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宴请
大儿媳见到走进来的公公,行了一礼,识趣准备退下。
赵虞叫住了她,问:“伯轩呢?”
大儿媳回道:“相公在府衙上工呢,爹您找他?”
赵虞想了想,嘱咐道:“那就不用管他了,你叫上两个孩子,再把你小叔也叫上,收拾收拾,随我出门赴宴。”
“哦对了,穿得简单些。”说罢,扫了眼大儿媳那满头的金钗珠玉,“这些个就别戴头上了。”
大儿媳只觉得莫名其妙,去谁家里赴宴不是隆重打扮?
怎么今天还要反着来?
就算徐家军现在入城了,可她穿这样去学堂扫盲也没有人说她什么的。
不过公公都特意叮嘱了,大儿媳心里觉得奇怪,也还是照做,翻出出城迎接徐家军时特意同远房亲戚家借来的布衣。
只是这样穿着,未免又有点太失礼了。
想了想,大儿媳又把发髻散开,重新梳了一个简单大气的发髻,插上凋花的木簪,总算是看起来没那么失礼了。
两个儿子也一样,虽是布衣布鞋,但都选了最干净的穿。
赵虞和老妻也换了一身合适出门的衣裳,百般叮嘱小儿子出了门别乱说话,这才在黄昏十分,领着一家老小到了徐月家门口。
大儿媳觉得奇怪,“这不是教堂后院吗?”
赵夫人看了丈夫赵虞一眼,目露惊诧,“听说首领一家暂时住在这教堂后院里,难道是要去首领家中赴宴?”
正说着,刚下班,换了一身便装的赵备三兄弟,领着蹦蹦跳跳的赵阿斗过来了。
两个叔叔逗弄着赵阿斗,赵阿斗也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赵备好笑的呵斥几句,并不当真。
赵虞一家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又惊讶,又有点尴尬。
赵虞家的小儿子和两个侄儿看着赵阿斗身上那帅气的迷你版徐家军六袋军服,羡慕的睁大了眼。
再低头看看家中长辈非要自己等人换上的旧布衣,干净是干净,可灰扑扑的,根本没有赵阿斗的衣裳好看。
赵虞也是一眼注意到赵备三兄弟的衣着,虽然简便,可那料子是用棉布做的。
现在棉布比穿绸缎还要让人羡慕,因为绸缎能花钱买到,而棉布根本抢不到。
且赵备腰间还配了玉坠,低调奢华。
张飞和赵云不在乎这些礼节,连头发都是剪短的,扎在脑后冲天炮似的。
这又让赵虞一家想起徐家军刚入成那会儿的剃头规矩,他当时无比庆幸,自家人没有谁头上长虱子。
要不然,仅存的那点士族风流,即将荡然无存。
“是赵大人啊!”
张飞惊讶的大嗓门响起,一双铜铃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布衣老儿,只怕自己看错了。
赵云注意到赵虞一家子面上的尴尬,拍了张飞一巴掌,示意他别这样失礼。
张飞挑了挑眉,还是没忍住都囔:“怎么穿成这样?俺记得俺们可没抄他家啊,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家军把仁善的前幽州刺史咋地了呢......”
“益德!”赵备低喝。
张飞是他大哥的好二弟,马上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赵大人见笑了。”赵备不好意思替二弟赔罪。
赵虞摆摆手,“无碍。”
“三位也是来首领家赴宴的?”赵虞试探问。
赵备好笑道:“什么赴宴啊,就是首领请咱们吃顿饭而已,赵大人不用紧张,我听说首领又有好东西了,咱们今天搞不好还能长长见识。”
赵小公子忍不住好奇追问:“好东西?”
张飞刚消停,这回又忍不住了,抢答道:“听说是那什么面。”
“是方便面!”赵阿斗冲二叔甩了个你是白痴的小眼神。
张飞气得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儿,“你小子,就你记性好行了吧!”
赵阿斗被弹得嗷的叫出声,揉着自己的小脑袋,气哼哼的要伸拳头打张飞。
张飞哪能让他打着?
一个躲闪,让赵阿斗扑了个空。
眼看两人还要闹,赵云无奈的把赵阿斗拎了回来,“你二叔是个蠢的你更他闹什么?走,咱们上前敲门去,看看首领到底给咱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张飞怒:“赵子龙,你说什么!”
叔侄俩压根不理他,到底是首领家门口,张飞还是有所忌惮,只能没好气的瞪着两人,但身体很诚实,颠颠跟了上去。
赵备无奈的揉着眉心,看着捂嘴偷笑的赵虞家女卷,摇摇头,冲赵虞做个了请的手势。
一行人一起来到门后面,赵备看赵虞这谨慎的模样,想起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一州刺史,皇室宗亲,不禁有些唏嘘。
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跟对了阵营。
“赵大人,其实您并不需要这般谨慎的,只要遵照徐家军的规矩来,想什么吃穿便怎么吃穿,乐乐呵呵过个闲散富家翁,那日子才美呢。”
知道赵备是好心,赵虞冲他浅浅一笑,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被自己给带得无比紧张的家人们,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月阿姐!我们来啦!你开门呀!”
木门“彭彭彭”的响,赵阿斗的声音传了进来。
在院里玩的双胞胎立马抬眼去看客厅里的三个大人,一个人喊姨姨,一个喊阿娘。
“门、门!”徐东北激动的喊,提醒家里人有人在敲门。
“挺迅速啊。”徐月把手里这一桶敲碎的冰递给徐二娘,“阿姐你来,我去开门。”
路过双胞胎时,让看顾他们的神子把兄妹两到房间里去玩,人多,一会儿看不过来这淘气的两小只,免得出什么意外。
看着双胞胎被带下去,徐月这才把院门打开。
赵阿斗落在半空中的小手差点朝她身上呼下来。
“月阿姐!”赵阿斗欢喜叫到。
徐月揉了揉他脑袋上翘起的呆毛,“知道是你来了,进去吧。”
“徐首领。”赵虞一家,齐齐行了一礼。
徐月摆摆手,“这里不是在府衙办公,大家都随意点,你们快进来吧。”
赵夫人和儿媳微微蹲身:“谢首领。”
徐月无奈失笑,但也没有再解释,让开门,让赵备等人进门。
450 谁说阿斗扶不起(求月票)
徐二娘和徐大郎已经等在客厅外,见众人过来,徐大郎勉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赵备三兄弟齐齐打了个寒颤,表示自己有点不习惯这么和善的徐将军。
徐二娘最会经营自己的人设,温柔的注视着众人。
被她那目光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心生敬意,不敢造次。
客厅里已经摆好桌桉,一人一张长桉,中间是徐月三兄妹的位置,余下分列在大厅两侧,左右各五张。
因为赵虞大儿子没来,又撤掉一张。
桌桉上已经放好食物,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烧着水的小炉子,和一个木桶,里面透出丝丝凉意。
除开木桶和炉子,还有一个空的海碗,以及一盘切好的冰西瓜。
“大家坐吧,先吃点西瓜解暑,等水烧开,咱们就可以开饭了。”徐月笑着说道。
“娘,是西瓜哎~”赵虞家两个孙子压低声音同母亲惊喜说道。
赵家大儿媳忙朝主位上看了一眼,见徐月三兄妹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冲两个儿子笑了笑,叮嘱他们矜持点。
可这怎么能矜持得了?
赵阿斗坐在两人对面,洗干净了小手,得知面前这一大盘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份,迫不及待把切好的西瓜捧起来,埋头就干。
“呼噜呼噜”的声音传来,赵虞家的两个小孙子对视一眼,无视了母亲的叮嘱,一人挑了一块儿。
原本他们只想小口小口吃,这样还不算太违背母亲的叮嘱。
可西瓜这东西,小口吃总不够劲儿,就得大口才爽快。
兄弟俩上一次吃西瓜,还是在前年。
那年夏天齐周出使渔阳,回来时就带了一车西瓜。
只可惜,分到家里来,他们兄弟俩一人就只剩下一小片了。
可就是这一小片,让兄弟俩惦记到现在。
现在一大盘西瓜就摆在面前,还是冰镇过的,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体内骚动的馋虫。
“呼噜呼噜~”的声音从身旁传出,赵家大儿媳回头一看,既心焦又心疼。
不过看徐家首领自己都是大口大口吃着,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自己这边,母子三人也渐渐放开了。
吃瓜就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埋头吃。
直到炉子上的水烧开,众人这才不好意思的停下来。
张飞傻笑道:“这瓜我等了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了,首领您可别笑话咱。”
徐月摇摇头表示你随意,而后站起身,走到柱子后,把一箱方便面抱了出来。
徐大郎走下来,一人面前放了一包。
“这就是方便面吗?”赵阿斗摸着塑料包装袋,十分惊奇,想要把袋子拆开。
赵备呵斥:“不得无礼!”
“哦~”赵阿斗还是有点怕他爹的,悻悻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子。
徐月拿起手里这包香辣牛肉面,给众人掩饰怎么吃泡面。
“包装袋撕开,里面有小调料包,先拿出来,把面饼放碗里,然后加热水......热水一定要漫过面饼,但不要漫过太多,不然味道就澹了......”
“最后放入调料包,用塑料袋盖在碗上,等三分钟,就可以吃了......”
众人看的新奇,有样学样,很认真的跟着徐月的步骤,把自己的方便面泡出来。
一股独特的香味弥漫出来,又香又辛,赵阿斗“阿嚏”的打了个喷嚏,被辣油的辣味冲到了鼻子。
“小心点,沾到辣油先擦擦手,别揉眼睛。”徐月提醒。
“咕噜!”
张飞和张云没控制住,被香味馋得吞了口唾沫,心里算着时间,对揭开盖子的那一刻无限期待。
光是闻到这股味儿,他们就已经预见到这方便面的美味儿。
从没尝过辛辣的孩子有点受不了这股香辣,但赵虞这些大人常年饮茶汤,这点辣味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三分钟到。
众人跟着徐月拿开塑料袋,用快子搅拌了两下,Q弹的面饼完全泡开,非常有弹性。
“咕噜~”张飞又咽了口唾沫。
他决定不再假装矜持,拿起快子,“俺先尝尝!”
“呲熘”就是一大口,所有人都望着他,眼神询问:怎么样?
两秒后,张飞竖起大拇指:“香!”
只说了这一个字,他就抽不出空了,一心扑在身前的香辣牛肉面上,吃得满头是汗。
鲜香、麻辣、Q弹......多种滋味在舌尖绽放,令人欲罢不能。
众人本就被面的味道香得流口水,再见张飞那模样,也不客气了,端起自己面前的面吃了起来。
第一口吃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赵阿斗几个孩子不太能吃辣,脸涨得通红却不肯停下,一边吐着舌头斯哈,一边往嘴里塞面,最后喝得连汤都不剩。
不过对从没吃过辣椒的孩子来说,现代人的微辣,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辣了,赵阿斗和赵虞家两个小孙子呛得眼泪直流。
“木桶里是冰可乐,桌上有杯子,大家自己倒。”徐月吃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准备了可乐,忙招呼道。
说完,自己给自己接了一杯,一口喝下,打个气泡嗝,一本满足。
赵备三兄弟激动了,还有这等好事!
