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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儿全文阅读

作者:夕颜冷     沙粒儿txt下载     沙粒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燃烧吧

    姚姐邀请楠楠和沙粒儿去家里替她收拾东西,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请人去她家,去的时候邓姨已经收拾妥当了,姚姐婚后除了至亲,几乎拒绝了所有社交,连同火灾一起挫骨扬灰的还有她那飞扬的青春和那险些让她丧命的爱情!婚后的她花信年华,却是迟暮的心境!沙粒儿和楠楠坐在她身边,无言地感受着朋友之间的信任和离别之意,姚姐父母进来,手里提着一些本土特产:“听说那边吃生食和甜点,我们怕你不习惯又买不到家乡味,多带些总是好的!”

    “他呢?”

    “他在车里等你,走吧!”

    “爸爸你开车送我吧,他就别去了!”

    “别较劲,他够委屈了!”

    “谁叫他抓住不撒手的!”

    “我把公司最优秀的翻译派给你了,去到那边马上联系赵叔!”

    姚姐戴上墨镜,气质绝尘!

    临上车前,姚姐和她们一一拥抱,沙粒儿无意间一瞥,驾驶座上的夏臻正玩味的盯着她,电光火石间,沙粒儿惊了魂!脸色已严重缺血,自己果然十分猥琐地在别人的生活里跑龙套!姚姐抱着她在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两行清泪滴在姚姐的身上。

    “我都没哭,你还哭了!”姚姐笑起来,摸索着擦掉了沙粒儿脸上的泪水:“想我了可以打电话嘛,别哭了!嗯?”

    车,缓缓驶出,速度越来越快!

    楠楠拉着失控状态的沙粒儿:“你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样?”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沙粒儿搭末班车回到家,房间竟然亮着灯,夏臻从阳台上走进来,看着她一言不发,她楞愣地站在他面前,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现在你成了一只自由的鸟,更加没人能约束到你了!”

    “你约束啊!”

    “你早告诉我这些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不想你背上思想包袱!更怕你逼我做出决定!”

    “现在呢?”

    “等她回来给我们宣判吧!”

    两人目光交织,想喊停已经永远不可能,索性燃烧毁灭吧!

    上班时间,沙粒儿疲倦的耷拉着脑袋打着盹,堂姐沙虹的电话来了,这是个稀奇的电话,一年最多只有一两次,沙粒儿的生日一次,过春节一次,现在它响起来?

    开始那两句音调正常,接着是颤音,然后她忍不住抽泣,沙粒儿愣怔着问:“怎么了?二爸二妈还好吧?”

    好!“那能让你哭的会是什么事?”

    “钟华死了!”

    “天啊,好年轻,撇下你和两个儿子怎么办?”

    “呜呜…”

    “怎么死的?我明天去你那里!”

    “脑癌,已经火化了好几天了!我们住了几年的房子是他老板给的,现在要收回去了!我和儿子马上就要住桥墩下了,呜呜呜呜……!”

    “要不你先来我这里住吧,我在城里买房子了,很大的!”

    “不可能啊,儿子在读书,转学成问题!”

    “你也别伤心过度,一下子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肯定无所适从,况且你是两个孩子!”

    “他走除了留给我们娘儿母子十几万欠账,其它什么都没有留!”她重重地拧了一把鼻涕。

    “你需要钱吗?我先转些给你应应急!”

    “租房子的钱,爸妈给了些,不急钱,我只是忍不住向你诉苦!妹妹,你这些年的苦,我一下子就全部体会到了!”

    “唉!”沙粒儿的一声叹息囊括了这些年的所有心酸和痛苦:“所以说,没经历过别人的经历,就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是与非!”

    “你不要想着来安慰我,我现在居无定所没法接待你,我会慢慢消化这件事,你我都有空再约吧!”

    “好,要坚强!”钟华在时,堂姐沙虹被他宠成了温室里的花朵,现在她逼迫走出温室,接受大自然的日晒雨淋,这朵娇嫩的花能经得住辣手摧花,扛过最难熬的适应期吗!生活时不时扔你一颗雷,便可让你的生活瞬间狼藉一片吃不了兜着走一阵子!

    过了些天,沙粒儿给她打电话:“近来好些了吗?”

    “唉,生活逼得你发不出哭声,我想把儿子给我爸妈带,他们不同意,说要带哥哥的孩子!”

    沙粒儿连连感叹:“你看你看,我俩惊人的相似,我那时也想把女儿给我爸妈带,妈妈死活不肯带,也说要带哥哥的孩子,啧啧!”沙粒儿停了一会,才继续说:“你现在是不是要把孩子给钟华的妈带却又有些不放心?”

    “对!我怕她把我儿子夺了!”

    “我当初也是这样的想法,结果事情就真的失控了!女儿再也要不回来了!”

    “唉,头痛,我现在才觉得脖子上顶的不是头,而是一颗巨大肿瘤!”沙虹哀嚎遍野。

    天,渐渐没了烤焦人的嚣张气焰,连续几个月的华西秋雨过后,天气像是垂死的病人,一路不可逆转地凉了下去!

    姚姐偶尔有消息传过来,她认识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外国医生莱,竟然被她一瞎子惊艳到了,她的翻译说给她听的时候,她不可思议地觉得有种爱在复苏的迹象!沙粒儿告诉姚姐,她从来没见过姚姐那么漂亮的女人,除了眼睛,她没有任何缺陷!

    莱每天鼓励她,她的视神经在恢复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停止过,国外的医生觉得很好奇,问她是不是一直在自救。刚开始姚姐觉得这或许是医生的随口一说,后来她突然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从不间断的护肤按摩是否也在无形中活跃着视神经敏感的末梢,沙粒儿深以为然并期待着奇迹发生!

    堂姐沙虹终于顶不住奇大的压力,把两个还没记事的孩子给钟华的妈妈抚养,一天停留的心思都没有,就果断去了沿海城市的眼镜厂做底层员工。

    几个月工资发下来,沙粒儿已经有些忍无可忍,这样下去,房子易主是迟早的事,她准备兼职!

女人的天敌

    公交车上乘客廖廖无几,有个戴口罩的女人,肤色的口罩上印着一张微撅的饱满红唇,她似乎有多动症,太阳晒右边她就踉跄着窜到左边位置坐,太阳晒左边她就跌撞着坐到右边位置,坐立不安,形色焦虑!如此往返数次,司机终于由提醒变警告到后来忍无可忍的发火,你窜来窜去的想干嘛?

    “你开你的车,管我干什么?”加厚口罩下的声音有些含混。

    “我开车就有责任和义务对本车乘客的生命安全负责,你说我管你干什么嘛?”

    “我皮肤容易长斑,对太阳光过敏!”她解开口罩,脸上果然繁星点点,大小不一,深浅交错。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要是乘客满了你要怎样窜?”

    “但是现在没满啊,对女人来说脸和命一样重要!”

    司机彻底火了,不想跟她废话:“你再窜就请下车!”

    沙粒儿对她淡淡一笑:“司机也是为你安全着想,还是坐好吧!”

    “天啊,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能不能告诉我你用的什么护肤品?”

    “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没用护肤品!”

    “我是不相信,不可能天生就有这么好吧?”她终于安静下来,坐在沙粒儿对面,神经质地打量着沙粒儿脸。

    “还真是天生的,皮肤的好坏应该是遗传因素占主导吧,当然也与后天的生活习性和保养密切相关!”

    “你是怎么保养的呢?”

    沙粒儿又笑了:“我还没开始保养,还没重视起来!”

    “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

    “毕悠缇美容护肤中心,知道米尔世纪购物中心吧?”

    “呵,当然知道!我在那里面有两个店呢!”

    “我是里面的员工!”

    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拦在车前面示意要乘车,叫司机打开车门,司机摇头,指着前面的站台,老头摇头,手一直指着车门,绿灯亮了,老头不让道,司机按喇叭也不让,司机以手扶额哭笑不得:“今天草尼玛了,又遇到个什么事儿!”

    “要不下去把他劝走?”

    “我们必须要遵守规则,红绿灯不能上下车!”

    “有人挡道也不例外吗?”

    “会有协警处理的!”

    后面的车拼命按着喇叭,几分钟过去了,喇叭声此起彼伏,一场壮观的街头交响乐响彻了城南主干道思源大道!

    老头子干脆盘腿而坐,微笑着用食指朝肩后指了指,肢体语言解读为:你能,你牛逼,你从我身上过呀!他撇了撇嘴!

    这老头健康指数一定高,年轻的时候还可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每天不打架的主!交警来了,二话不说架着他就走,他还不依不饶用尽全力朝车子呸出一口口水,可能是年老体衰,那团口水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像一枚运足内力的圆形硬币带着尖利的呼啸声啪的一声将车身击穿,而是变成了散开的唾沫星子无力的落在了他自己的右肩上!

    沙粒儿看得入神,不禁莞尔,随之惊觉迟到了,口罩女王娜和沙粒儿互留了电话号码:“沙粒儿,我什么时候去你那里,你们得想想办法把我脸弄干净一点!”

    沙粒儿为免她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礼貌地措辞:“这是个女性世界的难题,攻克它是爱美一族梦寐以求的奢愿,它来得无声无息,把脸作为它们的革命根据地迅速繁衍,要想连根拔除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是,它还偏偏爱找成就感,长在人身上唯一显眼的位置,脸上,这就叫蹬鼻子上脸了!”

    沙粒儿点着头,深感有道理:“你防晒是对的,太阳才是女人最大的天敌,是太阳把万恶的黑色素带进皮肤,渗入细胞里安营扎寨的!”

    “终于找到一个理解我的人了,我知道,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一神经病!”王娜像是遇到知音,握着沙粒儿的手不住抖动。

    “可是,看你也不是缺钱的人,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作光子嫩肤呢?”

    “怎么不想去!我闺蜜去做了,刚开始看效果挺好的,我都忍不住要去做了,结果她叫我不要去,因为她没注意防晒,脸上比原来没做还要严重,而且皮肤变得更加敏感了!”王娜拼命摇头:“打死我也不去!”

    “好的,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回到美容中心,沙粒儿和楠楠聊了一会,然后小小声的问:“楠楠,那个啥,我想晚上去哪里兼职,你有没有什么好去处,给出个主意呢!”

    楠楠上下打量着她,捂着嘴笑起来!

    沙粒儿:“我是说真的,这样下去存不了什么钱,还账遥遥无期!”

    “你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信不信我辞退你!”楠楠给了她一记凌厉的白眼杀。

    沙粒儿嘻嘻一笑:“不信,下班后的时间是我私人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说完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斜觊着她。

    “我服了你了!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去工作,沙粒儿,你浪费了一把好资源!”

    “浪费?怎么做才叫不浪费?”

    “直接找个男人包了!依你的姿色,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抛妻弃子,义无反顾地匍匐在你的石榴裙下,到时要风还是雨,太阳还是月亮,不就是你一个眼神的事儿?”

    沙粒儿暗暗一惊:个天杀的,正一步步向我的核心机密靠弄!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八卦,其实…哼!沙粒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楠楠,突然醒悟了:“咦,你这招靠谱啊!但是,这是高智商的人才能玩的游戏,以我这智慧的平庸,不,平庸的智慧,不出一招便会来个反匍,匍匐在男人正宫的石榴裙下并连连高呼娘娘饶命啊!”

    楠楠喝的一口开水从嘴里鼻子里喷了出来:“粒儿饶命啊,哈哈哈……!我服了你还不行吗?”

