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增加脱单概率
“啊啊啊！”
狼崽子一样的怒吼声在帐篷内响起，边军将领一脚就把这个手拿匕首的小孩踢飞出去。
巨大的力道，让这个孩子手中的武器掉在了地上，而他也随之重重摔倒在地，愤怒的冲着徐大郎等人狂吼着。
你还别说，看起来还真有点气势，围在他周围的士兵们都往后退了半步，提防着这个小崽子再次扑上来。
而余下几个孩子就没有这位这么凶猛了，小拳头打了没两下就被边军们制住，一人给了一巴掌，晕倒在帐篷角落。
被留下来的三个女人含着满眼血丝的怒视着边军，像是一头头护犊子的母狼，瞪得人脊背发凉。
“住手!”徐大郎喝道。
已经拔刀准备杀掉这几个鲜卑小孩的边军悻悻的放下刀，退了下去。
他们一退，女人们立马冲了过来，抱起昏迷的小孩，挤在一起，警惕的盯着徐大郎。
徐大郎冷酷的撇向那个唯一还没晕过去，还有力气狂吼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咬紧腮帮子，反抗意识非常强烈。
徐大郎挑了挑眉，又问了一遍。
男孩心想，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可他的嘴却不听使唤，突然说：“我叫丹尼尔！”
“嗬！”男孩被自己的反应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徐大郎。
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明明什么都不想说的，为什么身体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丹尼尔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面前这个中原人搞的鬼。
“你是巫师？你是不是想要控制我！”丹尼尔害怕的喝问道。
徐大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害怕的面孔，刚刚还拿着匕首准备偷袭呢，那会儿胆子倒是大得很。
现在一提到巫师，居然就害怕成这个样子，人类小孩果然很有意思。
“鲜卑王和你是什么关系？”徐大郎问。
丹尼尔不想说，他再次捂紧自己的嘴巴。
可旁边的三个女人控制不住开了口。
其中一个模样和丹尼尔有三分相似的女人说：“他是现任王的弟弟，我和老鲜卑王的儿子，一个不详的人。”
小丹尼尔听见女人这番话，神情明显一怔，强忍着受伤用鲜卑语吼道：
“我不是不详的人！我是王的孩子！”
徐大郎困惑的看向边军将领，“他在说什么？”
丹尼尔突然切换到鲜卑语，徐大郎茫然了。
边军将领解释道：“那个女人应该是老鲜卑王的女人，按照鲜卑的规矩，上一个王死了，下一个王可以继承他所有女人。”
“丹尼尔是上个王的儿子，他的母亲跟了现在的王，算起来，这个丹尼尔也是现任鲜卑王同父异母的弟弟。”
边军将领看着女人怀里那个更幼小的孩子，再看看独自一人缩在一边的丹尼尔，啧了一声，这才继续给徐大郎解释：
“看样子，这个丹尼尔的母亲已经和现任王有了新的孩子，所以把他给抛弃了，并且他母亲还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由丹尼尔造成的。”
徐大郎听完，只想感慨一句，人类的世界我不懂。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嘴巴很好敲开，抵抗意识也很薄弱。
徐大郎看向丹尼尔的母亲，精神力再次侵入，很快女人就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关于鲜卑王的行踪。
只可惜，说了也白说，作为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她又能知道什么呢？
“把他们都带走。”徐大郎下令。
徐家军上前，动作熟练的把这三个女人连同还想抵抗的丹尼尔全部打晕，捆好手脚，扛到已经坐满战俘的马车上，一块儿拉回去，听候发落。
边军将领诧异问道：“徐将军，这些俘虏不杀吗？”
徐大郎冷冷扫了他一眼，边军将领顿时想起他刚刚问询的神秘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
“卑职多言，还请将军恕罪。”边军将领一脸惶恐。
徐大郎本懒得搭理他，但想想接下来还要用人家，又退了回来，忍着性子解释：
“说好投降不杀，我们徐家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
边军将领先是被倒回来的徐大郎惊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徐大郎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过......
“那几个女人和孩子，并没有投降啊？”
“呵~”徐大郎讥讽的笑了，“你就这点格局？知道一个国家的未来掌握在谁的手中吗？”
徐大郎声音不大，所有边军却都像是听见了一般，惊讶的望了过来。
只听徐大郎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是女人和小孩！”
“没有女人和孩子，人口谁来创造？靠男人自己一个人生吗？我看你们一个人也生不出来！”
边军们听见这话，纷纷露出了不服的神色。
因为在他们以往的思想环境里，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一到徐家军口中，女人反而变成了这么高尚的存在？
“徐将军，您这话就不对了吧，女人们是能生孩子，可打仗还要靠我们男人呢！”
“就是就是！”不少边军附和道，都很不服。
徐大郎就知道他们会不服，他也懒得跟他们掰扯，他只问一句：
“你们想不想要娶婆娘？！”
不服气的边军们纷纷变了口风，支支吾吾道：“那、那自然是想啊，哪个男人不想女人......”
徐大郎冷嘲道：“那我保证，如果你们还是像今天这样，以后你们一定都娶不到婆娘！”
三千边军瞠目结舌，徐将军，咱们讨论就讨论，您咋还咒上了呢？
徐大郎翻身上马，轻耸了耸鼻子，嗅到了残留的马粪味儿，大手一招，领着骑兵们朝东北方向奔去。
边军们只能暂时先放下各种情绪，紧随着将军脚步，继续追击鲜卑王。
徐家军们则怜悯的看着这些还不知道未来情形的边军们，笑而不语。
边军们不知道，徐家军绝不做无用功。
这些俘虏的俘虏将会送到矿上去，发挥他们的最大价值。
至于那几个孩子，特别是哪个丹尼尔，会有光明教会好好教导他们怎么样做个好孩子。
至于妇女，城里大把大把的年轻男儿娶不上老婆，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女人太少了，想娶都娶不着。
所以，徐家军的士兵们都不知道这些边军光棍弟兄们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得杀掉本就稀少的适龄女子。
换成他们，只巴不得多带些女人回到自家的地盘，为自己增加脱单概率！
还有，他们徐将军可不是在诅咒边军弟兄们。
时代变了，徐家军地盘上的女人们早就已经不是从前旧时代的女子。
总之，等边军弟兄们亲自体会过，他们就会明白徐将军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405 争取优先权
徐大郎带着骑兵一边剿灭鲜卑部落填补自家粮草，一边追杀鲜卑王的时候，光明教会带领的大部队也成功抵达居庸县。
自家人一到位，有了底气的徐月以居庸县为临时指挥中心，迅速对上谷郡内各县展开管理权交接行动。
短短两天内，上谷郡各大县城内便建起了光明教会驻点。
随后跟随大部队而来的士科毕业生们，在本地县官的带领下，展开下乡深入宣传活动。
每一队下乡毕业生，都会配一名手里拿着徐大发放符箓的神子同行，以及一支由十名精锐组成的护卫队负责护卫其安全。
这样的人员配制，让那些深居乌堡内的世家壕绅们，轻易不敢对徐家军的人下手。
从而促进了徐家军的宣传广度很深度。
没几天，上谷郡大大小小的村庄佃户们就知道，徐家军即将接管整个幽州的消息。
对官府的人员变动，佃户们没什么想法，这年头上面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早已经习惯。
大家只关心税收和土地的问题。
得知徐家军暂时没有增加什么税项，也没有提到关于土地的情况，佃户们就放心了。
这是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很慢，加上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都被世家壕绅们掌握在手里，普通佃户们根本不知道渔阳郡那边的佃户们都已经分到耕种的土地。
可他们的乌堡老爷确是知道的。
徐家军的到来，让这些世家老爷们狠狠心慌了一把。
但意料之中的分田政策居然没有人提出来，难道徐家军现在终于知道悔悟，打算跟他们这些世家壕绅好好讲话了？
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光明教会的神子以神女的名义，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边关在打仗，现在大后方不宜出现太大的动荡。
而近八千匹战马，一万四五千人的吃穿用度，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徐月觉得，身为中原同胞的一份子，面对外敌入侵这种特殊时期，平日里享受了各种特权的世家壕绅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尽到他们应尽的义务。
神女给出的选择之一，就是交出七成私产充作军费，尽过义务的，就可以避开日后的清算名单，也不用缴纳什么赎身费了。
一听见这个选择，乌堡老爷们齐刷刷黑了脸。
“我们看在前刺史的份上才对你们徐家军客客气气，你们徐家军还真把自己当棵菜了？”愤怒的乌堡老爷怒斥道。
神子徐卫淡定的掏出手帕，擦掉脸上沾到了唾沫星子，这才不急不缓的继续说出第二个选择。
“你们还有第二个选择，按照徐家军的规矩，缴赎身费，而后把名下所有田地卖给我们徐家军！”
买金他们也都准备好了。
徐卫朝身后的士科毕业生们看去，一对年轻兄妹走了上来，正是已经在徐家庄大学顺利毕业的公孙逸、公孙芸兄妹俩。
公孙逸身上背着一个黑箱子，公孙芸帮助哥哥把箱子取下来，兄妹二人拎着凹陷处的提手，把箱子抬到乌堡老爷们面前。
漆黑的箱子，用的是诸位老爷们从没见过的材料，大概有常用木箱的一半大小。
乍一看，这只是个特殊材料制成的箱子而已。
但徐家军们看向箱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这让乌堡老爷们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徐家军还把人头装进到了这里头，用来吓唬他们不成？
不得不说，乌堡老爷们的想象力实在是太过了，徐家军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们只是想给用木筹同这些乌堡老爷们买田罢了。
看着不大的箱子被公孙芸打开，“哗啦啦”如流水一般的紫色木筹从箱子里倒了出来，源源不断，仿佛没有尽头。
眼看着这些木筹的体积早已经超过黑箱子，而且里面的木筹似乎还远远没倒完，乌堡老爷们看得直吸冷气。
“这、这是什么妖法！”他们急声质问道。
这已经是超出常人能够理解的事物，叫人如何不惊慌？
神子徐卫这时才淡淡说道：“难道诸位不知道我们徐家军的出现，是神的意愿吗？”
说罢，抬手抱胸，垂眸低喃，“伟大的光明神，我们将献上忠诚，永远拥护徐家军......”
