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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是吃醋了吗

    提到当年的父母,殳无刃周身的气息瞬间转变,就像是季节一下子从夏季步入了冬季。

    安陵松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他,他很聪明,并且细心,她都注意到了,他不可能不注意到。

    果然,他点了点头:“嗯,记得,所以我会继续往下查。”

    月色清冷,他面容冷白,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他没有把恨意外放,但安陵松却能感觉到,父母惨死的恨意,从未在他的身体里消失。

    ………………

    第二天一早,安陵松就被叶天青的哀嚎声吵醒,跟着就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叶天青嚎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什么都没有做,不信你问问老大,我就是喝了点酒,你怎么就信呢?”

    被嚎得再也无法往下睡,安陵松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抬起手,指着叶天青的方向:“红红,他不止喝酒,还让春月坊里的公子给他夹菜,他还给人家夹菜,现在姑娘满足不了他了,他都找男人了,你得好好看着他,不能让他红杏出墙,快拖回房间,把他圈圈又叉叉了,让他再也不敢去外面偷吃。”

    叶天青和叶天鸿:“……”

    哥俩互看了一眼,想了想,非常默契地无声地退出房间,他们老大半睡半醒间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比醒的时候还可怕,有一次他们在她没睡醒去向她汇报教中之事,她竟然闭着眼睛把叶天青的衣服用拂柳确成了碎片,然后让叶天鸿——

    叶天青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嚎了,转身拽着叶天鸿就往外走。

    叶天鸿自然也知道安陵松不睡醒时有多魔怔,当下也不发一语,转身就跟着叶天青走了。

    两人关上门,安陵松闭着眼睛抱着被子果然又倒了回去,只是这次她的回笼觉没了,因为院子里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而且听着动静不你是叶天青和叶天鸿。

    再也睡不下去了,但明显没睡饱的安陵松起床气严重得几乎毁天灭地,她直接穿着里衣,胸口微微开了一点,一半肩膀还露在外面,直接就光着脚丫子跳下床,一脚踹开门,直接站在门槛上,掐着腰大吼:“谁特么打扰老娘睡觉,给老娘站出来,老娘今天就要把你叉叉圈圈了。”

    院中的打斗声突然静止,安陵松骂得舒坦了,睁开眼睛定睛一看——

    傻眼了!

    叶天青柔弱又无助地往叶天鸿身后躲,叶天鸿则带着他往角落里藏,而落在院中两个男人,一蓝一白,一南一北相互对峙,又同时看向中间打开的那扇门,表情却出奇的一致——凌乱。

    叶天青和叶天鸿感觉自己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什么是叉叉又圈圈了?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们两年啊。

    可谁能知道,现在安陵松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啊。

    这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是谁啊?

    一个昨天还被她支使叫了洗脚水的未来剑神师尊。

    另一个是她都想削个板供起来的男主。

    组合起来,就是她磕生磕死的CP!

    结果,她刚才说了什么?要把她磕的CP给叉叉圈圈了?她觉得她犯了F圈的终极大忌。

    做为F女,她只需要站在安全距离外,磕她想要的糖就可以,怎么可以离得这么近?

    不行,她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于是,安陵松把头一转,脚下一退,就要关门进屋。

    可现在在她院子里的是两位高手,可能在为今武林很难找到对手的高手,两人几乎是同时地来到门口,一左一右挡住两边的门板。

    萧凉秋:“我有要事说。”

    殳无刃:“姐姐,我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

    安陵松:“……”

    叶天青叶天鸿:“……”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圈圈叉叉去了。

    ………………

    注意不平凡的早上,安陵松在宙城的住处,餐桌上多了两个人,其实也不算多,平时叶氏兄弟都陪着她一起吃的,但今天不管她怎么盛情邀请,两人都端着饭碗,自己去院子吃了。

    无奈,她只能自己对着她的CP。

    这要是平时吧,看到他俩同框,她挺高兴,但今天这气氛怎么看都不太对。

    “那啥,这家的油饼挺好吃,来来,师尊,你尝尝。”介于她昨天干了欺师灭祖的事,她觉得还是先萧凉秋顺毛。

    殳无刃看着她的筷子首先伸向了萧凉秋,眼神直接阴下去,随即露出委屈巴啦的禢表:“姐姐,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

    安陵松:“……”

    右手的筷子没放下,直接伸着爪子抓了一块油呼呼的油饼,放到了殳无刃的盘子里:“乖,先吃饭,姐先哄师尊。”

    萧凉秋:“……”

    安陵松把饼到了萧凉秋的盘子里:“那个……师尊,昨天的事我听青青和红红说了,是徒儿不对,但徒儿真的不知道是您,不然肯定不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您别生气了呗。”

    萧凉秋低头看看她亲自夹自己面前的饼,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殳无刃刚刚她亲手抓进去的,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待遇和他不一样,有那么一点点的满足,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怪你,是我没有提醒你。”

    安陵松松了口气,心道宗师果然是宗师,这心胸跟别人不一样。

    于是,稍放下心来,但随即想起来另一个好像也是气势来汹汹地来的,难道昨天她做他不高兴的事了?可分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刃刃啊,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还和师尊打起来了?”

    殳无刃状似委屈地咬了下下唇,然后抬头阴沉沉地看对面的萧凉秋一眼:“他让我以后少来找姐姐,说姐姐要练武。”

    安陵松愣住,疑惑地看向萧凉秋:“师尊?”

    萧凉秋一副家长的态度,腰杆一挺:“没错,你练功太疏散,往后的日子必须好好用功,不能整日只想着玩。”

    说到这,他清冷的眼睛夹着怀疑的神色看着殳无刃:“而且我怀疑他接近你意图不轨,所以,你往后和他少往来。”

    安陵松手抓着碗边摩挲了两下,虽然理智告诉她,萧凉秋这副长辈态度实在磕不起来,但她还是暗戳戳地喂了自己一口糖:这是吃醋了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脑回路清奇的磕到了

    是啊!不吃醋干嘛不让她跟男主玩,是觉得她抢了男主的关注吗?

    哈哈哈!

    觉得自己磕到了安陵松有点飘,直接啃了一口油饼,用她油呼呼的嘴唇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殳无刃和萧凉秋都是一脸的懵,也不知道她突然笑个啥。

    “别光看着,来吃饭,吃饭,你们不都有事要说吗?正好咱们一起商量。”她左右招呼了一下,满足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早饭都不用吃了。

    萧凉秋这时看了殳无刃一眼,殳无刃却没有看他,而是亲自把配着油饼吃的豆浆吹凉,推到她面前:“我的事倒也不急,就是想跟姐姐说一下之前皇上召我进宫的事,有些事想和姐姐商量一下,听听姐姐的意翪。”

    安陵松一听,高兴了。

    对她来说这是现象,殳无刃开始主动与她商量事情,说明她对他的影响在加强,对于往后引导他走的路将会更加容易一些。

    “说说看,是什么事?”

    可殳无刃这时却吃起了饭:“等下再说吧。”

    安陵松没注意到他的冷淡,同样觉得吃饭的时候确实不是好时候,便转头看了萧凉秋一眼:“那师尊也一会儿说?”

    萧凉秋轻轻摇头:“计发死了,我没有追上那个人。”

    说完,这才拿起筷子低头吃饭,而安陵松这才想起来,那天计发被黑衣人带走,萧凉秋就跟在后面追去了,结果这两天太闹腾,她都把这师尊给忘了,他这是追那黑衣人追了两天?还没追上?

    一个让萧凉秋都追不上的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安陵松傻眼了。

    原著有上千万字,她却只看了一两百万,但至少在那时,萧凉秋是整本书中最强大的存在,到了这里后,她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萧凉秋就是在厉害的。

    可是,现在整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全都出现了,故事早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虽然这是她本来预想的,毕竟男主不黑化,很多事情会变得不一样,但伴随着改变而来的不可预知的人物和事件,同时也会加重她完成任务的难度了。

    “师尊,你也追不上那个人?”她还是不太相信,有人居然可以让萧凉秋无可奈何。

    萧凉秋点头:“上次打伤你们的就是那个人吧?”

    虽然第二次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但安陵松觉得萧凉秋说的没错,于是点点头:“嗯,应该是。”

    那人的强大,她是亲眼目睹的,只是没想到就连萧凉秋也略逊一筹,那么还不等真正成长的殳无刃,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敌人,对将来的他会有什么影响呢?

    三人突然都不说话了,殳无刃并没有吃几口那油饼,要不是因为是安陵松亲自送到他面前的,他可能一口都不会动。

    萧凉秋对于这种油腻的食物,似乎兴趣也不大,吃了两口,便只喝豆浆了。

    早饭吃完,仆人收拾走了餐具,三人去了院里,安陵松本来是想问殳无刃皇帝的事,但发觉他并不想在萧凉秋面前多讲,便没有再追问,转而继续黑衣人的事。

    “刃刃,我觉得这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针对你,但你从小生活在京城,未涉及江湖,他可能……”

    她没有往下说,殳无刃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父亲。”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倒也不奇怪,毕竟我父亲当年可是人人得而诛之,杀人不眨眼的大盗。”

    安陵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那么说你父亲,你包括我所知道的都是别人说的,可是别人的看却未必就全是真的,如果你父亲真的那么坏,你母亲当年怎么可能那么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清晨的阳光不那么热烈,却更加的纯粹,映在人的身上仿佛可以把整个人都拢在那光下,人便在光下也跟着圣洁如仙。

    在殳无刃眼里,沐浴在阳光下的安陵松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你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你的母亲是被你的父亲所欺骗。

    一句话听说了听得多了,不知不觉间连自己都相信了。

    可是,当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自己,事情并不是那样的,你的母亲是爱着你的父亲的,你是他们的爱中诞生,你并不是罪恶衍生出来的黑暗,而是因爱而凝成的结晶。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一直走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亮的人,突然眼前的黑暗被人从外面撕扯出了一道大口子,强烈的光瞬间占据了黑暗,虽然眼睛刺痛,可是心却被光所暖。

    殳无刃垂在身体两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体微微地颤抖,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战栗,他有一股冲动,把眼前的这道光死死地揽到自己的怀中,锢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让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觊觎。

    可同时他明白,他不能,光就是要照遍每一个地方,如果光被困在一隅,那么终有一天,会被黑暗吞噬。

    他不忍心——

    萧凉秋戒备地看着殳无刃,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了殳无刃盯着安陵松时的侵略性,他早就觉得这小子对安陵松心怀不诡,刚才那一瞬,这感觉几乎到达了顶点,可就在他已经做好准备出手的时候,这小子的身上所有的危险气息又尽数敛了去,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出剑域一年有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根骨好,自己看得顺眼的徒弟,萧凉秋格外的用心,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这份重视,但却一向以行动来说明,不过这徒弟不太好管,自己的主意特别地正。

    “师尊,我和刃刃去谈点事,你先别走啊,中午徒儿请您吃大餐,为昨天的晚上的事道歉,您可一定不能走啊。青青,红红,你们过来看着尊,他要是走,你俩就大叫。”

    叶天青叶天鸿:“……”当他俩是尖叫鸡吗?