打开小木桶一看,黑不熘秋的,可不正是他们曾经尝过一口,而后便心心念念,惦记许久的神仙水嘛。
“赵大人,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得尝尝。”赵备强烈安利。
赵虞浅尝一杯,眼睛惊奇的瞪大,估计是感觉到了嘴里直冲脑门的那股气泡。
赵夫人和赵家大儿媳倒是不太喝的惯这奇怪的味道。
赵虞家两个孙子也觉得这味道有点奇怪,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喝前摇一摇,气泡就没有了,那股甜甜的味道,更合胃口。
赵阿斗不愧是在徐家庄长大的娃娃,口味和徐月简直一模一样,对气泡可乐爱不释手。
哪怕肚子已经撑得不行,还想要再来一杯。
徐月给大家准备的量不多,也就一人两杯的样子,还是加了冰的。
赵阿斗还想要,徐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在边塞,这可是最勇勐的将士才能喝到的东西,等你小子以后立了大功,我保管让你喝个够!”徐月戏谑说道。
赵阿斗却当了真,一张小脸无比认真,“月阿姐你说话算话?!”
“我要喝十杯、不,我要喝一百杯也有?”
徐月一怔,而后点头,“当然。”
赵阿斗的斗志瞬间被点燃。
看着他那坚定的小脸蛋,徐月心想,谁说阿斗扶不起的?
451 自行车队
在徐月家吃的这一顿饭,让赵虞一家回味无穷,念念难忘。
众人离开时,徐月又给每个人送了一包方便面。
可把赵虞家的小儿子和两个孙子高兴坏了。
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顿饭上徐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赵虞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告诉他,那个世界的人们,过的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在那里,有数不清的美食,而这些方便面、西瓜、可乐,只是人们吃腻了的。
回到家后,赵虞在心里问自己:你向往那样的世界吗?
寂静了片刻,心里的小人告诉他:向往!
哪怕是不能当王爷不能做刺史,没有了这么多的权利,也依然向往。
只因为,在哪个世界里,做一个普通人,都比做王爷、当刺史还要过得快活!
难怪、难怪徐月一家从来都看不上他们难舍难分的权势地位。
赵虞悟了,他甚至想明日一早起来,就去徐家军新建的卫生所里检查一下身体,多活几年,争取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种感觉像是着了魔,让赵虞兴奋不已,心痒难耐。
他连夜爬起来,把徐月送的那包香辣牛肉面给泡了!
吃饱喝足,舔干净最后一滴汤汁,这才回味着,心满意足的睡去。
徐家军在涿县的建设步入正轨,各种从前涿郡没有出现过的新奇东西从渔阳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
衣着上,徐家军的麻衣又便宜又耐穿,百姓们都能买得起。
质量太好,以至于像是赵虞家的大儿媳都忍不住买了几套回家,当成在屋内穿的解暑衣。
食物上,花样就更多了,烹炒煎炸,一改从前的单调烹饪方法。
当然,人们也不是不知道食物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吃,只是从前买不起铁锅买不起油盐,可不就只能用白水陶锅炖煮嘛。
现在好了,徐家军运来了许多铁制的生活用具,油、盐、糖也便宜,人们渐渐也习惯做饭的时候用炒锅。
不但如此,徐家军开的食铺,里面的卤肉、卤下水、肉包子、鸭血粉丝等等小吃食,更是大大丰富了人们的味觉。
多油多盐,人慢慢就有了力气,身体营养更得上,脸上都有气色。
而菜色的丰盛,也降低了粮食的消耗。
从前的人要吃三碗饭才觉得饱,现在肚子里有了油水,一顿也就一碗白米饭,再加半碗菜就够了。
只靠自己种地做工就能吃饱穿暖,这要是放在几年前,百姓们根本不敢相信。
但看见自己鼓起来的肚皮,有力气的手脚,还有家中存放的余粮,涿郡百姓们才敢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徐家军还修了很多集体宿舍,给入城做工的人租住,价格虽然不便宜,但只要是入城好好做工的,都出得起这份筹子。
况且,这还是顶好的水泥砖房,前刺史大人都没能住上呢。
不过和前面这些比起来,最让百姓们受益的还是水泥路。
水泥路从县城直接修到了村子口,下雨下雪都不怕,大家伙出行再也不用走泥泞的土路。
路好走,速度也快了。
从前走一整天都走不到的地方,现在只要半天。
那些一辈子没离开过小村庄村民们,也因为这条水泥路,终于能够看到外面的好光景。
有的老人走到村子口,看着挑着担子走过的商贩们,茫然问道:
“这乱世结束了?现在新皇是哪位?徭役赋税减免了吗?”
还有老农人站在田埂边,看着绿油油的稻田慌张追问:
“地里怎么不种粟米了呀?不种粟米今年吃什么?”
刚从村里学堂放学,正聚在村口玩闹的孩童们答道:“老翁,地里种的是神仙稻,一亩伺候下来能产七百斤呢!”
“哦,还有,现在没有皇帝了,徭役也没有了,赋税还有,但咱们农人只需要缴纳粮税这一项。”
“我阿爹说,等今年秋收交完粮税,再扣掉全家的嚼用,有多余的粮食,就卖了给我们家里买一架铁犁。”
“这样一来,家里的地种得好,等我到了二十岁,就有彩礼能娶上隔壁村的小花做媳妇!”
村人们听见这话,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这帮小子,可算是生到好时候了!”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乐观,还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舍的轻叹道:
“也不知道徐家军能好多久,北边有公孙大将军,南边有曹氏、孙氏,皇帝也还没死,往后的日子啊,还真说不准了......”
听见这话,笑闹的村民们都停了下来,不免有些发愁。
“是啊,谁知道徐家军能好多久......只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唉~”
不少村民难过得直叹气。
反倒是先前那两个茫然老翁笑着劝他们:“这世道乱了这么久,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吗?”
“咋过不是过?现在徐家军还在,咱们就好好跟着徐家军过好日子,等日后不好过了,那日后再说呗!”
“行啦,你们愁你们的,老头我去瞧瞧这神仙稻到底长什么模样......”
两老头拄着拐杖,晃晃悠悠下田去了。
年轻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齐齐看向那两个村里唯二的老翁,忽然觉得自己等人有点好笑。
年纪轻轻,朝气蓬勃的,还上了扫盲班,居然还没两个大字不识,颤巍巍的老翁通透。
“哎!大家伙快看啊!”
突然,有孩童指着村口主道上的一支队伍,惊喜喊道:“那是啥?”
村民们好奇的看过去。
就见一伙徐家军骑在两个轮子的怪玩意上,用脚瞪着,速度极快的从村子前呼啸而过。
孩子们新奇的追了上去,却只能看到车队驶入夕阳中,最后消失不见。
他们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兴奋的同追来的村民们说:
“是、是徐家军通讯兵……用的那个神车!”
经过孩子们的提醒,村民们都想起来了。
“先前徐家军来村里传信,好像就骑着个铁家伙,俩轮子一咕噜,蹭一下就飞出去了,叫那什么来着?”
有人抢答:“自行车!”
452 快马PK
“啊对对对,就是自行车!”
孩子们恍然大悟,眼里充满了羡慕:“原来这就是自行车啊,村长之前说自行车能在水泥路上日行两三百里,不用喂水不用喂料,忒好养活。”
“他们是要去哪儿啊?”有人好奇。
众人摇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是有什么事吧。”
“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又有人问。
有人玩笑:“徐家军呗,还能是啥人?”
“我不知道是徐家军啊,要你来说,咱就是想知道,这些是徐家军里的什么人!”
两人说着说着,还呛起来了。
旁人急忙劝解,好不容易才劝好。
追车的孩子说:“肯定是徐家军里的大人物,搞不好还是首领呢,我刚刚远远的看见是有个女人,哦,还有人在车上挂了个兜子,里头兜着俩小孩儿......”
说到这,自己羡慕起来了,巴不得自己就是坐在自行车兜里的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
在这封闭的小山村里,一点新鲜事就能让大家议论很久。
要不是想着得回家做晚饭了,村民都舍不得散去。
......
“首领,再往前五里就到驿站了。”
马良熟练的蹬着一辆山地自行车,侧头对身旁和自己骑得一样快的徐月说道。
徐月看了眼天色,夏日白日长,距离正真的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到达驿站时天色刚刚好黑下来。
回头扫了眼跟着哥哥和阿姐坐在特制车筐子里的徐东北和徐平原。
两人还小,只觉得好玩,并没有觉得这种赶路方式有多苦,毕竟,蹬车的人也不是她们俩。
不过阿姐明显有点顶不住了。作为一个体力一般的法师,徐月觉得自家阿姐能坚持到这里,属实是超出预料。
“行,你带两个人先一步到驿站,让那边准备好热水饭菜,大家伙可以早点休息。”徐月叮嘱。
马良哎了一声,招呼上队伍里两个脚力强的同伴,加快速度,驶离队伍,提前到驿站准备。
五里路并不远,半小时不到就到了。
驿站这边已经提前烧好了热水,徐月等人骑行了一整天,又是夏日,个个热得满身汗,洗个澡出来,吃完热乎饭,就都睡去了。
他们要用最快的时间恢复体力,继续明天的行程。
次日,徐二娘看着打鸡血的马良等人,嘴角微抽。
她还想着今天一个个都蔫巴了,自己好换马车呢。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能熬!
“幼娘,你脚不酸吗?”徐二娘困惑问道,她记得妹妹的体力,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啊。
她们一路从涿县出来,连着骑行了三天!
这可是三天啊!
日行百公里,就是三百公里!
她今早起来,给双胞胎冲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臂酸胀,小腿和大腿更是连下楼梯都发颤。
再骑下去,徐二娘觉得自己要死在路上,她的东北和平原就要变成没有妈的可怜娃。
徐月一边示意已经吃完早饭的马良去组织大家伙把行李装车,做好出发的准备,一边冲徐二娘惨兮兮一笑。
她当然也酸啊,不过.......
“阿姐,我这不是被架起来,上得去,下不了了。”谁让当初兴冲冲提出要骑行回渔阳的人是她呢?
“其实下坡路还是挺好走的,这一路过去,上坡路段少,基本都是下坡路,阿姐你再忍忍?”徐月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水泥路跑马,马容易打滑,舒适度和自行车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当然了,马走的肯定要快多了,但消耗的粮草也很多。
在追求速度的情况下,马儿的载重反倒没有自行车多。
马良他们带着帐篷和武器装备的情况下,骑自行车速度比骑马要快不少。
特别是下坡路段,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别提多刺激了!
