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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实话

    不知何时,林中已经暗了下来,只有星星碎碎的月光,透过树叶,可整个环境依然那么朦胧模糊。

    殳无刃却能将眼前的人儿的表情和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在微笑,那句“既然你真的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离开我?明明走进我的心里,却又要逃跑?难道我真的只是你证明自己的一件工具吗?”就要冲口而出。

    可当所有的话都将冲破紧闭的唇,想要释放出来的瞬间,他却只轻轻问了一句:“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陵松愣了一下,有半瞬的懵,要是以前她肯定直接就在心里答了: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任务啊。

    可是这次却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投缘吧,我以前有个弟弟,虽然他不像你那么乖巧,但有时候倔起来挺像的。”

    黑暗中,殳无刃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拖着文兰开始往前走,然后问后面的安陵松:“姐姐为什么非要把她活着带回去?那个黑衣人她似乎知道的也不多。”

    安陵松加快了几步,和他并行,晚的树林格外的静,偶尔会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怕,以及夏夜的虫鸣声,一切那么静谧美好,可同样的,这样的浓密昏暗,又是恶滋生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文兰一眼,此时她披头散发,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冒出的血把唇染成黑红色,这副尊容要是突然出现在人前,肯定会让人以为自己见了鬼。

    “想再从她口中挖一挖黑衣人的线索是一,还有就是她的确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她所做的事,并不是她一死了之就可以解决的,而且她死了,谁来证明你的清白?那几个卑鄙的怂货吗?我敢保证,他们回去之后,肯定对今天的事只字都不会再提。”

    她的手指冲着文兰轻轻一弹:“所以,她必须活着,去认罪。”

    ……………………

    文兰被送到了三王爷的手中,不知道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真的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一点愧疚,她把一切承担了下来,但却也改变不了孙兼的确做了污辱皇族的事情,孙相已经再起无望了。

    当三王爷问起孙兼的下落时,文兰的嘴却像是被灌了铁水,再也挤不出半个字了。

    安陵松通过殳无刃在三王爷见了文兰最后一面,她问她:“那个黑衣人救走孙兼,是应你的要求?”

    可能是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结局,文兰现在沉静,一种带着死气的沉静,当安陵松问她时,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兼儿是妹妹唯一的骨肉,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怎么也得把这唯一的骨肉留下来,我已经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一个没认识的地方,但我绝对不会再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声音虽轻,但透着坚定的决绝,三王爷费尽口舌,甚至大刑侍候都没有让她开口,安陵松自然也不认为自己能让她开口,她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个黑衣人是怎么找上你的?他在告诉你那些所谓真相的时候你一点怀疑都没有?”

    这时文兰慢慢地抬起头,死气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嘲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反正我都要死了,临死前能见见你不甘心的样子也挺不错的。”

    安陵松并不为她的表现而生气,隔着牢狱的栏杆,她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抓着在栏杆上,脸贴着里面笑:“周夫人,不是人死了就什么都可以散了,若是那样,你丈夫死了,为什么会把你变成这样?难道你就真的甘心被人当成一个笑话一样耍了这么久?你就不想想,那人和你丈夫的死有没有关系?呵……人死不一定成鬼报仇,但是却可以在生前做很多事,让一些活着的人一样不痛快。”

    她的手轻开,一边肩膀靠在栏杆上,笑得很惬意:“就像是刚刚你不想让我痛快,故意不告诉我一样,可你想一想,真正骗了你的人是谁?真正把你变成今天这样的是谁?”

    文兰始终垂在腿上一动不动的手轻轻弹动了一下,然后用力吸了一口这牢内腐朽潮湿的空气:“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丈夫背叛了我?”

    安陵松头倚着栏杆,视线往里一斜:“周夫人,其实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说,你便信了,说明你早有所觉,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我不过是把你死死抓在手里的那块遮羞布给扯下来了而已。”

    牢底沉闷潮湿的空气慢慢地凝结,安陵松却不着急了,她只是有些嫌弃地挥了挥眼前的空气,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让人不舒服,这回却感觉特别的让人难受。

    难道是因为两次住的人不同?

    “那个黑衣人是一年前找上我的,他突然出现在相府我的房间,然后把当年的事对我说了一遍,之后便问我想不想报仇,若是想,他可以帮我,可事实上他只出现在我面前三次。除了第一次外,一个月前他来过一次,告诉我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然后便给我了一个地址,我在那里找到了计发,给了他一笔钱,他答应帮我做事。”

    说到这,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那个黑衣人肯定有什么目的,但有什么关系呢?相公死了这么久,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做梦都想给他复仇,终于有机会了,被人利用一下又何访,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对于她的说法,安陵松不置一词:“那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孙兼被抓那天晚上,我去了他曾留下的一个地址,他说那里可以找到他,可是我去了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都快要放弃了,他才出现。“

    “你让他去救孙兼?”

    “是,我说如果他不帮我把兼儿救出来,我就把他的存在说出来,到时就算他武功高强,也未必敌管过京城的羽林军。”

    安陵松正过了身子,挑着眉看她:“他怕了?”从那一晚的短暂交手,她可不觉得那个黑衣人会怕。

    只见文兰果然摇了摇头:“他没怕,可是他还是答应我了。”

    “那么你去找他的地方是哪里?还有你和他见过三次,可有注意这人有什么特点?”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辈子的时间

    殳无刃不知道在安陵松的心里一辈子的时间只是她在书里存在的时间。

    安陵松不知道殳无刃所说的一辈子就是真的将她一生的几十年锁在了这里。

    她想要他的样子,他都给,可是只是给她看,这样他既顺了她的心,却又不会让她有机会从他的身边逃离。

    对于他来讲,这简直就是最绝妙的方法!

    想到这,殳无刃无声地笑了起来,而这时,安陵松货突然问他:“刃刃,你知道春月坊是什么地方吗?”

    殳无刃的眉角一跳,神情立马阴沉:“姐姐,你问这种地方干什么?”

    安陵松:“……我……就问问啊,怎么了?”

    这阴晴不定,说生气就生气的脾气看来谁来也改变不了吧?话说明明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儿,为毛一生起气来这么吓人呢?

    殳无刃的表情依然阴沉沉的,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形状看起来像凤眼,可却又不像凤眼的凤尾那样上扬,反而眼角微微下垂,特别是垂目时,会给人一种很弱的感觉,可是他直挺的鼻子和细而薄的唇又为这张脸添了一抹凌厉,即使整张脸的线条再怎么柔和,都无法中和这种刀锋一般的锋利。

    平时殳无刃会把这种凌利收得好好的,那漂亮如幽兰般的脸看起来让人就只感觉到美,可是当他生气的时候,这种凌厉释放出来时,再漂亮的脸蛋,都会让人没错得有些难以接近。

    安陵松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怂,男主果然是男主,这光环威压一释放,她这个小碎催就肝颤儿。

    殳无刃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语速缓慢,却透着危险:“姐姐为什么要问春月坊呢?”

    在别人面前又妖又邪的魔教妖女现在怂得像个包子:“就……就问问啊,周夫人说那个她唯一的一次去找黑衣人,就是去的春月坊。”

    不是!她为什么这么心虚胆颤啊?她干了什么啊?

    安陵松有点混乱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不明白自己这怂是怎么来的,就她的胆子对着尸体都能来一段你是我风儿我是沙,怎么可能对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害怕呢?

    安陵松抓掉了几根头发也没明白,而殳无刃这时的脸已经阴转晴了,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乖巧听话的笑容来:“我派人去查看便是,姐姐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好吃的,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哦,好。”安陵松有些神不守色地点点头,直到回家也没想出自己为什么怂的原因。

    ……………………

    吃过晚饭,安陵松暂时抛弃了思索为什么自己怂的原因了,因为萧凉秋回来了。

    他那天去追那个黑衣人后,人就消失了好几天,安陵松倒也没怎么担心,以他的武功,为今江湖能杀了他的人不多了,顶多就是被一些不良商家坑点钱而已。

    萧凉秋来得无声无息,叶家兄弟刚要拔剑,见是他,这才收了剑,不过看着那些沉默寡淡的脸,看也没看两人,两人便也没有搭理他,甚至都没告诉他,安陵松正在里面洗脚。

    安陵松已经洗完脚了,正背对着门口啃零食,这些都是殳无刃让人送来的,这古代的零食虽然不像现代那么多种多样,但好歹这里是京城,是皇族贵戚们住的地方,零食总比别的地方多一些,而且用得精致用心,还纯天然无污辱,她挺爱吃的。

    此时她正一边啃糖果子,一边抓着那本九域心法在看。

    剑域的武功是全书公认的正宗强大,既然她有幸学,自然是要用心好好学的,武侠世界,想要自己能活着,而且活和恣意潇洒,强大的武功是必不可少的。

    “三子,我洗完了,把水倒了吧?”她拿着果子的爪子对着后面挥了挥,在挥动的时候,手周边的气流被她运起的真气轻轻荡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身后没有动静,没有人端水的声音,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更没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她奇怪地嗯了一声:“三子,你干嘛呢,端了水快出去吧,快要关键时刻了,你在这里害我分心,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屋内的空气突然紧缩,有如实质一般全部聚集到了她的周起,荡起的气流如可以看得到的流水一般,开始在她的周围流动游走,而这时,安陵松又开口了:“三子,你快出去。”

    这次的话相当简短,急促而严肃。

    萧凉秋无语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周身的流水一般的气流正慢慢地开始往一个方向流走,知道已经到了跃层的关键时刻,明白她再不能分心。

    他大可以现在转身就出去,可是此时她的五官灵透,肯定能听到他没有端着水出去,万一因为此事而分神,走火入魔受伤怎么办?

    自己出剑域,找了好几个月,总算找到一个资质上佳,性格长相也对得上他眼的徒弟,不能就这么废了啊。

    于是,未来的剑神想了想,走到了洗脚盆边,带着三分嫌弃,五分无奈,还有两分微妙的心情,走了出去。

    叶天青和叶天鸿正坐在院子里乘凉,听到门开,就转过头去,当看到萧凉秋手里端着的那个盆子时,两人的眼睛慢慢瞪大了,就连平时基本没有表情的叶天鸿都非常地给面子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叶天青用肩膀撞了撞弟弟的肩膀:“红红,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咱们老大的师尊在给咱们老大倒洗澡水?咱老大是不是也太出息了?”