    萧凉秋:“……”有时候这徒弟总让人怀疑她脑子不太正常。

    不管他人怎么想,安陵松拉着殳无刃就朝着她的房间去,萧凉秋在后面看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如果要谈事,可以到书房,你一个姑娘家的卧室,怎么可以让男子随意进出?”

    这老父亲的语气让安陵松嘴角一抽,不知如何言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就是这么巧

    安陵松最终还是有一点尊师重道的美德,听话地去了书房,但这却让殳无刃从进书房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给过她好脸。

    “姐姐认为我是外人?”沉默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殳无刃终于开口了。

    开口了就好办了,安陵松赶紧把倒好的茶递过去:“说哪的话呢,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是外人呢,不过那是我师尊,总得给得面子不是?既然咱们是一家人,在哪说话都一样。乖啊,不要计较这些小事。”

    殳无刃的嘴抿着,想说这才不是小事,可是想了想,最终于是没开口,端起她亲自倒的茶,喝了一口,刚刚心中的郁结稍稍缓解,才又开口:“姐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很快可能就要离开京城。”

    “嗯?为什么?你不是刚刚才世袭的侯位,地位还没巩固好呢,要去哪儿?”安陵松有些意外,但却只是意外有些快。

    “嗯……皇上有密旨,他对于这次朝庭举行的武举的情况不甚满意,对武林中这些门派家族有了某些怀疑,想让我去查一查。”

    听了他的话,安陵松笑了起来:“都是密旨了,你还告诉我?”

    “我连命都可以给姐姐,别说小小一个密旨了。”殳无刃放下茶杯,直视着安陵松,每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显得格外的温柔多情,被看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的全世界,这一点在原著说提了好几次,可是乍一被这么看的时候,安陵松不觉是觉得不太适应,赶紧笑嘻嘻地别开了眼。

    心道:果然是男主,这撩起人来简直不要命,好歹姐有先见之明。

    “这件事说起来不算危险,但其中却也暗藏危机,如果这些家族门派真的有什么别的想法,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的意图,你可能就危险了,所以你不能用你本来的身份,可最近时常露面,有相当一部分的武林人都知道了你的长相。”

    “如果姐姐担心我,可以和我一起啊。”殳无刃的笑容明亮了起来,终于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安陵松一歪头,奇怪道:“我本来就是要和你一起去的啊,你第一次行走江湖,我怎么可能放心,可是我跟着你,不代表你就不危险了啊,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小心为妙。”

    此时反倒是中的到她的话的殳无刃愣住了,他没想到她听了他的行程,居然想都没想地就决定与他一起了,先是心中一股巨大的喜悦,可是跟着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听到的话,喜悦瞬间被冲淡了。

    是啊,不跟着他,要怎么去做她想做的事呢?

    安陵松在想接下来要怎么搅动江湖风云,去打响殳无刃的名声。

    本来,她打算通过诛伏计发先让殳无刃扬名,但没想到那天来的人几乎都是些不怀好意的江湖小瘪三,而殳无刃好像也因为当年父母的原故,对计发下手格外的狠毒,这与大侠的形象相背,所以计划失败。

    但现在,殳无刃将步入江湖,这就等于故事要真正的开始,到底要怎么让他扬名立万,成为武林正道的光呢?

    最近江湖有出现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吗?好久正经行走江湖,她的消息好像有些滞后了。

    ………………

    中午时,安陵松邀请殳无刃一起去吃饭,却被殳无刃拒绝了,安陵松也没有勉强,虽然她想他和萧凉秋同框,但两人同框的时候糖点太少,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硬磕出来一点,她还是不要给自己添堵了,磕了这么多年的CP,她就没有磕过这么难受的糖。

    殳无刃离开,安陵松带着萧凉秋出门,本来叫上叶氏兄弟,结果叶天鸿抓着叶天青要他必须十份悔过书,不然不许出门。

    于是,她也就没勉强这一对有爱的夫——呸!兄弟,任他们自己玩了。

    安陵松早就发现萧凉秋对吃的不算讲究,但却不喜欢油腻的,便把人带去了一家素菜馆。

    与此同时,殳无刃在还没回到侯府时,半路便被人拦了下来,来人见到他,便深深一揖:“侯爷,长公主有请。”

    殳无刃什么也没说,直接跟着来人走了。

    来人并没有带着他去长公主府,而是去了一家京城闻名的斋堂。

    忘世斋分前后两院,前面是大部分酒楼没有什么差别,在价格方面自然也更平民化,而后院便不一样了,这里是分了一个个小院儿,虽然不大,但院中假山流水,佛香飘渺,自成一世界。

    殳无刃被引到后院的一间小院儿门口,前面引路的人对着门说了声:“长公主,侯爷到了。”

    话刚落小院门儿便打开了,长公主身边的李嬷嬷便迎了出来:“侯爷有请。”

    殳无刃点点头:“劳烦嬷嬷了。”

    李嬷嬷弯腰曲膝:“侯爷言重了。”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院,佛香更加浓郁,颇有种宁神静气之效。

    走过小院短短的小路,殳无刃便站在了房间门口,里面传来长公主的声音:“刃儿进来吧。”

    殳无刃推门走进,李嬷嬷无声地在后面为他关上了门,自己站到了门口。

    房间不算大,地面铺着一层地台,进门正对着一个大大的“禅”字,房间正中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几道素斋,长公主坐在桌后,看到他进来,露出个矜持但柔和的笑容:“来了?坐下来陪本宫用膳吧。”

    殳无刃点点头,坐到长公主对面,桌上早已为他布好了碗筷,他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素鸡,吃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下次可以带姐姐来这里尝一尝。”

    听到他说姐姐,长公主的神情一顿,脸上的神色竟是比刚才更要好:“最近安姑娘可好?”

    殳无刃放下筷子笑了一下:“长公主何必多此一问,春月坊的事想必有人已经告诉您了吧?”

    长公主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戳破而有所意外,反而坦然地点点头:“的确知道了,听说她因为你突然出现,吓得拱桌子下面,还在下面睡了两个时辰多,呵呵……”

    此时,只要熟识长公主的人都会惊讶,长公主竟是笑得如此的开怀,即使长公的皇家教育让她不能大声大笑,但脸上慢慢亮起了亮光,却是骗不了人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喜欢他吗

    面对着一桌子精美的素斋,安陵松像是献宝似的往萧凉秋面前推:“师尊,您倒是吃啊,您别看它们像是鸡啊鱼的,其实都是素的,真的。”

    萧凉秋看着她,没有马上动筷,他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神情肃重,虽然脸很年轻,却有着长者的威严:“安陵松,你天赋极高,且胸怀宽广,海纳容人,这样的你很适合练九域剑法。可是……你却从来不重视自己的天赋,而胸怀宽广让你可以我世间一切,却也无视一切,你看似洒脱无拘,但我却觉得你的洒脱是建立在你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执着的基础上,可是我们不是神佛,是人都会有在乎的东西,有所执拗的事情,如果你心中没有对某件事的坚持,那么什么事都做不成。”

    安陵松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会儿,等萧凉秋说完后,才慢慢地放回去,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到萧凉秋再次开口:“我需要那些繁文缛节,你是我选的徒弟,便是我认可的孩子,没有父母对会自己的孩子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但是却会因为她的不上进而伤心,你对世事太过随意,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值得你去认真的,只除了一个……好像不管什么在你的眼里都是一场戏而已。”

    安陵松这回彻底不说话了,她低垂着眼皮,看着放在盘着腿上的手,心里几乎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我勒个去!剑神不会还是个心理心析大师吧?竟然把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生态度说得这么明明白白。

    没错!她就是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万事皆可玩,只除了男主,其他的她都不甚想牵扯过深,毕竟终要离开,当离别之际,情感放得太深,伤人伤己。

    “师尊,对不起,我……只是担心自己最终有负您的期待,也许我没办法将您的剑法发扬光大,也许我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有些事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

    萧凉秋轻轻地皱眉,他的脸永远都像是浸在水中,清冷凉淡,即使此时心中情绪翻涌,表现得也并不明显。

    “你后悔拜我为师?”

    安陵松连忙举起双手摆手:“不是不是,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万一我完成不了您的期待,您又把所有的心思放到我的身上,这样您的剑法可能会失传,我是觉得您可以再给我收个师弟师妹啥的,这样更有保证嘛。”

    萧凉秋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收殳无刃为徒?”

    安陵松放下来,尴尬地歪歪头:“嗯,他天赋其实比我好,真的,而且学什么都认真。”

    “不可能。”萧凉秋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便厉声拒绝了,那一瞬间声音中透出的冰冷,吓得安陵松呆住了。

    萧凉秋看着她吓傻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易见的懊恼,似乎有点后悔刚刚的声音太过严厉,吓坏了自己的徒弟,但稍稍别开脸后,他又转了过来,神情平静了许多,但依然严肃:“九域剑每代只传一人,既然我认可了你这个徒弟,这一生便只有你这一个徒弟,不会他收。况且,就算是没有这项门规,我也绝对不会收殳无刃,我说过,此子心术不正,即使天赋异天赋异禀,但其心术若是让他习得上层武功,只会给天下带来浩劫。”

    说到这,他脸上不由闪过一瞬的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这话该怎么说,甚至脸上还闪过一丝丝的别扭成害羞。

    “师尊,你……”安陵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他听,见了这副表情有些新鲜,还跟着不由乐了一下。

    “你对殳无刃如此在意,如此执着,可是倾心于他?”想了一会儿,萧凉秋还是认认真真地问了出来,只是说话的时候,他放在桌下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似乎很紧张这个回答。

    安陵松愣了一下,歪歪头,似乎有些不解,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暗恋殳无刃呢?