    沙粒儿强压笑意,凑近她耳边:“楠楠,你的姿色也是百里挑一,人神共愤,莫非你已经被藏娇于金屋?”

    楠楠瞬间满脸通红,所谓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也!

误入歧途

    “人生在花花世界且苦短,不必拘泥于传统的感官,在生命有效期内放肆体验各种生活乐趣,我们去舞厅跳舞吧?在台子上跳的那种!”

    “传说中的舞女啊!”沙粒儿瞪圆了眼睛:“陈一雪,看不出你会伪装,你的思维意识超前,你骨子里流着不安份的血啊!”

    “你不是想兼职吗?这个来钱快,如果你成为台柱子,那我岂不是可以跟着你火一把,我看好你沙粒儿!”

    沙粒儿嗫嚅着:“这是舞女耶,说出去多不好听!不行不行,那人知道了怕要刮起十二级台风,让地球偏离运行轨迹!”

    “你怕他个啥,没出息的,思想都让他掌控了,还有意思吗!”陈一雪挠着脑袋:“这样吧,我们悄悄去试一下!不妨告诉你,那舞厅有我认识的哥们,说是哥们,其实是个女子,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舞者!”

    沙粒儿听她吹得肉麻:“舞者?不高尚的职业经你一吹一擂,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舞女变舞者了!”

    “一吹一擂?姑奶奶,我的一片苦心,被你当成说相声啊!”陈一雪失去了耐心,吼起来:“你的事儿怎么还变成我求你了,直接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沙粒儿忸怩半天,去…去吧!

    陈一雪的哥们欧阳丹穿着及膝高筒靴从楼梯拐弯处走下来的时候,翩若惊鸿!她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空气不曾眨动一下,而腰肢和臀部却柔若无骨地随着迈步扭动着,何谓气场?出场的瞬间万物静止继而沸腾后来尖叫,这就是气场!

    惊呆了沙粒儿的眼球,客气话被噎在喉咙:“你……你!”

    陈一雪交代欧阳丹要一招降魔,纳她为徒。魔?男的女的?女,名沙粒儿,优柔寡断无主见!欧阳丹看着化妆镜里上了烟熏妆的自己,从嘴唇缝里切了一声,这还不简单!

    沙粒儿果然被镇住,陈一雪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喂喂,醒醒啦!我看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我哥们欧阳丹,小呆瓜沙粒儿!”

    陈一雪一看欧阳丹也没反应,还维持着那个T台走秀的姿势,不禁失笑:“欧阳,够了够了,她已经傻啦!”

    欧阳丹噗呲一笑,也不端国际范了,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和沙粒儿握了握:“走吧!”

    她把她俩带到排练室,已经是不苟言笑,让人随便不得:“一雪,你是跟我学过一些的,你就先教她一些必须的基本功吧!我现在要上台了!”

    见她出去了,沙粒儿松了一口气:“一雪,我们去看她跳舞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跳舞的样子:“你嘴巴抽筋吗?”

    欧阳丹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来:“我等会儿回来要看到学习效果并进行评估!手机关机!”

    沙粒儿吓了一跳:“啊!”

    陈一雪本来打算把人带到就完事,现在不但不能置身事外,还担有助教之责,一想到欧阳丹无处不在的杀气时刻准备撕人,她就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沙粒儿,我前世欠你的吗?怎么找到我这个冤大头了!”

    沙粒儿掩嘴笑着:“可能欠点不多吧,不然我就不是你的朋友那么简单,而是血债血还的冤家债主了!”

    三个小时一晃就没了,回雪林溪已近十一点半,夏臻在楼下马路边等她,一见她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你哪去了,担心死我了!手机没电还是关机了?”

    沙粒儿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没电了,和一雪出去吃了点东西!”

    “以后这么晚尽量不要在外面逗留,不安全因素太多了,我会担心你的!”

    沙粒儿含混地唔了一声,上楼觉得没有那么灵便!

    第二天早上起床,沙粒儿一身有些僵硬的疼,她唉哟连天地叫唤着爬起来,要打退堂鼓:“一雪,一身好痛阿!我今晚不去了,受不了!”

    “刚开始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不就想兼个职,随便学个舞上得了台就可以了,干嘛还要这么正式地学基本功?”

    “不学地道点怎么上台?忽悠顾客吗?他们的眼睛比你想象的更有穿透力!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是不是专业跳舞的经他们的眼睛一过滤就显形了!我还是顾及到你的感受的,如果是欧阳直接教你,她绝不会怜香惜玉,会把你一压到底的!”

    “这百分百是一次最欠考虑的抉择失误,反正打死我都不去了!”她是怕陈一雪凶她,更畏惧欧阳丹那凌厉的逼格,但是痛不在她们身上,总不能因为害怕就假装自己不痛!

    “我承认三十来岁已过了学舞蹈的黄金年龄,但是想要你的舞姿吸引眼球并引起尖叫,就必然要熬过伤筋动骨的痛感,你不会以为舞台上的那些舞者,都是靠花拳绣腿投机取巧获得表演机会的吧?”

    “不然呢?我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唉哟,我还是撑着去上班吧!”

    “喂…喂,别挂呀,我还没说完呢!”

    她行动迟缓地拖着步子去上班,楠楠看到好一阵幸灾乐祸,那副关心的表情不能再真切:“怎么啦沙粒儿?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沙粒儿眼一瞪:“哪里凉快呆哪里去!”

    欧阳丹嘻嘻笑着说:“你身边凉快呀!”说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沙粒儿斜过头去耳语:“没金屋凉快!”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有了?”说完怕遭沙粒儿灭口,站得远远的,看见沙粒儿脸红得像团火球!

    到了晚上,已经没有那么痛,欧阳丹来了个电话:“你过来!”沙粒儿张着嘴还没出声,耳朵边已是忙音。

    天上人间夜总会在城南是大哥大级别的,鹤立鸡群的形容,高消费场所,当然也有人不是特别有钱,纯粹是攒够了钱来体验一把的,关于有钱与没钱,从面部还真识别不出来!

    为免遭欧阳丹毒手,沙粒儿还是拉了陈一雪做垫背之用,说到底,危急时刻,陈一雪总是挺胸而出把沙粒儿当犊子一样护着的!

    舞厅里圆形的彩灯闪烁着,五颜六色,忽明忽暗,看不清虚实,似乎脚也踏不到实处,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气息!

兼职路上

    欧阳丹过来拉着她们往一张台上看过去,台上有三个女人穿得十分原始,在公式化地随着音乐扭动着,沙粒儿这才觉得以这样的着装把自己呈现给看客于自己万万不可能,试问有多少人是真正来跳舞或喝酒的,又有多少人是怀以猎人的鬼胎来捕捉猎物的!

    这哪有什么舞姿可言,分明在卖弄身姿,女人的几大要点似露非露,她为台上的人感到羞愧,沙粒儿摇摇头,把头转了方向,欧阳丹大声说着:“你不是要看人跳舞吗?怎么样?”

    沙粒儿老老实实地摇头:“不怎么样!”

    “你在不在这里兼职没关系,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你想看我跳舞对吧?”欧阳丹上了另一张台,“欧阳…欧阳…欧阳!”在一阵骚动不安的尖叫声中,欧阳丹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握住钢管,蛇一样轻灵的缠了上去,沙粒儿倒吸一口气,瞬间神经绷紧!

    欧阳丹一缠上钢管,就像一条柔软的丝带迅速向上游走,忽地双手一撤,像失去了重心,身体直直地朝背后翻了出去,头下脚上倒挂在钢管上往下滑去,沙粒儿一声尖叫卡在喉咙,大张着嘴忘了合弄。

    陈一雪看着沙粒儿的表情,暗暗笑着:小样,这算个啥!

    欧阳丹下来后穿上外套,送二女出舞厅,沙粒儿由衷感叹:“欧阳,你太棒了!”

    欧阳丹切了一声:“小样,这算个啥!”

    三个月后,天上人间夜总会,沙粒儿跟在欧阳丹背后,第一次登台亮相,欧阳丹站在台上,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有请沙沙!”

    沙粒儿徐徐撩开水晶珠帘,缓缓走到台上,只见她戴着面具,颈上系着一条彩色的羽毛围巾,上身是一件白衬衣外搭一件黑色皮质马夹,下穿同色同质地五分短皮裤,脚上一双绑带高跟凉鞋!

    她帅气十足地握住钢管开始转圈,神不知鬼不觉,她的一条腿已经绕了上去,转圈的动作呈螺旋状向上升,忽地,她的双腿向外甩了出去,巧力加惯性,转了几圈,曲腿一勾,同时放开了双手,欧阳丹担心地看着她,咦,舞上瘾不知深浅了!

    大概半小时后,沙粒儿微微弯腰,做了个谢谢的姿势,对台下的尖叫声充耳不闻,转身往帘子后面走去。

    “你可以呀沙粒儿!”

    沙粒儿羞涩地笑笑:“谢谢欧阳,没想到我竟然坚持了下来!想想这三个月,像是在人间炼狱!从此对痛产生了抗体!”

    欧阳丹和陈一雪一击掌:“改造完工!钢管舞能跳好,其他的舞相对来说就没那么难了!”

    陈一雪:“刚开始挺于心不忍的,但是现在,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击掌跳着!

    沙粒儿狠狠的剐了她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前我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个职业,现在才知道钢管舞者来的太不容易!”

    “听说米尔世纪新开了一家食养馆,咱们去那里给沙粒儿庆祝吧!”

    “你别小看了它,把养生理念融入美食的制作全过程!这是大势所趋,很符合现在人们的健康需求!”陈一雪跟个话精似的。

    “只可惜,这新大陆不是你发现的!”沙粒儿抢白了她一句,见她有点囧,心里暗乐!

    陈一雪想说:也不是你发现的。一想到她会说,不是我发现的我又没吹没捧!

    “我知道你在腹诽我!”沙粒儿一巴掌拍过去。

    陈一雪赶紧矮身一让:“哎我说沙粒儿,我都够容忍你了,你还要我怎样让你!你虽然痛了一阵子,但是现在不脱胎换骨了吗!”

    “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嗯?”

    陈一雪斜眼一瞥,把脸别到一边:“我量你没这个气度!”

    沙粒儿:“好嘛,我承认痛的时候很生气,那种感觉很怪也很矛盾,把骨子里的那股倔劲惹了出来,越痛越想要征服它!”

    欧阳丹笑意盈盈:“我看还是该怪我呢!沙粒儿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陈一雪:“我早就知道她可以啃下这块硬骨头,早知今日才有当初,哼!”

    “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难怪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就感觉被你下套了!”她扑上去掐住了陈一雪的脖子,吓得陈一雪想把头缩回肚子里。

    “欧阳,欧阳快救命啊!”

    欧阳丹从容不迫地指挥:“淡定,淡定!现在轮到你一招降魔了!我刚刚已为你卜了一卦,你今天虽有一劫,但还不至于要命!”

    “你们俩个坏蛋,想灭我没那么容易!看我的,排山倒海!”陈一雪虎啸一声,神色肃然,马步横跨,上身下沉,两掌竖立徐徐向外推出。

    “哈哈…哈哈哈…!”陈一雪的那副二相,尽数瓦解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伪装起来的娴静气质,也彻底毁灭了欧阳丹和沙粒儿的淑女形象!

    “欢迎光临素闻食养馆!”迎宾小姐看着三人心里犯着嘀咕:三个人都长这么漂亮,还要不要我们这些靠脸蛋儿吃饭的人活了!