    叶天鸿没说话,盯着萧凉秋,好像是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萧凉秋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转身端着盆子走向院里的树下,单手拿着盆子,把水倒了,然后把盆放下,走向兄弟二人。

    叶天青这时一把抓住了叶天鸿的肩膀,往后躲了一下:“我去,他会不会是要来杀我们灭口的?被看到这等丢人的事,没有男人想被别人看到的。”

    叶天鸿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自然地挡住了叶天青的半边身体,迎上萧凉秋,虽然知道萧凉秋不会因为这点儿而杀人,但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萧大侠……”

    “她在练功,暂时不要去打扰她,以免走火入魔,你们好好给她护法。”

    叶氏兄弟:“……”我去练功?她端了一大袋子零食进去练功的?

    果然,他们的老大不是凡人!

第一百七十章 春月坊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安陵松神经气爽地走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都比之前轻了不少。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叶天青突然冲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老大,你真行。”

    安陵松愣了一下,接着就得意地伸了个小懒腰:“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家老大是什么资质,天才一般的存在。”

    叶天青摇摇手指:“老大,我没说你学武的速度,我是说你一个时辰之前,那堪称欺师灭祖的壮举。”

    安陵松歪歪脑袋,不解地问:“啥意思?”

    叶天鸿寡淡的脸难得露出个不算大的笑容:“老大,虽然我从小在魔教长大,魔教一向视繁文缛节为狗屁,但让自己的师尊倒洗脚水这种事,我是真的第一回见到,老大,你行!”

    安陵松:“……”

    我是谁?我在哪?我做了什么?

    萧凉秋倒洗脚水?怎么可能?那是未来剑神,那是原著中未来极有可能和主要决一死战,书中最强者啊?

    “哎,老大,你怎么了?”叶天青见她身体一晃,扶着门框一副要倒的样子,赶紧上去扶她。

    她顺手一把抓住叶天青的手臂:“没事,先让我缓缓。”

    叶天青扶着她,目光复杂又同情:“老大,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个嘛,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又没拿刀逼着他,自己怕你练功走火入魔,直接就端着盆子出来了,他要是不愿意,你也逼不了他不是吗?”

    安陵松手抚着额:“我觉得我可能逼他了,关键是我以为进来的是三子,所以见他不动弹,还赶人了来着。”

    叶天鸿这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沉稳而且真诚:“老大,我们是魔教,又不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欺师灭祖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完,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心想着老大得怂上一段时间了。

    可不曾想,两人还不等把同情心发完呢,就见安陵松重新站直了身体,把额前的刘海往旁一摆:“也对,我让他倒他就倒,也太没主意了,当师尊当成他这样,是他的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来,青青,我问你个事儿。”

    叶天青:“……”

    叶天鸿:“……”

    安陵松果然下一秒就把萧凉秋的事给忘了,拉着叶天青往外走了走,还特意转身指着叶天鸿:“红红,你不可以过来。”

    叶天青一脸懵地被她拉到了大门外,还特地把大门儿给关上了。

    “老大,什么事儿啊?”叶天青被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还压低了声音。

    只见安陵松踮着脚伸手挎过他的脖子,把人的头给拉了下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青青,你知道春月坊是干嘛的?”

    叶天青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先是瞪了起来,表示震惊,跟着又慢慢地眯了起来,表示了疑惑:“你觉得是哪里?”

    安陵松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摸着下巴,看起来像是哥俩正在想晚上准备吃什么似的。

    “要么是青楼,要么是乐坊,主要是你知道它在哪儿吗?”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选择问不管到哪里都要去温柔乡转一圈儿的叶天青,虽然每次这一圈还没转完,保证被叶天鸿给逮回来。

    叶天青摸着下巴思考两种钟:“老大,你猜得也差不多,但又不太对。”

    “怎么不对?”

    “你先告诉我你问这个地方干什么?”叶天青眼睛眨巴着,他的容貌属于浓眉大眼的俊朗,当故意这么眨眼睛时,有着属下少年人的调皮。

    但安陵松对这张脸早就免疫了,而且在她心里哥哥就应该是弟弟的,她没想法。

    于是,在那双清亮又调皮的眼睛下,她义正词严地说道:“周夫人说那个黑衣人之前住在春月坊后院儿。”

    叶天青先是惊讶,跟着就张着嘴巴发出了一声惊叹的声音:“豁!还是个有钱人呢。”

    安陵松也不理他的感叹,直接追问:“所以春月坊到底是什么地方?”

    叶天青眼睛朝着四周看看,又从门缝往院里瞅瞅,发现叶天鸿没有偷听,这才趴着安陵松的耳朵说了一句。

    安陵松听完了他的耳语,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眼睛就开始越来越亮,甚至在大晚上兴奋地闪起了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叶天青一摊手:“可不是嘛,这些达官贵人的爱好,咱也不懂。”

    安陵松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懂。”

    嘿嘿,怪不得殳无刃一听说她要去春月坊有些生气呢,毕竟姐在他心目中可是纯真又善良的好姐姐,那地方和她的表面气质可一点都不搭呀。

    不过,和灵魂气质搭就行了。

    叶天青看着安陵松的笑容,感觉莫名惊悚:“老……老大,你想干嘛?”

    “青青,这回老大就带你做回有钱人,你说好不好?”

    “啊?”叶天青先是没懂,可看着安陵松不断地朝着她眨眼睛,突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眉也跟着挑高了起来,开始有了跃跃欲试的征兆,只是还有些顾及——

    “万一红红他……”

    “没关系,到时给他找点儿事做就行了。”

    “嘿嘿……”叶天青的眉毛彻底飞了起来,两人悄咪咪地击了下掌,便回了院里。

    还在原地等二人的叶天鸿看着两人眉飞色舞的表情,莫名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说什么还怕我听?”

    安陵松笑嘻嘻地摆手:“男人的事儿,女人家家的不要管。”

    叶天鸿:“……”咱俩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

    谁是男人,谁是女人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天一早,叶天鸿就被安陵松给打发出去了,理由是不能轻易放过孙兼,我们得找到他。

    叶天鸿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出了家门,不明白为什么前两天还只要洗清了殳无刃,其他的就交给三王爷自己折腾吧,反正依孙兼那个智商,迟早有一天会自己蹦出来送死的。

    可这才几天,竟然又派人他亲自出去找人。

    要说昨天晚上两人没有点猫腻,他可一点都不信。

    尽管心中带着疑惑,叶天鸿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出门了,等他一走,安陵松和叶天青两人便鬼鬼祟祟地也出了家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嚣张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一走到铃铛大街的街头,安陵松就想起了卢照邻的那首长安古意。

    那一辆辆穿梭而过的马车,龙衔宝盖,华丽非常,街两边的华楼宝宇是不时传来丝竹声声,以及巧语燕嘤,不用往里走,光站在街口,安陵松就能想象到里面那种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

    安陵松站在街头,不些不敢置信:“不是,这大白天的,这里怎么也这么热闹?”

    叶天青不知道从哪里弄一了只扇子,突然打开一摇,瞬间觉得自己风度翩翩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铃铛大街可是宙城出了名的销金窟,除了秦楼楚馆,其他玩乐的地方也是甚多啊,不然我大白天的带你过来干嘛?”

    安陵松一把抢过他的扇子,自己摇了起来:“得了吧,你不就是想着好不容易有次公费玩乐,想要多玩些时间,免得到时被红红逮到又没的玩了。啧!身为了一个受,你可真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说着,她摇着扇子走进了铃铛大街,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一层轻纱外裳,并没有特意做男装打扮,但却因为平时懒的原故,头发永远都是高高束起一只马尾,以一只白玉发簪固住,额前留下的两楼刘海随着她扇风的动作时不时地飞扬起来,更显得她走在铃铛街上的惬意与悠哉。

    叶天青忙不迭地追上她,秉持着勤学好问的优良品质,他再次把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大,总听到你说‘受’这个字,到底是啥意思?”

    安陵松把扇子微微一收,转头以老母亲般的目光看着他:“好孩子,你知道自己受就好了,无需知道太多。”

    叶天青:“……”每次问都是这个答案,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咦?春月坊好像到了。”安陵松才不理会他的小抱怨,扇子一指,指向了前面左手边的那幢挂着朱红金漆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叶天青不自觉地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他的老大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赶紧上去把人拉住:“老大,你钱真的带够了?”

    安陵松转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哦,金子银子太重,我没带,让三子去银号去换银票了,等会儿估计能给我送来。”

    说完,就要往前走,叶天青赶紧伸手又把人给拉了回去:“不是,老大人,你没带钱就敢往里进?”

    “我没带钱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就不能进了,青青,你是不是太久没回魔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了?真没钱,你就砸呗,反正咱们是邪门歪道,不做几件坏事,不觉得对不起江湖朋友们在背后骂咱们的那些丰富的语言吗?”

    安陵松一脸你真怂的表情上下打量他,他则一脸无语地扁嘴,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就算要当魔头,我也要当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头,而不是一个被人家指着嫖完不给钱的流氓魔头。”

    安陵松:“……”你的梦想好伟大哦。

    “哎,老大,你真要进去啊?”叶天青见安陵松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自己一眼后,转身便朝着春月坊的大门走去。

    春月坊的大门很宽,门口还立着两只石狮,乍看一眼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门口,而且门口站着的不是要拉客的姑娘,而是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男人。

    安陵松摇着扇子走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今天春月坊被人包了,谢绝外客。”

    安陵松把扇子一收,笑:“那如果本姑娘非要进去呢?”

    这时其中一个黑皮肤的男人把手往她的左肩上一放,就要推人,却见她的身体如游蛇一般,油滑地从男人的手下滑了出去,顺便着一脸的害怕委屈:“人家的肩膀还受着伤呢,大哥你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男人被她委屈的控诉弄得一愣,跟着气急败坏:“我已经告诉姑娘你,这里今天被包了,要是姑娘想要光临,明天请早儿。”

    “可我偏想要今天来啊,明天我或许还没那心情了呢。”安陵松复又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微微迈开的三七步,有几分小流氓不要脸的架式。

    叶天青在一旁看着只能无语抚额,倒也不是他怕事,只是他家老大要是兴头起来,闹起事来有些不要命的疯劲儿,以前她是喜怒不定,最恨别人说她丑,对于说批评她长相的人一向是心狠手辣。

    可是两年前她开始改变,变得不再嗜杀,对于相貌也不再执着,人相对也不是那么喜怒不定,虽然他和弟弟不明白什么原因,但好歹这样她越活越像个正常人了。

    只是再正常,那也是他们的魔教圣女,真正要拗起什么事来,也是个疯的。

    记得一年多前,她养好伤,把魔教内务的事处理好之后,就和他们兄弟离开魔教,用她的话说,就是工作了这么久,要放松一下。

    结果在路过一个地方,正好赶上当地一个武林门派的少主娶亲,本来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可偏偏被他们老大发现这家当是娶媳妇,根本就是配的**,人家姑娘不乐意,这门主就把人家姑娘的父母兄姐都杀了,拿着一位八十多连床都起不来的老奶奶逼着姑娘自杀给他儿子配**,原因竟就只姑娘的生辰八字和他那死鬼儿子配。

    这手段,连他这个魔教出身的邪门歪道都叹为观止,不过他们到底是魔教了身,对这种事只当热闹看,懒得去管。

    可他们那位平时比他们还要冷血无情,就喜欢看别人受苦,特别是比她漂亮的女人受苦的老大,居然对这个门派做了一个调查,当属下把调查结果送上来后,她当天晚上就带着他和弟弟,和四个属下,把那个门派给屠了。

    记得当时有一位江湖有名的游侠路经此事,想要阻止他们,当时他们的老大就是这副表情,这个动作,小脸微微地上扬着,脸上似笑非笑,却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张扬:“我偏要杀了他一家,你能怎么样?或许我明天不高兴,连你也杀了也说不定。”

第一百七十二章 骚话连篇的主仆俩

    到底,那个游侠没拦住他们,当那个门派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整个城的百姓竟然放起鞭炮庆祝之后,那个游侠没敢再看老大一眼,在老大微笑着向他挥手之时,灰溜溜地跑了。

    现在他的老大又是这副表情,也就是她,她是非进去不可。

    叶天青在想,老大会怎么进去呢?是直接踢翻守门地闯进去?还是还是闯进去?