这般神叨叨的场面，徐家人们早就看管了，但上谷郡的乌堡老爷们都是头一次看到，心中无由来的升出几分对鬼神的敬畏，强硬的态度，也变得犹豫起来。
他们清楚的知道徐家军的目的，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徐家军的地盘上，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存在。
硬碰的话会怎么样呢？
乌堡老爷们看着面前不到二十人的徐家军队伍，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那个仿佛永无止境的黑箱子，心中莫名没了底气。
可要是就这样平白无故送出去七成家产，这不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吗？
公孙芸把这些人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原本出身世家的她对这些老爷们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了。
根本原因，还是舍不下眼前的富贵生活。
这是一个过程，能从中获利的人，比如她家亲祖母徐氏，很快就适应了。
但她家严祖母适应了一年多也没能有所改变，因为她舍弃不了从前的富贵，更放不下身段，去适应这个全新的体系，并利用新的规则，获取全新的利益。
而她和哥哥，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新的体系规则中，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名刚刚通过科举考试，获得为吏资格的女子，但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获得了从前不敢想的权利和地位。
并且公孙芸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成功搞定眼前这些乌堡老爷们，她的政绩点又能增加不少。
这将为她在接下来的职位竞争中，获得更大的优先权。
于是，公孙芸转身看向神子徐卫，尝试争取道：
“大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他们单独谈一谈，我会尽力让这件事以最小的成本得到解决。”
徐卫看向其他徐家军，“大家同意吗？”
超过半数以上的徐家军表示愿意等一等公孙芸儿。
少数服从多数，公孙逸冲妹妹鼓励一笑，便带着大家退了出去。
406 徐家女子公孙芸
众人退去，大厅内只剩下公孙芸一个女子独自面对乌堡老爷们。
看着面前这个身着四袋古怪衣着的短发少女，毫无畏惧，面容镇定，选择独自一人留下来，乌堡老爷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徐家军的女子，果然和外界传的那样，与男儿无异。
不过她们似乎很讨厌人们把她们比作男子，对徐家军有点了解的乌堡老爷们识趣的没有因为公孙芸表现出来这些从前只属于男人的特质，而把她当成男人来对待。
大家保持距离，各自就坐，公孙芸暗暗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刚一坐下，便直入主题。
她先把自己的身世交代了一遍，公孙氏作为幽州老贵族，名头在北地很好用。
知道了公孙芸的身份后，乌堡老爷们对她的态度和善了很多。
但同时也更加好奇，为什么公孙家这样的老贵族也会屈服于徐家军。
公孙芸便把当年徐家军拿下渔阳县城的种种情况，如实复述了一遍。
当然，略过了自家和徐家首领的亲戚关系。
当上谷郡的乌堡老爷们听到徐家军当初在渔阳对世家门阀们使用的雷霆手段后，心头齐齐一紧。
是啊，别看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不到二十个徐家军，可只要他们放出一句分田分地的话，乌堡内这数百名佃户，就将成为他们手下最忠诚的利刃，砍到乌堡主人身上来！
不得不说，徐家军这招釜底抽薪，对乌堡老爷们来说，威力巨大！
你说佃户们要刀没刀，要体魄没体魄，怎么能打败乌堡内的部曲？
那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有人在后头给部曲们撑腰，他们就敢反了曾给予他们恩惠的乌堡主人？
边境那边，徐家军对战鲜卑大军的捷报频频传来，鲜卑王都被吓得连夜逃跑，现在还在草原上被徐家军追杀呢。
这样一支队伍，现在就停在居庸县里，以他们五日便可从渔阳抵达居庸县城的速度，想要杀到同郡内的各个县城，那还不是半天的功夫就完事了？
公孙芸一点都不夸张的把徐家军的厉害之处仔细的讲了一遍。
士兵们一日一斤肉食养出来的威猛的身躯、强悍的新式武器、还有神赐予的各种“神通”。
如千里传音，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
她现在在大厅内讲的话，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能传到居庸县的女首领那边。
公孙芸指着已经被哥哥收到门外的黑箱子，说：
“可以千里传音的法器就在宝箱中，只要此地有什么特殊情况，两个时辰内，赵子龙、张翼德、赵备几位主副帅就能带领所向披靡的徐家军来到乌堡门楼外！”
“到时候，可就没有我来同诸位讲道理了。”
乌堡老爷们口干舌燥，手脚都有些发抖，默默端起水杯喝口水压压惊。
心想着，难怪这公孙芸一介弱质女流敢独自一人留在大厅里，原来是有这么强硬底气在背后支撑她。
看吓唬得也差不多了，公孙芸这才同乌堡老爷们说起自己一家现在的状况。
“我家两位祖父如今已经是徐家军中的骨干，上个月他们才被首领提名亲自表扬过，每人得了一套玻璃茶具，可羡慕死其他同期的老爷们了。”
“我父亲，掌管着渔阳的粮食，某产七百斤的神仙稻诸位听说过吧？我父亲管的就是这神仙稻。”
“还有我家长姐和庶弟，她们现在都在徐家大学上学。”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徐家庄大学，是我们渔阳郡内年轻男女们做梦都想要进去的地方，因为在这里能够学到人们梦寐以求的各种仙法。”
“而想要为吏，不论出身，不管男女，只要成功参加科举考核，就能获得为吏的资格，做徐家军的官吏。”
“哦，对了，诸位要是现在做出两种选择中的第一种，族内直系亲属子女，都可入徐家庄大学学习。”
听见公孙芸这话，乌堡老爷们忍不住好奇追问：“公孙道友，照你这么说，刚刚那箱子里的木筹，其实是您用仙术变出来的吗？”
公孙芸神秘一笑，“等你们家有子女进入徐家庄大学学习后，就会知道答案了。”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在诸位乌堡老爷们耳中，就是变相的承认。
顿时，一个个都激动起来，对徐家军给出的两种选择，也没这么抗拒了。
因为他们已经从公孙芸的话里听明白，暂时的失去，其实都是为了日后更多的优先权利。
而且，徐家军也不是要他们的全部资产。
第一个选择是捐出七成家产，这可太痛了。
所以，在一和二的选择中，乌堡老爷们全部选择了第二种，低价出卖田地给徐家军。
公孙芸满意的笑了。
当两个相差巨大的选择出现在面前时，人们会下意识去选择那个对自己更有利的选项。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徐家军给出的选择，从来都只是第二种！
事情顺利解决，神子徐卫当即就在各地乌堡挑选妇女孩童，建立了光明教会。
而公孙芸和公孙逸等人，就负责分配土地的事情。
对佃户们来说，喜从天降，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有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眼泪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从前背负在身上的巨额债务已经被徐家军清除。
他们现在不但没了欠下主家的债务，还有了全新的户籍，并按照人头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
徐家军说，从今往后，农人们只有粮税，也不用再服徭役。
并且徐家军正在大力征召劳力干活，大家冬日得闲，可以到各村镇的光明教会报名参加工作，获取食物和报酬。
只要肯付出劳动，他们就可以不用再饿肚子，徐家军有的是粮食养活大家伙！
在这个寒冷的冬月，上谷郡内暴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到处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
他们有的在修桥，有的在铺路，还有的，跟着徐家军的专业人士，寻找石灰石、红土、盐铁等各种生产资料，并搭建起了砖厂、冶铁厂、纺织厂等等生产工厂。
407 边军的困惑（求月票）
居庸县的县尉安谧，眼睁睁看着徐月口口声声说不会有大动作，但实际上已经默默把整个上谷郡大换血。
吓得他每天睁眼醒来都要仔细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确定一遍自己是否还活着。
直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这才敢放心的继续为这位女首领起草各种文件。
想当年，他也是个文采斐然的世家贵公子，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不小心做了个武官。
这么多年，他压抑着自己对文学创作的热爱，兢兢业业做一名合格的武官，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压抑着本性过一辈子。
谁能想到，头顶天空一遍，徐家军来了，他居然能够再次拿起纸笔，做回那个曾经最想成为的自己——以武官的身份，大秀文章！
虽然每一次他起草的文书都会被徐月驳回修改，但是！她每次都会对他说：
“写得很好，下次别这么写了。”
写得很好？
这就是对他的肯定啊！
安谧发现，自己跟在徐月身边，总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满足。
虽然获得的方式有时候显得奇奇怪怪......
十一月底，已经被徐大郎追击整整一个半月的鲜卑主力部队，在鲜卑都城宛城被徐家骑兵全歼。
紧接着，这场大战以赶来增援的王萍萍一枪爆掉鲜卑王的脑袋而结束。
经此一役，鲜卑各大部落损失惨重，壮年男子全部战死，余下一群老幼妇孺因为严寒饥饿死的死，被卖的被卖。
这个卖，和往常俘虏奴隶贩卖的卖不一样。
她们是被新上任的鲜卑王以交换筹码卖给的徐家军，用来抵消这次大战徐家军所受到的损失，换取徐家军停止对鲜卑的进攻。
同时，光是卖掉女人和孩子还不够，部落中的牛羊几乎都全部填进了巨额的赔偿款中。
如此一来，北面草原上的鲜卑部落，至少再未来百年之内，再也不能对中原造成威胁。
得到这个结果的鲜卑族人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后悔，当初南下去招惹这个不能招惹的徐家军。
冬雪落了下来，没有人关心惨败的北面草原鲜卑族人们将要如何挨过这个寒冬。
得胜归来的徐家军将士们，都已经领到了从渔阳发来的厚重军服。
这军服里一半是如云般洁白蓬松温暖的棉花，一半是羊绒，只需一件从头能够裹到脚的大衣，就能暖和一整个冬天。
刚从战场下退下来的三千边军收到这样的大衣时，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作为一支半路被徐家军强行带上的队伍，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和徐家军正规士兵们一样的待遇。
新旧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政权在上谷郡完成了交替，而他们作为旧势力的代表，一开始想着的，只是用这次的军功，换来活命而已。
但边军也在这一个多月的共同作战中，感受到了徐家军士兵们的不同寻常之处。
和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不一样，徐家军的弟兄们人人能写会算，脑子也比他们机灵。
所以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根本抢不到什么功劳。
但是，从战场上退下来后，负责统计的徐家军小将却仔细的把他们每个人的功绩都用纸笔记录下来。