    先别说她没穿之前实际的年龄要大殳无刃不少,就算是现在这个身体没大几岁,可她也没想过要和书里人物谈恋的想法啊?明知道自己要离开,还去喜欢人家,那不是害人嘛。

    啧!好吧,她也承认,到时自己肯定也老难受了。

    所以,咱压根就是来搞事业的,谈毛恋爱啊。

    萧凉秋看着她的神情,手心竟然沁出了汗,他的手指在掌心摩挲了几下,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师尊,您误会了,我没有喜欢刃刃。不过您也误会刃刃了,您说他心术正,这其实太主观,太片面了。”

    听到她说没有喜欢殳无刃,萧凉秋感觉自己手心的汗一下子便干了,可是听到后来的话,又皱起了眉头,刚要反驳,可是安陵松却没有给他机会。

    “师尊,不知道您听没听过有句话,叫‘未食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刃刃他从小便没有了爹娘,虽然被外公养大,但他的外公却因为他父亲的身份而一直恨着他,甚至养他也是别有所图,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看到他左额那道疤痕吗?就是小时候他的表姐嫉妒他的长相,随便找个理由,给硬生生给烫的,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欺辱更是不知凡几。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现在没有成为一个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浑蛋已经很难得了。有点小心机算什么?只要他没有去害无辜的人,那么他就算不上恶人,况且,我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一点点导他向善,他的天份,他的人格魅力,能力,都注定要成为人上人的,我想助他成功,想看着他成功,想他能摆脱童年的阴影伤害,彻底地站在阳光下。”

    说了一大堆,有点口渴,她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放下,一瞬间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那一瞬,她没过什么任务,想到只是殳无刃站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那样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阴影,只有最纯粹的光明。

    萧凉秋很是不解,他看着她:“刚刚我说过了,你对任何事都没有执念,可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的坚持?”这难道不是对一个人的喜欢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功成我身退

    安陵松歪头想了想,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您可以当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要改变他,帮助他,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是我存于世的使命,等到有一天他真正的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那么我的使命就完成了,就可以离开了,到时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萧凉秋还是不解,她说她不喜欢殳无刃,可是却愿意这样的助他,似乎对他充满了希望,他不懂情爱,可是曾经师尊对他说过:所谓情爱,便是两个人在彼此的心口挖了一刀,他把他的血给她,而她把她的血给他,这样既是彼此的信任,又是不信任,看似两个人生命共享了,当其中一个离开,两个人便都活不成了。可是若换个角度想,为什么要彼此伤害了,才能相信对方呢?情爱难道不是无私的吗?不计得失的吗?

    他抬头看安陵松,瞳孔深遂:“你这样不计得失地帮助他,难道真的不是倾心深爱吗?”

    安陵松:“……”谁来告诉她,为毛一代高手成了个恋爱脑?

    “谁说我计不较得失了呢,他成功了,我所要的目的便也达到了,而且得到的要可能更多。师尊,您放心,我往后肯定好好练功,绝不谈恋爱,我保证!”

    安陵松举起四根手指,作发誓状,接着放下手,亲自夹了菜放到萧凉秋的碗中,语气撒娇:“师尊,您要相信我啦,咱们就一搞事业,才不说那些儿女情长呢,难道您不想我把刃刃导入善途,眼看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呀?况且……”

    安陵松顿了顿,低下头,扯了下唇角,笑容突然无力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有些悲凉:“一旦他成为英雄,那么我必然会离开,即使不想离开,也会离开,到那时,已经不是你或者我,还是他能左右的,就像……我可能是上天派来帮助的一个小神,等任务完成了,就必须得回去,不想回也得回,谁也留不住。”

    萧凉秋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她则大挥了一下手:“反正就是我任务完成,就会有一个神仙接我走,所以我说您还是多收一个徒弟比较好嘛。”

    她说的话莫名其妙,但她说话时常莫名其妙,萧凉秋虽然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然后安陵松继续萌混过关:“好啦,师尊,你看人家为你夹了这么多菜,你一口都不动,徒儿好伤心哦。”

    萧凉秋先是低头看碗里的菜,然后抬头看徒弟撒娇卖萌的脸,又快速地低下头看饭碗,他从小跟着师尊,潜心学武,师尊性格严厉冷酷,他也懂事乖巧,性格冷淡,师徒俩几十年的相处如教科书般的尊礼重道,一朝他有了个徒弟,一个不怎么按牌理出牌,又会撒娇卖萌的徒弟,他有点不知所措。

    但宗师终归是宗师,不知所措,面部表情管理还是妥妥的。

    “不要闹,好好吃饭,回去好好练功。”

    “好嘞!都听师尊的。”

    师徒俩开始吃饭,而此时外面有一抹如鬼魅一般,就连萧凉秋都没有发觉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长公主差点以为殳无刃掉到了茅坑里,差点派人去捞,还好这时殳无刃回来了。

    “还没吃多少东西呢,你就吃坏肚子了?”长公子看着殳无刃并无什么变化的脸色,随口问了一句。

    在她的眼里,殳无刃并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体弱多病,无依无靠的少年。

    他能在最无助的时候找上她,能以自己的实力让她与他合作,能在短短几年时间,竟把安世侯一家架空,自己取而代之,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没有,只是恰巧遇到人熟人,听她说了一会子话。”殳无刃的笑了笑,面上并不异样。

    长公主也没有追问,点点头,便道:“那便继续用膳吧,菜都快凉了。”

    殳无刃点头,坐下。

    长公主:“这次你离开京城,侯府那边都安排好了?”

    殳无刃:“嗯,长公主放心,外公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得送他去江南休养,舅舅们格外孝顺,都要过去照看他老人家,至于表哥表姐们……他们若喜欢京城,倒是可以留下来,就是京城最近总是不算太平……”

    长公主看着他的笑容,不由摇了摇头:“你的容貌和你母亲像了七八分,可是这性格可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

    若是以前有人说他父亲怎么怎么样,殳无刃的内心定然涌出波动,但这一次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还坦然地露出个笑容:“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会像他,不过既然母亲当年能爱上父亲,想必他还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片,长公主对无刃的评价片面了。”

    这个反应倒是出乎长公主的意外之外,她扬扬眉头,似在探究地问:“无刃似乎心境有所改变?”

    殳无刃笑道:“是啊,有人对我说过,既然我的母亲家当爱上父亲,并且义无反顾地跟他私定终身,那么我的父亲定然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

    “哦?这倒是位清醒的人,听起来有些像那位安姑娘会说的话。”

    殳无刃:“正是姐姐告诉我的。”

    他看着长公主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长公主对我这位姐姐的印象似乎很不错?”

    长公子也不否认:“的确,所以今天除了你离京的事,还有件事和她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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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对这位安姑娘一见如故,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就莫名的感觉你那早逝的表姨回来了,本宫信佛,相信转世轮回,自从见了那一面后,便日日想起你的表姨,你说……是不是你的表姨已经轮回转世,再次来找本宫了?”

    长公主的目光飘远那双悄远持重庄严的眉眼变得柔和慈祥,那是殳无刃所陌生的长公主,或者说是世人都所陌生的。

    但他却表现得平静,平静到似乎没看到长公主的变化,他低头摩挲着手边的杯子,嘴角突然慢慢勾了一下,只一瞬,又收了回来,满目的悲伤与无奈。

    “长公主的心情无刃可以理解,无刃没有见过娘亲,只见过她的画像,可走在街上若是遇到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子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也会在想,那会不会是娘亲的转生。这世上之事,本就玄妙,姐姐本是江湖中人,与长公主并无交集,但却还是有了缘份。”

    长公主似乎被他的话所触动,眼微微的红,轻轻地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本宫希望你往后多与这位安姑娘走动,过段时日本宫也就回江南了,到时你可以把人带到本宫那里,你便跟她说,若是她父母同意,本宫那里便是她的家,本宫像是她的母亲。”

    能得长公主这样一句话,恐怕是是天下人的荣幸,殳无刃由坐改跪,朝着长公主弯下腰:“那么无刃便在这里代姐姐谢长公主恩典了。”

    长公主这时却笑站摆了摆手:“你别谢太早,本宫见那安姑娘,潇洒跳脱,还未必看得上本宫这义女之位,你还是慢慢说与她说吧,可别把人吓跑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噩梦

    长公主离开后,殳无刃独自在房间里又呆了一会儿,他又坐了大概半个时辰,卢风回来了。

    “侯爷,安姑娘已经走了。”

    殳无刃手里抓着筷子,筷下子是一盘没吃几口的素鹅,可此时鹅身已经被筷了捅出了无数个眼,几乎已经快到了粉身碎骨的地步。

    卢风看着那一盘子的碎屑,莫名觉得发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殳无刃刚好这时抬头,唇畔带着笑意,大部分时候都出尘静雅的眼睛,此时却像是扭成了一团的漩涡。

    “卢风,本侯问你一个问题。”

    “侯爷请问。”卢风低着头,不敢去与那双可以把世间万物卷进去的黑眸。

    “如果……你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她对你很好很好,好到让你觉得她特别喜欢你,你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她生生世世的准备,可突然有一天,你才知道她对你好只是觉得你可怜,觉得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坏人,她想你变成一个好人,一个不那么可怜的人,所以想帮助你。可等你做到她想要的,她就要离开你了,那么,你会怎么做?”

    卢风之所以被殳无刃留在了身边,作了他足够忠心外,还有他的聪明,虽然此时他不明白殳无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对这个小主人却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我遂了她的意,她反而要离开我,那么我便反其道而行,让她永远无法称心如意,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殳无刃笑了,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但是——

    “可是如果你不做好人,她又会生气,不理你,怎么办?”

    “那便在她面前便是她想要的样子,在别人外面便可随心所欲,她认为我是好人,可是别人认为我是坏人,那么我就是没有成为好人,她一定还得努力,那便得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听到这里,殳无刃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起来,他看着卢风,突然说道:“卢风,你许久没有回文州了吧?这次本候出京,要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时间,你便随着本侯,顺便回文州看看家里人吧。”

    卢风闻言不由眼睛一亮:“多谢侯爷恩典。”

    ……………………

    夏天的午后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慵懒起来,配着蝉鸣,让人连眼睛都不肯睁一下。

    自从那天和萧凉秋谈过后,安陵松难得认真了练了几天武,她本身对武学没有任何研究,但原身的身体却确实是个奇,但凡只要她看得懂,身体仿佛自己有了意识,总是会不融会贯通,短短几日她的内力便大有精进,这让萧凉秋的难得地露出了一抹轻浅的笑容,颇有几分老怀安慰之感。

    殳无刃这几日似乎一直有什么事在忙,并不时常来,来的时候也是晚上,给她带点宫中的精致小吃,坐在一起聊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安陵松有时候看他累得脸色青白,便让他有空便在家休息,别来回跑,他却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这天午后,安陵松抱着个让仆人亲手缝的裹着凉席的抱枕,坐在院中的树下藤摇椅上,摇摇晃晃地半睡半醒着。

    能听到树上蝉鸣声声,又仿佛陷入了某种梦的泥沼,在那里,她成功把殳无刃推上了武从至尊的宝道,他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全武林的各门派都以他马首是瞻,个个称他是大英雄。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

    她看着殳无刃被一群人围成了一圈,个个笑容恭敬,态度敬仰,好像把他当成了天神一般,可站在人群中间的殳无刃却是面目冰冷,眼神阴沉地朝着她看过来,她与他隔着一大圈人群,可是她却感觉他的目光像是蜘蛛的毒丝,死死地把她缠缚住,她全身动弹,不得,而那毒液更是把她的身体浸得冰冷冰冷的。

    她开始挣扎,开始大叫:刃刃,你干什么,我是姐姐,你的姐姐,一直在帮助你的姐姐啊!

