碌去了。

    王萍萍从客房走出,见到院内徐月诸人,喊道:“咱们先开个会吧。”

    开会?

    这是什么东西?

    吴老大和余铁柱指了指自己,询问自己两人是不是也要去开这个会。

    王萍萍颔首,众人便都来到王萍萍的房间,在案桌前,围坐成一圈。

    没位置的就跪坐在一旁旁听。

    吴老大和余铁柱觉得很新奇,同时还有点紧张。

    接触了这么几天,他们现在都知道,徐家其实是王萍萍这个女人说了算。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年纪最小的徐月往往是最后拍板的那个人,这种稀奇的配制,可算是让吴老大开了眼。

    余铁柱就不一样了,作为知道徐家众人真实身份的人,他只觉得惶恐。

    反叛军什么的,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不安。

    就比如王萍萍突然安排的这个什么开会,他一个盘炕的手艺人,其实没必要参加吧?

    已经感觉到自己被拉上贼船的余铁柱偷偷瞟了吴老大一眼,十分羡慕他的无知无觉。

    不过吴老大也没轻松多久,就见徐月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放到了案几上。

    听落地的声音,似乎是个挺有分量的金属疙瘩。

    吴老大正好奇,徐月就把包袱打开了,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官印,上有龟扭。

    寻常百姓可能见都没见过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但好巧不巧,吴老大还真就看过——前几年不小心与人起了点过节,到过官府大堂,当时的官家大人,手中持的便是这样的印。

    不过那方官印上是鱼扭,而眼下这方是龟扭。

    不用说,龟扭肯定比鱼扭厉害!

    “这是幽州州牧的官印,由前幽州牧赵虞亲自派使臣送到我们徐家军手里。”徐月看着对面的吴老大和余铁柱,徐徐说道。

    而后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强势补充,“从现在开始,两位也是我们徐家军中的一员了!两位道友,欢迎你们加入!”

    徐月亲切的伸出手,握了握两人的手。

    吴老大呆如木鸡,满头问号。

    余铁柱瞠目结舌,冷汗涔涔。

    二人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慌乱、迷茫和不解。

    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只是想出门赚点小钱贴补家用。

    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徐家军啦!

399 可以让大部队出发了

    吴老大和余铁柱两人还没搞明白,王萍萍那边已经开始讲话了。

    “耶和王子死了,鲜卑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就算乌桓人和他们的合作破裂,仍旧不会影响鲜卑人想要借此机会进入中原的想法。”

    “现在整个幽州都是徐家军的地盘,那我们就不能不解决好这件事。”

    王萍萍分析道:“赵虞那边不一定肯再派兵马,一来他是主和派,二来他和鲜卑人有交情,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一旦有他掺和,事情就不会往民众们期待的地方发展。”

    “赵虞把官印交出来,根本原因不是他对付不了我们徐家军,也不是说他多么怜悯劳苦百姓,我们首先要知道,他是一个政客,他的目的,其实和公孙瓒差不多。”

    “公孙瓒想用赵虞来跟徐家军消耗,赵虞当然也想用这些边境异族来消耗我们徐家军。”

    “如果这次鲜卑人和乌桓人的事我们徐家军不管,一顶大帽就会扣到我们头上。”

    “所以......”王萍萍掷地有声的坚定说道:“这一次,我们不但要出兵,还要打一场漂亮仗,最好打得异族百年内都不敢再犯中原!”

    吴老大和余铁柱听着王萍萍这些简单易懂的话,只觉得热血沸腾。

    这又何尝又不是广大百姓的心愿呢!

    因为王萍萍这几句话,余铁柱对徐家军有了极大的改观,他发现,这是一支说话能够让老百姓听得懂的队伍。

    想起往日那些军阀打着的旗号,念着的征讨缴文,没一个字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听懂的。

    大段大段的口号喊着,百姓们也只能迷茫附和,喧闹过后,也不会再想起,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理解那些文绉绉、一长段一长段冠冕堂皇的话。

    但王萍萍说的话,他一个大字不识的盘炕匠人,居然听懂了。

    徐家军准备出兵,把鲜卑人和乌桓人狠狠打回他们的草原去!