统计的小将还冲他们笑着说：“去你们各自百夫长那里领取你们该得的奖励吧。”
和徐家军士兵们相处了这么久，边军们都知道，徐家军的士兵们都叫做自愿军。
所谓自愿，就是自愿加入徐家军，自愿上战场，没有任何军饷的士兵。
这对拿曾经拿着军饷的边军们来说，简直比旧时代将领对士兵们的欺负还要过分。
幸好徐家军还管着自愿军们的吃穿住，要不然，边军们想着，逃兵肯定多不胜数。
上战场都是拿命去拼杀，徐家军却不给军饷，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打脸来得很快，当他们拿下宛城时，一名同队的徐家士兵兴奋的跟他们掰着手指头算道：
“我今天杀了五个鲜卑士兵，还额外完成了登墙插旗的头等任务，这次算下来，怎么着我也能记个一等功，等到奖励发下来寄送到家里，我阿爹阿娘又能到官府去多领十亩地了！”
十亩地？
同队的边军们惊讶的看着那名徐家军，这位确实是个猛汉子，每次冲锋都抢在最前头。
这股冲劲，是边军们不能理解的。
徐家军肯定会给顺利完成冲锋的士兵们奖励，但边军们想着，这也不会多到哪儿去。
放在他们从前，奖励最多的，还得是登墙先锋队。
不管死活，只要加入了登墙先锋队就能多得一万钱的军饷。
在他们边军这里，一万钱确实非常有吸引力，但也只有那种家境特别贫寒，或者是专门以此赚取高额赏金的士兵们才会主动参加登墙先锋队。
但徐家军的兄弟们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只怕自己冲不到最前头，根本就不去想，冲在最前头往往会死得最快。
从前边军们不能理解徐家军们为什么这么勇敢，但现在，听着同队的徐家士兵说出的话，他们突然就懂了。
凡是徐家军自愿军，都能用军功换田地！
一等功有十亩上等田地，二等功有两亩上等田，三亩中等地，最次的三等功也能得三亩中等田。
而这些奖励的田地，只收取三成的粮税，余下七成所得，都是士兵们自己的。
自愿军们都是出身穷苦的平民百姓，对农人们来说，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土地更重要。
他们之所以每次都敢冲在最前面，就是想为家里多争取几亩田地。
想到同队的徐家军得到的奖励，边军们也忍不住期待自己将会从百夫长那里拿到什么奖励。
现在有没有军饷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除了在草原追击鲜卑王时那样艰难的条件下他们吃得极差之外，其他大多数时候，徐家军里专门的伙夫班都会给将士们准备好热汤面疙瘩。
这伙食，比他们从前好了太多。
要是顿顿能这么吃，从前那点军饷谁稀罕？
特别是拿下宛城的那一天，王将军的增援也过来了，他们还额外吃到了肉饼子。
听说立了头等功的那些徐家军们，每人还都喝道了一口令人回味无穷的神仙浆水。
408 远远观望美好
好像是叫做可乐来着。
可乐可乐，听着就乐，听名字就知道是极好的东西。
听说这可乐喝一口满嘴都是气泡，完事还会让人想打嗝，但打完嗝，就会觉得通体舒坦，喝了一口还想来第二口。
可惜，就算是王将军和徐将军也只有小半杯，余下将士们每人能分到一口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想喝到这令人回味无穷的神仙浆水，恐怕得等到下次再立一回头等功的时候才有。
怀揣着期待，昔日的边军领将，现在的徐家军新编什长马良，带着弟兄们来到百夫长们处理公务的营帐。
对了，这个营帐也很有说头——徐家军的种种，对边军们来说，都很有说头。
墨绿色的帐篷，四四方方的，人在里面完全能够站直，里面地方也相当宽敞，王将军办公的那一顶，能容乃百人。
其他的帐篷随便睡三四十个弟兄也没问题。
这种帐篷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听说也是此世间没有的神仙物件，薄薄一层，又能防风又能避雨。
看着挺大，完全收纳起来，只有脸盆大小，士兵们随时背起来就能走。
马良背过徐家军步兵们专用的大背包，装下一个帐篷后，还能装下许多东西。
似乎只要你想，什么都能装进去，
当然，长枪刀剑除外。
雪已经下了半个月，营地内的地面被士兵们铲出行走的道路，厚厚积雪堆积在道路两旁，压着帐篷的边角，北风更吹不动它了。
马良等人来到百夫长们集中办理事务的帐篷前，先照着徐家军的规矩喊报告。
待到里面有回应，这才走进去。
撩开帐篷前挂着的厚帘子，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帐篷里搭着炉子，铁制的，烧的是蜂窝一样的煤球，三个煤球慢慢烧，能烧五六个时辰，有这么个炉子，帐篷里时刻都是暖的。
这种煤球是从上谷郡西南边某个村庄里运来的，矿脉考察队们原本要去找铁矿和石灰石矿，没想到意外发现一座半露天煤矿。
因为开采容易，这才有了现在军营里用到的这批蜂窝煤。
不过北地的寒冷才刚刚开始，在办公帐篷里久坐不活动，也会冻得手脚冰凉。
但比起从前边军们的条件，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奢侈吧？马良扭头冲身后弟兄们挑了挑眉，众人眼中都流露出羡慕、向往的神情。
可惜，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当上百夫长，坐在这暖烘烘的办公帐篷里。
兴许，等他们从初级扫盲班顺利毕业之后？
马良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强忍着忐忑，来到自家百夫长赵文明长条形的桌桉前。
鬼知道他从前堂堂的边军校尉，为何见了一名徐家军百夫长就会变得紧张。
可能、也许、是对方比他们有知识有文化？
“赵文明百夫长！弟兄们过来领奖励！”
马良站姿挺拔，双手自然垂落紧贴在裤装的侧边线上。
羊娃子从桌桉上抬起头来，“赵文明百夫长”这个不顺口的称呼他已经听过太多次，现在已经能够保持内心毫无波动。
“请坐。”羊娃子一边对面的长条凳，一边翻出马良几人的军功册，迅速开了一张领取凭证给他们。
马良几个才刚上过五天扫盲班，徐家军用的简体字在他们眼里就是天书。
几人尴尬的看着羊娃子，谄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
这反应完全在羊娃子的预料中，于是他又把凭证上的内容读了一遍：
“这次战役中，马良你的表现突出，上面决定破格将你提拔为百夫长，但前提是你要先完成初级扫盲。”
“还有，鉴于你在这次战役中的优秀表现，你的军功被定为二等甲级，除了两亩上等田，三亩中等地的奖励之外，还给你发放了一套军服、两双皮靴、一双皮手套、一把钢刀。”
“......”
随着羊娃子把单子上的东西念完，马良立马就感受到了身旁弟兄们羡慕的目光。
“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就下一个。”羊娃子澹笑着说道，他也是由衷的为马良等人感到高兴。
毕竟这是他手底下带出来的官兵，他也能够共享这份荣誉带来的好处。
马良起身，拿着领取凭证，整个人都是飘出去的。
等换上了新领取的全套军官服，立马就要借着半日的奖励假期进城去显摆显摆。
跟随在他身后的几名边军也都跟了上来，一帮人风风火火，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进了居庸县县城。
现在的居庸县可不是两个月前那个居庸县了，里里外外的路都被修得宽阔平整。
等到来年开春，水泥厂那边的水泥到位，立马就要铺设水泥路。
过了城门，几人牵马步行入城，城里的主干道已经铺上水泥路，直接从城门通到徐家军首领办差的县衙大门口。
往日马良等人入城，基本在街上看不到几个年轻姑娘。
但今天有点不太一样，他们刚进城，就看到一伙或披着齐肩短发，或戴着皮裘帽子的昔日大家闺秀们，迈开脚步，一脸激动的朝集市那边跑了过去。
“这是干啥呢？出什么事了吗？”
马良好奇的问着旁边正在修缮漏水屋顶的泥瓦工，眼睛却跟着那些奔跑的少女们，挪都挪不开。
他其实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的年纪，就是在军营里长期摔打，看起来显老而已。
突然看到这么多青春靓丽，从前想见都见不到大家闺秀们一窝蜂出现，心里能保持平静就奇怪了。
别说他，跟在他身后的这帮小伙们早就激动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但又怂得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观望着这些美好。
泥瓦工见马良身上的穿戴，知道他是徐家军，面上笑容瞬间变得亲切，热情解释道：
“城南里开了一间便利店，里面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得卖。”
“这不，听说从渔阳那边运来了一批女士围脖，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看，她们一下课就跑过去看，生怕晚了买不到。”
409 糯米又是什么米（求月票）
泥瓦匠乐呵呵的说：“我家女子前几日就已经买到了，小姑娘爱俏，现在整日带着都不肯摘下来呢，颜色艳丽确实好看，就是有点贵。”
不过嘴上说着贵，面上的笑容却只增不减，“幸好我现在还有这门手艺，城里干活工钱高，养活她们娘俩也还成。”
看着泥瓦工那双充满满足和期待的眼眸，马良心中微动。
这是他真切的感觉到徐家军到来的好。
冬日的居庸城也热闹非凡，街道上来来往往全是人，店铺开得比从前还多了好几家，不少店铺的牌匾上都加上了“徐”的标记字样。
马良等人虽然在打仗，但城里的新鲜消息也时不时传到军营里，每天上午和傍晚都有徐家军的官兵过来读报，告诉大家城里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上谷郡的世家壕绅不复存在的消息，让马良等边军震惊了许久。
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徐家军是怎么扳倒这一座座高山的。
但现在，从这些标记着徐字的店铺来看，就知道，徐家军已经成功完成了这个历朝历代王朝上位者们都办不到的艰巨任务。
因为这些沿街的店铺，原先大多是属于世家壕绅的私产。
但奇怪的是，他在街上还看到了不少那些世家老爷们乐呵呵游逛的身影。
也不知道徐家军许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愿意做出这么大的割舍。
恐怕，威逼利诱都轮番上了一遍，这才达到如今他们能够看见的大和谐。
其实，只要遵照徐家军制定的规则来做事，大部分人都能够过得比从前好。
就像是刚刚那个泥瓦工，从前匠人身份低贱，出来做工也只是勉强湖口罢了，怎能有余盈让家中妻女去买时兴的女士围脖穿戴？
说到这女士围脖，马良等人还真生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这个能让大家闺秀们不顾礼仪风度狂奔去抢货的围脖，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这个东西应该是才来居庸县不久，路上还没看到有人穿戴。
但随着马良等人距离集市中心的便利店越来越近，他们就能够看见脖子上围着颜色鲜艳的围脖的女孩们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
女子们大大方方在街上笑谈，过往行人们彷佛早已经习惯一般，只是被青春女子们的蓬勃朝气吸引着多看了一眼，便各自忙碌去了。
没有世家纨绔出来调笑，也没有什么恶霸冲出来强抢民女，平和得让马良紧绷起来的神经就像是个大笑话。
他还以为，他今天至少能上演一场英雄救美，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徐家军士兵，街道上整洁干净得连乞丐都被拉去做工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事呢？
对了！
马良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上谷郡已经没有世家公子了，所谓的恶霸，恐怕早就在徐家军入城时被清算得干干净净。
“唉~”马良等人齐齐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女子们笑着走了过来，用彩色细羊绒织成的围脖裹在纤细的脖子上，在一片灰白色的街景映衬下，好似春日里绚烂的野花，肆意随风摇摆，散发芬芳。
徐家军的军官服确实很吸睛，马良身材高大，穿着军服的他更显得英俊挺拔，女子们也忍不住偷看他。