    欧阳丹喜欢烟熏妆,是在那场玩命的爱情博弈终结后!那更接近她想要的气质!她的嗓子也像是烟熏过一样,略有些沙哑,带点磁性,事实上是的,一有空,她手上总是夹着一支苏烟沉香,袅绕的烟雾里,整个人看起来加上听起来,就特别像个有故事的女人。

    “沙粒儿,恭喜你已出师,以你现在的成绩,足以任教!”欧阳丹和陈一雪端起酒杯。

    沙粒儿站起来,眼角泛泪:“谢谢欧阳,谢谢一雪,我知道你们为了让我进步,煞费苦心,我嘴上贫,其实心里特感激,谢谢你们懂我!”她苦着脸在酒杯边抿了一下!

    陈一雪一哼:“就那点出息,一点诚意都没有,你什么时候能像个汉子一样喝酒给我们看看!”

    “一辈子的哥们!”沙粒儿碰杯,又抿了一下,接连三杯,都只打湿了一下嘴唇,这喝酒姿势看得陈一雪直呼受不了受不了!欧阳丹被她俩活宝逗得直乐!

    即便是这样,三杯下来,沙粒儿脸还是红了!

内讧

    如果不是钢管舞必须的裸露,沙粒儿是连一寸肌肤都不愿意露给台下人看的,她的保守出场形象犯了舞厅的大忌,可正因为与舞厅其它舞女的截然不同,才吸引了一批专业的狂蜂浪蝶来研究,通过着装看人品,这是个什么性质的女人!

    要钱吗?我有啊!你脱呀!沙粒儿反手一甩,骂人的话涌到喉咙:脱你妹啊!放开!

    要权吗?没有!女人嘛,做好暖床这门功课就可以驾驭有权的男人了不是吗?可关键是,一个女人要权干嘛?有钱不就得了!

    那男人一嘴的酒气,说话不停地打着酒嗝,欧阳丹笑嘻嘻地走过来,说了一声邓总,对不起了!拍掉他拉住沙粒儿的手,架着他就往舞厅门外走去!

    “你拉我干嘛,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你他妈不让我上,也不让我上别的女人!”

    “女人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不切实际的梦不要去做,一号桥每天晚上很多女人靠电杆,不用太多钱就可以带走!”

    “你…你你…,侮辱我?我是那种人吗?欧阳丹你说说,我他妈哪点差了,老婆不要我,儿女嫌弃我,你也看不上我,我这么大的事业需要打理,为什么没人理解我?”邓志超哇的一声,吐出一堆东西,在路灯下微微散发着热气:“她为什么老是纠缠着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你这根头发这么长是哪里来的?女人为什么老是这么无聊,在这些小问题上纠缠不休!”

    “对男人来说是小问题,对女人来说,男人是她的整个世界,她的整个世界都移位了都不保了,女人还能淡定吗?这种情况下女人还能无动于衷,那只能说明她已经有另外一个世界了!懂吗?”

    他怔住了!趴在欧阳丹肩上,微微喘息:“男人太累了!需要温柔乡,老婆给不了!外面女人又难搞定!”他摇摇晃晃地继续嘟哝:“极品女人太难遇到,你是一个,面具女可能也是一个!”

    “都说了,一号桥,好了,你这样子开车是不行了,我帮你叫车吧!”欧阳丹扶着他往马路边走去。

    “我行,谁说我不行,你说我不行就不行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欧阳丹拦了一辆的士把他塞了进去:“师傅,杏花村,谢谢!”

    “十分钟后去楼下接你爸,他喝醉了!对你爸好点,他不容易!”

    欧阳丹返回舞厅,见沙粒儿在更衣室发呆:“怎么?”

    沙粒儿摇摇头:“唉,每一行水都挺深的!”

    “要相信,好人占了大多数,坏人只是极个别的!”

    “每天还要面对这些无聊的男人,想想钱境一遍灰暗!”

    欧阳丹噗呲一声:“我看你是个矛盾综合体,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来找兼职!”

    沙粒儿白眼一翻:“你还不是一样!你这么优秀,干嘛还在这里做?我实在是纳闷!”

    “跟你一样,宁愿做布衣,不愿走捷径!我们都是莲,出淤泥而不染!自己的生活还是靠自己努力用堂堂正正的方式去改变吧!”

    沙粒儿深有同感:“有时候只需我们点一下头,无需任何努力就能成为有钱人!但这真不合我们的性格!”

    “就是,那样终会失去友善的眼光,不值得!”

    “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欧阳,我们臭味相投呢!”沙粒儿和她抱了抱。

    “你的其它舞也学得差不多了,有些客人需要学舞的,你和他们跳舞没问题吧?”

    “只要不越界就没事儿!”

    因为跳舞的关系,沙粒儿的气质发生了质的改变,她的感情生活,不愿意曝光在更多人苛刻的眼光里,这毕竟是别人的男人,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件上得台面的事儿!

    看到表姐夫刘显奇时,沙粒儿怔愣了半天,他居然说他不会跳舞,当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开始旋转的时候,很明显就感觉到他才是主导者,他的舞技远高于沙粒儿!他一如既往地憨厚,没有不规矩的行为!沙粒儿也就没推拒他。

    刘显奇几乎每天都来,点名要沙沙教舞,对于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刘显奇似乎有谜之热爱,却又并不急于去揭开这神秘的面纱!沙粒儿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自己!

    “喂,我说你能不能如此托大?”沙粒儿被几个人堵在了更衣室。

    面对同事的质问,沙粒儿一头雾水:“哪方面?什么意思?”

    “不要装无辜好吗?你才来几天啊,不是抢这个的客人,就是抢那个的客人,你懂不懂点规矩?”

    沙粒儿哑然失笑:“抢客人?我还真不懂这规矩!客人爱叫谁谁就上,我们总不可能强制性要求客人从一而终吧!”

    “你是不接受点拨对吧?”

    “顾客至上,他们来就是想如自己所愿消费个痛快!怎能以我们的潜规则为他们定夺喜好!”

    “你意思是你吃肉,我们都喝西北风去对吧?”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影响到你们的生活质量!我只是来兼职的。如果你们觉得我这么短暂的存在都会让你们有危机感,请提升自己!”

    “你抢了我们的生意还他妈能义正严辞地教训我们,也难怪蒙着脸见不得人!”

    “你有那本事就夺回去,另外,你们有异议可以找领导反映的,而不是私下要求我做出让步!”

    “推给领导,你怕了吗?谁不知道你是她手上的明珠,反映有屁用!”

    “你有种就把面具摘下来,你除了卖弄神秘感,还会什么?”

    “男人见了你神魂颠倒,我们看见你就倒胃口!”

    其中一个人说着就要动手:“叫你摘面具,你不摘,我来!”

    沙粒儿再也插不上话,被她们逼到了角落!

    “你们在干嘛,客人投诉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这么大的舞厅无人接待顾客?”欧阳丹寒着一张脸训斥道:“你们怨某人抢了你们的生意,怎么不反省自己的不足,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让客人被你吸引,而不是勾引!”

    几人噤若寒蝉!

    “我不希望再见到内讧,谁不想干的,我先垫付工资,马上滚蛋!”

冷暴力

    夏臻一直念念不忘沙粒儿欠他的一顿饭,用他的话说:最爱的人说的任何话,他都往灵魂深处烙,包括欠他的一顿饭。在家里吃的不算,还得去外面吃,而且饭馆还得他选,他像个顽童般黏在沙粒儿身边,沙粒儿被他缠得没辙,只得乖乖的领着他去吃馆子!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太黏人了!像个小孩子,别把我惹火了!”沙粒儿满脸黑线地嘟哝着。

    夏臻心里暗暗好笑:“我还没看到你发火的样子,有些期待!”

    “你期待,我现在就发给你看!”沙粒儿抡起拳头就往他背上招呼。

    夏臻像遭到非人折磨的败将,连连叫道:“好疼啊!老婆饶命啊!”

    沙粒儿乐得没了力气。

    他把沙粒儿箍住怀里:“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沙粒儿虎着脸:“你可以离开试试!”

    夏臻箍得更紧:“没门,我上班都想把你兜在背上!”

    沙粒儿幻想并代入了一下他说的情景,又不免好笑,一笑就收不了场!

    夏臻满脸柔情地看着她那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请问几位?”

    “两位!”

    “里边请!”

    服务员递上菜谱,沙粒儿一目十行:“来个炝黄瓜,一盘炒凤尾,有泡菜吗?”

    “有!”

    夏臻连连抗议:“喂喂喂喂…!”

    沙粒儿对他的咆哮充耳不闻:“嗯好,来一碟泡菜!就这样,去准备吧!谢谢!”

    夏臻伸出手:“菜谱给我!”

    服务员瞄了一眼沙粒儿,见她面凝寒霜,就不敢妄动。

    夏臻:“菜谱!”

    “咳咳,你们俩谁…谁当家呀?”服务员心里笑崩,脸上却怯怯的表情!

    夏臻豪爽地说:“当然是她!把黄瓜和凤尾取消,就来一碟泡菜,两碗饭就可以了!”

    “这个…,那个……!”服务员脸红红地站在那里,去留两难!

    沙粒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夏臻再次伸出手:“菜谱!”

    服务员递上菜谱,拿起便签握住笔。

    “来个清炒虾仁,拔丝芋头,铁板烧三丝鱼卷,炒凤尾!”

    “喂喂喂,够啦够啦!你长了几个胃吗?”沙粒儿心疼地一脚踩在他脚上。

    “汤,要什么汤?乖?”夏臻把菜谱翻到汤类,凑近沙粒儿。

    “不要汤了!”

    “女人怎能少了汤!玉米排骨汤吧,大众有营养!臻子啊,再来两个菜,咱们好久没在一起聊聊了!”王云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龙哥!快坐快坐!”夏臻很是惊喜。

    “看你们两个羡煞我了,不过来破坏一下气氛,这顿饭吃不香啊!”王云龙冲沙粒儿笑了笑:“数月不见,粒儿又漂亮了不少!”

    沙粒儿浅浅地笑,神色清丽,齿若编贝!

    “加个酥炸鸡锁骨、姜爆田鸡!再拿套餐具过来,谢谢!”夏臻合上菜谱。

    王云龙爱吃鸡!

    “龙哥今晚又加班啊?”

    “有个经济案子,很是棘手!两兄弟合伙开公司,现在反目成仇,当初力往一块使,把公司做大做强了,现在为了利益离心离德将各散五方!”

    “为了利益对簿公堂,这段亲情是保不住了!”

    “亲情?在唯利是图的人眼里,亲情就是搞钱路上的绊脚石,什么最亲?唯利最亲,其它什么都是浮云,几十年感情还不如几十张钞票来得实在!干我们这一行见得太多了!”

    “我一点也不苟同,难道就不能找到症结所在庭外调解?多大的事啊能闹上法庭,一个妈生的骨肉亲情呢能禁得起这样折腾吗?不怕妈伤心吗?会不会被竞争对手给离间了啊?”女人总是感性的。

    夏臻赞许地点点头:“粒儿的话不无道理,要是有误会,他们岂不是上当了,亲手血刃了亲情,就怕公司也会沦为牺牲品!龙哥啊,创业难!创业成功更是难上加难啊!”

    王云龙陷入了沉思!

    “我已感觉到他有所隐瞒,这件案子可能不单是经济纠纷这么简单!代理意见先搁一搁,明天得好好盘问一翻!”