    王萍萍看向徐大郎,“掌管边军的严虎虽受幽州刺史号令,但他是公孙瓒旧部,一会儿你拿着首领的刺史印过去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果他同意与徐家军合作,就把他带过来,我亲自同他谈。”

    “如果他不同意,马上杀了!由你接替!”王萍萍神色淡淡,说得好像是件砍瓜切菜的小事一样。

    因为这种事,对徐月一家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了。

    他们家一路走来,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个如同严虎这样的人,而像是这样的人,往往是很难用单纯的利益来打动的。

    游说他们的成本,远比重建更大。

    这些大庆官兵们,从上层到中层,再到下层,完全是不同的三个阶层,而代表大众的基础士兵们,才是整个军营里的大多数。

    只要处理了他们上层的将领,然后再给予中层都尉校尉们一些好处,最后再安抚好下层的士兵,他们基本就安分了。

    这一招,在这种混乱背景下的皇权破碎时代,王萍萍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安排了徐大郎,王萍萍继续看向徐月,提出申请:“首领,你可以让大部队出发了。”

    徐月颔首,表示知晓。

    王萍萍又看向徐二娘,“教会的神子们随大部队一起出发,除了医疗队,再让他们选拔一批士科毕业生过来,即将空虚的官府急需新鲜血液注入。”

    “只有保证指挥中心正常运转,才能保障咱们大部队的胜利。”

    “给他们五天时间,五天后,首批部队必须准时到位!”王萍萍又严厉的补充道。

    徐月和徐二娘都表示明白。

    吴老大和余铁柱对视一眼,都被五天这个时间限制惊讶了一把。

    大家都知道徐家军的老巢在渔阳郡,就算现在徐家军的大部队已经在渔阳边郡整装以待,也不可能五天就到达上谷郡啊!

    因为消息发送过去,最快的马也要一天一夜才能抵达渔阳,到时候留给徐家军行军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天,这怕是得靠飞才能飞到上谷郡居庸县来吧。

    正当吴老大和余铁柱开始怀疑徐家军和传言一样,其实是天兵天将,能上天入地时,徐月默默掏出了一个对讲机。

    而后,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打开按钮,拔出天线,以徐家军首领的名义,朝渔阳郡那边留守的徐家军们下达了最新的指令。

    由赵备三兄弟领一万兵力,赵备为指挥,赵云为主将,张飞为副将,即刻发兵前往居庸县。

    而后由吕蒙调动剩余一万兵力,固守渔阳各大卫城,以防被人偷家。

    司马懿镇守渔阳县,临时接替徐月代行首领指挥权,负责赵备、吕蒙双方的一切后勤调动。

    王萍萍对这个人员安排表示满意,看来小女儿已经知道该怎样去制衡这些人。

    吕蒙是徐家军的老人,由他领兵看家,最让人感到放心。

    而赵备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赵云和张飞这两名大将如果有赵备从中调和,那就能够发挥出这两人最大的效果。

    而司马懿,加入徐家军的时间虽然最短,但展现出来的能力并不比赵备弱,甚至还强于赵备一些。

    因为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争权,所以对徐家军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不过这两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赵备忠心于徐大,而司马懿却是忠心于徐月。

    作为一个首领,王萍萍觉得小女儿已经可以进入及格线。

    看得出来,她已经可以保持理性思考,并不会把对家人间的信任,爱屋及乌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首领可以信任任何人,但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去信任另外一个人。

    作为首领,她需要保持自己的判断力,才能不受外界各种声音感染,做出最有利与整个组织的理性抉择。

    “你很棒。”

    待到徐月放下对讲机,下达完所有指令之后,王萍萍欣慰的冲女儿投来赞赏的目光。

    徐月心里原本还对自己做出的人员安排感到忐忑,现在听见阿娘的赞赏,瞬间挺直了胸膛,自信的笑了起来,

    “我会继续努力的!”

    旁观全程的吴老大和余铁柱再次被徐家军内部这奇怪的母女关系感到震惊。

    原来,徐家军的首领,还是个需要母亲鼓励的小女孩啊......