    殳无就的眼睛仿佛仍然在冒着丝,将她缠得更紧,远远的,他笑了起来,没有开口,她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一直帮助我?你难道不是在帮助你自己吗?承认吧,你一直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你只是利用我而已,少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了。

    他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就像是一块石子抛入了平静的水面,笑纹如涟漪一般慢慢地扩散开来,直至扭曲变形,变成了只余一张大嘴的妖怪。

    “啊……我没有……我没有……”

    “姐姐,怎么了?怎么了?姐姐?”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些微的爽气,安陵松只感觉头顶一凉,蓦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中瞬间映入了一张刚刚才看到的脸,她吓得大叫一声,直觉地抬手就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殳无刃吓了一跳,抬手一把抓住她带着内息的一记劈掌:“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刃刃啊?”

    他原本就苍白病态的脸变得更加的白,额头上甚至暴起了青筋,他的双眼圆圆的瞪着,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至眼底,血丝几乎把眼白染红,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安陵松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那里隐含着水气,温柔与担忧你是潮水一般把她淹没,耳中嗡嗡地声音渐退,慢慢地,她听到了树上蝉鸣的声音,夏季的温度也渐渐回到了身体里,她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呼!”安陵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晃了晃手:“不好意思刃刃,刚才做了个噩梦,没打到你吧?”

    殳无刃见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慢慢地放开了手,同时拿出帕子为她擦头上的汗,只是眼中还是有些担忧:“姐姐,你做什么梦了?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安陵松再次重重地吐出口气,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汗,却被拒绝,她也没坚持,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眸:“哦,梦到妖怪我吃我。”

    听了她的回答,殳无刃笑了起来:“原来姐姐也害怕妖怪呢,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安陵松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赶紧又垂下眼:“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也有怕的东西。”

    “如果姐姐想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刃刃一定竭尽所能地帮助姐姐。”把汗擦好,他把帕子又规规矩矩地收了回去,看起来珍而重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对你好不问原因

    安陵松看了帕子一眼,只觉得这帕子挺旧的,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苦笑着摇头:“你不用帮我这些,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不要总是醉心学武,万阳诀虽然现在对你的身本有益,但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你不要太操之过及,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殳无刃坐到了她的旁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树荫,细碎的阳光映在他的苍白的脸上,为其染了些许光晕,而后低下头看她,双眼在碎光中闪烁:“姐姐与我萍水相逢,却对我如此细心温柔,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我便认为是姐姐对我一见钟情了。”

    安陵松正站起来准备伸了个懒腰,结果因为坐着睡久了,腿麻了,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骚话,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殳无刃也跟着愣了一直,站起来伸来就要扶她,结果被她拒绝,自己抓着椅子慢慢地爬坐了回去,然后拍着胸脯喘了一会儿。

    “刃刃啊,你……是在怀疑我对你好是因为有所企图吗?”妈勒个去,她是做了预知梦吗?

    殳无刃却突然笑了起来,当这张出尘绝俗的脸真的放开笑时,就像是一朵淡雅的幽兰突然开到了荼蘼,艳丽便扑面而来,让人措手不及。

    安陵松呆呆地看着这张笑脸,听他说道:“不,我只是在猜测,姐姐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才对我这么好。”

    安陵松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她感觉男主在调戏她,可是再仔细看那张虽然笑得艳美无双,但却又双眼纯净的眼睛时,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按他多疑的性格来看,应该是怀疑她吧?

    梦里的事好像成了真,安陵松有些焦燥,她该怎么解释呢?

    不自觉地眼神开始朝着四周飘散,突然院墙头的两只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两只猫并不是同一个种类,一只是皮毛洁白发亮的长毛狮子猫,另一只却是一只浑身有些脏,还有些呛毛的狸花猫,从皮毛上看就可以看向白猫是有主人养的家猫,而狸花猫是一只流氓猫,也不知道这两只猫怎么玩一块儿的,反正这两天,她时常看到它们。

    看着两只猫,安陵松突然灵光一闪,抬手指向那两只并排趴在墙头,尾巴却不时相互交缠碰触的猫猫。

    “刃刃,那两只猫你不难看出,一只是家养一只是流狼猫吧?”

    殳无刃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一会儿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从猫地身上转过来看她,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几天这两只猫每天差不多这个时间都会趴在我家墙头休息,因为刚好树荫可以挡在墙头上。不过它们倒也没认识多久,也就三五天的时间吧,那只狸花猫受了伤,就躲在这棵树上舔伤,那只附近不知道谁家养的白猫刚好那天也跑到我家来爬树玩,结果两只猫就遇到了,本来青青和红红还打赌,这两只猫会不会因为地盘儿的地打起架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殳无刃非常配合地问:“怎么了?”

    安陵松哈哈一笑,手指着白猫:“大白他不止没有和大花打起来,还自己主动上前去帮大花舔伤口,本来大花是排斥的,可是大白相当有主意,你把我顶开,我就再凑过去,顶开再凑过去,次数了,大花也懒得和它计较了,就任它舔。从那天后在,大花就时常出现在我家院子,大白也常来,每天还保准给大花叼来些吃食,有一次还给大花叼来了半只鱼,想来是主人喂它的,结果它吃了一半,另一半竟是给大花送来了。”

    说到这,安陵松转头认真地看着殳无刃:“刃刃,那你觉得大白这样对大花有什么目的呢?”

    其实听到一半时,殳无刃差不多明白了她要说的,但他偏假装没听懂,故意说道:“也许大白是对大花一见钟情了呢?”

    安陵松:“……”你一个男频男主能别这么恋爱脑能吗,咱们专心搞事业行吗?

    “它俩都是公的。”嗯,虽然这是她的爱好,但此时不能磕。

    殳无刃:“……”

    于是,安陵松赶紧趁机解释:“这说明大白和大花很有缘份,或许上辈子大白欠了大花的,所以这辈子来报恩的,反正两人就是很有缘份。同理,我对你好,自然也是因为我看你特别顺眼,就是想对你好,无关目的,无关情爱,或许上辈子我就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债也说不定呢?”

    她光顾着佩服自己讲道理小能手,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到“无关情爱”时,殳无刃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明艳的幽兰在一瞬间就成了一朵黑色的食人花:“姐姐的道理说的真好,那如果姐姐上辈子是个大坏人,做了很多亏欠他人的事,那这一辈子,岂不是要对很多人好?”

    终于,安陵松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抬头一看,就对上每次都让她莫名其妙的阴沉脸。

    “呃……我想我上辈子应该没那么坏吧?”她在现世算不算上辈子?除了小时候偷偷把爷爷养的鱼给玩死了,把奶奶种的花都给揪了,以及上小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大半夜偷进学校,还跑男厕所溜了一圈,再没干什么亏心事啊?

    “姐姐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事?”

    “呵……我猜的。”

    “……”

    两人突然陷入了一阵诡之沉默,直到墙头的两只猫午睡起来,大白轻轻地“喵”了一声,大花也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两只猫便一前一后地跳下墙头,来到安陵松的脚边。

    “啊,今天没有鱼,鸡腿行不行?”安陵松打破沉默,从椅子上下来,蹲着用手指怼两只猫。

    大白在她的手上蹭了蹭,大花却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

    “啊,大花,你都吃我好几条鱼了,就不能让跟我亲热一点,真是养不熟,你再对我这么冷淡,我让大白不理你信不信?”

    大大的狸花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竟然真的走上前来,在她的腿边轻轻碰了碰,便又退开了。

    安陵松无奈:“好吧,好吧,知道这已经是你给我面子了,等着,给你俩拿午后茶点去。”

    说完站起来,对殳无刃说:“刃刃,你先等我一会儿,我给它俩拿鸡腿去。”

第一百九十章 还没得到信任

    殳无刃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去了厨房。

    等她走后,他从椅子上起来,蹲到两只猫跟前。

    因为不认识他,大花突然炸起了毛,尾巴高高地翘了起来,把大白挡到了身后,殳无刃也不在意,只是蹲在离它们几步远的地方冷冷一笑:“她只能对我好,其他的谁都不行,一只猫也不行,要是再敢出现在她的眼前,就把你俩的皮扒了做成垫子。嗯?”

    本来胆子就不大的大白直接被吓地夹起了尾巴,就算是平时在野猫群中战斗力爆表的大花也突然顺了毛,虽然眼睛依然充满了敌意,但身体却开始怯懦,尾巴慢慢地放下来,不过身体却一直护在大白身后,然后突然猛地一转身,一口叼起身形比它稍小的大白,转身跳上了墙头,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安陵松端着两只鸡腿出来了,还给殳无刃带了壶凉茶,把茶水放到了他旁边的小石桌上,却见两只猫没了,不由意外:“大白和大花呢?”

    “哦,好像听到外面有猫叫,就跑了。”

    安陵松也没多想,附近的野花挺多,可能是小伙伴叫去玩了。

    她把鸡腿直接放在树下,是想留着两只猫回来自己吃。

    “对了,刃刃,你怎么大中午地跑来了?是有事?”

    这段时间他都是晚上过来,白天从来没有出现过。

    殳无刃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了半杯,才说道:“我后天要离开京城,姐姐若是要和我一起,便收拾一下吧。”

    安陵松愣了一下,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有些隐忧:“你现在刚袭侯位,你外公和舅舅们恐怕不会轻易甘心,或者说是他们这么轻易让你袭了侯位,还有别的打算,京城这边你都安排好了?不能让他们在你不在之时,有机可趁。”

    殳无刃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人可以有千万张面具,可是眼睛却是只一双,不管再怎么懂得隐藏的人,他的眼神里总是有蛛丝马迹可寻,即便是他,从小就学会了怎么去隐藏自己,在面前不敢面对的人或事时,还是会躲闪,只是有的人躲人的巧妙,有的人拙劣一点而已。

    可是,他看着眼前这双眼睛,明亮坦荡,在他看着她时,她歪着头,同样在认真地看着他,就像她说的是就是现在她心中首要的大事一般,没有丝毫的杂质在里面。

    殳无刃很不解,她真心地对他好,什么都为他想到了,为了帮助他,不惜让自己受伤,就算是无情爱,可这份感情却是如此的纯粹,却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想到伤,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左肩上,轻轻揉了揉了:“肩膀还疼吗?”

    安陵松懵懵地看着他:“啊,没事了。你外公……”他们好像在谈很重要的事吧?为什么这个弯拐得这么大?

    “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萧凉秋他丝毫不管你的伤势,就只追着你练功,姐姐别理他,伤势要紧。”

    安陵松:“……”所以弟弟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参于到你的布置,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呗?

    好吧!她承认,有点气馁,还是没有得到完全的信任。

    “我没事,况且就是因为师尊给的内功心法,伤势才恢复得更快,没关系。”安陵松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没精神。

    殳无刃心下一慌,以为她不乐意听到他说萧凉秋的不是,但随即这慌又转化成了气,粉白的唇慢慢地抿直了,声音微微地泛起了冷:“是无刃唐突了,萧大侠是姐姐的师尊,无刃不该在姐姐面前这样说。”

    安陵松:“……”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好的,怎么又这么阴凉阴凉的了?