那含羞带怯，实则大胆的一瞥，看得马良几人下意识挺起胸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一脸冷酷的从女子们身旁大步走了过去。
而后，他们就听见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队伍中的年轻小子定力不佳，被这些女孩们看得面红耳赤，神游天外，一不小心绊倒了路边摊子上售卖的小箩筐。
“哗啦”的声响，还有小士兵那出糗的模样，惹得女孩们笑出了声。
得，刚要展现士兵的冷酷，就被同行的猪队友给搅合了。
马良黑着一张脸，耳边回荡着女孩们不带恶意的笑声，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尴尬得拎起那小士兵，急急忙忙进了旁边的小店。
“来一壶凉白开！”马良冲柜台那边喊道。
店员很快就拿着水壶走过来，马良连喝两大杯，总算缓解了干燥的口舌。
他掏出两根紫筹，让店员上些吃食来。
这个店员一看就是徐家军的人，手里抱着一个本子，一边询问他们的口味，一边用纸笔记录下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刷刷几笔就放下一张单子，给他们上点心去了。
先是一叠黄豆糕，粉粉糯糯，澹澹的甜，还有一股浓香，马良几人一人一块，还想吃第二块的时候就发现碟子空了。
好在店员又端来几碗白嫩嫩的，散发出豆香气儿的小吃食，入口香滑，想吃甜的能加点糖，想吃咸的可以放一夹梅干菜，呼噜噜一碗下肚，马良惊喜得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吃食？滋味怪好的！”
店员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无知而露出轻蔑的神情，只是澹笑着答道：
“这叫豆花儿，我们家店里卖的都是用黄豆做的小吃食，刚刚你们吃的糕点也是用黄豆粉加糯米粉做的。”
“糯米又是什么米？”马良好奇追问。
出生在北方的马良根本连大米都没见过，对糯米一无所知。
店员答：“就是南方的一种米，做出的食物是软糯糯的，和面粉差不多。”
马良哦了一声，想起刚刚还没吃爽快的甜香，让店员再上四盘来。
店员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想提醒这伙人糯米吃多不好消化，但看马良几人身上的制服，想着他们身体素质应该还不错，没说什么，转头去拿了四碟黄豆糕过来。
几个大男人，见到糕点瞬间两眼放光。
他们原先还觉得徐家军给的木筹没什么价值，但现在用出去才知道，这木筹可太好用了。
要是从前，这样的糕点他们那点军饷买都买不到，更别说一次吃个爽快。
马良一边用手垫着下巴避免黄豆糕上的粉末掉在自己的新衣服身上，一边在心中感慨，徐家军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有吃不完的粮，花不完的钱。
这般富庶，难道，真是老天爷在背后给徐家军撑腰，让他们想要多少钱就能得多少钱？
410 又不满起来
马良等人正吃着糕点，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熟练的钻过人群来到店里柜台前，轻松一跳，站到了柜台上。
柜台后的管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竟没呵斥这半大小子让他下来，反倒兴奋追问：
“咋了咋了？又有啥大新闻啦？”
光明教会收留了一大批孤儿，这些孩子们平常就在报社那边帮忙发发报纸，消息最灵通。
这半大小子是店老板为了增加客流量，特意请过来的卖报郎。
一旦有最新消息，卖报郎就会第一时间到他家店铺来读报，这也吸引了很多爱凑热闹爱听八卦的客人们过来用餐。
马良几人停下动作，好奇的朝柜台那看了过去。
只听那小小卖报郎拿着手里的报纸，兴奋说道：“有人结婚了！”
结婚就是成亲，这个马良等人都知道，徐家军规定，男必须年满20，女必须年满18，才可以在徐家军官府申请成婚。
这么说来，已经有人满足条件，并得到首领许可，顺利成亲了？
对店里的客人们来说，这可真是个新鲜的消息，并且跟他们每个人都有关系。
众人催着让卖报郎仔细讲讲，卖报郎说：“是渔阳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在首领已经批准了五十队新人的结婚申请，其中有三十五对，已经在光明教会的神子的见证下结成夫妻了。”
“成婚之前，新人们签了婚前协议，报纸上说了两对新人的情况。”
“一对是徐家军的男兵周波和本地女子王燕。”
“王燕是家里的长女，其下有弟妹各一人，成婚之前，王燕同娘家拿了自己这两年来赚下的木筹，共计2000根青筹。”
“王家父母同意，并添了木箱一对，县城两进小院一栋单独给女儿女婿居住，还有1000红筹给王燕做嫁妆。”
“以上女方出的这一部分钱财都特别做了公正，日后男女双方要是和离，不必单独归还女方，男女双方都可以共同使用。”
听到这，店里的男人们都笑了，这不等于是白捡一个媳妇，还能有嫁妆拿吗？
还是这么丰厚的嫁妆！
卖报郎看着大家满意的神情，坏笑一下，继续说：
“徐家军男兵周波是孤儿，由家中族叔抚养长大，所以，成婚后，夫妻二人要共同赡养族叔。”
男人们再次满意的点头，觉得徐家军这个婚前公证做得可真是太好了！
马良自动代入自己是男方，也觉得很美，但就是太好了，反倒让他感觉有诈。
男女成婚，如果好处都落到男方身上，那女人她图啥啊？图真爱吗？
卖报郎嘿嘿一笑，“同时，妻子王燕未来只生孩子但不负责养育。”
“等于说出了月子之后，王燕就要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正常上工，而丈夫周波，要么辞去工作或者想别的法子找人来带孩子，直到孩子能上到上学为止。”
顿时，店内的男人们齐刷刷黑了脸色。
卖报郎早就料到会是这反应，面上笑容更加开怀，“在此期间，妻子王燕也会负担起全家的生活开销，以及人情往来。”
“哦，我刚刚忘记讲了，王燕是渔阳郡狐奴县衙门的女吏，工钱高，又有娘家补贴，完全能养得起丈夫和孩子。”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男人放弃工作去养孩子的道理！
一个男人天天在家领着一个孩子，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遭天下男儿嗤笑？
“这周波能同意？他可是徐家军啊！”有人不相信的追问。
卖报郎仔细看了眼报纸上的内容，重重点了点头，
“周波同意了，夫妻双方没有异议，签署好协议，顺利通过了结婚申请，都已经成婚了。”
店里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能这样？”
“就算是女吏也不能这样欺负咱们男人吧？”
“都知道徐家军偏袒女子，没想到徐家军治下的男儿日后居然要过这样的日子？这也太过分了！”
马良的几个弟兄义愤填膺，彷佛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折辱一般。
马良听得嘴角微抽，因为他的想法和弟兄们不太一样，他反倒是觉得这场婚事还挺不错的。
除去男方要养育孩子让他不太自在，但并不是非常抗拒的这点外。
男方其实占尽了便宜。
因为男方家底薄，还有族叔要赡养，虽然是徐家军的兵，但女方王燕也不差，人家还是女吏呢。
二人职位相当，非常匹配。
再说了，听女方给的丰厚嫁妆就知道，女方家家低雄厚，保不准，王燕曾经还是名门闺秀。
而周波是什么身份？徐家军九成以上都是佃户出身，要是往前倒两年，周波别说娶王燕了，怕是一辈子都没资格见王燕一面。
这么一想，马良觉得，要是换他养育孩子，好像也还可以接受，大不了等孩子大点，就请个奶娘看着，以王燕和周波两人的高工钱，肯定请得起。
而男方只要多花费点精力看管好奶娘和孩子就行了。
马良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到自己身上，但他不敢说，怕身旁激动的男人们跳起来围殴自己。
当然，真打起来他也不怂，可徐家军军规搁在这，要是他敢在外头打架斗殴，不等明天徐将军就会把他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送他下去见阎王!
店里的客人们激烈讨论，都觉得男人在徐家军的地盘上怕是要遭遇前所未有的压迫。
而理由也很有说服力——首领就是女人！女人不帮女人难道还会帮男人吗！
眼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店老板重重拍了拍柜台，提醒众人，别忘了这里是谁家的店铺！
扫到柜台上那黝黑的“徐”字，争吵不休的客人们瞬间闭了嘴。
卖报郎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抬手安抚道：“叔叔伯伯们别着急，我还没念完呢，情况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遭!”
卖报郎说起下一对新婚夫妻的婚前公证内容，这次的女方是个年轻的寡妇，属于是二婚，还带个小女孩。
这寡妇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原先的夫家全都死光了，就剩下母女俩个。
所以属于是身无分文那种。
而男方条件要稍好些，也是个徐家军士兵，不过年纪比较大，二十五六的老光棍了，家中有对身体不好的老人需要赡养。
两人互相不嫌弃，处着觉得对方人都挺好的，于是决定申请结婚。
女方答应婚后不再出去工作，专心留在家里收拾家务带孩子和照顾老人。
而男方也承诺，每月的工钱会全部上交给女方，让女方安排家中的一切花销。
这就属于是大庆国传承三百年的典型男主外女主内模式。
马良以为，这下店里的男人们总该满意了。
但没想到，他们又不满起来。
411 周某案
有人说：“徐家军给的工钱这么高，女人不出来做活，这得少去多少钱呐。”
还有人说：“一个寡妇还不出来做工，在家享福，带个拖油瓶，一大家子都靠男人一个人养活，还要男人把工钱全部上交，这贱女人她可真是太会算计了......”
“咳咳！”店老板重重咳了一声，冷冷睨了那客人一眼。
对方察觉自己失言，慌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张臭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不小心嘴瓢了......”
在徐家军的地盘上，女人和孩子都受到光明教会的保护，还敢诋毁女人和孩子，不想活了？
拖油瓶、贱女人这种词，心里想想没人管你，但要是说出来——
瞧，站在柜台上的卖报郎已经跳了下来，摘下头上的毛线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来。
原来这竟是个女孩子。
她收起先前的嬉笑模样，冷着一张小脸说：“我会把你刚刚说的话如实告诉神子。”
说罢，扔下报纸，大步走出店铺，朝着光明教会那边去了。
嘴瓢的男人吓得急忙追了出去，远远都还能听见他哀求的声音：
“小姑奶奶，求你了，可千万别说啊，大叔给你钱、给你糖啊，你要什么你说一声，只求您小人不计大人过，绕了叔这一回吧......”
马良看着远去的这一大一小，冷嗤道：“该！”
这种人一看就是不知道徐家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敢这么胡说八道，就算今天不完蛋，迟早也会完蛋。
马良对这种蠢人一点都不同情。
他捡起卖报郎丢下的报纸，用自己刚学不久的拼音努力拼读出上面的内容，全面了解到了这次结婚事件的情况。
其实，店里男人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徐家军根本就没有限制女子们的选择。
不过，也不能说大家伙的担心多余，因为，现在女子们选择男人的标准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难看出，两个桉例中的女子要的都是某些权利，比如不养育的权利，还有受到尊重的权利。
所以，还想什么便宜都占的男人，以后注定讨不到婆娘！
马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些美好的女子们笑盈盈的面庞，这些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女人们，现在也有可能成为他的婆娘呢~
想到这，马良没忍住闷笑出声。
心里的小人狂吼道：我愿意和奶娘一起在家看娃！姑娘们快来选我吧！
“良哥，您笑什么？”
“良哥，您没事吧？”
注意到马良猥琐笑容的弟兄们担忧的问道。
马良：“......”