400 火炕帮弟子悟了

    短会结束,徐大郎拿着刺史印出城前往边军营地时,紧赶慢赶的孙阿山等人终于赶到了居庸县。

    刚入城不久,就遇到了被徐月派出来接应的六子,双方一会面,都觉万分惊喜。

    “师祖,您真的从宁县逃出来了!”

    六子压着声音激动的来到孙阿山面前,抱拳行礼。

    孙阿山等人连夜赶路都没有休息,一个个蓬头垢面,仿佛乞丐一般,看起来非常凄惨。

    六子忙招呼师祖等人往客栈走,边走边问:

    “是徐家少爷把大家救出来的吗?宁县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其他弟兄都还好吗?”

    孙阿山也不知道其他四散的弟兄们现在好不好,他只听见了六子对徐大郎的称呼,狐疑问:

    “徐家少爷?你是说大师兄徐末吗?”

    “徐末?徐末是谁?”六子不解,他只知道徐家少爷叫徐大郎。

    还有,师祖口中的大师兄又是谁?

    孙阿山一看徒孙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徐家人的真实身份,解释道:

    “徐家大郎,就是徐末,就是我大师兄。”

    “啊?”

    一脚踏进客栈后院的六子停下脚步,呆滞的眨了眨眼。

    “你还不知道咱们火炕帮祖师爷在这吗?”孙阿山身后的火炕帮弟子惊讶反问。

    六子听见这话,彻底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连祖师爷都冒出来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此时,已经休息得差不多的徐大正巧打开客房走出来,打算透透气,顺便看看消失了一下午的家人们都在干什么。

    没料到,一打开门,一声声饱含着激动的“弟子拜见祖师爷!”,如惊雷一般,出现在耳边。

    徐大吓一跳,六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祖带领着火炕帮的弟子们跪倒在徐大的阔腿睡裤下,傻眼了。

    原来祖师爷竟在我身边?

    余铁柱被院内动静引了出来,和六子对视一眼,师徒俩连忙跟着跪下拜见祖师爷。

    那激动的心情,颤抖的手,看得徐大哭笑不得。

    “跪什么跪,咱们火炕帮又没这样的规矩,快起来吧。”徐大轻咳两声,端起祖师爷的样子,温和说道。

    余铁柱等人还有点懵,但他们不是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件大事。

    他们祖师爷是徐家军!

    还是徐家军首领的亲爹!

    难怪先前徐月直接就把他和吴老大纳入了徐家军,原来他们火炕帮和徐家军是一伙的啊!

    余铁柱悟了,一股莫名的使命感涌上心头,让他升起一股力量,很想要去做些什么。

    “祖师爷,先前是弟子眼拙,竟没能认出祖师爷您的身份,还请祖师爷不要怪罪。”余铁柱抱歉说道。

    徐大摆摆手,“我本来也没想过还会遇到咱们火炕帮的弟兄们,现在既然我们都相认了,那就说明,咱们之间的缘分未尽。”

    徐大看着面前这一双双恭敬激动的眼睛,想起了自家现在紧缺人手的现状,眼珠子一转,就开始吹:

    “还记得从前我对火炕帮的弟兄们说过什么吗?”

    孙阿山还没来得及开口,早就升起一股莫名使命感的余铁柱大声回道: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祖师爷当初创立咱们火炕帮,是为了能让天下的穷苦人都能讨口饭吃!”

    徐大挑了挑眉,看了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一眼,没想到这是个有慧根的。

    他点点头,满眼关切的问:“那现在你们都能讨上饭吃了吗?”

    余铁柱腼腆一笑,“吃饱是不能吃饱,但大家现在都不怕被饿肚子了,因为咱们有手艺,有手艺就能挣口饭吃。”

    徐大轻叹了一口气,“你们是能挣口饭吃了,可其他人呢?那些不是咱们火炕帮的兄弟姐妹们呢?咱们火炕帮的家人、朋友、乡邻们呢?”

    “他们是不是还是照样吃不饱,照样要饿肚子?”

    余铁柱顿时羞愧的低下头去,连孙阿山都沉默了。

    这世道,他们能够保存自己,就已经十分艰难,哪里还敢去关注其他的穷苦人?