    安陵松表示心很累,无奈地摆摆手:“我只是有点累,别想那么多。”

    殳无刃轻轻地点头,眼睑垂下,长长的睫毛挡出两道阴影,把所有的情绪都盖在了下面。

    “那后天我们辰时城外黄丘亭会合吧,我还有事,便离走了。”说着,他站了起来。

    安陵松能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话说的没有什么问题,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他,她想也没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啊,为什么非要去城外会合,一起不是更好?”

    殳无刃:“那……后天我过来接姐姐一起。”

    “嗯,好。”安陵松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自己先下手为强,任务难度会降低不少,但完全没想到,男主即使没黑化彻底,但依然是个多疑的主儿,要得到他的信任,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

    出发前一天,安陵松带着叶天青和叶天鸿去了侯府,以明天出门方便的理由,准备在侯府混晚饭,这自然是受到了殳无刃的无比赞同。

    可就在晚饭之前,侯府竟突然来了客人。

    晚饭的点儿来人家做客,安陵松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她这么厚脸皮的。

    听了管家的禀报,殳无刃并没有动,他正在陪安陵松下棋,一种据说是她家乡的玩法,叫五子棋,还挺有趣,两人玩得正不亦乐乎,此时来客,他并不想见。

    “你且回了他,就说本侯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管家应了,便离开了,可是没多久,又回来了:“侯爷,对方说有要事见您,还说,他是拈花宫派来的。”

    殳无刃抓着棋子的手一顿,转头看管家,安陵松也跟着一愣,她好歹是看过原著,也在这里混了两年江湖的,自然知道拈花宫的,一个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门派,但却硬是在江湖上占了一席之地,据说宫主郑芳盈那一套拈花指法出神入化,凭二指便可掏人心肺,取人性命。

    只是,不管拈花宫在江湖上如何声名万里,都似乎与殳无刃扯不上关系呀?原著中虽有拈花宫,但她看的部分,拈花的戏份不多,顶多也就是说明了一下第一女主和拈花宫首徒是好友,其他的并没有透露拈花宫与殳无刃有何关系啊?

    安陵松看和殳无刃,他以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棋子,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安陵松:“姐姐,要不棋局先放这,我去见见这位客人。”

    她点点头,不甚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她用的是问句,因为担心殳无刃不想让她参于或知道某些事,谁知他并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也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意外的客人

    客人被引到了前厅,安陵松跟着殳无刃一起走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喝茶,见殳无刃进来竟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拱手,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在下梁亮,受拈花宫宫主之托来给侯爷送请帖,再问侯爷几个问题。”

    梁亮,倒也不是无名小辈,在江湖上有个“一刀横”的称呼,其父曾是一刀门的门主,但后来娶了当地一位富豪的千金,便退引江湖,去当他的土豪了,据说这位千金与拈花宫的宫主是好友,这应该也就是梁亮替拈花宫跑腿的原因吧。

    只是傲慢的态度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狂揍一番。

    安陵松站在殳无刃稍后的位置,手指在腿侧像是弹琴一般,不断地在弹动着,殳无刃好像知道似的,突然停下来,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

    安陵松抬眼看了他一下,耸耸肩:好吧,给你点面子,不在这侯府揍他。

    看着她的表情,殳无刃有点无奈,拇指在她的掌心轻轻一按,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手,走到厅内的主位坐下来。

    梁亮无礼,他这个堂堂侯爷,自然也不用放他在眼里,梁亮的手边除了一杯快要凉的茶,甚至没有一样点心。

    “郑宫主是终于要决定成亲了?想邀本侯观礼?不知是哪位英雄有如此福气?”

    殳无刃顶着一张清雅出尘的脸,说着几近调戏之言,这种反差让他莫名的染上了别样的气质,安陵松坐在他旁边,直接咧嘴笑了起来,梁亮气得差点当场拔刀。

    “殳无刃,别以为你袭了侯位,就真当自己是什么皇亲贵胄,在我们武林人的眼里,你依然不过是小偷强盗后代,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狗崽子。”

    梁亮拍案而起,以刀柄指着殳无刃,目露震怒与鄙夷之意。

    安陵松的手原本放在桌上,这时轻轻一弹,跟着就要站起来,却在这时,另有一道身影突然从门口掠进,跟着便听到一连几声的脆响,以及一连几声的闷哼。

    眨眼的功夫,梁亮刚才还算方方正正的脸,就变成了颗猪头,整个人被丢在椅子上,想站来骂人,嘴巴却肿得张都张不开,一双眼睛怒瞪着打他的人,可隐隐又透出了惊惧。

    安陵松先是看着那张猪头脸笑了几声,跟着看向那个又无声地退到了门口人,这人年轻不大,大概二十多岁,长着圆脸,五官不突出,属于那种一眼即望的类型,但从刚才他进厅内的速度,而揍人的手法,可以看出,对方的武功绝对不在她家那两只之下,甚至可能还过之不及。

    殳无刃的身边还有这样的强人?以前竟是从未见过,怪不得这次下江湖,殳无刃显得胸有成竹,并不担心他父亲之前所结的那些恩怨呢。

    殳无刃的主桌上有一盘桔子,他亲自抛了一颗,递给了安陵松,然后眼尾只是略微往让口一扫,轻声说了一句:“卢风,来者是客,你要懂得待客之道,要是让人知道我侯府这样待客,以后谁还敢到我侯府做客呢?”

    卢风站在门口不抱拳:“侯爷恕罪。”

    说完,便一句话不说,像根木头一般忤在门口不动了。

    梁亮这时终于能稍稍开口,顶着个猪脑袋,指着殳无刃:“殳无刃你欺人太甚,宫主她……”

    “梁亮,这事就算是传到江湖上,传到拈花宫宫主的耳朵里,她也说不出侯爷的半句不是吧?”

    安陵松不想再听到梁亮的嘴喷粪,干脆直接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武林中的人都知道,拈花宫郑宫主,为人严肃守礼,她对礼仪的看重胜似性命,对于无礼之人更是深恶痛绝。试问,如果她知道代表她的人竟是这般无礼,她会如何?啊,听说你对她的哪个徒弟很有几番心思,也不知道她知道你竟是这么无礼之人,你还有没有机会了。”

    梁亮的嘴张了又张,愣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只见他胸脯起起伏伏,一副随时都能气炸的样子,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所有人传言中那个体弱多病,被老侯爷算计继承侯位,随时都可能被推出去当替死鬼的可怜虫竟然真的敢跟他动手。

    殳无刃慢慢地抛着桔子,把上面的白丝慢慢地抛掉,然后再送到安陵松手里:“姐姐,别这么生气,拈花宫的宫主成亲本是好事,总不能让她提前先办丧事了吧?”

    说完,他拍拍手,站起来,走到梁亮面前,染亮的身体突然一僵,却只见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梁少侠不要见怪,你也看到了,本侯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这属下一向不服我管教,不如本侯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伤势?”

    安陵松感觉自己都快被殳无刃这一脸的婊气给婊得没眼看了,原著男主的画风太强烈,她需要好好缓缓。

    “不用你假……假好心。两个月前孟晓春师妹来向你讨回被你父亲抢走的拈花宫至宝拈花指,你不交不说,竟偷偷让人伏击她,她带伤回到拈花宫不久之后,又失踪,这难道不是你干的?”

    虽然梁亮想要表现得正义凛然一些,可是配着一颗猪头,这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而这归殳无刃的脸上露出了确确实实的惊讶:“我伏击孟姑娘?”

    “不错,不止如此,最近两个月江湖上又几位侠女失踪……哼!”他顶着猪头脸上下打量殳无刃,尽量表现得不屑:“你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连计发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定然是从你父亲偷走的那些至宝中学了什么邪门功,武功才如此突飞猛近,失踪的那些女子恐怕就是被你抓去练功了吧?”

    他此话一出,整个前厅里都安静了,梁亮已经肿成了一团的脸隐隐开始透出得意,结果还不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就听到安陵松拍着桌子的大笑声,直接掀开了屋顶。

    “哇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不能了,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太夸张了,连殳无刃都吓了一跳,梁亮更是气得想脸发青,只是现在被揍得红肿,青也看不出多少。

    “你……你笑什么?”

    安陵松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笑声:“没,我就是在想是谁想出这桥段的,咱先不说合不合逻辑,就这戏剧性,真应该去出个话本儿,这想象力……怎么不上天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锅脏水又泼了下来

    就像是原本歌舞声乐,纸醉金迷的浮华宴会,人们正酒到酣处,至乐顶端时,原本宴会里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整个宴会的场所变成了一片死寂,从地底冒出的阴气把整个地方都弥漫开来,死魂好像随时都会从下面冒出来一般。

    安陵松前一秒的笑就像是宴会最顶盛的时,可转眼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人在眨眼间消失不见,阴气弥散开来,那不阴不阳的眼神让人看了莫名的发毛。

    梁亮突然被她的眼神吓得跌坐回了椅子上:“你……”

    “你自己的废话少说,就说郑芳盈让你来干嘛的。”安陵松懒得再扯,她现在对这些莫名其妙扣在殳无刃头顶上的屎盆子简直烦透了,她第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跑掉的黑衣人。

    不是知道是真的被她吓到了,还是怎么了,梁亮终于规矩地说了句话:“一个月后江湖举行伏魔会,要合力找出抓走这些女侠的魔头。还有……宫主问殳……他,什么时候归还拈花指。”

    “感情你们认准了侯爷是魔头,合起伙来要抓他,还美其名曰地给他请请帖让他自投罗网,你们这些所谓武林正道真的好棒棒哦。”

    安陵松丝毫不掩示其中的讽刺,然后回头看了殳无刃一眼,他无波无澜地站在那里对她微笑,似乎对于自己的被人如此构陷丝毫不在意。

    “姐姐,别这样看我,我真的不在意,毕竟已经习惯了。”殳无刃笑着说道。

    然后看向梁亮:“梁少侠,第一件事呢,我倒是可以答应,不过至于第二件事,我恐怕做不了,毕竟我本人没见过你所说的什么拈花指,问我要还不如下去问我父亲要,对不对?”

    殳无刃说话时笑容可以说是礼仪周道的,任你再眼毒的人也看不出有半分的其他意思,即使安陵松明知道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此刻也看不出他的什么别的意思。

    所以,她在殳无刃说放梁亮走之前,先开了口:“来者是客,都这么晚了,连客栈都可能没有房间了,难道让梁少侠露宿街头吗?去让人收拾间客房,让梁少侠住下来。”

    安陵松说完,殳无刃没有说话,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门外已有人无声地离开,梁亮听到安陵松的话,吓得身体一颤:“你……你要干嘛?”