    得了,看老大了这神情肯定是闯进去了。

    他站在安陵松后面,手慢慢地握上了剑柄,就等着老大脚一踢,然后第一个冲上去。

    啧!他果然是天底下最忠心的属下,等下就让老大给他长薪俸,偷偷地涨,不让老二知道,他就有私房钱了,再也不怕抱姑娘抱一半被老二逮到了。

    一想到这,叶天青突然手脚发热,一股热血往脑门儿拱,恨不得现在就拔剑,以表他的忠心。

    安陵松全身放松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并没有硬闯的意思,可是她的态度却又十分的强硬,看得那两个守门的不得不戒备起来,四周的守卫了渐渐地朝着这里聚集起来。

    这春月坊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这看门儿的看起来都比一些达官贵人家的护院要强上许多。

    安陵松这时收起扇子,往前走了两步,叶天青的握着剑手,拇指轻轻往上一弹,清冷的剑锋露出一道森冷的寒气,那两个看门目色一凛,手慢慢地握住了刀柄,也已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门里面丝竹声声,门口却已然剑拔弩张,散在四周的守护无声地把安陵松二人围了起来。

    叶天青并不怎么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个再精良的守卫,在对上一个真正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在对战经验和习惯上,就已经输了,更别说他们这俩杀人不眨眼的魔教魔头了。

    拇指尖再轻轻一弹,叶天青的剑已经出鞘一半,白日阳光下,剑光冷寒,自带杀气,光这出剑的一瞬间,就让这些守卫身体为之一颤,而叶天青相当满意他们的反应,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心下大喜:他的私房钱马上就来了。

    可谁知,这人间大喜,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就在他准备大干一场,然后抱着自己的私房钱去找他最近在街上看到的那位香月轩香香姑娘的时候,他的老大这个时候却一改刚刚流氓强横霸道的模样,瞬间换上了热情洋溢,他乡遇故知的笑容:“哎,卫兄,我来啦,你出来接我吗?”

    守卫:“……”卫兄?那位贵客?是贵客的朋友?

    里面刚巧从门口路过的卫兄卫望津:“……”谁叫我?我来接谁的?

    抱着份好奇心,卫望津走到了门口,他依然是一身黑色窄袖劲装,更显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一头黑发如墨,一丝不苟地扎起,以一根古朴名贵的木簪别住,露出光洁宽满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利落而高傲,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但这气质对安陵松来说影响不大,在看到卫望津的瞬间,她的脚步一滑,人直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两个守门甚至不知道她怎么过去的,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去到卫望津面前,自然地拍了对方肩膀一下:“卫兄,不好意思,来晚咯,你是等不及了,出来接我吗?”

    卫望津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便些微扭曲了一些:“我不……”

    “哎呀,真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还劳烦卫兄亲自来接,我当自罚三杯,走走走,咱这就进去罚酒。”

    说着,她直接跳起来一下,哥俩好似地揽住了卫望津的肩膀,硬是把人给扳了过去,背对着门口:“卫兄,配合一点,我不怎么想在这里打架,你一定也不想有一个姑娘在春月坊的门口扯着你眼睛一把地哭诉你如何始乱终弃吧?”

    卫望津:“……”简直从未见过如何厚颜无耻之人。

    “不要这么看我嘛,我这不是听说这春月坊有着全京最美的美人,想着来见识一番嘛?怎么?卫兄也是想来见识一下这里的美人儿?那像是冲着女美人儿来的,还是男美人儿来的?”

    看着她暧昧的眼神儿,卫望津莫名地脸一热,耳根着就红了,抬手就要甩开自己脖子上的手,结果她轻巧地一抬手,竟然是躲过了他的手,他愣了一下,好胜心起,由掌化爪,朝着她的手腕抓了过去。

    可是明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可就在收紧的瞬间,那手却像是一条滑不溜啾的蛇一般,一下子滑出了他手中,然后还调戏似地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摸。

    “卫兄,人家就是想要见识一下美人嘛,你既然都大方地包了场,多我一个不多呀,不要这么小气嘛。”

    安陵松收回手,站在那里冲他眨眼睛,暧昧又灵动,明明没有惊人之貌,可那股又邪又妖的气质,竟让她整个人看着让人移不开眼睛。

    卫望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而移开目光:“今天是二皇子宴客,不是我,你莫要胡搅蛮缠。”

    安陵松愣了一下,眼睛一闪,笑容更深:“那就更方便了呀,我与二皇子可是旧识呀。”

    卫望津惊讶地看向她,她却没有再给他解释,竟是直接脚下掠影疾风,直接朝着那丝竹声响的地方而去了。

    她走得太突然,又太快,等卫望津愣了一瞬之后再追时,已经晚了。

    叶天青见自己竟然没有用武之地,私房钱就这么没了,对于突然出现让老大有了可趁之机的卫望津十分的怨念,直接掠过守卫,来到他面前,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

    卫望津这人心高气傲气,连连在安陵松面前吃憋,偏又拿她没有办法,这时叶天青用这副眼神看他,当下火从一处来:“你又是谁?看什么?”

    叶天青果然是安陵松的属下,连说起话来的语气都要那么相似:“我是我们老大的属下,她走哪我就得跟着到。哦,对了,我们老大说过,卫少堡主英雄少年,长得又那么俊朗无双,心胸又开阔,不拘小节,从来不跟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

    说完,竟就这么大摇大摆在卫望津面前走了进去

    而卫望津自己则惊讶又意外地呆站在原地,慢慢地,红了整张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嚣张得连皇子都没办法

    安陵松摇着扇子堂而遑之地走进了那雅巧精煌,贵气逼人的春月坊宴厅。

    春月坊是整个玲珑街最大的销金窟,这里分左右两院,右院美女如云,左院男色满庭。

    而正中的宴厅平时是客人的聚集之地,这里包含着各样的声色玩乐,可以满足各种客人的爱好。

    不过一旦有贵人包场,那么这里就会成为了一个大型的宴厅,用来方便贵人宴客。

    今天的春月坊被二皇子黄浩真包场,可见今天他准备宴请的客人肯定不一般。

    她进来的时候,宽阔的宴厅正在表演着歌舞,两边摆手的矮桌坐着几个人,每个左右两边都坐着两个美人,有的左右美人甚至是一男一女。

    安陵松隐隐有点小兴奋,这本来就是一个大男主的小说,对于男风什么的,根本毛都没有,她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自己YY了,结果原来这书还会跟着穿入者的爱好,来丰满内容呢。

    不过——

    算了虽然美人弱柳扶风,但那肚子像是怀了八个月的老男人,她觉得太破坏画面,还不如看她家的兄弟俩呢。

    她站在门口,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中间的舞姬身上,可是当她突然看到站在最上位的黄浩真身后的人时,周身的气势不由一变,那一瞬间,原本在宴厅中享乐悦舞的人们突然感觉有一道凛烈的杀气从门口释放出来,整个宴厅的温度好像都跟着低了许多,于是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看去。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安陵松把全身的凌成都收了回去,她摇着扇子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了宴厅。

    黄浩真一看到她,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史去则十分知事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安陵松第一步都走得逍遥而惬意,对于两旁惊疑的目光视而不见,对于史去在从上投放下来的威压也仿佛感觉不到,她手中摇着叶天青在街边花三文钱买的普通纸扇,一步一步,走到了舞姬中间,舞姬们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乱了脚步,但却并没有停下来。

    在这样的地方,都有这么一个规矩,客人没有说停,她们便不敢停。

    稍退一步,舞蹈还在继续。

    “你……你要干什么?”黄浩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怕这个女子,但却不知道为何,就看着眼前这既妖又邪的笑容时,便莫名的感觉到了紧张害怕。

    安陵松摇着扇子一步步走到了前面,丝竹乐声缱绻柔软,还真是属于温柔乡的曲子。

    她看了黄浩真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史去身上:“咦?史大侠,别来无恙啊?真没想到是在这里遇到史大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史去看着她,目光戒备而隐含警告的杀意:“姑娘,往日恩怨不可追,今天二皇子亲自设宴,望你不要自找麻烦。”

    安陵松歪歪头,朝着两旁边了一眼,左右各三个座位,但这里只坐了三个人,其中右边靠二皇子那边的座位和左边靠门的位置还空着,说明有一个客人还未到,另一个应该是卫望津的位置。

    另外那三个,除了刚才她看到的那个肚子像是怀了八个月的肥公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以及一个五十左右的瘦小老头。

    三人看着她的目光有好奇,也有忌惮,而刚刚离门口最近的那个胖子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她笑了一下,突然合起扇子,折叶突然撞在一起的声音与丝竹乐声杂在一起,突兀中莫名仿佛夹着杀气,史去的手指微微一动,身体也不着痕迹地往二皇子的在前又站了站。

    可安陵松却根本没去管他的戒备与杀气,竟是直接转身,朝着那个空位走了过去:“来这春月坊无非就是为了开心,殿下何必如此紧张,史大侠这么大年纪,可经不起吓呢。”

    黄浩真:“……”到底是谁吓谁啊?

    史去这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黄浩真想了想,冲他摇了摇头,他这才谨慎地退到了后面,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安陵松。

    在史去看来,安陵松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但其危险的程度,已然不输任何一个武林高手。

    “来人啊,给这位安姑娘置座。”黄浩真此时慢慢冷静下来,他身边有史去,卫津也在这里,更别说布置在这春月坊里的侍卫,他不相信以安陵松一个人真能拿他怎么样。

    只是——这些巡逻的侍卫是干吃饭的吗?竟然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一个人没发现?