    “你们知道徐家军吗?”徐大抛出重点。

    众人点头,北方人应该就没有不知道徐家军的吧。

    这可是传说中天神使者的一支起义军!

    已经被迫加入徐家军的余铁柱自动把反叛,转成了起义。

    孙阿山还不知道自家祖师爷的真实身份,余铁柱主动靠进去,小声把自家祖师爷的身份透露给师父知道。

    顿时,孙阿山也悟了,因为赶路疲惫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刷的亮了起来。

    只听徐大缓缓说道:“我就是徐家军!当初许下的宏愿,我们一家至今仍不敢忘,这才有了代表咱们贫苦百姓的徐家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咱们现在虽然只有渔阳,但徐家军已经拿到幽州刺史印,用不了多久,整个幽州都将成为咱们徐家军的地盘。”

    “再之后,徐家军还会继续向冀州、并州、凉州、豫州等地方继续前进,替天下穷苦百姓做主,推翻这压着咱们的一座座王权大山......”

    “火炕帮的弟兄们,你们愿不愿意跟随徐家军,一起去完成这个咱们当初许下的宏愿?让天下穷苦百姓都能讨到一口饱饭吃!”

    话说到这,孙阿山等人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止,迫不及待的应道:

    “火炕帮弟子誓死跟随祖师爷,跟随徐家军!”

    二十多名汉子齐齐发声,整个客栈后院都是他们的声音,把客栈大厅里的客人们吓了好大一跳。

    有人隐约听见了徐家军这个名号,慌得站了起来。

    “徐家军来了?”

    “徐家军什么时候来的!”

    客人们乱了起来,客栈老板也是一身冷汗,他突然想起,自家后院刚住进来的一家人,似乎都姓徐。

    一群人循着声音来到后院,正好看见孙阿山等火炕帮弟子正站在徐大面前发誓,自愿加入徐家军,登时脸色大变。

    有人惊怒喝道:“你们竟是徐家军!”

    徐大目光撇了过来,都不用他开口,孙阿山抬手一招,二十多名火炕帮弟子手持各种工具冲了上来,把他们围住。

    客栈老板一看大事不妙,低声冲准备冲进来的店小二喊:

    “快、快去报官!”

401 刺史大人

    报官?

    正带着商队伙伴们进店的吴老大心想到,这官咱可不兴报啊!

    一个眼神,一众小商贾抽出刚买回来的武器,把客栈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正准备跑出去报官的店小二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差点没哭出来。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客栈内的客人们就发现,自己身边居然不声不响的冒出了上百名徐家军。

    但更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徐家军首领居然都亲自来了!

    客房大门打开,徐月和母亲、姊姊从屋内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响亮的军鼓自城外军营传了过来,咚咚、咚咚,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即将出发朝县城奔来一般。

    不,是真的!

    马蹄声在居庸县街道上响起,为首的正是一手提着严虎人头,一手拿着刺史印,身后还跟着两百边军,凶神恶煞的徐大郎。

    完了!

    居庸县的天要变了!

    徐家军他们真的杀过来了!

    在其他势力治理的地盘上,徐家军仍顶着反叛军的名头。

    是以,当人们得知反叛军已经杀了边军大将严虎,并气势汹汹来到居庸县县城里时,城内百姓们都吓坏了。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街道店铺大门紧闭,城内居民全部跑回家闭门不出。

    前一刻还热闹的居庸县城,此刻已经随着逐渐昏沉的夜色陷入死寂。

    只有县城客栈里,灯火通明,门外围满了一身冷肃的边军。

    客栈内,客栈老板和客人们全部坐在大厅里,紧张的看着手持刺史印的徐月一家。

    预想中的屠杀并没有到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徐家军觉得杀他们这些普通人没意思,这才没动手。

    官印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当徐月说出赵虞已经把幽州全境出让给徐家军后,店内众人心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一方面,他们有种被国家抛弃的不忿。

    一方面,又对即将到来的全新改变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而在客栈内众人愣神之际,火炕帮的弟子们在孙阿山的带领下,已经把客栈斜对面铁匠铺内的武器一扫而光。

    待他们离开后,铁匠铺老板一家子围在一箱子的紫色木筹前,抱头痛哭。

    虽然抢走武器的火炕帮弟子说了这些木筹价值三万钱,但在铁匠铺老板一家子看来,这一箱子的木片,烧火都不够两把柴。

    越想,一家子就哭得越大声。

    直到斜对面的客栈内,传来一声高亢的命令。

    “徐家军的弟兄们,现在随我去县衙安置!”