    安陵松故意有恻恻地看着他笑:“你说呢?”

    “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郑宫主……不……不会放过你们的。”梁亮一张脸肿得猴屁股,当猴屁股露出惊慌的表情时就格外的可笑。

    安陵松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甚至还上前后拍他的肿脸:“梁少侠,要是我想杀了你,就算郑宫主为你报仇,可你也已经死了,一了白了了啊,况且她还未必杀得了我。”

    梁亮:“……”什么叫追悔莫及,现在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他就不应该为了讨好郑宫主,主动请缨前来报信。

    更不应该自以为是的认为殳无刃不足为惧,面前的少年虽然病态满面,但绝对不像是传说中那个被外公推出当棋子的无用之人。

    还有他身边的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味儿,她每次看着他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身体的器官都被她抓在手里揉捏了一遍。

    不一会儿,侯府的仆人回来,站在门外:“侯爷,安姑娘,客房准备好了。”

    这办事效率——

    安陵松给殳无刃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见殳无刃对刚才扇梁亮的年轻人说道:“卢风,带梁少侠去他的房间。”

    卢风再次从门边站出来:“是。”

    梁亮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你不能……”

    殳无刃的袖子一甩,梁亮的嘴你是被塞了七八个鸭蛋般被噎住,只余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既愤怒又惊恐。

    卢风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单手一提,拽着人的后衣领子,就把人给拖走了。

    等卢风一走,安陵松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拖垃圾袋的手法……就很帅。”

    殳无刃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姐姐不觉得我刚才做得过份?”

    安陵松愕然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殳无刃:“因为姐姐一直想让我当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正气凛然,而且心胸宽广的英雄。”

    “当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心胸宽广的英雄,也不代表就得被人踩在脚底下欺负啊?金刚还怒目呢,就因为是英雄,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咱出手就得光明正大,刚才你做得不错啊,我看你不顺眼,我就光明正大的揍你一顿,有什么仇咱当场就报了,别憋在心里,用那些阴私的手段。”

    嗯,我对自己很满意,又对男主上了一堂英雄论的课程。

    殳无刃笑了,他正在慢慢抓住姐姐的是非观,一旦他完全抓住,那么姐姐便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姐姐,我们的棋还未下完,回去继续吧。”

    安陵松:“下棋什么时候都能下,现在重要的是为什么这又一盆子脏水泼到了你的头上,会不会又和那个失踪了的黑衣人有关?对了,拈花宫的首徒真的来找过你?”

    “我们可以边下棋边说,我可马上就要赢了,姐姐不能趁机毁棋。”殳无刃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安陵松扁嘴:“把你姐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愿赌不服输的人吗?”

    “姐姐当然不是,可是我想赢一次啊,之前每次都是姐姐赢。”

    “……行,行,让你赢。”特么的,男主撒起娇来居然挺要人命的。

    等卢风把梁亮塞到了客房,一掌拍晕,足够他睡到明天早上后,便回到了殳无刃所在的小厅,厅里面,两人正在棋盘上撕杀,同时也传来殳无刃向安陵松交待事情经过的声音。

    “两个月前,拈花宫首徒连晓春的确来找过我,让我归还他们拈花宫的至宝拈花指,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向她做了解释,她并没有强求,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我父亲的宝库,希望我把拈花指还给拈花宫,我答应了。说起来,连晓春可以说我见过的,最讲道理的江湖人,当时我们并没有起任何冲突,更不可能派人伏击她。”

    这时安陵松的声音传来:“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那黑衣人有关,那伏击连晓春的人会不会是他派的人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吃醋

    殳无刃的声音再次传出来:“那岂不是说明他早上两个月之前,飞燕郡主的事还未发生之时,已经有所安排了?”

    安陵松:“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或许这就是一个连环计,一计不成,另一计跟上?”

    殳无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姐姐为什么要留下梁亮?”

    安陵:“不为什么。你现在要入江湖,但现在大多江湖上的人对你的印象还在体弱多病,软弱无能这一印象上,虽然当初讨伐计发时有不少人看到了你的武功,但这些江湖人大多都自以为是,再加上那些人都是些无名小虾,说的话也未必有多少信服力,这对你立威江湖很不利。明天派人把被打成猪头的梁亮送回拈花宫,一是警告他们,他们血口喷人,你问心无愧,二是告诉他们你殳无刃根本无惧于他们,这是一种底气,有时候这些人就是犯贱,你越是表现得有礼貌,他们越是肆无忌惮,还不如直接强硬,别说你有这个能力,就是没有这个能力,咱也要支楞起来。英雄的第一步,便是立威!哈哈,你输了。”

    谈话以一句兴奋的叫声收束,殳无刃并没有因为输而觉得懊恼,而温柔地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姐姐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启程。”

    “好,你也早点休息,练功不用太用功哈,也不用着急哈。”

    出门,她看到卢风站在门口,便冲他大大地笑了一下,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卢风:“……”

    安陵松一走,殳无刃淡冷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卢风,进来。”

    卢风推门时厅,同样是在门口站定:“侯爷有什么吩咐?”

    殳无刃没说话,单手只着头,手肘靠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把玩着棋子,半晌也没说话,只盯着卢风看。

    开始时卢风还算镇定,可是后来渐渐地突然不安起来,身体开始紧绷,几次想要张嘴询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卢风……”殳无刃终于开口。

    “属下在。”

    殳无刃:“当初老头子让你跟着本侯的时候,本侯觉得你很好,就像是一团空气,明明作用很大,却又不碍眼,总是会很适当地隐藏着自己,却发挥着极致的作用。”

    卢风:“……”所以现在是觉得他有点碍眼了?可是为什么?

    殳无刃:“刚才姐姐夸你打人的时候很好看,甚至拖着人走的时候更好看,本侯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喜欢表现。”

    卢风:“……”

    此时他的求生欲很强,终于开了口:“属下争取以后打人的时候难看点……不,属下争取以后在安姑娘面前当个空气。”

    殳无刃把棋子往手里一握,然后又慢慢地摊开,棋子碎成了粉末,他脸上却一脸的无奈委屈:“可是她已经觉得你很……嗯……帅,她说帅就是对男子的夸赞。”

    “侯爷,安姑娘只是因为属下替您教训了梁亮,所以才这么说,终归她还是因为您啊,与属下没有半点关系的。”

    殳无刃甩掉手心的粉末,由衷笑了起来:“这一点说的倒是对,不过往后你在她的面前,可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哦。”

    少年笑起来,容颜出尘无双,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卢风却是半点也不被美如迷惑,毕恭毕敬地低头:“属下尊命。”

    “好了,你下去吧,从‘诀堂’中选个人,明天把梁亮给送回拈花宫。”

    卢风并没有问为什么要把梁亮送回去,此时他只庆幸侯爷对自己还算信任,不然一旦侯爷怀疑起他,那么他可能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个居杨就是例子,竟然在投靠了侯爷后,又反水投向了老侯爷一边,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结果到死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而他犹记得那天晚上,居涵霜的尸体刚被领回来,居杨脸上闪上了过一抹震惊与痛楚,虽然他掩示得很好,但那一瞬间的神情还是没有逃过侯爷的眼睛,那天晚上,他在地牢里,听了一晚居杨的惨叫,痛骂,而就在黎明出现的前一刻,那声音终于停止,再也没有响起过。

    侯爷的性格阴晴不定,但他却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他讨厌背叛,讨厌整个居家的人,但对于属下,他不算苛刻,赏罚分明。

    “诀堂”并不是什么武林组织,他们只是老主人从各处捡来的孤儿,从小随老主人学武,学的都是万阳诀,但每个人的成就却不一样,甚至有的人早早便衰竭而死,他们都明白,他们这些孩子不过是老主人的试验工具,这些年来“诀堂”一直活跃于江湖,但却也一直未为江湖人所知,他们并不是想要称霸江湖,扬名立万,他们只是想找到解决万阳诀缺陷的办法。

    老主人在找,如今的小主人也在找,只是这个小主人更把他们当成人,而不是实验品,即使他的性格晴阴不定,疯起来更是残忍无比,但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些孩子都有着相似的无父无母的情感缺陷,竟让他们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殳无刃见卢风还站在原地,挑了下眉:“怎么还不下去?”

    “哦,属下告退。”

    卢风走了,殳无刃拍拍还粘在自己手心的粉末,心情好了一点,终于把积在胸口的这点酸味给散出去了。

    ……………………

    第二天是上人好天气,一大清早,太阳就热烈得如同火球,安陵松抱着一瓷罐的冰镇雪梅爬进了马车。

    冰镇雪梅自然是殳无刃给她准备的,事实上,他不止准备了这一样,只是安陵松说路上带着太麻烦,到时现买呗,这才做罢。

    安陵松把东西放好,又从马车里钻出来,对准备上马的叶天鸿说道:“红红,交给你和青青一个任务。”

    叶天鸿暂停下上马的动作:“什么事?”

    安陵松指着被卢风带出来的梁亮:“你俩把人送回拈花宫,就说是安世侯的属下,最好给他们个下马威,同时告诉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大会,我们一定到。”

    叶天青时这咋咋呼呼地过来了:“老大,你要是看我们哥俩不顺眼,就说呗,这不是让我们自己送上门挨打吗?”

    安陵松白他一眼,然后做出我不和傻子说话的表情,看向叶天鸿。

    这时卢风正在安排人送梁亮,听到这里,他突然无助地看向殳无刃:侯爷,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袋银子的魔力

    安陵松抬脚做势踢了叶天青一下:“你怎么不说我是给你们个机会去大闹一场?刃刃的属下到底都都还是在官场上的公职人员,对于江湖上的人和事,他们还差点火候,我们这次最主要的就是立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安世侯可不是一只软柿子,谁想捏就捏。你们就说自己只是侯府上的两个看门儿的,他们那些自以为是武林正派的人肯定不好意思和一个看门儿的动手,顶多是徒弟上,你俩倒也不必伤人,让他们难看难看就行了,自己也不必逞强,要是真打不过,咱就跑。”

    本来叶天青就是为了凑趣,此时听到她说可以闹上一闹,便什么话都没有了,一掌拍向叶天鸿的肩膀:“老弟,咱哥们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玩一番了。”

    叶天鸿点点头,他相对更加持重,考虑事情也更加完善:“老大,把人送回去,如果要立威,我们应该还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吧?”