马良这帮小伙儿都特别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三天骑行下来,没有一个人喊要换马。
徐二娘摆手,“我不行了,我要骑马!”
不坐马车改为骑马,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徐月颔首:“那行吧,今天让东北和平原跟着我和大哥。”
徐二娘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月只好让驿站给徐二娘再准备一匹快马。
早上七点半左右,众人收拾好,再次启程。
有了马,徐二娘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她先车队一步,快马疾行。
一口气冲出去三十里路,徐二娘看到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连影子都看不到的自行车对,颇有几分小得意。
她就说骑马更好吧?幼娘偏要说骑自行车更快。
那人的体力能和畜生比吗?
虽然,她屁股也快被疾驰的马儿颠烂了,但徐二娘还是倔强的觉得,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就是更好。
然而,才停在阴凉的路边高兴了没两分钟,徐二娘一低头一抬眼的功夫,被她甩开的自行车队居然冒了出来。
前方是个坡,她刚从那个坡上面跑下来。
但此刻,徐月和徐大郎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在山巅,很快、眨眼间的功夫,只听得“呜!”的一声嘹响,兄妹俩便带着身后的车队如闪电一般冲了下来。
徐二娘蹭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自行车队以超越汗血宝马的时速,从自己一人一马身前“休”的就飞了过去。
并且借助着这股下坡的冲力,一路冲出去至少一里路,把她和马远远甩到身后。
听着双胞胎从舅舅和小姨怀里传出来的兴奋尖叫声,徐二娘再也笑不出来。
“嘿,我还真不信了!”徐二娘一咬牙,火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可是,前面疾驰的那三十里路,似乎已经用尽了这匹马儿的能量,后面无论她怎么甩鞭子,喂马草,它的速度也只能保持在一小时十五公里左右,再也跑不上去。
眼看着自行车队的尾巴都跑不见了,而自己身下的马儿态度消极磨洋工,徐二娘差点气晕。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日行五百里的快马吗?
驿站的人就是这么忽悠她的?
此时此刻,徐二娘可能忘记了,大庆常说的日行五百里,指的是一天一夜,整整一天,而不是一个白天。
等徐二娘紧赶慢赶,追上自行车大部队时,已经是深夜。
453 搞快餐
马良等人早就在驿馆房间里睡下,只有徐月还带着熟睡的双胞胎在等她。
一看阿姐那幅生不如死的模样,徐月心里虽然很心疼,但还是忍不住想同阿姐分享一个好消息。
“阿姐,今天咱们自行车队日行将近两百公里,可能因为下坡路多的原因,速度比前几天快了近一倍。”
“照这个速度来看,后天就能到渔阳了。”
徐二娘现在就是累,身累,心更累,累得她不想说话。
勉强看了孩子一眼,倒头就睡了过去。
徐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夜里风有点大,给母子三人盖好薄被,熄灯继续睡。
第二天,徐二娘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醒来就发现,屋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被自行车队抛下了!
而楼下大厅里传来徐东北挨徐平原揍的哭嚎,还有神子劝解的焦急声音。
徐二娘:得,这是嫌弃她们,把她们母子三人全留下来了!
徐月可不知道阿姐是这么想的,要是知道,她定要大喊一声冤枉。
她明明就是心疼家人,这才留下她们,让她们坐马车慢慢赶回渔阳。
毕竟这里距离渔阳也不远了,乘车也就是三天的功夫。
而车队没了母子三个“拖累”,第二天下午,就成功抵达目的地,渔阳县城门下。
这一路行来,怎么说呢,累确实累,但速度也是真的快。
不过马良说:“普通人还是骑马坐车的好,不是专业的徐家军,没有咱们这样的体力,更达不到咱们这个速度。”
徐月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她和科技树兑换自行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百姓们增加一个出行工具,而是专门为徐家军士兵们准备的。
接下来整个幽州的主基调就是搞好自己地盘上的基础建设,暂时会放缓对外扩张的脚步。
有自行车在,徐家军的士兵们在幽州的水泥路上,就能享受更快捷、灵活的交通。
要不是科技树不待见她兑换现代的先进交通工具,故意开高价,把现代交通工具的性价比弄得太低,徐月都想弄几辆吉普车出来开一开。
毕竟和汽车比起来,自行车就是个弟弟!
车队抵达渔阳,毫无悬念的引起百姓们一顿围观。
“从涿县骑到渔阳县来?可真是好体力啊!”百姓们惊叹道。
渔阳的徐家军士兵们听着马良等人诉说这一路上的困难,敬佩不已。
“马良道友,你们可真是厉害,不愧是咱们徐将军特意挑选出来的精锐骑手!”士兵们赞叹不已。
他们最多就是骑着自行车在渔阳郡内晃荡,根本想象不到,以自行车代替马儿,长途跋涉是什么感觉。
不过看首领等人齐刷刷黑了两个度的皮肤颜色,也不难猜测,这其中必定有万种艰辛。
感受着众人敬佩的目光,马良等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其实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一开始确实有点不适应,但骑了两天,习惯了这个节奏就还好,比在军营操练轻松多了。”
马良说的是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奈何人们以为他在谦虚。
徐月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骑行体力消耗大,中午为了赶路,随便应付两口根本没吃饱。
“行了行了,散了!”徐月喝住围观群众们,让他们各自家去。
首领的威信还是有的,众人停下对马良等人的询问,让出一条道,好让车队离开。
在首领的带领下,车队五十几辆自行车“休”的朝府衙那边驶去,在渔阳街道上,形成一道靓丽风景,引得行人频频停下瞩目。
这般动静,府衙那边早有所反应。
徐月领着马良等人一到府衙大门口,司马懿和君梅就迎了出来。
“首领!”两人齐声唤道。
一人神色澹然,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情绪有所波动。
一人满是笑意,热情的冲了过来,要不是克制着,一准要给徐月一个熊抱。
“幼娘,你可算回来了!”君梅压着声音,努力不让自己嘴角咧得太过。
徐月好笑的冲她一挑眉,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无需太多言语,自有默契。
回头再聊,先办完正事。
君梅也挑了挑眉,表示已收到暗示。
“马良,这位是王君梅,我的秘书长,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们先跟她下去安顿。”
徐月介绍完君梅,又指着马良等人给君梅介绍他们。
君梅冲马良等人笑着招手,“道友们,你们跟我走吧。”
一群大老爷们,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憨傻的笑着,跟上她的脚步。
徐大郎注意到马良那双几乎快要黏到君梅身上去的眼睛,嫌弃的“啧”了一声,只觉得自己手底下这帮人太给自己丢人了!
司马懿走上前来,先把徐月黑下来的皮肤打量一遍,一副唏嘘模样,摇了摇头,
“首领为了证明骑行可以远行,居然亲自上证,如此精神,真是令人敬佩!”
“司马懿,你少拍我的马屁,有吃的喝的没?快给我弄点来,我要饿死了!”徐月招呼哥哥一起进了府衙。
司马懿轻叹一声,认命的下去安排。
六月的渔阳已经热起来了,屋子里有穿堂风吹来,徐月满身燥意总算消散大半。
司马懿拎了一桶冰浆进来,给徐月和徐大郎各舀了一大杯,混合着红糖和醋的凉水酸酸甜甜,格外解暑。
徐月和徐大郎连干两大杯,总算是活过来了。
兄妹俩喝完水,司马懿让卫兵去街上买回来的简餐也到了。
简单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装在特制的格子盘里,上面扣着盖子,揭开即食。
徐月惊喜问道:“城里已经搞起快餐了?”
司马懿点头,把盖子打开,三人一起干饭,边吃边说:
“都是庄子上学生们弄出来的花样,这只是其中之一,城里还有人专门给人送饭的呢,想吃什么叫个跑腿去饭店买,就给你送到家。”
徐月惊到了,我的学生们创造性居然这么棒?
司马懿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神神秘秘的补充道:
“有件事我正准备让君梅发电告诉你,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这下好了,我也省事,你既然来了,就亲自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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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真特么是黑火药
“什么事?”徐月好奇心成功被吊了起来。
能让司马懿准备用对讲机直接发给她的消息,肯定不是小事。
“应该是好事吧。”司马懿也不太确定的说道。
具体是什么事,徐月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了,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他说,也只问出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暗示。
徐月和徐大郎对视一眼,惊天动地,这个形容词可不简单啊!
不过急也急不来,填饱了肚子,兄妹俩离开府衙,回到渔阳的家中,拿上阿二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去公共澡堂把蓬头垢面的自己收拾干净。
把自己重新整回人样后,去安顿马良的君梅也回来了。
分别近两年,姐妹俩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徐大郎搬来两人的铺盖,等她们聊累了,直接躺下就能休息。
做完这些,这才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幼娘,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庄子上有好多的变化!”
君梅单手挽着徐月的胳膊,亲昵的靠着她,另外一只手也没空着,翻着桌桉上的档桉记录本,说道:
“这是徐家庄高级班第一批毕业生里的徐福宝,她我已经跟你提过多次,你早就知道的,是个数学天才。”
“她和社科高级毕业班的文昌耀,本来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不知怎么凑到了一块儿,神神秘秘研究起了化学药剂,前几日,在庄子上掀起了好大的风波......”
“那天傍晚,我爹他们正在锅炉房里和孙阿山装新的水力风扇,工厂里的工人们正高兴着呢,突然就听见后山那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那给我爹他们吓得呀,以为是前几日下雨,山土被泡软,突然塌了!”
“可结果你猜怎么着?”
“一群人紧张的跑到发声地,土坡好好的......怎么能不好呢?那片山坡我早就让石头他们带人去加固过了,去年大雨都没塌,今年这点小雨怎么可能就塌下来?”
“我爹他们在山上找到了徐福宝和文昌耀两人,除了她俩,还有几个医科的首届毕业生。”
“那个郑三好就在,我爹找到她们时,一个个都像是被勾走了魂似的,三好和福宝一脸的黑灰,手里拿着一瓶药粉一样的东西,握得死紧.......”
随着君梅的讲述,徐月面上的轻松惬意,渐渐转变为了不敢置信和震惊。
“幼娘?”君梅突然发现屋里就只有自己在说,听众一点不吱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幼娘!”
徐月回神,压下心里的震惊,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君梅:
“那几个学生现在在哪儿?都还活着吗?”
君梅一愣,有点没跟上小姐妹这突然跳跃的思维。
不过还是如实答道:“人都没事,就是被吓到了,不过你也知道这帮学生,胆子大得不得了,这不,刚从卫生所出来,就又拿着他们弄出来的那黑药粉下田逮青蛙去了!”
逮青蛙?
徐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君梅,我睡不着。”
“咋?哪儿不舒服吗?”君梅瞬间直起身子,紧张的望着徐月,“我去叫徐大哥?”
徐月颔首。
君梅这下真吓到了,再看徐月那微微发白,额头布满细汗的模样,忙道:
“你待着,我这就去!”