    怒火在心里烧,可面上却已经渐渐放开,已然有了皇子的气度:“安姑娘见谅,此位是孤给一位贵客留的,还请姑娘移座。”

    身为一个皇子,黄浩真的态度可以说是既真诚又礼貌了,若是连这面子都不给,安陵松那可真就是专门来惹事的了,可刚好,她今天其这并不是来惹事的,只是想进这春月坊的手院看一眼,只不过刚巧遇到黄浩真在这里请什么贵客,又看到史去竟是他的人,便想要留下来看看他又想干什么,不会是又要害殳无刃了吧。

    “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陵松说完,正好叶天青也走了进来,刚要进来,就被刚好巡逻过来的侍卫给拦住了,安陵松把扇子打开,嘻嘻一笑:“青青,你看,你的人品就是不行,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畅通无阻,你一来,人家侍卫就巡过来了,还不跟二皇子打声招呼,难道还真要在这里打架不成?”

    黄浩真:“……”你特么的意思难道不是我不让人进来就要干一架的意思吗?

    “既然是安姑娘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你们还不放行?”黄浩真转脸朝着侍卫们看过去,这一眼隐含怒火,几个侍卫吓得连忙退了一步。

    黄浩真生气自然是生气的,如果他们在外面拦住了安陵松,他现然就不用受这口子气了。

    这安陵松不止是武功高强,长公主对她另眼相看,甚至在那次中和殿之后,特地找到他谈话,话里话外暗示着,这女子他动不得。

    打不过,动不得,那只能一退再退了。

    其实安陵松也对黄浩真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现在她没有去深想,她只想先弄明白黄浩真在这些宴请什么样的贵客,是否与殳无刃有关,毕竟这家伙好像至少两次派史去要杀殳无刃。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对得起你未来相公吗

    叶天青站到了安陵松身后时,卫望津也回来了,他先是向二皇子施了一礼后便坐到了左边是末的位置上,刚好为安陵松布置的位置也是靠门那边,两人差不多对对相望。

    当安陵松坐下时,两人目光一撞,她摇着扇子对他点头微笑:“卫公子身边的美人呢?”

    卫望津想起刚刚叶天青的话,不由脸一红,偏又特别要面子地别开脸,倨傲道:“关你何事?”

    安陵松也不生气,扇子一收:“哦,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怕卫兄就自己太寂寞。”

    卫望津:“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安陵松看向黄浩真:“殿下,在下的美人呢?”

    黄浩真:“……”你特么一个女人来逛这种地方,还有脸跟我要美人了?

    “哦,我喜欢腰细腿长,长相俊朗,而且笑容特别甜的美人……对了,要公的。”

    全场的男人——

    这春月坊虽然打着女人也可以来寻欢的旗号,但特么的来的还不大多是男人,就算是真的女人来寻欢,也都不过是失了寡年纪失了寡的女人,而且大多是偷偷摸摸地把人送到府上去,有你这么明目张胆出来嫖,还要挑的女子吗?

    今天在座所有的男人,算是见识到了。

    卫望津:“……”以前他就觉得这女子有些邪气,现在可以认定,这就是一个妖女,搞不好江湖闻名的魔教圣女都没她这么肆无忌惮呢。

    黄浩真嘴角哆嗦了几下,牙齿轻轻地磨了几下:“来人啊,还不按安姑娘的要求把人送上来?”

    一直侯在外面侍候的春月坊的人赶紧一溜小跑地跑了,没多久,就有人带着两个两个进来了:“殿下,您看这两人如何?”

    二皇子看都没看那两个跟进来的,穿着白衣轻绸,纤高瘦长的人影,只是随便地一挥手:“你问这安姑娘吧。”

    这里除了舞姬,只有一个女人。

    那人欠着身,带着后面的两个年轻男子转向安陵松:“姑娘,您看……”

    安陵松坐在矮桌后,手里的扇子放到了一边,换成了酒杯,她的视线先在最前的龟公脸上转了一圈,看得那龟公自己都哆嗦了一下,以为她是看上自己了。

    结果,她也只是转了一圈儿,便看向他身后的两个人,说是年轻男子,安陵松觉得还不发叫对方少年,看起来和殳无刃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不过虽然年纪小,但身材瘦长,姿仪优雅,看起来是受过训练的,五官均偏柔和,一个清秀,一个秾丽,清秀的身穿浅蓝宽裳,而秾丽的与他的气质一样,一袭红衣,看起来比她这个女人不觉要妖艳的样子。

    不过安陵松身边时常带着两个俊朗的属下,还有有一个仪表非凡,气质出尘的师尊,再加上一个可以说得上倾国倾城的的小老弟,这样的姿色与气质让她惊叹,还是差了点火候。

    不过好看的脸怎么样都比不好看的赏心悦目,总比对在那个猪化要强上面倍。

    于是,安陵松展现着她最明媚的笑容,左右手拍拍两边的座位:“来,两上小哥哥,过来坐。”

    叶天青站在她后面扁嘴:他还没地儿坐呢,倒是让别人坐她旁边儿了。

    两人从龟公身后走出来,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下来,端起酒壶要往她手中的杯子倒酒。

    安陵松抬手拦了他一下:“两位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红衣少年把酒壶放下,微抬眼睛看了她一下,露出个笑容:“小生望声。”

    望声声音并不像是他的长相那般秾艳,倒是有几分低音炮般的深沉,听起来很好听。

    安陵松点点头,转头看这的浅衣少年,这少年似乎不像望声那么活泼,从走过来一直低着头,感觉到安陵松看他,也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小生望音。”

    “哟,好名字,为这一对好名字,卫兄,咱们得干一杯。”

    安陵松说着端起酒杯,朝着卫望津举起,卫望津气得把脸转向旁边,不去看她,她也不介意,自己直接一仰而尽,然后看黄浩真:“殿下,怎么不继续看歌舞了?”

    黄浩真咬着牙齿,深吸了一口气,大挥了下手:“继续。”

    暂停的乐声再响起,可是宴厅内的气氛变得相当诡异,主要原因是突然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连二皇子都忌惮,其他人就更加不敢造次。

    倒是安陵松最自在,没过几分钟,竟然逗笑了那个始终不愿意抬头说话的望音,那抬眼前的柔眸流转的样子,竟仿佛带着情意,看得对面的那个猪公大人竟有些眼睛发直。

    身为东道主,黄浩真不能一直任气氛这么诡异下去,干脆主动开口,提意大家来行酒令,二皇子开口,所有人自然要捧场,只除了一人:“哦,我不识字儿,你们自便,不用管我。来,望声,我要吃那块鱼肚,你夹给我哟。”

    安陵松看也没看一眼黄浩真,便和旁边的望声暧昧的调起情来,那嚣张的样子,差点让黄浩真直接掀桌子。

    此时叶天青站在安陵松身后,对自家老大这一副登徒子的样子也有些不忍直视,但一看到黄浩真吃憋,史去因为没有主人的命令,只能也跟着吃憋的样子,他心情瞬间就好了,甚至还觉得自家老大简直就是气人中的绝世高手。

    卫望津从望声和望音进来后就没再喝过一口酒,此时终于忍无可忍,拍着桌子指向对面:“安陵松,你好歹也是一女子,怎好如此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方狎……狎……总之,你是一个女子,你这样对得起将来你的相公吗?”

    安陵松正张嘴准备吃望声夹来的鱼肚,听到卫望津义愤填膺的声音,不由顿了一下,望声看向她,正准备把手收回去,却见她突然把头往前一探,一口咬下了筷子上的鱼肚,然后还冲他微微一怎么样:“望声真好。”

    望声在这春月坊不知道见过多少男人女人,大家适场作戏,曲意迎合,再好看的笑容中都夹着三分虚伪,对于客人的话,他已经习惯了听听就算了。

    可是这一瞬,他却突然被这一声真好说得心田暖热,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是真诚的得让人感觉那是从心窝子里挖出来的,值得人珍而重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怂

    吃了鱼,安陵松才看向卫望津,不知为何,卫望津觉得她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同调侃变成了一丝嘲弄,冰冷中带着几分鄙夷。

    莫名的,他不知为何心中一堵,刚要开口,却听她似笑非笑道:“那就要主教卫少堡主现在来到了这里,要与将来你的妻子如何交待呢?”

    卫望津被她反问得一愣,跟着便有些恼怒:“这……我和你不一样,这本来……”

    “哪里不一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啧!”安陵松这回连情绪都懒得掩示了,看着卫望津的眼神当真是说不出的鄙视。

    “卫少堡主似乎对女人有什么偏见啊,当初在街上管孙兼的闲事的时候,分明是孙兼始乱终弃,你却对那女子也是冷眼鄙夷,当时我就想啊,卫少堡主这是被多少女人给那啥了,所以才这么恨女人啊?”

    她说“那啥”的时候,格外的暧昧,惹得卫望津旁边的猪公笑出声来,卫望津恼怒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吓了一跳,赶紧假装低头喝酒。

    黄浩真见自己的人被如此羞辱,当下也不悦了起来:“安姑娘,望津也是一番好意提醒,你何故如此?”

    安陵松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卫望津:“好意提醒?哪来的好意?许他在这里喝酒寻欢,怎么就不许我了?别说我跟他没有关系,就算他是我的男人,他能来,我就能来,他可以找女人,我就可以找男人,端看谁的魅力大,谁找的多咯。”

    说到这,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斜:“哟,我都忘了,卫少堡主没找女人,又对女人这么双标,处处鄙夷,该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那个望声,你过去陪陪卫少堡主吧,免得看着我身边两位美人儿,心生嫉妒,找我麻烦。”

    望声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瞬不情愿,但他到底是风月场上的老人儿,当下理笑盈盈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卫望津那边去,结果被卫望津一嗓子给吼住了:“滚,不许过来。”

    卫望津是真的动怒了,他虽不是秦家堡堡主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来在秦家堡比起亲子还要受宠,皆因他过人的天赋,从小到大,他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从来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如此羞辱于他。

    此时,原本心里的那点微妙的小情绪,已经被怒火赶手,他放在桌上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头,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别在这里大开杀戒一般。

    黄浩真此时坐在上首非常着急,倒不是着急卫望津真和安陵松动手,而着急他怎么还不动手?