    “都不能对自己的辩护律师坦诚,那又如何才能最有利的为他辩护嘛?怎么想的呢!”沙粒儿嗅着菜香,提起了筷子。

    “跟病人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弃了自尊把自己赤裸裸地摊开在旁人的眼皮底下!”夏臻夹了菜往嘴里塞,说话含混!

    “面子啊,总得要!”王云龙对于鸡锁骨的情结较之于女人的锁骨,兴趣更大:“臻子,知我意者莫若你!”

    “这句话留给龙嫂听吧!要是被她听到你赞美我,她的醋味没有七十都有八十度!”

    “她呀,有非常牛逼的自信,不屑于吃谁的醋!”

    “这感觉好还是不好呢?”

    “这要关键时刻才能感觉得到好与不好。我和她,就感觉我是一条已经上钩的鱼,平时感觉不到她手里的那根长线,等我稍微游得远了点被绊得一个趔趄,才感觉到被那根鱼线牵制着!”

    “这么说,你堂堂一律师合伙人,竟然是个幸福的隐形妻管严!”沙粒儿捂嘴偷笑!

    “嘘嘘!常在这里吃饭都认识我!”一声压抑的加长版嘘声后,端装的王云龙跟个贼似的眼睛骨碌碌环顾左右:“还是给了我很大的自由空间的!”

    夏臻不知死活说了句:“你比我幸运多了!”

    王云龙瞪大眼睛:“啊!”他转头看了看沙粒儿。

    沙粒儿一听又来了,俏脸一寒!

    夏臻马上拿嘴努着她:“龙哥你看你看,让人闻风丧胆的冷暴力又来了!”

    王云龙一看,沙粒儿崩着一张脸随时准备灭了夏臻--这表情,值得深思!

    王云龙不禁愕然:“啊!你竟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兄弟我竟然到现在还不知情!”

    “这还是我努力调节情绪后的状态!”

    王云龙仔细观察了一下夏臻,继而一想不对:“我怎么看也看不到被摧残过的痕迹啊!我们沙粒儿这么贤良,你装吧!”

    王云龙果断下了定论,坚定了立场站在沙粒儿一方!

    沙粒儿一声暴喝:“夏差评,你自觉点!”

    坚硬的高跟鞋踩在男人的脚背上咬牙蹂躏着!夏臻连连呲牙,夸道:“粒儿的按摩方式越来越特别了!”

骚乱

    “粒儿,来了一位新客人,指名要你带他跳舞!”欧阳丹指派任务:“见到不对马上撤,保护好自己!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

    “沙沙,你这名字真好听!”男人的腔调不男不女,有点太监味,沙粒儿一阵肉麻!

    “怎么不说话呀?才来这里害羞是吧?”

    “……”

    “没关系,你不说,你听我说也可以!”

    “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呀?”

    “跳舞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相反,人在跳舞的时候,体态年轻化,全身细胞跟着音乐跳跃!很好的一项运动呢!”

    “你不会是哑巴或者聋子吧?怎么没回应呢?不说话点个头行不行?”

    “跟个僵尸一样,你这样让我们怎么进行下去呢?”他停下了脚步,沙粒儿扭头就走!

    “你站住,装什么逼格呢!你真牛叉会来这地方争钱?”他一伸手,沙粒儿一个跌撞被他拉了回来:“我还没说让你走呢!”

    一纹身男见状凑近一发呆男,发呆男镜片后的脸色清冷,声色不动,伸出几指向外弹了弹,男人立马站起来,豪气干云地走向娘娘腔,抓住他的领口一巴掌扇出:“放开你的脏手!”

    娘娘腔果然听话地松开沙粒儿,右脚出其不意勾了一下纹身男的右腿,纹身男应景地向前倾去,娘娘腔一勾之后人已快速闪到纹身男背后,右手拧着纹身男的右手往背上方顺势一带,已把人制服在地上!把他的脸死死按在地上,挥起了拳头!

    声调娘,身手一点也不娘,敏捷而酷!

    “刘哥,那人会擒拿,是个练家子!”绿豆眼有点惊讶。

    发呆男:“上!”

    绿豆眼拧着啤酒瓶冲上去,对准娘娘腔头部重重一击!娘娘腔猝不及防,啤酒瓶在他头上碎成五颜六色的玻璃渣,鲜血顺着他头部流出!周围一阵尖叫。

    娘娘腔手撑膝盖,头晕目眩,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重影,形象狰狞!

    “你牛逼吗?你牛逼还在女人面前找王者荣耀?叫爹饶命!叫不叫?”绿豆眼咬牙又是一拳打出去:“叫爹!绕你一命!叫…叫!”

    沙粒儿掏出手机:“快来,打架了!”

    欧阳丹匆匆赶过来,拉不开绿豆眼和纹身男,她跨出马步,展开了柔道摔跤术,把两人放趴在地上后厉声吼道:“不可以再打了!”

    她扶住娘娘腔:“怎么样?送你去医院吧!”

    娘娘腔摇摇头固执地问:“她是残疾人吗?为什么不说话?”

    欧阳丹烟熏的嗓子沙哑的笑了起来:“不愿说话,是不想让人揩油,给自己留一丝净土,你知道的,舞厅太乱,什么人都有,说话不慎有可能是给自己招灾!”

    “但这样跟个木偶有什么区别?一点灵魂都没有!”

    “这要看你冲什么来了,单纯学跳舞的话她是合格的,泡妞的话建议换个地方,这里不是风月场所!”欧阳丹脸露关切:“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纹身男和绿豆眼抱着膀子虎视着他。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是很客气的逐客令!

    “我……!”

    泰山崩于顶而不改色,刘显奇只做了漠然的看客!两只马仔各伺其左右,远远的盯着,伺机而动!

    “心有不忍啊!没感觉到他人有多坏,但是他被打了!”沙粒儿有点难过:“人的声带是天生的,而我就因为这个对他产生了反感心理,真想对他说声抱歉!他一定因为自己的声带而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歧视!”

    “你是没受到伤害才会有这样的感叹!”欧阳丹疑惑地看着沙粒儿:“你真不认识打架那两人?谁在暗中保护你呢?”

    沙粒儿摇摇头:“不纠结了,算了!”顿了一下又说:“我想学防身术!刚刚看你只身放倒俩爷们,英姿飒爽,太帅了!”

    欧阳丹笑而不语!开玩笑,没有两下子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况且,那两个男人都没有跟她动手的意思!真正动起手来,能是他们的对手?

    让人意外的是,娘娘腔几天后又来了,欧阳丹以为他是带着复仇的火焰来的,抄着手警戒地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他只是要了一杯香槟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在钢管上柔软翻腾的沙粒儿。

    沙粒儿下了舞台,换上正常的衣服,刘显奇正在等她,他俩滑进了舞池。

    就在娘娘腔有些走神的时候,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娘娘腔抬头一看,见沙粒儿嘴角微微上扬。

    邀请他跳舞?他万万没想到,有些受宠若惊!

    “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你好些了吗?”

    “我好了,欧阳丹说的一翻话,让我换位思考了一下,我想说声抱歉!那天我不对在先,希望说的话没伤到你!”

    “没有,以后有空常来吧!我的舞技也不是太好,不要笑话就好!”沙粒儿在这里,第一次和顾客说这么多话。

    刘显奇远远地看着她:不和我说话,和那人渣那么多话!他坐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出击!听到指令的人刚站起来准备弯着腰冲上去,却看到几个人像幽灵一样包抄了过去!

    同样的措手不及,四个人围剿娘娘腔,无一句废话,上来就亮招,招招必杀!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果然是顶级血腥的黑道宣言!

    保安围过来的时候,娘娘腔已被揍得七窍出血,抬出去的时候人事不醒!

    沙粒儿掏出了手机,欧阳丹把她的手按了下去!

    他犯了什么错?

    他们为什么要打他?

    他们有什么资格打他?

    沙粒儿用洪荒之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她扯下脸上的面具往上空一扔,苍白冷艳的脸在灯光下格外夺目,她双手置于脑后束好头发,便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打着那四个人!

    欧阳丹快速跟上去,怕她出事!

    围观的人倒吸丝丝凉气:

    甲:还以为是一副烧伤魔鬼面孔呢!

    乙:哇,刷新了我的审美观,这绝对是高配版!

    丙:这长相世界还能安宁吗!

    丁:要是能娶到这个女人,岂不世世代代都免了整容之苦,以及风险和费用!

    戊:哇哦,没有惊吓,只有惊艳!

    己:渐进式感叹:红颜祸水,红颜祸水,不揭都骚乱不断!揭了又将迎来怎样的局面,期待…期待!

    四个人面面相觑,这无疑跟挠痒痒没多大区别!他们掩着头跑了出去!

能不能私了

    沙粒儿回到雪林溪,心里仍气愤难平,在惨淡的白炽灯下,眸如寒冰!娘娘腔的两次人祸应该都和自己有关,欧阳丹暗示自己不要报警,不外乎是怕舞厅的血腥事件引起警局和外界甚至媒体的过度关注,影响不好!

    欧阳丹来了个电话,大致意思是娘娘腔缓过来了,双耳鼓膜大穿孔,肋骨断裂,报不报警,由他当事人自己决定吧!

    沙粒儿煲了些汤放进保温桶,搭公交去了人民医院,见到她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旋即笑成了一条缝!

    沙粒儿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命挺大的!四个人都没把你搞定!”

    他的耳朵里有浪拍沙滩的声音,有机器旋转时的轰鸣声,时不时伴着尖锐的疼痛,他皱起了眉头!

    她的声音很遥远,断断续续,似乎在电话的另一端,地处偏僻,信号时强时弱,他努力捕捉,也还是能听得出来她调侃里的关心!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弱得像是地底里春虫的呢喃,冒出喉咙就兵分三路,一路从嘴里出来,另两路像是得手的贼走不得正门从另外的通道--耳朵里泄了出去:“我得罪谁了!有种一个个明地里来!别玩阴招!”

    欧阳丹恰在这时来了,她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接了一句:“好了再战!男儿当越挫越勇!”

    沙粒儿神色淡定:“三个月能恢复原状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看看他这么迫切地叫嚣,要不是伤口痛他一定会撑着贴过去再挨两拳!”欧阳丹满脸郑重的调侃。

    “同感同感,感觉你挺能挨的!”

    “醒的这么快精神还这么好,给自己点个赞吧!”

    “你真的把我吓到了!以后要记得惹不起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沙粒儿严肃起来!

    “愿你复仇的火焰如物理疗法的红蓝光,能加速你伤口和骨骼的愈合!”

    娘娘腔徐超笑意明显,可伤口实在是痛,呼吸重了都痛,更别提笑出来,他怏怏地看向沙粒儿的保温桶,舔了舔嘴唇!

    “能喝汤吗?”

    “喝!”徐超迫不及待地大张着嘴。

    “看你这样子一桶不够呢!”沙粒儿微压笑意。

    “还是先问问医生吧!”欧阳丹走了出去。

    “欧阳丹有打电话通知你家人吗?”沙粒儿见他摇头,就把耳朵凑近徐超:“电话号码给我!”

    徐超继续摇头:“……!”

    “为什么?”

    “我爸是…,他好忙的……!”他欲言又止。

    “也瞒不住啊,又不是一天两天,你爸会担心的!”

    徐超说了号码。

    “竟然说可以吃东西!”欧阳丹走了进来!