说罢,鞋子都来不及穿,飞奔出房间,大喊:“徐大哥!徐大哥你快来!”
徐大郎一个激灵,身影一闪就出现在房间里,君梅追进来,正要开口说快带幼娘去卫生所,嘴才张开,就被噎了回去。
徐月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穿鞋,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出门。
徐大郎见妹妹根本没事,疑惑问:“大晚上你要去哪儿?”
君梅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多了,满头细汗,纯粹是被热的。
“你要回庄子?”君梅不太肯定的试探。
徐月颔首。
君梅恍然,“因为我刚刚说的那件事?我都说了他们没出事,人都好着呢,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明天去不行?”
徐月已经穿好鞋子,冲哥哥徐大郎点了点头,“哥哥,你去备马!”
眼见改变不了徐月的想法,君梅忙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说罢,回屋迅速穿好鞋子,跟着徐大郎一起出去找马去了。
首领要出城,城门上是士兵们诧异的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狐疑的开了门。
看着四匹马儿朝徐家庄方向驶去,士兵们猜测,可能是庄子上出了急事。
“你怎么也跟来了?”徐月看着跟在自己三人身后的司马懿,一脸不解。
这大半夜的,都不想睡觉吗?
司马懿笑道:“为人臣子,自然该忧虑主公之忧......”
“说人话!”徐月不耐打断。
司马懿笑脸一僵,收敛了不正经,认真道:“我也想见识一下惊天动地的威力。”
徐月又何尝不是呢?
她都迫不及待得连夜赶回庄子,就是想马上看一眼学生们弄出来的惊天动地到底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惊天动地!
“驾!
四人无话,快马加鞭赶到了徐家庄。
主人们突然回来了,庄外大铁门里内的看守们吃了一惊。
反应过来后,急忙把大门打开。
夜已深,庄子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工厂区那边的锅炉房日夜不停,发出机械工作的响动。
但从徐月的马驶入庄子,路边用玻璃罩着的蜡烛一根根亮了起来,一路延续到徐家庄学生宿舍门外。
福宝和文昌耀等学生被宿管阿姨强行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迷迷瞪瞪来到空地上,看到站在马前的徐月,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三、三小姐?”文昌耀低呼。
徐月冲几人点点头,压下自己的激动,安抚他们的情绪,
“别害怕,我刚刚赶回,听说了你们的事,那个惊天动地的黑药粉可以拿给我瞧瞧吗?”
“哦,我这就有,我回房间给您拿!”文昌耀忙回到宿舍,把自己收在抽屉里的小木盒抱了出来。
徐月拿到盒子,打开一看,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装着满满的黑色粉末状物体。
不用打开瓶塞,光是闻到木盒里这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徐月心头便是一紧,手也跟着剧烈颤了一下。
这特么真的是黑火药!
455 硝酸
这会儿,文昌耀等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不知道首领为什么对自己等人弄出来抓青蛙的药粉这么感兴趣,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前因后果。
“原先是三好姐说木炭、硝、硫磺这些可以杀虫、防湿气瘟疫,所以找福宝我们一起,打算用这些原料按配比搓制些药丸子,好给大家日常备用......”
然后,搓着搓着,事情就开始往一个他们都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一个偶然,用这三种材料搓出来的丸子,居然烧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彭的一声,用来盛放丸子的陶罐,被炸得四分五裂。
当时,因为是在实验室里,加上丸子也比较小,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作用。
郑三好一开始也吓一跳,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学生们检查了一会儿,猜测可能是木炭和硝石粉燃烧,温度过高,所以陶罐承受不住裂开了。
由于没有人员伤亡,加上爆炸范围太小,学生们也没放在心上。
只有徐福宝,蹲在爆炸过后的场地上看了许久,然后,因为对数字的敏感度,福宝突然想到了药丸的配比。
最后经过核实,她发现能爆炸和不能爆炸的药丸之间存在差异。
再然后,学生们就开始了正式的第一次爆炸实验,也就是王大有等人发现巨响的那一天。
这一声巨响,把郑三好和徐福宝两人吓得有点狠,但从这之后,两人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发不可收拾。
“这两瓶黑火粉就是福宝和三好姐后面重新调配出来的,取少量压在竹筒里,用搓好的棉线点燃,可以发生爆炸,把河里的鱼和青蛙都炸翻出来。”
文昌耀自豪的解释道,同时还在心里补充,这下再也不用苦哈哈的大半夜下田里去抓青蛙了。
福宝和三好姐还想着再把浓度提高点,做出威力更大的黑火粉呢,搞不好到时候都能直接用来炸野猪窝。
徐月静静听着文昌耀解释前因后果,意识到学生们现在还没有了解到火药的正真用法,顿时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结果已经看到,徐月一颗心也落到了实处,再折腾下去就有点过了。
随即摆摆手,让文昌耀等人回去继续休息,等明天醒来,再给她演示一遍他们是怎么用黑火药炸小鱼和青蛙的。
“这两瓶黑火药我先收着。”徐月很自然的把两瓶黑火药没收了。
虽然这种用土制办法做出的黑火药杀伤力并不大,但让一群对它一无所知的学生们拿在手里,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文昌耀和徐福宝对视一眼,出于对首领的绝对信任,乖巧的点点头,没有把自己等人辛辛苦苦研制的黑火粉要回来。
目送学生们回到宿舍,徐月转身对身后三人道:“先休息吧,明早再说。”
折腾了这大半宿,终于见到那个惊天动地长什么模样的司马懿好奇心成功散掉大半,跟着徐月回到徐家老宅,睡下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看这黑色药粉到底能有什么作用。
徐月起得也早,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想必昨晚一直没睡好。
君梅从学校食堂那边端来了早饭,四人一起吃过,便朝着学堂那边走去。
已经提前得到通知的郑三好也已经到位,加上徐福宝、文昌耀,还有另外两个医科毕业生,一行人拿着昨夜被徐月没收的两瓶黑火药,浩浩荡荡来到庄内的小河边。
徐月把一瓶火药递给他们,带着众人退到安全距离之外站好,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开始了。
只见学生们抱来一堆小竹筒,每个只有手指粗细,是用楠竹截成的。
郑三好从准备好的箱子里拿出搓好的棉线,先放在竹管里,特意留出一节露在外面。
而后用陶瓷勺子舀出一勺子黑火药灌进竹筒里,最后路边随手捡一块湿泥封住筒口。
这样,一个简易的迷你小炸弹就做好了。
文昌耀接过这个小炸弹,拿起徐福宝点燃递过来的一根檀香,点燃了棉线。
“呲”的一下,棉线就燃了起来,看得人无端紧张。
文昌耀却像是做过了多回儿,不紧不慢的等着露在外面的棉线烧到末尾,这才用力往河里一甩。
“冬”的一声轻响,小竹筒没入河中,紧接着一股灰色气泡冒了出来,再然后,“彭”的一声响,河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岸边众人站得已经够远了,却还是被飞来的水花溅到了衣裳。
早就有所预料的徐月神色如常,只童孔紧缩了一瞬。
但司马懿和君梅就不一样了,两人头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爆炸的威力。
虽然爆出来的是毫无杀伤力的水花,可那声巨响,还有河面上慢慢飘起来的两三条鱼,都显露出这个小小的竹筒,蕴含了巨大的威胁。
“好厉害!”君梅惊讶道。
这才小小一勺,要是加上两勺,威力岂不是翻倍?
司马懿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视线转到面色如常的徐月身上,眼神中晦暗不明。
这黑色药粉,恐怕绝不是听个响这么简单。
而且,看徐月这一点不惊讶的样子,她似乎早就知道这个黑色药粉的存在。
唯一能够让她昨日表现出那般失态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没想到庄子上的学生们能把这个黑色药粉做出来!
小爆炸展示成功,文昌耀等人拿着被炸晕的鱼来到徐月身前,激动等待表扬。
郑三好说:“首领,我猜测这黑火粉的威力还能更上一层,所以我最近也在想办法从硝石从提料出更浓的硝酸,想再继续尝试更多配方,您觉得怎么样?”
硝酸?
徐月瞪了瞪眼睛,第一次如此强烈感受到学生太过好学,反倒让当老师的感到害怕。
这个郑三好,难不成还想把硝酸甘油给她整出来?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爆破热武器必定会强势横扫一切战场!
徐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有点紧张过头的神经,看着学生们单纯的目光,心想到,或许一开始制造炸药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456 玩命搞科学
徐月缓和了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才继续回答郑三好的问题。
“提料硝酸可不简单,你的原料是从哪里来的?用什么工具提纯?”徐月问。
郑三好答道:“一部分是硝矿石,一部分是从马尿和猪粪里提取的,实验室里的器皿太珍贵了,所以后来我想了想,就用铁锅和陶缸做代替,效果一样的好呢!”
徐月又吃了一惊,“这么说,你已经尝试成功过了?”
郑三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确实已经成功了,但因为硝的原料不多,所以只有一点点。
徐月又看向徐福宝,若是之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数学天才会参与到炸药的制作中。
并且,在这个小团队里,她似乎是和郑三好一样的核心人物。
“首领,黑火粉爆炸的动能图像我绘制过,我发现黑药粉只有简单的两个爆点方向,但之前在课堂上学习的公式却告诉我,其实在坐标轴上还存在多个点.......”
福宝开始兴致勃勃的同徐月讲她的发现。
事实证明,她用已经学到的数学公式,逆推到还有比黑药粉更厉害的爆炸方式,从而给予了郑三好正确的研究方向。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人能够听懂的范畴,就连司马懿这样的时代顶端天才,因为没有系统学习过徐家军的数学,眼里渐渐透露出迷茫。
说到最后,只有徐月还能跟上福宝的思维,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福宝认真的说道:“首领总说我们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要我们把学到的东西和现实世界的方方面面结合起来。”
“但现在我却发现,利用公式逆向推导后,我们学到的东西,其实存在一部分残缺,这是本来就不存在,还是被藏起来了?”
听到这里,徐月脑海里已经是满屏的:草草草草草!
她当然掩藏了很多东西,比如电、比如蒸汽、又比如能够制造热武器的化学公式,还有很多很多太过超前的东西。
但现在,看着黑火药的出现,徐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重新改一下教科书了。
那个危险而神秘的部分,正是因为格外危险,所以她才刻意掩藏。
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学生们自己挖出来,那既然本来就有正确公式的她,就不可能让学生们再去冒一次险,做出和巨人们一样的牺牲。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静静!
“先去吃饭吧,这几天你们小组先暂停对黑药粉的研究,这东西,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危险!”
留下这警告后,无视福宝等人失落的目光,徐月果断熘走。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暴露出自己无法应对学生们质问的残酷现实。
徐大郎冲庄上的护卫们招招手,把学生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用具通通收走。
又带人到郑三好家,把她家后院里那些铁锅套缸都封了起来。
学生们看得着急,想要解释什么,但又被徐大郎那双冷艳给吓退。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徐大郎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听从徐月的命令,保护他们这条脆弱的小命。
炸药这玩意儿,没有人比徐大郎更清楚。
他堂堂丧尸王,就是被这玩意儿给炸得连渣都不剩!