    安陵松:“梁亮顶着那颗猪头足够说明了刃刃根本不惧他们,而你们身为‘看门人’的武功也足够让他们惊叹,最后只要告诉他们,侯爷一定会出现在英雄会就可以了,这期间肯定有人会想动手,但真正的高手应该不至于好意思,跟两个‘下人’动手,不过也以防万一,你们也别太要强,打不过就跑。”

    叶天鸿点点头,这时殳无刃走过来:“姐姐,要不然让我的属下也跟去吧,正好也让他学学怎么和江湖人打交道,必要的时候也许能帮上忙。”

    安陵松想了想:“好,就这么办。”

    殳无刃这次身上带着密旨,走时轻车简行,只一辆马车,事实在三个随从,看起来甚至还没一个商人有派头。

    马车路过长街的时候,突闻前面锁码齐响,吹的是大凌国婚嫁贺喜的配乐,想来是有人成亲。

    殳无刃让赶马车的随从把马车往边上靠一靠,让人家新人先走。

    安陵松喜欢凑热,便把头伸了出去,跟着就听她惊讶地“咦”了一声,殳无刃便挨着她的脑袋一起看出去,结果他也愣了一下。

    “是他?”他的视线落在坐在高头大马,身穿喜服,胸前戴了个大红花的男子身上,只是微微惊讶,但却不十分意外。

    安陵松表现得比他更为平静:“如果他愿意下半辈子好好照顾飞燕郡主,倒也算是还了这一世的债。”

    说着,她退回了车里,殳无刃便也退了回来,车里光线微暗,他仔细地看着她的侧脸,当她平静时,这张脸没有了明媚的笑容,没有了把一切都当成玩笑的肆意笑容,整个人似乎便变得沉静,沉静到让人觉得这个身体里突然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

    “姐姐,怎么了?”见她半天不说话,殳无刃有点担心,之前就发生过她与飞燕郡主共情的事,要是她再沉浸到那种可怕的情绪里,他真舍不得。

    安陵松终于动了,她随手抓了一块特地为她准备的点心,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三王爷就飞燕郡主这么一个女儿,那古忠娶了飞燕郡主,三王府往后岂不都是他的?我在想,我往后是不是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了,只要没钱就去找古忠聊聊,他肯定特别愿意给我零花钱花的。”

    殳无刃:“……”姐姐,难道不是你告诉我,要当一个顶天立天的人吗?

    安陵松:“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你姐我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勒索人的事儿呢,那不是真英雄。”

    殳无刃:“……”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开玩笑。

    成亲的队伍渐渐远去,长街上恢复了正常,马车也随着人流驶出了宙城,就在离城门不过多的官道旁,一袭深蓝的身影立在石碑旁边,无声地盯着马车渐渐驶近,然后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安陵松从马车上下来:“师尊?”

    萧凉秋看着她走近,说道:“你内功未成,为师本应与你一道,但为师还有一件事要办,只能暂与你分开,不过你休要因为为师不在身边,便偷奸耍滑,再见面时,如果心法练不到七重,你便随我回去,潜心练功。”

    没想到成年这么久了,还能遇到这么负责的老师,安陵松还是有点感动的,她伸手抓着萧凉秋的袖子,有点撒娇:“师尊,你要去哪儿啊?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问谁啊?”

    萧凉秋脸上闪过一抹别扭,随即用威严掩盖:“心法上面,我都给你做了注示,你只要不偷懒不存在不懂的道理,为师要代你师祖去找一个人,找到了自然会回来,总之,你不要惹祸,不要参于与己无关的事,你既入了我的门,便得遵守门规,不得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说话的时候人,他往车里看了一眼,车里的殳无刃像是能看到似的,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

    “师尊,你徒弟我可是天底下最最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对了,您身上钱带得够吗?算了,不管够不够,这些您带着,以免您又被无良商人给骗了,一片金叶子买俩包子。”

    说着,安陵松把叶天鸿给她留下的钱袋子直接塞到了萧凉秋的怀里,萧凉秋欲推,她就说:“这是当徒儿孝敬您的,您不许不收。”

    萧凉秋想了想,突然这心里头不慰帖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师尊达寿辰的时候,用攒了几个月零花钱买的一根发簪,发簪很粗糙,可是师尊那时似乎很高兴,之后便一直戴着那根粗糙的发簪,直到发簪断了,不能再戴了,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把断了的发簪好好地收了起来。

    开始时他不太明白,之后他在师尊寿辰的时候还送过别的东西,师尊为什么独独最爱那只发簪,师尊回答他说:“那是为师第一次感受到满足的感觉。”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感觉到满足,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这一袋的银钱可能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甚至不是用过挑选的,可是却是一种牵挂。

    师尊离世后,他便觉得自己与这世上再无牵连,只想着找一个天份好,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把师尊的剑法传承下去,但这一袋子的银钱,竟像是有着一股魔力,把他从世个又扯到了这尘世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想要得到就俐有放弃

    萧凉秋的嘴角难得显现了温度,甚至抬手摸了摸安陵松的头:“不要把为师当成傻子。”

    安陵松嘿嘿傻笑,心里却在想:你本来就是个武力值爆表,生活技能负数的二傻子啊。

    “那师尊,如果您办完事来得及的话,咱们就到岳阳城会合吧?那里一个月手要开什么英雄会,很多人都会去,可热闹了。”

    萧凉秋点点头:“好。你也多加小心,万事不要逞强,明白吗?”

    “师尊放心吧,你徒弟我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吃亏的。”

    目送着萧凉秋离开,安陵松重新进了马车:“刃刃,你为什么不出去和师尊告下别呢?”让她都没有机会看同框,虽然她已经快要磕不下去了,可万一同框了,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又让她找到希望了呢?

    殳无刃笑着摇摇头:“萧大侠并不想看到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安陵松:“……”这CP没法往下磕了,还不如自家的那两只有趣呢。

    “接下来你准备先去哪里?”

    殳无刃似乎并没有计划,甚至是想了一会儿,说:“听说文州的海产是大凌国最新鲜最有特色的,皇宫里海产也都是从文州进供的,不如我们就去文州吧。”

    跟在车外骑马的卢风的精神突然一震,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车里,安陵松听到有海鲜吃,也跟着眼睛一亮:“好啊,那你的任务呢?”

    “顺道做个样子吧。”

    ………………

    文州地处大凌国偏南方,三面环海,环境适宜,是相当宜居的地方。

    这里除了盛产海鲜,水果产品也十分丰富,这样的地方,对于安陵松来说简直是天堂。

    到文州的第一天,她叫了一桌子的海鲜,结果第二天就因为吃太多,拉肚子。

    于是,第二天在床上趴了一天,喝了一碗药,第三天又生龙尖虎,背着两颗大西瓜,并且准备了两套特别清凉的衣服,说什么要去海边晒日光浴。

    殳无刃被那两套清凉的衣服彻底吓坏了,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她穿着那种几乎可以算是裸奔的白纱衣物。

    对于殳无刃强硬的拒绝,安陵松想了想,表示可以理解,毕竟这本书的背景是古代,礼俗教要也是遵循现世古代历史而来,她这一套在来的路上特意定制的比基尼士泳衣,可能真让人无法接受。

    退而求其次:“那就逛逛果仙庙会吧。听说文州当地果农信奉果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庙会,祭祀果仙,以保他们来年水果丰收。”

    见她没有坚持,殳无刃松了口气,要是她非要坚持,自己真不敢肯定能不能顶得住,可是让她穿成这样被别的男人看,他肯定受不了,最后只能是杀了那些看到她穿那处衣服的男人了。

    姐姐果然善良,不忍心看到他手上沾太多血呢。

    善良的姐姐到了庙会——

    “特么的敢摸老娘的屁股,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家伙长着没用了,要不要老娘给你剁了?”

    翠衫纱裙的少女一只脚踩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后背上,庙会上已经人挤人了,可是他们这里愣是被包了一个小范围的圈圈。

    安陵松今天就穿着这件新买的翠衫裙,布料丝滑冰凉,即使是这样夏天穿着也不着热,她虽然不是惊人之貌,但是眉眼间灵动非常,说话时的一颦一笑,犹如水中精灵,让人觉得清爽又可爱,即使现在像是是一头猛虎一样踩在人的背上,都不觉得可怕。

    殳无刃一袭白衣,手中拿着一把白纸扇,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安陵松的给瞪回去,最后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

    这两天他给卢风放假,让他回家里看看,这个家里并不是他真正的家,而是他还没有被老头子收养的时候,所呆的一个孤儿收容所,听说那里曾经收容了很多孩子,但大多都是身体有疾被父母弃养,卢风算是里面比较特例的了,所以后来才会被老爷子挑走。

    这几年来,他的钱全部送到那收容所,就是为了治那几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其中有一个姑娘,殳无刃猜,应该是卢风心中最牵挂的那个。

    老头子曾经当着他的面评价卢风:“此子天份甚高,但却败在心太软,心中牵扯过甚,注定到达不到武学的至高境界。”

    记得当时他只是讽刺了老头子一句:“到达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死,你若真惜才,怎么不提前把万阳诀的缺陷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练与不练?”

    老头子冷笑嘲他:“老夫告知与你了,你怎么选择的?人既然有牵挂,有想保护的东西,有**,那么就必然人舍弃一些东西,端看最后自己后不后悔。”

    是啊,想要得到必定要舍弃。

    曾经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如果——如果有一天姐姐愿意与他携手白头,那他要怎么办?

    一声痛呼打破了他的回忆,一转头,就看到安陵松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后腰上,这一下差点把对方的腰坐断了。

    本来一直在旁边任安陵松闹的殳无刃突然动了,他上前一把,一把把她给拉了起来,那一下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看不出他体弱多病的样子。

    “姐姐,你不是教过我,不管看什么事不能只看表面吗?其实则才是有人撞了这大叔一下,他才碰到你的。”

    安陵松:“……”如此社死现场,她该如何表达她的尴尬?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殳无刃:“……不想打断你的兴致。”

    安陵松:“……”咬着牙狠狠地用手指虚点了他几下,然后猛地一转身,便去扶被她坐得爬不起来的中年男人。

    “哟,大叔,你说你被人撞了,怎么不早说呢?这误会不就大了,来来,快起来,看看腰没事吧?”

    男人扶着腰站了起来,瞪着安陵松想骂人,结果两只大大的银元宝直接举到了他面前:“来,这个给大叔看腰的,就当是我赔的医疗费了,还有这个,是大叔的精神损失费。”

    男人银元宝眼睛一亮,跟着眼中的光却越加的贪婪起来:“莫名其妙被你这一顿打,我这腰都断了,你以为这点钱就够啦?”