    他因为长公主的警告,而不能亲自开口让他俩打一架,但卫望津是江湖中人,还算不得他的属下,两个江湖人一言不和打起来,那可就不干他的事了。

    可偏偏卫望津顾及恰好与他相反,今天是二皇子的宴会,在没找到秦家的传家秘笈时,他需要借二皇子的力,如果在这里打起来,实在是给二皇子脸上不好看。

    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忍下了。

    “卫少堡主哪来的这么大气,只许你官兵点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还是有礼了?呵……”

    一声呵笑,尽显安陵松的不屑与鄙视,特别是最后瞥来的那一眼,无形中就是在卫望津骄傲的心口上泼了一坨狗屎,让他莫名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而这种感觉迅速转化成更大的怒火,让他再也没办法去压抑心中的恼差成怒:“安陵松,你……”

    “咳咳咳……”突然,一阵脆弱得仿佛风中落花的咳声从宴厅门外传了进来,听声音应该是还有一段距离,可却不知为何却又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宴厅里的人都顿了一下,同时看向了黄浩真,而黄浩真此时面色一整,竟是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有一人,听到那声音突然呆住,刚才还唇枪舌战,把卫望津差点气得爆炸,这会儿突然就像是没了魂儿似的,呆傻地坐在那里。

    等到其他人都跟着黄浩真站起来,往门口走,这时听到了门口有人传话:“殿下,侯爷到了。”

    安陵松的屁股底下像是突然安了个弹簧,一个高跳了起来,开始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来了?他为毛会来啊?怎么办?青青,青青怎么办?被看到我就惨了。”

    叶天青:“刚才那能耐哪去了?”

    “不是,他不一样啊,要是让他发现我来春月坊了,肯定又生气,不理我,他不理我,不利于我伟大的理想的,你快帮我想办法啊。”

    叶天青翻了个白眼,还伟大理想呢,你就说你怂得了,说着,他往里面一指:“你可以到后面躲一……”

    “我艹,来不急了。”

    安陵松往门口一看,想也不想,直接矮身,钻进了桌子底下,顺手还拉了叶天青一把:“你坐这里。”

    叶天青:“……”

    卫望津虽然跟着二皇子站了起来,但根本没看大门儿,就一直在盯着她,此时看着她因为一会儿要进来的人而变得如此怂样,另一股愤怒又奇袭而来。

    他脸上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故意大声叫她:“安姑……”

    这时安陵松的脸突然从桌子外面的桌布下露出脸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卫望津,你要是敢说我在这里,我明天就全江湖地宣扬你对望声始乱终弃,还把他弄出了孩子。”

    望声:“……”为毛我一个男人会有孩子?

    卫望津:“……”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怂了,绝对不会承认他觉得这个女人真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安陵松见卫望津虽然一脸不情愿与恼怒地抿直了唇,但知道他这是认怂老实了,当下往桌下一钻,同时手下一使力,把叶天青给拽着坐了下来。

    叶天青一个不稳,差点撞到望音身上,还好反应及时,一只手支住了桌沿:“老大……”

    “……”安陵松横躺在桌下,给了他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以唇语说道:他进来了。

    叶天青:“……”

    卫望津拳头捏得老紧,死死地盯着旁边的桌子,好像这张桌子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坐在桌子后面的叶天青这时突然主人附体,冲他露出个看似有礼,实则十分得意的笑容。

    卫望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桌子底下露出的小尾巴

    殳无刃被黄浩真亲自迎了上来,但他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只是礼数周道地向共施礼:“微臣参见殿下。”

    黄浩真上前虚扶了他一下:“都是自家人,你该叫孤一声表舅,你这可就见外了啊。”

    殳无刃把礼行完,微微直起腰来:“表舅说的是,是无刃见外了。”

    黄浩真见他如此识向,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拉着他便一起走进了宴厅,亲热得就像亲父子多年不见似的。

    卫望津脸色始终不太好,因为之前输给过殳无刃,心中难免郁郁难平,不是因为他输了,而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殳无刃年纪比他小,实力却是强于他,曾经在秦家堡被拱上天,目中无人的自己就像个笑话,要不是义父交待的事情要办,他是绝对没有脸再在这里呆下去的。

    而这时,又加上了刚才安陵松刚才对他的态度,再加上突然殳无刃到来时她那怂样,让他这心情更加的不好,整张脸拉得比驴还要长了。

    殳无刃和黄浩真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并肩走进了宴厅,一进门,他便看到了坐在门口附近的叶天青,当下不由愣了一下,跟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儿,没有看到他以为也在的身影,这时神情才又恢复如初,朝着叶天青点了点头。

    叶天青回应地点头,只是脖子莫名的有点僵硬,刚才就在殳无刃看过来,眯起眼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被一只有毒的蛇给盯住,可是蛇偏偏又有着一只猛虎一般的爪子,把他给死死地压住,愣是半点动弹不得,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一口咬下去。

    叶天青自认为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可不是什么胆小的人物,即使面前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他都未必这么害怕,可现在被人只看了一眼,居然吓成这样,这小子——

    果然,他家老二的眼光没错,这哪里是只无害的小白羊,根本就是一只牙齿带着毒的孤狼。

    安陵松在桌子底下看到叶天青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了拳头,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但好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以为他和她一样,怕被殳无刃发现她在这里罢了。

    殳无刃坐到了离黄浩真最近的客首位上,他一落坐,其他人也纷纷落座,歌舞再起,安陵松在桌下听到了望音惊艳的小小吸气声,接着是小声的自言自语:“那……那就是安世侯?果然如传闻中一样……”

    接着,又听到望声的声音:“嘘!不要乱说话。”

    这时,黄浩真坐在首位上端起了酒杯,朗声说道:“来,无刃,你我舅甥多年,却从未好好喝过一顿酒,今天表舅必须要与你满饮此杯,祝你承袭侯位,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殳无刃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先是咳了起来,这一咳便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身在他身后的人赶紧上前来,给他递上来了一粒药丸,他吐下后,这咳声才慢慢平息下来,可脸色却已经苍白如此。

    “表舅见谅,无刃这身体实在不争气,扫了您的兴,当再罚一杯。”说着,他举起杯便要仰头喝尽,却被黄浩真突然叫停。

    “无刃身体不适,便不可勉强,来人啊,给安世侯看茶。”

    殳无刃也没有坚持,拱手低头谢了恩,在抬头间,他往叶天青那边看了一眼,一被他看,叶天青再次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但殳无刃却没有看她,而是在看他手下的桌子,刚才他好像看到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而且——

    他的目光又朝着卫望津看了一眼,对方一直在盯着那张桌子,可是却不是在看叶天青,他好像单纯的就是和那张桌子有仇似的。

    可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和一张桌子有仇?卫望津又不是一个疯子。

    而且叶天青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叶天青被殳无刃投来的目光看得发毛,赶紧转头假装和望声说话:“望声,你尝尝这鱼。”

    望声:“……”公子你筷子上夹的是牛肉好吗?

    叶天青:“……”MD,都怪老大,整得他都跟着紧张,超怂的。

    安陵松刚刚听到殳无刃咳得那么厉害,不由有些担心,就想偷偷钻出桌子看一下,结果她钻反了,头直接露外面了,要不是反应快,搞不好直接就被抓个正着。

    而到现在,黄浩真才注意到坐在那里的已经换了个人,他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叶天青给抢了话:“既然殿下是给侯爷庆祝,那怎么能没有美人呢?”

    老大,你看我多忠心,都吓成这样了,还要给你打掩护呢。

    黄浩真本想是问安陵松去了哪里,毕竟从上次中和殿的事件来说,安陵松与殳无刃应该是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可此时从叶天青的态度来看,分明就是安陵松不想见殳无刃,这两人之间有了矛盾?

    自以为真相了的黄浩真竟真的配合没有再追问下去。

    可是他与叶天青之间的目光交流却没有逃过殳无刃的眼睛,他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那张铺着绵绣桌布的矮桌上。

    二皇子都不追问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说,再加上叶天青刚才的那句话,黄浩真也想起了自己为殳无刃准备的礼物。

    殳无刃年方十八,虽还未弱冠,但按大凌国的习俗,这个年纪的少年,有的甚至已经成家,而在富贵人家,即使是没有成亲,也有几个侍妾了。

    但殳无刃微妙的身份,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事,以至于到现在也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这时,黄浩真的响指一打,便从厅后走出五个人来,三女两年,个个体态优雅,容貌出尘。

    “身为长辈,表舅这些年也是忽略了你,乃至于你到现在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这几个是春月坊刚收进来的,都是已然调教好,还未接客的清倌,无刃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两个带回去。”

    殳无刃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溜了一圈儿,甚至连仔细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然后似有若无地往靠门口的那张桌子看了一眼。

    “多谢表舅厚爱,可是无刃这身子骨,恐怕吃不消。”

    黄浩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看起来一副病恹恹又软弱可欺的殳无刃,说话竟是这么的直白,这话听起来可不在像是未经事的少年人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当场抓包

    黄浩真哈哈大笑一声:“无刃不用担心,表舅这些有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只要吃上一粒,保你龙精虎猛,夜御数女也不在话下。”

    这话调中透着暧昧,但明显在这里的都是他的自己人,听到了他的话后,甚至还配合地笑了起来,属于男人们的暗语,就像是一团粘粘的浆糊似的在这整个宴厅里随着这些明朝又猥琐的笑声流淌开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

    安陵松侧身倒在矮桌下,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气得直挠桌底:一群猥琐大叔,竟然教害我家天真纯洁的小孩儿。

    可下一秒,她家天真纯洁的小孩儿就啪啪打了他的脸:“那就多谢表舅赐药了。”

    安陵松:“……”

    原本黄浩真还因为殳无刃未接受他送的人而心中不甚高兴,但此时却又接受了他给的补药,他心情又不错了起来。

    人不怕强,就怕没有弱点,殳无刃接受了他这药,就说明他有这方面的所求,这几个人入不得他的眼不奇怪,总会有入他眼的,多送几回就不怕他不收。

    黄浩真把手一挥,那几个便又退了回去,接下来风花雪月,自是不用提,黄浩真今天好像真的只是纯粹为了给殳无刃庆祝一般,他身后站着的史去,明明好几次要杀了殳无刃,可是两人竟然就这么仿佛毫无芥蒂地推杯助盏,宾主尽欢,好不快活。

    可能整场宴会最不快活的就是卫望津和安陵松了。

    全程卫望津都没怎么说话,除非黄浩真开口,他会回应两句,其他的时间一直在盯着斜对面那张桌子,看他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那张桌子给直搬回家去,然后好好拆一拆,看看桌子是怎么组合的一般。

    而安陵松蜷缩在桌子底下,开始时还有些担心殳无刃被黄浩真算计,后来她发现,男主毕竟是男主,即使没有黑化,也是个小狐狸,根本没吃什么亏,倒是吃得挺欢乐,中间说了好几次这个好吃那个好吃的,整得她只能躲在桌子底下流口水。