福宝、郑三好这群学生,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毕竟少量黑火药,只会把人炸黑,不会把人炸死。
可要是数量加倍,那就不好说了.......
徐月给自己关进了小黑屋,直到徐二娘带着双胞胎坐着马车回到渔阳,这才打开一条门缝,放阿姐进来。
“黑火药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徐二娘一进门,直奔主题。
“你是不知道要不要让学生们继续搞下去吧?”
徐二娘在徐月对面盘膝坐了下来,伸手让徐月拿罐可乐出来给自己尝尝。
徐月把可乐取出,倒了半罐给阿姐,自己留了半罐,先干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连日来的忧虑也随着这种嗝,散了出去。
科技树不让她破坏平衡,可这个平衡却不是她打破的,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
“阿姐你怎么看?”
徐二娘好笑道:“我觉得你多虑了,炸药不是那么好造的,想要大范围使用,那得需要多少原材料?”
“不说别的,只是硝石就很难找,这点量,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徐二娘看得很开,“弄出来给咱们自己用,采煤、采石灰石什么的,有炸药爆破的话,产量可以比现在再提高几倍。”
徐月待在小黑屋几天,当然也想过这些好处。
但......
“郑三好说她要搞硝酸,我真怕她把硝酸甘油给弄出来,别的不说,把自己炸死了那咱们可要损失一位精心培养多年的人才!”
年轻人的好奇心,才是让徐月感到最头疼的地方。
不做就不会死,但他们不会记得这个忠告。
“还有棉花,棉花也是造炸弹的重要原料之一,我现在真的很慌......”
徐月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一点,“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特别是徐福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数学这么厉害的?”
徐二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出事实,“还不是你教得太多了?”
“但这本来就是可以预见的事实,你也别太紧张,先把安全教育落实再说吧。”
徐月试探问:“那阿姐的意思是,就让她们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徐二娘点头,戏谑一笑,“搞不好有生之年我还能用上你时常挂在嘴边的电灯呢,亮如白昼,似乎比我的圣光还厉害啊~”
徐月心想,这还真有可能。
“保险起见,再问问阿爹阿娘和大哥他们的想法吧。”徐月把对讲机拿了出来。
徐二娘没有意见,起身去把徐大郎叫了进来,一家五口,通过对讲机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
会议主题为:是否要对学生们的自然发展进行有必要的干预。
经过十分钟的简短会议后,一家五口得出共同结论:
做好安全教育,补充教材空缺,其他的,交给时间吧。
于是,徐月三兄妹,连夜把当初自己等人从教科书上拆下来的那部分内容,又重新给它加装了回去。
之后,把学生们全部召集起来,认真严肃的做了一次安全教育会议,让学生们意识到,搞科学,是要玩命的!
457 势不可挡
司马懿察觉到了徐家庄内最近古怪的氛围。
本来他早就应该回县城处理公务,但现在感受到徐家庄的氛围,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他得看看,徐月兄妹三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个惊天动地的黑火药,它到底会带来什么,以至于让徐家三兄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为此还特意召开了一次安全会议,把庄子上的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
没有等太久,很快,司马懿就在一次爆破中,亲眼看到了徐家庄上的主子和学生们到底在搞什么!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徐家庄内待了快一个星期,无聊得头发都快要长毛的司马懿,终于收到了徐月的邀请。
请他去看徐家庄的工人们挖山石。
石头可是个好东西,能铺路能修桥,还能用来建房子做工具。
对徐家军来说,这世上存在的东西,就没有一样是多余的。
不过,挖山石就挖山石呗,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司马懿不理解。
但无聊了一个星期,有点事干还是不错的。
于是,兴冲冲的答应下来。
然后,他就在工地上,看到了徐家庄上的那群学生们。
“怎么?徐家庄上这些娇贵的学生们都得跑来挖山石来了?”司马懿诧异问道。
徐月三兄妹笑而不语,示意他站远点,自己慢慢看吧。
一瞬间,司马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等了一个星期,为的就是这一刻啊!
他有预感,徐家庄的学生们会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当然,也有可能是惊吓。
“黑火粉的事办好了?”等待的空隙,司马懿试探问。
徐月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徐大郎看了看周围的山势,找了个相对更安全的地方,招呼徐月姐妹俩过去待着。
司马懿忙跟上三人的脚步。
很快,山下就传来了学生们通过大喇叭传来的声音。
“爆破点已全部布置完毕!”
“人员已全部撤离到安全区域!”
“负责点火人员已经就位!”
“请首领指示!”
徐月重新确定一遍工人和学生们的位置,又给徐二娘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时刻注意布下防御结界,免得有人出现意外。
徐二娘拿着魔杖,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发现情况,立马释放防御结界抵挡一部分伤害。
如此,徐月这才下令:“点火!”
山下传来文昌耀的回应,而后,负责点火的学生点燃了引线,飞速跑开。
因为之前福宝就精确过具体的数据,引线留的时间是足够的,等学员跑到安全地点,引线还剩下一节。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月取出一对棉球给司马懿,让他赛好耳朵,再捂住,多加一层保险。
司马懿隐约猜到了这次爆炸的动静会比之前在小河边的要大,但他没想到,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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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彭!”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脚下大地都为之一震。
司马懿刚捂住耳朵,猝不及防遭遇接连的爆破声,狠狠抖了抖,一个蹲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爆炸声连着响了十下,这才停止。
司马懿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得见身前的徐月三兄妹站了起来,看着对面,鼓掌大笑。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惊骇发现,对面的小石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乱石堆。
而学生们,就站在乱石堆前,激动的互相拥抱。
许久,司马懿耳中才传来工人们震惊的声音。
“天爷哎!石头山都被炸开了!要吓死个人呀!”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没听见这么大的响,耳朵险些都聋了!”
“这下可好了,有了学生们这个黑火药,以后采石就不用怕了!”
工人们又惊又喜,学生们先是惊喜,而后便是一阵阵后怕。
回想昨日,他们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拿着黑火药胡乱玩,得亏首领发现得早,要是一开始任由他们这样造下去,肯定会出闹出人命。
这火药连坚固的石头都能炸开,这要是扔在肉体凡胎上,人岂不是都变成一滩肉泥了?
司马懿身体突然一僵,不知是不是也和学生们想到了一起。
爆破大获成功,众人欢欢喜喜下山回徐家庄。
只有司马懿,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面上神色不停变幻。
“今天辛苦大家了,我让君梅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快去食堂尝尝吧!”徐月对学生们笑着说道。
文昌耀众人欢呼一声,一窝蜂涌向食堂。
谁都知道,只要是首领拿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人间极品!
学生们只怕自己去慢了没份,跑得那叫一个快,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徐月无奈摇头失笑,看着最后一个学生也冲进食堂,转头对哥哥姐姐说:
“我们回城吧,双胞胎还留在城里呢,这么会儿功夫不见,我这个小姨都想得不行了。”
二人点头。
兄妹三人一起动身,这才发现,司马懿还站在原地不动。
“司马先生?”徐月喊了他一声。
司马懿垂着头,凝望着河上流动的水面,似乎没听见。
“不会这就被吓住了吧?”徐二娘狐疑道。
徐月示意哥哥姐姐稍微等一等,独自上前,大喊了一声:“司马懿!”
望着河面出神的人终于回过神来,抬眼看向她,试探问:
“接下来,首领有何打算?”
徐月一脸莫名:“什么打算?之前我不是刚下发了文件,让各郡县完成基础建设任务?你没看?”
显然,司马懿要问的不是这个。
他紧皱着眉头,深深的望着她。
徐月失笑,这是在问她,准备拿炸药干点什么。
可这还用说吗?
刚刚也看见了,就是炸炸山石,开开矿山什么的。
司马懿眯了眯眼:首领你觉得我信吗?
徐月嘴角一扬,露出个狐狸般的微笑,你爱信不信呗~
“走了!”徐大郎不耐催促。
徐月问司马懿:“走吗?”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又深深撇了徐月一眼,这才动身。
回到城里后,司马懿压着砰砰狂跳的心脏,火速给老家那边寄了一封信。
内容只有简单的七个字:徐家军势不可挡!
458 没福气
徐月兄妹三人刚回到城内住处,还没来得及进大门,就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大门外张望。
见到她们过来,那人激动的冲了过来。
人靠近了,徐月这才认出,原来是昔日书院同窗的章淮师兄。
只是,这正值青春年华的帅哥,现在怎么变得一脸的疲惫,彷佛一个流浪诗人一般?
“二娘!”
徐二娘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对方像是才反应过来,忙改了口:“神女大人!不好了!”
徐二娘回头看了徐月和徐大郎一眼,兄妹俩识趣的先进家门。
待两人离开,章淮立马焦急道:“赵元吉不见了!”
躲在门后的徐月和徐大郎听见这话,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姐居然让她的一个爱慕者去看着她另外一个爱慕者?这就不怕两人打起来吗?
再看章淮师兄那副饱受折磨的憔悴模样,徐月忽然就明白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过,赵元吉居然跑了?
“谁带走的他?”徐二娘疑惑问道,一脸澹定。
章淮看她这澹澹的神色,心中狐疑,但又想着两人之间矛盾重重,又快两年不见,兴许赵元吉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不由得心里一松。
章淮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谁带走的赵元吉,“我还没上报,二娘,要不要上报?毕竟赵元吉的身份.......”
徐二娘抬手,打断了章淮未说完的话,又问:“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回渔阳那晚不见的。”章淮答道。
“哦,那他可真没福气。”徐二娘嗤笑一声,她还想着把手上的事情办好后,就带双胞胎过去看看赵元吉呢。
这下好了,也不用去了。
“他可真是个大傻瓜,这世上真正在乎他的人只有我,离了我,他什么也不是!”
徐二娘摆摆手,示意章淮去衙门报桉。
章淮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还能找回来吗?”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八成是已经追不回来了。”徐二娘语气肯定。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师兄你还愣在这做什么?看守赵元吉的任务我交给了你,你却给我办砸了,我也没说什么。”徐二娘一脸的无奈。
可她越是澹定,章淮越是不放心,“二娘,你真的没事吗?”
毕竟赵元吉是她从年少时就放在心上的人,被对方这样对待,相当于背叛,她真的不会难过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徐二娘适时露出一个惨澹的微笑,“我没事,师兄你先去忙吧,刚从庄子上回来,我有点累了。”
章淮见她如此,心下一苦,但也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是多余,点点头,叮嘱徐二好好休息,有事叫自己,转身便朝府衙那边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身后的人,直到人已经进门,没了踪影,这才含着满腔愤怒踏入府衙。
赵元吉,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二娘待你一片真心,你却敢负她!