    王萍萍一声令下,已经拿上武器的吴老大和孙阿山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以,只能拿起武器,跟上王萍萍的步伐,快步朝县衙冲去。

    徐月和徐大郎拿着刺史印,带领徐大郎带来的两百边军,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为前方的王萍萍等人造声势。

    同时,也是为了监督这些刚刚接受刺史印号令的边军们,省得他们在背后背刺王萍萍等人。

    真正能让徐月等人差遣得动的人,其实只有吴老大和孙阿山等一百多名刚刚加入的杂牌徐家军。

    当然,还有流散在各村各镇的其他几百火炕帮弟子。但现在事发突然,他们显然是赶不及了。

    徐二娘和徐大则留在客栈,指挥众人准备给一会儿得胜归来的徐家军准备吃食。

    徐家军说他们不拿白吃白拿老百姓的东西,看着徐大留下来的木筹,客栈老板冥冥之中像是有所感应,偏头朝斜对面铁匠铺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双双暗叹了一口气,只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仿佛还在梦中,极不真实!

    ......

    县衙这边,居庸县县尉刚接到严虎已死的消息,得知徐家军已经悄然入县,正感到心慌之时,就见县衙守门官差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徐家军真的过来了!”

    这名官差话音刚落,另外一名官差又跑了进来,高声喊道:

    “大人!徐家军首领徐月持刺史印,已经到了县衙大门口!”

    说话间,黑夜中突然亮起灼人的火光,县衙已经被团团围住!

    一道冷酷的女子呵斥声传来:“刺史印在此,敢阻拦我徐家军者,死!”

    一群衣着凌乱,手持武器的男人们冲了进来,人数压制,很快就把县衙内留守的十几名官差绑得动弹不得。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传说中神兵天降的正规徐家军,但他们眼中都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儿,那一双双眼睛望过来时,县尉惊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一群原本一无所有,拼命想要翻盘的赌徒!

    火光中,徐月大步走了过来,身后是冷酷的王萍萍。

    “居庸县县尉安谧听令,现我以刺史印命你将县内武器库、守城卫、粮仓、库房管理权,全部移交徐家军!”徐月沉声说道。

    一个呼吸不到的功夫,她就已经来到县尉安谧身前,举着刺史印,目光炯炯的看着神色慌乱的他。

    少女年纪不大,气势惊人,在她的注视下,安谧只迟疑了不到两秒,就垂下眉眼。

    他忍不住想问:“可否让我瞧瞧官印?”

    知道他想辨别真伪,徐月大方将官印递到他面前停留三秒,这三秒,已经足够让安谧看清楚官印上的特殊印记。

    安谧先是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便愣怔住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赵虞就这样把幽州拱手送给了徐家军一般,直到徐月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这才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抱拳见了一礼。

    “居庸县县尉安谧,拜见刺史大人!”

    安谧行礼的动作很标准,虽然他内心里未必承认徐家军,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徐月冲他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安谧,从现在开始,没有刺史大人。”

    安谧微怔,而后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首领。”

    徐月点点头,六子强忍紧张的从旁边走了过来,递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纸笔。

    纸张是洁白如雪的徐家烫金纸,笔是硬挺的木铅笔,已经削好了。

    安谧狐疑的看向徐月,“这是要?”

402 先遣骑兵队(求月票)

    徐月解释:“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们就照特殊流程来办,眼下与外族大战在即,一切以战事为先,城内情况暂时按照旧制来办。”

    “麻烦安县尉写份昭告书,将实情告知县内百姓,免得大家与我徐家军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安谧吃了一惊,听徐家军的意思,这是准备由徐家军带领边军击退异族?