    好几次伸手拽叶天青的腿,让他给自己送两口吃的,结果那货自己喝着喝着喝多了,只顾着和望声和望音聊天说笑,感情这屋子大男人直接把她的存在给忘了。

    安陵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宴厅已经安静下来,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竟然没有人了。

    她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肩膀,先是把手从低矮的桌下伸了出去,然后又挪了挪肩膀,跟着双脚在桌腿上轻轻一踢,整个人便滑了出去。

    在狭窄的地方缩了这么久,全身都酸疼的,出去后,她也没着急爬起来,直接就着地面就滚了两圈,放松一下身体。

    “青青可真太不够义气了,走的时候竟然不带我。”她倒地上抬起腿,往上蹬了几下,以拉伸一下缩起来的肌肉。

    就在这时,安静的宴厅里突然传来了缕如鬼魅一般飘渺的声音:“叶大哥喝多了,被叶二哥背回去了,我看姐姐睡得挺香,便在这里等着姐姐醒过来。”

    “……”

    空气仿佛静止。

    安陵松躺在厚厚地地毯上,一只腿还朝上抬着,另一只腿则曲了起来,做的正是仰倒骑自行车的动作。

    不过这时自行车掉了链子,骑不动了。

    ……………………

    宴厅的气氛并不冷凝,可是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滞结,就像是一只蚂蚁被困在了一口热锅上,明明地方对它来说那么大,可它偏偏找不到一个出口让自己得以解脱。

    安陵松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蚂蚁,明明她没有必要这么害怕,可是就是怂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呃……”一个单音节的词,拖了半天:“我其实就是来……”

    “刚才叶大哥被叶二哥带走的时候,还要带走那两个春月坊的男子,听他说他是姐姐要来的人?”殳无刃慢慢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朝着她伸出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而又缱绻。

    安陵松看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又看看那笑容,嘴角一抖,嘿嘿干笑两声,没把手伸给她,自己往把掌往地上一拍,一个漂亮的腾空旋转,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然后再弯腰,拉着殳无刃的手,把他给扯了起来。

    “刃刃,青青一喝多就胡说八道,你别信他,那是二皇子硬塞给我的人,我连手都没碰过,倒是青青,又给人家夹菜,又和人家碰杯的,哼哼,这事要是让红红知道了,有他受的。”

    殳无刃慢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一只小小的手握住和手腕,那只手不是那种漂亮的纤长,但却小巧圆润,明明人那么瘦,可是手却可爱的像个小馒头,这只手不像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秀千金那么柔软,掌心似乎有一点点薄茧,可却不磨人,反而在被握着的时候,皮肤总是被似有若无的刮过,那痒痒麻麻的感觉,就像是被勾引了一般,总是让他心潮翻涌。

    所以,他喜欢她碰触他,却极度讨厌她碰触别的男人,每每有这种感觉,他都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所幸,她其实并不是十分的与他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只除了他,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不然说不定他会早早暴露自己,成为一个杀人狂魔。

    想到这,他的心思突然一动,安陵松这时开口:“刃刃,那个二皇子为什么找你来?你看到他身后的史去了吗?他好几次骗史去杀你,你竟然敢自己前来?”

    殳无刃看着她极力想要转移话题,也不戳破她,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他之前想杀我,无非是想要试探我,倒也不是真的想杀。”

    “为什么要试探你?”安陵松愣住,不明白黄浩真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当初从齐家刚回侯府半年左右,几个表哥说带我去打猎,我便跟着去了,虽然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到了那里,他们便开始像追赶猎物一般追赶我,就在我将掉到悬崖下的时刻,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自救,当时我那几个表哥以为已经掉下去了,其实我只是挂在峭壁上,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又上来,当时……二皇子也在皇家狩猎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傻白甜是什么意思

    一段谈不上愉快的过往说出来,他说得平静无波,连语调都没有半分颤抖,说的似乎是别人的事,那个被当成猎物追赶的人好像根本不是他。

    安陵松突然沉默,抓着他手握的手,慢慢下移,进而将五指扣进了他的指缝间:“没事,现在你是侯爷了,往后慢慢算账,你要是不忍心,姐姐帮你算。”

    殳无刃看着十指紧扣在一起的手,笑了:“姐姐不是希望我做个好人吗?”

    安陵松:“好人就是要恩怨分明,对你有恩对你好的人,你对他好,那对你不好的人,甚至还害你的人,你对他好,那不是傻子吗?让你当英雄,不是让你当个圣父傻白甜。”

    “到现在为止,就姐姐对我最好,现在就算姐姐对我不好,我也要对姐姐好,为了姐姐,我宁愿当个傻白甜。对了,姐姐,傻白甜是什么意思?”

    安陵松:“……字面的意思。”

    殳无刃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那傻就是傻瓜的意思,白?长得白?那甜?我有甜味吗?姐姐吃过?”

    安陵松正往门口走,突然一脚差点被地毯给绊倒:“呐!这个理解挺别致的。”

    殳无刃走上来,站到她身后,弯下腰,头从她的身后探前脸侧:“那姐姐给我解释解释呗。”

    温软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在撕娇,可是却又有种莫名的诱惑,你会感觉自己面前站着一条美女蛇,对你在微笑,可是下一秒就对你张开血盆大口。

    安陵松觉得这样来形容她的男主不太好,但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是这种感觉。

    把身体往旁略微站一下:“没事多读书,不要什么都问人。我这次纯粹就是来打听那个黑衣人的,谁知道二皇子竟然在这里宴请你,正好,现在趁这里人少,我们去后院转一转。”

    萦绕在鼻间那种似有若无的清香没了,殳无刃有点遗憾,但却也没有再进一步,而是站直了身体,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才道:“刚刚为了等姐姐自己睡醒,我让这里的人都到后院儿去了,本来我之所以会来,也是为了那人黑衣人。”

    说完,他朝着她看了一眼,像是想看看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可是让人气闷又遗憾的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竟然只是点点头:“你不让我来,却自己来真不义气。”

    虽然只是报怨,但却没有丝毫真的怨念,反而还催促他:“那赶紧去后院问问,有没有这么一号人。”

    说着,她就往外走,可是出了宴厅大门,却发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转头一看,就看到殳无刃还站在原地,出尘淡雅的脸上被一层乌云覆盖着,那怨念都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化成了实质。

    安陵松满头问号的懵:“怎么了?”

    殳无刃:“没事。”

    说着,他走了出来,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安陵松:“……”特么的谁说养成游戏好玩?你养儿子闺女能跟是祖宗一样吗?

    “哎,刃刃,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告诉姐原因啊?为什么呀?”

    感觉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以前热切的招呼,殳无刃的嘴角小小的勾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真的迷上了这种一个小小的情绪都会被人无比的重视的感觉。

    ……………………

    本来今天二皇子包场,春月坊的大部分都是在后面待命,只有被二皇子看上的人,才会被送到前面去陪客人。

    却没想到二皇子刚走,新晋的安世侯又包了下来,只是安世侯和二皇子的要求不一样,他竟然让他们所有人都让出前面的宴厅,全部到后院待命。

    春坊的面积不小,并且分左右院,右院是女子,左院是男子,但右院的面积相对较大,殳无刃便让他们全部侯在右院等他。

    众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安世侯的人,平时一群被人捧得高高的姑娘公子们开始不乐意了。

    “妈妈,你说这安世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这圣旨还没下来呢,就真当自己是真的安世侯了?指不定就是外光杆司令,跑咱们这来逞威风了,冯公子还等着人家呢。”黄衫女子抱着怀,撇着嘴角带着三分鄙夷地说道。

    那妈妈长得胖墩墩的,此时一边擦着汗一边教训手里的姑娘:“你这张臭嘴可给我放干净点吧,别管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人家就是铁板钉钉的安世侯,你没看到二皇子都亲宴请,给他庆祝吗?我告诉你,要是你这张嘴给我惹麻烦,我定不饶你。”

    黄衫女子面露不屑,但却没有再多什么,这时倒是一个白衣少年接了妈妈的话:“我听林大人说了,老侯爷把这侯位传给他本来就安的不是什么好心,这泼天的富贵指不定就是个泥潭大坑,也不想想这些年老侯爷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怎么可能突然就把侯位传给了他,妈妈,我劝你要巴结,还是有个度吧,可别惹得自己一身骚。”

    听到少年的话,那妈妈愣了一下,跟着还真来了些兴趣:“望远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叫望远的少年阴柔的唇角扬了一下,抓着自己肩上的一缕头发,微扬着下巴说道:“林大人说啊,就这新任的安世侯,胆小软弱又无能,老侯爷突然把这侯位给了他,不过是为了让他挡灾而已。”后两句话,他是贴着妈妈的耳朵说的,说完还眨眨眼睛。

    那胖妈妈听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啊。”

    “哟,大家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在一群哄闹的八卦声中,一个清悦地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便有人不自觉地开始让出路来,安陵松自然而然地背着手,接受着众人的瞩目,走到了那胖妈妈的跟前。

    妈妈的圆胖的脸上硬生生从“原来如此”的八卦表情的拧成了谄媚表情,那生拉硬扯着脸部皮肤的样子,看了莫名的好笑。

    于是,安陵松就特别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妈妈桑,你这颜艺是哪里学的啊?”

    妈妈:“……”妈妈就妈妈为什么要咒她丧啊?而且什么是颜艺啊?

    “侯爷,请问你有什么吩咐?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呢?”听不懂干净就假装听不见,反正肯定只是个小丫环而已。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能用钱解决的事从来不是事儿

    春月坊全是俊男美女,妈妈把安陵松这不算惊艳的容貌认成是丫环倒也不奇怪,只是下一秒就被殳无刃给打了脸。

    “好好回答她的话。”殳无刃在外貌如清兰般优雅出尘,乍一看下美得近乎阴柔,这样的外貌便很容易让人对他的性格产生误会。

    甚至就连他身边的人,只要他刻意去隐藏,都不会觉得他有侵略性,可是这时安陵松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个平时说话声音都不会过大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某种凌厉而危险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清晰异常。

    唉!男主到底是男主,不可能永远都是洁白的小可怜,总是要成长。

    心中莫名的就升出了一腔感慨,并且告诉自己:好吧,只要男主不往黑化了长,威武霸气没有什么不好,哪个英雄不威武霸气呢?