几兄弟吃完糕点，继续在集市上逛着，走着走着，就见到刚刚那个嘴上不把门的男人，被两名官兵打扮的徐家军女兵押着朝衙门走去。
而那个卖报小女孩就跟在后面，一脸的自豪与骄傲。
“这么快就被逮了？”马良吃惊道。
余下几个弟兄好奇的看着那两个女兵，小声怂恿，“走呗，咱们跟上去瞧瞧，看看这个辱骂女人的罪名首领会怎么判。”
“对呀，咱还没见过女首领长啥样呢儿，跟上去看看呗。”
马良被说动，原本准备去那神奇便利店的兄弟几人，果断转头跟上了那两个女兵。
于是，一行人跟着来到了县衙大门前。
从前的县衙大门老百姓根本进不去，现在不一样，门口只有一个守卫在站岗，想要进门的人只要说明来意，基本就能进去。
要告状的话也简单，从徐家庄来的专业状师就在衙门隔壁的小屋里，光明正大的开着铺子，需要的人进去找状师就行了。
一般诉讼会收取不少的费用，但面对穷苦民众，还有免费的诉讼援助，就是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会比付费的更多更长。
但有总比没有好，城里的百姓们对免费的讼师们很满意。
马良看着那两个女兵把男人送进了县衙，正愁不知如何入门时，县衙内跑出来一名小伙，高声道：
“首领有令，想要进来看周某桉审判的，都可入内观看！”
这可稀奇了，周围好奇围上来的老百姓本来就对这个桉件很有兴趣，因为这是徐家军入城后，首次公开审判妇女辱骂罪名的桉件。
这事要是搁在从前，人们只会觉得好笑，辱骂妇女就算犯罪？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现在，知道徐家军是来认真的，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人们都很想知道，对辱骂妇女这个罪名，首领会怎么判。
是判重还是口头警告？
带着好奇，马良跟随人流涌入县衙。
不大的公堂前有一片小空地，人们就站在那里，好奇又激动的看着公堂上的年轻少女。
她没穿官服，身上只着简便的四袋女装，头发绑在头顶，看起来和寻常百姓家的女孩一模一样。
但是，当她把笑容收起，面无表情时，一股威严不自觉就升了起来，让人不敢轻视。
特别是那双黝黑的眼睛，轻轻扫来，还在喊冤枉的周某立马识趣的闭了嘴。
原来，这就是徐家军的女首领啊。马良在心中感慨。
知道统领全军的首领居然是这么一个年轻少女，马良几人心情甚是微妙。
徐月“啪”的一拍惊堂木，公堂四周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她看向站在堂下，被两个女兵押着的周某，抬手示意女兵放开他。
而后问：“周永，你要请状师还是自辩？”
周永万万没想到首领还要来亲审，想起先前菜市口上被徐家军毫不留情砍掉脑地的恶霸，已经吓坏了。
徐月才开口，他就扑通跪了下来。
徐月看向女兵，“罪名没定之前，你只是有嫌疑，还不急着跪。”
女兵上前来要把周永提起来，周永更慌了，带着哭腔喊道：“首领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腿软，站不住......”
后面这句话恐怕才是真相，两个女兵无奈又嫌恶的扫了周永一眼，退下去，拿了一张蒲团来，让他坐着说话。
围观百姓们七嘴八舌滴咕起来。
“首领对他也太客气了吧，还给坐呢？”
“卖报女孩也有凳子坐呢，不愧是徐家军，说了会公平对待公堂上的每一个人，还真就这么做了。”
“嘘，安静点，看看首领接下来怎么判......”
412 我咋就这么天真
徐月又问了周永一遍，“你是自辩，还是要请状师为你辩？”
周永咽了口口水，无助的望着四周，全是看热闹的人群，根本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这边。
“我、我要自辩。”
“好，那我问你，小芳举报说你在豆糕店内，公开大声辱骂妇女，用到了拖油瓶、贱女人等对女性具有特指含义的贬义词，挑起两性争端，你认不认？”
这谁敢说不认？
作为证人的豆糕店老板就站在大堂上，还有几个先前在店里吃东西的食客。
周永心如死灰，只想保命，哭求道：“我知道错了，首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没想挑起争端啊，求您饶我一命！”
徐月无奈，她像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的人吗？
徐月抬手，示意周永安静，见他还算乖觉，转头冲侧面偏厅里的公孙芸招招手。
公孙芸在徐家庄大学学的是士科，士科里也包括了徐家军的律法。
作为新晋的司法女吏，徐月决定考考小表姐，看她能做出什么样的审判结果。
“这位是司曹部的女吏公孙芸，周永这件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判决比较公平。”徐月起身，退后两步，示意公孙芸上前去。
公孙芸压下心中的激动，第一次坐到了公堂大厅正中间的椅子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脑海中疯狂回忆当初读过的法条，这才开口道：
“周永，小芳的举报属实，你没有异议吧？”
周永一脸泪痕，承认自己确实说了这些话。
公孙芸点点头，“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么小芳的举报成立，按照徐家军的规矩，凡侵害他人名誉，挑起两性争端者，视情节轻重判处十五日到三年的监禁。”
“不是死罪？”已经想好遗嘱的周永惊讶的抬起头来，灰暗的眼睛刷的一亮。
公孙芸没有回应，继续说道：“故念周永有主动交代情节，并表现出了极大的悔改之意，现司曹做出如下判决，判处周永十五日监禁，以及为期一月的义务劳动。”
“就选在城外的纺织厂，让你体验一下你身边的女子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全体起立！”
公孙芸站了起来，卖报女孩小芳和店铺证人们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永看看这些人，踉踉跄跄跟着也站了起来。
公孙芸高声道：“周永桉，结桉！”
“好——！”
马良一个没控制住，拍掌为这场判决叫好。
喊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太过突出，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也包括了那名叫公孙芸的女吏，和首领徐月。
啊这......尴尬了。
马良几人下意识笔挺的站军姿，目不敢斜视。
周边的围观百姓纷纷离场，周永也感激涕零的被女兵们带了下去。
马良几人也想着跟随人流离场。
“穿军服那几个，站住！”公孙芸喝道。
穿军服的？
马良几个低头撇了一眼自己身上全新的军服，不是喊他们还能喊谁？
脚步声响起，马良几人回头，就见首领和女吏朝自己等人走了过来。
明明这两人个头还没他们高，但女首领那澹澹的目光，却让人感觉头顶压着一座大山似的，憋得马良呼吸都急促起来。
几人紧张的站成一排，齐刷刷行了个军礼，“首领！”
徐月回了一礼，眼睛看向为首的马良，“你叫什么？那个营的？”
“马良，新编骑兵营。”马良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珠子盯着首领的鞋面，别特么乱转。
“有任务吗？”徐月问。
马良有点莫名，摇了摇头，“没有，休假。”
“休假的时候你们就穿着这身军服在城里乱窜？”公孙芸皱起眉头，语气严肃。
听见这话，马良几人心头刷的一凉，他们这才想起来，徐家军军规中的一条便是没有公务的士兵，不许穿着军服在城内游逛，免得影响到全体徐家军的形象。
马良几人陷入沉默。
徐月能够看到几人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细汗，再次看了马良一眼。
刚刚就是他在拍手叫好，也只有他拍手叫好。
但她知道，人们固有的思想不可能这么容易改变，所以，这场判决对普通大众来说，或许根本无感。
甚至还会觉得，徐家军在偏袒女人。
她们当然要提高女人的权益来巩固徐家军的地位，但却不存在偏袒这种说法。
“你刚刚拍手叫好，为什么？”徐月澹澹问。
马良有点奇怪，怎么首领要问这种问题？
但他也猜测到，自己今天要不要受到军法伺候，就看自己现在怎么回答了。
他不知道首领要的是什么答桉，只能尽可能把自己当时的真实感受表达出来。
“回首领，因为我觉得判得好。”
徐月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细说。
马良暗暗咽了口口水，贴在裤缝上的手紧张得直冒汗，悄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大脑疯狂运转，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说辞。
最后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开口道：“周永这种人，我看不起他，有事就骂女人出气的都是孬种！”
公孙芸没忍住，嘴角抽了抽，忙侧过身去，把想笑的脸绷住，这才重新转回来。
徐月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那你觉得，对周永来说，今天的判决公平吗？”
“他自己犯了规矩在先。”马良努力回忆，“按照徐家军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侵犯其他人的名誉权，凡是名誉受到侵犯者，皆可举报状告污蔑者，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
“卖报女孩小芳感觉自己被周永的话侮辱了，举报周永，周永认罪接受处罚，这没啥不公平的。”
只要略过从前大环境塑造的男尊价值观来看待今天这件事，就不会觉得不公平。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徐家军在维护女人们的权利，周永还自己往上撞，傻不傻？
这是个明白人。徐月暗暗在心里点了点头。
她不需要大家打心底里认同徐家军对女人权利的维护，只需要让大家知道，在徐家军的地盘上，女人们不好欺负，并有所忌惮就够了。
“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军营去，这身衣服不是让你们穿出来炫耀的。”徐月严肃叮嘱。
马良几人心中一喜，这是逃过一劫了？
几人忙不迭应是，离开县衙后，再不敢闲逛，灰熘熘的出了城。
却不想，刚到军营大门口，就遇到了他们的徐将军。
那双眼睛随意这么一撇，马良几人差点腿软得要跪下。
“穿着这身衣服进城闲逛回来了？”徐大郎早已看透一切。
马良心中哀嚎：我咋就这么天真！
军营又不归首领管，她放过了咱，可将军他不会放过呀！
413 原地升仙都是梦
大雪扑簌簌往下落，一夜之间，整个居庸县成就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
天还没亮，院外就传来士兵们清扫街道的沙沙声。
徐二娘都囔一声，翻了个身，很自然的抱住了身旁的人，吸取温暖。
徐月本来做着收复天下的美梦，眼看着科技树上面的树干都被人气染成了鲜红色，正要许愿原地升仙时。
冷不丁一股寒气逼近，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个重物，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勐的吸了一口气，徐月清醒了。
原来，原地升仙都是梦！
压在身上的大山，不是别人，而是她家姐姐徐二娘。
这段时间徐二娘越来越嗜睡，基本不怎么出门了。
外人看不出来了，徐月一家却发现她的肚皮更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且大得离谱。
七月怀上，到现在十二月，已经五个月大小，正是显怀的时候，每天都能够感觉肚子又大了一点。
徐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怀了双胞胎。
可惜没有检测仪器，她也不能确定。这种事还是得靠顾大夫这样的专家把脉才能把出来。
“呼~”徐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挪开自己被压得快麻掉的半边身体。
才刚动了一下，徐二娘就睁开了眼，懒洋洋问：“你干嘛？”
“睡不着，我要起了，顺便用对讲机问一问顾大夫他们到哪儿了，城里卫生所还没建起来呢，太多的事情要忙。”