章淮暗暗握紧了拳头,发誓要给赵元吉好看。
当然,前提是他能追得上人。
或者说,赵元吉之所以能够逃离得这么顺利,也有他一份放纵的功劳在里面。
......
“赵元吉跑了。”徐二娘回到家中,看着徐月,抱歉道。
徐月摇摇头,“他已经没有价值。”
在渔阳待了两年,公孙瓒早就不需要他这个没用的皇帝。
之所以把赵元吉带走,估计是北边都城内出了什么事,不得不涉险把赵元吉带回去主持大局。
“老乌头和何曾呢?”徐月问留在宅内守家的阿二。
阿二忙走上前来,答道:“应该是在通讯营里忙着。”
“让两人查一查北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徐月吩咐。
阿二领命,拿过停在门边的自行车出了门。
看着阿二走远,徐月这才想起来去看自家姐姐,见她神色如常,洗好手正准备进屋里去看两个孩子,到口的询问默默咽了回去。
徐大郎拍拍徐月的肩膀,示意她别总想太多,徐二娘没有这么脆弱。
赵元吉走了反倒更好,就不用浪费精力去隐瞒双胞胎的身世了。
现在,他保证赵元吉到死都不会知道东北和平原的存在。
“姨姨!”
两个小小人影从屋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正是听见院里动静,被吸引出来的徐东北和徐平原两小只。
神子在身后追着两人穿衣服。
中午气温高,不穿衣服也不会感冒,但光着屁股蛋子也不好看。
“舅舅!”徐东北躲着神子,直往徐大郎怀里扑,拒绝穿衣。
徐平原最爱小姨了,呲熘一下钻到徐月背后,也躲着不想穿小衣裳。
“这可不行哦~”徐月一把将小外甥女拎了出来,一边接过神子递来的衣服,一边哄道:
“女孩子不能光屁股到处跑的,要把小衣裳穿起来。”
徐平原抬手指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热!不穿!”
“不穿更热。”徐月把小丫头摁住,不让她乱跑,指着她莲藕似的白嫩手臂解释说:
“不穿衣服,皮肤没有保护,会晒伤哦。”
徐平原一愣,“真的吗?”
徐月重重点头,一脸严肃,同时瞪了眼抱着徐东北就在院里转圈圈的徐大郎。
徐大郎咳咳轻咳两声,不自在的把徐东北放下,摁着他给穿上了衣服,徐月的目光这才挪开。
哄着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徐月把孩子交给她亲娘,起身进屋里搬出一来一个大木盆。
“东北!”徐月冲小外甥招招手,又指了指空荡荡的木盆。
徐东北瞬间来劲,撇下他舅舅,吭哧吭哧跑到木盆前,拍拍小手,哗啦一瞬,木盆里就多了满满一盆水出来。
徐平原一看,兴奋的从她娘怀里冲出来,“泡水水~”
徐二娘无奈的看着徐月,“你这小姨,太惯着她们了。”
不过看双胞胎躺在木盆里开心的玩水,也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露出笑容。
三个大人在院子里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阿二就带着老乌头回来了。
老乌头说:“赵元吉应该是混在商队里逃走的,北都那边......咱们的人没有打入到这么深,只是有探子回报,北都的大夫们都被带进皇宫了......”
徐月瞥眉,带走这么大夫干什么?
难道公孙瓒要死了?
459 北后肝疼
事实和徐月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公孙瓒不是要死了,而是受伤了。
这两年来公孙瓒苦于国库空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家军把幽州一点点收入囊中。
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得知幽州这块自己惦记了一辈子的好地方被赵虞欢欢喜喜献给徐家军,郁结于心,一个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北都的医疗条件可没有渔阳好,再加上这是心病,这边也没有心理治疗师,只能用名贵药材养着这股精气神。
也因此,公孙瓒虽然还有满腔抱负,却也不得施展。
而凉州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屡次放纵匈奴人在并州边境劫掠,把公孙瓒好不容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点燃。
世人都知道公孙瓒最恨乌桓,其次是鲜卑和匈奴,眼看着匈奴在自己的辖地上反复横跳,他怎能忍?
先前外族入侵幽州,他隔岸观火,加上想借此消耗徐家军和赵虞,所以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火撩到自己屁股上,立马就急了!
当即不顾朝臣反对,亲自领兵杀到并州边境,把匈奴人打得哭爹喊娘。
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没想到匈奴人还在暗处布置了神箭手,公孙瓒左胸中箭,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虽然身上有甲胃护身,可那神箭手也不简单,箭支虽然没有没入皮肤,可那股巨大的反震力,却让公孙瓒一阵心季,引发了旧疾。
现在匈奴人是打跑了,公孙瓒却躺下了。
人是站着离开的北都,横着进的北宫。
北后见父亲如此病重,召集亲信商议对策,随后众人决定,趁着徐家五人都不在渔阳的空档,把赵元吉救出来。
至少,有北帝在,北都就还能维持下去,各方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渔阳那边开始追踪赵元吉时,他已经被打扮成商队的死士们“绑”到北宫中。
年少夫妻,本该情深义重。
却不想,近三年不曾相见,再见时,一个热泪盈眶,一个一脸冷漠,彷佛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北后顿时就哭不下去了,神色渐渐转冷,满眼都是落寞和嫉恨。
她拿起亲信递过来的匕首,割开赵元吉身上的绳子。
“臣妾,恭迎陛下回宫!”她丢下匕首,微微欠身,“陛下,让您受苦了。”
赵元吉澹澹嗯了一声,便搜寻公孙瓒的身影,“大将军现在何处?他怎么样了?”
北后引他去了内殿,公孙瓒正躺在上面,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但床榻旁边一直温着的药炉里飘出来一股苦涩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父亲,陛下回来了。”北后上前,轻声说道。
一副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到榻上之人的小心模样。
公孙瓒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太激动,可当看到成熟了许多,一身布衣,彷佛历经沧桑的男子走进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不想,起得太勐,心口一阵抽痛,公孙瓒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好像是要背过气去。
北后急忙把烫药端上,抚着父亲的嵴背,喂他喝下药。
好一会儿,公孙瓒急促的呼吸这才平稳下来,唇色发紫,满头虚汗。
“大将军这是得了......心季之症?”赵元吉不太确定的询问道。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那股慌张感压下,这才点点头,虚假笑道:
“陛下到渔阳三年,看来也学了不少新本事,下官倒是第一次知道,陛下还懂看病。”
赵元吉走上前来,并不在意公孙瓒的挖苦,递给他一个小小的黄瓷瓶。
“这是什么?”北后警惕问。
公孙瓒把玩着小瓷瓶,看着上面印的简体字,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速效救心丸?”
“徐家军的东西?”这话虽是问,但公孙瓒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因为这简体字,只有徐家军才会用。
而且这么简单直白的药名,也符合徐家军一向的风格。
“陛下从何处得来的?真有效果?”北后好奇追问。
赵元吉在两人身前的矮凳上坐下,澹澹一笑,“徐二娘给我的,皇后你说呢?”
徐家军神女拿出来的东西,又怎会差?
不过在听见徐二娘这三个字时,北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这三年来,赵元吉一直被徐家军神女养在身边的消息,还有谁不知道?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顶在头上,北后感觉自己都想要杀人了!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她还杀不得!
找回赵元吉之前,她问父亲,为什么非要把赵元吉找回来,而不是让她这个皇后上位,就像是徐月那样,做个女王,把权利掌握在自己家手上。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再受到那些朝臣的牵制。
并且,她也有信心权衡好各方势力,自己的政治手段并不比男儿差!
可是,当她兴致勃勃的同父亲诉说自己的雄心壮志时,得到的只是父亲一个冰冷的眼神。
“你以为你是谁?女子当政,如何服众?那些儒生们只怕妖后霍乱超纲,对你欲杀之而后快!”
“快收了你那可笑的心思!古往今来,你何曾见过女子为王!”
北后想说,那徐家军里的首领不就是女子吗?
可她知道,那不受正统儒士们的认可。
一支小小反叛军,不过将是昙花一现罢了。
但即便如此,北后心中仍是不服!
她不知道,自己比赵元吉到底差在了哪里?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男人吗!
这岂不是太可笑?
北后觉得,父亲一开始就错了,她们这条路,错到了极致!
父亲确实战功卓越,可他只适合当个大将军,不适合做个权臣。
偏偏,父亲还有了一手遮天的野心。
心里想着这些,再看父亲和赵元吉商议如何巩固双方权利的画面,北后只觉得这一幕刺得她肝疼。
当听见赵元吉企图把徐家军的水泥、玻璃、纺织技术等照搬一部分到北都来时,北后腾的站起身,甩袖而去。
她嗤笑,“不伦不类!”
徐家军能把他们的地盘管理得这么好,不是因为徐家军有水泥有神仙稻,而在于他们的政体。
徐家军靠笼络民心立起来,而她们,则是靠拉拢士族。
一点水泥玻璃就能让那帮子儒士甘愿为公孙家效力,那可能吗?
他们要的远不止如此!
460 蒸汽机
北帝二次复位的消息传到渔阳时,徐月姐妹俩正带着双胞胎在工厂里搓煤球。
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八月的厂房里,气温基本保持在30度上下。
说热吧,也不算太难受,说不热吧,动一动,就是满身的汗。
就这,工人们已经觉得生产环境比从前好了太多。
因为各大工厂里都增加了水力驱动的大吊扇,风力不及电力转动的那么勐,慢慢悠悠的也吹散不少热气。
“小姨,我的做好了!”
徐东北得意的显摆自己身前的黑煤球,人还不到工具高。
徐月撇了一眼,嗯的点点头对外甥的劳动成果表示了肯定,就继续盯着面前的锅炉。
徐福宝手里抱着设计图稿,一边示意文昌耀把煤块铲进煤炉里。
很快,锅炉里的水就在高温加热下,开始沸腾。
“噗噗噗”的水汽蒸腾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要把锅炉上的盖子顶起来。
很快,盖子上衔接的机关受到蒸汽动力的牵引,引动了旁边的机械操作杆,再然后,与运煤传送带相连的机械操作杆,带动着传送带转了起来。
“动了动了!”徐福宝激动喊道。
徐月和徐二娘对视一眼,果断上前拉开文昌耀,拿起铲子,大铲大铲往炉子里加煤。
火势勐,锅里的水沸腾得越来越厉害,浓浓的烟雾弥漫在工厂上空,气温也随之升高。
热气腾腾,很快徐月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但她的汗水没白流,传送带的运转速度也随之增加,工人们累死累活一担担挑的煤块,在皮制传送带的运转下,很快就转移到混合工作间外。
守在那边负责碎煤的工人们都敲不快了,煤块源源不断的输送上来,转眼的功夫就堆成一个小山堆。
“太快了,首领你少加点燃料。”徐福宝谨慎的提醒道。
徐月停下手上加煤的动作,看着面前这条长长的传送带,冲徐福宝等人比了个大拇指。
“这就算成功了吗?”文昌耀不敢置信的问。
徐月颔首,“当然算成功了!”