    可即使这样,那种儿子长大了,再也不需要我了的失落感还是顺着缝隙往外涌。

    胖妈妈果然吓了一跳,就连刚刚跟她八卦的那个望远,都吓得退到了人群中,好像特别害怕被看到似的。

    “姑……姑娘,您说的颜艺……到……到底……”

    “哈哈,这个问题不重要,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我哟。”安陵松往前走了一步,这里右院前面就是一座花园,因为人多的原故,大家都在花园凑热闹,有坐有站的,看起来就像是以前上学时大家在操场上等着集合一般。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金块儿:“谁回答的问题让我满意,这个就是他的了。”

    魔教有的是钱,在这里,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她都不想张嘴,在现世没办法体会到的豪横爽感,来到这里算是彻底尝到这种美妙滋味了。

    一块金块,即使是这些平时见惯了纸醉金迷,奢侈场面的姑娘公子们,也不由眼睛亮了起来。

    妈妈的眼睛都能亮八十瓦的灯泡:“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身定是知无不言。”

    安陵松把金块在半空中抛了一下,又收回手中,群人顺着飞起的金块,目光也跟着飞起。

    “大家不用着急,每个人都有机会,我问的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回答,只要让我满意,我就有赏。来,大家先排个队,一个个来。”

    一个问题,一块金块儿,这可比那些达官贵人喝酒喝到吐,或者去侍候他们那些怪癖好要强上许多呢。

    于是,在金块的号招下,安陵松就真的把风月场所的后院变成了学校操场。

    殳无刃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欣赏着她不论在哪里都可以散发出来的光。

    只见安陵松一个旋身,就跃到了花园里摆的石桌上,脚踩着刚才妈妈坐的石凳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地颠着金块。

    “你们这里的后院还留客吗?”

    妈妈站在最前,忙不迭地点头:“留的,留的,只是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京城的,顶多就是住一两晚上的。”

    听到这个答案,安陵松点点头,手中的金块眨上刃到了妈妈的手中,只见她抱着金块就像抱着自己亲生儿子似的,又往前揍了一步:“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

    “既然留在后院住的人不多,那么你们一定记得最近三个月都有些什么人住在这里吧?”

    “记得记得,我记得。”这时一个老头儿举着手跳了起来,只见他用他瘦小的身材左扭右拐,几下就挤过了人群,冲到了前面:“姑娘,姑娘,我就是前面负责登记的,您看,登记的账本子还在这里呢。”

    安陵松接过账本,看了一眼,然后就丢给殳无刃:“你看看吧。”

    说完,她并没有给老头金子,而是说道:“你这个赏钱需要鉴定,先到那边等着。”

    老头有点失望,但还是有希望在的,于是有些垂头丧气地往旁边站着了。

    殳无刃手拿着账本,居然真的在认真的看,还没等安陵松想好下个问题怎么问,就见他走到她的身边,一手拉起她的手,指着账本上的一排名字:“姐姐,你看这个人。”

    安陵松开始时还愣了一下,结果下一秒就被自己手指指的方向给吸引去了目光,完全忽略了自己被占便宜了。

    “王公子……三个多月前住进来的,却没有离开的信息……”

    安陵松的手指在本子上轻轻一弹,自然而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看向那个老头:“这个王公子上账面上没有离开的记录,可是现在还住在这里?”

    想了想,她又追问了一句:“还有,你可还记得他的长相特征?”

    殳无刃的中一空,觉得连心也跟着空了,甚至眼神中闪过一丝的阴郁,这怎么就像根木头似的,一般女子难道不该因为如此的亲密动作,而感觉到了不妥吗?可为什么他觉得他拉她的手,就像是她自己的左手拉了自己的右手一把,毫无感觉?

    手慢慢收了回来,手指在虚空中微微地摩索:是不是平时她拉自己拉来拉去,根本已经习惯了,所以对他的碰触早就毫无感觉了?可是她拉他的次数真的很多吗?为什么他觉得没有几次?

    那老头见自己又有机会,赶紧上前来,借着安陵松举着账本的手偏头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茫然抓了抓头发:“这……三个月前的事儿,也记不得嘞……这本子上记着他给了八百两银子,在这住一年都行了……”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那么没用,老头极力证明不是他不记性不好,而是客人给的钱足够多了。

    安陵松低头不语,这人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留下,足见可疑,不过到这种地方不想留名字又不显得奇怪,怪只是怪在他为什么一口气就留下八百两银子,是真的要住上一年,还是只是借这个地方人多眼杂,并且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查,而避人眼线?

    春月坊后花园,百花缭绕,风吹来的时候,花香四溢,安陵松抓着本子若有所思,老头在旁微微懊恼,怪自己这记性不好,要是得了那块金子,他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殳无刃暂时放开心中的不畅,走过来,但却是看了妈妈一眼:“现在这春月坊还有客人吗?”

    妈妈赶紧答:“前日二皇子便派人吩咐下来,要包下坊间,老身昨日便与客人说明原因,把人请走了,现在春月坊都是自己人。”

    安陵松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她:“姐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第一百八十章 神秘住客

    安陵松的舌尖抵着牙齿刷了一圈,突然低下头,朝着殳无刃勾了勾手指,殳无刃眨了下眼睛,想也没想地就凑过去,果然就感受到一股温凉的香风顺着他的耳朵刷了过来:“我的金块不多了,你去问那妈妈,前天送走的人都是什么人。”

    殳无刃抬眼看她,轻声道:“姐姐的不够,还有我的,我的就是姐姐的。”

    “啧,有钱也不能乱花,得花在刀刃上,快去问。”说完,她把人往前一推,殳无刃不自觉地往前趔趄了一下,只能无奈地叹息,然后看向妈妈。

    “你前天送走的人都在这上面吗?指给本侯。”

    妈妈赶紧上来,热情地把人一一指给了殳无刃,指完了,便一脸巴巴地看着安陵松,安陵松莫名其妙地看她:“你看我干嘛?”

    妈妈搓搓手:“姑娘,您看,刚才您说一个问题一块……”

    “可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回答的是侯爷,关我什么事啊?”

    妈妈傻眼:“可是……可是……”

    “怎么?安世侯问你个问题你还要收钱的?你莫不是真的以为安世侯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傻子?”

    笑容在蓦然之间变了味儿,谁也不明白,刚刚还春风明媚的笑容,怎么一下子就被一股了邪风给吹走,眼前的明媚人儿就变成了一个邪魔妖怪。

    妈妈离她很近,吓得连退了几步,连带着刚才在背后说殳无刃不是的那一对男女也跟着往人群里挤。

    安陵松嘴角往一边斜了斜,标准的邪魅一笑,正想发挥一下她身为妖女的技能,却见殳无刃一边低头翻着本子,一边淡然自若道:“妈妈,说实话,你们这里的管理实在不够严谨,你看,这策上有名的有多少朝廷大员,王公贵族,虽然这寻风问雅之事不算是见不得人。但人嘛,一喝多总是喜欢说些不该说的,这不该说的说了,不该听的也听了,到时真有一天上面问起来,你说谁遭殃啊?”

    妈妈肥胖的身体抖了一下,微微侧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望远,望远现在吓得恨不得直接钻地缝里,根本没注意到。

    安陵松见刚刚听到他们在背后说殳无刃的坏话的敢也出了,便继续正事:“刃刃,你觉得这些人可有可疑的?”

    殳无刃没有动,只是目光微微朝着围在四周的人掠了一眼,他旁边是小片茉莉花,淡雅的花朵刚好与他的清雅相称,原本应是一副美丽的画面,可却不知为何,所有人看着他,却感觉他不是站在一片花旁,而是一片血海尸山的旁边,莫名的心惊,有人甚至吓得连退几步,坐到了地上。

    安陵松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人,不明所以,她有说什么可怕的妖女名言吗?这些人吓成这样?

    “姐姐,这个姓王的只留其姓未留其名,说白了,其实连姓都未必是真的,记账的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他分明是有意掩藏自己的身份,这里客人很多,想要隐藏身份的确简单,不过……他再掩藏,身边的一些人恐怕他不得不接触。”

    安陵松神情一顿,立即明白了殳无刃的意思。

    于是,她再次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很多人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刚刚侯爷的话你们听到了,现在要是谁站出来,跟我说说三个月前来了一位姓王的,现在又以莫名其妙失踪的客人,这袋子金块就是你的了。”

    听着里面碰撞的声音,这金块起码也得有四五块,那清脆的响起,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似的,勾引着所有人都跟着被抛得一会儿下一会儿下的浅蓝色袋子,恨不得扑上去。

    但因为有刚才妈妈的前车之鉴,没有人立刻站了出来,有胆子大的便问了一句:“这个问题算是姑娘的?还是侯爷的?”

    安陵松:“我问的,自然是算我的,怎么?小姐姐,你见过?”

    那女子手抓着丝帕,往前走了两步,但却又刻意离殳无刃远了一点:“我不知道,但如果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姑娘可不可以……”

    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那金块袋子看去。

    安陵松把袋子一收:“那就要看看小姐姐的线索值多少了。”

    说着,她往女子面前一站,跟着一伸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小姐姐这是怕我吃了你吗?近点说话多好啊。”

    女子突然被她拉近,殳无刃就在旁边,不自觉地往旁一看,正好对上那双漂亮但森冷的眼睛,吓得一哆嗦,安陵松莫名其妙跟着她看过去,发现殳无刃正在看自己,目光温柔腼腆,说不出的可爱。

    这女的有病吧?一惊一乍的。

    “啊,姑娘,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三个月前有一个男人说要住这里,当时我正在招待孙相,哪有时间管他啊,便直接让他去登记,只要给得起钱,我这里自然是随便住的,只是以后再也没见过,便忘了这事,我记得……记得那个人……”

    妈妈肥胖的身材一个高跳到安陵松面前,把刚才那女子给撞到了一边,虽然跟着安陵松说话,但双眼却紧盯着钱袋,这销金窟她是主事,可不代表赚的钱都是她的啊,这些金块可抵上她一年的赏钱了,话说这些达官贵人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大方呢。

    安陵松歪头看他:“哦?那人有什么特点?”

    妈妈头微微侧仰,做回忆状,盏茶的功夫,突然眼睛一亮:“啊,他是个男的。”

    安陵松:“……”

    妈妈看着安陵松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下:“啊,时间这么久,怎么也得给我时间想想嘛。”

    安陵松却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她看向被挤在一旁的女子:“小姐姐,不如你说说你的线索吧?”