    “怎么?安县尉觉得我们徐家军不会管我们自己的同胞,眼看着异族来犯,任凭欺负,毫不反抗吗?”徐月淡淡笑着问。

    明明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安谧看着面前这个目光坚毅的少女,立马决定,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徐家军的女首领。

    “首领,王将军,请上坐。”

    安谧抬手指向旁边的蒲团,拿过六子手中的纸笔,来到案几边,不急下笔,而是先试探徐月等人对异族的打算。

    王萍萍冷声说:“五日后,徐家军先遣队就会抵达居庸县城下,届时,我和徐末副将会亲自率领两队兵马,将宁县夺回。”

    至于夺回宁县之后的计划,安谧现在还不用知道。

    安谧听王萍萍这话,还以为徐家军就这点格局,明显失落的用鼻息哼了一声。

    但形势比人强,私兵护卫们恐怕都已经被拦在县衙外,当下他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年到处战乱,居庸县也不例外,县令和县丞空置了三年朝廷都没派人过来填补。

    主要是,一部分还在赴任路上就被人暗杀了。

    剩下的一部分,还没走到居庸县,就因各种水土不服,病死的病死,被盗匪误杀的误杀。

    所以,整个县城,最大的官员就是本地人安谧担任的县尉。

    他提起这硬挺的木铅笔,起了昭告书的草稿。

    徐月走上前去,一看安谧文绉绉的开头,立马出声提醒:

    “写一些老百姓能够看得懂的话,咱们可没这么多人手去挨个给大家伙解释你这文言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谧在心里骂了一声草莽匹夫,面上乖顺的点点头,老老实实改正,写了一些和他本人文采毫无关联的大白话。

    徐月看了,不是很满意,这和司马懿起草的文件可差太远了。

    但没办法,眼下没什么人手,这个安谧先凑合着用吧,毕竟他只是个武官,能写成这样也不错了。

    徐月拿起这份草稿,看向那帮被孙阿山等人捆得动弹不得的官差,“谁会写字?”

    半晌,才有个弱弱的声音说:“小、小的会......”

    “好,那就你了,阿山,松开他,带上来。”

    徐月示意那人过来,把昭告书的草稿递给他,让他抄写几份,负责张贴到县城各处,并鸣锣告知全城百姓。

    “这事要是办得好,给你十个政绩点。”徐月说。

    要是渔阳的百姓们在此,听见徐月这话,恐怕已经羡慕哭了。

    十个政绩点,已经能抵一条命!

    显然现在这位小官差并不知道这十个政绩点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想着,既然天变了,在哪儿混都是混,主动积极点对自己没坏处,这才主动揽活儿。

    很快,“咚咚咚”的铜锣声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躲在家中的百姓们听见官差们还出来活动,只觉得奇怪,纷纷探出头来查看。

    火光中,传来官差的声音:“徐家军来了,但大家不用怕,首领有刺史印,是正经的大人!”

    “赶走异族人之前,一切规矩仍照旧制!”

    百姓们听见这话,纷纷松了一口气。

    传闻中的赎身钱,似乎并没有落到他们身上来。

    但聪明人已经听出弦外之音——赶走异族后,便是徐家军清算之时!

    这赎身钱,恐怕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但眼下一切没有变动,城内的百姓们悬着的心就暂时落了下来。

    因为刺史印的存在,徐月等人在县衙里的交接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

    加上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城内有实力的世家壕绅们暂时选择观望。

    城里很快就恢复了安宁,一切看来,似乎都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只除了县城各处的看守,已经全部变成了徐家军的人之外。

    而被徐大郎拉来壮大声势的两百号边军,看起来也很听话。

    边军们心想着,换成任何一个人,亲眼看到徐大郎以一单挑数十名大小将领,并斩杀了好几名大将仍毫发无损后,应该都会选择听话。

    于是,居庸县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平静的渡过了四天时间。

    直到第五天清晨,军容整齐的三千徐家军先遣骑兵队,气势汹汹的出现在居庸县城外。

    整整安静了四天的居庸县县城顿时炸开了锅。

    身着统一六袋装制服的徐家军士兵们,骑着膘肥体壮的大马,背着弓,手持银光闪闪的大钢刀,全身覆盖精致皮甲,如同一尊尊杀神,强烈冲击着居庸县百姓们的心神。

    这是渔阳郡以外的人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支传闻中的天降神兵。

    连着赶了四天三夜的路,士兵们眼中虽然充满了疲惫,但身姿依旧挺拔。

    他们似乎拥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就算疲惫,但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也能立马提起武器将敌人重创!