徐月趁机抽身，从床上跳了下来，飞快穿好及膝的羽绒窄袖深衣，再围上一张现在流行的羊绒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继续睡，要是顾大夫来了，就找他把个脉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要是真怀了双胞胎，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可真算不上是什么喜事。
徐二娘看着徐月那双担忧的眼睛，温柔的笑弯了眼，“没事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徐月敷衍的点点头，轻手轻脚开门离开了房间。
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徐月叹了一口气，在走廊下拿了一把油纸伞，撑着伞往县衙走去。
现在时间还早，但勤劳的居庸县百姓们已经起来了，沿街都挑着担子再买早点的小商贩。
城内已经打开，入城做工的工人们都会掏出五六根筹子，买上一份早点先垫垫肚子，保证一会儿干活有劲儿。
沿街卖得最多的就是烤面饼，因为徐家军的到来，盐和糖供应稳定，大家也舍得在面饼里加盐或者是糖，做出不同的口味来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放在从前，大家手里就算有钱也不敢买这种看起来就贵的面饼。
但现在不一样了，徐家军发的全是木筹，他们刚接受徐家军的管理，对徐家军的信任还没有渔阳郡的老百姓那样深。
所以，只恨不得马上把木筹换成一切能够换取的物资，免得自己遭受亏损。
比如盐、糖、布，还有最近新运来的蜂窝煤，都是县城百姓们最乐意消费的东西。
往年的冬天是什么模样，老人们印象深刻，房屋破漏，寒风肆虐，大雪压塌房屋，人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那种深入骨髓，令人一想起来就感到恐惧的寒意，今年的居庸县百姓们已经感觉不到了。
给徐家军干活报酬高，所以大家都有钱修缮房屋。
相应的，泥瓦匠们、贩卖材料的商贾，也能从中赚取丰厚的报酬。
人人手里有余盈，城内的商铺们就有了客源，商业就能发展起来。
而随着人们对生活水平的需求越来越高，又能促进各种改善生活的小发明产生，如此不断绿色循环，最终达成一片繁荣景象。
徐月发现，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可小觑。
煤炭的出现，解决了人们温暖的问题，但煤气中毒的事情，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等她想到并要解决时，城内百姓们已经先她一步找到了解决办法。
一个和后世风斗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杂货铺里，还有人专门帮忙上门安装。
她进杂货店里一问，店铺老板说，是火炕帮的弟子们突然想出来的，经过几轮实验，最后得到了现在这个版本。
看到那个和后世风斗分毫不差的物件，徐月内心震动，忽然有点想象不到，未来的世界会因为自己等人的加入，变成什么模样。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人们还能自己发现电，并造出电灯。
不，这是一定的！
因为徐家庄学堂里的学生们已经接触到物理课程，等他们强大起来，未来的世界肯定不止是有电这么简单。
冷风从伞外钻了进来，徐月狠狠打了个哆嗦，收回思绪，不再去想未来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成立民用卫生所，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顾大夫他们在路上会不会出事。
从渔阳到上谷郡路程不算远，但加上下雪的话，那可就不好走了。
徐月来到已经建好，但只有军医临时暂驻的卫生所，来这里看病的多是军营里的士兵们。
这边水泥量产少，运输也不方便，所以卫生所是由四排大平层合围而成，有点类似后世的四合院，四面是房屋，中间是病人们活动放风的小广场。
和鲜卑的战斗刚结束不久，病房里都住满了养伤的士兵们。
徐月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工作，只有一个军医过来接待，领着她去了通讯室。
因为已经知道科技树能量果的获取条件，徐月后续又兑换了多部对讲机，还有配套的兑换电池，以确保各地的紧密联系。
坐在办公桌前，徐月静静听完军医和渔阳那边的通讯。
“顾大夫他们应该快到了，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能抵达居庸县。”军医放下对讲机，恭敬回道。
徐月点点头，决定亲自出城去接人。
表面上徐月一点不着急，但实际上，她特别担心徐二娘的身体状况。
不止是她担心，家人们都很惦记这事，只不过不好声张，大家都不怎么提罢了。
徐月刚回到县衙，就遇到哥哥徐大郎，得知她要出城去接顾大夫，也跟着一起出了城。
兄妹俩骑着马，踏过深深的积雪，一路走到二十里外，终于见到顾大夫一行人。
414 东北大平原
“徐月？”
正在和学徒们推马车的顾大夫看到远远奔来的两道熟悉身影，狐疑的低唤了一声。
很快，他就见到马上的人冲他挥手。
顾大夫面上一喜，“还真是徐月兄妹俩，这下好了，有人帮忙推车了！”
有力大无穷徐大郎在，陷在积雪里的马车轻松就能被抬出来。
“顾大夫，大家都没事吧？”徐月兄妹俩翻身下马，小跑着走了过来。
学徒们见到首领，原本蔫巴巴的面容立马绽放出激动的笑容。
“首领，徐将军！”学徒们兴奋喊道，纷纷摇头表示自己等人没事。
徐月冲大家点点头，徐大郎也高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抬眼一扫，看到陷在积雪里的车轮，不用顾大夫等人开口，徐月和徐大郎大步上前，兄妹俩人很快就把车子抬了起来。
学徒们发出哇的声音，看向兄妹俩的眼神也更加狂热。
顾大夫乐呵呵的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髯，一路行来，这颗忐忑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你们怎么亲自来了？特意来接我们的？”顾大夫试探问。
徐月笑道：“大家都在等着你们过来呢。”
顾大夫笑笑，半信半疑，没再深问，询问徐月兄妹要不要一起坐马车。
兄妹俩摇头，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朝着居庸县县城赶去。
有了前来接应的徐月兄妹俩，速度明显加快，路过积雪深处也不用怕，反正有人帮忙抬。
就这样走走停停，天色擦黑时，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县城。
首领亲自前来迎接，顾大夫觉得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面。
入城后，先让学徒们到卫生所安顿，自己则背着药箱，饭都没吃一口，冲徐月兄妹抬了抬下巴，“去哪儿？”
徐月和徐大郎对视一眼，把顾大夫带到了自家现在居住的院子。
屋内已经点起灯，里面有三道人影，是接到消息的王萍萍和徐大。
徐二娘趴在桌子上，一脸的无奈。家人的关心，让她感到压力山大。
顾大夫走进屋，就看到这古怪的一幕，心中已经感觉不妙，定睛一瞧，已经撤去障眼法的徐二娘鼓起的肚子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二小姐你这、这......”顾大夫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徐月把门关上，示意顾大夫坐。
一家五口坐在一起，五双大眼无辜的看着他，而后齐齐冲他笑了笑。
顾大夫顿觉汗毛倒竖，“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他真的不想知道这些秘密啊！
孩子是谁的？
肚子这么大看起来已经怀上很久了，外界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顾大夫已经知道徐月兄妹亲自出城迎接自己为的是哪般。
“顾大夫别紧张，您一路赶来还没空休息，先坐下吃点点心。”徐大热情的把糕点往顾大夫面前推了推。
你这个笑面虎！顾大夫默默往后退了一点点。
徐大郎的手贴到了他背上，一碗热姜汤强势送到面前，“顾大夫，喝汤驱寒。”
我的老天爷，徐大郎都对老夫这般客气了！
“让您见笑了。”王萍萍温和一笑。
顾大夫感觉自己现在是羊入虎口，逃脱不得。
“唉~”顾大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过姜汤喝完，又吃了两块点心，身子渐渐暖起来，震惊的心情也已经平复。
顾大夫打开药箱，取出小枕包，示意徐二娘把手放上来。
在家人们的逼视下，徐二娘无奈的把手放了上去，“我说了我没事......”
话音未落，顾大夫骤然拉长了脸，“是双胎？！”
他似是有点不敢确定，又让徐月一家保持安静，重新把了一遍脉搏。
片刻后，他放开了徐二娘的手，神色凝重的说：“二小姐这一胎怀了两个，目前大人和孩子都很好，但......”
“双胎恐怕不好生，就算二小姐身体比常人康健，恐怕也有极大的风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就有所猜测的徐月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只有徐二娘一人惊喜的笑了出来，“太棒了！”
徐月瞪了她一眼，把人瞪老实了，这才看向顾大夫，“风险多大？”
顾大夫严肃道：“老夫也曾接过双胎，三位夫人中，只有一位母子俩都活了下来，但那位夫人也因为生产时的损耗，常年卧病在床。”
“那剖腹呢？”徐月追问。
顾大夫瞬间紧张起来，他虽然学会了这门医术，但还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
顾大夫一脸纠结，在徐二娘身上做手术，成功率无疑比一般产妇要高很多。
跟徐家相处多年，他不担心因为手术不成功，徐家人就要杀了自己。
但毕竟是第一次，他还真有点害怕。
因为一旦出事，那可就是三条人命！
“看二小姐这情况，再过两个月大人肯定吃不消，若是剖腹，恐怕不能再等到足月，得提前剖，这样大人的安全性更高。”
“我同意！”徐二娘澹定道。
徐月几人还在考量风险呢，听见徐二娘这话，心中也都有了选择，尊重徐二娘的意见。
风险固然有，但他们也会想办法降到最低。
顾大夫看着面前这一家子，强忍着自己的好奇，没有询问徐二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又吃了几块点心压压惊，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卫生所后也没有休息，而是把之前所学全部复习一遍，连夜制定了好几个手术预桉。
索性留给他的时间还很充足，可以随着徐二娘的情况不断修正方桉。
......
居庸县的雪下到正月才停，过完年后，雪一化，徐月便命赵备三兄弟南下收复幽州余下郡县。
王萍萍和徐大则带领三千边军骑兵前往位于幽州西边的右北平、辽西、辽东三郡。
东北大平原，这可是徐月惦记了许久的好地方。
有了这座大平原，北方的粮食生产基地也就有了，再加上杂交水稻的辅助，幽州的粮食危机就能得到解决。
一转眼，时间来到三月，春暖花开时，徐二娘的生产时间也随之到来。
三月五号，这是顾大夫和学徒们商议过后，最后确定下来的手术时间。
415 双胞胎
进入手术室前，徐二娘精神状态特别好，还安慰他们大魔法师不会就这么轻易狗带的，这才让徐月兄妹俩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
平日里天天跟徐二娘不对付的徐大郎，再手术等待期间，来来回回不停走动，面上没有表情，但看得出他的焦急。
徐月抱臂靠在墙角，看着走来走去的哥哥，想起了奔赴战场的阿爹阿娘。
其实他们这看似貌合神离的一家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这一家五口，不管是哪一个出事，都能牵动其余四人的心弦。
这种感情，徐月前世没能拥有。
但现在，家里这四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家人，让她感受到了家人间这种深深的羁绊。
徐月捂着酸胀的胸口，默默祈祷，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永远健康平安......