    女子刚才被妈妈挤得不太乐意,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这时见安陵松主动问自己,再我半分犹豫,赶紧说道:“望月的房里这几个月来一直住着一位客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好几次去看望月,都有见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或侧影,但……没看到长相,只记得他很高,不胖也不瘦,身材挺拔如松,看起来像是学武的,有一次听到他的笑声,感觉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是长辈

    安陵松让妈妈把所有人都打发回了自己的住处,而她和殳无刃则去了那个名叫望月的公子房间。

    据妈妈说,这望月原本是这春月坊相当受欢迎的公子,可是却因为多病,这两年已经很少接客了,要不是他有副好嗓子,时不时还有些老客人喜欢他唱两曲,可能早就被赶出去了。

    站在这左院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安陵松轻轻地敲了敲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这咳嗽声和殳无刃的不一样,虽然同样是体弱多病,但殳无刃的咳声永远都是压抑的,带着某种不甘的感觉,可是这咳声却只有脆弱,光听着这声音就可以感觉到病人的脆弱。

    安陵松有点上火:“哎,我最不喜欢和这种脆弱的小娇花打交道,你跟他们说话声音大一点,表情可怕一点他们都能吓死。”

    殳无刃笑了起来,微微抬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那就我来问吧。”

    反正她啥都感觉不到,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安陵松顿觉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好,全靠你了。”无知无觉地伸手拍他的肩膀。

    殳无刃:“……”被非人虐待了十几年都没这么上火过。

    望月的房间里依然还可以看到当年的风光,只是所有的物件略显沉旧,当二人推门进来时,一时屋,一股子药问便扑进了鼻间,安陵松轻轻地揉了揉鼻子,心道:这药味儿可真冲。

    而这时,床上出了些动静,跟着,青色的床幔后有人影慢慢坐了起来:“是小云吧?你把药放药就好,一会儿我自己会喝。”

    安陵松看了殳无刃一眼,后者朝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望月公子,我不是小云。”

    青幔被从里面撩开,先是露出一张苍白却又透着异样红色的脸,脸的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十六七的少年,但据这里的人说,他已经二十有五了。

    突然看到房间里出现两个陌生人,望月愣了一下,随即紧张地看着两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安陵松吓了一跳:“我去,不会把人给吓过去吧?”

    说着,就要冲过去,结果被殳无刃扯住:“我来。”

    殳无刃走到床边,突然伸手,拉住了望月的一只手腕,看起来像是在给他号脉,望月吓了一跳,一边咳一边挣扎,脸红得吓人,不是害羞,是吓得急的。

    安陵松在一旁看得,某根神经突然一跳:我勒了个去,我的男主突然怎么这么攻?

    想法刚过,只见殳无刃已经松开了手,从身上拿出什么东西,往望月嘴里一塞,没过多久,望月的咳声竟真的慢慢停了下来。

    背对着安陵松,面对着望月,殳无刃的表情冷淡无比:“你这里三个月前曾住过一个男人,是吗?”

    望月的咳声刚止,被他一问,肩膀一紧,脸憋得通红,好像随时又将再咳,却被殳无刃冷冷地一句话给压了回去:“望月公子,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使住在春月坊,真正记得他的人都不多,既然他肯住在你这里,想必你是有些过人之处,不过……此人牵扯到飞燕郡主之事,你觉得你顶得下吗?你顶得下,你觉得你的家里人顶得下吗?”

    望月红着脸,胸口起伏,头慢慢地抬起来,虚弱地笑了一下:“我……没有……”

    “望月公子,久病成医,我这身体从小便有病,渐渐地也会给人看些病,而药喝得多了,就算是闻也能闻出个药的药性。我见你这身体虽然虚弱,但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你这屋里却有治疗肺病的药方的味道。很不巧刚刚这里的人我大多见过,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但有一个人却多少知道你时常出门去见一个姑娘,你明明已经足够给自己赎身,却还要呆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治疗你那位女子的肺疾吧?让我来猜猜,那女子是你的什么人?情人?妻子?或者妹妹?”

    望月张张嘴,可在抬头看到殳无刃的眼睛的一瞬,又闭上了,慢慢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看得安陵松心有不忍,刚要上前,却被殳无刃抬手拦住,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姐姐,说好的,交给我的。”

    安陵松抿抿嘴,无声地叹口气。

    果然,男频男主永无远都是男频男主,他们总是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成长,这种孩子长大翅膀硬了的老母亲感慨让她现在只想蹲墙角叹息去。

    殳无刃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望月,他的五官眉眼柔和,可是双眼却是坚硬如冰,看不了半分对望月的同情,可偏偏他说话的时候又格外的温柔。

    “望月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隐瞒,但是你要知道,你那个重要的人还等着你,如果你现在被我带走,送到三王爷那里,那么她便没有人照顾,随时都会死的。相反的,如果我们好好地合作,我会给你一笔钱,这笔钱不一定会让你重要的人的病治好,但是却足可以让你和她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这总比你现在在这春月坊熬着强吧?”

    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点点地缠绕着对方脆弱的神经,让之与己共舞。

    安陵松默默地站在后面,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这种感觉——怎么这和原著中想要骗人时的男主那么像——

    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可是深处却还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不一样,不一样的!眼前的殳无刃和原著不一样,原著中的男主从来不会生气,因为他永远都挂着面具,可是眼前的男主会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小事跟她生气,摆脸色,和普通的少年一样;原著的男主做事只为自己想,从来不会考虑他人,可是眼前的殳无刃会顾及他人的想法,特别是她,他是真的很依赖她,很重视她,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亲人。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的。

    殳无刃知道安陵松在他身后正做着天人交战,他慢慢地弯下腰,平视着望月的眼睛:“你可要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盖个金屋圈起来

    从春月坊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整条铃铛街还通明如白昼,对这里来说,真正的一天才开始。

    她伸了个懒腰,往春月坊对面的一家赌坊看了一眼,里面不时传来兴奋地吆嗬声以及丧气的叫骂声,旁边不远处,有歌女的歌声,清韵微婉,如凄如诉,明明那么幽怨,可映着这歌声的却是一片**的笑闹声。

    这条街,仿佛把人性最深的一面展现得相当透彻。

    “姐姐还想去哪里?我陪你?”殳无刃站在她身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安陵松干笑两声:“都累一天了,去哪里啊,而且这地方一点都不适合我,哈……哈哈。”

    她对春月坊的向往是因为听叶天青说这里有公子,有的男客也会找公子,她奔着磕男男养眼而来的,谁知今天只看到了一只肥猪,那画面她没法耽于美色,同时更加同情那个坐在猪公身边的小美男。

    殳无刃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春月坊:“也是,整条街也只有春月坊有男娼,可能姐姐只是喜欢这里吧。”

    安陵松的头皮炸了一下:“不是,刃刃,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就是来查黑衣人的,我真的……”

    殳无刃:“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那些庸脂俗粉怎么会入得了姐姐的眼呢?”

    安陵松:“对,没错,姐姐有你这张天仙般的小脸看,怎么会对其他人感兴趣呢?”

    说完,安陵松觉得这形容不太好,刚要开口纠正一下,却见殳无刃终于露出了一个比较真实的笑容:“既然姐姐喜欢看,那就看好好了,其他没我好看的,就别浪费你的眼睛了。”

    安陵松:“……”突然觉得男主头顶开了朵水仙花,是“肿”么“肥”事?

    殳无刃似乎心情好多了,两人走出了铃铛街,在走出的一瞬,感觉就像是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宙城大街,除了敲夜夫敲梆子的声音,几乎万籁俱寂,只是偶尔路过平民住宅的地方,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夫妻拌嘴声,以及老人的咳嗽声,男人的打鼾声,多种声音不时地参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真正的民间生态。

    可是安陵松却觉得,这样的声音才是真正的人间,她整个身心放松了下来,背着手走在街中央,徜徉在月色之下。

    “刃刃,你觉得那望月的话可信吗?”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

    殳无刃走在她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她映着月色的侧脸,别人都说这张脸长得普通又平凡,可是他看却不然,这张脸的美是要你慢慢地去发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尽是灵动。

    “不可信,我们也没办法了,他确实是唯一看过那男人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并不是在撒谎,而是那个男人可能做了易容。”

    殳无刃痴迷地盯着她的侧脸,声音却冷静无比,感觉就像是个身体与灵魂分离的病人。

    安陵松突然转头看向他,他就像是提早知道了一般,眼神瞬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温和内敛。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安陵松问,同时还疑惑地歪了下头,刚刚她感觉自己的一边的脸像是要被烧了起来似的,可是一转头,这种感觉又没了。

    殳无刃:“姐姐还记得望月说过一句话吗?他说那男人虽然气度非凡,又十分喜洁,可他在春月坊过夜时,却从未见过早上他洗脸,甚至手毛巾擦一下都未曾。”

    安陵松的眉头轻轻一跳,露出恍然的神色:“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还说有一次那男人的头发乱了,他想给男人梳头,结果却被男人一口回绝,那他的头发岂不是也可能是假的?”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月亮恰恰挂在两人的中间,同时映着两人的侧脸,两人同时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彼此。

    殳无刃能看到那双眼睛里自己的执念如痴迷,安陵松能看到对面眼睛中自己的无措与迷惘。

    可是——

    她无措什么?迷惘什么?

    “呃……刃刃,你这双眼睛可真不能认真地看人,可以把人的魂都勾走。”她不着痕迹地转身继续往前走,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最后放松。

    我去!男主果然是有魔力的,光看着他的眼睛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深爱似的,怪不得全书的女角色都爱他,突然佩服原身安陵松!大姐,你是全书女性最后的坚守,现在轮到我替你继续!

    殳无刃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笑着追了两步:“那姐姐的魂有被勾走吗?”

    此时,安陵松已然恢复,她转身正视着他的眼睛:“你姐我喜欢的是两个俊俏公子打情骂悄,你侬我侬,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我的魂魄才会勾走,其他的都没门儿。”

    殳无刃:“……”

    打造一个金屋到底要多少金子呢?要不然他直接把人装金屋里得了,省得每天这么试探,越试越上火。

    走在前面的安陵松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随时都有被人圈起来的可能,她甚至还难得正经严肃地压下了声音,说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易了容,说明我们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我们除了知道那人说话的方式随性而潇洒,言谈间似有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嚣张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可这世上这样的人很多,而且这些还带着望月的主观色彩,我觉得我那几块金子白花了。”

    “没关系,姐姐若喜欢,侯府的整个钱库都是你的,回去后我将钥匙给你,你若想用,随便地取用。”殳无刃跟上她,笑容宠溺。

    安陵松抓抓头发:“知道你孝顺,不过你侯府也未必有我有钱,没关系,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忆。”

    “……”殳无刃不愉地眯起了眼睛:“姐姐不当我是自己人?还跟我分你的我的?”

    安陵松看着又莫名其妙生气起来的脸,只好妥协:“好,好,我收着收着总行吧。要是你外公知道你这么败家,估计得气死。”

    殳无刃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安陵松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往下说,反而因为提起老侯爷,而想起了他的母亲居灵溪。

    “刃刃,你记不记得计发说起当年你父母的那件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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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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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