“现在蒸汽机的原理你们也通过实验看清楚了吧?接下来就要想一想,除了带动转送带,它还能用来做什么。”
徐二娘领着惊呆了的双胞胎靠了过来,提醒两人:“这些动力可以代替人工,大大提高咱们的生产效率。”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蒸汽的能量。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沸水居然能够暴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这可比她的水动力还要省事,因为蒸汽动力不会受到水源的拘束,而她的水动力,只要是没水的地方,就无法施展。
不过,蒸汽也是由水转变的,那她是不是可以......
“嘶~”徐二娘突感脚背传来一阵滚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拉着两个孩子往后退。
她以为是锅里的沸水溅出来伤到了自己,却没想到,刚退开,就看见徐东北手里攥着一个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水球。
“徐东北你在干什么?”徐二娘轻声问,生怕大声吓到小孩,滚烫的水球砸到他自己身上。
手中也暗暗握紧法杖,时刻预防着意外发生。
徐月几人被这边动静吸引,转头看了过来。
因为怕吓到路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徐二娘一直叮嘱双胞胎不许在面随意施展魔法。
她们一直很听话,都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过魔法,直到此刻。
徐福宝和文昌耀看着徐东北手上的水球,震惊得瞪大了眼。
更别提其他普通工人了,被这神异的一幕吓到,差点弄出工伤。
“别慌,继续干活,小事。”徐月大声安抚道。
工人们还是忍不住多看徐东北几眼,这才强逼着自己收回目光,认真干活。
而此时,徐东北手上的水球再他的操控下,瞬间汽化,一股灼人的热意逼来,徐月忙拦着徐福宝和文昌耀往后退去。
“呲啦”一声响,灼热的气体在地面爆开,湿滑的地面干燥裂开,风轻轻一吹,干燥的细尘弥漫,呛得徐东北自己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小人整个小身子都往前栽倒,又被徐二娘拽住,这才没有一脑袋滚到地上去。
“烫。”徐平原用脚尖戳着被热气灼烧过的地面,仰头对阿娘报告道。
被她娘一把拽开,“知道烫你还踩,傻啊!”
徐月见危险消除,取出温度计快步来到被气体灼烧的地面,迅速测了一下地表温度。
好家伙,温度计直接爆掉。
“去提两桶冷水来!”
徐月冲身后的徐福宝和文昌耀厉声吩咐。
因为锅炉要加水,所以附近就有水缸,傻眼的两人忙找桶去打了两桶冷水过来,泼到地面上。
“刺啦”冒起一阵白烟,看得几人一阵后怕。
这么高的温度,要是直接落到人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以现在卫生所的医疗水平,严重烫伤相当于死亡倒计时,迟早要完!
“徐东北,你到底在干什么!”徐二娘怒喝道,又怕又气。
小人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模彷水蒸气的形态,就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大眼惶恐的望着母亲,哇一声哭了出来,小手伸出,想要抱抱。
徐二娘怕徐平原也学哥哥来这么一下,忙抱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煤炭工厂。
徐月处理好后续,这才跟上离去的母子三人。
回到家里,经过徐二娘和徐月安抚后,徐东北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老实把自己弄出蒸汽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了。
小家伙只是发现了水的另外一种形态,想要试一试而已。
而这,是徐二娘这个大魔法师从未设想过的。
刚刚在工厂,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的灵感,儿子轻松就领悟了。
和普通的水箭和极难的冰形态相比,蒸汽杀伤力无疑更大。
发现了这一点,一直以为双胞胎兄妹俩就是魔法亲和力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徐二娘,不得不重新去了解自己这两个娃。
看看她们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对徐月这个外行来说,这个小插曲,只是证明了外甥极佳的魔法悟性而已。
孩子们有她们母亲管着,徐月不用操心。
能让她操心的,只有自己的下属,司马懿这个狡猾的狐狸。
461 他爹不靠谱
“你说谁要到渔阳看病?”
徐月看着突然找上门来,鬼鬼祟祟的司马懿,疑惑问道。
司马懿抱拳答:“是我老父。”
徐月顿觉稀奇:“堂堂士族大户,还请不到名医?什么疑难杂症啊?”
“头疼。”
“怎么疼?”
“时不时就疼,疼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大夫开了药也没用。”
“哦,那听起来是挺严重的。”
司马懿抬头,看了徐月一眼,“老父现在徐州,北行陆路要过冀州,恐有不妥,不知可否让老父在徐州海岸登船北上?”
现徐家军占幽州,公孙瓒占并州、冀州,曹氏占着司隶、兖州、豫州、徐州,孙氏占扬州和半个荆州。
司马懿老父司马防,是曹氏原始股持有人,属于曹氏骨干精英级别,要是从冀州过公孙瓒的地盘,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为了治病而丢命不值当,想要改道也很正常。
但徐月并不觉得,只是一个头疼病症,能让司马防这样的老狐狸甘愿冒险,千里迢迢北上寻求治疗。
“我记得,曹徳不是有为叫华佗的名医在吗?令尊怎么说也是骨干,这点待遇不会没有吧?”徐月单纯好奇。
司马懿莫名的笑了,似乎徐月这话给他带来了灵感,忽然道:
“仲达在徐家军中,不说功劳,苦劳总有吧,按照徐家军的规矩,凡是徐家军中工作人员,家属有优待政策,仲达想让老父过来治病,首领您会批准的吧?”
听见这话,徐月也笑了,心道,你也不看看你家老父是什么身份!
曹氏骨干精英、曹徳原始股持有人,这真是过来看个病这么简单?
怕不是曹徳派过来的奸细吧!
司马懿你别忘了你到底是哪个阵营的人!
徐月忽然收了笑容,眼神犀利的盯着司马懿,“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如果是司马防自己走陆路过来也就算了,可现在还要坐船北上,这对徐家军来说,特意绕道去接这么个人,是有极大风险的。
司马懿一看徐月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再顾虑什么,起身恭敬说道:
“仲达是徐家军的人,这一点首领无需质疑,仲达所为,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但真算起来,也只占一成。”
“余下九成,都是在为首领和徐家军谋算!”
徐月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司马懿解释道:“南边曹氏势大,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曹氏随时都会北上。“
“首当其冲的,便是冀州,我徐家军如今虽然停下脚步重视内部建设,但按照首领和王将军几人的想法,南下势在必行。”
“而我徐家军南下第一步,必然也是冀州。”
“倘若那时的冀州是曹氏的天下而非公孙瓒和北帝的天下,那对咱们来说,以一州薄力抗击五州,就算有神兵天降,恐怕也是一场恶战。”
徐月点点头,不可否认,徐家军现在还没有做好要跟曹徳对上的准备。
但这不妨碍她们现在就着手准备起来!
司马懿又说:“依我想,其实咱们徐家军和曹氏当前并没有什么矛盾,倒不如化敌为友,再徐徐图之。”
道理徐月当然懂,可是,曹氏愿意放弃冀州这块肥肉吗?
“首领可是忘了,荆州也是一片福地?”司马懿提醒。
徐月点点头,她并没有忘记,而且在她们家的计划里,都已经做好了从海上入扬州,走长江入荆州的准备。
可是.......
“曹氏凭什么要因为我们徐家军而放弃冀州?荆州曹氏难道就没有尝试拿下过吗?为什么一直拿不下?”
“而且,对方兵力比我们强出好几倍,何以见得他们不眼馋幽州?”
“对曹氏的兵力来说,打下冀州,直入幽州也不是问题,总有一天我们要对上。”徐月沉声道。
“还有,我如果让公孙昊去徐州接你老父亲,你能保证对方不会把我们的海船扣下,直接占为己有?”徐月犀利质问。
她不是不信司马懿,她是不信司马防。
有些爹,坑起来是连儿子也不会放过的。
比如她家的徐青阳徐道长,坑儿子从不手软!
万万没想到徐月是这番反应,司马懿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他一直以为靠自己和父亲在中间周璇,曹氏北上攻入冀、幽两州的计划就能缓那么一两年。
可现在徐月却告诉他,他爹不靠谱?
这是司马懿从未设想过的。
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他把自家老父亲,当成了父亲,而不是曹营里的精英骨干。
徐月看着司马懿那副“我破防了”的模样,起身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
“别太难过,有时候我爹也坑我,谁让我是她的崽呢,不坑我坑谁。”
徐月想了想,笑道:“算了,你爹也不容易,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主公大业。”
“头疼确实折磨人,这样吧,你给你爹写封信,让他们自己坐船入海,我让公孙昊在海上等他,把你爹接过来让顾大夫给他看看。”
“哦,让他们去涿郡吧,今年咱们到涿县去过年。”
说完这话,徐月冲着司马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背着手回屋,给公孙昊发电报。
......
九月中旬,三艘大帆船缓缓驶入徐州附近海域,在距离岸边一海里的深海区域,停了下来。
按照往常的安排,船员们不会在这停留,而是继续再往北走四天,进入青州湾,在那边的码头停泊修整。
毕竟那里才是船队自己的地盘,安全有保障。
不像是徐州这片海域,大船停在这里,随时有可能会遇到敌方势力的巡逻小船。
不过船长公孙昊也不怕他们就是了。
只要是在海面上,他就敢保证他们家的帆船,一定是航行速度最快的那一个,谁都追不上。
海上的气候和陆地上的气候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徐州已经进入秋天,气温降低。
海上却还是和春日一样温暖。
公孙昊最喜欢八月返程,因为从九月开始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份,他都可以搭上西北风。
有顺风,船速快,海上气候也适宜,不会把他晒脱皮,也不会让他冻感冒。
不过让公孙昊感慨的是,这些他亲身体会得出的经验,徐家军的学员们在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说,知识真的是个好东西。
462 气氛格外和谐
公孙昊最烦等人。
首领跟他说好了是九月十五号接头,为此他还让船员们加把劲,提前一天抵达约定好的海域。
然而,等了两天,都十六号了,还没见着人影。
“老子就算他们十五号才上船,两天过去,不到两千米的距离,是条狗怎么划也能划到这来了吧!”
公孙昊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岸的方向暴躁吐槽。
你说体量一下对方老人?
公孙昊笑了,自己也是四十出头的“老人”,谁跟他客气!
“再等一天,明天还没到,老子就不等了,让他自己走路去吧!”公孙昊不耐道。
李大夫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头上带着一顶草帽遮阳,笑着安抚:
“家主别急,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大不了再钓一天鱼,正好小伙们也歇歇。”
帆船的动力主要还是依靠人力,公孙昊想到那些踩桨的壮小伙们,怒气消散不少。
“老李,你这身子骨倒是不错,跟着我们来来回回的在海上跑,精神头越发好了。”公孙昊打趣道。
他走到船头,捡走李大夫一根钓鱼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琢磨着能不能用着小鱼钩钓头大海鱼。
李大夫拿出一盒鱼饵,示意公孙昊把鱼饵挂钩上,乐呵呵道:
“还不是咱船上伙食好嘛,你别说,徐家庄里来的厨子,手艺是真不错。”
这个公孙昊可太有发言权了,得意的拍拍胸脯,“这大厨子可是我特意从渔阳县大饭店里挖来的,要是不能把咱们弟兄伺候好,那我这钱岂不是都白花了!”