    领头的赵备和张飞来到城门下,早已经在城墙上等候的徐月提前打开城门,笑着说道:

    “道友们,你们辛苦了!”

    三千骑兵中气十足,整齐应:“回首领,我们不辛苦!

    战士们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整个县城的百姓们都能听到,压迫感顿生,不由得心头一紧。

    徐月满意的点点头,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像是一只飞燕,轻巧落到士兵们身前。

    却不知,这个徐家军士兵们早已经看惯的动作,看傻了城墙上的安谧等人居庸县官吏。

    “她在飞吗?”有官吏惊讶低呼。

    安谧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十二米的高墙,说跳就跳,反正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就是了。

    一众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四天来,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在看到这支正真的徐家军后,都默默消沉了。

    此刻,他们只想知道,当鲜卑人和乌桓人遇到这样一支队伍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403 狠狠刺去

    时间进入十月,初冬到来,位于庆国最北边的上谷郡气温降低,人们已经需要穿皮袄来抵御严寒。

    徐家军先遣队进入居庸县的第三天,经过简单的修整和融合之后,王萍萍和徐大郎带领三千边军,赵备三兄弟带领三千徐家军,兵分两路,便向着宁县县城出发了。

    徐家军最喜欢打闪电战,在敌军还没有得到我军确切消息之前,火速进攻,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他们用最少的牺牲,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掉敌人的一切基础建设。

    而后,就开始了徐大郎最拿手的追击战。

    徐家军士兵们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要嗅到鲜卑和乌桓士兵们的气息,就像是恶狼一样紧追不舍。

    在徐月看来,对上徐家军的鲜卑乌桓联合军,简直就是个悲剧。

    首先是双方军备上的差距,鲜卑乌桓联军连原先的大庆国边军都比不了,更别提已经把武器全方位提升过一遍的徐家军。

    就算现在大庆国分崩离析,各方诸侯军阀也能把异族部队吊打。

    不过,到底是不如全盛时期的大庆国了,这次的三千边军要是没有徐家军的加入,打跑鲜卑乌桓不是问题,但也只是把对方赶跑而已。

    想要报仇,出掉这口恶气,还得看徐家军。

    大军出发的第一天下午,坐镇居庸县府衙的徐月就收到了从宁县快马传来的捷报。

    六千骑兵半日就收回了宁县,把鲜卑人杀的杀,赶跑的赶跑。

    乌桓人这个二五仔一看局势不对,再次发挥它的墙头草属性,直接降了。

    乌桓人不足为惧,跑掉的鲜卑人却很棘手。

    徐大郎带领追兵追击至两国交界处,就遇上了从鲜卑奔来援救的大部队。

    顿时,双方便在关隘僵持下来。

    得知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居然死在了大庆国土内,鲜卑王异常愤怒,扬言要踏破庆国,屠城给儿子报仇。

    短短五日,鲜卑王集结各部兵力,足足五万人,准备南下,攻入庆国。

    边境线很长,鲜卑士兵人数一上来,徐家军这边人手就变得紧张起来。

    幸好,后续部队也在这时赶到了。

    赵云带领七千徐家军投入战场,领兵的王萍萍和徐大郎瞬间有了底气。

    因为这一批徐家军的加入,母子二人原本带领的三千边军,现在也变得更听话。

    虽然不能如徐家军那样如臂指使,但也好调动多了。

    鲜卑人以为和自己打的只有边军,却没想到,与他们交战的士兵,在关隘城墙上,挂起了一面红色的徐字旗。

    当看到那一个个全身武装,装备精良,高大威猛的徐家军时,鲜卑王顿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钟,一架架先前人们从未见过的床弩出现在城墙上。