    沙粒儿把他的头垫高了一些。

    “试试沙粒儿煲的汤如何!你煲汤辛苦了,歇会儿,我来喂吧!”欧阳丹端着小碗盛了一些,舀了一调羹轻轻吹了一下,对徐超做了个张嘴的动作。

    徐超白了她一脸,把头扭到一边!

    欧阳丹一愣,看着沙粒儿,拿嘴努着他,笑了起来!

    沙粒儿很严肃:“你很没礼貌,为什么?”

    徐超回过头,面含笑意,张开了嘴!

    欧阳丹把碗凑近他嘴巴,果不其然他又别开了脸!

    “不饿是吧?那好,饿了给欧阳丹说!”沙粒儿抱着手坐在陪伴椅上,心里实在郁闷!她突然想到夏臻时不时也是这副德行,男人撒娇起来内心不强大还真受不了!她不禁失笑!

    “你喂嘛!”像个滚地耍赖的孩子,甚至脚也配合着蹬了两个,好别扭,好肉麻,徐超微汗,暗嘘一声,有些事儿不做……!

    “有些事儿不做会后悔对吧?比如撒娇?”他俩果然如出一辙!

    欧阳丹把碗递给沙粒儿,蔑视了他一眼:“喂吧,弄得我们像在虐待他似的!”

    沙粒儿杀气腾腾地接过碗:“你还真会趁机勒索啊!”她咬牙切齿说罢,粗鲁地舀了一汤羹吹了一下,送到他嘴边时动作却变得非常轻柔,欧阳丹看得好笑!

    徐超乐翻了,笑一下又哎哟哎哟呻吟着!

    这像个什么样子!

    徐海钧站在病房门口,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男人怎么能笑得…,笑得跟个青楼女子似的!

    活蹦乱跳的时候都没笑出这么厚重的风尘味,这是我生的吗?他高度怀疑!

    徐超心有灵犀地朝病房门口望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刚娘出的新高度一定被他看到了,手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下去,脸上又起了霜,焉掉掉的,眼神也暗了下去!

    有类似…捉奸在床的尴尬!

    沙粒儿还没反应过来,鼻尖扑过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手上的碗已被人掠走,她抬起头瞄了一眼来者,扑克脸表情高深莫测。

    “我来喂!”徐海均站在一边等沙粒儿给他让位置,沙粒儿垂下眼睑怯怯地离开床沿!

    “我是他爸,说说怎么回事?”

    洪亮的声音在病房回响,突然觉得空间逼仄,欧阳丹撩开眼皮打量着徐海均,刚毅、寡言、其它…!

    审犯人的味道好浓!

    “徐超在舞厅喝香槟,沙粒儿请他跳舞,四个男人围攻了他!”烟熏的嗓子让徐海均定睛细看,他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

    徐超:“你能不能好好喂?”

    “这是他第二次在同一舞厅被打!”徐海均表示疑惑,他扯出纸巾擦掉洒在徐超脸上的汤汁,看着“孽子”脸上用72号加粗字体写的嫌弃二字,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你先挑起事端?”

    徐超摇摇头。

    “我在舞厅兼职,当时的情况我很清楚,有问题你可以随时问我!”

    “欧阳丹,舞厅管理,有需要舞厅配合调查的,我会尽力安排!”她试探的问:“要报警吗?”

    见徐超使劲摇头,徐海均沉默了!

    “能不能私了?”

    “和谁私了!舞厅?”

    “当然是,在舞厅出的事,舞厅有管理不到位的责任!”

    “你的话有道理,但这样做不是在包庇犯罪吗?”

    “对于这件事,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以路人甲的身份来当成一次合法的偷窥!”

风云再起

    人们的眼球总是忙于猎奇猎艳,舞厅的这次事件像是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鸡血情节,短暂唏嘘后,便成了和自己痛痒无关的空中浮云。

    自从沙粒儿一怒摘掉面具后,也就没有再戴上去,她越来越冷艳,拒人于千里之外,微吊的眼角凸显出一种无法模仿的悲剧气质!可她,洁净的初心一直没变,仅仅是想兼职多挣些钱,早点把债还清!

    “你为什么还在和他跳?这支舞该轮到我了!”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质问沙粒儿。

    “我想和他跳两支,有问题吗?”

    “当然有,什么事儿都必须遵守规则,否则就会乱了套!”男人说着就把沙粒儿的舞伴推开,要去拉沙粒儿的手,沙粒儿缩回了手,转身就走。

    “你走不了!”男人拦住沙粒儿,做出邀请的姿态!

    沙粒儿往一边闪,他也跟着一闪,但仍然用邀请的姿势拦着她!

    相同的戏码又在上演,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沙粒儿,用咏叹调赞道:“你真美!你的任何表情都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说罢从她的肩膀摸到手腕,嘴巴快触到沙粒儿脸上。

    沙粒儿手腕一翻:“别闹!”

    一个络腮胡男人拧着酒瓶砸了过来,沙粒儿惊得膛目结舌,赶紧退后几步,嬉皮男头都没回,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脚向后面死命一踢,正中络腮胡裆部,那人惨叫一声,躬成虾米状往后撤去,两个鸭舌帽把他扶了出去。

    接着又上来了两个人,弹簧刀一弹而出,恶狠狠地夹击嬉皮男,嬉皮男侧身旋转,飞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手腕,弹簧刀飞落在地上跳了两下归于静止!

    他一脚踢飞弹簧刀的同时,把沙粒儿推得更远,另一人右手持刀刚好扎过来,他左手稳稳扣住握刀的手腕,右手成掌对准其肘关节砍了下去,紧接着撤步矮身闪到男人身侧,拧着握刀男的手往背后一拧,反关节让握刀男惨叫连连,吃痛松掉刀,趴在了地上!

    另一人沉沉地注视着不敢再上,沙粒儿的舞伴突然一个虎扑,将他扑倒,掏出了手铐。

    “警察,便衣警察!”有人低呼!

    “我靠!钓鱼执法!”

    “几个运气不错,自己送到枪口上!”

    “什么是钓鱼执法啊!”

    “诱捕,不是不准吗?胆子大得不止一逼!”

    “些杂痞,智商堪忧,什么事不好做要操社会!”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操不了社会,反被社会操的高级精英!”

    “女人祸水!女人祸水啊!”

    围观的人纷纷向后退去,给他们留出足够宽的地盘。

    扶络腮胡出去的两个鸭舌帽把持刀的两个人带到外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关上了车门!

    为沙粒儿争风吃醋的两个男人潇洒自如地跟围观群众挥了挥手,并肩走了出去,上了面包车前面的小车。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留下总是来迟的保安面面相觑!

    原以为人们的眼球总是忙于猎奇猎艳,舞厅的那次事件像是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鸡血情节,短暂唏嘘后,便会成了和自己痛痒无关的空中浮云,谁知沉寂一段时间后,警局动了!

    遗憾的是擒住几个小喽啰,幕后黑手是谁?这样下去,别人一定认为沙粒儿背靠显要指染黑道!

    刘显奇缓缓走过来,呐呐地站在沙粒儿面前看着她:“你没事吧?”

    沙粒儿喊了声显奇哥:“我没事,怎么老不见你带欢姐来呀?”

    刘显奇摇摇头:“她拼得很,有时间就去做家教!”

    “你以后还是少来吧,你也看到了,舞厅好乱的!”

    刘显奇笑了,伸出了手,沙粒儿犹豫了一下把手搭上去:“表姐看到始终不好,你把她带着一起,我可以不用避嫌和你跳的!”

    像是一股电流击中,刘显奇的步子有点乱:“你不用避嫌!把我当其他人一样就好了!”

    好想抱一下,可,在敏感如脱兔的沙粒儿面前,这是只能想不能做的!刘显奇的气息有些缺氧。

    沙粒儿感觉到他的异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本能地拉开距离!

    刘显奇不由自主地握得紧了些:“她每天都要出去做家教,很晚才回来!”

    “每次回来,状态都很好!”

    “似乎钱能给她注入无限活力!”刘显奇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对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到位,但此刻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夹杂了一些不能道与外人听的无奈!

    他脑子里某些片段闪过,有些入神!

    夏臻把他往后拉了两次,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趴在沙粒儿肩上,泪水弄花了镜片!

    “我警告过你,离沙粒儿远一点!你到底想怎么样?”夏臻揪住他领口咬牙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警告!”刘显奇难得一见的露出锋芒。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丢弃女人如同踹掉绕脚的幼猫!”夏臻抓得更紧。

    “放开他,我的上班时间你不要过多干涉!”沙粒儿想拉开他。

    “我有那本事养你,你为什么不要!”夏臻酸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他挥出去一拳,刘显奇的眼镜掉在了地上。

    “叫你住手!”沙粒儿拦在刘显奇面前:“你再打一下试试!”

    “你护着他干嘛,他一直就心怀不轨!”

    沙粒儿冷冷的瞪着他,冷冷的传递着以下几点信息:

    我到这里不是来搞暧昧的!

    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让人上了?

    我的自由由不得你掌控!

    你受不了可以离开!

    不是离开舞厅,是离开我!

    看着越来越冷漠无情的沙粒儿,夏臻突然就没了脾气并相信错的人是自己,心里百味交织,他黯然地走出舞厅,坐到了车里!

    她又冷冷的环视了一下围观的人,抱着手!

    还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摸摸鼻子,佯装什么都没看到!

    眼镜碎了,左脸颊失去知觉,刘显奇去配了一副眼镜,到家已快十一点。

    邹欢笑吟吟地接过他的外套,柔声问了句:“跟人打架了吗?这次的尤物很难拿下吧!”

波澜不惊背后

    刘显奇很实在的笑了一下:“手段还是不够!”

    “慢慢来,不要用手段,要用心,会得到的!”

    “保持原状都难,不要奢望得到!”刘显奇从不觉得示弱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我就欣赏你这种不温不火的性格,大海一样容纳万物而波澜不惊!”邹欢的声线像是经过特殊材质加工,磁性而温存!

    “你身上的这种特质更明显,老天善识人,知道你我都不是世俗能约束到的人,所以才会让我对你一见钟情,走到一起!”

    “给对方足够自由和空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种相处之道在夫妻之间不多见吧!”邹欢有些羞涩!

    刘显奇笑得咳了出来,脸涨得绯红:“很难说,现在早已不是六、七十年代,那时牵个手都会脸红到脖子!”

    “就是,谁会把这种事挂在嘴边广而告之,不是药吃多了就是药吃少了!”邹欢打着哈欠,道声晚安走进卧室,咔嚓一声反锁上了床。

    刘显奇看着她进屋的背影,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丝伤感,更摸不透她的内心是否真的如外表那般明媚!

    她是个聪慧绝顶的女人,调节自己的面部表情比调节自己的内分泌在行得多!

    所有疯狂的报复在她面前都像烈日下的寒霜,消弭得不着痕迹,刘显奇心里一阵绞痛,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

    还能不能好好谈谈,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模样!