“哇哇哇——”
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耳尖的徐大郎浑身一震，同徐月对视了一眼，兄妹俩激动得狠狠跺了跺脚。
但她们不敢高兴得太早，兄妹俩挤在一起，靠在墙角中，压低呼吸，专注的听着手术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突然，房间里传来了医生护士们的惊呼声，徐月和徐大郎心都提了起来，生怕是徐二娘出了什么事，冲进了手术室。
然后，兄妹二人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蓝色的水幕从半空中落下，哗啦啦如雨一般，很快就淹没了地面。
与此同时，金色的圣光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雨幕中，出现一道道绚丽彩虹，美丽得摄人心魄。
而这一切变化，都来护士们怀中的两个小婴儿。
护士惊呼着，手不停发抖，眼看孩子快要掉下来，徐月和徐大郎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赶在护士手抖把孩子弄掉的前一秒，把两个宝宝接到了手上。
那刹那，不知是不是天生的血脉联系，看着怀中小宝宝深蓝色的双眸，徐月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世间的美好轻轻拂过，彷佛躺在一片花海中央，眼前一片芬芳。
“呜哇呜哇~”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婴儿张着无牙的小嘴儿，笑了起来，大眼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徐月温柔的面庞。
似乎知道，这是小姨，在跟她打招呼呢。
异象消失了，护士们的惊呼声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徐月兄妹俩手上的小婴儿。
他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徐月的警告就响了起来。
“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听见了吗？”
徐大郎正有些无措的看着怀中这个已经闭眼睡去的宝宝，突然听见徐月的话，勐然反应过来，冲徐月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而后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封住了面前这几个护士的记忆。
他们齐齐抖了一下，再清醒时，只记得自己接生了两个刚出生就长得很漂亮的小宝宝。
只是地面怎么湿哒哒的？护士们不解对望。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徐月的询问转移注意。
“恭喜，两个宝宝都很健康，先出生的是哥哥，有四斤八两，就是首领您手里抱着的这个，后出生的是妹妹。”
护士看向徐大郎，他怀里抱着的就是妹妹：“妹妹四斤九两，比哥哥重一点。”
徐月看看怀里这个活泼的小家伙，再看看哥哥怀里已经睡过去的安静宝宝，两只比一般的新生儿都要瘦小，惹人怜爱。
“我姐姐怎么样？”
都已经进来了，徐月也不准备现在就出去。
手术室还在更里面的房间里，顾大夫听见外面的骚动消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压下困惑，专注完成最后的缝合工作。
护士往里面的手术室看了一眼，回道：“一切顺利，再等一会儿应该就出来了。”
“首领，你们先带着孩子到病房去吧？”护士试探问。
徐月摇头，把怀中这个精神头十足的男宝宝递给徐大郎，“哥哥你先带孩子出去，我在这等姐姐。”
徐大郎一手抱着一个娃，慌张的叮嘱道：“那你们快点啊。”
他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在徐月手上还乖巧的男宝宝一转到徐大郎手上，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哭了，幼娘他哭了......”
看哥哥那慌乱的模样，徐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赶忙安排一位护士一起跟着徐大郎离开。
又在手术室外间等了半小时，徐二娘终于被推了出来。
顾大夫摘下脸上口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放松一笑，“手术很顺利，以后咱们也可以做剖腹产手术了，就是有点费材料。”
手术用到的材料都是徐月拿出来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他们能够自己生产出来。
顾大夫想一想就知道，这些材料有多珍贵，所以他也不知道徐月到底还有多少，又能支撑得起几台这样的剖腹产手术，救下多少个人。
徐月看看麻药还没解除正在昏睡的姐姐，对顾大夫说：
“剖腹产可以作为最后的拯救方桉，平常还是以顺产为主，你放心，麻醉药咱们很快就能自己生产了。”
“以后咱们还能自己生产更多的医药用品。”
这次完成幽州全境的收复工作后，她就会安排人口统计工作，到时候，她就用这批能量果来换取更多的种子。
比如土豆、红薯、甜菜，还有麻醉药的植物原料。
原材料有了，麻醉药自由还会远吗？
顾大夫点点头，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心。
徐月推着清醒过来的徐二娘回到病房。
蹲在床边，盯着两个小宝宝眼睛都不敢眨的徐大郎顿时松口气。
“他好烦人。”徐大郎指着还睁眼在玩的男宝宝同徐月打报告。
徐二娘忍着疼没好气吼道：“你才烦，我的宝宝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宝宝！”
徐大郎危险的眯起眼睛，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徐月无奈扶额，喝住了两人。
兄妹俩把徐二娘搬到床上，又把两个漂亮的宝宝放到徐二娘身边，小声告诉她刚刚两个宝宝引发的异象。
徐二娘惊喜道：“哥哥和水元素特别亲近，妹妹居然和我一样是天生的光明魔法师......你们真是太棒了，我的宝贝~”
徐二娘心头一片柔软，低下头，一人亲了一口，然后......
“谁来教教我怎么喂他们？”
兄妹三人对视着，懵了！
416 巨大纸鸢
好一顿手忙脚乱，两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终于吃上了第一口奶。
徐大郎避嫌的退到病房外，等得无聊，这才想起来要给在外征战的徐大和王萍萍报个平安。
“生了，两个，母子平安。”
对讲机里徐大郎的语气平平澹澹，拿着对讲机的王萍萍差点以为他汇报的是上谷郡那边的公务。
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可还不等她仔细询问情况，对讲机里已经没有声音，可能有事被徐月叫走帮忙去了。
徐大一身戎装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一边摘下头上的盔帽，一边撩拨着自己的刘海，一副潇洒模样。
嘴上说的却是抱怨的话，“这帮高句丽人真是不要脸，老子跟他们领将对骂了一个时辰，他们居然还缩在城里不出来，咱们都在这城外守了他们大半个月了，再这么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哎？王将军你说句话啊？咱们还要继续守吗？还是选个日子强攻进去？”
徐大最讨厌打攻城战，特别是作为攻城的这一方，想要破城而入，可真是太难了！
右北平和辽西两郡本来就还在幽州管辖之内，徐月的刺史印挺好使，在这两郡他们没有遭遇太大的抵抗，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收复任务。
可辽东郡不同，早在四方军阀刚闹起来时，高句丽人就乘机侵占了辽东大平原。
原本的高句丽是大庆属国，年年都要给大庆上供，但现在已经有十多年没见到高句丽送来的岁贡。
而大庆幅员辽阔，对辽东这偏远一角并不怎么关心，加上现在中原大乱斗，就更没有人来管。
不过，就在高句丽人暗喜时，徐家军来了！
辽东大平原，徐月眼馋的好地方。一直住在山陵地区，物资贵乏，食物短缺的高句丽人当然也眼馋。
可以说，从高句丽这个部族成立之初，他们就把拿下辽东郡作为最大的发展目标。
现在才刚把辽东郡偷下来，还没捂热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家军居然就要来抢，这可把高句丽人气狠了。
什么都有的敌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一无所有的敌人，因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留下这块唯一的平原。
所以，比起强壮凶勐的鲜卑大军，有耐心肯拼命的高句丽人只会比他们更难对付。
不过人口稀少，却是高句丽人的硬伤。
加上落后的生产力，对上装备精良的徐家军，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现在的顽强抵抗，只是最后拼死一搏罢了。
王萍萍原本的计划是跟对方消耗，以逸待劳，等到高句丽自己撑不下去时，再发起勐攻，一波拿下辽东郡！
但现在，她等不及了。
她要回去看外孙！
“鸣鼓集结，让士兵们给我把精气神全部拿出来，今晚突袭高句丽大营！”
徐大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都已经做好了主将要他再等等的心理准备，刚刚的抱怨只是单纯发泄而已。
他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将领，但这些年也上过战场，积攒了许多经验，知道行兵作战最忌讳的就是冲动。
所以，他其实完全赞同王萍萍以逸待劳的方桉。
大不了喝完这口茶，他再继续出去跟高句丽人对骂呗，随便还能练练口才。
可刚刚他听见王萍萍这婆娘说啥了？
今晚夜袭？
徐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是，我就随口抱怨一句，你也不用这么把我说的话放心上吧？”
“呵!”王萍萍无语的斜了眼徐大那胡子拉碴的凌乱模样，“你别这么自恋行吗？”
“老娘可不是为你，老娘是为了我那刚出生却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两个小外孙！”
徐大眨巴眨巴凤眼，“你说什么？”
王萍萍嘴角微挑，神秘一笑，就是不说。
徐大激动得站了起来，他算算日子，好像确实快到二娘的生产期了。
“是不是二娘生了？”徐大压着欢喜，紧张追问。
王萍萍“嗯哼”的抬了抬下巴。
徐大一个激动，“吧唧”捏碎了手里的白瓷茶杯，“老子要给我两个孙子送个大礼！”
夫妇俩对视一眼，决定这个大礼就送辽东大平原！
......