    随后,两米长的巨大箭支被士兵们放到床弩上。

    紧接着,他们搅动床弩边缘的轮轴,很快,由三张弓共同牵拉的弓弦就被拉满,崩得紧紧的。

    光是看着,就已经能够预测到,它将迸射出多么巨大的威力。

    “梆”的一声响,士兵们敲掉固定弓弦的机关,没有任何阻挡的弓弦带着巨箭“咻”的弹射出去,飞到了五百米开外的鲜卑大军中,直接击飞了一匹马。

    那刹那,鲜卑士兵们被这威力巨大的床弩吓得惊叫起来。

    但这只是个开始,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的巨大箭支飞射而来,在战场上最让鲜卑士兵们引以为傲的壮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鲜卑大军顿时乱了,指挥大将又急又怒,怕士气受损,立马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就在这时,王萍萍放下了背上木匣,第二次打开这个封尘多年的木匣,取出那把狙击步枪,对准鲜卑领将的脑袋,“砰”的就是一枪。

    在鲜卑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部落里最勇猛的将士,轰的一声,从马上倒了下来。

    站在王萍萍身后的边军浑身一颤,看着那被自己同伴踩踏的鲜卑领将,狠狠咽了口吐沫。

    再看向身前的女将军时,这位边军小将的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敬畏,微低垂着头,表示臣服。

    时机已经成熟,王萍萍一声令下,边城城门大开,徐大郎带领着六千骑兵,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赵备三兄弟带领七千步兵队伍,紧随其后,各领五辆战车,从左右两翼包夹。

    失去了领头羊的鲜卑大军乱成了一锅粥,中层将领们只能各自带领各自的队伍与徐大郎的骑兵队战斗,已经没了章法。

    不多时,原本处于进攻方的鲜卑大军溃散而逃。

    徐大郎却并没有放过的意思,他们这次打定了注意,要给鲜卑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打得他们再不敢来犯!

    于是,徐大郎带骑兵在前面追,赵备三兄弟就在背后跟着打扫战场。

    一行人一路横扫过去,直逼鲜卑王帐所在地,吓得鲜卑王连夜丢弃老婆孩子,逃得飞快。

    草原宽阔,外人想在这里找着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一旦被鲜卑主力逃脱,再想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击溃,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可一旦紧追不舍,大军极有可能陷入粮草无继的困境,反被鲜卑大军埋伏。

    边军们就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看王帐空了,纷纷露出了愤怒又失望的神情。

    “徐将军,草原这么大,各大部落又分散,咱们对路径不熟悉,再继续追击下去,只怕会中了鲜卑人的埋伏!”边军中的将领遗憾道。

    听这意思,是准备劝徐大郎带兵撤回。

    徐大郎看着王帐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和孩子,这是被鲜卑王扔下的老婆和孩子,没有马匹,跑出去没多远就被赵备等人捡了回来。

    步兵跑不过骑兵,三兄弟把捡来的女人和孩子丢给徐大郎,就领兵撤回边境卫城去了。

    现在留在鲜卑王帐附近的,只剩下徐大郎一人带领的六千骑兵。

    边军将领见徐大郎迟迟不回自己的话,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女人和孩子面前,准备拷问出鲜卑王等人逃跑的方向。

    可是,他刚靠近,那几个小崽子突然就朝他冲了过来,小匕首闪烁着寒光,朝他肚子狠狠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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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451/ 第一时间欣赏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最新章节! 作者:悠闲小神所写的《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为转载作品,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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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介绍:
徐月穿越了!
穿越的第一天,她爹垂死病中惊坐起:吾乃堂堂金丹真人!
穿越的第二天,任劳任怨的娘亲,冲她爹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要是我舰船上的兵我早特么一枪毙了你!
第三天,憨厚内向的大哥忽然暴起,力大无穷,喉咙里发出吼吼的非人吼叫,见人就咬!
第四天,不小心脑袋磕在桌角上昏死过去的姐姐醒来之后就喜欢捡棍子蹲灶房里“咻咻”的比划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就在徐月觉得自己已经够惨时,隔壁快嗝屁的大爷告诉她:“自董兴入京以来,天下群雄并起,占据州、郡者多不胜数,又逢天灾,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徐月看看屋内面目全非的家人,又看看外头尸横遍野的惨像……她不活了行不行!
PS: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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