    他走到那卧室门边,沉吟良久,举起手又垂了下来,他回到沙发上,十指交叉而握。

    水本是水,竹本是竹,竹在水中的倒影直而高洁,风来了,水陡生皱纹,扭曲了刚直的竹!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眼角有泪滚出,他想回忆一下这段婚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像竹的倒影那样因外力致畸形的。

    那时的她和现在一样,每天都要做家教,忙到很晚才回来,周末也不肯休息,刘显奇很心疼,却又规劝不了。

    有一天,他出于好奇跟踪了她,竟然见她抱着一小女孩和一个儒雅男人一起上了车,即便是这样,能有个合适的理由也是说得过去的,可那女孩的眉眼明媚如花,和邹欢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简直不可能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声惊雷在刘显奇的脑子里彻底炸响,他愕然片刻之后,努力搜索往事,事情大概发生在邹欢出国学习的那一年,那一年有情况。

    难道是孕育私生子?刘显奇把头抵在方向盘上反复摇着,想要立刻问个清楚。但抬头已没见到他们。

    很煎熬的几小时,防盗门开了又关上,刘显奇像往常一样到玄关迎她,她若无其事地把包和外套塞到他手里,见他神色凝重,关心地问道:“怎么啦?不会涉及什么经济问题吧?”

    他呐呐地摇着头:“没,没有,你累吗?”

    “有点累!来,帮我捏捏颈子!”她拉着他的手走进卧室,端坐在梳妆镜前,他把手搭在了后颈骨,看着镜子里娇艳的脸,似乎没有任何隐情!他叹了口气,把脸埋在她的颈脖子,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

    背地里发着毒誓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可面对她的时候,他却不敢问出口,一直不敢问出口!

    他在乎她,他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要告别过去,必会痛一阵,唏嘘一阵,还好,总会过去!

    只是,这一阵唏嘘一阵痛的时间也太长太长了!

    沙粒儿走出舞厅,上了车!一股闷人的味道呛得她咳了出来,她把车窗摇到最低,缓了缓问道:“怎么不开窗透气,受伤啦?”

    夏臻捉住她的脸放在自己眼前,眼里闪着痛楚:“怎么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好害怕!”

    沙粒儿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一眼望进他的眼里:“我是你的,谁都拿不走,你也是我的,谁都不许碰!”她促狭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脸一如既往的率真坦诚,夏臻阴郁的心瞬间飞扬起来:“不许抄袭,不许复制!”

    “我叫你抽烟,抽烟!”一阵拳头冰雹般落在他背上!

    “不了,我再也不抽了!”夏臻躬着背由着她胡闹:“好久没带你去兜风了,今天太晚,明天你早点收工!我带你环游渠江!”

    “差点听成环游世界!这落差实在太大!”沙粒儿失望的嘴一撇。

    “怎么,心里有匹野马在嘶吼着要奔向多尔衮大草原?”夏臻认真起来。

    “就是的,近段时间是非特多,想调整一下状态!”

    “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浪迹海陆空!”

    “现在账没还完,还没心情去游,明天带我环游渠江,把驿马星哄睡着吧!”

    “驿马星是什么?好的坏的?”

    “说到驿马就想到驿站,就像是居无定所的流浪,犯了驿马星,主走动才吉利!”

    “沙八字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字里行间总是能套用两句自己都不太懂的四柱神煞!”夏臻又开始贫!

    “你是不给你好脸色看才会乖的人!”沙粒儿一把掐在他脸上。

    “你不能老是揩我的油啊!弱势群体也是有尊严的!”夏臻有些抓狂,一副吃了大亏无处申诉的表情!

    “我强势,你能咋的!发现你的皮越来越厚了!”沙粒儿嫌弃地把掐脸的手在他身上擦了又擦,扬着下巴,不可一世地吊着嘴。

    夏臻也不说话,只不怀好意地撇了她一眼,笑得很阴险!

    此乃无招胜有招,此表情奸诈无比,杀机暗涌,道不尽的江湖险恶,乃夏臻的镇敌绝招!

    沙粒儿打了一哆嗦!

    沿途一只流浪小狗,跟着车赛跑,见跑不过,理智地停下来看着车屁股思考着,夏臻觉得有趣,减了速:“不经意间一眼看到了,有点意思,缘份要不要?”

    “血缘吗?”沙粒儿笑起来。

    “你骂人不带脏字儿呢沙粒儿!我不过是想讨你开心!”

    “我看你一见狗就分外亲热,也许是沾亲带故……!”沙粒儿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突然感觉气氛阴森,一见夏臻的眼睛开始泛血丝,立刻换了口气:“也许是…沾亲带故使然!爱小动物的人一定坏不到哪里去,没想到你这么善良!”她竖起了大拇指。

    夏臻悻悻地回过头,从高岩梭下去,很快就到雪林溪了,锁好车,他微微蹲了下去,沙粒儿趴到他背上:“六楼喂,太高了!还是下楼再背吧!”

被动姿态

    “现在正了吗?”王云龙对着穿衣镜扭着领带:“今天怎么回事,老是觉得领带是偏的!”

    “我来看看!”傲娇女唐果扫了一眼镜子里的领带:“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颜色挺好看的!”

    “老公有眼光吧!在农贸市场的店里买的,好看又实惠!”

    “不夸好看,你还不会说在哪里买的。”唐果白了他一眼:“现在让你知道什么是便宜没好货,你再仔细看一下,是领带歪了还是衣领歪了!”

    王云龙再看向镜子,衣领像是中风的嘴巴,怎么扭都扭不正气!

    “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合伙人,就这件衣服,你要如何维权呢?”

    “这是质量问题,可以退的!”

    唐果嗤的一声笑起来:“质量问题?刁钻的老板可以说这件衣服做的就是歪领的款式!”

    王云龙一时语塞!

    “有收据吗?没收据店家也可以不认这事儿!而且衣服的标签也剪下来了!”唐果另外取了一件衣服过来:“换这件吧!”

    “咦,你这样一说,我发现人们的维权意识淡薄!你要是做生意,将有一万个借口堵住上帝的嘴!”

    “你是律师都习惯性拎了东西就走人,何况是怕麻烦的平常人!”

    “还有个维权成本的问题,油钱、时间、精力这些方面的付出就为了百十来块的衣服,值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王云龙犹豫了。

    “就是,就算你有收据,吊牌也没剪,在付出与回报不对等的情况下你也懒得去计较了!”她帮他把领口扣上:“任何买卖,只要你付款了,就已经处于被动状态,东西好与不好,折腾的都是付款方!”

    “不对等还算不错了,一系列折腾后还有可能是白折腾!”

    “对的!所以呢,买就要买个放心!”唐果搂着他的腰,半嗲半嗔地说道:“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要私自去买些便宜货!我的男人,一定要有高品质的着装!”

    两人牵着手去餐厅,唐果讲究体面,就是一碗面,也要吃出贵族气息!

    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有一少妇候在会客区,助手祝小倩走过来:“王老师,她说要和你谈!”

    王云龙点点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指着桌子旁边的木凳:“请坐!”他摘下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气定神闲地往办公桌边一坐。

    “什么事请说!”他摁开主机电源。

    “我现在开口问,你会不会收费?”少妇李晓荷绞着手问道。

    “当然是要收费的!”王云龙耸耸肩。

    “那我不问了,我没那么多钱!”李晓荷把粘在唇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愁上眉梢。

    说不问了,却没有起身离开的姿势!

    “噢?”王云龙抬眼打量了她一下。

    勿以善小而不为,王云龙眼睛落在卷宗上:“给你五分钟免费咨询,你说说看!”

    “我怀疑我老公在外面养小三!”她一秒钟都没浪费,直切主题。

    “有什么证据?怀疑多久了?”

    “怀疑几年了,没证据!”

    “几年了!没证据!”王云龙心里的疑问锁紧了他眉峰:“怀疑几年了都还处在怀疑阶段?没有直接问过他?”

    “没证据,猪吵卖家吵败!怕一问家里就不温馨了!”

    “这么说,你家状况还不错?”

    李晓荷像喝了酒有点上脸:“嗯,就怕这是假象,我真觉得他外面有情况!”

    “说具体点!”王云龙突然感觉镜片上莫名其妙出现几滴不规则半透明液体,他不以为意地取下来擦了擦。

    李晓荷脑海往事浮现,时光迅速倒退!

    “老公是优品中学的老师,结婚以来一直感情不错,有一天我听好姐妹说她看到我老公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非常亲密,我不以为然但是又很好奇,后面几天忍不住跟踪了他!”她停下来看着王云龙。

    “嗯?”王云龙再次感觉镜片上稀疏布上了一些略显浑浊的水珠,比刚刚还要多!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到衣帽架想拿帽子戴上。

    “五分钟到了!”

    刚好到高潮吊起胃口,她合时宜地按了暂停键!

    “哦,继续说下去!”

    帽子不见了!

    王云龙暗暗恼火:尼玛眨眼的功夫,又被那文书拿去搞自拍了吧!花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个青歌全触摸屏手机,就不能花一天的工资买顶帽子?

    听说像素可以碾压市场上任何一款手机,这也直接导致他整天捧着个手机撅嘴卖萌搔首弄姿,任何东西都可以做他自恋自拍的道具!

    可关键的是,员工的手机怎么能比上司好!这可是职场大忌!

    “要说好你不能收费哦!”

    “好的,没关系!”王云龙此刻的心思不在这里,镜片上(也许脸上)隐隐有一股叫着口气的东西在他鼻子边盘旋,他不断地尝试屏住气,憋红了脸却换来更粗重的吸气,这让他有些分心,他想去洗一下!

    “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拉开门,文书正鬼鬼祟祟地探着头窥望,手里拿着一顶帽子,一见王云龙,马上立正并把手藏在背后。

    “王老师!”

    王云龙阴沉地看了他一眼:“……”赶紧往洗手间走去,痛快冲了一把脸,把憋足的气舒了出来!

    走出洗手间,他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示意助手叫那少妇过来谈,隔得远一点,能避开人工雨就行!

    “我就去跟踪他,果然看到那对狗男女……,我老公不是狗男女,我老公的魂应该是被狐狸精那比太阳还耀眼的笑容给烫化掉了!我一路跟着,看见他们到了一家疗养院,抱着孩子下了车,我怕暴露,不敢跟进去看!”

    “既然都跟到了,那自然要进去一探究竟!”

    “那是自然,等他们出来后,我就想进去打探,谁知进去后才发现根本无从找起!”她搓着双手:“里面像是迷宫一样,我也不知道他们进去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就出来了。”她摊开了手。

    王云龙迅速在脑子里搜索,兰亭唯一的疗养院,想必说的是兰亭国际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一般人进不起,烧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还有其它什么异常吗?”律师和医生是一样的,望闻问切之后方能对症下药!

传唤

    “夏臻是吗?沙粒儿是您什么人?好的,做为事发当晚现场的目击者,请您带上身份证到城南新区派出所来做个笔录!”

    “好的!”

    “谢谢您的支持!”

    挂掉电话,夏臻隐隐觉得不妙!

    警局是怎么知道他在舞厅的,谁认识他并把电话号码告诉了警察?

    他马上想要给沙粒儿打个电话,但是又怕她担心,他给王云龙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幽灵”搞的鬼,城南新区派出所就舞厅的事传唤我去做笔录,有种预感,麻烦找上我了!

    “知道了!”王云龙吐出三个字,起身拿起了外套。

    “请务必如实陈述您所见到的,你的笔录对我们很重要!”

    “好的!”

    “你那天……,”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在回答你们的问题前,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可以!”

    “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在舞厅和我的电话号码?”

    办案民警面面相觑:“这个……!”

    “我们不能告诉你!”

    “关乎我的私人信息被泄露的问题,我有必要知道,你们可以不用具体到某人!”

    “在办案过程中,取证要用到你们的信息来联系是必不可少的,下面我们开始吧!”

    “我的问题,请回答一下!”夏臻坚持。

    “舞厅打架事件,有人看见你在场!你的信息是他们提供给警方的!”