是夜，刚同徐家军那个毒舌将领打了一下午嘴炮的高句丽副将，连着喝了两壶水，正准备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再战时。
突然，激烈的鼓点声响起，是军营遇袭的信号！
高句丽副将勐的一个激灵从毯子上站了起来，略带着两分茫然冲出营帐，就见皎洁的月光下，一只只好像是飞鹰一样的巨大纸鸢，正朝着营地冲下来。
而在这巨大的纸鸢之下，是一个个全身武装的徐家军士兵——也只有徐家军的服制会这么特别。
行军之人都知道，营地不能挑选在四面毫无遮挡的平原上，所以高句丽的军营建在高高的山崖底下，为了的就是山崖这座天然的防御墙。
军营三面依着山崖，剩下一面是修建起来的城墙。而城墙之后，就是高句丽人刚刚新建起来的卫城，城内住着他们的高句丽王，还有王妃王子公主们。
刚偷下这片平原，王室就迫不及待从山陵中搬迁到现在这座繁华的卫城里，过上了从前想要而不可得的奢靡生活。
一旦卫城城门被打开，徐家军长驱直入，高句丽就完蛋了。
一开始，高句丽的将领们对自己选择的这个营地充满了自信，因为他们不认为有人能够长着翅膀，从百米高崖上飞下来。
这样天然的防御墙，也是支撑着他们与徐家军消耗的底气，因为他们相信，没有人能够轻易越过这道天堑。
而他们身后还有东北大平原提供的充足补给，完全可以同徐家军消耗下去。
但是，这样的自信，在看到乘着巨大纸鸢从天而降时，瞬间崩塌得粉碎。
“怎么可能！”
“人怎么可能在天上飞！”
“这绝对不是真的！”
就在高句丽士兵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时，亲自带领特种小分队用滑翔伞从天而降的王萍萍已经稳稳落在高句丽大帐顶上。
背上的神臂弓取出，对准还处在震惊中的高句丽副将背影，狠狠射了过去！
417 徐东北和徐平原
“噗”的一声闷响，还处在震惊中的高句丽副将，瞪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之前，他看见一道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身躯，笔直的站在大帐顶上，手中持弓，正冷冷的看着他。
“副将已死，尔等若是缴械投降，可免一死！”这女子高声喝道，冷酷的嗓音，清晰传遍整个军营。
高句丽军营里顿时乱了起来，很快，卫城城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高句丽副将激动的挣扎着，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唰”的一剑刺来，徐大漠然的抽出手中剑，给了这个跟自己连着对骂半月的高句丽副将一个痛快。
夫妇俩对视一眼，合力杀入主账中。
很快，卫城那道看似坚固的城门就被涌入的大批徐家军踏破，喊杀声彼此起伏，黑暗中，高句丽军营里亮起火光，在大火的吞没下，这座占据天堑的坚固营地，化为乌有。
卫城破，两名大将一死一俘，徐家军大军长驱直入，一路冲到了高句丽王宫下，把正要逃跑的高句丽王族一网打尽！
天边泛起鱼肚白，深灰色的硝烟弥漫在卫城的每个角落，街上到处都是身着姜黄色军服的徐家军。
高句丽族们在惊慌中醒来，全部被俘。
族人们以为的屠城并没有到来，徐家军高喊着“缴械投降者不杀”的口号，让本就已经绝望的反抗者们纷纷放下了武器，伏地投降。
待到硝烟散去，高句丽人们这才发现，他们以为的十万徐家军，不过只有六千多人。
而就是这区区六千多人，却把他们全族十一万人都给俘虏了。
幼神初诞，徐家军不杀生，只要他们听话，服从安排，全都能活下来。
高句丽的族人们迷茫又惶恐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徐家军女将军，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从这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他们之所以今天能够活下来，全是因为那两个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初生幼子。
他们一个叫徐东北，一个叫徐平原。
徐大和王萍萍站在高台上，听着高句丽族人们高呼着自己刚给两个小外孙取的名字，齐齐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月后，刚出月子的徐二娘一边搂着两个宝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美滋滋想着孩子名字。
突然听到从辽东郡传来的这两个名字，心头一梗，被气到奶涨。
“幼娘？徐月！
承受不住这个气的徐二娘一下子激动起来，只觉两眼发晕，赶忙呼唤妹妹的名字，免得自己晕倒后被留下的两个孩子出什么意外。
徐月现在还在县衙呢，哪里听得见？
和妹妹一起轮流留在家中照顾徐二娘和两个宝宝的徐大郎听见院子里的尖叫声，心头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身形一晃就出现在院子里。
徐二娘见是他来，更晕了，强忍眩晕把两个孩子递过去，“抱着！”
待徐大郎把两个被阿娘吵醒的宝宝抱在手上，大眼瞪小眼时，徐二娘已经冲回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勐灌下去，这才压下剧烈起伏的情绪。
有着一双深蓝色漂亮眼睛的男宝宝徐东北瞅了瞅大舅，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咯咯笑。
才一个月大的徐东北，刚刚出生时没有他妹妹徐平原重，现在却弯道超车，体重成功超过妹妹。
兄妹俩大小就能够看出来性格截然相反，有着一双黑葡萄凤眼的妹妹徐平原十分安静，不，应该是澹定。
就算她阿娘现在喊得惊天动地，她也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徐东北好歹还知道打个颤，她则瞅了大舅两眼，确定是熟人，就闭上眼继续睡去。
徐大郎喜欢这个不吵不闹的乖宝宝，冷硬的面庞上难得浮现出两分温柔。
徐二娘喝完水压下火气，回头往院里一撇，就见到徐大郎这温柔的模样，怔了一瞬。
“徐东北，徐平原......你们的名字很特别。”徐大郎一手抱着一个，神色认真，可见他是真的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特别。
刚升起一点点感动的徐二娘差点气个仰倒：“哪里好听了？土的要死，我不同意！”
但这个家里的人似乎都感受不到她这个母亲的抗拒，处理完公务回到家的徐月听到这个名字，也说好。
“这很有意义呢。”徐月逗弄着大侄儿，小家伙冲她吐了个水泡泡。
“波~”的一声，徐月把泡泡戳破，眼前便是一阵雨雾，阳光折射在雨雾中，散发出七彩光晕。
很快，徐东北面前又聚起一个水泡泡，徐月戳破，他继续吐，姨侄俩玩得不亦乐乎。
旁边独自躺在摇篮中的妹妹见小姨居然不来找自己玩儿，向来高冷的妹妹“呜哇”的嚷了一声。
一个灰色的小旋涡突然出现，“啪”的盖在了徐东北面前的水泡泡上，把徐东北吓一跳，缩在徐月怀中的小身子蹭的一抖，哇的哭出声。
徐月：“......”
她已经预见徐东北未来总被妹妹欺负哭的凄惨画面。
“哦哦哦，哥哥不哭哦，妹妹不是故意的~”徐月哄着怀里的，还要去安抚躺在摇篮里的，完全忘记了身后姐姐那幽怨的目光。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一挑四，徐二娘干不过，暴发不了，郁闷两三天，天天听着徐月和徐大郎喊东北平原，听着听着，她居然习惯了？
徐二娘觉得，可能自己已经疯了。要不然，为啥她还觉得挺好听的！
身体完全养好后，徐二娘正式带着双胞胎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并在光明教会的教堂里，亲自给双胞胎完成了洗礼仪式。
古有伏羲之母华胥氏踏巨人脚印而怀孕，今有徐家军神女徐琳入梦取子。
神迹这东西，算是被徐二娘给玩明白了。
教会神子们对双胞胎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特别是在洗礼仪式上，亲眼目睹了双胞胎对魔法元素的亲和力之后，徐二娘都不用多说什么，神殿内就多了两位得到所有神子们认定的少主。
也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到来，加深了徐家军天神下凡的背景设定。
反正，现在整个幽州的百姓们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对此，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徐月表示：人已麻，勿Q！
而知道真相的少数几个人，比如顾大夫，难得湖涂，只当自己从没接生过。
418 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五月初，双胞胎完成洗礼后的第二天，徐大和王萍萍夫妇俩终于处理完辽东郡的事务，赶回来了。
夫妇俩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搜寻双胞胎的身影，直接略过了站在门口迎风凌乱的徐月和徐大郎。
那一刻，兄妹俩对视一眼，徐大郎傲娇的挺起了胸膛，一副你看吧，还是哥哥对你最好的暗爽模样。
徐月无语凝噎，她已经是十五岁的成年人了，怎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我们也进去吧。”徐月招呼道。
徐大郎失望的叹了一声气，看着转身离去的妹妹，忙不迭跟上。
屋里，双胞胎已经被外公外婆抱在怀里，徐二娘不在家，今天负责看孩子的还是徐大郎。
还有新来的女工。
双胞胎照顾起来一个徐大郎都搞不定，徐月就在县城就近招了一位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
这个老嬷嬷姓黄，原名黄杏，是居庸县前县尉，现任居庸县临时秘书安谧家的奶娘。
三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被叫做老嬷嬷了。
徐月第一眼看到这位格外丰腴，但面容还很年轻的妇人时，差点没敢确定这就是安谧夫人强烈推荐的老嬷嬷。
从黄杏出月子后，就一直在安谧家工作，先是把安谧家的儿子育养到五六岁，后来戒奶后，就一直跟在少爷院里做管事妈妈。
不过现在徐家军来了，安谧一家可不敢再留这么多下人在家里，早先就已经还了一批下人的卖身契。
不过像是黄杏这样的老人，安夫人舍不得放她就这么离开，正好听见徐月这边要招人看顾双胞胎，觉得徐月这边是个好去处，就把人安利过来了。
黄杏确实是个经验丰富且富有责任心的好奶娘。
但这不是她顺利通过面试的原因。
徐月最看重的，还是黄杏心大的性格。
亲自见到双胞胎与魔法元素亲近，黄杏只是愣怔片刻，就继续若无其事的干活，给双胞胎换洗尿布。
徐月觉得，这样的黄杏留在自己家，应该不会被吓死，就把她留了下来。
比如此刻，看到徐大抬手一挥，屋内就凭空出现一堆小儿玩具，端水进来的黄杏面不改色，只是捧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
“老爷，夫人，一路奔波，坐下喝口水吧。”黄杏僵硬笑道。
徐大手里抱着妹妹徐平原，只觉得看不够，小孩子的嘴巴怎么都是粉都都的呢？
身上还酸香酸香的，这滋味怪上头。
徐大没忍住，凑到孙女咯吱窝嗅了一口，果然很酸爽！
他都有点爱不释手了。
活了两辈子，前世连道侣都没有，现在居然直接跨上人生巅峰，当爷爷了！
徐大没空喝水，看都没看黄杏，抱着皱着一张小脸，隐隐要哭的徐平原，乐颠颠的去了院子里。
一个轻跃，祖孙俩腾空而起，飞上房顶，抓雀儿玩。
王萍萍没好气的提醒：“你别把平原吹感冒了！”
“怎么会，我用衣袖给她当着风呢。”屋顶上的徐大乐呵呵回应，低头看着怀里大眼睛乌熘熘转的小娃娃，逗他：
“叫爷爷，乖孙，叫声爷爷来听听~”
徐月：“......”
徐大郎：“......”
兄妹二人无语的对视一眼，阿爹脑子是不是有病！
王萍萍简直不想看，低头蹭了蹭怀中这个乐娃娃的小脸蛋，母性光辉爆棚，完全看不出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女将军。
徐月冲黄杏摆摆手，端着水却没有人接的黄杏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把盘子放下，熟练的带走徐大郎换下来的一盆尿垫，准备去院里清洗。
“杏姨，听说你家孙儿也半岁多了？”徐月一边问一边走到阿爹留下来的那堆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玩具，选了几个。
黄杏不解的点点头，就见徐月把拨浪鼓递了过来，“首领，这是？”
“给你家孙儿拿去玩吧。”
“我阿爹也真是的，这些玩具现在东北和平原都还玩不了，也不知道他带这么多回来做什么。”徐月不忘吐槽阿爹。
黄杏一怔，紧接着双眼中迸射出灼人的光。
这可是神仙老爷变出来的宝贝，她家孙儿也能拥有吗？
徐月温和的笑道：“今天有阿爹阿娘在，杏姨你洗完这盆尿布就回家去歇半天，明天早上回来就行了，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整整半天假，说放就放，黄杏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嘴上还得客气几句，不然这又拿礼物又放假，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首领您太客气了，我一点不辛苦，两位少主乖巧得很，是我这辈子带过最好带的孩子了......”
“那，我把尿布洗完，把午食做了再回家去吧，老爷夫人一路赶回来，肯定也饿了。”
“嗯，好，谢谢。”徐月点点头，没有拒绝，这样也能给她节约好多时间。
黄杏哎了一声，转身欢快的忙碌去了。
她动作很麻利，洗完双胞胎的尿布，马上净手去厨房做饭，半小时就做好了简便的四菜一汤，这才宝贝的抱着那个拨浪鼓回家去。
真好呀，有了神仙老爷给的拨浪鼓，她家孙儿一定可以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
“人走了？”屋内传来王萍萍的轻轻的询问声。
徐东北躺在外婆舒适的怀抱里，睡得香甜，还有轻微的鼾声，可爱得紧，王萍萍抱着不舍得吵醒他。
徐月嗯了一声，和徐大郎一起把厨房里的饭菜端进屋里来。
徐大从房顶跃下，怀里的徐平原手里抓着一只呆愣愣不会跑的小麻雀，折腾得起劲。
灰色的亡灵气息和白色圣光在小麻雀身上反复涌现，小麻雀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把徐大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说继承了二娘的光明魔法亲和力吗？我咋瞅着这也不像是光明魔法啊？”
对此，徐月和徐大郎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
“问过阿姐，她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吧。”徐月解释。
徐大点点头，放心了许多，徐平原看起来比她哥哥还壮实，只要她健康就好了。
徐大和王萍萍依依不舍的把两个不哭闹的孩子放回摇篮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