    安陵松自知理亏在先,虽然明知道这男人是趁火打劫,但也不想再多计较,转转身去抓殳无刃的钱袋子。

    殳无刃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躲过了她的手,只见他摇着扇子,虽然脸色苍白,病态恹恹,但其风华绝代的容姿还是在围在四周的大姑娘小媳妇一阵窃窃私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英雄就要正大光明

    男人本来见殳无刃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并不放在眼里,心想今天时第天爷让自己发财,就算挨了顿打也值得的。

    可是当殳无刃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时,不知为何,四周明明炎热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放了一大块万年的寒冰,一股子寒气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痞老八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住在北方的小时候的冬天,那小北风刷刷地往自己身上刮,眼看着就要冻僵了。

    可看在别人眼里,殳无刃的笑容有礼而温润,就像是一个准备和你讲道理的文人雅客一般。

    “大叔,虽然你没有故意去碰我的姐姐,但是你却是因为去抓别人的我袋子而脚下不稳,才被人撞上的,所以说,姐姐打人不对,但如果她是为被你偷了钱袋子的人打人,那她好像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个答案不止安陵松愣了一下,四周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惊讶地叫出来,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大叫了一声:“老子的钱袋没了。”

    殳无刃就像是配合这个的喊声似的,手突然在痞八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痞八只感觉自己身体一麻,好像连衣袋子都松了,几个重物一下子便应声落到了地上,这时人群中丢了钱袋子的人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冲着痞八围了过来,殳无刃趁机把安陵松往旁一拉,便事不关己地看起了热闹。

    安陵松也有些惊讶:“你既然知道他是小偷,为什么还让任我给他钱?”

    “这种人肯定贪得无厌,姐姐这么轻易就给了他钱,他只会想要更多,先让他这可恶的形象更加深处人心一点,到时大家发现他不止敲诈勒索,还是小偷,岂不是更恨他,打得更重一点?”

    说到这,他想了想,追问了一句:“姐姐,我这不算做了什么有违侠道的事吧?”

    安陵松呆了呆,摇头:“不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大侠真的应该有这样的心机算计吗?

    从她主观的角度看来,大侠有心机好像也没什么。但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或者说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的眼里,大侠应该在发现他偷东西的时候便出手揭发吧?

    为什么他是先看着她揍了一顿人,然后又发现揍错了人,试图用钱道歉,结果遭到对方勒索,再揭发对方?这样跌宕起伏的情节真的有必要吗?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儿。

    想了想,安陵松决定再多说一句:“那个……刃刃,这样的人是当惩罚,但以后咱就用更直接一点的手段,别这么拐弯抹角,所谓英雄直言,咱们有什么就正大光明地做。啊。”

    殳无刃笑着摇摇扇子:“好,听姐姐的。”

    ……………………

    安陵松一直没有追问殳无刃有关密旨的事情,一是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像是在干涉他,只要是有主见的人都不喜欢这样。

    还有就是既然她已经知道皇帝派殳无刃下江湖的大概目的,那么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便不难想到。

    文州虽然不算中原地带,但因为其三面环海,大凌国又不兴海禁,港口贸易十分发达,再加上物产丰富,气侯宜人,很多有钱人都会在这里置两处别业,偶尔带着家人过来享受一般。

    不过也因为每年在这里停靠贸易的外国船只繁多,人口也相对负杂,在治安方面相对便更为混乱,但安陵松看到的文州城却并不像是传说中那么混乱,这就要归功于当地的一大门派——

    无风剑派!

    无风剑派虽然是武林门派,但却是以商起家,据说现任门主的父亲原是商人,但却取出了一位江湖女子,此女子名姓与师从已无从得知,但据说剑法高绝,虽是一介女子,但却在这沿海一带所向匹靡,即使放到中原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现任门主尽得母亲亲传,年轻人时在江湖闯出名头,成亲后子继父业,有了江湖上的地位,这生意做理就更加的风生水起。

    无风剑派可能不是武林最大的门派,但最有钱的门派是当之无愧的。

    几个月前,朝廷举行武举,按理说这各大武林世家门派,不管怎么样都要派几个人去捧个场,哪怕你压根对于这个虚衔没有兴趣,也得给皇帝几分面子,但就偏大部分门派世家都没有派人,即使派人去了,也没有人参加,这让皇帝相当地不高兴。

    虽说庙堂之下,江湖之下,但这庙堂和江湖是向来不分家的,想一想,若是真有人有了不轨之心,这江湖上各大门派世家得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事实证明,老皇帝虽然看着老眼昏花,这国家也让他弄得一塌糊涂,但帝王心术还是一点都不缺。

    所以,殳无刃这次的目标便是无风剑派,但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这几天尽是陪着她到处吃吃喝喝了,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果子仙庙会并不是在城外举行,而是在文州城北面特开了一条街,说是庙会其实除了在街头供了一个果子仙的神像外,这更像是现世举行的那种类似啤酒节,美食节之类的活动,只是时间更久一点。

    出了庙会街,街上一下子松快了不少,甚至就连气温都跟着凉爽了不少,安陵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回头招呼殳无刃,结果一回头,她尬了。

    虽然安陵松总是认为自己是不一样的美女子,可是你再不一样,还是逃不过物种的定率。身为女人,总对购物好像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个女人上街,除非你身上一分现金没,你的手机没电,或者银行卡半毛也无,不然即使你在家做再多的心理建设,你也免不出买那么一两样东西回来。

    看着跟在自己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右手已经挂满了东西,整个人就像是个圣诞树一般殳无刃,安陵松自己都震惊了半瞬:“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殳无刃:“不多。”其实对他来说真不多,以前侯府的女人们要是心血来潮要自己去街买东西,不带着下人,都喜欢带着他,然后把买的东西都放到了他身上,她们是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大什么沉买什么,看着他小小瘦弱的身体被压得几乎像是爬在地上走,她们便乐得花枝乱颤。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屋藏娇

    安陵松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她记得自己付钱的只有一对可爱的布老虎,和一把玉骨扇子,但那玉骨扇子还在她的身上,是她趁着殳无刃没注意时买的,其他的好像都是买吃的了,边买边吃——

    “那个……我买这么多东西?”她抓着头发,走上前,把他后背背的那只古筝给举下来,整个身上好你就这个玩意看着最重。

    只见她双手抬着古筝,若有所思:“这古筝看着眼熟,刚刚好像在哪里看过?”

    殳无刃微微松松肩膀:“嗯,刚刚姐姐弹了几下,我觉得音色好听,也许过几天姐姐有心情,还可以再弹弹。”

    安陵松:“……”

    男主,你醒醒!你的耳朵应该去洗个澡了。人家卖乐器的老板家养的狗听到我弹的声音都“嗷”一声叫着跑了好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戴了耳朵过滤器吗?

    安陵松单手抱着琴,从他怀里又扯出一个圆圆滚滚的罐子:“那这个呢?”

    “姐姐说它长得像只可爱的兔子,还可以装很多蜜果子储存。”

    这时,她又指着,他怀中鼓鼓囊囊的地方:“这里装着什么?”

    “哦,姐姐身上从不戴饰品,这一套很适合姐姐。”

    “那你这手中胳膊上的袋子里……”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玩意。”他说的随意,安陵松却突然凑到跟前,把他手中和胳膊上挎的袋子全都夺了过来,然后打开一看,突然沉默了。

    袋子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有,玩的,吃的,用的,有用的,没用的一堆,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她曾经看过的,把玩过的,或者是想买,却嫌麻烦没买的。

    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胸口像是被什么给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嗓子眼猛地被一股甜腻粘呼的感觉给堵住,有点甜,却又粘得让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感觉很微妙,她是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不是特别的有钱,也不特别的穷,家里两个孩子,父母难免有偏爱,但却也不算过份。总的来说,她成长的环境是幸福安宁的,对于重要的人,她都是自然地付出爱,自然地接受爱,并不会像那种从小就缺爱的孩子,当别人对自己好时,格外的敏感。

    她知道殳无刃很依赖自己,这种依赖其实很正常,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自己好,突然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谁不想紧紧地抓着呢?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依赖是代表着对方需要自己的温暖,却并不代表自己要付出情感,越是缺少爱的人,却是没有安全感,而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不会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的,就像她之前所认为的,殳无刃并不完全的信任她。

    这么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许代表不了什么,更代表不了什么真心,可是她却一改平时对于情感感觉几乎已经到了没有神经的习惯,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她不知道自己感觉得准不准,但就是被感动了。

    上前一步,双手扒下他手上的东西,然后用力地揉他的头发:“傻小子。”

    殳无刃低着头,任她把头发揉得稀巴烂,嘴角挂着确实有些傻气的笑:“姐姐,我拿不动了。”

    安陵松用力拍着他的头顶:“拿不动就对了,也不知道这一道你是怎么拿着的,你在看着,我见那边有拉车的,叫辆车拉回去吧。”

    殳无刃看着安陵松转身离开,其实并不远,从庙会街走出来,就是文州的三大街,这条街不是主街,所以人并不是十分的多,但在这三大街有两条巷子,叫星宿巷,因为那里曾经住了多位从朝廷退居下来的文官,后来这些老官员死了,有的家道中落了,这些宅子渐渐便换了主人,那里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一群富商金屋藏娇之地了。

    平时一群代步的马车停在那里,有的拉人,有的拉货,都是给住在这两条巷子的人服务的。

    安陵松走到一排车夫的最边上,刚跟一位车夫谈好价钱,正准备让车夫跟着自己去拉货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伙人,这些人为首的是个女人,三十多岁,挽着发,衣从款式和布料上看竟然和安陵松这一身有相似之处,但颜色是更为沉稳墨绿色。

    这倒也不稀奇,据店铺好板说,这款式是这两年文州十分时兴的,而布料却是文州特产,每年都是要进贡到皇宫里的,由于冰蚕产丝十分稀少,所以普通百姓就是有一块帕子都是十分难提,可想而知,这布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咦?想一想,还有点小得意,自己竟然不是普通人了。

    言归正转,安陵松看着那女人身后带了一群人,而且也全都是女人,个个面止狰狞,凶神恶煞,那样子就像——就像——

    安陵松咂么着嘴,往前走了两步,这画面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一旁的车夫见她不走了,便上前问:“姑娘?咱们还走不?”

    安陵松抬了下手:“稍等一会儿,我看看。”

    车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劝:“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隔着十天八天这戏就要唱上一出,咱们这些整天守在这儿的都看腻歪了,也就是你们这些外地人不清楚,在这看热闹,指不定还得被牵连,受个伤啥的。”

    安陵松转头看车夫:“大伯,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知道啊,这不就是哪天的夫人来抓外室嘛。”

    安陵松:“……”我艹,怪不得看着这画面这么眼熟,这不就是以前网上常看到的,正牌夫人带着自己的一众姐妹去抓狐狸精,抓头发挠脸顺便扒脱衣服的那种吗?

    可能是她家四周的生活环境比较好,她只在网上见过,真实的生活中没有见过,顿时又有了凑热闹的心情,而这时,那个绿衣女子已经走入巷中,守在巷边的车夫看得最清楚,便对旁边的人说:“哎,那个不是无风剑派的少夫人吗?”

    无风剑派?这个瓜可够大的,安陵松二话不说,往殳无刃方向一指,对着车夫道:“看到那个白衣公子了吗?货物都在他那,这是你的工钱,到时你问他东西送去哪里,要找什么人接,然后告诉她,我看热闹去了。”

    说完,一阵风似地就消失在了车夫眼前,大白天的车夫还以见了鬼呢,可手里的银钱却是实实在在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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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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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