    “他们?还不是一个人?一听就不对劲,谁看见我在场,我要求见见!”夏臻眉心打结。

    “额,你想多了……!”

    “在你们面前说我在舞厅,那一定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就不会有我的私密信息,我要见见他们!谁把我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安静!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讨价还价!”窗口里面的声音变得严厉。

    “开始!”

    “好吧,我一定客观陈述事实,不会夹带私人情绪!”即便是这样,夏臻仍然觉得自己和沙粒儿的事情早已越过道德底线,而触及到了法律底线,这行为已不是声讨力伐的道德谴责可以一笔带过!

    也许是有心的人想借由舞厅事件把它赤裸裸的曝光出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你的基本情况?”

    “姓名:夏臻……!”

    “就职单位、职位?”

    “县财政局预算科科长!”

    财政局首席预算师夏臻,人脑堪比电脑,难怪耳熟!

    几个民警互视了一眼!

    “谈谈那天晚上舞厅的情况!”讯问员问道。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记录员敲打磨砂按键的声音伴着夏臻磁性的声音,他打字表情专注肃穆,速度很快,灵动的指尖在键盘上弹跳游移,美感不亚于弹钢琴!

    “那天晚上,沙粒儿正跳舞,一个男人上去拉开了她的舞伴,坚持要沙粒儿和他跳……”

    “调取监控发现,打架的几人被制服带走后,你有动手打人?”

    “是的!”

    “为什么?”

    “怕沙粒儿受到伤害!”

    “他为什么会伤害沙粒儿?”

    “……”

    “你认识他!”

    “认识!”

    “怎么认识的?”

    “他岳父是我的上司,原预算科科长,我常去他家吃饭,所以认识。”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仅止于认识!”夏臻鼻音里带着不屑。

    “你和沙粒儿什么关系?”

    “没关系!”

    几个民警再次对视了一眼。

    “没关系怎么会怕她受到伤害?”

    “……”

    “这张照片里的女人你应该认识?”

    夏臻扫了一眼照片里拥吻的男女,肢体语言饥渴,夜色背景,莫名一阵燥热!

    想说:从夜店带出来的,一夜情,不认识!

    差点上套,夏臻暗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跟这张照片有任何关系!

    “像素有些模糊,看不出是谁!”夏臻谦逊地说道,磁性的声音波澜不惊。

    “有目击者称,男人是你!”

    “称是我?目击者人呢?他的嘴巴有放屁功能啊!警官,仅凭模糊的一个侧面角度就怀疑是我会不会太武断了些?再说了,世界上五官和形体相似的多了去了!”

    一句话堵住了下文,民警的眼神有些抓狂,知道遇到了雄辩高手!

    流氓本身不可怕,就怕流氓懂律法!

    “这相片又是谁提供给你们的?欲加之罪何患无图无真相,想灭我当面来啊!”夏臻表示不生气很难!

    几人无语结舌了,搞预算的应该很儒雅呀,竟然也可以无耻到黑白不分!

    “来了!”刘显奇两手插在裤兜里,不疾不徐地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夏臻眼神阴郁。

    “没想灭你,打不能白挨!”刘显奇轻声说道。

    楼梯间响起一阵脚步声,人没到,声音已直抵耳膜:“刘局,什么事把你请来了!”

    “惭愧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显奇公事公办递过身份证:“我是来做笔录的!”他如实叙述了在舞厅和夏臻的冲突。

    大致意思是他当时和沙粒儿跳舞,夏臻吃醋,说话侮辱他并给了他一拳!

    “既然你说你和她没关系,怎么会吃醋?”一位民警盯着夏臻问道。

    “他说是吃醋就是吃醋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吃什么醋?”夏臻困惑:“这里是警局,话最好别乱说!”

    刘显奇微微一笑,没理会夏臻,转头对民警说:“沙粒儿是我妻子的表妹,我们有时间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夏臻知道麻烦大了!刘显奇想用聊家常的方式替夏臻的婚外情做证!

    “……”夏臻一头雾水状:“……!”

    “请仔细阅读并核实上面的内容与你的口述一致,签上自己的姓名!”民警把打印出来的笔录递给夏臻和刘显奇。

    “这里按个手印!”

    刘显奇掏出纸巾把食指上的印油擦掉,直接忽视夏臻,和楼梯下来的人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聊了起来。

    “徐局,一段时间不见,又添了些白头发!”

    徐海均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孽子让人操心,莫名其妙的,在舞厅两次被打,捡回一条小命几个月都恢复不了!”说完盯了一下夏臻。

    刘显奇推了推眼镜:“舞厅确实是鱼龙混杂,很多事发突然!”

    “这不安排了几个人去蹲点,抓了几个混混!”

    “我可以走了吗?”夏臻抬眼看了一下民警。

    “不,你暂时还不能走,打人的事还没解决。”民警扫了一眼刘显奇,再扫了一眼徐海均。

玩火者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刘显奇,直直地逼视着他。

    刘显奇一接触那女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与她对视,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奇怪,她怎么跑派出所来了……!

    “和解!”女人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语气不容反驳,气息轻微颤抖。

    徐海均声音洪亮:“别着急,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嘛!”

    夏臻双手抱胸冷眼旁观,这女人嘴唇性感,不就是在深海八百米吃饭时遇到的清凉女人,现在来几个意思?

    刘显奇有点尴尬,掩嘴轻咳一声:“可以,你回去!”

    女人转头看了看夏臻,夏臻伸着长腿坐在旋转椅上直勾勾地盯着她,意味深长!

    她鄙视的撇撇嘴,扭头走了出去,留下淡淡幽香。

    刘显奇向徐海均摊摊手表示歉意:“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处事风格才会皆大欢喜!”

    “没事,只要当事人愿意和解,我们是非常乐于见到的!”

    “走吧,一起吃个饭!”刘显奇发出邀请。

    徐海均摇摇头露出头痛的表情:“自从他妈去世后,我就很少赴饭局了,马上要下班了,我得回去给他弄饭!”

    “那好,改天你有空我们再聚!”

    刘显奇走到夏臻面前,见他仍然用思索的表情看着他:“走吧,摔坏的眼镜算你欠我一顿饭。”

    “还是弄清楚才走,一码归一码,不然你以后会有扼住了我咽喉的优越感!”夏臻不为所动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夏臻看向徐海均:“我是打了他一拳,他的眼镜碎了,既然都奔这件事来的,这该怎么处理还得怎么处理,不能拿法律当儿戏!”

    刘显奇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吧,尊重律法!”

    “我不想有这么个事一辈子悬而不决,请警官依法办事!”

    徐海均沉吟片刻,向窗口里的民警交代:“给予行政处罚!”

    民警表情严肃:“舞厅打人一事,鉴于夏臻积极配合公安机关调查,还原事实真相,虽打人但几乎没构成伤害,现做出如下处罚:检讨书一份,行政处罚三百元,眼镜按原价或市场价取其最高价赔偿,给予书面教育法律法规知识!以增强法治观念,提高法律素质!”

    刘显奇走了出去。

    徐海均进了做笔录的房间,抱手在胸两眼如炬地审视着夏臻。

    “谢谢!”夏臻转向笔录窗口讨了一张纸开始写检讨。

    夏臻对自己的莽撞行为做了自我反省和深刻检讨:“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接下来还有些问题要你回答!”

    “请说!”

    “有人说舞厅暴力事件你是幕后主使,你说说看!”

    “谁说的?有什么证据这么编?我要和他们当面对质,这他妈是想把我往牢里拽啊!”夏臻彻底火了。

    “警方会查,事情不查就不会有真相,而真相大多来自于群众雪亮的眼睛,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坏人!”

    “说我是幕后主使,他们有证据吗?我今天回不了家了吗?我要告他们诬陷我!

    “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仅凭他们的口述就对你采取拘留,要确认他们的指认是否属实,还需要多方的了解!”

    “我要告他们诬陷我!

    “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是真的诬陷你,不用你告,我们就会以作伪证刑拘他们!”

    “他们是谁?我不会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吧?”

    “不要那么激动!在没有获得更多证据的时候,你是自由的!”几个民警看着他,似乎在观察他有没有说谎:“下面我们接着笔录!”

    夏臻走出派出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查出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他有些出神,车喇叭声把他吓了一跳,一看是王云龙。

    上车,该来的总会来,种下了什么因,就要有收获什么果的心理准备!

    夏臻简略地复述了刚刚的对话。

    和沙粒儿的事情,即便是一条不归路,他也要执着的走下去!

    但是他不是敢死队的,背黑锅做炮灰的的事不行!

    “你小子怎么会遇上这种麻烦!我们去怡谨公园坐会!”王云龙打着方向盘往城北礼堂开去。

    一路夏臻缄默,马路边的行人和绿植无声地向车后移去,车内几乎达到了静音模式,与外面的嘈杂像是两个世界。王云龙专心开车,偶尔从后视镜瞄一下,看到夏臻泛着血丝的双眼。

    怡谨公园的温度总是要低几度,云水亭像个乖巧的媳妇立在半山腰不发一言。

    “那女人是你找来的?”

    “不然呢!”王云龙笑起来:“说来你运气不错,你随手一拍的时候可能没想到这张照片能渡你一劫!”

    夏臻有些不解:“怎么,还做过功课?”

    “当然,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都喜欢顺藤摸瓜嘛!”王云龙颇为自得。

    “看来有情况?”

    “我叫人去跟了刘显奇一段时间,发现他俩不光是情人关系,还涉及经济上的利益关系!”

    “怎么看出有利益关系的?”

    “女人巩晚秋,老公宋鑫是奇门建筑公司项目经理,听说他虚增工程款在汇审时被发现了,你是知道这后果的!”

    “金额大吗?有没有找到修补漏洞的方法?”

    “有,而且出人意料,他也够损的,知道刘显奇的某些见光死的嗜好,就把巩晚秋推到他身边,刘显奇不知巩是他老婆故不知有诈……!”

    夏臻想说玩火者必自焚,才发现自己也是玩火者而且已经感觉到焚的灼热气息!

    他耸耸肩:“这下他们相互制约,一损俱损!”

    “怕没有相互制约这么简单,别忘了刘显奇是干什么的,没真本事能在这么重要的部门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刘显奇一定不会让人掐住七寸长期受制于人的!”

    “这样一说,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夏臻想到一种可能,觉得心悸。

    “巩晚秋会出事?”王云龙脸色凝重,眉结如川。

    “你也有这感觉?我还真没把刘显奇看透过!”

    “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言行举止内敛自律,还不屑于伪装,这比戴面具的人更难揣摩性情!”

另谋出路

    夏臻给沙粒儿打了个电话:“我俩被人盯上了,暂时最好不要见面,你不要再去舞厅兼职了,里面太乱了,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在舞厅,以免再中暗枪!”

    沙粒儿不以为然:“也许舞厅都这样,电视里也经常看到,护花使者退出,我可不会退出!”

    “傻瓜,我看你的护花使者太多才会有这么混乱的局面!你不能再去舞厅了,我不放心!”

    “不行,我要去,我好不容易才学会的钢管舞,不能夭折在你的唾沫星子里!”

    “乖,听话!你不能去了,没人保护你的!”

    “我不要人保护,这么多年我仗剑天涯不也有惊无险,一遇到你没你保护就不能独自闯江湖了!”沙粒儿说完脸兀自红了!

    “我看你还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为好,一提我冷汗都出来了!”