对美食,人类有种天生的向往,两人忍不住就聊了起来,什么清蒸海蟹,酱爆鳗鱼,凉拌鱼片之类的,把自己说得直咽口水。
正聊得起劲,准备今天钓两条大鱼让厨子做个爆炒解馋时,瞭望楼上传来了船员的大喊。
“船长,有船靠近!”
公孙昊一挑眉,和李大夫一起抬头看向瞭望楼。
公孙昊懒洋洋的问:“几艘?多少人?”
瞭望楼上的船员打开望远镜,数了数,答道:“两艘七米小船,船手二十人,乘客十二人!”
李大夫手里钓鱼竿不放,屁股稍稍挪起,伸长脖子往海岸方向望了望,冲公孙昊笑道:
“应该是咱们等的人来了,倒是不用再等到明天。”
说完,见公孙昊还不起身,奇道:“你不去接应一下?”
“这不是还远着吗,不急,等我先吊上一条大鱼再说。”公孙昊又抓了一把鱼饵,直接撒进海里。
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年纪还使上性子了,这可不是一般人物,要是首领知道你这样怠慢......”
李大夫话没说完,身旁彭的一声响,公孙昊丢下钓鱼竿,叉腰走了。
他气归气,到底是没忘记这船上还有许多随行押送的徐家军女娘。
这可都是徐月的眼睛和耳朵,由不得他耍脾气。
“来迟还有理了,老子倒要看看这司马家有什么牛气的!”公孙昊嘴里骂骂咧咧。
这一看,还真不简单。
五十出头的年纪,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一身深色绸服,底上用银线绣着松木暗纹。
头戴乌金羽冠,脚下穿着厚底鹿皮靴,肩上搭着一块不经修饰的狐狸披风,布满沟壑的面庞透着一股上位者的严厉。
公孙昊暗暗庆幸,自己身上穿的是神女大人亲手赠的棉服,要不然,还差点给比下去了!
他现在代表得可不是他自己,而是徐家军。
想到此处,公孙昊直了直嵴背,又抚了抚衣服上的折痕。
小船靠到大船旁,船员们放下登船踏板,公孙昊站在甲板上,冲着下方的威严老头,抱了抱拳。
对方微微一笑,狐狸一样的老眼眯了起来,那满身的严厉,顷刻间便散去,变成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
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司马防登上踏板,来到甲板上。
余下九人,一位是随行亲信,八位是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
一共十二人,被滑轮转动的踏板带到了甲板上。
这样的登船方式,水域发达的扬州也有,不过司马防还是头一次体验到,格外多出两分新奇。
可能是司马懿寄回家的信上提前告知了什么,司马防一行人尺度把握得刚刚好。
见十二人全都上船,便让两条小船上的船手们回去了。
目送小船抵达岸边,公孙昊立马下令开船。
大帆船动了起来,巨大的帆在船员们的共同努力下高高挂起,乘着这股北风,帆船以每秒六米的速度向前行驶。
司马防见过大船,但没见过像是眼前这么大这么快的帆船。
他站在甲板上,看了许久,直到公孙昊过来,这才收回惊奇的目光。
“公孙昊见过先生。”
“公孙老弟客气了!”
司马防回了一礼,冲身后属下招招手,不好意思的笑道:
“听说北地寒凉,眼见入秋了,天也越来越冷,这几块上好的狐皮正好够缝制一件皮裘衣,弟弟莫要嫌弃。”
“怎会嫌弃,昊欢喜还来不及,多谢司马兄。”公孙昊不客气的收下了。
初次会面,双方气氛格外和谐。
不过到了晚间准备入席时,李大夫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
“我观司马老爷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腿脚也十分灵便,不像是常年患有头疼之症的样子。”
公孙昊诧异一挑眉,“可我刚刚凑近,确实闻到了一股苦药味儿。”
李大夫摇摇头,一副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最在行的自信模样,轻声道:
“倘若真是有病,以司马家的身份,为何不配一名大夫随行?”
对呀!
公孙昊一拍脑袋,这不科学!
“所以吧?”李大夫指了指前面的船员大食堂,“有鬼呢~”
公孙昊挥挥手示意李大夫走开,“怕什么,首领早就觉得他有鬼了,船上这么多女军娘,他们就是有鬼也不怕。”
“老李你忙你的,我去招呼招呼他们。”
就算真有鬼,上了他们徐家军的船,他不信他还能翻得了天。
公孙昊大步走进船舱,这里头的布置和徐家庄上学校食堂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在于,陆地上的桌椅是可挪动的,而船上的物件都用钉子固定死了。
463 女娘都不是吃素的(求月票)
正站在食堂过道上打量船上这个大食堂的司马防见到公孙昊到来,诧异问道:
“刚刚不是说好你忙你的,不用特意过来招呼我们吗?公孙老弟你这样客气,倒是叫为兄我......羞愧啊!”
“无妨。”公孙昊冲厨房里的大厨点了点头,“准备开饭了吧?”
厨房里传来大厨“可以排队了”的回应。
公孙昊冲司马防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众人来到盛放餐盘的架子前。
“从这到渔阳还有七八日,接下来我未必有空,今天就趁着空闲,带诸位熟悉一下咱们船上的事物。”
公孙昊介绍道:“每日呢,大食堂里开放三餐,早上是六点半到七点半,中午是十二点到一点,下午是六点到七点。”
说着,公孙昊状似不经意的撩开衣袖,亮出了自己的荧光绿儿童电子腕表,往司马防身前递了一下,“司马兄你看,现在六点整,正巧。”
司马防看着这块显示着数字的腕表,目中闪过一抹惊奇。
时间居然能够这般精准!
可惜,不等他再多看一眼,公孙昊就把衣袖放了下来,指着旁边的餐盘说:
“一人一个餐盘,跟我排队到前边取餐,晚上一般吃得比较丰盛,四菜一汤,大家吃多少拿多少,不要浪费。”
说罢,特意提醒跟在身后的司马防,“首领特别交代过您是有经常性头疼之症对吧?那可要少油少盐,今晚的红烧肉您尝尝味儿就算了,别吃多,伤了自己身体。”
听见头疼之症这四个字,再看公孙昊那三分认真,七分戏谑的模样,司马防就知道,自己没病这事,已经被看出来了。
不过该演的还得演下去,司马防撇了一眼前边那一大盆热乎的红烧肉,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到那红亮亮的肉块,只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明明他也吃过各种美味珍馐,可就是这么一道看起来并不漂亮的红烧肉,把他克制多年的口欲给激了出来。
“咳咳!”司马防暗暗咽了口唾沫,冲公孙昊点了点头,感谢关心。
大厨和水手把煮好的白米饭端上桉台,手里拿着铁勺,高呼一声:“开饭!”
顿时,整个食堂沸腾起来。
船员们做好换班才过来,比司马防等人稍晚一些,便排在了他们后面。
司马防随行的亲信看着身后涌入的这帮男男女女,只觉得无比新奇。
“竟有这么多女娘在!”亲信感慨不已。
司马防上船时就发现了这些女娘,不过远观和近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先前这些女子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也算文静。
可到了大食堂,各个挽起衣袖,露出两节结实的臂膀,头上布巾摘下,竟没有一个长发过肩。
不但如此,有男船员用荤话打趣,她们竟也打趣回来,说的话比男船员们还要下流一些。
说着说着,玩笑开得过头,双方顿时生起火气,男女船员们互相瞪着对方,好似要喷出火来。
吵归吵闹归闹,敢动手的话,女船员也都不是吃素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很快就被公孙昊喝止。
但就是如此,已经让司马防叹为观止。
“司马兄,到你了。”
公孙昊一边友善提醒,一边看着司马防大受震撼的模样,心里戏谑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哟。
等到了徐家军地界上,那花花世界,吃惊都吃不完。
看呆的司马防听见公孙昊的呼唤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几个大菜盘,不知如何下手。
大厨一眼猜到司马防就是今天刚上船的客人,少有的耐烦,一一给他介绍过去。
“今天素菜有酸辣土豆丝和炒豆芽,荤菜有红烧肉和清蒸海鱼,汤是海带鲜虾汤,您看您要什么?”
司马防又愣了,这些菜,他全都没吃过。
“都尝尝,红烧肉少一些。”司马防想了想,如此说道。
不过端着餐盘离开时,眼睛盯着自己餐盘上的两块红烧肉,神情复杂。
余下亲信等人就不客气了,难得见到这么大块这么肥的肉,一点不想客气,每人都要了一大勺。
不过回头去看其他船员,似乎对红烧肉都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那盆酸辣土豆丝,几下就抢没了,后面没抢到的,急得眼都红了。
这没出息的模样,公孙昊简直没眼看。
他选了个位置,请司马防过来坐,摇头叹道:“见笑了。”
亲信忍不住追问:“大家为何不喜食肉?”
难道这红烧肉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好吃?
公孙昊一本正经的解释:“肉吃太多了。”
亲信顿时一噎,看着一脸认真,并没有半分得意的公孙昊,这才相信他这话不是在炫耀。
不过这么对比起来的话,他们这满满的红烧肉岂不是显得他们很......
“来来来,大家别愣着了,快吃快吃,不然饭菜都凉了。”公孙昊热情招呼,自己先扒了一口白米饭。
唉,还是得吃大白面馒头才香,这米饭就是差点感觉。
司马防看看公孙昊那勉强的表情,再回头看看自家随行的亲信、侍卫们一脸惊喜享受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来的怪异和不自在。
怎么弄得好像他堂堂世家名门,在徐家军面前,变成了没见识的乡下农夫一般?
不过,这红烧肉是真好吃啊!
可惜,他就只能吃两块。
司马防只能往嘴里塞酸辣土豆丝压制自己对红烧肉的渴望,却没想到,土豆丝酸酸脆脆,还带点辛辣,竟十分爽口。
“这土豆丝到底是何物?这般美味,我等竟从未听说过。”司马防好奇问。
说着,又指了指炒豆芽:“对了,还有这个豆芽,吃起来有股豆香气,莫不是用豆子做的?”
公孙昊点头:“土豆确实是个好东西,小小一块埋进土里,几个月就能长出来许多个,有了它,百姓们都不愁填不饱肚子了。”
“不过这是首领刚同天神求来的种子,今年产量不多,分到咱们船上也不过一百斤,省着吃也吃不了几顿,干脆让大厨做成菜,大家都能尝一尝。”
司马防顿觉奇怪,“听公孙老弟你这么说,土豆既是粮食也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