    沙粒儿:“……”

    “我给你买根钢管放在客厅正中,满意了吧!”

    “不,我喜欢在舞厅跳,那里的氛围和闪光灯不是家里几平米的空间和节能灯光能比的!”

    “我买闪光灯,我养你宠你,你不要出来卖命了!”夏臻命令的语气,警告意味很强烈。

    沙粒儿沉默,很久没接口,她想换位思考一下。

    夏臻因为自己卷进别人设置的圈套,这毋庸置疑不说。

    至少徐超是因为自己差点命归西天的!

    碰到自己的没有不遭殃的,无一例外!

    沙粒儿开始烦躁,老天捉弄人有没有底线,它妈的有完没完……!

    “老子偏要……!”沙粒儿暴躁地呐喊出声,怨气直抵苍穹。

    “咔嚓…碰…!”天空厚重的乌云压顶,呼吸的空间被压缩,氧气抽离令人窒息,一道绚丽而刺眼的闪电如鬼魅般眨眼即逝,随即是撕裂宇宙的惊雷声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你厉害,老天亲自给你呐喊助威放烟花!”

    雨来了!

    沙粒儿焉耷耷地看着外面的大雨,浇灭了包括生在内的所有欲望,她有些厌世,世界上什么都美,唯有下雨是催人死的节奏!

    “最烦下雨了,不稀罕!”

    “唉,就怕你心情不好,我下班还是去城北陪你吧!”

    沙粒儿语气软了下来:“现在非常时期,我再任性也没到无理取闹的地步!”

    夏臻端起茶杯浅饮一口:“嗯,乖,答应我不要去舞厅兼职了!”

    又来了!沙粒儿再度沉默!

    “你想去跳的话,一定要先告诉我,可是,我真的想你不要去舞厅了,我每天担惊受怕,刀子不长眼的,一个不小心就…!”夏臻开始让步。

    “小命就挂了!”沙粒儿毫不忌讳地替他补充完整并声色并茂地打上了感叹号。

    “一般人听到在舞厅跳舞都是戴上有色眼镜看人的,你也一定受不了他们的龌龊思想,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你在舞厅跳舞,既要背负别人背后的指指戳戳,也会担心你的安危!”

    沙粒儿翻了翻白眼:“我无需在乎别人怎么衡量我,我的生活我做主!”

    “有道理,但是爸妈的感受你总得顾及吧?这样,我们自己开个舞蹈培训班,你看可以不?”

    沙粒儿眼前一亮:“咦,你是怎么想到的?我怕是不行哦!”

    “我先问问,要不就请老师教,你负责管理!”

    “可是,我账还没还完呢,再说了,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别问了,还是先做梦吧!”

    “世界上哪有一蹴而就的事,万事开头难只怕有心人!”夏臻顿了一下:“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再去舞厅兼职了!”

    又来了啊!沙粒儿握紧了拳头,感到无比抓狂!

    她咬牙切齿地沉默着:敢动我的奶酪,信不信我做了你!

    “嗯哼?”就连这么个鼻音都带磁性。

    “好嘛!”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爽的语气像是被人打翻了冬天的第一杯珍珠奶茶。

    沙粒儿被夏臻策反后,果真没再去舞厅,她祸国殃民的舞女生涯在意犹未尽的八卦声中莫名圆寂,曾经激起的千层浪也最终源于大海而隐于大海!

    只有交房租才会露个面的傲娇女,破天荒的打了个电话给沙粒儿:“沙老板,在你的舞蹈培训基地完工前,我将二十四小时听你调遣!”

    沙粒儿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事?而且是个没定下来的事。”

    “王云龙不陌生吧?我是他的婚姻合伙人。”

    “噢?从来没把你们俩联系到一起!”

    “你怎么啦?怎么变声了?”电话里的声带像是被勒住了似的。

    沙粒儿从瑜伽垫上站起来,恢复了正常:“在做瑜伽呢!”

    “你厉害,不像我,只会做冥想!”

    “还是你厉害,冥想是知识分子的高级运动,我们不会动脑子所以只能动四肢!”

    “我的冥想其实就是发呆而已!”唐果自嘲的笑笑。

    沙粒儿嘿嘿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你家夏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剥削我家王云龙,这让我很不愉快!”

    “原来如此!”沙粒儿哑然失笑,顿了一下又问:“你是做什么的?我看看能不能让你愉快起来。”

    “我?心理咨询师!以后就是你的免费跟班直到开业!”

    “我都还没问能不能开呢?我有没有那资格教人跳!”

    “夏臻问过了,他的意思是要请人来教,人家也同意了!”

    “谁呀,我认识不?他背地里担这么多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不认识的可能性很大,才从国外回来。”

    “夏臻呢?做甩手掌柜了?”

    唐果的语气迟疑:“估计夏臻近段时间会疏于联系你直到洗清嫌疑,培训班的事由我直接和你商量着办!”

    “他们两个爷们还真放心我们两女人!”

    “夏臻现在不方便直接插手,大方向远程遥控,我定时给他汇报相关事宜!另外,你还有没有认识的人具备舞蹈教师资格的?你可以试着拉进我们的团队!”

    沙粒儿首先就想到了欧阳丹:“有……是有,但她现在在天上人间做经理,我们这里的工资恐怕难以启齿!”

    “那也是,这种情况就只能看交情的深浅了。”

    “她就是想来我也不好意思让她来,我不能把我和她纯纯的友情拿来和金钱比轻重,我不能逼着她来做这道选择题!”

    “如果她能自己来就好了!”

操持

    “不能让她知道,我怕她真会来,我们这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

    “好的,尊重你的决定!”

    “这个……,会不会误了你的正业?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我的正业就是替龙龙分担一些律所以外的事情,巩固他的人际关系,做他背后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

    “龙龙?赴汤蹈火……嗤…!”沙粒儿笑了出来:“类似于他的公关助理?”

    “这样说也无不可,我这次的不愉快可以换得你们的皆大欢喜,牺牲是值得的,趁我还没后悔,你就别磨叽了!”

    “好吧,咱们明天去找场地!”

    “哪里用得着沙老板亲自出马,我先打几个电话收集一下出租信息,晚些我联系你!”

    唐果的人脉资源犹如树的根须,几通电话打出去,不久便有了回复,她把租房信息汇合整理了一下,和沙粒儿约了个时间一起去看房。

    几番比对,她们相中了城南体育馆对面三楼的一家转让酒店,让人头疼的是,他的转让是连带酒店的所有东西,这似乎不可能!

    沙粒儿和唐果悻悻下楼,唐果掏出手机利索地拨了号码,她想和夏臻商量一下:“臻子啊,我们看中了一出租房,是个生意不好要转让的酒店,面积地势和楼层都很合适,就是……!”

    夏臻接过话茬:“要和酒店用品一起转让是吧?你们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开饭店需要这些东西的,让需要的人和酒店老板联系。”

    “你这个老板还真能做到两袖清风啊!”唐果忍不住抱怨。

    夏臻在她面前总是坦然:“这件事非龙嫂帮忙不可,你看能放心沙粒儿一个人操办这件事吗,万一她累坏了,你让我怎么活!”

    “那万一我累坏了,谁来心疼我呢?”

    “当然是我们了,龙嫂的美誉金牌公关,绝非浪得虚名!这件事复杂,少了你的人脉关系和能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成!”

    “你太抬举我了,哼!”

    夏臻笑了笑:“以前的龙哥枭雄一个,哪里打群架少得了他,你不照样拿下他,还把他改造得如此出色,这件事对你何难!”

    “那简直是我的梦魇,也幸好能化腐朽为神奇!”垃圾堆里竟然藏着一块玉,唐果看着喊打喊杀的王云龙,俊朗又聪明,顷刻沦陷,她回忆着初见他的第一幕,撇了一眼沙粒儿,笑的得瑟。

    玉不琢不成器!

    而王云龙一抬头看见唐果那明亮而又羞涩的双眼的时候,一股电流击中他的视线,他很久都收不回自己的眼光,他知道真命天女驾到!

    从那时候开始,王云龙就成了唐果的专属保镖。

    只是没想到,唐果善于伪装,她的温柔紧紧俘虏了王云龙的心,结婚后她的高情商和智商开始久违地显露锋芒,让王云龙大呼藏得深,唐果笑得有点阴险!

    “龙哥本身优秀,只是调皮得过了份,你曾说收复一个人比收复一座城还难对吧!”夏臻停了下来。

    “完工后看我怎么勒索你!”唐果的手指狠狠地戳向挂机符号。

    既然事情进行不下去了,那么哪里堵了就通哪里,唐果挽着沙粒儿走着,一路电话不断,接下来就是等回复。

    第二天,唐果给酒店老板打电话,问可有人联系买酒店用品,酒店老板有些吱唔,直觉告诉唐果,事情有变!

    唐果马上坐车去了体育馆对面,果然见到他陪着另一个男人聊得投机,唐果正色道:“什么情况?”

    酒店老板有些尴尬:“是这样的,他呢也想租这个地方,是连带东西一起,怎么省事怎么来,换作是你,也会优先考虑他的对吧?”

    唐果哑然:“……”

    “而且你联系别人来买这些东西,却并没有先交定金,这样下去耗的是我,你能理解吧?不好意思了!”

    “你说的我能理解!”唐果避开他请示了夏臻。

    “你不妨……”夏臻降低音量继续说着,近似耳语。

    “错失了这里你不能怪我,但我要怪你!”

    “这可以有!”

    唐果挂了电话,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响了:“喂,哦哦,在哪里,有多宽?三百五十平左右?多少钱?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唐果放下电话,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虽然我觉得你这里比较合适,但我们之间的缘分似乎没这位先生的到位,我得去拜访下一个地方了,你们接着谈!”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真的假的?”两个男人怔在那里目送着小跑出去的她。

    “难不成……?”

    “不可能吧,咱们先沉住气!”

    唐果跑出去,直接去财政局找夏臻:“我说小夏同志,你这步棋怎么看都不靠谱!”

    “龙嫂,你说这件事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直接秒杀其他租客,做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可关系到后面每个月的租金支出,耐住性子等等看!”

    唐果一听有道理,眼睛灵动地转着,忽地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要不我们另外找个人去探个究竟?”

    夏臻点点头:“缓两天再去吧,以免引起他们怀疑,别节外生枝啊!”

    “来,喝杯咖啡!”

    “谢谢!”唐果接过科员老刘双手递过来的杯子,拿起调羹顺时针轻轻搅拌着。

    “客气!”

    每次来老刘都要给她端来一杯咖啡。

    唐果看着老刘的背影,微驼,头顶的发茬像是间或插了些银针,走路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在机关工作半辈子,人都磨得没了轮廓锋芒,唐果入神地看着杯子里慢慢变浅的涟漪,暗叹!

    “像你这样还有点奔头,三十几就做到科长位置了,像老刘和我这样被生活按在水里连泡都鼓不出来的人何其多!”

    “你也有感叹人生的时候?你的口号--拼爹没用,得拼自己!”

    “对的,没问题呀?”王云龙

    “自己也拼不赢呢?”

    唐果马上领悟:“噢?”

    “人呢,要想不被按在水里,就得有扳倒对手的能力!”夏臻的这句话近似耳语!

    他不经意地往边上瞄了一眼,才又继续说:“从来科室里的竞争最为残酷,这里不是怜悯弱者的地方,能力强有魄力才能担得了重任!”

    突地一道灵光闪现,夏臻皱起了眉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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